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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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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工农革命军已经封锁了天津三个多月。天津本来就是一个消费性城市,本地粮食不足以支持自己的需求。尽管有军队囤粮,可根据工农革命军的情报,这些粮食根本不足以支撑到明年夏收。更别说袁世凯的死,北京政府覆灭,段祺瑞西逃。天津守军没了粮食军饷的补充,他们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覆灭,让李润石大感兴趣。
前来迎接的北洋军从军官到士兵倒是都穿了军服,士兵都扛了步枪。军官都佩戴着短枪。不过从精气神来看,这些人已经不再是军人,而是一些穿了军装的普通人。单反军人的专注、解决、机敏,在北洋军身上一点都看不到。他们更像是把当兵当成了一种可以不干活就能拿钱的营生。颇似舞台上跑龙套的那些人的感觉。
李润石没有任何嗜好,就是爱抽口烟卷。他几乎下意识的拿出烟来的时候,这些北洋军官兵的视线都落在李润石手上的烟卷以及打火机上了。打火机当然不可能给北洋军,即便是李润石这等级别的干部,也不可能有钱一次性送出去十几个火机出去。
瞅了瞅身边的同行的同志,李润石才明白为什么出前居然申请到的物资里面有一条香烟。李润石这等人当然不会在没有调查也没有确定之前,就无端指责别人中饱私囊以权谋私。看着那些北洋军官兵眼巴巴瞅着烟卷,有些人喉头还不断上下耸动。他连忙给每个人都让了烟,最后把剩下的小半包烟递给了领头的军官。这下所有北洋军官兵点起烟卷之后立刻有了精神,态度也格外热情起来。
一行人继续向里面走,围困天津的工农革命军部队战线,堑壕,沙袋,铁丝网,李润石都是见过的。被围困的天津城内,李润石第一次见到。对面的北洋军也建起了防御阵地,与工农革命军相比,就是砖瓦房与土坯房的差距。不仅是材质与模式的区别,不同修建者对待战争的认识,乃至对待工作的态度都能清楚的分辨出来。北洋军的防御体系不仅不合理,只是三个多月就因为缺乏维修变得破破烂烂。更神奇的是,很多应该封死的地方,却因为有些士兵觉得走起来不方便干脆就留出了缺口。
一行人刚准备进市区,却听到远处传来了雷鸣般的闷响,很快地面上就传来了剧烈的震动,片刻后就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军队的人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这是炮击的声音。而且这次的炮击明显是大口径的火炮。前来迎接李润石的北洋军原本就无精打采,现在也没有立刻充满了敌意。带头的军官用恐慌的眼神看着李润石,“这位老总,你们人民党要打过来了么?你早说啊!”
李润石连忙答道:“若是我们真的要出兵,我们这肯定就告诉大家了。这不是我们干的。听声音,这怎么像是海边传来的?”
经过李润石的劝说以及安抚,负责迎接的北洋好歹是定下了神。军官忍不住说道:“难道是洋人准备对我们下手了?”
“怎么回事?”李润石连忙追问道。
军官先丢下了烟屁股,又哆哆嗦嗦的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一口,这才说道:“我也是听说,最近洋人一直要我们给他们卖命。俺们老总一直不肯。听其他兄弟说,老总说了,投靠洋人靠不住,人民党的老总们说过,优待俘虏,但是绝不放过卖国贼。”
李润石当然知道这件事,蒲观水已经明确给天津守军过消息,而且还给天津撒过传单。明确告诉天津守军,若是内战,大家各为其主。这也谈不上谁对谁错。所以优待俘虏。若是天津守军投靠了外国人,当了汉奸,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蒲观水当年在北洋军里面就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若是他没有离开北洋军,现在当个军长是绰绰有余。加入人民党之后,蒲观水作为北洋叛将,更是平素里被经常提起来怒骂嘲笑的坏典型,他的知名度反倒比在北洋的时候更高了许多。这么一个恶名昭著的大人物话绝不放过“卖国贼”,北洋军反倒真的相信蒲观水一定会对卖国贼大开杀戒的。
“润石同志,咱们要不先撤吧。这里太危险了。”同行的同志说道。
李润石想了想,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要撤,既然是外国人打过来了,我相信北洋军也需要我们帮助。都是中国人,咱们不能把他们给扔下。”
蒲观水是两个小时后得到有外国军队试图进攻天津的消息,在蒲观水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日本这个国家。从单纯的军事角度而言,日本这么选择也是正确的。只要能够占据天津,哪怕只是控制住天津,日军就能威胁工农革命军,让工农革命军无法大局增援东北。
至于政治上,日本如此态度强硬,其他国家反倒有可能掺这趟浑水。反正在对付人民党方面,这些国家是有共识的。
工农革命军自然不能在这里干看着日军占领天津,蒲观水立刻命令部队向天津进,无论如何都要夺取天津的控制权。
这道命令出去之后两小时,也就是围困天津的部队正准备进攻的前一刻,突然有消息传了回来,在李润石同志的劝说下,天津的北洋守军同意“有条件”的让出天津。这个消息实在令蒲观水大出意料之外。
第五卷 走向 第138章 崩溃(二十六)
所谓有条件让出天津,自然是“军官的条件”。蒲观水很快就得到了更详细的内容,李润石冒着巨大风险见到天津守军指挥官,向他说清了局面,又提起了八国联军的事情。八国联军当年杀入天津之后大肆抢掠,当下进攻天津的正是日本军队。以日本本国的穷困,这次他们杀进天津定然要大肆抢掠一番。北洋军诸位军官们只怕是少不了遭罪。
原本就没什么斗志的北洋指挥官能死撑几个月,还真不是他们在政治上有多坚定。这帮人当下最在意的就是他们私自瓜分的财产。这帮人在工农革命军攻克北京后,很快就瓜分了北洋的军饷等财产。只是工农革命军彻底围城后堵住了道路,这些军官中的中级军官因为分到的钱财较少,不少都坐船跑了。高级军官并非不想逃命,他们非常清楚,没有手下那群兵的话,他们就无法保证自己的财产。这些人就跟守卫山洞里面财物的毒蛇般,走也走不了,跑也不掉。自己携带这些财物跑到其他地方,这些钱就会被其他力量给瓜分掉。
只是经过一番谈话,李润石就在与这些人“摆事实,讲道理”的过程中洞悉了这些人真正的忧虑。当下情况紧急,李润石答应保护这些人的人身以及财产安全。除了全面保证这些人的不动产安全之外,每个军官按照军阶高低,可以保证不同额度的贵金属货币安全。
若是李润石胡诌全部保证这帮军官的所有财物安全,北洋军这帮狐疑的家伙肯定不会相信,反倒是保证他们只能确保额度明确的贵金属货币,走投无路的北洋军就不得不相信了。
有了这样的协议,工农革命军迅速收拢北洋那些因为能够躲过战争而欢天喜地的部队,接掌了整个天津的防务。
蒲观水对北洋军的腐朽底线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他倒是对李润石的机敏极为赞赏。为此,蒲观水特别让李润石赶回北京,询问李润石对于是否成建制改编这些北洋军的处置。
“我知道中央和军委里面都不想成建制的吸收北洋军,我支持这个观点。”李润石答道。
蒲观水就怕有人提出改编北洋军的要求,见李润石没有得意忘形,他很赞同。“李润石同志,山东的北洋军残部表现的和天津的差不多,想来他们的情况和咱们差不多。根据消息来看,被围困的近二十万人,剩下的也只有四五万了。我想委派你去给山东军区说一下咱们的经验。你觉得如何?”
“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李润石立刻表明了态度。
蒲观水知道自己是在鞭打快牛,可这也没办法。人民党十年积累,干部依旧是极其不足的,“李润石同志,我可以先向你透露一下,山东以及河北的战俘工作没人愿意干,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干。就我所知,没人愿意争着做这份工作。我准备推荐你来负责。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做好思想准备。”
“我服从组织安排!”李润石依旧态度认真的答道。
看着李润石用迅捷但是并不着急的步伐离开司令部,蒲观水实在是不能不赞叹一下,而蒲观水实在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种嫉妒的感觉。这种微微的嫉妒并非是完全针对李润石的才敢,更是对当下人民党的体制完全能够提供给年轻人们无限的空间。在摧毁了旧有秩序的人民党中,无数年轻人仿佛新星般冉冉升起。他们可以展开自己的翅膀,在这个剧烈变化的新时代中展翅翱翔。
因为蒲观水是北洋出身,他比人民党的其他人更明白旧有制度是多么压抑,又有着多么可怕的惰性与传统。正如出任北京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的周树人所说的那样,“以前的时代,搬动一个凳子都是要死人的!”蒲观水对这话深有感触。
而当下这些年轻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只靠自己的能力,达成前人十几年几十年努力才能到达的高位。这远不是他们的终点,在他们面前,还有着无可限量的空间。这让蒲观水不能不嫉妒。
尽管今年蒲观水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尽管他现在掌握的实权与地位,是满清两百年中同年龄人中几乎无人能够比拟的。蒲观水依旧不能不嫉妒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才拥有更加光辉的未来。
在这一瞬,蒲观水突然想起了推荐李润石的章瑜。章瑜不久前说过一句话,“陈主席看着不像是人类。”蒲观水现在突然对此恍然大悟了。蒲观水有嫉妒心,一定要自我批评的话,甚至能够上纲上线到“嫉贤妒能”去。这是人类的常态。
陈克却从来没有这种念头,至少从没有同志认为陈克有过一丝一毫的妒忌。陈克所做过的一切,都是向同志们提供自由发挥能力的空间,陈克的地位越高,人民党的实力越强,能够提供给同志们发挥自己的能力的空间就越大。
蒲观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有时候会反对陈克的想法,却从未考虑过推翻陈克的地位。对于蒲观水,对于人民党的同志而言,只要陈克坐在领袖的位置上,大家就不会担心有人给自己下绊子,更不会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会被湮没。
“我得好好学学这等心胸气魄。”蒲观水下了这个决心。
仿佛上天听到了蒲观水的想法,于是试练立刻就降临了。天津前线的野战电话打了进来。蒲观水接起电话,听了片刻之后,眉头就皱起来了,“什么?!38军一个团因为过于靠前,在日本人的炮击下损伤惨重?!因为担心不能尽早接触敌人,所以不服从命令?!38军军长干什么吃的?现在马上把那个团撤下来!团长撤职查办!我会立刻组建前线司令部,现在按照计划来!”
怒气冲冲扣了电话,蒲观水心中沸腾着严查纪律的念头。电话里面的汇报中,一个团伤亡近千。这固然有意外的成份在里面,日军或许是害怕巷战。所以对登陆场附近的居民区实施了无差别炮击。然而这种情况,早在工农革命军攻克青岛的战役里面就有过考量,那时候哪怕让部队来回瞎跑,也没有出现进攻部队过于密集的情况。
不到一个小时内就出现了近千人的伤亡!进攻城高池深的济南,工农革命军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局面。更不用说连敌人都没见到,就单方面遭受到这样的伤亡。
“把指挥部安排到距离天津海边50公里的地方。不,40公里。”舰炮射程有三万米,蒲观水倒也不敢把指挥部放到敌人舰炮射程之内。倒不是他怕死,而是指挥部一旦被端掉,对战役有着太大的负面因素。
心中沸腾着要严惩那些指挥员的念头,蒲观水即便知道这想法对当下的战局于事无补,不过他心中的恼怒无法形容,更无法驱散。蒲观水紧绷着嘴唇,他害怕自己一开口,怒骂就会脱口而出。实在是忍耐不住,蒲观水站起身走到桌前,恶狠狠的在纸上连写了四十几个“实事求是”,才觉得心情平复了不少。
“抓紧修建临时机场,在天津市区架设通讯线路,开始疏散市民!”蒲观水大声命令道。
参谋部立刻记录下来,“部队的部署怎么办?”
一听到部队的部署,蒲观水就忍不住想起凭白失去战斗力的那个团。他连忙又写了几遍“实事求是”,这才算是消解了怒气。
“按照以前制定过的反登陆战计划调整部队部署。前轻后重,多布置靠前阵地以及观察哨。敌人一旦派部队登陆,立刻实施迅猛打击。完成任务后迅速转移。”把注意力全部放到具体工作上之后,蒲观水那种因为失败带来的恼怒也终于消失了。
参谋长记录完之后问道:“要不要其向其他防区通告此事?”
蒲观水冷静的答道:“当然要通告,同时加强交通线的管制。防止敌人派小部队搞破坏。另外,38军那个团的事情也向各部队通告,要求各部队调整部署,不要再重蹈覆辙,造成无意义的牺牲。”
“如果实施全面管制,我们的兵力不足。”参谋长答道。
蒲观水答道:“兵力不足,就利用集中营里面的北洋军战俘来修建。不是已经甄别出相当一部分北洋军属于可以改造的群众行列么?对这部分人要敢于使用。”
见参谋长正要去安排,蒲观水又叫住了参谋长,“另外,要对这部分可以使用的战俘加强爱国主义教育,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外国侵略者,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中国人要站在一起,共同打击外国侵略者!这不是以前咱们内部的纷争,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对了,告诉李润石同志,他先不要去山东了,留在这边把这件事先解决了再说。至于山东那件事,让他自己决定怎么通知山东方面。”
“是!”参谋长立刻领命去安排。
蒲观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看地图。当务之一就是确定日本方面突袭天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才能继续确定以后的作战思路。主动权被敌人掌握,这的确是以前很少遇到的情况。
第五卷 走向 第139章 崩溃(二十七)
“我希望英国与法国方面能够出兵!”日本驻华公使也算是老外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好歹保持了冷静。
英国公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希望日本进攻天津的时候,能够不要误伤驻华指挥部。”
日本公使当时就愣住了,他尽管知道英国人未必肯痛快的答应一起对人民党施压,却没想到英国公使拒绝的如此无情。
根本不理日本公使脸上震惊乃至于委屈的神色,英国公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拒绝日本是必须的外交过程,英国现在已经没有瓜分吞并中国的打算,人民党的崛起只是让英国不得不面对一个不好欺压的对手。这不等于英国就会同意日本独吞中国东北。更不等于英国有义务无条件的给日本背书。英国的外交首先要遵从英国的国家利益,在恢复通讯之后,英国本土已经明确表示,既然从各个渠道得到的消息中,人民党都没有加入同盟国的迹象,英国议会是不会同意在当下战局艰难时刻在中国再开一条战线。
英国的态度自然是日本公使不能接受的,他尽力游说着英国公使,“所有作战可以由我们全部负责,但是我们至少希望在道义以及战争宣战上得到协约国的支持。”
“如果你们失败了呢?”英国公使干脆直截了当的问。
“我们绝对不可能失败。”日本公使明知道这话是在吹牛皮,不过在此时,日本公使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了,“人民党并无海军,即便陆战上呈现僵局,我们日本海军依旧能够随意炮击中国沿海城市,逼迫人民党投降。”
英国公使啜饮了一口红茶,然后好整以暇的问:“你们要炮击哪个沿海城市?”
“我们会炮击青岛与连云港!这两个城市对人民党非常重要!”日本公使咬着牙说道。
英国公使知道日本方面的表示无外乎是想说明自己有能力打击人民党,日本海军占据着何等巨大的优势,但是日本根本不提任何陆战的问题,而这些天,北京天津乃至中国很多人民党能够说话的报纸上,都介绍了中国军队在东北给了日军极大的打击。所以英国公使平静的说道:“就我们所知,人民党的工业基地都远离海岸线,你们炮击那两个城市到底能有多大用处?”
日本公使见英国公使根本不为所动,他干脆直接问道:“那么贵国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我们认为,如果日本要与人民党讲和的话,我们可以居中调停。”英国公使答道。
“……”日本公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谓希望外国居中调停,某种意义上就是非常含蓄的认输。至少在中日之间这些年的战争中,都是中国主动要求外国居中调停,从来没有日本要求外国调停的。英国公使的话,已经表明了英国对这次中日冲突中对胜负的判断。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再说的了,日本公使说道:“鉴于当下的局面,我方会尝试拦截人民党的商船。”
“哼!”英国公使用鼻子哼了一声,当前日本的表现的确完全符合了英国方面的预测。人民党有什么商船可以拦截?就英国得到的情报,人民党到现在所造的所有船只,都是内河用的货船商船。日本在海上商路拦截商船,那就只能拦截英国与美国的商船。而这恰恰是日本根本做不到的。日本被逼到这个地步,英国公使更觉得没必要对日本战胜人民党抱以幻想。
对于无能的合作者,英国人的态度从来是非常确定,英国公使说道:“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日本公使心情沉重的离开了英国公使馆,其实方才提出炮击中国沿海城市,拦截人民党商船这类话,日本公使其实也不想这么说。但是日本国内最近压力太大,除了放狠话之外,日本方面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战争可以轻易开始,却不可能轻易结束,这方面对谁都是一样的。日本本以为人民党作为中国人,不可能与北洋或者满清有太过于本质的不同。也就是说,获胜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扩大胜利,遭遇挫折的时候就会丧失信心与勇气。
实际的战争进程中,人民党却有着明确的不同。消灭了日本二十师团,并没有让人民党得意忘形,然后不顾一切的猛攻奉天。而日本的策划就失败了。他们本来希望在人民党进攻奉天的时候,突然实施海军登陆,同时在朝鲜的部队越过鸭绿江,从后面包围工农革命军。来一次决定性的歼灭战。然后挥军南下进攻锦州、秦皇岛。完成对东北的全面占领。
可工农革命军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等来的却是辽南满铁被工农革命军全部消灭的消息。不仅仅是辽南,甚至在奉天北部的满铁据点也遭到了工农革命军骑兵的袭击。这可是真要了日本的命。失去满铁据点之后,日本的战略根基被全面动摇。现在日本国内要求以一次全面性的决战来解决中国问题。
日本公使当然不会认为这种想法能够得以实现,就如同英国公使所说的,人民党的根据地都在远离海岸的内陆,这些地区都不是日本当下的国力能够打进去的。更别说日本陆军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件事,在野战中遇到人民党优势兵力的围攻,日军只有覆灭的结局。
“我是不是干脆辞职算了?”日本公使心灰意冷的想,面对国内整日的催逼,日本公使根本无力拒绝。现在辞职,或者可以避开以后背上“外交无能”的黑锅。
一回到公使馆,却见到国内来的联络员满脸期冀的迎了上来,“怎么样?英国方面答应了么?”
“英国方面不肯加入这场战争!”日本公使实话实话,他把英国的态度完全告诉给来自日本国内的联络员。
“我们不是同为协约国的成员么?我们之间还有《英日同盟》条约,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他们竟然不肯尽义务?”日本国内的联络员怒道,他是日本陆军部的一名大佐,说起话来很有点肆无忌惮的样子……
原本日本公使就觉得国内这帮坚决主张与人民党战斗到底的人都疯了,现在看到国内联络员的态度,他彻底绝望了。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公使再次询问起国内联络员,日本国内海军部与陆军部这次进攻天津到底是怎么想的。上次他也问过,日本国内的大佐联络员没有完全吐露内情。
在激愤之下,联络员终于对着地图说了日本国内的战争打算。“我们打算先占据天津,然后进攻北京。在北京歼灭人民党主力之后,对东北的人民党实施包围歼灭。”
这与日本公使预料的差不多。不过接下来的话就让日本公使差点吓掉了下巴,“接下来我们继续增兵,占领中国的山东与整个河北。如果英国方面不接受的话,我们不妨就把我们的打算和盘托出。”大佐联络员很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
公使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英国人现在明确表示,不希望日本单方面改变中国的局势!”
“那么英国就接受人民党单方面改变中国的局势么?!”大佐联络员质问起日本公使。
也不在乎是不是受到了侮辱,日本公使认为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通过这位大佐联络员让国内那帮主张全面战争的家伙弄明白当前的局势。他解释道:“对于英国人来说,人民党上台与北洋上台没什么本质区别,那都是一个中国政府。即便是人民党某些方面抵触着英国的利益,但是英国不接受全面战争。他们现在并不想征服中国,并不打算把中国变成英国的殖民地。既然英国当下不想征服中国,他们是绝对不会赞成其他国家征服中国,占领中国的!”
大佐联络员万万没想到日本公使居然“替英国人说起话来”!他怒视着公使,“我们大日本帝国需要征服中国!如果这次没有把握住机会,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疯了么?”日本公使干脆直截了当的质问道,“如果得不到各国的支持,单靠日本能够征服中国?”
见公使的话如此不客气,大佐联络员也愤怒了,“我们陆军上下都抱着七生报国的决心,一定要为皇国的未来尽忠。只要动员起百万大军,倾尽全力对人民党作战,欧洲战争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反倒是你们这些人,鼠目寸光,简直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
公使原本想辞职的想法还仅仅是一个想法,但是现在看着大佐联络员狂热的目光与表情,激动的语气和动作,他突然释然了,到这个时候不仅没有因为以往的败绩而知道退缩,反倒试图用倾尽全力的豪赌方式获取最后的胜利,国内那帮人真的疯了。哪怕是出于对日本的忠诚,公使也必须辞职。辞职好歹能够给国内那帮家伙一个提醒,而且通过辞职或许还能够稍微阻拦一下日本军部胡作非为的步伐。
但是公使对日本国内那帮家伙的做派也很清楚,在习惯了一次次的赌博式胜利之后,不撞个头破血流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真正明白过来的。
“日本完了!”公使心中充满了绝望的念头。
第五卷 走向 第140章 血红雪白(一)
“我们是中国人!”
“我们是中国人!”
“中国是我的祖国!”
“中国是我的祖国!”
“我爱我的祖国!”
“我爱我的祖国!”
在北京的小学中,孩子们跟着老师大声念着课本。人民党治下的所有学校上课下课时间基本按照21世纪的安排来,尽管北京的战争并没有结束太久,各种最优先恢复或者创立的秩序中,教育制度排名是极为靠前的。
李鸿启现在是北京一家小学的语文教师,同时兼任了这所学校的校长。这位老爷子根本没有推辞人民党请他出来工作的要求,也没有在当校长的事情上有什么扭捏作态三清三让。他只是告诉前来的干部,“我这把年纪了,根本当不了官。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一直教书,让我教书的话,我知道怎么安排自己的时间和体力。让我去当官,我就一窍不通,到时候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来,对你们不好,对我也不好。”
刚念完课文,下课铃就响了,各种年纪的小学生们登时就兴奋起来,不管什么时代什么年份,下课总是能够让孩子们感到高兴。
李鸿启先收拾好了讲台上摊开的书本,然后平静的说道:“下课!”
“起立!”班长喊道。
轰隆隆的桌椅碰撞声中,孩子们都站起身了,在班长的带领下,大家声音不那么齐的喊道:“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李鸿启答道。
接着就是更激烈的一阵轰响,学生们几乎是一窝蜂的往外面跑去。
李鸿启夹起自己的教案和书本,回到教师办公室坐下,才稍稍用手捶着腰。进入12月份之后气温骤降,教室里面还没有生火。只是这么站立45分钟他就感觉很累了。
年轻的教师们立刻有人端茶上来,“李校长,喝水!”
北京的学校相比外面已经算是非常安静了,即便如此,老师们最常讨论的事情反倒不是如何把书教好,而是两百多里外天津进行的战争。
“这次会不会还跟上次一样?”一个四十几岁的教师问道。他是京城的一个前秀才,居然还是个正红旗的旗人。对于十几年前八国联军进北京的事情,他很明显颇为忌惮。自打满清覆灭之后,没人喜欢搭理旗人,加上这位虽然谈不上“散步失败主义言论”,可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模样,让同校的年轻教师都很看不上眼。
“我说金爷,您这姓都改了汉姓,还在乎这些干什么?国家给您口饭吃,您怎么总是说这丧气话呢?”教导主任是马悍操着流利的北京腔给了金秀才一个嘲笑。马悍是北京当地人,而且这位居然也是个旗人。几年前饿的要死的时候不得以加入了人民党在北京开办的工厂当了会计。人民党撤走的时候,这位死活要跟着人民党一起走。还当了一阵子的工程兵,这次又跟着人民党一起回了北京,被安排到学校来教书。
金秀才瞅着同样改了汉姓的马悍,脸上颇有点不以为然的神色。可这年头不改汉姓也没办法,就如同马悍改了汉姓之后好歹有了份营生。这金爷改汉姓之前,几年都找不到活计,全靠家里面的积蓄度日。不仅是他们两个,留在北京的旗人基本都是如此。不改汉姓,坚持自己旗人身份的家伙,无论是在袁世凯时期还是人民党夺取了北京的当下,都只能在家自己吃自己。
“可这洋人势大,就算是……”金爷忍不住说道。
“啪!”马悍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他瞪着金秀才大声喝道:“金老师,我是最后给你说这一次,你要是怕了,现在就辞职,然后想去哪里去哪里。只要你吃着政府的饭,就好好在这里教书!政府让你教什么你就教什么。没让你教的东西,你回自己家说去!”
噗哧!几个年轻教师忍不住偷笑出声。其实对现在的战局没有人不感到担心,看到有人被骂,反倒让这些教师们心里面的紧张有所疏解。
马悍看着金秀才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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