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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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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缑听了这声音,脸色一变。“是我哥哥。”

“哦?那咱们迎他们进来。”陈克说道。

“把他们撵走。”游缑立刻拒绝了陈克的说法,反而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怎么了?”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游缑。

“听我说的,没错。”游缑恶狠狠地说道。她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

陈克点点头,“就按游缑说的办。大伙把家伙准备好。不过一会儿开门之后,见机行事。”陈克说道。

众人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准备。陈克走到院里,高喊一声,“稍等。”正想去开门,又想起什么。回到屋里面拿了手电出来。测试一下,手电能用,电池还挺足。陈克给了华雄茂一支手电,然后两人走到门口,打开了院门。

几个人等门一开,猛地闯了进来。陈克和华雄茂同时后退,让了这几个人的冲劲。接着两道雪亮的手电光柱,就在这几个人脸上猛照一通。那几个人眼睛猛地接触了强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或者抬起手遮挡光线。

陈克和华雄茂看得清楚,头里面冲进来的四个人,有两人手里拎着木棍。两人也不说话,华雄茂结实的手臂勒住一个家伙的脖子,就这么一用力,那家伙已经被勒的晕了过去。陈克一掌切到另一个家伙的脖子动脉上,那厮被这猛地一击,眼睛一翻,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华雄茂一声唿哨,两位好汉并肩冲了出去,外面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夹杂着几声惨叫。很快,两位好汉拖了两个人进来。两人鼻青脸肿,看来刚才反抗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毕竟是游缑的哥哥,大家也不愿意太过分,把他们让进屋子后,还给了他们凳子,让他们坐下。两人看到实验室里面形形色色的玻璃仪器,眼睛都是一亮。游缑找了实验室最高的凳子坐下。这凳子的高度赶得上吧台里面的那种高腿椅子,游缑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位哥哥,开口问道:“你们来有什么事情。”

陈克看着两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和游缑还是真很像,颇为清秀。

看着妹妹趾高气扬的模样,两人登时就愤怒起来。其中一人喝道:“你就是这么让人打你哥哥?”

陈克立刻打断了这人的话,“你们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那人是被陈克卡了脖子的那位,他扭头看了陈克一眼,只见陈克脸上并不凶神恶煞,看上去似笑非笑,但是居高临下的模样,有种不容抗拒的气势。再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脸色阴沉,登时气焰就被吓了回去。

陈克继续说道:“你们既然是游缑的哥哥,那肯定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你们就这么闯进来,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来抢东西的?”

“这是我们冒昧了。”旁边的那人开口了,“惊扰了诸位,我这里先道歉了。”

同样是游缑的哥哥,这样的反差让所有人都颇为意外,大家的目光一齐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才继续说道:“四妹,既然你不信家里人,本该咱们自家人说的话,我这也就当着大家说了。你觉得你终于挣钱了,家里人就开始管你了。你去德国留学,花那么多钱,家里人说什么了么?”

游缑听了这话,立刻回嘴道:“我说了,我不要嫁妆了。”声音依然生硬,但是已经有些开始露怯。

“你说不要嫁妆,爹妈就不给你备下嫁妆?”游缑的哥哥继续说道,“你回来之后,和周元晓开染补厂,自己又想开化工厂,又和王斌一起闹着要做生意,家里面赔了多少钱?你不是不知道吧。”

听了这话,游缑脸变得通红,却没有反驳。

“你拿了钱兴冲冲的回家,就那么得意洋洋地放在桌上。没错,你的确挣了大钱,比你花掉的也多出了那么几百两。但是,你好歹也得先感谢一下爹妈吧?”说到这里,游缑的哥哥停下话头,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游缑。

游缑别过脸,还是不说话。

“我们训了你两句,但是我们很高兴啊。你留学回来,学成了本事。人都是有走运的时候,有不走运的时候。你现在走运了,我们自然希望你能继续挣钱。所以大家想帮你安排一下。四妹,你这么老大不小的,整天在外面抛头露脸,四处闲逛。你以为爹妈不担心你,只是你结交的人,还算可以。爹妈疼你,信得过你,这才不说什么。我这哥哥可早就看不过去了。多少人在爹妈面前说你不少不中听的话,爹妈只是不给你说。你整天在外面闲逛,我可在家听了不少的。”说到这里,游缑的哥哥已经开始愤怒了。

“四妹,你总得替咱家想想。”旁边的那人接口了。

“二弟,你给我闭嘴。我这当大哥的不怕丢人,你就别跟着一起丢人。”游缑刚才一直在说话的哥哥呵斥道。

原来这人是大哥,还真有大哥的派头呢。陈克暗想。正在想,游缑的大哥已经向陈克看过来,“这位就是陈克陈先生吧?”

陈克一愣,心想,怎么就说起我来了。但基本礼貌得有,陈克答道:“我就是陈克。”

游缑的大哥微微一笑,“陈先生,我得直说,我让我四妹自己来制药,赚钱,的确很对不起你。不过我这当大哥的,觉得还是得先对得起我妹妹。而且见到这实验室之前,我其实很怀疑,那药方子是我妹妹弄出来,你只是摘桃子而已。我妹妹是个傻孩子,谁一说,她就容易被骗。看了这个实验室,我才确信,我妹妹弄不出这东西来。”

陈克和善地笑了笑,“游缑也是出了很大力气的。我们实验都是通宵达旦,一个女孩子家,能坚持下来可不容易。”

游缑的大哥问道:“陈先生,我知道你和齐思峨在合作,他介绍你开了个医科学校。这药的事情,现在上海滩上闹得很响亮啊。不知道齐思峨给陈先生拿了什么主意?”

“齐伯伯没有和游家联系么?”陈克反问道。

游缑的大哥笑了笑,“联系肯定联系了。陈兄知道他怎么说的么?”

“游先生方便告诉我?”陈克装作诧异的神情。

“齐思峨说,若是我妹妹拿出方子,和他合作的话,我们两家个分一半红利。”游缑的大哥说道。

“我倒是没有听说此事。”陈克实实在在地说道。

游缑的大哥看陈克毫无反应,接着说道:“陈先生,齐思峨只怕还对你说,我准备对你不利吧?”

“倒是没有听说。”陈克还是用刚才的神色说道。

游缑的大哥仔细大量一下陈克,这才继续开口,“陈先生,齐家在上海滩上混得这么风光,他说别人要对人动手,他若是老老实实,哪里有齐家的今天。游缑是我妹妹,无论挣钱的事情怎么说,我还是不想让我妹妹出事情。所以,陈先生,我觉得我妹妹以后就不要再来这里了。”

听了这话,陈克觉得心里面一阵亮堂。这才是游家人最想说的话吧。

“我们的实验室很需要游缑,她决不能离开。游缑也成年了,做点自己的生意,我觉得合情合理啊。”陈克直接把话顶了回去,“如果游先生觉得这里不安全,”陈克指了指齐会深,“齐家的少爷爷在我们实验室工作。要是这里不安全,我想齐伯伯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游缑的大哥惊讶地看了看齐会深,“这位就是齐家少爷?”

“如假包换。”陈克笑道。

话说到这步,其实也就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陈克让人给院子里捆了半天的四个人松绑,然后把众人送出门。

第一卷 来了一位年轻人 第27章

游缑的哥哥闹了这么一出,他们被“送出门”后,同志们看着游缑低垂着脑袋无奈地坐在凳子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游缑。这件事情出来之后,其实已经不是怎么安慰游缑。游缑也先得给党员们一个交代才行。但是这事情,即牵扯党,又牵扯到游缑的家庭。孰轻孰重,谁都不好下一个定论。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本身就是一个很麻烦的东西。

不仅仅是游缑,齐会深也注意到,其他同志的目光不时地落到自己身上。游缑的家庭固然牵扯进来,齐会深的家庭也毫不例外的牵扯进来了。齐会深这段很忙,对于他父亲齐思峨对特效药的看法,他也没有深入的讨论过。偶尔问过几次,他父亲只是莫测高深的笑笑,用一种老师考试学生的态度问,“你准备怎么解决此事。”齐会深很熟悉这种态度,齐思峨嵋次想教齐会深一些做生意法门的时候,就会这么说。以前齐会深总是会逃开,这次也不例外。能够拖一天部和父亲摊派,就晚一天摊牌。作为儿子,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游家兄弟的说法,很明显已经把齐思峨牵扯进来了。在齐会深在忙活自己事情的时候,齐思峨应该是有所行动。齐会深拼命的搜寻着记忆里面关于父亲做生意的那些往事,希望能够从中间找出有助于解决现在情况的思路来。

“开会吧。”陈克提议。

听到这话,同志们纷纷搬了凳子围坐在实验里面的大桌子旁边。

“我们继续讨论方才的议题,我来进行讲座情况通报。”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陈克的议案顺序没有针对突发事件。

“不要!”游缑低着头说道,“还是先把我哥哥的这件事情说清楚。”

“大家都在这里,也都听到了。你哥哥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陈克答道。

“他说清楚了什么?”游缑声音低沉,有些像猫科动物愤怒时低声吼叫的感觉。

“他想让你回去,而且很明白的告诉我,他想让你自己开店治药。”

“然后呢?他说完了,大家就这么听着?”

“这个问题我们后面再讨论,如何?开会本来就有规矩,游缑,你作为党员,得遵守党的纪律。会议有会议的章程,我们都得遵守。”陈克冷静的指出了事实。这既是陈克欲擒故纵,但是也不是陈克的小把戏。历史上,党就是靠了铁一样的纪律才能压倒一切敌人。作为这个人民党的创始人,陈克自己绝对不能去破坏党的纪律。而且游缑遇到的这件事,并非游缑一个人的问题,而是牵扯到党的问题。如果不能现在把大家的情绪约束回纪律的轨道上,后面的讨论就非常有可能失控。这点也是陈克非常在意的。

游缑抬头看着陈克,陈克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模样。这样的沉稳让游缑突然对陈克生出一种怨怼。如果陈克此时表现的是安慰,甚至不满,都会让游缑的情绪能够有所缓和。偏偏是陈克这种平静让游缑感觉十分难受。

又看了看其他人,大家要么关切,要么只是低头叹口气。却没有人向支持游缑的意思。游缑转头问齐会深,“如果我要加入我的议题,以前的章程怎么说的。”

齐会深想了想,却带着歉意的微笑问何足道,“足道。我这会儿心里面有些乱,那个议题的事情是怎么规定的。你帮我看看。”

何足道飞快的翻到前面的纪录,然后念道,“临时议题要求提前,必须先通告党会成员。如果三分之二的与会成员表示同意,才可以提前开始。”

“那我们就投票吧。”游缑听完立刻说道。

陈克点点头,现在参加会议的一共有八名成员,陈克、齐会深、陈天华、华雄茂、游缑、周元晓、何足道、秦武安。也就是说,游缑必须得到六名成员的同意才能够按照她的希望进行讨论。

只有游缑与何足道投了赞成票。

游缑眼睛亮晶晶的,她很认真的扫视了其他同志一圈,紧绷着嘴不再吭声。

“讲座进程良好。特别是游缑现在进行的课程,反响极佳。我们向辛苦工作的游缑同志表示敬意。”陈克说完,开始鼓掌。除了游缑之外的所有同志,包括周元晓在内,都表示了自己真诚的敬意。这不是敷衍,仅仅报名的家长,现在就有了340多人。而希望专门到学校联系的家长,那就更多。现在学校还没有修建校区,齐会深不得不表示会在今后几天公布校址。在大讲座之前,包括陈克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能有如此的结果。

游缑本来还绷着脸,但是随着掌声,她的脸色越来越越缓和,最后游缑捂着嘴,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陈天华看着这一切,也颇为感动。陈克的革命是如此的另类,所以陈天华本人对此也比较好奇。陈天华参与的革命,要么就是士绅们的革命,一堆有钱人设计着武装革命道路。杀这个,杀那个。要么是在日本的留学生们推行的革命,那满腔的怨恨之情,以及能够参加一场运动的激情,实在是高昂的很。但是,沸腾的情绪里面都是一种狂热,以及说不出的颓废。反正只要不肯依附他们态度的,都是坏人。特别是针对留学生,更是鲜明的划为两派。

陈天华性格热情,在这样的运动中,的确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昂扬。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有些疑惑了。为什么革命总是不能说服那些陈天华很喜欢的人。而且革命者中间为什么有那么多陈天华不能接受的坏习气。这点让陈天华十分迷惑,甚至有些痛苦。

在这里时间不久,但是陈天华看到的是冲满了活力和朝气的组织,充满了人情味的组织。没有什么怨怼,没有什么愤怒,也没有陈天华周围的革命者骨子里面特有的乖戾之气。每每想起陈克坚定提出的革命纲领的时候,陈天华都感觉一种震撼,可与这些人接触的时候,又有一种与朋友们真心相处才有的和谐温馨。这里的一切都是言之有物的,都是坦荡诚恳地,也是井井有条的。陈克维持秩序,同志们对秩序的遵守,这才是陈天华所期待的革命。

正在暗自感叹,就听到陈克继续说道:“接下来,我有几个要求。第一,大家有没有认识的人,对于二十四史比较熟悉的。至少我要他们翻看什么资料的,他们能够找到相应的内容。我需要三个助手。”

这个要求比较高,也有些莫名其妙。陈克没有想卖什么闷葫芦,“我和星台一起写的文稿,进度比我想的要慢。特别是资料搜集方面。现在我需要几个帮我查找资料的人。星台博闻强记,我这次真的领教了。我所要找的资料,星台都记得。正因为如此,我原本想着只是简略的写写。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呃?”听了这话,陈天华更加惊讶了。陈克的文稿是陈天华负责修订的,其内容之翔实,牵扯的范围之广泛,已经是陈天华前所未见。哪怕是陈天华见过的大儒,也不过是通晓其中的一部分内容。陈天华已经沉浸在编写这份大作的工作之中了。没想到陈克居然把这些称为,“简略的写写”,却不知道陈克准备怎么“认真的写写”。

“不瞒大家,我自己的定义,是把这篇东西当作以后我们的初期宣传文件,普通人能懂就行。但是就现在看,这份文稿一出,影响范围只怕比我想的要大。理念不同,和我们相争,这个是肯定的。但是,若是里面出些低级错误,那可就贻笑大方了。这种事情我必须避免。有没有这方面的人。”

“我倒认识几个年轻秀才,不过酸腐不堪。只是找史书文字的话,不知道行不行。”华雄茂说道。

“既然酸腐不堪,那就不用了。我们用人,肯定要用我们自己同志这样的人。大家觉得呢?”陈克笑着说道。

“像咱们的同志?说真的,可不好找。”华雄茂也笑道。

“咱们的同志们最大的优点就是肯干活。你找肯干活的就行。”

“那找几个童生如何?”

“只要肯干活就行。对了,咱们也贴写海报,这年头能查资料的也不会太少。满清马上就要废除科举了,这些秀才们可是难找到营生了。”

“好的,我和会深会印刷一些海报。”华雄茂觉得这个方法倒是可行。

“那么我们就进行下面的议题,关于这个特效药的事情。”陈克自然而然地说道。

大家都觉得这个特效药的事情是件大事,牵扯了两个党内资历颇深的同志。一旦开始讨论,肯定不会很平和。所以方才众人才没有投赞成票。何足道这孩子是觉得游缑被哥哥欺负,他自己也有同样的遭遇,觉得应该让游缑诉诉苦,这才支持了游缑。从他脸上那种戚戚焉的神色就能明白。大家虽然没有怪何足道的意思,但是何足道自从看到只有自己支持游缑,别人没有支持,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直低着头做记录,头都不敢抬。

结果陈克如此心平气和的宣布讨论此事,众人都吃惊非小。

“这件事情不是义气之争,对于咱们党内的同志来说,这是另外一件事。”陈克笑着说道,“所以咱们不要先觉得这件事有多大。其实没多大的事情。我给大家汇报一点关于特效药的情况。”

陈克拿出了一个随身的小本子,找到其中的一页,然后开始简单的讲述。到现在为止,治疗病人670余人,各种货币的收益,折合成白银,净收益有两万一千多两银子。讲完这个,陈克把本子收回口袋,然后微笑地看着同志们。

众人知道这特效药肯定有不小的收益,却没想到收益如此之大。两万多两银子,在现在的中国绝不是一笔小钱。最早加入的华雄茂是知道陈克用五十两银子起家,稍微晚一些的,例如游缑很清楚,陈克刚开始制药的时候,本钱还不到八百两。现在居然就赚到了这么多。

“现在大家知道游缑的哥哥为什么这样无礼了吧?”陈克笑道。

所有的人都点头。没有谁能在这样的利润面前保持冷静的。

“对这件事,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笔钱现在归属不明。我不是说和游缑的哥哥们,或者和齐会深的父亲。我要说的是两件事。第一,这笔钱在党内该怎么算。咱们先把这个说清楚吧。”

现在没人吭声了,连方才坚持要发言的游缑也没有说话。

陈克环视了一圈,游缑和齐会深神色犹豫,欲言又止。包括华雄茂在内也是如此。周元晓嘴唇紧紧抿着,像是在下什么决心。陈天华和何足道有些迷茫的样子。倒是秦武安,神色自若,只是准备听大家怎么发言。

陈克向上曲起左臂,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右臂也横着曲起,右手放在左臂臂弯里面。又等了一阵,这才笑道:“钱到手了,大家又不好意思说分钱的事情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陈天华看着众人,只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革命居然革到能挣钱分钱,这倒真的是他前所未见的事情。

陈克怀着一种期待和不安的心情等着同志们说话,虽然脸上看着很轻松。但是说真的,陈克内心的煎熬远比他自己想过的更加激烈。卖药的钱,至少是这笔钱,同志们非常有理由分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一开始没有谈清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大家的辛苦应该得到回报。

但是,这个口子一开,有没有下一次?革命是需要用钱的,革命也是需要奉献的。但是陈克不能拒绝同志们,这次他绝对不能拒绝。

或许只是我自己想的有些过了。革命历史上,党也没有赚过这么多钱,党的经费都是同志们捐赠的。后来党的运作上了轨道之后,也只有党员们缴纳党费,却没有党员分钱的事情。陈克知道这些,但是他本人却不认为应该拒绝同志们。这样矛盾的念头就这样翻转,陈克用一个笑容把这些念头给掩盖住。但是一个念头确怎么也掩盖不了。“我是不是犯了错误。”

陈克自己是有“革命觉悟”的,他的生活一点都不奢侈。到现在,除了几件工作服,陈克没有给自己添置任何东西。但是现在的这个政党,或许还有商业企业的性质,既然是商业企业,那么就没有任何拒绝分钱的理由。

在感觉漫长的时间之后,齐会深终于发话了,“这样吧。我们来定一个工资。但是,这笔钱应该是党的经费。我们不能自己分了。我们现在把这个分了,以后其他的同志就有资格分了他们参与的项目。这个头不能开。”

陈克虽然装作镇定,但是此时他还是忍不住常常出了口气。

所有同志们都表示赞同。华雄茂笑道:“文青,这里面你出力最大,我们也都知道你不肯要钱的。你都不肯拿一分钱,我们自然更不能拿钱。”

“为了革命,大家一起努力吧。”陈克说道。

表决的结果是,每人每个月10两银子的工资。陈克提出了党费的概念,所有同志一律表示同意。最后定在10%,直接在发工资的时候扣除。

随后,党组织定下了规定,除了党组织安排外,所有党员不得私自经营自己的产业。必须服从党的安排。所有的额外收入必须上报。

这些章程的通过顺利的出乎陈克的意料之外。但是陈克也不想去吹毛求疵了。既然同志们有了这个觉悟,现在还不到政审的程度。

“那么第二个问题,关于特效药的事情。我的建议是,这次大讲座的最后,我们将公开最后的配方。但是不公布合成的流程。公开的是606的配方。我先说明,我们生产的是914。至于其中的详细区别,我就不说了。大概的区别是,606的毒性更大。死亡率更高。但是药效比914更强烈。”

这个建议真的震惊了众人。谁也没有想到,陈克的解决方案居然是这样的。

“为何要这样?”游缑十分不解。

“第一,我们没有保卫我们自己利益的武装力量。第二,靠了满清,不靠谱。靠英国人,他们也不靠谱。靠买办,也不靠谱。”

“强抢豪夺。这个的确避免不了的。”齐会深叹了口气。

“那么多买办都和英国人签了合同,也没见如此。”游缑问。

“那是他们让英国人挣钱了,我们现在挣的是英国人的钱。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齐会深无奈地说道。

“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做,不好么?不照样赚钱么?”游缑还是不服气。

“那是你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咱们的主意。只是那些人现在摸不清咱们的底细,不敢动手罢了。我一些朋友已经劝告过我,现在江浙一带已经有人不停的在打听我们的消息了。你觉得你哥哥是和你闹,其实他们已经是非常客气的。”

游缑知道华雄茂没有说瞎话,但是她对于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很不高兴。“外国的股份企业干的好好的,怎么到了中国就不行了呢?”

“那就革命啊。按文青所说,建设一个新世界。到了那时候,游缑你想多公平都可以。”华雄茂笑道。

陈克这才有些明白,为什么华雄茂对自己的党产问题如此支持。看来外面的形势已经到了颇为不利的程度了。

“人性就是如此啊。看不得你赚钱,看不得你发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克劝道。

“但是,但是……”游缑气鼓鼓的说不出话。

“但是,我们要相信人性的善良。只要公开了药方,那么好歹咱们救过他们的命,他们也至少不会要我们的命。咱们把别人的命捏在手里,他们怎么都要和我们拼命的。而且既然我们舍弃了图利,那么就不放大张旗鼓的图一个名声好了。咱们与其等那些人来巧取豪夺,不如我们自己老老实实的教出去算了。”

游缑想了想,还是不服气。

陈克笑道:“你换一个角度来看,一旦公开,大家都知道是咱们发明的药物。只要价格合理,他们肯定来咱们这里购买。而且买的人更多,也未必真的少赚多少钱不是?”

“那洋鬼子仿制的话,咱们不是要喝西北风了?”游缑还是不满意。

“你好歹参加了制药,咱们不公开流程的话。他们就那么容易的就完成了?他们完成中间,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内,洋鬼子也不会向我们动手的。等他们完成了,咱们也赚够了钱。而且那时候,咱们也就去建设根据地了。他们想找我们也找不到。”

听到这里,游缑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质疑。

看大家没什么要说的,陈克说道:“那么明天发工资。现在散会。”会场里面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声。

第一卷 来了一位年轻人 第28章

接下来的几天,陈克再次进入了几乎不修不眠的时间。首先是前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这些人里面不少都是读过书,或者小作坊主之类。他们或者是看了海报,或者是偶然遇到,或者听别人介绍,总之,看了游缑的讲座之后。这些人希望让孩子报名入学。

陈克私下把这些人称为“添乱”的。但是这批人对陈克来说还是很重要的,由于缺乏社会关系,就绝对不能得罪家长。直到齐会深兴冲冲的告知陈科,一位叫做马相伯的老先生想见见陈克。陈克心道,这得多大的面子才能让齐会深亲自来给自己通告啊。

“文青,一定要去!”齐会深激动的有些失态了。

“怎么回事?”陈克很奇怪。

经过齐会深的一番介绍,陈克当时就呆了。这位马相伯先生居然就是复旦大学的创始人。

陈克对中国的学校史从没有研究过,所以他不知道。马相伯创建了震旦大学。光绪三十一年春,耶稣会欲变震旦为教会学校,以让马相伯“养病”为由,委任法国神父南从周(Perrin)为总教习,改变办学方针,另立规章,学生大哗,摘下校牌,全体退学。马相伯看到退学学生签名簿时,老泪纵横,决意站在学生一边,并得张謇、严复和袁希涛等名流的支持,在江湾另行筹建复旦公学(今复旦大学),于中秋节(1905年9月13日)正式开学。马相伯任校长兼法文教授,聘李(登辉)—并非台湾的那个—任教务长。光绪三十四年,由耶稣会接办的震旦大学拟迁址卢家湾,马相伯仍以办学为重,不计前嫌,捐现银4万元,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地基8处(当时价值10万多元),以购置吕班路(今重庆南路)土地100亩,建造新校舍(后来的上海第二医科大学,已于2005年7月18日与上海交通大学合并)。

而这位马相伯1902年筹建震旦女子文理学院,1952年改名为上海市向明中学。

震旦大学,陈科不知道,但是齐会深说出复旦公学的时候,陈克就算是再笨也不会联想不起来复旦大学。原来陈克搞的这次大讲座,已经是上海满城皆知的事情。游缑女先生闪亮登场,更是一大亮点。结果连马相伯先生都被惊动了。他听了学生们给他讲了课程,而且又看了免费散发的几份黄浦评论,对这套科普讲座极为满意。震旦大学的退学学生里面,有些就参加了黄浦学社的讲座,通过学生的回报,马老先生听说这个大讲座的主持人居然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海外留学生。关于游缑的传言,也有一些。这位老先生倒是有了兴趣,他干脆让人找到齐会深这个本地人,让后邀请陈克一晤。

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发话,陈克自然不能不去。听老先生的意思,除了陈克,他还希望见见最近大出风头的游缑女先生。陈克连忙让齐会深去通知游缑,另外,陈克立刻派了何足道修书一封,何足道出了钢笔字不错,毛笔字也相当了得。信里面恭恭敬敬的求见马先生。然后派何足道拿着这封信亲自去求见马先生。

陈克接着把游缑的讲义给整理出来,想了想,又把自己讲课的稿子拿出了一部分。这是陈克马上就要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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