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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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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鸣鹊连忙恭敬地答道:“是,先生。”
  沈凌嘉说过,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应该称呼他先生,她一直记得。
  此处也没有笔,但沈凌嘉不在乎,若是事事讲究,一个拜师礼就能拖三十天。
  他仍是用手指蘸了茶水,反正早就冷了,根本不烫,蘸了以后,在桌上信手写出两个字。
  昔寒。
  谭鸣鹊暗暗记住,一边问道:“先生,这个‘昔’字是从我的名字里取出来的,这我知道,可是,这个‘寒’字又是怎么回事呢?”
  “昔”显然取自于“鹊”的一边,但她的名字里可没有这个“寒”字。
  “你猜猜?”沈凌嘉笑着看向她。
  又是一个考验吗?
  谭鸣鹊用心地思索起来,寒这个字所蕴含的意思颇多,可能是寒冷,可能是害怕,可能是穷困。除此之外,它还有许多隐含意思,或是代指……仔细思考起来,套到任何一个词上,似乎都有特殊的意义。但真要用来回答沈凌嘉,好像又都有些不够……
  谭鸣鹊费心思量却想不到答案,忍不住偷看沈凌嘉一眼,却发现他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对了,她是弟子,他是先生,弟子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直接问呀!
  他让她猜猜,难道是要她一定给一个答案吗?
  谭鸣鹊便马上恭谨地望向沈凌嘉,道:“昔寒不知。”
  这就改口了。
  沈凌嘉得意地一笑:“因为我想给你取字的日子是今天,而今,是冬季啊!”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到再不揭露女主做的很多事情会显得十分可恨或者很蠢,或者直接导致整个剧情变得莫名其妙,还不如直接写出来呢。小鸟儿和魏王殿下之间并没有揭露什么,主要是身为作者的我把暗线揭露给各位看。

☆、昔寒

  
  听这个答案怎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可他说得好有道理!
  谭鸣鹊只得起身一拱手:“学生明白了。”
  现在她已经知道,对于即将到来的刺杀,沈凌嘉已经有了对抗的把握,也许他的把握是九成甚至是十成,但他毕竟只知道对方会设计一次刺杀,却不清楚那次刺杀何时到来,以何种方式到来,如果防范不到位,那可就玩脱了。
  “殿下,我们去渝州,不论是到那里还是回来,都路途遥远,一旦……”
  她更不明白的是,沈凌嘉为什么一定要以身犯险呢?
  “不如,让其他人代替您出发。”她反正是双面卧底,对方不一定会害她,她可以陪着那个假扮成沈凌嘉的人一起走。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沈凌嘉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如果我不在,岂不是说我早就知道他会派人来杀我,而且,我特意设了一个陷阱给他跳?”
  “这,这不行吗?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是想要害你啊。”
  虽然谭鸣鹊还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不过沈凌嘉是皇子,如果被人刺杀,皇帝会不管吗?
  只要有人想要杀他,沈凌嘉事先防范,又有何妨?
  “不行。”沈凌嘉坚定地说,“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亲自受伤,但我必须在队伍中。”
  谭鸣鹊想不明白,她低下头思索半天,脑子里面忽然蹦出了一句话。
  “莫非,那个试图谋害你,也是容婆背后指使之人的……也是一位皇子?”谭鸣鹊的脑筋飞速转动,情急之下,便将心中设想脱口而出,“难道,是您上次提到过的那位齐王?”
  沈凌嘉曾经说过,哪怕是齐王也不敢在皇帝面前与他作对。
  恐怕,是这两人都想要在皇帝面前做出兄弟友爱的样子,故此,沈凌嘉才只能亲自受伤,也不可以表现出早就知道,故意给齐王挖陷阱的样子吧?
  毕竟皇帝又不是只有两个儿子,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恐怕有人要渔翁得利了。
  谭鸣鹊越想就越是觉得心惊,她抬头看到沈凌嘉的眼神,连忙将那些没吐出口的话彻底吞下去,再也不敢说。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如果说出口,就是截然不同的后果了。
  “……抱歉,殿下,是我多嘴了。”谭鸣鹊低下头。
  沈凌嘉看了她一会儿,却并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训斥她。
  坦白说,他什么都没讲,反而让她更加提心吊胆了,好像心上捆了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坠了一个非常重的秤砣。哪怕沈凌嘉骂她了,那根绳子也会断掉,可他偏偏什么也没有说,于是这根绳子就继续安然地悬着。
  “好了。”沈凌嘉忽然走到了门口,“现在已经很晚了。”
  谭鸣鹊一直在等他说,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之类的话。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留下那句话,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紧张地坐下来,甚至忘记那是一杯冷茶,直接干了,可还是觉得浑身战栗。
  是冷吗?
  当然不是,哪怕她抱着十个汤婆子也不可能打消这种酷寒,那种冷,是从内往外散发的。
  她并不是生病。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以为这是生病,但此刻她很清楚,她心中弥漫的那种冷,名为恐惧。
  她怎么忘了,那是魏王。
  ……
  第二天,菊娘过来探望她,谭鸣鹊已经洗完澡,换了一件青色长裙,正在系腰带。
  她还以为谭鸣鹊仍然躺在床上,直接推门走进来。
  一股冷风杀进去,谭鸣鹊顿时打了个哆嗦。
  这件裙子是用几层绸布缝制在一起制成的,很厚,但毕竟只是裙子。
  她趁机看了一眼门外,雪果然停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起床?大夫不是说过,让你好好休养?”菊娘疑惑地问道。
  谭鸣鹊一边将腰带系紧一边笑吟吟地回答:“我已经好了。”
  “病好了?”菊娘还以为是自己听错。
  “是啊。”
  谭鸣鹊穿好了衣服,打开衣柜又拿出一件深色的披风。
  菊娘越看越奇怪:“你穿这么多干嘛?”
  “我要出去啊,毕竟已经痊愈了,也不好继续躺在床上,也应该去看看书了。”谭鸣鹊答道。
  “现在你打算做个好学生啦?”菊娘笑了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行,我待会儿还是要请一个大夫回来给你看看,光是你自己觉得痊愈了可不一定。”
  她跟着谭鸣鹊走出来:“我以前听说有个老人也是大病一场,自己觉得没哪里不舒服了,就没再请大夫,没想到夜里便去世了。”
  “大过年的,不要讲这个吧?”谭鸣鹊无语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对了,说起过年,你这一身穿得也太素了,回头我找一些漂亮的衣服给你,你这年纪不用戴钗,但也应该配一块玉。”菊娘一边低头打量她一边品评,边说边摇头。
  谭鸣鹊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她忙问道:“菊娘姐姐,如果我做了绣品,想要拿去卖,送到哪里去比较好呢?”
  “你怎么无端端要卖东西?”菊娘不解地问道。
  “我总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白吃白喝。”
  “你又不是真的侍女……”
  “是啊,所以我更不能白吃白喝白拿了。”谭鸣鹊道,“我想,我的绣品技艺不错,如果拿去卖,应该也能卖出些好价钱,菊娘姐姐,求你了,我并不想什么都讨要,既然我能做到,还请您接受我的一点点报答。我打算等赚了钱以后,把之前的药钱结了,这段时间的饭钱也结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至于这些衣服,我想……嗯?”
  她忽然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给沈凌嘉做事,偏偏他又教她读书,她是不是还要给束脩呢?
  救命之恩,做事报答,好像也算是公平,衣服还是得还,但以她眼光来看,这些衣服肯定不便宜。
  “……嗯……还是等我爹来了再说吧。”或者,是等沈凌嘉让人把她送回家去。
  “是有一家绣坊可以收绣品,不过谭姑娘,殿下说过你的花费由我负责,可以不用……”
  “菊娘姐姐!”谭鸣鹊走过去,撒了个娇,“您就告诉我那家绣坊在哪里吧?”
  “那家绣坊在两条街之外,不远。”菊娘道。
  她心里想着,之后再去把此事报告给沈凌嘉,由他定夺就好,便不再说什么了。
  “不知道,那家绣坊的绣品是什么风格的?”
  “风格?”菊娘一脸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嗯……大概就是说,平常是绣什么样的东西?”
  “还有什么东西,不就是些花花草草的。”菊娘对这个不擅长,了解也不深。
  “唉……”谭鸣鹊叹息一声,光知道这一点,有什么用呢?
  她想了想,不禁放低声音:“菊娘姐姐,您能不能告诉我那家绣坊的具体位置?”
  “啊?”菊娘也想了想,抬头一脸不悦,“你又要去做什么?”
  这段时间,谭鸣鹊做的各种超越她想象的事情已经太多了,想要卖绣品姑且可以说是有骨气,在这么危险又刚病愈的情况下还想要出门?忘记风柳楼正在追杀她吗?——这是在冒险!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菊娘摇摇头,直接拒绝了。
  “菊娘姐姐!您就通融通融吧!”谭鸣鹊恳求道。
  “不行。”菊娘绝不改口。
  但谭鸣鹊一直恳求,还是让她有些松动:“你去问殿下,如果他同意,我不拦着。”
  “好。”谭鸣鹊一口答应,但很快想到自己昨天才在沈凌嘉面前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今天再去,竟然是直接恳请?也许他不会答应。
  不过,风柳楼所谓的追杀,她与沈凌嘉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呀!
  只希望他别在意一只小蚂蚁的妄言吧。
  谭鸣鹊叹了口气,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菊娘踏着慢慢的步子跟着她一起走,她长得比谭鸣鹊高得多,一步抵谭鸣鹊两步,稍微走快点就能把谭鸣鹊甩开,但她们目的地是相同的,自然不必特意分开走。菊娘平时都在书房外守着,因为沈凌嘉也在书房里,她既是沈凌嘉的手下也是魏王府的管家,自然是魏王在哪里她在哪里,只有沈凌嘉驱策她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她才会走开一会儿。
  谭鸣鹊走在前面,一转弯就进了书房所在的院子。
  她上次过来的时候一路小跑,什么也没看清,更之前来的时候还没入冬,今天一看,要从院子门口到书房的一片竹林上,撒了满地白,雪厚厚一层,绿色竹成了白色竹。
  “昨天晚上一直在下雪吗?下了这么厚一层?”谭鸣鹊一边走一边问。
  “是啊,成日里都这么下,前一日,白天也下雪了,可惜你没看见。”
  日光下的雪花飘落之景想必与夜里的雪景大不相同吧,谭鸣鹊深觉可惜。
  她走到门口,轻轻拍了拍门,喊道:“殿下,是我。”
  “昔寒,进来……”里面传出沈凌嘉的声音,他顿了顿,忽然又改口道,“你先等等,让菊娘带你去泡茶,三杯。”
  隔着门说完,再无声音。
  谭鸣鹊静静听了一下,里面并不止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转头一看,菊娘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很快低下头,让谭鸣鹊几乎觉得刚才看到的是自己的幻觉。
  

☆、参丝露

  
  菊娘低着头说:“你跟我来吧。”
  “是。”等离开自己的屋子,到了外面,谭鸣鹊便正经多了,老老实实朝根本看不见的屋子里的人行了一个礼,就匆匆走下阶梯,跟着菊娘走到了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屋中。
  菊娘本来是悠然地走,这回脚步却很快,她急急忙忙地推开了小屋的门,谭鸣鹊后来几乎是跑才追进去,菊娘一时恍惚,差点把门拍在她脸上。
  “菊娘姐姐,你专心点呀!”谭鸣鹊连忙喊了一声,以免菊娘真以为自己成了风。
  “啊?……啊,是你啊,哦,对,抱歉。”菊娘看了她一眼,结结巴巴地道歉,再走进去。
  谭鸣鹊满腹疑惑地跟随她进屋,这间小屋子里应该是专门倒茶的地方,有滚烫的热水,还有一个温壶的小炉子,现在还没点火。她拿了三个茶碗,茶叶罐,抖抖索索地将茶叶一杯杯倒好。
  过了这么一会儿,菊娘好像慢慢冷静下来了。
  “既然你是殿下的学生,有时候出去,也该是你随行,这种倒茶的功夫必须学好。”菊娘耐心教导着,用开水一杯杯倒了一点,只够茶碗底的,再拿茶碗盖子挡着,一杯杯把这注水倒去,同样的动作一共做了三次,最后再倒满开水,盖好盖子,装入一个椭圆形的大瓷盘里。
  “你有力气吗?手稳吗?”菊娘指了一下瓷盘,让她过来试试。
  谭鸣鹊小心翼翼端起来,感觉还行,就点点头:“我端过去?”
  “嗯。”菊娘没动。
  谭鸣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菊娘姐姐,难道你不过去吗?”
  “我……我就在这里,你去吧。”菊娘挥了挥手,道。
  谭鸣鹊不解,但也没有再继续劝说,直接端着瓷盘走了出去。
  因为瓷盘里是三碗茶,所以她走得十分小心,慢吞吞来到门口,忽然想到一件事。
  要端磁盘,双手刚刚好,但她腾不出手来开门啊。
  谭鸣鹊无奈,只好用喊的了:“殿下,是我……可以请您过来一下,帮我开门吗?”
  “我来吧。”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
  这声音听着耳熟,好像有阵子没听过了。
  谭鸣鹊偏着头想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她抬头一看,果然是熟人,开门的人是沈凌宥。
  “七殿下。”她连忙行礼,但又端着瓷盘,便只稍微屈了屈膝。
  “三哥,你这个学生好像不太懂道理啊,见到我行礼只随便对付过去?”沈凌宥回头对沈凌嘉说道。
  谭鸣鹊微微一愣,她好久没见沈凌宥,什么时候惹怒他了?
  但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装没听见,况且,她觉得沈凌宥这话就是对她说的。
  她往前一步,跨入房间,在桌子上放下瓷盘之后,来到沈凌宥面前,恭恭敬敬行一礼:“拜见七皇子殿下。”
  身子也弯下去,膝盖没触到地,但有裙子遮掩,看起来就像是半跪着。
  既不是祭祀祖宗,又不是见皇帝,还想让我真跪拜你么?
  她面无表情地做完之后,没动。
  沈凌嘉在桌子边坐着,看了一眼,朝沈凌宥道:“七弟,让她起来吧。”
  “是。”沈凌宥对他点点头,又傲慢地转向她,“你,起来吧。”
  “多谢七皇子殿下。”谭鸣鹊说完,走到桌子上,把茶碗放好。
  看沈凌宥坐下来,将最后一碗茶放在他面前,做完,准备先离开一会儿。
  怪不得菊娘不肯进来,换她也不想伺候沈凌宥这么阴晴不定的人呀,初见面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奇怪。
  谭鸣鹊刚一转身,沈凌嘉忽然直起腰:“你去哪里?”
  “我?”谭鸣鹊回头看了一眼。
  “过来坐下。”沈凌嘉的手本来在身旁的凳子上游移,但忽然又跨过一个位置,拍了另一个更远的,“说了三杯茶,你以为这里有几个人?”
  “我?”谭鸣鹊头转回去,身子再转回来,再次指了一下自己。
  “你。”沈凌嘉像是跟她打哑谜一样,她说了一个,他直接答了。
  谭鸣鹊只好认命地走过去坐下。
  但沈凌宥又站起来了:“三哥,你让她坐在这里?”
  “如何?”
  “她……”
  “她是我的弟子,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坐下?”沈凌嘉打断了他的话。
  沈凌宥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道:“既然三哥你同意,我当然不会反对,明白。”
  他看向被他吓得重新站起身的谭鸣鹊:“坐下来吧。”
  等各种琐事解决之后,茶已经没那么烫了。
  谭鸣鹊悄悄喝了一口,不知道这茶叫什么名字,但味道确实不错。
  可惜面前两人显然都是无心品茶的,沈凌嘉道:“你今天怎么气呼呼的,出了什么事?”
  “本来可以说的,现在不好说了。”沈凌宥答完,就钉了谭鸣鹊一眼。
  谭鸣鹊默默地把手收回桌子底下握紧,拿下巴去撞脖子,撞到,停止,僵住。
  “在这里有什么不好说的?”沈凌嘉装听不懂。
  沈凌宥哑然,沈凌嘉可以装听不懂,难道他要解释吗?
  沈凌嘉说这句话,已经是给他台阶下了,再不下……
  “昨天夜里大皇兄入宫,去见了父皇,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住下了,今早直接上朝。”沈凌宥还是顾忌,便只简单地讲了讲。
  沈凌嘉浑不在意地点点头:“怪不得他今天和父皇一起出现。”
  “三哥!”沈凌宥看他一直回避重点,十分急躁。
  “稍安勿躁。”沈凌嘉慢慢喝茶,心里活动开了。
  他和齐王两人自从出宫别居之后,虽然可以返回宫中,但到了深夜,还是要回到自己的王府。除非,是皇帝挽留。
  皇帝挽留?
  沈凌嘉听了这样的话,心中也免不了有些担忧。
  他心中忧虑,却不能表在面上,如果连他这个主心骨都慌了,其余人更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今天,我会进宫一次,去见父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呃,我见得多了。”沈凌宥赔笑,“我,我就不去了。”
  见面也是训,他又不傻,难道要主动找骂?算了吧。
  沈凌嘉不由得瞟了他一眼:“最近,你是不是又惹怒了父皇?”
  “没有啊。”沈凌宥猛然站起来,“呃,三哥,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去做。”
  “好。”沈凌嘉失笑,摆了摆手,道,“得了,不要说那些话,你直接走吧。”
  “是。”沈凌宥看向谭鸣鹊,问,“这茶是你倒的?”
  “不是我,是菊娘。”谭鸣鹊起身答道,一点错不出。
  “……”沈凌宥将茶碗盖子拿开,端起茶一饮而尽,“三哥,我走啦。”
  说完,直接出了书房。
  走出门口,他往左边看了一眼,又叹息一声,朝院子外走去。
  “过去看看我七弟走了没有。”沈凌嘉道。
  谭鸣鹊赶紧跑过去,只看到沈凌宥的背影,等他转弯出了院子才回头报告:“走了。”
  “关门。”
  “是。”谭鸣鹊答应一声,将门关上,又忙不迭地跑回来。
  这次沈凌嘉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
  谭鸣鹊安静地跑过去坐下,伸手把原本位子前的茶碗拿过来。
  “你很渴?吃了早饭吗?怎么今天就过来?”沈凌嘉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砸过来,几乎让谭鸣鹊无法招架。
  “我刚醒,觉得已经病愈了就过来读书,还没吃饭,也没喝水。”谭鸣鹊忙一个个答了。
  “菊娘!”沈凌嘉喊了一声。
  菊娘直接推开门走进来。
  谭鸣鹊一直听着动静,在沈凌宥离开之后,菊娘马上就从小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外。
  莫非她是避着七皇子?
  “给她弄些吃的来,对了,再拿两壶‘参丝露’来。”沈凌嘉吩咐道。
  沈凌宥一走,菊娘什么毛病也没有了,马上面容平静地答应了一身,出去传达沈凌嘉的命令。
  谭鸣鹊压下心底疑惑,换了个应该能得到答案的:“殿下,参丝露是什么?”
  “是用人参须配一些补味酿制的水,味道十分清淡,有一种柔和醇厚的口感,而且是药饮,并不烈,也不冲,很适合你来喝,我之前没想起来,待会儿你记得把剩下的带回去慢慢喝,你总是生病,现在不好好养着,就会留下病根,将来的麻烦会越多。”沈凌嘉顿顿教诲着,“还有,不是你说病愈就病愈,等吃完饭,还是要让大夫看一看。”
  “是,我明白,多谢殿下。”谭鸣鹊在心中哀叹一声,又欠一笔。
  过没多久,菊娘就回来了。
  “灶上还留了些吃的,不管谭姑娘的病有没有好,如今都该先喝粥,等看了大夫,再问他你应该吃什么。”菊娘先回答沈凌嘉,又告诫谭鸣鹊,让跟着的人把粥端到谭鸣鹊面前,自己拎着两壶参丝露,也在桌上放下。
  等菊娘和下人离开,谭鸣鹊马上拿了参丝露,先倒一杯准备给沈凌嘉,再想给自己倒一杯时,被拦住。
  “你自己喝,我不用。”他拿走了一个空杯,道,“你先吃了这粥吧。”
  谭鸣鹊有些好奇那水的味道,刚才倒出来的时候,她就闻着了。
  有些像是酒,但又比酒香更清香些,没有那种醉人的感觉,她先端起之前倒的那杯灌进喉咙里,初时觉得喉咙有些辣,没一会儿又觉得浑身发暖,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半张脸,现在是不是烧得烫红了?
  

☆、参过敏

  
  沈凌嘉惊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喝不得吗?”
  “我……呃……唔!”谭鸣鹊猛然鼓起嘴,生出一种想要吐的感觉。
  但比起吐,她觉得,头也开始发烫,好像着了火。
  咦?
  地怎么摇了?
  谭鸣鹊猛然往后一栽,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砰!”
  ……
  迷迷糊糊间,谭鸣鹊听到几个声音。
  “昔寒?”
  有人推开门。
  “殿下,怎么了?”
  ……
  “咦?躺在床上的这位姑娘,有点眼熟啊。”
  “是啊,前天我请您过来看过她。”
  “她怎么又?”
  “呵呵,还请您先看看她的情况吧。”
  “简单,酒喝多了。”
  “酒?”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是了,参丝露里加了一点黄酒。”又变得迟疑,“只有一点点。”
  “看来这姑娘是喝不得酒。嗯?不对。”
  有人抓起了她的手。
  “不不不,不是酒,刚才她喝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
  “这酒里有人参,这位姑娘恐怕是不能吃人参,我改一下药方。”
  ……
  谭鸣鹊只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下子,就又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月朗星稀。
  她已经习惯晕倒的感觉,醒来没多久,就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情。
  也很快想起了迷迷糊糊间听到的那些话。
  她这是什么体质?
  喝点人参泡的水也能晕过去?她觉得浑身发烫,根本没力气爬起来,能睁开眼睛,也是因为实在睡得太久了。这次和往常不同,平常醒了就醒了,吃点药就好,但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睁开眼睛,而且,她现在仍然觉得浑身滚烫,尤其是脸上,又烫,还有些痒。
  她想伸手抓一下,都没法把手抬起来。
  谭鸣鹊想喊人,但张开口只有嘶哑的声音,她忙闭着嘴咽了半天口水,休养一会儿才慢慢能吐出很沙哑的三个字:“有人吗?”
  没回应。
  “有人在吗?”
  声音只在床附近回荡。
  谭鸣鹊看着门,外面的走廊上有两个石灯笼,光只能照清楚路,但也可以将门外站的人影映在门上。
  门外肯定有人,但偏偏喊不过来的心情实在令人郁闷。
  谭鸣鹊又喊了几声,不过,外面的人好像在说话,十分专注,没人听见。
  她索性放弃,想了想,伸手往后,去抓脑袋枕的玉石枕头。
  谭鸣鹊费心地把手挪过去,慢慢转了半个身,将枕头抽出来以后,缓缓推向床边。
  “啪!”
  然后,狠狠地推下去,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有没有碎,碎多少,她不清楚,但在夜里,这个声音已经足够吸引门外人的注意力了。
  谭鸣鹊确切想要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动是什么情况,又烧得时不时迷糊,便只遵从内心执念。
  得把外面的人喊进来,不管用任何办法。
  很快,她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有人推开门,她慢慢地转回身子看向门口,来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正低头看着她:“你醒了?正好。”
  “殿下。”谭鸣鹊虚弱地喊了他一声。
  沈凌嘉对她点点头,马上回头喊道:“菊娘,之前煎的药呢?”
  “在院子里的火炉上,我去拿。”菊娘在外面喊了一声,匆匆走下阶梯。
  沈凌嘉有些无奈地看回她:“你怎么又晕了?”
  谭鸣鹊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我不是又醒了吗?”
  “待会儿把药喝了。”
  “是。”
  “大夫说,有些人不能特定的食物,你记得,以后别吃人参,不管是药里还是酒里,都不能加。”
  “是。”
  “我真是不放心你,到时候,你真能跟我一起去渝州吗?”
  “是……我当然行。”谭鸣鹊清醒了一点,试图爬起来,“我会记得以后不要碰这种东西,我没事,殿下,渝州……我一定可以去,您别不带上我。”
  “可去了又怎么样呢?到时候我们不会路过你家,就算路过了,你也不能去。”沈凌嘉道。
  “没关系。”谭鸣鹊摇摇头,“我只是想去渝州看看。”
  “你躺好。”沈凌嘉看她总是乱动,不得不把她按回去,“等你躺好了我们再继续说。”
  “是。”谭鸣鹊乖顺地重新躺下去,看着沈凌嘉,嘴角微微翘起。
  “为什么非要去渝州呢?”
  “因为您去渝州啊!”谭鸣鹊道。
  “我?”沈凌嘉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因为……您最终选择的地方是渝州嘛,其实,去哪里都好,我只是想出去看看。”谭鸣鹊的目光慢慢变得平静,“棠国这么大,但我,从小只在家里长大,偶尔可以出去玩,也只是趁着爹和哥哥们想要去钓鱼或者打猎的时候跟着,但我没什么机会拿钓竿,也没什么机会拿弓箭,他们不让我玩。我只能看着,不过,那时候我觉得还行。”
  “直到我到了京城,我才知道,我所生活的国家是这么辽阔,可我却被囚禁在一个小小的马车里,一路上,我只偶尔能看看外面的样子,但那时候都是些偏僻的地方,我觉得,简直长得一模一样。虽然在魏王府中,你们将我照顾得很好,不过,当我读了书,学习了知识,真正意识到大棠盛景,我如何能甘心在一块小小的地方转悠呢?”
  “难得有机会,您去渝州,我想跟您一起去,我绝不会给您惹麻烦,我只是……想看看棠国更多的山水,更多的……”
  “好吧,我答应你。”沈凌嘉打断了她的话。
  “啊?”谭鸣鹊一愣。
  之前沈凌嘉一直没有说话,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法打动他,还想着再说些,没想到他直接打断了她,而且,也答应了。
  她差点以为自己去不成渝州。
  “谢谢您,殿下!”谭鸣鹊坚持爬起来,不管沈凌嘉阻拦,恭敬地跪在床上拜谢。
  等直起腰,谭鸣鹊往右一倒摔回床上,她苦笑道:“殿下,我倒是像做得更好一些,不过,我已经没办法爬下去了。”
  “不用啊。”沈凌嘉失笑,“别再想这件事情了,我答应你,不会反悔,刚才,我看你越说越伤心,简直像是要哭似的。”
  “要哭?我?”谭鸣鹊呆住,“我?”
  “你摸摸你的脸吧,全是眼泪。”沈凌嘉摇摇头,站起身,“过一会菊娘会过来看你,你吃了药,马上休息,不许再做其他事情,等你痊愈之后,养好身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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