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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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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进入预备党员序列的人员。
大家准备完自己的名单之后,按照原先所说,进行分组重叠筛选。在思想学习上和工作上都能够通过的,被列出来。入围的有十个人。四个是上海本地的党员,三个是包括毛平在内,跟着陈天华回来的留学生,还有三个是日本学生。中国人还好说,日本人也入围了,实在是令同志们感觉颇为意外。但是组织程序就是组织程序,两组人之间没有达成什么私下的协议,完全看个人表现。名单里面30%的外国人比例,实在是令人大吃一惊。
“这真的很邪乎啊。”华雄茂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日本鬼子表现还真不错。”
“复旦公学的学生,人家本来就是来上学的,可不是来给你干活的。”游缑倒是对此不以为然,“选出来这些人之后,准备怎么办?”
“第一,坚决不允许提出人民党的名号,大家必须严格遵守组织的保密规定。第二,组织上给他们分配工作,进行考核。”陈克的手指敲了敲何足道写出的另外一份只通过了某方面考核的名单,“第三,大家考虑一下,怎么对这些人进行筛选考核。准备下一批预备党员的发展工作。”
说完这些,陈克嘴一闭,等着大家发言。大家却等着陈克分配任务,两边这么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下来。
“文青没什么要说了?”华雄茂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从今天起,这些工作我准备交给大家来做。革命不是给我自己打天下。我是人民党的党员,我只是党的一分子,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工作必须由大家自发的来做。”
这番话撂下来之后,所有人都有些面面相觑。第一个试探着表态的竟然是齐会深,“文青难道有什么意见不成?”
陈克本来以为会是华雄茂先蹦出来“护主”,齐会深的革命觉悟在同志们当中算是最高的,陈克本以为齐会深会有足够的“政治正确性”。结果陈克发现自己想错了,首先怀疑陈克对组织里面的某些人不满的居然是齐会深。或者说,第一个出来表态的居然是齐会深。再瞅了一下华雄茂,他已经有点左顾右盼,好像要把陈克反对的人给照出来的意思。
看到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头,陈克解释道:“我马上要去北京,上海的工作全部都得交给同志们来做。我在这里,我还能参加会议,提出我的一些看法,我不在上海,大家不能等我回来再做事情吧。上海的工作得不断推进才行。”
最里面这么说,陈克的脑袋里面也不得不进行一些人事方面的思考,这些其实是陈克最讨厌的考量了。人事斗争意味着一种不可避免的内部斗争。原因很多,但是归根结底,都是个人希望自己的意见成为主流意见,或者希望优先满足个人利益的表现。而人事斗争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一旦出现,就必然导致悲剧性的结果。
在党的历史上,这种东西曾经有过各种不同的表现。而且应对的策略也有过完全不同的措施。但是这些措施的名称在后世很多人心目中,都是恐惧的同义词。例如“整风”,例如“肃反”。为了保证组织纪律的畅通无阻,人事斗争必须得被压制。党的钢铁纪律可不是一个玩笑。而是事实。即便是在解放后没有残酷军事斗争时期,各种最危险的关头,无论是否自愿,党员们都站了出来领导者群众去解决问题。洪水、地震、其他天灾人祸,人民首先看到的就是党员干部们的身影,他们总是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如果这些人率先撒丫子跑掉了,那么无论这个人是谁,无论这个人有什么背景,他们也必然遭到严厉的惩处。
很明显,人民党内部的纪律,距离这等程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陈克自己绝对没有要整任何人的意思。他现在希望的仅仅是一件事,同志们要发挥出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来推进革命的进行。所以,陈克现在就算有了种种怀疑,他也必须把自己的想法让同志们理解。
“我曾经提出过,现阶段的任务是什么?谁能来回答一下。嗯,武安,你来说说。”
秦武安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从他惊讶的神色里面就能看出来,“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发展党员,为下一步到安徽工作做准备。”
“回答正确,加十分。”陈克心里面说道。但是这种轻佻的话是绝对不能直接说出来的。陈克只是很平常地点点头,“我去北京,也是为了发展党员。大家在上海,也是为了发展党员。为下一步的工作做准备。不能我去了北京,上海的工作就放羊了。而且事情随时都在变化,我可不是什么诸葛亮,准备几个锦囊妙计,就一切事情都能解决。在什么时候,大家都要发挥出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现在咱们就这么几个人,以后咱们就会有几百,几千,几万,几十万同志。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去领着做。”
这话的道理没错,彻底理解了陈克的意思之后,紧绷着斗争弦的华雄茂也松弛下来。下一个问题很快就有人提及,“文青这一走,感觉真的跟没有了主心骨一样。”游缑笑道。
“我们是通过党委会来组织工作的,无论我在不在,都必须按照党的组织纪律来做事。党的组织纪律绝对不能失效。党组织才是唯一的主心骨。”陈克回应道。
大家都不再说话,陈克一直强调党的纪律,而且大家这几个月也逐渐接受了组织纪律的存在。但是现有的组织结构随着陈克的北上,突然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才是众人感觉很不适应的地方。而这却是陈克希望众人能够适应的地方。党的第一代领导人并不是毛爷爷。李大钊、陈独秀等人开创了党,随着历史的发展,党也在发展。之所以党能够壮大,是因为党拯救中国的核心理念没有任何变化。一代代的执掌者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如果党仅仅成了领导者本人的组织,那就和同盟会这种垃圾黑帮组织没有什么区别了。
也不管同志们能不能完完全全的接受,陈克说道:“我估计会在春节前回来,我回来之后,会向党组织汇报我的工作。作为这次党会的主席,我想和大家讨论一下社会调查的工作安排。”
社会调查就是为了让同志们彻底了解中国的现状,社会的矛盾。其目的主要是能够说明革命的必然性,正当性。虽然陈克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对于社会现实的了解深度,远高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
最终大家达成了三个课题:
1、小农经济为什么必然会破产。
2、棉花价格提高和洋货入侵的关系。
3、现在中国社会结构和组成。
除此之外,陈克要求党组织开始进行对安徽淮河以南地区的调查活动。他直言不讳的告诉大家,必须到社会矛盾最尖锐的地区去发动革命。所谓不平则鸣,没有社会的尖锐矛盾,就没有革命力量的聚集。人民如果衣食无忧,骂骂官府是没问题的,起来造反是想都别想的。对于这点,陈克的感触比谁都深。那些所谓民主运动人士的丑态,要么鼓动人民为他们送死,期冀着踩着人民的血爬上权力的顶峰。要么就抱了外国干爹的大腿,幻想外国“王师”打进来,然后他们靠了卖国飞黄腾达。
陈克经常在的论坛上有一句针对这些人的精妙评价。革命,请“精英”们先去死。
这也不仅仅是嘲讽,当年党就是如此,党员们总是站在第一排,他们的胸膛比群众们距离敌人的枪口更近。现在人民党的党员们,包括陈克自己在内,能不能真的经受这样的考验,陈克自己是下定决心,亲自带着大家试试看的。
有了纲领,剩下的就是详细的工作划分。接下来的几天,人民党内部开始划分工作,作为外围组织的黄浦书社也被同样的动员起来。在忙碌的人群里面,并没有出现陈克的身影。如陈克所料,严复把陈克叫走了。
老帅哥严复做事情非常有条理,他把陈克叫去之后,给陈克看了一封信。这封信是京师大学堂的副总教习辜鸿铭写来的。大概意思是,看过了严复寄来的书,辜鸿铭对这套《中国文化传承与唯物主义的兴起》非常欣赏。希望该书的作者到北京去讲课。
看到陈克惊讶的神色,严复简单的解释了一番。陈克的书开始公开销售之后,因为价格便宜,严复买了二十套,给他的朋友们寄去了。大家对此书的评价甚高,辜鸿铭更是邀请作者前往北京。
陈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京师大学堂是什么学校,这位辜鸿铭到底是何人。好在严复涵养深,不然的话,他可能直接就大笑起来。
京师大学堂是北京大学在1898年到1912年间所使用的名称。京师大学堂是中国第一所国立综合性大学,也是当时中国的最高教育行政机关。京师大学堂具有重要的意义,并受到举国关注,但由于清廷的腐败,政府并没有对大学堂给予充分的投入。京师大学堂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所国立综合性大学,它既是全国最高学府,又是国家最高教育行政机关,统辖各省学堂。
1900年,八国联军进入北京后,京师大学堂遭受破坏。1902年12月17日,京师大学堂恢复。吏部尚书张百熙任管学大臣。吴汝纶和辜鸿铭任正副总教习,严复和林纾分任大学堂译书局总办和副总办。创办于1862年洋务运动期间的京师同文馆也并入大学堂。1904年选派首批47名学生出国留学。
陈天华传遍神州的《猛回头》曾经提到京师大学堂:“他且莫讲,京城修一个大学堂,要费三十万银子,政府说费用大了,至今未修。皇太后复修颐和园数千万银子也办出来了。每年办陵差,动辊数百万,亦是有的。独有这三十万,难道说寻不出呢?”
严复知道陈克不是个不懂装懂的人,既然陈克说不知道,他也就给陈克解释了。看着陈克恍然大悟的神色,严复说道:“文青,我上次说拜师之事,其实就是针对文青你北上准备的。”
陈克现在也是明白了严复的心思,对于前辈的关爱,陈克也说不出别的。他心一横,说道:“我会去北京,其他事情,但凭严先生吩咐。”
见陈克服了软,严复倒也没有穷追猛打,他说道:“我知道文青肯定有难处,若是别的地方,但凭了文青的才华,就能畅行无阻。但是北京和别处不同。所以我给文青写了几封信,信里面言道,文青乃是我的弟子。文青拿了这几封信,到了北京去拜会几个高官。我还有些亲朋故旧在北京和天津,文青若是有空,也一并去拜见了即可。”
陈克一一应了,又仔细询问了这些人的特点。见陈克也是想做最充分的准备,严复干脆把陈克留下来,详细介绍了他希望陈克去见哪些人。对这些人,严复想提出什么主张。见陈克拿出笔记本,详细记了。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严复还算是颇为满意。
严复特别介绍了辜鸿铭先生,这位北京大学的副教习之所以对陈克的书如此重视,并不是真的要买严复的帐。20世纪初,西方人曾流传一句话:到中国可以不看紫禁城,不可不看辜鸿铭。辜鸿铭何许人也?他自称“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娶在东洋,仕在北洋。”获13个博士学位,倒读英文报纸嘲笑英国人,说美国人没有文化,第一个将中国的《论语》、《中庸》用英文和德文翻译到西方。凭三寸不烂之舌,向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大讲孔学,与文学大师列夫·托尔斯泰书信来往,讨论世界文化和政坛局势,被印度圣雄甘地称为“最尊贵的中国人”。
这位老先生虽然拥有多个外国学校的博士头衔,但是本人是一位非常重视中国文化传承的人。这点上,他和严复的立场一模一样。严复并没有把所有情况向陈克和盘托出,其实辜鸿铭的信有两封。陈克看到的信,是辜鸿铭按照严复的意思写的,其实是让陈克看的。还有另外一封是寄给严复的私信。辜鸿铭与严复一样,看了陈克的书之后,对于陈克的“中国文化传承”的概念十分喜欢。在信里面,老先生认为陈克国学不精,但是立意极佳。是真正把中国文化引向现代化的真正人才。
而辜鸿铭最喜欢的,则是陈克在书的附录当中写的关于“汉语拼音”的那章。现代的汉语拼音也是很多国学大师们的努力洁净,其合理性自然是远超当年的那些文人能够达到的水平。辜鸿铭精通多国外语,对陈克的拼音十分赞赏。作为一个教育家,辜鸿铭非常能理解汉语拼音对于文化传播的作用。陈克的书里面倒是秉承了他“生产力发展”的概念,文章里面直截了当地说道——中国拥有百里不同音的语言现状,维系中华文明统一的,是统一的文字。但是为了发展生产力,降低交流成本,统一的标准话是必须的。如果每个人都能听懂普通话,那么交流成本就会降低到一个空前的程度。
对陈克这种死扣“生产力”发展的态度,辜鸿铭认为陈克是一个人才。能够贯彻自己的理念,而且能用自己的理念合理解释世界的,绝非庸人。辜鸿铭对陈克很有兴趣,而且他也询问了陈克与严复的关系。在辜鸿铭看来,陈克的书继承了严复《天演论》的脉络,应该和严复关系深厚。
严复自然不会把这封信给陈克看,见陈克已经认同了“师生关系”。严复只是告诉陈克,尽快动身去北京。
第二卷 狂飙 第16章
既然陈克决定了北上,同志们也就不再说什么。唯一问题在于,谁和陈克一起北上。这可就让大家觉得左右为难了。
在陈克去检查校舍进度的时候,正好赶在饭顿上。两人吃了午饭,华雄茂私下里找到陈克,希望能够和他一起北上。学校的宿舍已经快封顶了,梁木已经搭好,已经开始覆盖顶瓦。午饭后大家要休息一阵,趁着这个时候,两人在顶楼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华雄茂有些惴惴不安的神色。看来他也知道,这个愿望未必能够实现。
“正岚,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觉得你能我一起去么?”陈克笑道。
“文青还是觉得我在这边的工作比较重要?”华雄茂说道。
“当然非常重要。”
“文青,你不在上海,我总感觉有些六神无主。以前跟着你做事的时候,就没有这个感觉。自己负责一方……”说到这里,华雄茂眉头微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跟着我要做什么?”陈克大概明白华雄茂的意思。
“你做啥,我做啥。”
“那我要革命,你呢?”陈克温和质问。
“总感觉革命不是我想的那样子。这些天做工作也想了不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和我想的革命完全不一样。”
听了华雄茂的话,陈克站起身来,宿舍楼有三层,陈克他们就在最高的这层。现在还没有安装窗户,从留下的窗户位置居高临下的看出去,远处的农田、人家,还有更远处的城市都清晰可见。陈克扶着窗台,一时也没有说话。
不仅仅是华雄茂有疑惑,陈克也有疑惑。这个时代仿佛是一潭死水,不管下面如何暗流涌动,表面上看还是很好的。这是一个还没有开始大规模内战,小农经济也没有大面积破产的时代。社会矛盾依然尖锐,不过总的来说,对人民而言,世界依然按照以往的规律在进行。生活虽然十分艰辛,但是和前辈比起来,现在的日子也未必就差到哪里去。
社会的变革还是在纸面上,在北京的朝廷内部激烈的争吵。各地革命党的起事,也如同飞蛾扑火,旋即就被剿灭。并没有任何大的影响。看着外面一切正常的景象,农民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在田间行走,目的地就是城里面的集市。他们脚步不急不缓,甚至有些悠然自得的模样。在他们看来,生活就是如此,今天仅仅是昨天的复制。明天也仅仅是对今天的复制。
看着这些景象,都不用说革命这种激烈的运动,光是陈克讲述给大家的社会内部的激烈变化,都仿佛不存在。能看到的仅仅是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生活。就算是陈克本人,其实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日子。
“正岚,这次社会调查,你也多参加。看不到社会的变化,你自然不会相信革命必然会发生。”陈克终于说道。
“明白了。”华雄茂的声音也没有多少激情,看来整天盖房子,他也消耗了很大的精神,“反正我无论说什么,文青你都不会让我去的。”
“没错。你还没有完成党交给你的任务,你怎么去?撂挑子?”
“文青你不在上海,党的工作你准备交给谁来负责?”华雄茂的话里面有些郁闷的意思。
“有什么问题,党组织开会讨论。你也有发言权啊。别说的跟同志们对你有什么意见一样。组织纪律是第一位的。这点你一定要牢记在心。”陈克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此时陈克实在是不能说的更多,同志们必须自己迈过这道坎,而不是在陈克从头到尾的指挥下工作。这也是陈克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一段的重要原因。
安抚了华雄茂,陈克又回到作坊。他和齐会深要讨论一下社会调查的事情。院子里面还是很热闹,院子里面用木梁和茅草临时搭建的露天教室,一位同学正操着一口温州话在黑板前说着温州当地情况。自从开始社会调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家按照地域讨论,总结出来家乡的情况之后,他们自己先去讲台上讲述一番自己的见闻。明显看得出,这位同学已经有些怯场,说话吞吞吐吐,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下面听课的居然还有陈天华,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而其他听课的同学有些已经笑起来。
“温州水田一亩地到底产多少粮食?300斤还是500斤?”有人发问道。
“这个得看年景。”台上的同学这次到回答的很流利。
“年景怎么分呢?”下面的人不依不饶的继续问。
听了这些,陈克感觉到一个良好的调查方法是多么重要。这样毫无标准的问答,只会是一个闲扯淡的大集合。
果然如陈克所想,台上的人等就被问住了。他忍不住挠挠头,烦恼的开始想该怎么组织语言。
陈克也不愿意听下去,他进了办公室。只见齐会深正在编写文件,“怎么样了?”陈克问道。
“关于土地调查的部分,我已经编写好了。文青你看一下。别的部分,我现在觉得真难啊。以前没注意过此事,一个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让我来写社会调查,我只能把文青书里面,文青写的社会分析报告,还有党会文件里面的相关部分拿出来重读之后,才知道该怎么入手写这些东西。”齐会深看来也是烦恼的不行,他拍了拍桌子上堆积的书本和资料。“让我自己想,这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社会到底是什么模样。文青,要不你先别走,等调查上了正轨,你再去北京。”
陈克从抽屉里面拿出几份自己熬夜写好的文件,“这些文件你看看,然后在党会上和大家讨论讨论。我的很多看法,这里面都有。”
“文青这还准备了锦囊妙计呢。很好。”齐会深居然开起了玩笑,看来编写方案真的让他收获并不少。
“我这次去北京,会深有什么看法?”
“既然你要去,我能有何想法呢?再说,我不让文青你去,你就不去了?要是我能这么做,我绝对要做。”一面说,齐会深一面看着文稿,片刻之后他就看进去了。文稿里面是中国社会分析的几篇文章,比起齐会深现在的认识,高明出很多。齐会深目不转睛地看着,竟然没有注意到武星辰进来了。
“文青,这次北上,我和你去吧。”武星辰还是脸色阴冷,却让人感觉他非常认真。
对于这样意外的事情,陈克觉得很有趣。武星辰入党,算是搭了顺风车。陈克实在没想到武星辰居然自告奋勇的和自己一起去。这位帮会的兄台到底是在想什么呢?陈克很好奇。
武星辰也没有让陈克猜心思的打算,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几个北方朋友要起来闹一闹,我希望文青能够去帮他们出出主意。”
“闹一闹?”陈克眼睛登时就瞪大了。听武星辰的意思,他的朋友这是要造反啊!他心里面对武星辰真的是颇为佩服的。陈克是革命党,北方朋友要造反,两方倒是一拍即合啊。
“没问题。我和武兄前去。不知道武兄准备怎么把我介绍给大家?”
“文青若是同意前去,那么我就先动身到河北联系好我那些朋友。咱们到时候就在北京见吧。”武星辰说道。
“你这么一路跑去河北,那么武兄的工作交接给谁?”陈克问。
“现在医院已经有了名气,我这边让干不干都行。而且我不准备在河北多待,大家见面聊完,我就回上海。”武星辰平静地说道。
既然武星辰这么说了,陈克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人把会面的地址讨论清楚,记在纸上。武星辰就起身告辞了。
当天晚上的党会,陈克布置了一番工作,经过讨论,最后和他同去北京的人,选定了陈天华。大家又详细约定了如果有急事的话,该怎么联络。
在10月1日,陈克和陈天华登上了北上天津的轮船。轮船缓缓离开码头的时候,陈克在船舷边看下去。来送行的是游缑,其他同志都忙得要死,陈克勒令大家好好工作。所以党组织委派游缑前来送行。陈克缓缓地向游缑挥了挥手,游缑也挥手作为回应。
船舷边站满了人,大家都向着送行的亲朋好友招手致意,各种分别的祝福语言在陈克耳边此起彼伏。但是码头和码头上的游缑越来越远。
无论对上海的工作如何担心,但是陈克很清楚,革命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没有可以信赖的同志们,革命根本就是一个大笑话。早期的工作决定了未来的基础,如果出了差池,损失会很大。但是越是在早期,反而有可以调整的机会。在这个阶段,暴露出越多的问题,就会让以后的革命避免更多的危险。所以陈克要把上海的工作交给大家,因为他相信大家,而且必须相信大家不可。
“好好做啊!同志们。”陈克低声说道。
“大家一定可以做好的。文青。”陈天华笑道。
站在身边的陈天华没有别的熟人,他仅仅是礼貌性的向游缑招了招手,就静静地站在陈克身边。陈克对身边的陈天华说道:“天华,回船舱吧。我给你看些文件。”
陈克80年代到过天津,所以在天津下船之后,1905年周围的环境居然很有些熟悉的感觉。至少道路还是很熟的。
按照约定,陈克在天津坐火车到北京,然后坐京汉线到邢台下车。拿着武星辰的信去拜访庞梓。站在天津港,陈克的短发、厚棉布衬衫、牛仔布长裤,磨砂的皮鞋,以及背上的双肩背包,实在是扎眼。看着周围人们的目光,陈克干脆把藏了好久的硬纸盒香烟拿出来,掏出一根叼在嘴上,用仿造的Zip火机点了烟,然后挺孩子气的环视了周围看着自己的家伙们。
这番做派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周围留辫子的家伙们纷纷转过头。陈天华一身当年的学生装,长及肩头的头发披散着。陈克掏了根烟递给陈天华,陈天华想了想,接过去。两人叼着烟卷,趾高气扬的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用天津话骂道:“日本鬼子。”
陈克当时就泄了气。转回头看骂自己的人,却没人搭理陈克。陈克对身边的陈天华说道:“天华,你见过我这么帅的日本人么?”
陈天华这一路和陈克谈革命,谈理想,对陈克的印象是很稳重的人。突然听陈克这么问,差点呛住自己。“文青兄,我看你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没有留辫子吧?”陈天华问。
“我从小就是这种短发,根本就不知道留辫子是怎么回事。”陈克气呼呼的答道。
“原来如此。”听了这么理直气壮的话,陈天华也不吭声了。
等两人走到了天津火车站,已经是下午了。在售票窗口去北京的车票居然卖完了。此时已经是下午,坐别的交通工具也不靠谱,陈克想预订第二天的车票,结果被告知,也卖完了。陈克无奈的离开了售票窗口。
“天华,咱们明天雇个牲口去北京算了。”陈克说道。
陈天华对怎么去北京不是很在乎,反正跟着陈克,路上由他安排好了。陈天华感兴趣的倒是陈克的态度,“文青兄,为何看你很高兴的样子?”
“故地重游,自然是高兴。”陈克随口答道。
陈天华有些奇怪,“但我看文青兄对路也不是很熟的样子。”
“上次来,坐的是汽车。谁没事走路啊。”陈克左顾右盼,随口说了实话。
陈天华在日本,是见过汽车的,也知道能坐汽车的都是什么人。听了陈克的话,陈天华不吭声了。陈克也没在意,只是四处寻找骡马行。
路上询问了几个人,人家看了陈克和陈天华的打扮,都说自己不知道哪里有骡马行。这种一看就是敷衍的话,让陈克挺郁闷的。两人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突然间,陈克看到一家布行门外挂的横幅,“本店不卖外国货。”布行里面进进出出的人可不少。
“原来如此。”陈克自言自语地说道。
陈克声音不高,身边的陈天华没听清,他问道:“怎么了。”
正想回答,一阵初秋的风吹了过来,北方凉爽的风让人精神一爽。陈克本想解释的话变成了别的内容,“我知道骡马行在哪里了。”说完,陈克向左转,往上风头的方向而去。
每走一阵,陈克就微微抬头在空气中嗅一嗅。这样的异常模样让陈天华觉得不对劲。不过走出不是太远,陈天华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因为他也已经闻到空气中那种很特别的味道。
两人在一个院子前停下,院门上挂着一个大招牌,“顺风车行”。走进大门就能看到,院子很大,东西两边墙下各建了一排牲口棚,单看牲口棚的规模,真的很不小。在牲口棚前,放着的是食槽和水槽。里面数量不多的骡马或者休息,或者低头吃草喝水。地上打扫得还算干净,骡马的粪便被堆在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草动物产生的味道。讨厌但是不算恶心。
看到有客人来,老板疾步迎出来。看清了陈克和陈天华的打扮,老板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虚伪了。
“老板,租辆去北京的车,得多少钱?”陈克问道。
身穿长衫的老板看了看陈克的短发和离谱的衣服,热情地答道:“五十两银子。”
“您咋不上街去抢钱呢?”陈克严肃地问道。
“这位先生,”老板也很严肃的答道,“我这不正在抢你么?”
对老板这样无可反驳的答案,陈克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应对。他只好说道:“太贵了。”
“租给日本人的车,就这么贵。您嫌贵就找别家。”老板脸上再次浮现出奸商的笑容。
陈克听了这话连忙解释道:“您见过我这样能把中国话说得这么好的日本人?”
“我可不是说你,我说你后头的那位。”老板也向陈克解释道。
听到这话,一直没吭声的陈天华说话了,“我不是日本人,我是湖南人。”陈天华的湖南话十分地道,陈克都有些听不明白了。
骡马行的老板也是见多识广的,能听懂各地的方言。听了陈天华的话,老板连忙讪笑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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