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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小姐不好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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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得的,唐笑此番看见纪钱钱,竟冲她扯嘴笑了笑,招呼:“纪家……小哥也在啊。”
  因纪钱钱此刻做男儿装扮,她原欲唤她妹妹的,又临时改口唤了小哥。
  纪钱钱朝她笑笑,想这么多人还能遇上,也真是巧。
  万宁惊奇地对唐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隽表哥带你上去了呢。”
  唐隽和万荣一样,也在视野绝佳的望江楼那边看龙舟赛。
  唐笑笑道:“怎么可能?哥哥可比荣哥哥难说话多了。你看,荣哥哥都没带你过去,哥哥更不可能带我过去了。”
  万宁嘟囔,“也只你觉得我哥好说话。你都不知道,我哥可比隽表哥难伺候多了。我的话一点不管用,也只钱妹妹的话他肯听点,偏钱妹妹又不肯求他。”
  纪钱钱可不认为在龙舟会的事上,万荣会听她的话。
  他有他的主见,平日里二人相处,都是他觉得她的话可听就听。不可听,哪怕她急得再跳脚,他也是由始自终地坚持己见,不做丁点改变。
  她才是时常无力的那个,偏万宁还觉得她对万荣的影响大。
  果然这世间的事,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
  像唐笑觉得万荣好,万宁又认为唐隽好。她经常为万荣的固执己见头疼,万宁还认为她能左右他的决定。
  唐笑眼神冷淡地朝纪钱钱瞥了眼,笑对万宁道:“我觉得荣哥哥也还好。”
  万宁叹息,“以后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沿江处又有叫好声传来,几人被吸引了注意,踮着脚尖向前面望去。前面都是人墙,哪里望得到什么?
  太阳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高,人多拥挤,气息难闻。
  纪钱钱刚欲建议万宁她们回去,后项部一阵闷痛袭来,眼一闭,晕了过去。
  万宁正欲瞅空子朝前面再挤挤,后面一阵哄乱声传来,说有人中暑晕倒了。
  回头一看,却是纪钱钱。因人太多,随从都被挤散了,连地上都倒不下去,偎在一个十分眼生的男子身上,双目紧闭,不见有丝毫知觉。
  万宁当即就慌了,不知怎么办。
  还是唐笑镇定,说她知道附近有个医馆,可以把纪钱钱送过去看看。
  两人就命一个跟随将纪钱钱背着,挤开条路,送她过去了。
  大夫诊了,说确是中暑。纪钱钱正昏迷着,吃不进汤药。大夫提议用艾灸。
  万宁也不懂医术,只嘱他快快想办法让纪钱钱醒过来。
  大夫就当她同意了艾灸。命人将纪钱钱安置在后院,吩咐一个小丫头子帮她熏艾。
  万宁、唐笑在旁边伴着,熏了半天,也不见纪钱钱醒过来。
  外面有震天的炮仗声传来,唐笑出去看了看,说外面正在表演跳钟馗,拉着万宁要去看。
  万宁是个爱凑热闹的,可此时纪钱钱还昏迷着,她没什么心情。
  唐笑劝她道:“大夫已经说了,不是什么大病,熏一会儿就好了。咱们在旁边傻坐着,也帮不了什么忙啊。不如出去散淡散淡,等一会咱们回来,说不定她就好了。”
  万宁犹犹豫豫的,被唐笑拉着去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医馆跟庙一样,不会跑。
  一众随从都想着纪钱钱在医馆不会出什么问题,就多跟了万宁去外面护卫。
  五月端午,跳钟馗正表演着《巡街》的曲目。
  蓝袍的钟馗,黑衣的大蝙蝠,丑陋的蛇蝎……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角色,夸张的表演,又是唱,又是跳的,既有趣,有好看,引得长长的一列民众跟在后面观看。
  唐笑拉着万宁,挤到前面,边跟着跳钟馗的队列巡走,边笑问道:“是不是很好看?”又指着骇人的□□精的装扮道:“你看看那个,可真吓人。也不知他旁边的,会不会被他的样子吓到。”
  万宁笑道:“他们都知道是假的。”
  “那也吓人。”唐笑好笑道:“真造孽,我喜欢看这个,又怕晚上回去睡不着。”
  万宁胆壮道:“我就不怕。再有比这个更吓人的,我也不怕。”
  唐笑道:“我要有你的胆量就好了。”
  万宁道:“那有什么?你只要想着它是假的就不怕了。”
  “可如果是真的呢?”唐笑问:“你怕不怕?”
  万宁笑道:“我没见过真的,我也不知道。”
  唐笑难得困惑地问:“你说这个世上,有没有鬼?有没有妖怪?”
  万宁想了想,道:“我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钱妹妹说,没见过不等于没有,而有也不见得我们能见到。所以到底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唐笑听万宁提前纪钱钱,就不太高兴。待她说完,忍不住嗤笑道:“纪家妹妹?她?她懂什么?”
  万宁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钱妹妹说得还是有点道理的。”
  想起纪钱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万宁又道:“也不知钱妹妹怎么样了?出来也好一会了,咱们回去吧。不然等她醒来看不见咱们,该着急了。”拉着唐笑就往回走。
  还没走多远,就见远远的,一股浓烟冲天。
  其他路人也发现异常,都议论道:“这是哪里走水了?”
  万宁立在原地静静地望了会,疑惑道:“我怎么觉得,那么像钱妹妹医馆那个方向?”
  唐笑犹道:“怎么可能?”
  二人跟在路人身后赶过去瞧,发现果然是纪钱钱所在的医馆失了火。


第92章 
  纪钱钱是被炙热的高温灼醒的。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火海里; 入眼处皆是红红的火苗; 似伸长的蛇信子; 恨不能立时将她吞噬了去。
  房门紧闭,浓浓的黑烟散不出去; 乌云一般聚在屋顶; 悠悠地朝下弥漫; 呛得她直咳嗽。
  床也着了火,躺在上面; 像躺在一口底下架了火的油锅里; 灼得她难受。
  她想从床上爬起来; 可身子重得像不是她的般; 沉得她动不了。
  口咽涩滞,张开都困难; 更别提发出呼救的声音。
  前世今生加起来近三十年; 从未受过这么大的苦楚,她难受得直想哭。
  后来实在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活活烧死;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
  外面闹哄哄的,大家都在喊救火,可没有一个人进来。
  明明只跟他们隔着一道墙壁;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像被分在两个世界。
  黑烟肆虐,狰狞着向她扑来。
  眼里、鼻里都是令人窒息的滚滚浓烟,躲无处躲; 避无处避,全部灌进身体深处,让本就虚弱无力的身体变得更加昏沉无力。
  从没这么绝望过,什么都做不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遥远,生命力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流失,意识慢慢地从身上剥离。
  恍惚中,仿佛看到门被踹开了,照进来一道白光,十分神似前世临死前看到的那种。
  她想她又要死了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在古代活了六七载,才活出点感觉,又要死了?
  头脑愈来愈昏沉,身体愈来愈重,迷糊朦胧中,好像有人过来了。
  可薄薄的眼皮再撑不起,将来人仔细看清,她头一低,陷入昏迷。
  唐笑和万宁跟着一众路人赶到医馆的时候,火势蔓延,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二人慌慌张张地就要跑去后院探看纪钱钱,却见万聿抱着纪钱钱,已经出来了。
  双眸紧闭,原本白皙的脸蛋黑乎乎的,一只手臂无力地耷垂着,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地缩在万聿怀里。
  见到这样的纪钱钱,万宁吓坏了,忙迎上去问:“钱妹妹怎么了?她没事吧?”
  万聿淡淡地朝唐笑瞥了眼。
  唐笑觑见,不自然地别开头。
  万聿道:“还好。”
  万宁松口气,又稀奇地问:“三哥哥怎么在这里?”
  万聿轻描淡写地回道:“偶然路过。”说完不再理她们,抱着纪钱钱出去了。
  万宁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欲要去找大夫问个究竟,又挂念纪钱钱,只好打发两个随从去探情况。
  转身才要跟上万聿纪钱钱他们。
  唐笑拉着她一脸自责地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拉着你出去,咱们一起守着纪家妹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万宁安慰她道:“不关你的事,你又不知道好端端的会突然起火。而且,三哥哥说钱妹妹还好,想来问题不大,你就不用自责了。”
  唐笑不安地问:“你不会怪我么?”
  万宁叹息,“怎么会?就是有错也是我的错,是我太贪玩了……”
  二人说着话,一起出去追纪钱钱万聿他们,哪里还看得到他们的影子?
  万宁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只好去阳春江找哥哥万荣。偏龙舟会已散,万荣不知哪去了。
  弄丢了纪钱钱,万宁不敢一个人回去,想着纪钱钱身有不适,万聿应会带她去医馆看视,就一个医馆一个医馆地去问,也没找到。
  捱延到下午,打发随从先回府去问了问,看纪钱钱回去没有。
  听回报说唐府打发人来,说龙舟会上遇见纪钱钱,请她去府里玩两天,已知会了万老夫人。
  见纪钱钱的去处有了着落,她放下心来,灰溜溜地回府,不敢告诉任何人纪钱钱遇险的事,只照她被唐府请去的话与众人说了。
  万宁和纪钱钱私自出府去看龙舟会,万老夫人原本很生气的。但见万宁平安归来,纪钱钱也没听出什么事,又放下心来,也就没再多做计较。
  纪钱钱还昏迷着,怕带她回去惹万老夫人担心,万聿就打发人回府里告知,说她被唐府请去了。
  当日他和郭碧成婚,时常懒怠回府,在大理寺附近买了一所宅子,偶会歇在那里。此番便也带她去了那里。
  突逢一场横祸,又是昏迷,又是遇火的,纪钱钱身体上虽没受到大的创伤,精神上受惊不小。
  自打万聿将她从火场救出来,就一直昏睡着。
  万聿喂她吃了药,晚上好容易醒来了,又精神错乱地直叫有火。
  万聿听她喊有火,命丫头撤了灯,只留一盏在壁上。扶她坐起来,指着昏暗的房间给她看道:“你看哪里有火?又做噩梦了?”
  纪钱钱甫醒来,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听万聿说是做了噩梦,疑惑自己的火场经历果然是一场噩梦么?
  大火烤灼肌肤的痛苦感觉仿佛还在,她捋起衣袖看了看手臂。
  手臂处的肌肤虽有些偏红,但清凉馨香,没有任何不适。
  想不到是万聿早给她涂了润肌的伤药,只双手插进发里揪扯着,暗自纠结那番火场惊魂,究竟是真实经历,还是一场噩梦。
  万聿看她如此纠结困惑,也没多说什么,抱她在怀里顺着后背安抚。
  此番纪钱钱没有推开他,不仅没推开他,还朝他怀里偎了偎,心有余悸地跟他形容了“梦里”火场的情景。
  火是什么样的,烟是什么样的,火烤到肌肤是什么样的,都细细地与他说了。
  末了,还道:“好像跟真的一样,太吓人了。”
  万聿静默了会,道:“只是个梦罢了。”
  过了端午,以后的天气会一日热似一日。纪钱钱想自己潜意识里,可能是有感于酷热的天气,才会做那么可怕的热“梦”,渐渐释怀。
  然一想到又跟万聿纠缠到了一起,又心情复杂。推开他,抱膝在床上坐着,问他道:“我怎么会遇到三哥哥?”
  她一整日几乎都昏迷着,记忆出现了混乱,已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也不记得是怎么遇上的万聿。
  万聿道:“你晕倒了。”
  纪钱钱回忆起上午的事,好像后项部的疼痛还在,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后面疼了一下,就晕过去了。”
  万聿道:“人太多,可能是被谁不小心碰到了。”
  纪钱钱哦了声,道:“可能吧。”又道:“我不是跟宁姐姐她们在一起么?怎么会遇到三哥哥?”
  万聿道:“她们送你去医馆,路上遇见了我。”
  纪钱钱奇怪,“那宁姐姐她们呢?”
  万聿道:“已经回去了。”
  原还想着躲着他呢,竟又这样碰到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纪钱钱不自在地打量了打量房间的布置,看是个异常陌生的房间,问道:“这是哪?”
  万聿跟她说了。
  听说是他的私宅,纪钱钱更不自在了,下床道:“很晚了,我该回去了,老太太要担心了。”
  万聿抓住她的胳膊道:“今晚就歇在这吧。”
  纪钱钱坚持道:“不行,老太太会担心的。”
  虽她一直拿万老夫人做幌子,但其实二人都知道真实原因是什么。
  万聿淡道:“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以为你躲得掉?”
  纪钱钱抬眼愣愣地瞧着他,说不出话来。


第93章 
  纪钱钱其实是不太想和万聿单独在一起的。
  她已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 万聿也不再拿她当个小孩子看待; 孤男寡女在一起; 极容易出事故。
  然夜深了,想回万家也不容易; 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万聿说完话; 吃了点东西; 她去洗澡。怕面对万聿,在里面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出来。
  万聿早沐浴了; 穿着雪白的中衣; 慵懒地躺在窗下的榻上; 一个人弈棋。
  看她绞着头发出来了; 侧眸瞥了她好几眼,招呼她过去; 陪他下棋。
  纪钱钱一昏六七个时辰; 早睡足了,眼看快近夜半; 也精神奕奕的,没什么困意。
  可她纳闷万聿的好精神哪来的,竟还想着下棋,他可不像她之前睡了那么久。
  而且她的棋艺向来不好; 倒亏他不嫌她的棋臭; 她陪他下着,怕还不如他一个人来得有趣。
  慢慢地踱到榻前,凉榻狭小; 又被万聿占了泰半地方,犹犹豫豫的,还不等她决定坐到哪里,早被万聿扯着胳膊拽进怀里。
  “你怎么那么事多?”
  如果不是他总让她为难,她怎么会那么事多?回过神来,纪钱钱挣扎着欲坐起来。
  却听万聿淡淡地道:“如果还想好好地下棋,就乖乖躺着。”
  听出他语中的威胁,纪钱钱气闷,恨不能一脚踹过去,看他还跩不跩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夜半了,下人们都睡了。真激怒了他,惹得他性起,霸王硬上弓,把她强了,她就亏到爪哇国去了。
  看他好像并无那方面的想法,她乖乖地在他怀里躺了,认真地下起棋来。
  纪钱钱的棋艺不佳,往日和万聿弈棋,都是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情知二人不在同一水平,她也没抱过赢了他的想法。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几局下来,输得并不惨淡。正在下的棋局,还有打成平手的趋势。
  纪钱钱纳闷,仰头去看万聿,却见他心猿意马的,并不看棋面,只低垂着眸将她望着。
  像是在观察她多久会发现他的异常一般,看她终于有了反应,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欲望,扣着她的下巴,迫她维持仰面的姿势,朝她吻下来。
  纪钱钱先预感到不对,微转了下身子,迅敏地伸手挡住他的唇,说道:“三哥哥,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万聿冷笑,“你竟也知道不对。你既知道不对,被我碰了身子,为什么还不嫁给我做妻子?万荣知道你我的事么?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敢么?你所谓的对,就是瞒他一辈子?”
  纪钱钱被他连声质问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有着现代人的思维,觉得被一个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一直都颇有好感的男子亲了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万荣呢?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会觉得她被别的男子亲了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的豁达放得开是建立在万荣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万荣知道了,她还豁达得起来?她与别的男子有了亲密,却一直瞒着他,对他又何尝公平?
  纪钱钱心里难受,有些不顾一切地道:“是,我是不敢告诉他。可你不要忘了,我和他是定过亲的。我和你有的那些,和他也都有过。你还要娶我么?”
  万聿不说话,目光幽深地望着她。
  纪钱钱害怕,她和万荣是有些亲密不假,但并不像她说的那样什麽都有过,二人也只是单纯地接过几次吻而已。反倒是她和万聿,做了很多不该做的。
  怕他把二人在红香坊的那些亲密联想到她和万荣身上,气怒之下撕了她,她不敢看他,瑟缩地转开脸。
  半晌后,万聿道:“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些,不然……”
  他话没说下去,然纪钱钱却能想得到下面的威胁。
  其实那些话她才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不是个随便的人,那方面也不是很放得开。
  可既然都发生了,自己一个人心里有数就成,嚷出来就太傻了,还故意往大尺度的上面说,将来万聿秋后算账……
  她也不知为什么会想到万聿秋后算账的问题,她和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秋后”可言。
  与之同样的,她对与万荣的未来也不确定了。她身为他的未婚妻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知道了,还会娶她么?
  在万聿那里住了一日回去,万宁已被万聿提前知会过了,不让她再与纪钱钱说起失火的事。
  她事后也问清了,知道是天热,护卫都被大夫喊去前面吃瓜,丫头烧艾不小心引了火,都不是成心的。所幸纪钱钱也无大碍,就没再深究,就那么算了。
  听万聿不让她再说起与那日大火有关的事,想总归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早忘了早好,遂不再提。
  只在纪钱钱回去后,拉着她私底下说悄悄话道:“那天你真是吓死我们了,好端端的突然就晕倒了。”
  纪钱钱笑道:“人太多,不知被谁碰到了,就晕了。”
  万宁疑惑,“是被人碰得么?不是都说是中暑么?”
  纪钱钱好笑,“什么中暑?谁告诉你的中暑?现在的天气怎么会中暑?”
  小暑大暑,上蒸下煮。小暑在六月初,大暑在六月中,二暑都在六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别说中暑,身子虚的,热死都有可能。
  五月端午,距小暑还有一个月,天气虽有些热,早晚都是凉爽的,哪怕中午最热的时候,也不致中暑的地步。
  万宁此时方想到不对,暗自嘀咕,“这个庸医。”
  连人是不是中暑都诊不出来,人告诉他什么,他就应什么。还当中暑医,怨不得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见醒过来。
  纪钱钱没听清她的嘀咕,追问:“什么?”
  以为大夫诊断纪钱钱中暑只是一时误诊,万宁没有做过多猜想。怕再扯下去又牵出大火的事来,遮掩道:“没什么。”
  心里却想着,哪日再出去,一定要砸了那蹩脚大夫的招牌。连是不是中暑都诊不出来,还敢开医馆,也不怕耽搁病情,误人性命。
  二人因又转移话题,说起五月十六,万老夫人六十七岁寿辰的事来。
  纪钱钱问万宁道:“你的寿礼准备好了没有?我看那个金南瓜也不错了。”
  古人寿命短,在现代六十七岁可能不算什么,在古代能活到六十七岁,已算是高龄之年,快近古稀。
  万家照例是要摆酒庆祝的,她们一众人也少不了送寿礼。
  万宁先前从孝和公主那里讨了个金南瓜,纪钱钱见过一次。
  碟口大的一块金子,塑成南瓜的形状,又漆成南瓜的颜色,上面镶着两条金龙,加以玛瑙装饰。特别精致,特别好看。
  再兼南瓜的寓意也好。
  南瓜多子,藤蔓连绵不绝,寓意多子多孙,荣华富贵,福运绵长。瓜肉淳朴甜蜜,象征生活幸福如意。
  万宁原欲将那个金南瓜送万老夫人做寿仪,又觉得没有龙拐、灵芝一类的实用,就有些犹豫,说道:“让我再想想吧,实在不行,就送那个。”
  说完,又羡慕地对纪钱钱道:“真羡慕你,随便绣点什么出来都能做生辰礼,偏大家都还很喜欢,我是不行的。”
  纪钱钱做了一幅画绣送万老夫人,但这些日子,她琐碎事多,静不下心来,做得不是很满意。听万宁这么说,才要道出自己的困扰。
  忽听窗下传来万菽的笑声道:“我也这样觉得。”说着话,人已经转过窗子,朝西间房里来了。
  纪钱钱和万宁面面相觑,不知她什么时候在外面,又听进去了多少二人的谈话。


第94章 
  万菽进来后; 笑对纪钱钱道:“我看你送菱姐姐的那个团扇实在好; 能不能也送我一个?”
  纪钱钱没有万宁的豪阔; 往日碰上府里有人过生辰,都是自己做些小玩意儿送她们。
  前些日子万菱生辰; 她忙于给万老夫人做画绣; 没精力另备生辰礼。
  想着天气渐渐热了; 就把之前练手,绣得比较满意的一个美人画绢拿出来; 用做扇面; 命人绷了一把团扇给她。
  大概是用的时候被万菽看到了; 竟也想要一个。
  万菽自那日背地里说了她一场; 可能是觉得她不知道,其后又多次央她给她做东西。
  秉着宁惹君子; 不惹小人的原则; 她没跟她计较,都给她做了。
  倒是万宁; 听说万菽又烦她做东西,嘀咕一场。
  说她一边背地里骂人,一边使唤人给她做东西,倒亏她有脸做出这些事来。
  纪钱钱也觉得; 万菽也只在求她的时候; 对她笑得好看点。
  不过既懂得放低姿态求别人,说明她还不傻,无非是故意的装憨作践人罢了。
  懒得与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计较; 再说当日,连徐秀秀都忍下了,没道理忍不下她。
  因此,听说她要扇子,那日送了万菱扇子后,众人看见都说好,过后她又命人绷了几把预备送人,便吩咐丫头取一把给她。
  万菽看不是美人扇面,不太满意地道:“没有菱姐姐那种么?”
  绣美人像既耗时又耗神,还不容易做得好。
  纪钱钱精力有限,做得少,满意的也就送万菱那一幅扇面,说道:“那种的只做菱姐姐那一个。”
  万菽道:“那你能不能抽空再做一个给我?我挺喜欢那个的。”
  万宁拿过团扇看了看,说道:“这个不是挺好的么?天热了,又何必如此多事?”
  万菽没接话,只拿眼瞅着纪钱钱。
  纪钱钱笑道:“再说吧。老太太的生辰就要到了,怕有几日忙了,一时间也抽不出空来。”
  万菽想想有理,也只得罢了。又问二人道:“你们都送什么给老太太?”
  丫头送了热点心上来。
  万宁拈了一块,边吃边说道:“你送什么?”
  万菽道:“我还没想好,左不过一些金银器罢了。”
  万宁道:“我也差不多。”又对纪钱钱道:“今儿个的红枣糕做得倒好。”
  纪钱钱也吃着不错,赞同地点头。
  万菽可能口味偏重,不苟同地道:“太淡了,都没怎么吃到甜味,再甜一点就好了。而且也不够香……”
  才说着,万荣进来了,嗅着房里弥漫的点心香,惊道:“好浓的枣香。”
  纪钱钱、万宁都笑。
  万菽神色不自在,伸长鼻子嗅了嗅,挽尊道:“不过淡淡的一点香罢了,哪有四哥哥说得那么夸张?”
  万荣没接话。
  情知她是嗅觉适应了,纪钱钱、万宁也没说什么。
  万荣怕麻烦,不想占手了,扶着纪钱钱的胳膊,就着她的手尝了口红枣糕,笑道:“今儿的点心做得不错。”
  万菽见不得二人亲昵,挤脸噘嘴做个嫌弃的表情,摇着团扇出去了。
  万宁虽没觉得什么,也笑着出去了。
  万荣在纪钱钱旁边坐了,就着她的手吃了两块点心,问道:“你今天在府里都做什么了?”
  自被万聿道破心思,说她不敢告诉万荣,二人在红香坊发生的事,纪钱钱就生了心病,不太敢单独面对万荣。
  垂头玩着帕子,郁郁地道:“没做什么。”
  “怎么了?”万荣凑近她的脸,细细地瞧了瞧,“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四妹妹又惹你了?”
  万菽背地里的那些言语,万宁事后还是找机会告诉了万荣。万荣听了也觉可气,对万菽一直不甚待见。
  纪钱钱虽不喜万菽,也不欲她背锅子,说道:“跟她无关。”
  万荣追问:“那是什么事?”
  “如果我……”
  不想瞒他一辈子,私心里,纪钱钱还是希望能和万荣坦白的。但那种事如何说得出口?才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万荣不明,“你什么?”
  反复思量再三,纪钱钱终于还是问出口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想娶我么?”
  万荣笑,“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纪钱钱烦躁,“我是说如果。”
  万荣不以为然,“没有如果。你每日在府里呆着,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能做得多了,纪钱钱瞥了他眼,腹语。发现这样根本问不出来,只好换个方式道:“那你呢?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么?”
  万荣问:“什么算是对不起你的事?”
  纪钱钱例证道:“譬如,与别的女子发生关系。”
  万荣摸摸鼻子,笑道:“这个暂时没有。你赶快嫁给我,我保证以后也不会有。”
  可能婚前的男女都是这样,什么都愿意承诺,张口就是承诺,至于做不做得到另说。
  纪钱钱静默了会,道:“那如果我有呢?我与别的男子……”
  “你敢。”话还未说完,便被万荣打断道:“这种事你以后最好想都不要想。”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他霸道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果然如此。
  纪钱钱心塞,抽回自己的手,恼道:“谁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万荣笑道:“现在是你自己的,嫁给我,就是我的。到时,我一定天天把你关在房里……”
  “关在房里做什么?”纪钱钱疑怪。转眼见他一脸暧昧地望着她笑,意会过来,恨恨地朝他瞪了眼。
  万荣犹贫嘴道:“自然是关在房里谁都不许看了,你以为……”
  外面堂上突然传来茶碗摔到地上的砰然脆响,接着是丫头、婆子的连声惊叫。
  纪钱钱、万荣惊异地互看了眼,忙住了谈话,来到外面。
  外面已乱成一团,万老夫人面色灰败,双目紧闭,不知因何晕厥了过去。
  丫头、婆子遭此变故,都手足失措的,一派混乱。
  先送万老夫人回内室躺着,又命人去传大夫,知会万大老爷、万大夫人等人。很快,府里的众人听说万老夫人病了,都过来探看。
  纪钱钱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出这种事。欲要询问万老夫人的伺候丫头、婆子,偏都不得闲。直到晚间,才听到一点风声。
  原来竟是万央不知怎么和姜颜做成一对,闹出人命出来。
  当日,万五夫人欲将姜颜配给赵湘,万老夫人都不同意。今又换上她的亲孙子万央,不能接受的心情可想而知。
  甫得到消息,气怒之下,当即就发病了。


第95章 
  众人都想不通万央怎么会看上姜颜。
  平日里并未见二人有何特殊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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