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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筹(芸心亦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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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昔昭婉言道:“这样好么?旁人少不得会说太过骄奢。”
  卫玄默摆摆手,很不以为然,“你本就该锦衣玉食。”继而现出几分怅然,“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玲珑阁由此得来,是你娘命名的。”
  卫昔昭轻声道:“女儿以往竟是不知。”
  “你娘精于女红,亦是饱读诗书。”卫玄默摇了摇头,很有些怅然,“你天资聪颖,去年起却不再进家中学堂,我心中甚是惋惜。倒不是指望你成为才女,只是可惜了你之前所学。”
  “爹爹的意思是——”
  “你二妹三妹都不似你喜静,前些日子缠着我请来了一位学识渊博的女先生。学堂就设在文江院西小院儿。难得如今这好光景,女子也可习文练武,不要辜负了才好。”
  听到文江院三字的时候,卫昔昭心头一沉,那是父亲几个好友的后人的住处,莫兆言正是其中之一。微一思忖,她展颜笑道:“爹爹说的是,女儿会去的。”
  卫玄默笑着颔首,又叮嘱了一句,“昔晙与她们母女不同,不要心生芥蒂。”
  “女儿晓得。”
  饭后,卫昔昭告辞出门。
  落月分外高兴,“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小姐好厉害,一件小事就教训了她们两人。”
  “教训她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卫昔昭轻声说完,侧头笑道,“此事也多亏了你,这般伶俐。”
  “小姐谬赞了。”落月赧然道,“奴婢与沉星早就盼着这一日,今日怎会错失良机。”
  回到玲珑阁,卫昔昭得知,褚妈妈呕了一阵子,此时已昏迷不醒,便命人去请郎中来。
  沉星有些不高兴,“这么歹毒的心思,还管她做什么?”
  “她还有用,我们要用她指证大姨娘。”卫昔昭解释道,“先让她自食其果受点苦,过两日再询问才容易些。”
  “也对。方才奴婢还奇怪呢,小姐也不问清楚就先走了。”沉星笑着拍拍额头,“是奴婢想得不周到。”
  午后,郎中过来,为褚妈妈诊断之后开了药方,说是人一两日内还不能醒转,要每日强行灌下汤药。
  随后,冯喜带着人过来了,开始着手修缮的事情,卫昔昭便搬到了耳房暂住。院中人来人往,比之平日显得吵闹许多,卫昔昭每日请安回来,便去后花园躲清静。
  第三日,早饭后,褚妈妈清醒了,卫昔昭去了她住的后罩房问话。
  褚妈妈经过这一番折腾,已是憔悴不堪,强撑着下地施礼,“奴婢被猪油蒙了心,任由小姐责罚。”
  “责罚与否,全在你。”卫昔昭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何时被何人收买的?”
  “奴婢不能说,真的不能说。”褚妈妈跪在地上,强调道,“小姐就算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不能说啊。”
  “你!猪脑子!”沉星气得睁圆了眼睛。谁都清楚的答案,这人却偏偏不肯说,急煞人。
  卫昔昭语调平缓,“果真如此?”
  “是,小姐,奴婢有奴婢的难处。”褚妈妈抬头看向卫昔昭,“奴婢也是被人逼迫,不得已才做出了那种糊涂事。”
  “不得已?”卫昔昭冷笑,“你可知,若你得逞,我会落得什么下场?”
  褚妈妈仗着胆子道:“老爷与夫人情深意重,看在夫人的情分上,也不会怪罪小姐的。”
  “你倒是明白人。”卫昔昭优雅起身,“沉星,褚妈妈累了,让她继续睡上几日。”
  “小姐……”褚妈妈瘫坐在了地上。以往小姐不谙世事,每日里伤春悲秋,怎的忽然就变得如此心狠?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难处要紧,还是你的性命要紧。”卫昔昭回眸,眸中潋滟着寒意。
  回到前院,冯喜施礼禀道:“大小姐还要再等几日。老爷发了话,房内要仔细布置,小人不敢马虎,也就耗些时间。”
  卫昔昭微笑,道:“辛苦了。”语毕,循例唤上落月,漫步至后花园,径自去了水榭。
  湖上柳绿如烟,碧波如镜,水榭建在湖中央,清静雅致的所在。
  水榭圆几上摆着时鲜果馔、茶具和小风炉。一旁一把竹椅,两本诗书。
  “奴婢猜您也不会去别处,便命小丫鬟提前备下了。”落月将书送到卫昔昭手里,“小姐稍等,奴婢沏茶。”
  卫昔昭笑着落座,看书品茶,分外惬意。
  看了几页书,耳畔隐隐传来少年男女的笑语声。
  这朝代民风开放,对闺中女子不似一些朝代那般约束,少男少女聚在一处也不是什么新奇之事。
  卫昔昭被笑声感染,轻勾了唇角,举目四顾。
  两名穿红着绿的小丫鬟小鹿般跑远了,似是怕人追赶。
  架设于湖面的平台上,两道挺拔身影由远而近。
  翩翩美少年,惊鸿照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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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落水

  到何时,卫昔昭也不能否认莫兆言的俊美。
  一袭青蓝长袍,腰悬翡翠玉佩。面如冠玉,英挺浓眉。每每一笑,眼波便潋滟出几许迷离,无尽婉转,勾人心魂。恰如此时。他在笑。
  卫昔昭的手不自主地抓紧书页、紧握成拳,纤纤长甲陷入掌心,觉出疼痛,才深吸进一口气,恢复常态。
  落月此时正看着莫兆言身边一袭银白衣饰的少年,俯身低声道:“龙公子是去年秋季来咱们府上的,奴婢在大少爷房里看见过几次。”
  少年轮廓清晰,线条分明,眸如鹰隼,唇边噙着一抹邪魅笑意。举止优雅如流云,神色桀骜似狂花。
  这般风仪,悦目却无亲和之感,令人望而却步。
  他是龙渄。
  前世,卫昔昭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寥寥数语。而在今生,这是初遇。
  此时,有一名小丫鬟出现在湖边,扬声唤道:“莫公子!奴婢有话通禀。”
  莫兆言转身观望,随即和龙渄低语一句,又对卫昔昭颔首一笑,这才原路返回。
  卫昔昭见那丫鬟是卫昔昀房里的菡竹,几分嘲讽涌上心头。要找莫兆言的,自然是卫昔昀,不知要和他说什么,该不会从现在就开始筹划算计自己了吧?
  龙渄悠然走到卫昔昭面前,先问落月:“这是你家大小姐?”
  落月甜甜笑道:“正是。”又对卫昔昭说道,“小姐,这是龙公子,老爷都说公子很有才华呢。”
  龙渄拱手的同时,卫昔昭亦起身施礼。
  “茶不错。”龙渄拉过一把椅子落座,手指轻叩桌面,微眯了眸子看向落月,笑得坏坏的。
  落月不由微红了脸颊。
  卫昔昭失笑。不能怪她前世跟龙渄连交谈都很少,他这副样子,女儿家有几个招架得住?
  “公子想喝茶,吩咐奴婢便是了。”落月为龙渄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边。
  “辛苦。”话是客套话,由龙渄一说,就没了该有的诚意。
  落月出于好奇,问道:“公子怎么有时间来后花园散心?”
  龙渄两道剑眉轻挑,笑道:“三小姐说找我和莫公子有事,我二人到了,她却不知去了哪里。”
  “原来如此。”
  卫昔昭听着身边两人说话,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瞥一眼湖边。过了片刻,莫兆言和卫昔昀一先一后走过来。
  明明心里恨极,还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即便已经在心底深思熟虑,可真见到莫兆言,卫昔昭还是没信心能做到,不由卷起手中诗书,站起身来。
  落月见状,忙笑道:“龙公子且慢慢品茶,小姐房里还有事,也该回去了。”
  “嗯。”龙渄漫应一声,却探手取过卫昔昭手里的书,“枯坐无趣,此书借我如何?”
  卫昔昭转眼看向龙渄,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双眼分外明亮。微一迟疑,她点头,“公子看完后,送回家父书房便可。”随即和落月走出水榭。
  经过莫兆言身边的时候,卫昔昭侧头看向别处,对莫兆言的搭话不做理会。
  卫昔昀迎面而来,一身素底桃花春衫分外悦目,衣角随风轻摆,为湖上平添一道春色。走到卫昔昭面前,立时冷脸蹙眉,轻声斥道:“人前木讷装傻,背地里却无中生有挑拨是非,恁的可恶!”
  卫昔昭不怒反笑,停下脚步,“禁足的感觉如何?此时出来闲逛,父亲可应允了?”
  卫昔昀的脸涨得通红,“几日不见,你倒是大有长进!此时该不会又想去告状了吧?”
  落月先一步冷笑着搭话道:“大小姐分明是帮老爷分忧、整治家风,二小姐说话放尊重些!”
  “你这小蹄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了?!”卫昔昀卷起袖管,闪身到了落月面前,抬起手来,“今日我便替你的窝囊小姐教训教训你!”
  落月闻言也恼了,抬手便拨开了卫昔昀的手,“你此时该在房里闭门思过,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打死你这小蹄子!”卫昔昀看到莫兆言已经往回走,心里愈发有恃无恐,再度出手,拼力推了落月一把。
  “你胡闹什么?!”卫昔昭试图劝阻二人,出手去拽卫昔昀的时候,惊见落月被推得向后急退,双臂挥舞着,眼看着就要落入湖中了。她连忙又抢步去拉落月。
  落月碰到卫昔昭的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一只手上,想站稳身形。
  可此时却晚了,卫昔昀又冲上来,推了卫昔昭一把,恨恨地道:“都去死吧!”
  主仆二人齐齐落水。
  落月沮丧得要死,后悔不该与卫昔昀争执。这下好了,连小姐都被自己名副其实地拖下了水。
  卫昔昭心里却是急得要命。没有不获救的道理,要命的是在一旁看戏的是两个外姓少年。
  出于本能的挣扎并没带来任何效果,卫昔昭灌了几大口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时间变得分外难熬。
  站在平台上的卫昔昀满脸畅快的笑。
  莫兆言虽然心急却是束手无策——他不识水性,没办法救人,刚想出声唤人帮忙,身边已有人说了一句“别闹出动静,人由我救”。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龙渄的身形已经没入水中。
  龙渄宛若鱼儿一般轻快地游到卫昔昭身边,先把她救上岸,继而又返回头去,把落月也救到了平台上。
  这情形出乎卫昔昀意料,微一错愕之后,她又拍手笑起来,“好啊!虽说如今男女之间没有太多的忌讳,可在男子面前衣衫湿透,又被搭救,和**于人已无甚差别。”继而对龙渄屈膝行礼,“给公子道喜了!这对主仆就请公子娶回家吧,一妻一妾,齐全了!”
  龙渄面色转冷。
  卫昔昭经过这么一番惊吓,原本有些喘不过气来,周身无力,伏在平台上定神。卫昔昀的前半段话,她没听清楚,后半段却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里,目光微闪,展颜笑道:“二妹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你要不要帮我把定情信物交给龙公子?”说着取下了腕上的手钏,递向卫昔昀。
  “该不是被吓傻了吧?”卫昔昀窃笑着,走向卫昔昭,伸手去接手钏。
  “你给我下去!”卫昔昭忽然坐起身来,捉住卫昔昀的手,猛力往面前带,待人跌向湖中之际,又在她背部推了一把。
  水花四溅,卫昔昀结结实实扎进了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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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痛处

  “这、这可如何是好?”莫兆言愕然,求助地看向龙渄。
  龙渄掸了掸湿透的衣摆,转身要走,似是没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卫昔昀。
  “你别走啊,龙公子,你得救人啊!”莫兆言连忙上前拦住龙渄。
  龙渄沉吟片刻,漫漫一笑,“不急。”
  “怎可不急?”莫兆言直搓手,又看向卫昔昭,“你们姐妹之间,怎的闹成这般地步?”对上卫昔昭的视线,只觉她目光分外冰冷,心里又是一惊。
  落月眼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站起身对卫昔昭道:“奴婢回去帮您拿件斗篷。”走到远处,对驻足观望的下人们摆手道:“都走开些!不得胡言乱语,管好自己的嘴!”
  龙渄眼看着卫昔昀就要没入水底,这才下水把她救了上来。
  卫昔昀已经不省人事。
  莫兆言见状,慌忙上前,蹲下身去。
  龙渄却抬手阻止,“她衣衫尽湿,又被我搭救,若再经你手,岂不是**于你我二人?”随后双手交叠,按在卫昔昀心口施救。
  莫兆言张口结舌。
  卫昔昀呛出几口水,醒过神来,看到面前的龙渄,再转头看了一眼卫昔昭,恼羞成怒,切齿道:“谁要你救我的?!你竟与她同流合污,辱没我清白!”
  “若非莫公子相求,谁会救你。”龙渄起身,坏笑着俯视卫昔昀,“只是这样倒也好,你若还执意要我娶大小姐主仆二人,我也乐得再多你一个妾室。若是你无意如此,便将此事忘了吧。”
  “还说你不是和她同流合污?”卫昔昀听了愈发气恼,狠狠瞪视站在一旁的卫昔昭。
  “好了!”莫兆言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不感激龙公子的救命之恩,怎么还恶言相向?话说回来,若非你惹事在先,哪里会有这些是非!”
  “连你也说我……”卫昔昀呜咽着落下泪来。
  此时,落月小跑着折了回来,将手里的披风帮卫昔昀穿好。
  卫昔昭施礼道谢:“多谢龙公子救命之恩。”
  龙渄笑着颔首,“大小姐回房歇息吧。”
  卫昔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站起身道:“卫昔昭!今日这笔账,你给我记好了,我早晚连本带利跟你讨回来!”
  “真是不可理喻。”莫兆言无奈地看了卫昔昀一眼。
  卫昔昭则莞尔一笑,“我等着。”
  回到玲珑阁,换了衣服,沉星已经备好了姜汤,卫昔昭足足喝了一大碗,又用厚厚的棉被发了一身汗,寒气也就散了。
  这日晚间,卫昔昭去请安的时候,卫玄默正与管家卫忠说话。
  卫玄默一脸不悦,“大姨娘不过帮忙打理了这段时日,便将内宅弄得乱七八糟,让人连顿可口的饭菜也吃不上。”
  卫忠忙道:“小人明日便去催催杨妈妈,让她早日回来。”
  卫玄默点头,“嗯,她回来之后,还是住在玲珑阁,叫她凡事与大小姐商量着来。”
  杨妈妈是卫昔昭的乳娘,也是府中的管事妈妈。卫昔昭生母去世后这几年,玲珑阁的一切,都由杨妈妈悉心照料。若非如此,卫昔昭怕是早已不得安稳。今年开春儿,杨妈妈儿媳产子,请假回家照应,这才便宜了大姨娘这段日子作威作福。
  管家告辞出门后,卫玄默又对卫昔昭道:“今日在后花园,和昔昀起了冲突?”
  卫昔昭打量父亲的神色,看不出是气是怒,只得先认错:“是女儿不懂事,不该与二妹冲突。”
  “我让她禁足思过,她却跑去了后花园惹是生非,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卫玄默对这种琐碎的家事很是头疼,脸色愈发阴沉,“我已罚了她三个月的月例,日后除了文江院,哪里也不准去。”
  父亲对待家中诸事,最缺乏的便是耐心,情绪决定态度。卫昔昭在心底叹息一声,是为前世的自己。
  卫玄默又道:“日后不必日日晨昏定省,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如你几个兄弟姐妹,几日前来点个卯即可。”
  卫昔昭道谢,又坐了一会儿,告辞离开。
  玲珑阁重新布置妥当后,卫昔昭搬回了寝室。
  青玉妆台、红木立柜、透雕椅泛着新鲜的光泽;淡紫色的软烟罗窗帘、床幔,如烟似雾;琉璃花尊、描梅紫砂茶具、珊瑚木座屏式桌灯,精致悦目。
  内敛的奢华,优雅的贵气。
  “老爷真是格外疼爱小姐。”沉星满脸喜悦地看着室内的一切,手轻抚过一事一物。
  这一切,与其说是父亲给她的,倒不如说是给母亲的。最起码,在卫昔昭看来,父女情分并没有这么深重。
  宛若得了新居,只是这也未必是好事,必会招致有心人愈发的嫉恨。没有人会认定这是她应得的,因为母亲已经故去,因为继室就要进门。
  父亲疼爱与否,都会给她带来麻烦,日后更要谨慎着度日了。
  当日夜里,卫昔昭又去了后罩房,观望褚妈妈的情形。
  “大小姐,”褚妈妈人已虚脱,语声虚弱,“如此折腾奴婢,倒不如直接给奴婢一包鹤顶红了事。”
  卫昔昭失笑,“鹤顶红虽是剧毒,却也值钱得很。再者,我又何苦为你背上杀人的大罪?”
  “只是,奴婢被人捏着痛处,明知对不住小姐,还是不能为您指证旁人啊。”褚妈妈哀声求道,“小姐要么就给奴婢个痛快,要么就……就饶过奴婢吧。”
  “容我想想,你先好生将养几日。”卫昔昭出了门,蹙了蹙眉。看褚妈妈这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指证大姨娘或是卫昔昀的,这可该如何是好?若直接把她拖到父亲面前,怕是也无济于事,若再被她反咬一口,就是得不偿失了。
  “碰上这么个猪脑子,真是气死人了!”沉星急得不得了。
  卫昔昭思忖片刻,有了主意,“沉星,明日你去褚妈妈家里走一趟,带些东西去,就说是褚妈妈办事得力,我的一点心意。另外,留意打听打听,看她家里都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当差。”褚妈妈所谓的痛处,定与亲人有关。若能转手弄到自己手里,就再好不过了。
  “嗯!”沉星点头笑道,“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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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教训

  清晨,天青云淡,风柔日暖。
  沉星起床后便出门去办事了。卫昔昭和落月收拾妥当,去往文江院。
  文江院位于卫府东侧,与大少爷卫昔晙所住的莲花畔相邻。将书院设在此地,是取其清净优美的环境。
  一路穿过抄手游廊,过穿堂,转过花墙,到了文江院的西小院儿,却见门上落了锁。
  “这是怎么回事?”卫昔昭和落月皆是不解,随即转身去了莲花畔,想问问卫昔晙是怎么回事。
  “呦!大小姐可是稀客!”吴妈妈站在庭院当中,扬声笑道,“快请进!大少爷刚起来。”
  “吴妈妈早啊。”落月笑着行礼。
  “嗯,要说这落月姑娘,可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吴妈妈一面说着,一面上上下下打量落月。
  落月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头。
  卫昔昭笑道,“吴妈妈这么个看法,小心把我的丫鬟吓到。”
  吴妈妈笑得眯起了眼睛,“落月姑娘生得像朵花儿似的,奴婢这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卫昔昭笑而不语,只示意落月随自己进到厅堂。
  卫昔晙迎了出来,道:“打门里便听到了妹妹的语声,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卫昔昭便询问西小院儿学堂那边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女先生手头有点急事,要返乡处理,父亲想着喜事将近,便多给了她一段时日的假。”卫昔晙笑道,“妹妹赶巧了,也是有福气,能落得清闲。”
  “我也是这么想呢。”卫昔昭说着话,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茶盏,见卫昔晙的一双眼不安分地打量着落月,便打趣道,“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我的丫鬟脸上生出了花,我却看不到?哥哥与吴妈妈竟是一个样子,这么个看法,以后落月怕是来不得这莲花畔了。”
  卫昔晙白皙的面容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妹妹说笑了,这是哪里话。”随即不解地看向卫昔昭,“几日不见,妹妹竟这般伶牙俐齿了。”
  “哥哥才是说笑了,明明是你与吴妈妈失礼在先,此刻倒怨怪旁人道出。”卫昔昭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知晓了原由,我心里就踏实了,也该回去了。”
  卫昔晙忙道:“妹妹这就要走么?多坐会儿吧。”
  “不坐了,改日吧。”卫昔昭盈盈笑着道辞出门。
  回去的路上,卫昔昭多看了落月两眼。落月今年十五岁,生得窈窕身段儿,姣好容颜,今日一袭秋香色被她衬得煞是好看,也难怪会惹人侧目。
  半路,冯喜迎了上来,说的正是女先生的事,道:“怕是要等到新夫人进门后,女先生才能回来。方才赶着去玲珑阁通禀,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卫昔昭不在意地笑道:“无妨,一早出门转转,也是好事。”又问,“告诉了我几个妹妹没有?”
  冯喜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二小姐因为禁足,也懒得来这边了;三小姐也被禁足了,老爷发话,不许出房门半步;四小姐、五小姐还小,没人带着,也就不来了。”
  “三小姐又被禁足了?难怪这几日都没见到她。”卫昔昭说着轻勾了唇角。三妹卫昔晽,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再加上粗心大意四字,便将整个人说尽了。姐妹二人素来算是亲近的。
  回到玲珑阁,卫昔昭第一件事便是叮嘱落月,“日后切不可独自前往莲花畔。”
  落月脸色微变,忙垂首道:“可是奴婢言行不检惹出了事?”再回想一番吴妈妈与大少爷别有深意的目光,不由神色一凛。
  “不关你的事。”卫昔昭柔声道,“记着我的话就是了。”
  落月正色称是。
  卫昔晙和卫昔昀是一母所生,又怎会是安生的人。卫昔昭想到父亲叮嘱过自己的话,轻轻摇头,父亲还是高看了他的长子了。
  原来的计划取消了,卫昔昭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打发漫漫长日,有些慵懒地转到东次间,卧在美人榻上。
  落月备下了茶点,又叮嘱风岚在门外伺候着,自己则去往卫昔昀的住处。卫昔昀和大姨娘那边的动静,不用小姐叮嘱她也知道,要时时留意着。
  这几年,大姨娘和卫昔昀说起来是各有住处,其实平时就是一起住在卫昔昀的芙蓉阁。
  在芙蓉阁门外,落月遇到了相熟的在厨房做事的小丫鬟,便闲聊起来。
  说了没几句话,卫昔昀应是得到了丫鬟的通禀,紧绷着一张脸走出厅堂,下了台阶,恨声道:“死奴才!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么?看我不把你的双腿打折!”
  “落月姐姐,你快些跑吧!”小丫鬟扯了扯落月的衣袖,显得很害怕。
  落月只怕卫昔昀不闹事,只是笑笑地站在原地。
  “有胆量你便等着!”卫昔昀见状更气,卷起了袖管,在当院寻找可手的东西。
  “我的二小姐啊!你正被禁足呢!跑出来做什么?快回去!”说着话的功夫,大姨娘已经一阵风似的旋到了卫昔昀近前,扯起她就往房里走。
  “你这是做什么?!我连个丫鬟都不能管教了么?!”卫昔昀挣脱了大姨娘的手,也不寻东西了,径直走向落月。
  “你给我回去!听到没有!”大姨娘又抓住了卫昔昀,厉声喝道。
  卫昔昀气急败坏地瞪视着大姨娘,“你吃错什么东西了不成?做什么与我大呼小叫的?又不是我害你被禁足的。”说话的同时,极力挥舞手臂,“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这不成器的东西!”大姨娘眼看着卫昔昀就要挣脱,心急之下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卫昔昀一巴掌。
  “你、你居然打我?!”卫昔昀满脸不置信,也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一个姨娘而已,居然敢打我?!”
  这母女二人,此时怕是都要被对方气得背过气去了。
  落月面上勉强保持着冷静,心里却已乐开了花。
  “老爷要你禁足,你偏生惦记着往外跑,我便替老爷教训你!”大姨娘语声有些发抖,给出理由,又狠掴了卫昔昀一巴掌,“我打死你算了!只当我没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你!”
  卫昔昀的身形踉跄着倒在地上,抬手捂住脸颊,语带哭腔地问道:“你是疯了不成?”
  大姨娘再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落月近前,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福礼,“二小姐不懂事,还请落月姑娘不要放在心里,妾身替二小姐赔不是了。”
  落月连忙笑着回礼,“大姨娘怎么能这么说,折煞奴婢了。”心里却是一沉,大姨娘这种举动,比急于以牙还牙还要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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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应对

  落月回到房里的时候,卫昔昭正在绣帕子,神色柔和沉静。
  落月给卫昔昭续了一杯茶,轻声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卫昔昭抬眼笑道:“大姨娘怎么说也是三十岁的人了,看事情看得远,只盼着她这两巴掌没打到二小姐的心上。”
  “奴婢想的也是这个。”落月说着,俯身看了看帕子上清雅的图案,柔声求道,“小姐,不做绣活可好?”
  卫昔昭手里的针线便停了下来,“怎么说?”
  落月忧心地道:“奴婢怕您又变成以前的样子,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的,那我们不是又要被人欺负了么?”
  “放心吧。”卫昔昭把绣活放在一旁,解释道,“我只是解解闷,再说杨妈妈也快回来了,我们再不会受那些闲气了。”
  “这样奴婢就安心了。”落月释然笑道,“小姐不知道,这几日我和沉星别提多高兴了。觉得有人给我们做主撑腰了,心里特别踏实。”
  卫昔昭噗嗤一声笑了,“难道我还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成?”随即握了握落月的手,“日后我们齐心,把日子过好。”
  “嗯!”落月用力地点头,心里分外敞亮。
  “不让我做女红,”卫昔昭调皮地眨了眨眼,“你今日就陪我下棋吧。”
  “奴婢哪里是小姐的对手,您还是看书解解闷吧。”落月笑着转身往外,把卫昔昭常看的书拿了过来。
  午后,吴妈妈过来了,落月通禀的时候,想到一早卫昔昭说的话,有些忐忑。
  卫昔昭到厅堂见客,已经猜到了吴妈妈的来意。前世,落月被一个样貌猥琐的管家强娶了去,就是因为中了吴妈妈的圈套。前世她傻她迟钝,这一世,也是时候算算这笔账了。
  吴妈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开门见山地道:“奴婢是来给大小姐房里道喜的!要说这落月姑娘可是真有福气啊……”
  卫昔昭看似客气,实则是打断了吴妈妈的话,“坐下,慢慢说。”
  吴妈妈有些尴尬地打住了话题,坐到绣墩上。
  落月端了茶点走进门来。
  卫昔昭笑道:“落月,吴妈妈说要给你道喜,你也听听吧。”
  落月应了声是,站在一旁。
  吴妈妈隐约觉得卫昔昭的情绪不大对,可事情若是想办成,只能利用现在这段时间,倘若管事的杨妈妈回来,或是继室进门,事情都无从促成。
  “是、是这么回事,”吴妈妈勉强挂上初时欢喜的笑脸,“落月姑娘生得模样好,大少爷和同窗都喜欢得紧呢!奴婢是想着,这机会千载难逢,落月姑娘不如就此蹬了高枝嫁出去。”
  落月听了,脸色就变了,无助地看向卫昔昭。
  卫昔昭有备而来,冷静问道:“吴妈妈可要把话说清楚,喜欢落月的究竟是谁,是大少爷、大少爷的同窗还是大少爷同窗的管家?”
  吴妈妈手一抖,茶碗里的热茶便泼到了手上。被烫了这一下,她匆忙站起身来,急切问道:“大小姐是如何得知的?”是谁事先告密了,还是大小姐有了未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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