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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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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些,张自在就彻底敞开了话匣子。陈克生怕张自在的抱怨给办公厅的年轻人造成对当地工作的曲解。他先安排办公厅的同志到六安市去向当地各个机构工作人员学习当地的工作方法。

张自在根据地这些同志的工作分工,安排他们到相关的部门去。看着这帮比自己年轻的同志跟着陈克,张自在心里头就生出一种极度的羡慕。当年跟在陈克身边的那些人,现在哪一个不是身居高位,统领一方的。哪怕是他自己,也是在生产自救末期加入了人民党的组织。不过26岁就当上了县长。

见陈克神色平静,张自在就忍不住说道:“陈主席,能不能多调些物资进来。上次您带走了一大批吃不上饭的群众,可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不过那些也都是年轻小伙子。分了地,发放了农具,加上年轻小伙子被带走,现在群众日子好过了不少。搞教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让群众看到眼前的好处的话,实在是不行。想把革命工作迅速展开,没有物资不行。”

“张市长,你和我说这些是不对的。你得找省里面说这个问题。如果乡里面的同志遇到问题不找县里头汇报,不和县里头的干部讨论,而是直接跑到你这里说理。你觉得合适么?”

听了这话,张自在也觉得不合适,他连忙笑道:“陈主席,这是我想错了。”

说完了这些,张自在还是觉得心里头有话比较堵,“陈主席,靠六安自己搞建设,真的太难了。我也是从老根据地出来的,那时候跟着您,不管局面多困难,您一挥手,呼呼啦啦什么都起来了。要粮有粮,要兵有兵。我们在这六安,头拱地的干都不行。现在我们这里也不用打仗,很多东西从外头也能运进来。群众生活实实在在提高了不少,可群众们都有自己的想法。真是无利不早起啊,怎么都团结不到一起来……”

不管张自在怎么说,却见陈克都不给回应。他觉得有些心虚,就试探着问道:“陈主席,我这说的都是具体的困难。整体上还是很好的。您有什么要说的么?”

陈克笑道:“张市长,我来这里不是当钦差大臣的。我是来看看同志们都是怎么工作的。我虽然来过六安,现在六安的情况我也不熟。得你给我说才行,我没什么可说的。”

“哦!我这都忘了!”张自在才发现自己的做法大错特错了,此时是该表功的才对。他连忙把最近的情况说了一遍,“六安的人口统计已经结束。我和华书记亲自带着同志们一地一地的统计。按照省里面的规划,巡回医院,邮政系统,都建立了。合作社与银行也都建立起来了……”

张自在在这等官僚工作方面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加上都是亲自跑过的。说起来这些工作,他数据明确,条理清楚。整个六安地区现在的情况和局面,经过张自在的介绍,陈克与自己走时的局面一对比,立刻就有了谱。

正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张自在正感到奇怪,就听外头喊道:“张市长,这是要欺负人啊。”

随着话音,却见两个青年你拉我拽的硬是要冲进来。警卫员们看两人都不肯松手,只能硬拽开两人。这谈话是进行不下去了,张自在出门一看,高喊的却是电报员黄庆。只见他怒容满面。对面那人也是很不高兴,却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正是办公厅负责电报通信工作的李当勇。

一瞅见张自在,黄庆立刻喊道:“张市长,这个人到了咱们电报科。说着是来学习的。可是对咱们电报科指手画脚。我说他几句,他还不服气了,比我都有理。这人从哪里来的?没见过这么没规矩的。”

黄庆是新提拔的电报科副科长,性子比较急躁,技术却是极好的。做事认真到较真的程度,极不能容许别人犯错。自然也不爱听别人指责自己。

张自在当时就快气晕了,他一声怒喝:“黄庆,这是中央办公厅的电报通信工作的李当勇同志。你这是要干什么?”

即便被张自在一声怒喝,又得知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是中央的人。黄庆依旧不服气,尽管声音里头有些怯意,黄庆依旧梗着脖子喊道:“中央的同志又怎么了?中央的同志就有理了?他们跟着陈主席,怎么都学成这样?这不是给陈主席丢人么?”

“滚蛋!”张自在吓得脸色发白,陈克就在背后,他根本想不出陈克会怎么看待这样的话。

“这位同志说的有道理。既然是中央办公厅的,就更不应该和地方上同志们产生这样的争执。”陈克终于对着黄庆发话了,“请问这位同志,你们起争执之后,他给你道歉了么?”

“哼。”黄庆没见过陈克,不过他也不是傻子,陈克一看地位就不在张自在之下,而且陈克还是表示中央的同志做的不对。他只是用不友好的眼光看了陈克一眼,“他那根本就不是道歉。只是敷衍。”

“小李,向这位同志道歉。”陈克说道。

李当勇也是一肚子怒火,不过和地方上同志引发争吵之后还不道歉的结果,办公厅里头好几个年轻同志已经做过“表率”了。他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怒火,用套话说道:“这位同志,我态度不好,引发了大家的误会。耽误了同志的正常工作秩序,我道歉。请原谅。”

黄庆并不接受,“那你为什么要说我做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当勇瞅了陈克一眼,只见陈克微微歪着头看过来。李当勇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这位同志,我的确是不了解咱们这里的情况。然后我就乱说话,我错了。请你原谅。”

既然李当勇当着这么多人道了歉,黄庆也觉得全了自己的面子。不过他为人是从不肯示弱的,听完这话之后,黄庆哼了一声,“知道不该乱说话就别乱说话。早早的这么说不就没事了。那时候你怎么就那么有道理?”

张自在听着这道歉词,只气的七窍生烟。正要发火间,却听听陈克说道:“这位同志,大家都要工作。吵吵闹闹的这不耽误正常工作么?要不大家都回去,别耽误咱们自己的工作。你觉得如何?”

黄庆认死理,要面子,听了陈克的话之后,此时也不再想追究下去,“张市长,我现在就回去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把电报室的东西弄坏了。”

没等张自在最后爆发,陈克看似很随意抓住了张自在的手臂。这个提醒总算是让张自在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你先回去吧。”

此时县政府各办公里头的都有人伸出头来看,张自在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看什么看!赶紧回去工作。”

陈克带着张自在和李当勇回了办公室,一进门,陈克就说道:“张市长,我来这里是保密的,所以你绝对不能透漏我来了。这是第一。”

张自在连忙点头,“我知道了,陈主席。”

“第二,你绝对不允许给这个同志穿小鞋,搞事后报复。我若是知道了,我得撤了你。”

被陈克这话噎住了好一阵,张自在也点头答应了。

当天晚上,六安市市委书记华文羽赶回来向陈克做了汇报,中央办公厅在六安市调查花了两天,陈克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无声无息。在市武装部的保护带领下,中央办公厅向下一个目标英山县赶去。

半途开会这是规矩,李当勇已经憋屈了这好几天,一开会他立刻要求发言,“陈主席,电报部门问题很多。设备摆放,很多安置,都有问题。他们这态度也有问题,一点都不虚心。”

“呵呵”陈克听完笑了,“那李当勇同志,你觉得你虚心么?”

李当勇当时就被噎在那里。

陈克收起笑容,严厉地问道:“先当学生,再当先生。我们检查工作,就是来学习的。你觉得那边电报部门有诸多不合理,那我问你,你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么?你能把那位同志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解释告诉我么?”

李当勇这次工作是在争吵中办砸了。陈克的问话让李当勇不敢再吭声。

陈克却没有到此为止的想法,他厉声说道:“地方工作上肯定有问题。但是这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靠训斥别人能弄清楚么?我们要抱着学习的态度向地方同志请教,他们为什么这么做。理由何在,原因何在。你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干,你凭什么说别人是对是错呢?如果说想把一件事情做对,那肯定只有一条道,偏离了这条道之后,怎么干都错。李当勇同志,我问你,就你的观察,市里头的这位同志为什么要犯这个错。到底是培训的问题,还是他自己学习的时候理解错误?假如啊,假如是这位同志自己学习时候自己理解错误,那么这个理解上的错误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你能告诉我么?”

听了陈克的批评,不仅仅是李当勇,其他部门的同志想到自己的调查工作,也觉得自己干的很不足。同志们纷纷低下了头。

看着压抑的气氛,陈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接着说道:“什么叫做服务。在咱们人民党里面,首先就是领导为下级服务。犯错误有很多原因,主观的和客观的。咱们在根据地里头制订的各种政策,到了每个地区因为情况不同,表现也不一样。就如同电报这个要求非常统一的单位,其实每个地区也不一样。李当勇同志,你搞这个专业的,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这里头那些详细的规定都是为什么要这么制定的吧。”

李当勇沉默了片刻,才羞愧地抬起头,“是的,电报对各种情况的要求都不相同。”

看最委屈的李当勇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陈克接着说道:“下面同志们的工作肯定是有局限性的,同样,我们制定的整体计划同样有局限性。那么了解这些计划推行下去之后,同志们遇到的困难。我们也想方设法的去解决这些问题,这就是我们要向同志们提供的服务。我前面说,错误有主观与客观之分。我们要帮助同志们解决客观上的问题。知道了客观问题,才有机会去理解主管犯错的真实动机。才有可能知道主观错误到底是怎么产生的。这才能够通过工作本身去了解咱们的同志。”

办公厅的队伍里头沉默下来,能够留到现在的都不是一般的青年。表现太差与表现太优秀的同志都已经离开了队伍。前者被送回去重新教育或者分配到很不起眼的工作单位去锻炼。后者则是分配到能让他们发挥能力的相应工作岗位上去。剩下来的这帮,都是表现不错,但是还尚需教育的一群。因为素质尚可,大家也基本上都理解了陈克的要求。

陈克继续说道:“所以我说,大家是来学习的。要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诚恳的去学习。认识的过程,首先就是大量感性认识的积累。如果没有这些感性认识的积累,理性的总结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绝对不能上来就自己抱着强烈的主观态度去要求别人。这是错的。”

“陈主席,那我想问你,为什么你看着从来不出错呢?或者你认识方向上总是没错的?”一个同志问道。

“那是因为我犯过的错是你们的十倍,而且每一次工作,我都向同志们认真学习,我见过的错,也许是你们现在见过的错误的几十倍。孔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不仅要学着怎么做正确的选择,更要知道怎么办事会犯错。”

这次的罪魁祸首李当勇先是深深的低着头,听到这里,他终于抬起头,“陈主席,我知道自己错了,请再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我给你机会,而是你自己给不给自己机会。那下次你再去调查,你觉得你会犯错么?”陈克问道。

李当勇沉吟了一下,这才答道:“这次的错误不会了。别的错误我也不知道,很可能会犯吧。”

“你倒也老实。”陈克有些无奈地说道。

年轻同志们本以为这就云拨雾散了,却见陈克又板起脸,大家刚有的那点子轻松心情立刻又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听陈克说道:“我们检查团最怕的就是有同志故意给我们说瞎话。是不是有同志这么做,我们也不可能主导他们的行动。但是我再强调一次,大家去就是为了学习,不许发号施令,不许透漏任何你们自己的想法。你们如果这么做了,那就是逼着下头的同志说瞎话。如果有同志这么做,组织上一定会严厉的处理你们。听到了么?”

“听到了!”所有同志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道。

见年轻的同志们都振作起来,陈克这才说道:“好吧,现在大家继续开始汇报总结工作。”

第四卷 群党并起 第60章 大工业的恐怖(一)

“来,乖乖,叫姥爷。”何汝明抱着自己的外孙女眉开眼笑地说道。

小家伙看着抱着自己的这个老头子,高兴地笑着,用手去摸何汝明的脸。虽然被揪住了胡子,何汝明反倒更高兴起来,“叫姥爷。”

何颖把女儿从自己的父亲怀里头接过来,一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面耐心的教着,“月月,叫姥……爷。姥……爷。”

“喽……喽爷。”陈克的女儿一面试图从母亲的腿上下来,一面有点应付差事的模仿道。

“是姥……爷,不是喽爷。”何颖继续耐心地说道。

“姥……姥……爷。”看不能挣脱母亲的怀抱,月月这次的发音就正确的多。

“乖乖。”何汝明高兴的把外孙女接到手里,又亲又抱。

一群大人围着这个一岁半的小家伙玩了一通,何颖看了看表。对父亲说道:“爹,月月快该睡觉了。你别逗她这么厉害。”

“哦。”何汝明应付的答了一声,还是不肯把外孙女放下。

直到何颖半强迫的把女儿要过来,然后抱进里屋。过了好一阵,何颖才轻轻的出来。

“怎么不请几个奶妈呢?文青就把你们母女两人丢在这里,这也未免太过了。”何汝明有些不满地说道。

“爹,我一个人带月月挺好的。用不着请别人。”何颖用一种母亲才有的骄傲语气说道。说完,她连忙给父母又填上茶水,“爹,娘,有了月月之后,我才知道你们以前养育我多艰难。你们对我真好。”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闺女,我们能对你不好么。”何汝明笑道。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真心笑容。何颖一面感动,一面稍稍觉得有些奇怪。

何汝明喝了口茶,指着几个大箱子中的一个说道:“对了,这里头是五千两,是送给你和月月的。你出嫁的时候匆忙,咱家也没来得及给你置办什么像样的嫁妆。我这次来,一并给你们带来了。”

“爹,这可使不得。”何颖连忙劝道。

“你爹现在我掏得起,这次我出狱之后,上门的送礼的人多如牛毛。这五千两还是袁项城大人送来的。我清楚的很,这笔钱不是送我的。我就给你们带来了。”

何颖一直担心爹妈被牵连这件事。虽然陈克多次给她分析过清廷不敢杀害何家。不过这些理由何颖不过是感到万份绝望的时候才用来安慰自己。平素里想起父母就感到揪心。听父亲这么一说,何颖起身给父亲跪下,“爹、娘,让你们和弟弟们一起受委屈了。”

何汝明一把拉起女儿,“丫头,不是我说漂亮话。这次你爹我进了一次大狱,倒真想开了。你不知道,我进去之后,那帮狗奴才一个个伺候的好的很。按他们说,这多少年都没见过下诏狱了。这得多大身份才行啊。那诏狱里头门道多着呢。慈禧一死,他们就给我们换了上房,除了不能出去之外,比咱家都不差。”

说到这里,何汝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何颖,“袁项城还准备在邮传部给我安排个职位。我给他辞了。我现在去民政部任职。你爹我有今天的风光,都是因为你嫁了文青,这等事我清楚的很。丫头,这和你无关,我既然许了这门亲事,这就是命,命好命坏我都认了。”

何颖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到底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学会了说漂亮话。正疑惑间,何汝明指着另外几个箱子,“那里头是欠文青的药钱,自打文青起事之后,我也没机会把这药钱收回来给他。这次给他一并带来了。账单也在里头,等文青回来你给他就好。”

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何颖问道:“姑姑最近可好。”

何汝明脸色变都没变,“还行吧。不过她不方便来。我来的时候也着急,也就没去找她。”

何倩知道孙家只怕不会把陈克当了亲戚,听父亲这么一说,也只好叹道:“爹,等你回去的时候把我给姑姑的信带去吧。我很想她。”

“好。”何汝明笑着起身,“我去个厕所。”

过了好一阵,何颖才见到何汝明回来。令她稍微有些不解的是,何汝明不仅洗了手,还洗了脸。不过这丝疑惑却因为隔壁女儿的屋里头传来低微的声音而中断了。何颖静静的走进女儿睡觉的小屋去探看女儿。

趁着这个机会,何汝明凑到脸有异色的老婆耳边低声说道:“这是咱们何家和孙家的仇。绝对不要让陈克掺进来。我丢不起那人。”

何汝明的老婆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何汝明,她只是续弦,不仅与何倩没什么血亲,更不是何颖的亲生母亲。若说对孙家有刻骨深仇,她实在是谈不上。而且何汝明此行之前,已经告诫过她不要多话。何汝明的老婆唯一不理解的是,何汝明为什么这么坚定的不让陈克介入此事。

何汝明不光是来探望女儿的,他也是充当信使的。人民党代表发表了一定要打倒满清的宣言后就走了。议会里头就乱作一团。南方代表都要袁世凯给出个说法。

袁世凯老奸巨猾,他才不上这当呢。“诸公,此事事关国体,你们都是议员。决定天下命运的选票都在你们手里,你们可以提议投票么。”

议员们也都是老奸巨猾之辈,他们更不会上这个当。谁提议,谁就是满清的掘墓人。只要不是袁世凯和北洋议员提议,而是其他身份的议员提议,那袁世凯就可以一劳永逸的摆脱“逆贼”的名头。谁也不肯给袁世凯白白干事。于是北洋的人不提议,南方诸省的议员也不提议,这件事居然就这么拖住了。

北洋军队强大,人民党显然不会把北洋当作作战的首选对象。柿子挑软的捏。人民党周围这些南方省份肯定是要首当其冲。南方诸省议员倒也像模像样的搞了几次串联,讨论组建诸省联军共同击破人民党。不过这也就是个讨论而已。且不说联军能不能取得最后胜利,如果人民党还是和前几次战役一样只打一路的话,就江西的地理位置,在人民党覆灭之前肯定得有几个省完蛋。所谓联军,都是希望其他部队出力拼命。自己躲在后头摘果子。而诸省都知道其他省份的心思。这等串联最后只落个无疾而终的结果。

也有些年轻的议员提出,让袁世凯带头组建讨伐队伍。这么幼稚的想法被老油条们嗤之以鼻。众人或多或少都看出些北洋与人民党之间的猫腻。若是傻乎乎的奉袁世凯为军事首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这事情也不能这么拖着,最后达成了一个协议。清廷是否延续,在两年后的正式国会召开的时候投票讨论。南方诸省也抱着拖一时算一时的打算。反正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得袁世凯自己去定。南方各省都没有出头的打算。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无论代表们对这次议会有着如何的满意或者不满,立宪议会终于在各种想法中落下了帷幕。袁世凯选择了被释放的何汝明当作自己的使者。令袁世凯有些惊讶的是,何汝明不仅没有被牢狱之灾吓到,反倒显得充满了活力与干劲。

何汝明自己其实也惊讶于自己的变化,人说哀默大过心死。想抱着那么多的希望挺过牢狱之灾是很难的。何汝明曾经深恨过陈克,不过到了后来他真的想开了。就算是陈克真的告诉何汝明造反的事情,何汝明也绝对不可能站到陈克那边的。一切都是天意,何汝明所对抗不了的天意。

直到被放出来的时候,何汝明很是高兴。然而妹妹的死,让何汝明曾经被压制的一切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对象。何颖嫁给了陈克,陈克不管怎么造反,也把何颖带在身边,始终保护着何颖。何倩嫁给了孙家,孙家却害死了何倩。

何汝明也曾经上门询问过何倩的死因,孙家闭门不见。何汝明自己尽了全力展开调查。调查结果是孙家让朝廷的前来抓捕何倩的人看到了何倩的尸体后,就把何倩火化了。孙家看何汝明用心如此坚定,不得不来了封信。信里头的解释是“何倩染了重病去世,孙家这么处理何倩的后事,是为了方便将骨灰藏起来,以后好入孙家的祖坟。”

看了这封信何汝明断定一定是孙家下的毒手。没有理由,何汝明就这么坚信着。他也发下了一个誓言,一定要亲手让孙家全家死光。为了得到这样的权力和机会,何汝明以一种前所有为的决心和意志开始为北洋效力。充当北洋的使者与陈克交涉就是第一项任务,何汝明带了妻子和两个儿子一起来安徽,也要让骨肉间团聚一次。他以后再也不想见到陈克,来见见自己女儿与外孙女的机会很可能也就这么一次了。

在凤台县停了五天,人民党终于通知何汝明出发。何汝明让妻子和儿子们先回北京。自己一人随着接待人员赶往武汉。冬天的武汉是极度的湿冷。然而翻滚着雾气的武汉长江沿岸却有大批的人在劳动。他们看着身材消瘦,却在荷枪实弹的监工监视下从一大早就开始上工。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何汝明问道。

“大烟鬼。”随行的接待人员带着一种强烈的厌恶情绪说道。

“怎么这么早就开工了呢?”

“想让他们戒烟,就只有一个法子,每天让他们吃饱之后就干活,干重活。累到连抽大烟的想头都没有的地步,这烟瘾才能戒掉。别的什么法子都不管用的。”接待人员的声音里头没有丝毫的怜悯或者宽容。

何汝明只见那群人干活稍慢,立刻就有监工上前呵斥。他们掘开厚厚的泥土,然后用担子挑走。有些人已经干地摇摇晃晃了,监工依旧毫不留情的催逼他们抓紧干。何汝明也不待见大烟鬼,他笑道:“看他们这样子,累死了怎么办?”

“就这点工作也能累死?”接待人员冷笑一声,“陈主席在凤台县的时候,领着我们干的活比这重多了,吃的还不如他们,我们现在不都好好地活着。戒大烟,要么就活着戒掉,要么就死了之后被抬出去,没什么第三条路可走。”

听着这冷酷无情的话,何汝明一点都不反感,反倒是因为感觉到其中的力量,何汝明忍不住心有戚戚焉的放声大笑起来。

翁婿两人好久未见,见面的时候看着都很热情。却是那种极有礼貌,又极有分寸的热情。

“岳父大人,一路辛苦了。让您受了那么多苦,我这里给您赔礼了。”陈克说完深深做了个揖。

“若不是文青每战必胜,我早就死了。你努力造反,反倒救了我一命。”何汝明一面扶起陈克,一面爽朗地笑道,“我家何颖你照料的很好,她给我说了跟着你学到了好多新文化知识。我这当爹的心里头高兴的很。倒是你要经常回家看看她们母女俩。”

说着话,两人已经坐下,“我这次来,袁项城让我问问文青,议会的结果你想必已经知道。不知文青你有何打算?”

“一年多的时间我们也是能等的。中国帝制几千年,你说立刻就推翻,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请回复袁先生,我们不主动动手,不等于别人对我们动手我们不还手。而且帝制推翻之前,我们是不会加入任何政府的。”

“袁项城让我告知文青,他是不会破坏和平的。但是萨镇冰的舰队一直在长江巡游,巡游也就到南京为止。请文青不要想的过多。”

“这个自然。”陈克笑道。

关于袁世凯与人民党之间的谈判已经结束。两人沉默了一阵,何汝明才问道:“袁项城想让我问问,文青准备对南方诸省如何呢?”

陈克坦率答道:“我就是攻打了南方诸省又能如何?他们该不投票还是不会投票。不过请袁先生向南方诸省转告我的态度,民间的生意还是要做的。不能说因为政见上的隔阂苦了百姓的生计。这点请一定告知袁先生。”

“我一定带到。”何汝明点点头。

两人又沉默了好一阵,陈克突然说道:“岳父大人,姑姑的事情……”

“文青,别说这个了。”何汝明举手阻拦陈克继续说下去,“你没把这事告诉我家何颖,我多谢你了。她们名为姑侄感情极好。若是何颖知道此事,我只怕她受不了。”

“岳父大人,这件事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瞒下去啊。”陈克叹道,“我现在没办法向袁世凯说这件事。就算是说了,北洋也不会因为我的缘故对孙家下手。只怕袁项城也不敢一意孤行。而且我是想把凶手明正典刑的。”

何汝明眼中再也没有装出来的温和,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陈克,“何颖说我妹妹何倩走之前,你也曾百般相劝,为何不强行把何倩留在你这里。”

“姑姑当时一定要走,我怕强行把姑姑留下来,反倒伤了姑姑的清白。而且我万万没想到孙家居然能如此丧心病狂。岳父大人,每次想起此事,我心里头很是难受。”这是陈克的心里话,他绝不能认同何倩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何汝明脸上的怒气一掠而过,他平静的声音里头蕴含这极大的怨毒,“文青,你已经尽力了。我妹妹素来性格刚强,打定主意的事情绝不退缩。文青,我告诉你,这是我何家的事情。既然我妹妹不想留在你这理,那就说明她没有指望过你干任何事。你若是真心觉得难过,你就成全她到底。再也不要过问此事了。你能答应我么?”

“一切全凭岳父大人吩咐。若是岳父大人以后改了主意,也请务必告知我。”陈克回答的很干脆。

送走了何汝明,陈克立刻去与英国代表会面。英国人很体贴的向陈克提出了一个建议,由于两方商业合作很是不错,英国使馆愿意背书,向陈克在英国银行提供一个五十万英镑的信用额度。不过这个额度只限于购买英国商品。这等好事陈克自然不会放过。在这个时候,每多一丁点钱都具有极大的意义。

仿佛是因为1910年春节临近的缘故,好消息成双结对的向陈克这边传来。先是从英国订购的缫丝厂设备运抵根据地。第二天陈克接到了在美国的代表团的电报,试运行成功。美国方面愿意与人民党达成合作协议。由王斌与美国方面协商合同,并且会在签订后给陈克拍电报。

由于人民党派去的是一个规模不小的代表团。代表团里头有农业方面的代表。在美国方面的协调下,人民党农业代表团经过考察,签订了购买美国长绒棉种子的合同。人民党代表团向美国派遣留学生的计划也基本敲定。从1911年开始,人民党可以每年向美国工业院校,或者综合性大学的理工专业派遣总数500人的留学生。美国方面表示,这些学校绝对不是野鸡大学,而是美国一系列常春藤大学。

陈克的喜悦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他很快就想到。无论是留学生也好,或者是设备也好,这都需要大批大批的钱。根据地现在并没有充足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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