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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糖妻娇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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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谢衡月低低叹了口气说:“王妃既不缺妾室执帚伺候,也不缺乐伶歌舞娱人。你且想想,你当初为什么进晋王府,我又为什么留下你。”
谢衡月每说一句话,越芙蓉脸上就白一分。
到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她一时便软倒在地上,竟撑不住行礼的姿势,端是可怜。
谢衡月望着她,到底她与别人不同,他放缓了口气道:“天下美貌歌姬如恒河沙数,你何必去学有违你天性的模样。”
越芙蓉只觉心如死灰。
她跟在谢衡月身边,经常见谢衡月冷酷地拒绝各色心仪他的女子,那时候她只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对那些嘤嘤而去的女子,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压上所有,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苏雪遥看她瘫坐在地上,不见刚才顾盼生姿的模样。
她前世与越芙蓉口角不断,实在是敌非友。前世做梦她都想压越芙蓉一头,只恨谢衡月总是偏帮她,而此时她前世的梦想成真,她心中却并不怎么快活。
苏雪遥眼前不由浮现出越芙蓉最终就义之时,烈烈红裙飘扬的潇洒肆意来,她脱口而出:“越姑娘是女中豪杰,何必效妾妇之道。”
谢衡月和越芙蓉都惊讶地看着她。
却见苏雪遥望着谢衡月轻轻道:“有人能山高海阔凭鱼跃,有人只愿深闺梦中两心知。”
她又转眼看着越芙蓉:“个人自有个人的缘分,半点强求不得。”
越芙蓉惊异地看着她。
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全然不见刚才的恭敬。越芙蓉红袖一展,竟向后跃起,陡然甩出披帛,卷着院中竹枝,轻轻借力,便已经飞出了十几丈。
远远传来了她的声音:“谢王妃良言警句,他日定会再来拜访!”
越芙蓉一身轻功造诣极高,谢衡月也不曾想她会对自己生出别样的心思。
她临去的时候这句话,不知道所指何意,他望着自己怔怔的小娇妻,她显然对越芙蓉的危险一无所知,只是一脸羡慕地望着越芙蓉消失的地方,大概是觉得她刚才这一跃,身姿美丽吧。
谢衡月心中微叹,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道:“娘子好像对越芙蓉十分了解?”
苏雪遥不自觉垂下眼来,那是自然了,前世还没有第二个人让我那般伤脑筋。
她忽的又抬起眼睛来,将他的手推开,低声道:“那本《月下遇芙蓉》,妾身也曾通读过几次。”
《月下遇芙蓉》正是影射谢衡月跟越芙蓉的话本。
苏雪遥说完看了谢衡月一眼,那一眼似嗔似怨,含羞带怯,令谢衡月不由心中一热。她竟不理谢衡月,自己往小院去。
谢衡月身子一动,便已到了苏雪遥身边,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足尖一点便回到了房中,他将她扔在柔软的塌上,在她头晕眼花之际便俯身压了上来,一边深深地吻她一边说:“明日我便命人跑遍全城,将那书收回来,全都烧掉。”
他吻得略微狂放,苏雪遥竟说不出一个字,她原本推据着他的手,也不自觉地缠绕上他的颈。一时一室旖旎,风光无限。
第25章 金钗误
绿绮在厢房里,既不敢睡,又不敢出来。方才越芙蓉在门口闹事,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她心内只道小姐刚入门便要多一厉害的美妾,恐怕以后日子难过。
这晋王爷固然英俊温柔,可这情债满身,等闲人也消受不起啊。
正自辗转中,听得王爷唤人。她急忙站起来,从厢房出来便进了正房。
只见屋里并未点灯,明亮的月色从大开的窗户里照了进来。屋子里颇有一点冷。
谢衡月道:“伺候王妃梳洗罢。”
绿绮经历了白天,有点害怕谢衡月。她急忙应了一声,便走到床前,只见苏雪遥在床里,外衣扔在地上,裙子也乱成了一团。发髻早散了。
绿绮当下不敢多看,扶起了苏雪遥,便为她卸了剩下的钗环,将衣裙宽去。
她只觉得屋里一阵浮动的幽香,却不是往常的味道,她转眼看屋里香炉早已熄灭,不懂这香味从哪里来的。
绿绮为苏雪遥卸完妆,唤了小丫头进来捧热水净面。她便又细细翻了一遍床铺,不由问苏雪遥:“小姐,夜间出去的时候带着的那只金钗哪里去了?”
苏雪遥啊得一声,突然也想起来了。
他们在桂花树下温存时候,她分明听到了金钗坠地的声音,只是当时没能让谢衡月捡起来。
谢衡月在月色里看着苏雪遥,一脸害羞,十分娇美动人。
他站了起来说:“我去寻回来。”便从窗子里飞了出去,苏雪遥都来不及喊他。
谢衡月到了山上八角亭中,却见亭子中的青石板地上又落满了桂花。而他四处寻遍了,都不见那支金钗。
那支金钗他也认得,钗口上镶嵌着三颗珠子皆是夜明珠,这是他给苏雪遥的聘礼,亦是御赐之物,是每一位王妃皆有的。
谢衡月不曾想他一时意乱情迷,竟然连这只钗丢了,都没注意到。
他从小院中跃出去的时候,他的护卫们也紧紧跟上来了。此处他们把这山岗皆翻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谢衡月想到了刚才他打伤的那个黑影,不由怒气勃发,击出一掌,打得山石飞溅。
展宇急忙跪了下来。
谢衡月看着他冷冷问道:“刚才你们可追上了那人?看清楚了是谁?”
展宇略一犹豫,谢衡月喝道:“说!”
展宇不敢隐瞒:“那黑影出了西南角的角门,外面汾水上有人接应,径直上了船。我们追到河边,便追不上了。”
谢衡月一听,便知道这是熟门熟路走惯了的,心中又不免怒气腾腾。
展宇低头不敢看他主子:“那艘船没有标记,有水鬼跟了下去,见他们在快到御河的时候,弃船上了岸,转乘了马车。马车上亦无标记,跟着马车的人,现在还没有回转。但是水鬼认出了在车旁伺候的一个人,那是四皇子的暗桩。”
谢衡月怒道:“蠢材!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那马车里的人不过是引你们上钩的!他方才没有走,就藏在这里!”
谢衡月想到他方才搜查假山,在那凹陷处发现的那一点儿极细的血迹。知道必然是那人拿走了那只钗。
本来那人今夜敢来,他下手教训了那家伙,心里还有几分得意的。现在丢了钗,那一点得意荡然无存了。
他站在那里想着这御赐之物,钗环上竟刻着每位王妃的名讳,做不得伪。他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不管那人偷了那只钗想做什么,他定要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展宇只听谢衡月淡淡问:“越芙蓉哪里去了?”
展宇吓了一跳,今夜他做错这么多,要不是王妃为他求情,他明日恐怕真的得去军中戴罪立功了。他急忙回道:“越姑娘,越芙蓉从院中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杨伴当。”
谢衡月早就猜到他王府的大管家,从宫中跟出他来的杨公公必然回来了,否则越芙蓉也不至于这样大胆。
他一时心中一阵烦恼。他排除万难,娶到了娇妻,还以为一切困难,必然迎刃而解,哪里知道这才是开始。
“夜深了。这是首辅府,不是你们郊游的地方。叫他们都滚回王府去。等明日我回府,再做计较!”
说着他运起轻功,便轻飘飘地下了山。
展宇站了起来,不想王爷最近功夫精进如此,他们尽全力都追不上王爷。心中不由一阵佩服。他们不知道这却是清心诀的功劳。谢衡月每日抱着他的小娇妻练功,那是事半功倍。
谢衡月回到院中的时候,窗子已经关上了。绿绮正坐在前厅里打盹。谢衡月悄声唤起她,令她不必留在此处值夜,他便轻轻地走了进去。
只见帘笼放了下来,隔着纸窗,月色也变得淡了起来。纱帐放了下来,里面躺着他的心上人。
他方才那焦躁的心,一见她的倩影,居然立刻便平复起来。他自轻手轻脚地洗漱,也不喊人,很快便收拾完毕。一撩帘子,钻了进来,他伸手便去搂苏雪遥。
却听苏雪遥慢慢问:“夫君,妾身的钗找到了么?”
谢衡月将她搂在怀中,镇定地回答道:“找到了,不过上面的珠子掉了一颗下来,我叫他们拿去修。修好了便给你送来。”
只听怀里苏雪遥松了口气,安心地依偎上了他的肩膀,轻轻蹭了蹭,像一只猫一般。她的呼吸扑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她低声说:“那便好。”说着她便呼吸变得均匀起来,竟立刻睡着了。
谢衡月知道她这一整日劳心劳力,又兼吐了血,现在夜静更深,自然十分困倦了。
只是她那样轻轻松松地安眠,而谢衡月却不免思绪万千,难以入眠,脑内想了很多主意,又一一推翻,都觉得不太妥当。
他在朦胧的月色下,端详着他怀中人的睡颜,忽然觉得他这般烦恼,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心中涌上一阵不满。
苏雪遥梦中似乎又看到了静慈师太,师太一脸慈悲地望着她说:“你这凡心万丈,何日能够割舍?”说着普善寺的那座高大的佛像忽然倒了下来,将她压在了下面。她一时惊悸便睁开了眼睛。
只觉得身上十分沉重,不见佛像,却是谢衡月。
他发觉了苏雪遥一身冷汗,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现在见她睁开眼睛,他便欺身而上,拉着她的手臂环着自己的腰,低声说:“王妃日间说要向本王赔罪啊,要补偿本王啊。结果转头皆忘了,口惠而实不至,怎生是好?”
苏雪遥还没清醒过来,便听谢衡月这样略带委屈地指责她。她不由呆了一呆,想想今日她为谢衡月添了不少麻烦,她的夫君一力维护她,心下也有点歉疚。
她便微微一动,吻上了他的面颊。心中又觉得自己太过大胆,羞得转过了头。
谢衡月在月光下看她的神色,羞得面露红霞,那般娇艳动人,他心中一喜,却依然做委屈状:“这般蜻蜓点水,可知王妃赔罪的心不诚。”
苏雪遥微微睁开眼,月色撩人,只觉她的夫君俊美过人。她的心也不由跳了起来。她便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角,鼻尖,眉梢,脸颊,似乎在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
她的吻每一下都很轻,软软的,落在他的脸上,好像羽毛一样轻盈,却勾得他心火上涌。
然而他只忍着不动,任由她施为。苏雪遥发觉她已经如此这般了,可似乎还是没有打动郎君。
她一面害羞,一面也觉得必然是自己笨拙,此中之道,竟不像看起来那般容易。她便偷偷睁开一线眼睛,观察着夫君。
她见他的喉结滚动,此间与她生的不同,便好奇地吻了上去,低声问:“为何男子和女子这处不一样呢?是何道理?”
她说话间,唇瓣颤动。谢衡月只觉喉头一阵温软,紧接着有一点轻轻湿意。
谢衡月呼吸一重,终于忍不住了,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手脚皆用自己的手脚紧紧箍住,让她丝毫不能再作乱,然后迫她张嘴,深深地吻上了她。
她被他困在怀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她一时又忘了呼吸,这一吻下来,差一点便晕了过去。还是谢衡月发现她不对,急忙停下来,给她度气,捏着她的鼻子,让她重新开始呼吸。
苏雪遥只觉得身上又冷又热,她低吟着,恳求他:“妾身体弱,受不住了。”
谢衡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低哑着嗓子道:“是我一时情动,便又莽撞了。以后王妃不要纵着我,要提醒我。休息吧。我不闹你了。”
苏雪遥躺在他怀里,这一下睡意全无,心中一时想着二娘和苏清婉,一时又想着越芙蓉。
想到前世谢衡月看她总是跟越芙蓉过不去,也曾说,若她真个介意越芙蓉,他便将她遣出府去。
然而那时候她却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介意她?你以为谁都像那歌女,没有眼界,看到个长得好一点的小白脸,就迈不开步子么?”
那时候的谢衡月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既愤怒又绝望。并未像平常那样跟她斗嘴,而是抬起手来,又放下,竟说不出话来,被她气得脸色发白。他拂袖而去,半月不曾回府。
想到此处,苏雪遥不由既伤心又后悔。
那明明是前世他们最接近和好的一次。她当时若肯跟他坦白心事,而不是对他恶语相向,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那时候她已经隐隐绰绰觉得谢衡月无论她做什么,都对她一力包容,恐怕是对她有情。
她不由悄悄搂紧了谢衡月,又一次告诉自己,一切都不同了。今生她要跟他白头偕老,好好过完这一生。
第26章 鬼神之说
翌日清晨,苏雪遥并不敢贪睡,天蒙蒙亮便起身了。谢衡月要将她捞回被窝里多睡一会儿,都被她拒绝了。
临行时候田氏哭得跟泪人一样,抱着她不撒手。她两个哥哥倒是一副你赶紧走,走了就别回来的模样。谢衡月叮嘱他两个大舅哥,隔日便来王府点卯,他们只在心中叫苦,并不敢说什么。
回府的马车里,苏雪遥被谢衡月拥在怀里,她心中默默想着父亲刚才跟她私下说的话。
父亲向她坦诚,皇后命这三个字,确实让他心中忐忑不安,为此他教养苏雪遥,也不免有些畏首畏尾,比平常更放纵了些。原以为她那骄纵的性子满城皆知,总能挡住些冲着“皇后命”三个字来的人。
没想到那般利欲熏心的人,为了皇位早就红了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是为了讨个彩头,也不轻易放过她。
苏雪遥默默地听着父亲的话,忍不住唇边露出一丝苦笑:“父亲,您是当代大儒,子不语怪力乱神。您居然会为这无稽的谶语烦恼。”
苏皓不曾想他这个女儿出嫁之后,会有这般脱胎换骨的改变。
苏皓压下心中烦乱的猜测:“遥儿,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梦到小星入怀,光华灿烂。本以为是个男丁,没想到生出了女孩儿。当初给你算命的人,并不是为父请来的,却是突然穿墙过府出现在苏府。那人看着你丢下这几句话之后,便立时遁走。这桩事,实在太过诡异,为父也不能等闲视之啊。”
苏雪遥不曾想父亲会向她吐露这个前世她都不曾知晓的秘密。
然而她前世总是心心念念着她的皇后命,却在青灯古佛前过了四十年。
在她心中,皇后命三个字,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只是如今父亲苦口婆心地劝告她,让她不可锋芒毕露,要记得韬光养晦。她自然知道这是父亲的一片关爱之情,便一一应下了。
苏皓见女儿说什么都应允,却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分。他叹了口气:“你二娘犯下这样的大错,自然罪无可赦,可是她到底是清婉的娘……”
苏雪遥抬起眼轻轻地说:“父亲,我不会要二娘的命。我那陪嫁田庄广大,正需要人手。二娘既犯了错,便到庄子上,晚间抄经,白日种田,这般赎罪便可。”
苏皓不由松了口气,到底多年夫妻,他也不想让女儿辣手打杀小妾。“你姐姐脾气硬,原需要磨磨性子,你勿要天天与她争吵,让王爷为难才好。”
苏雪遥十分惊讶,她是想带着苏清婉走,可是父亲若不吐口,她思来想去,也不愿意伤他的心。
没有想到父亲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她要带苏清婉走,却不是为了报复,而是让她避祸。
他们首辅府内院,本就没人整肃,现在夏氏事发,那里面的关系更是乱成了筛子一样。未免祸端,苏清婉还是跟她去比较好。
想来父亲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苏雪遥向父亲敛衽一礼:“姐姐明年便要出阁,只是来我庄子住一阵子,绣嫁妆罢。明年她问名纳彩之时,阿遥必然送姐姐回家。”
苏皓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这托小星而生的女儿,果然聪慧过人,生生就这样被他耽搁了。若她是个男孩便好了。如今却这般尴尬。
马车里,谢衡月见怀中的苏雪遥眉目低垂,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看上去既沉默又安静,透着几分岑寂之意。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苏雪遥想的依然是她的父亲。前世她就已经原宥了父亲的无情。父亲不仅是她的父亲,还是苏家的掌舵人,肩负着上下宗族的重担。
世事无常,大浪打来,能架着船儿江湖避世,亦是极好的结局了。
而且前世父亲本也替她选定了好姻缘,只是她一味使气任性,将这姻缘,变成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而父亲亦从此一招错,步步错,最后他只能断尾求生,将她抛却。
不曾想她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定得加倍珍惜才是。她抬眼望着夫君轻轻问:“夫君,我这皇后命,夫君如何看?”
谢衡月发现了她平静面容下的紧张,伸臂搂紧了她,凑在她耳边悄悄说:“娘子既然问起,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高祖爷当初起兵的时候,什么万鸟朝觐,石龟显字等等祥瑞,都是高祖的皇后家搞得把戏。”
苏雪遥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都有点结巴了:“夫君,这是真的么?”
谢衡月弹弹她的脑门,呵呵一笑:“高祖皇后家是靠耍把戏走江湖发迹的,这你总知道吧?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有志之士揭竿而起。其实当时的十八路诸侯,都给自己搞了好多祥瑞征兆,只是事败了,便成了伪朝作孽的罪证了。世上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跳出来说自己是神仙的,娘子尽可放心,都是拙劣的骗子罢了。如此这般,娘子可曾开怀一些?不再纠缠那些虚无缥缈之事了么?”
苏雪遥不曾想谢衡月会对她说出这一番话来。
她心内十分震惊,佛珠转动间,不由想,她用了四十年才看明白的事情,她的夫君居然开始就不曾迷惑。皇后命,原来真的这般可笑。
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怪她前生会过得那般糊涂,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也不看清他的心意,竟生生蹉跎了半生。
她心下轻松了不少。坐在车上,透过轻纱车帘朝外看去,金秋时节的京畿大街,灿烂的银杏树叶金黄一片,往来商贩叫卖,十分热闹。
这般红尘热闹景象,她多年未见,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谢衡月见小娇妻似乎打开了一个心结,有心情看街景了。
谢衡月心里也有点开心,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他十分担忧,眼下这般,倒像个活泼的小姑娘了。
谢衡月便说:“你若想逛街,我们便不忙回王府,我带你去朱雀坊玩。”
苏雪遥望着他,听到朱雀坊三个字,只觉得有些熟悉,她摇摇头说:“不,夫君带我去我京郊的田庄吧。我想去田庄里走走。”
谢衡月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不知道苏雪遥要将夏氏和姐姐都送到田庄上,他只记得那些跟谢清商勾结,她入门便打发了的陪嫁家人们,此时皆在她的庄子上。
只是现在他看着她,只见苏雪遥眸子清澈,神态坦然,到底他还是不愿意违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苏雪遥微微一笑,车子却猛的一晃,谢衡月手疾眼快将她护在怀里,才没有让她的头撞在车壁上。
他不由喝道:“怎么回事儿?”
他王府的车夫,本是极妥当的老把式,今日不知这是怎么了。
只听车外马蹄阵阵,一阵骏马的嘶鸣,风一般卷起了车子的轿帘,与王府马车擦肩而过,直奔皇城而去。
展宇已经奔到了马车前,隔着帘子向谢衡月报告道:“方才是大皇子的人,差一点儿伤了路边路过的孩童。我们王府的侍卫出手救人,车夫为免与大皇子的奔马相撞,只得用力勒住了马匹,故而让王爷王妃受惊了。”
“大哥的人?在御街上纵马伤人?”谢衡月哼了一声。
展宇说:“马队中间护着的那人看上去风尘仆仆,身上背着文书匣子,看上去应该是来送加急军报的。”
谢衡月眼神一黯,如今诸位皇子年岁渐长,皆开府领了差事。
他大哥目下正在兵部行走,风头极盛。
他的死对头四皇子谢清商,更是执掌户部,权倾朝野。
只有他,号称风流王爷,身上只有翰林院修书的一个闲差。众人皆说他性子太过闲云野鹤,皇上不喜。他虽然生母是先皇后,是正经嫡子,出身高贵,当下已然无望问鼎大位了。
众兄弟们对他也怀着十分轻蔑。即使想要拉拢他的兄弟,待他也十分漫不经心。
首辅将女儿嫁给他,大家都颇为扼腕叹息。
在别的兄弟那里,娶到苏雪遥,跟首辅苏皓搭上线,便等于搭上了士林。然而大家认为苏雪遥嫁给他,一步好棋,就变成了两个废物做了堆。他们心中亦恨首辅苏皓一个老滑头,不见兔子不撒鹰,到如今大家斗得不可开交,他宁把女儿嫁给不成器的六皇子,也不肯选边站。
谢衡月脸上冷笑,道:“有军务,便可以当街纵马伤害百姓?那叛军还没有打进来,百姓们倒先要糟自己人的秧了?岂有此理!”
却听车旁有人号一声:“阿弥陀佛,王爷宅心仁厚,体恤百姓,必有福报。”
谢衡月不曾想他带着这么多护卫,居然还有人能够近前,他不由将苏雪遥护在身后,喝道:“何人?”
苏雪遥听到这个声音,却微微一颤,她极力挣脱了谢衡月的怀抱,扑到了车窗前,撩开了纱帘。
望着来人,她差一点要脱口而出喊出她的名字。
展宇也不知道这尼姑什么时候到了跟前,他急忙说:“王爷,刚才侍卫们救下的人,正是这尼姑的弟子。是两个七八岁的小尼姑。想这老尼姑是来给王爷道谢的吧。”
谢衡月不爱跟这些僧尼打交道,他便在车里说:“举手之劳,无需挂怀。我们走吧。”
苏雪遥却回身握着他的手,略带急切地说:“王爷,可否请那位师太一叙?”
谢衡月看着急切的娇妻,想起了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梦,虽然心中有点烦躁,但是还是温言道:“王妃若想礼佛,我回去便请京中大德高僧来为你诵经解惑。这萍水相逢的野尼,最是巧舌如簧,善于蛊惑人心,就不见了吧。等下我们多多布施于她,也算全了这段相逢的缘分。”
苏雪遥一愣,他们成婚几日,谢衡月对她百依百顺,即使她看上去像是在胡闹,他也一句不问,一意维护她,几乎要让她忘却他们前生的所有不快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驳回她的话。
如是旁的事情,她便不计较了,可是眼前的这人,她却不能不见。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丈夫,她不由抓着他的臂膀,急切地道:“我在梦中见过她!她是普善寺的……”
谢衡月听到普善寺三个字,眼神一变,他对马车外的展宇低声道:“拦着那女尼,她随行的人也都看住了。一个都不要跑掉!”
第27章 师太
谢衡月一掀帘子,便跳下了车子。
苏雪遥待要跟着一起下来,却听谢衡月对那女尼道:“街上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这位师太,过府一叙吧!”
苏雪遥在车上一听,正合她的心意。能再见到师太,她心中十分激动,却没有听出来谢衡月话音里的冰冷之意。
王府侍卫已经将那尼姑团团围住,刀剑闪着寒光,一个个杀气腾腾。街上众人见势不妙,皆退避开来。
而那女尼一脸肃穆,面对这刀枪剑戟,处之泰然,双手合十道:“施主有心了。如此,贫尼便随施主走一趟。”
刚才王府侍卫们,从马蹄下救下了两个小姑娘。她们虽然已经剃了发,但头上还没有戒疤,显然是未曾受戒。她们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颇为惊惧,拉着女尼的灰布僧衣角不松手,瑟缩地躲在她身后。
谢衡月下车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他瞪了展宇一眼,怎么搞得好像他们在当街欺负人?
他凝神看着那女尼。只见她年纪大约三十多,黑黑瘦瘦,面容沧桑,身量很高。
合十行礼的手掌,看上去十分粗糙。背上背着一个油亮的竹篓,僧衣下摆沾满了泥点儿,草鞋的帮子都磨破了,是个苦行僧的模样。
女尼目光清正,细看上去五官其实很美,只是饱经风吹日晒,保养得不够好。
苏雪遥在车里透过纱窗望着女尼,眼泪汩汩而下。
苏雪遥急忙试着眼泪,一时也不敢下车,唯恐被看出端倪。
谢衡月看着那女尼,神色略和缓了一些,苦行僧虔诚一些,不是那些吟风弄月借着出家人身份生事的人。
他简短地说:“师太请吧。”一挥手,王府侍卫便上前要将她带到后面的车子里去。
展宇悄声安慰她说:“师太不必惊慌。”
那女尼扫了一眼车子,在那瞬间,苏雪遥觉得她看到了纱帘内的自己,差一点儿便要喊出声来了。
却见女尼俯首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微笑道:“王爷相邀,贫尼不敢不从。”
谢衡月重新上车的时候,却见苏雪遥眼皮微红,竟是哭过的模样。
他心下一惊,立时坐到了她旁边,伸手便搂住了她。
只觉苏雪遥也顺势靠了过来,他才安心了一点儿,知道她没有生他的气:“那师太,娘子认识?”
苏雪遥低声道:“梦里她在普善寺挂单,是我的师父。”她抬起头来说:“师父待我很好,这必是我们的缘分。”
谢衡月面上不发一言,只是搂紧了她。
苏雪遥很无奈,开始她还觉得跟他夫君说梦中云云,谢衡月即便将信将疑,也不会深究。哪里知道谢衡月偏偏是个不信鬼神的人。
若她跟他说自己重生归来,他一定会更觉得自己被魇住了吧。这可怎生是好。
王府里的人接到了通报,知道王爷王妃今日回府。杨总管带着府内众人,早已在府门口等候,不曾想王爷跟王妃下车的时候,脸上都没有笑模样,一言不发地便进了软轿。
而展宇居然从后面的车子里带下了一大两小三个尼姑,朝他摇摇手,什么都不说,便往书房去了。
几人一进去,便屏退了左右。杨总管本来眼巴巴地等着跟王爷辩白,跟王妃请安,一路跟过来,却吃了个闭门羹,挡在了门外。
杨总管刚才也仔细看着那女尼,总觉得有些面善,可却想不起来那里见过。
进了书房,苏雪遥忍耐已久,急忙回过身来:“师太!”
那师太见她激动,只是微笑着与她见礼:“贫尼静慈,见过施主。”
苏雪遥却早已伸手扶住了她,殷切地说:“莫要多礼,请上座。”
谢衡月看他的小王妃一脸恭敬,连他都被丢在一边,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谢衡月也扭回身来,伸手假装去扶静慈师太,手里却微微使了暗劲儿,想要试试这师太的斤两。
他这手一按下去,便觉得手下的人筋骨柔软,心中叫一声不妙,急忙收回他的劲力,却不想他最近清心诀有成,内力涨了,这一下他用的力道,竟比他自己估算的要大,没有全部收回来。
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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