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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夺宠:倾国帝王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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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小怜满脸疑惑的放下了刚刚举起来的茶杯，回头看着站在身侧后方的祝公公：“你在宫里的时间比我长，可知道这宫里有什么地方是禁地吗？”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祝公公不解的微蹙起眉头，反问了一句：“禁地？”
“嗯。”
手指还贴着茶杯的外沿，她好像没有发现祝公公探究的目光，语气随意的说：“那一次我还在含光殿的时候，你不是带我去过一次御花园采摘桂花吗？”
祝公公点了点头，表示他还记得这件事情。
“那时候，我见到一位东平王，一个小王爷。”她声音有些低：“后来我又遇到了正巧经过御花园的皇上，他让我把东平王送回去，可是一开始并没有告诉我应该送回哪里。然后，我问东平王，他说他住在显阳殿，我就跟着他走，才发现是个离永巷有一些距离的地方。我一直以为皇子应该都是贴着皇上周围住的，可没有想到这个东平王却住的很远，原来他的母亲是当年的斛律皇后。”
“啊……”
算是明白小怜是在问些什么，祝公公的脸色也轻松了不少：“皇上虽然因为当年斛律将军谋反而废掉了斛律皇后，可是这么多年的情意总是有的，那次你回来后，中侍中省就给她添了不少的用度，想来也是皇上在御花园见到了东平王而怀念起了她。不过这宫里倒是没有什么禁地的，只是像曹昭仪这样，这位斛律皇后，还有一位胡皇后也尽量不要再提起，毕竟现在的皇后姓‘穆’。”
小怜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还有——”
猛地想起了什么，祝公公的语气重了几分，惊得原本还算平静的小怜也跟着把胸口提了起来：“皇太后让皇上给迁到北宫去了，这几年也没什么妃嫔敢去向皇太后请安，皇上似乎与皇太后产生了什么矛盾，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听说过他到北宫去看望过皇太后了。”
皇太后？
难怪小怜觉得进宫以来总有一些不够圆满的地方，虽然她脑海中心心念念的都是陆令萱，可她总觉得有人是她没有记起来的，而原来这个被她差点遗忘的人，是胡韵。难怪她进宫这么久从没有见过胡韵，压根也没有从穆舍利火舌高纬的口中听到过关于胡韵的只字片语，看来这高纬和胡韵之间的矛盾不是普通的矛盾。
如果她没有记错，北宫应该是高俨在宫中的宫殿，高俨死后高纬却让胡韵住了进去，这又是为什么呢？而且，一个皇太后竟然要住到北宫去，即便是两母子有什么矛盾，这天底下哪个皇帝敢这样对待自己的母后的？
☆、第441章 陆令萱 好久不见 6
又在凉亭内坐了好一会儿，约摸着过了丑时，小怜才起身要返回隆基堂。
祝公公匆忙的收拾着石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小怜背对着他站在凉亭的石阶口。
这个角落在御花园说来的确是个很偏僻的地方，站在这里几乎连御花园的一半都看不全。其实她心底里觉得再恨高纬，那些其实都是附加在陆令萱或者是那几年的恨意。可是过去这么多年的，就算她觉得当初再如何再如何就能保住高俨的性命，但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到过去，这些恨意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冲着她自己来的。
可是陆令萱，她不可能会把对她的恨意当成是对自己的。有的人她可以昧着良心去利用，就像高纬；可是有的人就算她觉得自己再善良也不可能愿意放她舒坦畅快的活着，就像陆令萱。
听着祝公公像是把茶壶和茶杯收拾好的声音，小怜先行一步走出了凉亭，头也不回的缓步往离开御花园回到自己隆基堂最近的道路口走去。
好不容易跟上小怜的步伐，祝公公的心底里还在回响着刚刚和她交谈的内容。因为她说有人窥探着她，这走出凉亭的一小段距离里，他就已经无法平静的去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好似现在真的有人在看着他们一样，还躲在难以让人察觉的地方，这种感觉的确是不好受的。
“娘娘。”
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祝公公把他和小怜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像是害怕隔墙有耳被听见，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一个地方，应该就真的是不能随便去的。”
“哦？”小怜的脚步放慢了一些，好奇的抬高了音调：“什么地方？”
“宣则宫。”
小怜一怔。
因为跟在小怜的背后，祝公公并没有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继续更小心翼翼的往下说：“宣则宫住的是当初的琅王妃李氏。琅王当年想要和皇上争夺储君之位的，后来被皇上杀掉了，皇上便把琅王妃幽禁在宫里了。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皇上一向不喜欢人提起，所以娘娘平日里也要注意些。”
小怜点了点头。
如果宣则宫是宫中的禁忌，那李素眉让李清娥来找她帮忙，无疑是要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是如果宇文邕能够将大齐收入囊中，那么李怜能够重见天日的机会也会跟随着一同到来。她知道李素眉现在对这个妹妹有了感情，可是她从周国回来，如今还算是半个细作留在了这宫里，这件事情即便她再觉得李素眉不会出卖她，她也不可能告诉她的！
只是这个李素眉，究竟会不会沉得住气等到那一天？
…
隆基堂。
“娘娘，你总算回来了！”
小怜前脚才跨进隆基堂的大门，一直守在门口的桃香立马就迎了上去。
小怜停下脚步看着她焦急的面色，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却见她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往殿内的方向瞟过去，殿内应该是来人了。
不过这个时辰，会是谁？
虽然她离开含光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已经和她一直用过午膳的穆舍利不可能在说完了该说的话之后还会有事情是需要亲自过来找她的，而高纬正像穆舍利的说的那样，直到太阳下山之下应该都是空不出时间到她这隆基堂来的。
那么隆基堂里的人究竟是谁？又有谁能够让桃香在自己的地盘还显得这样的无措？
见小怜和桃香都不说话，祝公公把手中的茶壶和茶杯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另一名侍女，走到桃香的面前正色道：“娘娘出去走走还要向你报告吗？”
没想到祝公公会误会自己的意思，桃香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的无措。她慌张了摇了摇头，终于是忍不住抬手往殿内的方向指了过去：“娘娘，左娥英在殿内等了您大半个时辰了！”
小怜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李清娥才在御花园里和她见过面，这李素眉又在这个时候找到隆基堂来，如果窥探她的人是因为好奇她的身份，那么李清娥这从御花园再到去找李素眉的这一段如果真的被窥探的人发现了，那么稍微联想一下也能够知道她和李素眉应该是算认识的。
这李素眉！
小怜脸色铁青的二话不说就抬步往自己殿内的方向走去。
守在两旁的人像是都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怒气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祝公公见他迈出了脚步也赶紧跟了上去。
站在殿外，小怜的身影挡住了从殿外照入殿内的光线。李素眉拧头看着站在殿门口的她，缓缓地站起身子朝她行了个礼，却什么都没有说。
小怜也没有说什么指责她不请安的话，就这么铁青着脸沉默的走了进去。祝公公也感觉到李素眉到这里来应该不是简单的会见，连忙朝跟着李素眉的贴身婢女使了眼色示意她出来，然后两人便关上了殿门，也退远了一些。
耳中再也听不到祝公公的脚步声小怜才往上座的方向走过去。可是她还没有走出去几步，便感觉到一阵强风忽的袭向自己，而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李素眉就已经怒目圆瞪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双手也毫不矜持的像个男子一样揪住了她的衣襟。
小怜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被人提着衣襟。她虽然愤怒，却又觉得怒意无处可泄，只是迷茫又不解的皱眉看着李素眉。
“冯小怜，你究竟是为什么回来的！”
听到李素眉如此大声的唤出自己的名字，小怜也顾不上自己被提着的衣襟，脸色一沉，冷声警告道：“李素眉，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素眉冷眼看着小怜阴沉的脸色，半晌后忽然哈哈大笑的松开了小怜的衣襟，眼泪都笑出来了：“你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回到木椅上坐下，哭笑不得耸了耸肩：“天呐，冯小怜，我进宫的日子比你长，你居然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只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难道我不知道？”
。。。
☆、第442章 陆令萱 好久不见 7
小怜不知道李素眉这是在发什么疯，眼神冷冽的瞪了她一眼才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衣襟给理好。
衣襟早已经变得褶皱不堪，小怜用力把衣襟扯直也无法让衣襟再变得平坦。数次之后，她算是放弃了，瞟着笑意怪异的李素眉：“我和你没什么交情，你忽然到我这隆基堂来做什么？”
“你的隆基堂？”
李素眉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从还没坐热的木椅上站起了身子走到小怜的面前，气息一下又一下的喷在她的脸上：“冯小怜，有的东西一开始就不是你的，你别总感觉你自己已经拿在手上了。”
李素眉的眼神有些凌厉，小怜不适应的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感觉到小怜眼神中的抵触，李素眉笑而不语的也退了两步，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小怜的面前，脸色一沉，继续道：“这隆基堂就算皇上说为了你改造了一遍，但它的存在也是因为曹昭仪！就好像你以为琅王是你的，但琅王妃却不是你！”
小怜双眼一眯，眼神锐利的扫过李素眉的脸颊。
李素眉似乎也不介意她现在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其实如果不是你，当初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小怜沉默不语。
“皇上喜欢你，你直接进宫不就好了吗？”
想起当年的事情，李素眉像是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难以控制自己此刻的情绪：“小小年纪的装什么纯情！素语会当上琅王妃也不是她使手段夺来的，说到底都是太上皇的旨意，即便琅王对你有情，可他对素语也是有义的！素语才是琅王妃，而你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你也根本不敢再和琅王扯上半分的关系，你嫁给了你的仇人，你也躺在了你仇人的身下！”
“你说够了吗？”
“够？这几句话就想让我说完你的罪行？”
李素眉冷笑一声，又回到木椅上坐下，脸上傲然的神色仿佛她才是这间宫殿的主人。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唇角还微微勾起，眼中却毫无笑意：“我说错了吗？我知道，你当初既然要假死那么这朝中肯定有人一直在找你，但素语是琅王妃的事情却比金子还真，你就算在琅王身边的时间比素语长，但是时至今日你终究还是没有与琅王扯上半分的关系，你连他府中的婢女都不如！这些年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安然度过，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可我觉得你既然回来了就必然是因为当年的那些事情，否则你不可能要隐姓埋名的。我说错了吗？那你为什么不救素语脱离那暗无天日的宣则宫？只有你一个人快活自在你就觉得知足了吗？”
“你真是疯了！”
小怜三步合作两步疾走到李素眉的面前，弯下身子一把拽住她拖着茶杯的手，惊得她松手茶杯便落在了地上：“你当年对李怜不是冷嘲热讽吗？现在来装好姐妹？还有，你是她的姐姐，你为什么不救？如果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救不了她，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一个跟你们‘毫无关系’的人又该怎么去救她！我不能救！我回宫不会为了这些荣华富贵，但我既然已经在这里了，我就该为阿俨还有我爹做一些让他们觉得舒气的事情。我才刚起步，即便我现在在后宫只比穆舍利低一个位份，但我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人，你让我去救李怜，你这会害死我和她的你知道吗？”
李素眉不屑的哼笑一声：“你是怕死吧？”
“你不怕死你救啊！”
好像主宰他人生命的豺狼，小怜邪笑着用气音怂恿着、刺激着李素眉：“你不是在宫里的时间比我长吗？我还不知道宣则宫长什么样子呢，那么你这个去看望过李怜的人应该知道宣则宫的样子，你去救她然后把她带出那暗无天日的宣则宫啊。你行吗？你敢吗？”
李素眉坐在木椅上神情窘迫的推开了小怜，眉头紧皱：“你这个胆小鬼！”
小怜往后趔趄了两步差点跌倒。站稳身子后，她冷笑着盯住眉头紧锁的李素眉，声音压低郑重道：“李素眉，如果你不是遇见了我，你会这么沉不住气吗？但是你觉得我在宫里就真的能够帮助你做些什么吗？我知道李怜一心为阿俨着想，她是个合格的妻子，我也从来没有不把她当成是琅王妃，但这不代表我可以盲目的去帮她。我知道她在阿俨死后也没能保住她和阿俨的孩子，也知道她被幽禁在宣则宫里，可是你认出了我，又怎么知道这宫里不会有其他人认出我呢？”
李素眉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小怜，神色担忧的张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
“虽然没人敢确定，但我肯定有这样的人。”
小怜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似乎觉得现在的李素眉能够听进去她的话了，她才安心的走回到上座坐了下来：“褚公公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整个人吓得跌坐在地上，说是见鬼了。褚公公当年见过我很多次，他比皇上更熟悉我，所以即便现在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就是冯小怜，但他如果还对我抱有怀疑态度就一定会继续调查我的。而且，我才进宫没有几天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有人在监视我了，而且直到现在，也还有人在监视着我。”
“那你……”
担忧神色越发浓重，李素眉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再问些什么了。
“你和我不是一样的人，所以我之前的那几年在什么地方，或者我现在为什么回来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告诉你，因为你知道了也毫无用处。”
小怜抬眸静静的看着脸色煞白的李素眉，神色郑重地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能够离开的那一年，李怜也一定能够离开宣则宫。她还年轻，她的一辈子很长，阿俨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活着。我知道记忆抹不去也删不掉，但如果你现在真的把她当成妹妹来看了，那么她能够离开宣则宫的那一天，你就带着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
☆、第443章 陆令萱 好久不见 8
“我带着她开始新的生活？”
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李素眉低头一笑，轻轻吸了一口气：“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在这宫里是左娥英，我如何带着她重新开始生活？”
小怜看着她，神色炫耀的挑眉一笑，得意道：“这大齐，如果不是阿俨的，他们也握不住了！”
李素眉大惊失色的从方椅上站起身子，身形不稳的走到小怜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双臂：“你真的疯了吗？你想篡位？你只是女子，更别说琅王他没有遗子在世上，现在的琅王也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你篡位？你为了谁篡位？你想把皇位给谁？”
被李素眉有些克制不住情绪的摇晃了几下身体，小怜却还是抿紧唇微笑着把她的手从自己的双臂推落，眉眼低垂：“这你就别管了。（）你别再因为李怜来找我，就算你觉得李怜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就算你觉得我有必要把她救出来你也别来找我了，我不想让宫里的人把太多的目光都集到我的身上。李怜我会帮，但我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样去帮，如果你想的那些办法有用，这些年你就应该已经把她救出来了。”
把李素眉在自己手臂上的最后一只手推开，小怜转过身子往寝殿内梳妆台的方向走过去。李素眉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好一会儿，在小怜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也迈步往梳妆台的方向走过去。
看着铜镜中美若天仙的少女，李素眉却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她有些气喘的略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弯下身子轻声道：“你告诉我，不怕我出卖你吗？”
小怜才拿起牛角梳的手一顿，望着铜镜中贴近自己脸颊的人脸，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既然告诉了你，就是我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出卖了，时至今日我也许会一死，但也许也能够继续在这皇宫里过下去。”
顾不得礼仪和形象，李素眉蹲在小怜的身旁，仰头望着她冷硬的侧脸，追问道：“那你不怕死吗？对，素语是琅王妃，所以她现在被幽禁在宣则宫其实就是她的宿命。但我也说了，你和琅王并没有实质意义上的关系，你可以脱离这些又为什么要回来？你真的想篡位吗？可你一个女子怎么篡位呢？”
“李素眉，我记得你以前初入宫被封为昭仪的时候抱怨过，你说你宁愿嫁给阿俨去当一个正妻，对吗？”
小怜把牛角梳放回到梳妆台的台面，回头低垂着眼帘凝视着红了眼眶的李素眉，缓缓道：“我知道琅王妃这样一个正妻的身份比起要在后宫与莺莺燕燕争宠要好得多，但你应该不只是因为这个才会说这样的话的吧？我以前虽然和你接触不多，可也能够感觉到你是个不甘于现状的人，如果你想在宫里过的好你肯定会争宠的不是吗？那你又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呢？”她顿了顿，似是询问又像是陈述的继续道：“是有人告诉过你，高俨为人更好对吗？”
李素眉一怔。
看着李素眉怔忡的样子，小怜笑着又把眉眼拉低了一些，好像是为了什么而感到高兴：“赵郡李氏是个怎样的氏族，我跟在母亲身边的那几年也是能够感觉到的。母亲清风玉洁，她在我的心中严厉又仿佛被冷光笼罩着一样。赵郡李氏是名门望族，母亲的爹，还有你的父亲，在当年那样让你和李怜同时嫁进大齐皇室之前不可能不对你说些什么。当时太上皇还在，你一定听到过高俨非常有机会能够夺得储君之位的话。除此之外，他的为人也是朝中许多老臣所赞许的，他虽然雷厉风行让很多老臣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但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震慑老臣的实力，这样的事实你们赵郡李氏不可能会忽略的。”
李素眉微蹙着眉头看着小怜低垂的眉眼，看着小怜浓厚的睫毛挡住了瞳孔，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穿过那片黑羽感觉到小怜心中的思绪。
“特别是现在这宫里，除了你，还有一个李清娥。”
小怜眨了眨眼睛，重新抬起眉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李素眉，笑意淡浅的双眸中有一丝惆怅时隐时现：“李清娥应该是这几年才进宫的吧？虽然可以把她当成你们赵郡李氏还想要在大齐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李清娥虽然是受了你的指示才来找我的，但你们应该还是想要把李怜从宣则宫里带出来吧？其实在什么地方都好，像母亲那样在妙胜寺也比在宫里强上千百倍。那你就更应该记得，你的所作所为不仅仅代表着你一个人，你还背负着整一个赵郡李氏的荣辱，所以你……”
“那你呢？”
口气强硬的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小怜，李素眉皱着眉头望着唇色渐渐苍白的小怜，又追问了一次：“那你呢？你背负着什么？”
小怜沉默不语。
在长安的时候，她觉得回到邺城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让宇文达能够轻松一些，但是她心底里却也还是抱着一些仇恨的。回到邺城，她的心里也在筹划着要如何让陆令萱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要如何让她落魄再如何让她受尽折磨。可是很多时候，这些事情她都觉得可做不可做，而每一次她要重新让自己明白到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总会对自己强调，她身上有着好几条亲近的人的性命，她要这样一直走下去，把他们曾经失去的东西讨回来。
可是如果真的要问她背负着什么，她也只能觉得自己背负的是他们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甚至还可以自以为是的把高俨当初的计划也背负到身上。这大齐的天下本该是高俨的，现在却在其他人的手里，那么高俨既然得不到，其他人也不该得到。
“是啊，你说我背负着什么呢……”
没有直接回答李素眉的问题，小怜把目光移回到铜镜中。她嘴角含笑的望着铜镜中五官精致的自己，泪水却渐渐地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放在身上的抱负究竟算不算当初高俨的抱负，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作法究竟能不能够得到认可。但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冯小怜了，现在也更不是当年那个还繁荣强盛的大齐，她不可能面面俱到，她只能想着怎样做才能够让自己泄气或者是为高俨和冯子琮他们找回一些尊严……
李素眉也不乞求小怜能够回答她，可是看着她泪湿的脸却很难再去说些什么，她只能静默的听着她又重新轻喃了一遍：
“我背负着什么呢？”
。。。
☆、第444章 陆令萱 好久不见 9
武平六年，七月。（）
周军挥师直捣河阳大城。
…
隆基堂。
祝公公刚刚才禀告完周国军队进攻河阳的消息，此刻正一脸忧色的站在小怜的身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那河阳的战场会在下一刻延伸到他的身上。
小怜神色漠然的坐在圆椅上，放在圆桌上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小小的茶杯。她没有想到宇文邕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在她还不知道这宫里究竟谁是周国的细作的时候就先开始了攻打大齐。她不知道这真的是宇文邕把速度提得这么快还是因为宇文达在一旁催促，可她也没有在这之前收到任何的指示，这是不是就说明了宇文邕其实并不需要她为周国做些什么？
虽然她向李素眉妄下断言说有朝一日一定能够让李怜走出宣则宫，但是她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人在想要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会希望完成这件事情的时间很快，但宇文邕要把大齐纳入周国国土的事情也绝非一两天能成之事。现在的大齐虽然内里早已被奸臣掏空，但终究还算是一个国，而宇文邕又不是大齐的皇室直接篡位，这要从大周攻到邺城，中间还有不少的城镇，算下来即便能够顺利的过关斩将也觉得近期之内就能做到的事情。
李清娥说李怜在宣则宫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她也能够想到这肯定是当初高俨出事后，她即便生下了孩子也不可能再敢有人去照顾她。虽然不知道胡韵为什么迁居北宫，但是她进宫这么久都没有见过胡韵，想必这胡韵当年就算疼爱高俨想要帮助李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了！
小怜的双眼一亮，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事，就连这几日一向阴沉的脸色都明朗了起来。
祝公公感到不可思议的看着小怜脸上的笑意。
他不知道这周国大军又开始攻打大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虽然两国交战的次数非常多，但是从前他们不担心受怕的原因也是因为朝中有段韶、斛律光、高肃这三个能够冲锋陷阵让周军不敢来犯的人，可是现在这三个人无一还活在世上，即便是斛律光一族还能够出战的人也已经多数被赐死，留下一个斛律孝卿也很难螳臂当车啊！
小怜没有察觉到祝公公探究的眼神。她忽然想明白，这胡韵在北宫不问世事应该是被高纬软禁了，而胡韵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因为斛律雅榕被废时，因为后位的接替者是与陆令萱起过冲突的。陆令萱现在在宫里的身份已然算是半个太后，所以她趾高气昂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应该也是因为宫里没有一个能够震慑她的人才会这样助长她的气焰。
虽然不知道胡韵因为什么才会被高纬如此狠心的幽闭在北宫，但这件事情最受益的人无非就是陆令萱了，小怜猜测这其中应该也有陆令萱的手笔。现在的陆令萱如日中天，看到她现在得宠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送礼拉拢她了，想必陆令萱操控后宫的心是肯定有的。只是，如果胡韵还能够出来坐镇后宫，即便陆令萱在后宫里有穆舍利和董絮，她也很难去和正宫皇太后去争权夺利。就算胡韵斗不过要放手，但朝中对陆令萱有意见的大臣也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如果胡韵能够再回到这后宫来，这陆令萱再想利用穆舍利在后宫作威作福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嗤”
像是已经看到陆令萱见到胡韵离开北宫的表情，小怜有些忍俊不禁的嗤笑出声。
“娘娘……”
祝公公站在小怜的身侧，歪着头颤颤巍巍的打量着她的神情：“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让您高兴了吗？”
“啊？”
被祝公公略显无措的声音唤回了思绪，小怜仰头朝他的方向拧过去，看清他眼中探究的神色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立马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娘娘。”
桃香站在殿门外恭敬的轻叩了一下殿门，待到小怜拧回头向殿门的方向望过来，她才继续开口道：“萧太医来了。”
听到萧许阳到了隆基堂，祝公公知道他是要来替小怜诊脉的，于是先行退了出去。等到祝公公出了寝殿，她才朝桃香点了点头，桃香浅应了声“诺”便退了下去。
约莫一弹指功夫，小怜就听到了寝殿外传来的脚步声。
她从梳妆柜前站起身子，回身走到自己贵妃椅上躺下。抬眸正好见到桃香把萧许阳领了进来，她微微一笑满脸惬意的闭上双眼：“萧太医，今个儿又得麻烦你了。”
桃香朝萧许阳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萧许阳脸色阴沉的盯着闭眼小憩的小怜好一会儿才重新迈开步伐往她走过去。
在她的身侧蹲下，他把医箱放到地上，一边打开医箱的盖子一边道：“你说你之前那几年都一直在用一种药粉泡澡，你给我的那包剩下的药粉我看过了，里面大部分都是中药研磨成粉，还配以一些有独特香味的花粉，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药粉。”
小怜脸上的笑意一收，双眼倏地睁开。
她斜睨着从医箱内拿出脉枕的萧许阳，狐疑的微蹙起眉头：“所以你是说我给你的药粉，里面其实都是些普通的中药粉？”
萧许阳抬眸瞟了她一眼，然后挪开目光把脉枕放到贵妃椅旁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矮桌子上，头也不抬的低声道：“也可以这么说。”
“那……”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她还是不敢轻易的去表现出怀疑萧许阳医术的样子，只是语气却满是狐疑：“那我……”
“其实你可以不要把你自己的外貌的变化都归到那药粉上去，并不实际。”
把脉枕放好，萧许阳这才抬头直视着她，仔细的打量着她现今标致得无与伦比的五官：“虽然我没有在第一眼就认出你，虽然这说明了你和以前的样貌差别巨大，但是不代表这一切都是外力所影响的。对，那些药粉里面的中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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