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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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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不太爱插手那么多事情,颇能保持天皇该有的那种超然。但是在关键时刻还能做出正确选择,这样的主君是最令冈村宁次这等有想法的人喜欢。

“这次还要清除社会主义者么?”冈村宁次把朝鲜人的事情抛在一边,询问起小畑敏四郎说的另一个清除对象。

“已经开始抓人了。”小畑敏四郎答道。

“怎么对付中国人?”冈村宁次问起了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小畑敏四郎微微停顿了一下。中国和日本贸易往来几千年,日本人已经习惯了中国人出现在日本。如果一定要造谣是中国人导致的天灾,普通日本人心里面也不会真的相信。军部倒是很想拿在日本的中国商人出气,可是又担心这么做会给中国人口实,中国立刻出兵攻打朝鲜的话就糟糕了。“我们把中国人都抓进集中营,很快就要集中遣返。”小畑敏四郎答道,“军部的意思是准备命人告诉中国人,他们最好能够礼尚往来。”

“准备让北一辉去么?”冈村宁次问道。

“不让他去的话,他就死定了。我觉得这时候还不是让北一辉死的时候。”小畑敏四郎答道。

安排很合理,冈村宁次也就不再询问此事。小畑敏四郎问道:“冈村君,这次殿下有没有对你委以什么职务?”

冈村宁次答道:“军部命我到军管司令部宣传情报部,负责戒严期间的新闻检查。”

“那冈村君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朝鲜。”冈村宁次异常坚定的答道。

小畑敏四郎微微吸了口凉气,朝鲜现在是日军军人最不想去的地方,连绵不断的战斗,看不到头的围剿。爬山头,过老林,日军在与朝鲜游击队的战斗中打得极为艰苦。没想到冈村宁次竟然想到别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去。

“我等既然立志报国,那就理所当然要承担起责任来。如果没有功绩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殿下真正信赖的。”冈村宁次沉稳的答道。

“我明年就会去陆大当教官,所以今年一定会尽力帮助冈村君。”小畑敏四郎答道。

“多谢!”冈村宁次心里面一阵轻松。尽管是去朝鲜那鬼地方,但是冈村宁次此时已经是大佐,也就是说去了就会当联队长。当上联队长,再有一定功绩之后,调回陆军部进修,接着就有可能当上将官。现在岗村已经得到了裕仁的青睐,在提升将官这道门槛上算是“上头有人”。在日本军队里面,大家都贼精,即便朝鲜是龙潭虎穴,若是牵扯很可能给别人铺平道路的关键时候,设下绊子再平常不过。小畑敏四郎的父亲是小畑美稲男爵,1904年陆军士官学校16期军优等,1914年陆大23期军刀组毕业。他能尽力帮忙的话,这些事情就相对容易搞定。

两人商谈完毕,冈村宁次就赶紧去军管司令部报到。知道了内情之后,听到“抓住那个朝鲜人”的吆喝,冈村宁次再也没了兴趣。

走过一个街口的时候,又出现了抓朝鲜人的小队伍,冈村宁次干脆停下脚步,让那些人先过去。没想到前面被追赶的朝鲜人看到岗村宁次这位陆军大佐,竟然猛的扑倒冈村宁次面前一把抱住了冈村宁次的大腿,他用函馆口音高声喊道:“大人,我弟弟就在军队中当兵,我不是朝鲜人!我不是朝鲜人!”

话音还没落呢,后面追上来的日本青年们就冲上来按住这个家伙,先把他从冈村宁次的腿上拽下来,先有人向冈村宁次道歉,说自己行动不周,另外的人就对这个用函馆地方口音辩解的家伙拳打脚踢。

日本方言众多,军队里面倒是各地人都有,冈村宁次也能听出来那个倒霉家伙的确是函馆口音。他先叫停了青年们对那个很可能是函馆的家伙拳打脚踢,然后问道:“你们怎么判断是不是韩国人的?”

“让他们说15元50钱。”前面的青年兴奋的答道。

“啊?”冈村宁次思忖了一阵才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朝鲜语中没有浊音,讲“15元50钱”这几个词有困难。仅根据这几个词的发音辨别是朝鲜人还是日本人,即便是完全能够接受这种杀戮的冈村宁次也觉得过于孟浪了。东京外地的日本人由于操地方口音也可能被错杀的。就如同这个函馆的倒霉蛋,只是因为发音不对头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我听他的口音应该是函馆那地方的话,你们可以再查一查。”即便如此,冈村宁次也不想把自己卷入无聊的麻烦中去。说完这话,他也不管函馆的那家伙以后会有什么结果,分开众人,冈村宁次大踏步向自己的目的地,军管司令部方向去了。

第六卷 起伏 第19章 关东之殇(十九)

身为岛国,日本存在没有后路的现实局面,所以日本国家政策就很容易走极端。对于可以欺凌的对象,他们是往死里打。对于不能招惹的对象,他们自然是非常圆滑。中日关系现在相当恶劣,中国又是日本实在打不过的对象。不仅中国反日,日本也仇华,这些年中国自己搞得很不错,普通民众们生活比在日本好得多,结果在日本的中国人数量飞速下跌,特别是在东京的日本人数量只有不到五百。

这五百人中,大多数是富贵险中求的商人。关东大地震之后,这些中国商人可是遭了殃。店铺倒塌或者被焚烧已经不可避免,日本灾民大肆抢劫中国店铺也不可避免,更糟糕的是这些灾民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耻,或者是因为怕中国人状告抢劫者,抢劫之后干脆杀起人来。

等日本军队和警察得到命令,把中国人给送进集中营的时候,他们发现在东京找不到中国人了。这下事情让日本当局感到颇为恐慌。陆军部原本想着把中国人给送进集中营,让中国方面乖乖的送援救物资来日本,顺道用船把中国人接走。现在中国人被杀光了,救援物资船运来之后接谁回去?难道弄些日本人充数不成?

日本政府也好,军部也好,真心说还感觉挺委屈的。五百中国人不是个很小的数目。然而与十几万死于大地震的灾民相比,这是个很小的数目。与几十万受伤的日本人一比,就更是个小数目。

与关东大地震发生的灾难,以及灾难之后在关东灾区被杀的人相比,也绝对不是大数字。东京横滨等地的几万朝鲜人已经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这已经导致了日本财阀前来抗议。到日本工作的朝鲜人大部分是财阀们雇佣的廉价劳动力,把几万朝鲜人一家伙杀光,财阀们的损失也是不小的。

灾区不仅仅在杀朝鲜人,被日本人亲自杀掉的日本人好歹也有几千号。这些人都是鬼迷心窍试图浑水摸鱼的混蛋。被烧死的死人身上的金银珠宝,会发出一股强烈的刺鼻臭味。任何被发现带有这种特殊臭味的、值钱东西的人,都会被当场处死。

总共下来的几十万伤亡与五百中国人相比,中国人只占约千分之一的比例。不过这对强国来说根本不是任何可以当作解释的理由,别说杀了五百人,想打仗的话,互相对骂一句就是战争的理由。现在中国与日本之间已经处于准战争状态,把这样的死亡当成战争理由完全可以想象。

到了这个时候,日本当局也只能面对事实啦。先是下令把全日本的中国人都给集中起来,而且军部下了严令,禁止出现任何军队杀戮中国人的事情,凡是出现杀戮被“集中”起来中国人的情况,负责人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外相牧野伸显听到杀了五百中国人,心中感觉很舒畅。每次提起中国人,牧野伸显就想起章瑜那充满恶意嘲讽的脸,以及那饱含轻蔑的声音,“去找你英国爹吧”。但是轻松过后,牧野伸显也明白这将是一件很大的外交事件。

其实牧野伸显觉得这件事日本政府也挺委屈,他们并没有专门下达杀中国人的命令。日本民众自发的行动,政府却要来背黑锅。天知道中国人会在这件事上有怎么一个纠缠法呢。

中国驻日公使陈世俊刚听完牧野伸显充满自我辩解的话,就已经腾的站起身来,“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年轻的脸庞因为愤怒已经有些扭曲了。

“这件事日本政府感到很遗憾。”牧野伸显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公使竟然如此“失态”。

陈世俊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狂怒,没有立刻爆发出来。然而他从紧紧咬着的牙齿缝里面挤出一句话,“就是说,日本民众杀害了我们中国人。您是这个意思吧。”

“误伤!误伤!”牧野伸显已经明白这件事绝对不会轻易了结,他连忙解释着,“灾区已经死了十几万人,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对中国人的误伤是悲剧,这是一场悲剧。日本政府已经下令保护中国侨民,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悲剧。”

陈世俊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让他对着牧野伸显大打出手。他本想愤然离去,然而作为外交官的自觉总算是占了上风,“第一,我们要求日方立刻搜索幸存者,第二,我们现在就要撤侨,希望日本方面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这可以。”牧野伸显答道。此时的任何解释都毫无意义了,反正最坏的局面不过是打仗。在打仗方面,中国和日本之间早就已经摩拳擦掌了。

年轻的中国驻日公使给牧野伸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要求解释,不寻求责任人,所有行动都围绕撤侨一件事,而且是全面撤侨。仿佛那些死者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是非常理性的做法,牧野伸显感受到这做法背后蕴含的可怕延展。这位中国公使现在在为活着在日本的中国侨民们努力,当然,一旦把尚且活着的中国人运回中国,后面要发生的定然是针对中国死者的行动。牧野伸显对此倒是并不害怕。作为老外交家,他很清楚这等事情无法避免。既然结果注定是悲剧,那么通向悲剧的大道上能够减少些无聊的麻烦,或许也是一种慰藉吧。

消息直飞回了郑州,立刻就在中央引发了激烈的反应。自打人民党崛起之后,已经十几年没有过中国人被外国人屠杀的事情。宣传部长章瑜目光锐利的跟钢针一样,“要把敌人定性为谁?!是日本政府还是日本暴民?”

“这有什么区别?”游缑问道。

“区别很大。”徐电答道,“如果把敌人定为日本政府,那么我们就可以向日本宣战。如果把敌人定为日本暴民,那么我们可以就要日本政府就此事处置日本暴民。而且这次也不用给日本任何援助。”

“那么日本政府与日本民众,谁能和我们合作?”游缑继续问。

“当然是日本政府。”徐电答道。

政治局常委都是敢说实话的家伙,章瑜是一种类型,徐电则是另外一种类型。敢直截了当蔑视外国群众,不怕给人瓜田李下联想的,徐电算是一个典型。

“先把人撤回来再说。”尚远答道。实际执行中的先后顺序自然是以生者为最优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钱财损失本已经极难追回,再把性命都赔进去的话就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要开战么?”齐会深问道。

“你以为现在不是准战争阶段不成?”陈克回答得倒是很简单,“加强对台湾与朝鲜的人员投放。特别是台湾,战斗人员有去无回的几率非常大。”

日本高层对中国的判断并没有错,人民党根本没有要与日本和平共处的打算。这几年与德国人合作逐渐展开,加上经济危机的影响,中国和欧洲的技术交流越来越多。国内的几个造船企业也纳入了工业体系之内。想解放台湾,就必须有船。人民党又不是摩西,分不开台湾海峡的海水,想把人员投放到台湾去,并且提供不断的武器支援,就必须有船,还得是能够躲过日本海军封锁的船。到了22年,人民海军才有了速度与航程勉强够用的船只。

“日本大地震之后,一定会加大对朝鲜与台湾的掠夺。有压迫就有反抗,这个时机不容错过。”陈克仿佛根本没听到日本大地震的消息,他考虑的完全是战略机遇期问题。

“那什么时候宣传日本杀戮旅日华人的问题呢?”章瑜问。

“这次的撤侨的时候,带上些援助物资。撤侨结束,就开始在国内与国际上宣传这件事。”陈克回答得非常干脆。在陈克的时空中,TG宣传部门的水平实在是令陈克无法言语,这不是说中国不能援助外国,作为大国得有大国的气度。问题是政府那“有礼有节”的作风实在是没能在中国的宣传行动中表现出来。

做事得实事求是,不能弄什么好人都好坏人都坏的和稀泥办法。援助印尼那是中国人道主义精神,但是印尼屠杀华人的事情,当然也得全面揭露。面子这种东西是自己挣的,而不是人家给的。国际社会上谁都不欠谁的。也亏了陈克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处理日本地震问题的时候他倒是能够比较心平气和。

“党内的日本籍同志会不会有什么想法?”组织部长齐会深问,一旦开启了这种宣传,中国国内的仇日情绪自然会大幅度上升,自家同志的情绪也不能不照顾一下。

“说实话,办实事。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对咱们歌功颂德,更不可能让别人对咱们顶礼膜拜。我们能做的只有说实话办实事。如果有些人不能接受这种事实,那就随他们去。所以我们自己必须说实话。不要故意抹黑日本政府,也没有任何必要替日本民众说话。掩耳盗铃肯定是要不得的。”陈克答道。

“但是群众不会这么理性。”齐会深对此还是有些担心。

章瑜立刻接过话来,“我们是有法制的,群众怎么想不重要,咱们也不可能勒令群众怎么想。但是我们总是能通过法制来规范大家的行动。你要是怕群众胡作非为起来,那还不如多考虑考虑怎么维护治安的问题。”

“维护治安得要成本,群众冲击起日本人来,我们出动警力,包括后续的工作,成本绝对不会小。”齐会深答道。

听了这话,徐电也支持起章瑜来,“建设法制国家本来就需要漫长的时间,众多事件,还有巨大的成本,这就跟上台阶一样,一百级台阶哪一段可以不用上?这些成本该支付就得支付。开民智光靠正面教育绝对是不可能的。”

齐会深瞅了瞅徐电,他觉得徐电是越来越活跃了。随着新中国的各项制度完成,政治局常委中这位专管司法口的常委无论是影响力以及对政策的态度都比以前强出去很多。而且早些年徐电和章瑜倒是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现在他们两人颇有情投意合的趋势。

“凡是说实话做实事引发的后果咱们承担就好了。为了怕事,一开始就想法设法的弄出个什么好结果,那是官僚主义作风。”陈克最后是一锤定音。

“那么派谁去呢?”齐会深也不再纠结别的问题,他跳到了下一个问题。

“萨镇冰明显不合适,就让海军总政委秦守带队。”陈克点将了。

秦守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上海,正与人民海军总司令萨镇冰一起等着海军最新的驱逐舰下水。人民党海军高层在1921年的时候对未来海军发展开了研讨会。会议上军委主席陈克以极为高压的姿态确定了未来海军发展方向,以航母战斗群为主的新式海军。

人民党海军里面现在的领导者严复、萨镇冰与秦守最初都是毕业于南方海军学校,除了这三位之外的新中国海军人员基本都是人民海军学校出身。听陈克这个大外行居然弄出了一套完全不同的未来远洋作战思路,三个人都没敢全力反对。

现阶段人民党海军主要方向是飞潜快,但是陈克的海军发展纲领中取消了战列舰方向。仅仅以万吨以上的重型巡洋舰为炮击单位。工农革命军空军发展得很早,飞机上舰也测试过。但是陈克提出的侧面指挥岛,全通甲板的新式航空母舰完全抛弃了火炮。

秦守是人民党早期北京党小组成员,跟着陈克一同南下的。除了秦守之外的海军指挥员,无一例外都坚决支持陈克。只要舰艇是钢铁铸成,吨位够大,这些海军人员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实现陈克所说的任何未来海军模式。这让三位连反对的说法都提不出来。

既然航母方向无法争论,那么重型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的战斗功能上他们也不可能提出反对意见了。

驱逐舰是装备有防空、反潜、对海等多种武器的中型舰艇。既能在海军舰艇编队担任进攻性的突击任务,又能承担作战编队的防空、反潜护卫任务,还可在登陆、抗登陆作战中担任支援兵力。

护卫舰则是以反潜鱼雷、舰炮为主要武器的轻型水面战斗舰艇。主要用于舰艇编队护航,以及侦察、警戒、巡逻、布雷和支援登陆等。

美国已经和中国达成了协议,卖了两艘美国剩余出来的条约战列舰给中国。舰艇主体已经建造完毕,拖到中国之后进行中后期的舾装。

这两艘战列舰是中国真正能与世界其他各国战列舰对抗而不落下风的军舰,美国也是好不容易顶住英国的压力才卖给中国的。国防部长严复、海军总司令员萨镇冰,海军总政委秦守都知道肯定拧不过陈克,但是他们希望能够尽快完成这两艘军舰的后期工作,以实际效果向陈克证明战列舰根本没有退出军事舞台。

国防部长主要是管印章,因为国防部现在只剩了部长,连一个办公室人员都没有了。同样,只要有对外任务,萨镇冰和秦守随时都能成为国防部副部长,甚至成为国防部长。所以严复干脆就住到上海造船厂的宿舍里面,天天监督造舰工作。

萨镇冰与秦守倒是有管理海军营运的任务,但是两人只要有机会就带着舰队到上海来。一来是用舰队来威慑外国,二来他们对船坞中的那两艘庞然大物也是魂牵梦萦。

接到了命令人民海军去日本撤侨的电报之后,萨镇冰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当年北洋水师也去过日本出访,还在日本花街大打出手。这事过去了三十多年,萨镇冰还能清楚的记起当时的情况。

“军委让派什么舰艇过去?”萨镇冰问道。

“一艘驱逐舰,两艘护卫舰,还有一艘万吨轮。上面装上援助日本的物资。命令里面指明,都要我们自己建造的。”秦守答道。

“要是这两艘战列舰能够派去该多好。”萨镇冰忍不住说道。

看着老战友老同学的神色,已经69岁的严复忍不住拍了拍萨镇冰的肩头,“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活到看到海军报仇的那天!”

第六卷 起伏 第20章 无奈的经验(一)

1923年的国庆节快到了,五星大楼对面的人民广场上没日没夜的施工,到了夜间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人民英雄纪念碑已经快要完工,人民大会堂也快要完工。声光学专业的工程师们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测试着各种音响设备以及灯光,通气设备,以及备用电源。郑州附近最不缺乏的就是平地,各个阅兵方阵都在加紧操练,力求为国庆献礼。整齐的军令以及口号声几里地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五星大楼的总理办公室中,尚远也用罕见的高调门对着几名省长与省委书记喝道:“你们这是献祥瑞呢?这是共和国还是封建王朝?你们是封疆大吏还是人民干部?”

几名省委书记的脸发白,他们万万没想到尚远这么沉稳的人竟然也有如此暴烈的一面。也不能怪尚远动了真气,陈克这家伙即便四十三岁了,也没有变得更宽容。随着年纪增长,他或许更尖酸刻薄了些也说不定。在日本关东大地震之前,各省国情汇报到达郑州之前,陈克有一天用一种很具有恶意的爽快语气说,“这次搞不好会有人给咱们放点卫星,搞搞国庆献礼什么的。”

尚远当时听完了也没太往心里面去,作为这么大国家的总理,别人说点啥尚远就给放到自己心里面去,累也累死了。结果陈克说完的第二天,好几个省的“捷报”就送进了总理办公室。什么地里面长出了几十斤重的蔬菜果实啊,什么某地异样的丰收啊。总之,局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尚远好歹也是前清举人,一瞅这玩意心里面就门清。总理办公室和主席办公室距离很近,尚远撂下报告就杀进了陈克的屋里面。

“陈主席,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尚远严肃的问陈克。

“什么消息?”陈克对这话很是迷糊。

“你昨天不是刚说有人要放卫星么?”尚远的表情更严肃了。

“哦……,那个事啊。”陈克忍不住笑了,“这是我猜的。”

这真的是陈克猜的,不过历史上刘修养同志当了国家主席之后,立刻就大放了一圈卫星。陈克得到的资料不多,所以也不能完全理解刘修养同志的想法。不过官僚体系这玩意古今中外没什么区别,一个对上负责的官僚体系,优势在于对官僚工作的量化评定,劣势同样在于对官僚工作的量化评定,让上司高兴莫过于通过评定的最佳办法之一。看着尚远恼怒的模样,陈克甚至觉得很有趣,新中国的总理貌似在这件事情上遇到问题了。

尚远实在没想到陈克居然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陈克接触过那么多政治斗争的事情,所以一句轻描淡写的“猜的”绝对不能让尚远感到陈克的诚意。

“猜就能猜出来有人放卫星?”尚远追根问底的说道。

“放卫星和献祥瑞没什么本质区别,不过是不同历史环境下的同一种做法。”陈克还是一本正经的答道。

“陈克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尚远严肃的问。陈克这种说半句的态度令尚远很是不能接受。

陈克看尚远十分不满意,也不敢继续轻佻的说话,他认真地说道:“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有一句话我觉得不能全然赞同,但是我认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存在即合理。”

“合理,那也看合了谁的理。”尚远说道,“我这次有一个疑惑,陈主席,你是不是先知道了什么,这才说昨天说的话。”

陈克笑道:“我们都是自诩马克思主义的信徒,自诩读过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偶然和必然,这件事情咱们到底怎么讲的?”

尚远皱起了眉头,偶然和必然当然是唯物主义历史观重要的组成部分。陈克的话里面貌似包含了更多的恶意,唯物主义历史观认为,必然性建立在确定的物质基础之上,偶然性仅仅决定其发生的具体时间。从这角度去看待问题的话,那么发生的“献祥瑞”是不可能避免的事件。而尚远却认为发生这等事情并不合理。

然而尚远毕竟是尚远,是人民党久经考验的战士。既然献祥瑞事件已经发生,尚远也不会认为这等事是幻觉,或者是某几个人的党性丧失道德沦丧。任何事情发生一定有其必然性的因素。无端指责同志是很没有道理的事情,虽然尚远已经决定要指责同志了。

所以尚远把几位同志叫到郑州之后,听到同志们表示发生的突破历史的事件是对国庆的祝贺之后,他还是没忍住发怒了,“我管行政部门,党委的同志可以去找陈主席。我只想问一件事,负责行政的同志汇报这些情况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总理这么一番抢白,同志们也都愣了。尚远其实已经知道这些同志什么意思,所以他才格外的怒不可遏,“我可以告诉你们最近发生在郑州的一件事。有一位同志当众打了生产组组长的脸。”

这件事来龙去脉很简单,秦佟仁的儿子在郑州机械厂工作,结果组长下达了生产任务命令,这道命令以机械厂生产组曾经达到的最高生产日产量为标准,要求每个生产组工人都要完成这个任务。秦佟仁的儿子听完之后先是与生产组组长交涉,交涉结果是生产组组长要求组员排除万难完成任务。结果秦佟仁的儿子怒不可遏之下当众打了生产组组长的脸,同时痛骂,“你这不是害人么!”

这记耳光得到了生产组所有工人的暗中叫好,偶然一天的最高生产量绝非常态,若是每天都要按照最高的那天来干,谁受得了呢?

尚远严肃的说完这件事,然后问了省长们一个问题,“你们能保证田里面种出来的每一个同类农产品的大小都是你们给国庆献礼的那个农产品的大小么?你们能做到么?”

省长们不敢吭声了,他们其实没有撒谎,的确有农产品突然长到异常的大小。但是让每一个同类农产品都达到那么巨大的体积,这是绝对不现实的事情。

即便陈克没有特别说明,尚远很快也明白了关节所在,新中国的工农业生产都在发展,良种、化肥、农药,都在快速发展。从德国引进的炮钢技术并没有完全被投入军事用途,在陈克干涉下,炮钢技术反倒是首先和合成氨反应釜公关联合技术攻关组一起研发新一代的大型合成氨反应釜,耐高温高压的炮钢生产技术在民用工业上发挥了效果,有了大型反应釜之后,制约共和国合成氨技术的关键问题得到了解决,年产四万吨合成氨生产线终于得到了突破。合成氨成本降低了50%还多。共和国的农业生产很快就普及了化肥。

游缑统领的工业体系中包含种子生产,大量异常生长的植物数据也有很多统计。农业技术部门对此很是谨慎,他们采集大量异常巨大的农作物进行研究。试图找到这种巨大化的根本原因所在。收集了更多数据游缑还不敢报喜呢,反倒是很谨慎的进行科学研究。结果省长们居然就敢报喜,这也未免太不把科学当回事了。

面对一些省长看似委屈的表情,尚远也不想再进行任何讨论,他知道再讨论下去,自己很可能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们上报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询问过农业部门的负责人。党委的事情不牵扯行政的问题,这是由陈主席负责的范畴。你们在行政上到底弄了一个什么流程出来?”

如果说尚远的愤怒还算是震慑住了省长们,尚远的问题倒是让省长们感到意外了。省长向中央汇报情况,为什么要向农业部门询问,这个过程实在是颇为“新颖”。而且被尚远叫来的省长们都没有说瞎话,地里面的确是长出了巨大的农作物。如果尚远直接来个诛心之说,他们或许还能辩白出道理,尚远没有诛心,他们甚至说什么都不清楚了。

尚远瞅着欲言又止的省长们,心中的恼怒是无法言喻,现在战争的阴云不仅没有脱离中国的上空,反倒是有着更加激烈化的趋势,在这个时候省长们居然玩起这一出,尚远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更激烈的言语。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尚远努力平淡地说道:“中国想崛起,只能靠实事求是。这次请你们来,就是想说这么一个问题。诸位同志既然想给国庆献礼,那么我作为主管行政的总理,也觉得有必要和同志们说一下这个问题。”

能混到省长的,绝对不是笨蛋,更不用说那帮省委书记了。“尚总理,我们错了。我们没有好好研究情况就胡乱汇报,的确是很不谨慎。”

“你们不会是准备拿农业部门顶缸吧?”尚远立刻答道。官场的规矩尚远比这些同志清楚得多,一听这话,尚远就知道自己方才说的根本就没有起作用,他索性点破了这帮人的想法。

这下,尚远的会议室里面出现了相当长久的寂静。

第六卷 起伏 第21章 无奈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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