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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原配重生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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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曲城山猛拍桌子,起身朝她爆呵出声,连带着宋伍儿也被她惊到,身体抖动下。
本不敢与宋伍儿几人直视的罗惜雅,见曲城山这般说道,惊恐得抬起头摆动起双掌,大呼冤枉:
“城山姐,你们都什么意思啊,姓方的当众在秀女们面前数落我卑微家世,此等恶意不共戴天,我怎会反过来相助于她,没错,我是私下与她会面,但那是为了从她手中讨回件东西,是要给你做生辰贺礼啊!不信你瞧!”
仿如受了莫大委屈的罗惜雅,瘪着嘴从腰间掏出个亮晶晶的东西,递到三人面前,在灯火照耀下不时闪烁出光晕。
“这翠石项链乃家母所赠,陪了我数年,可谓吉祥保佑之物,当初与方汐汐相见,我看中她的地位与能力,妄想攀上高枝嫁个皇室子弟,便将这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赠予她。”
如同戳中伤心事的罗惜雅抬手轻拭下眼角细泪,语气逐渐微弱:
“你们说我吝啬也好,不识情谊也罢,眼见众姐姐待我如亲人,不时照料,我却没什么贡献,所以趁城山姐生辰将至,特意腆个脸从方汐汐手中讨回,本想给你个惊喜,但为洗脱污名,这便给你了,还望不要嫌弃!”
说罢,罗惜雅将项链放到桌上,蹲在地上捂起嘴巴哭诉起来,宋伍儿心下矛盾,把项链捧在手中端详一番后,见其乃是成色上佳的好玉,顿时生了些愧疚心,朝徐闻萧望了望。
罗惜雅家境算不上大富大贵,凭其生父所得粮饷,定买不得此等翠石,而她今日能恰巧掏出此物,除却传家之宝还有何解。
况且曲城山生辰确是在八日之后,桩桩件件怕并非巧合般简单,或许罗惜雅所言为真,与方汐汐私下会面只是个小插曲罢了。
“好了,都是我性情急躁,以为你心怀不轨,既然事情讲清,我就给你陪个不是了,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要打要骂随你的变,我绝不还手!”
深感做下错事的曲城山,望着小巧的翠石项链只觉自己恍如一个糟践好友情谊的渣宰,再瞧见罗惜雅委屈模样,只抬手将她拉起不住得道歉。
“至于那项链,既然是伯母所赠,你又佩戴数年,我怎能夺人所好,你既有心我便欣喜,况且礼物之事不过讨个彩头,这东西你还是收回吧,只要生辰那天我们几人小聚下,在月间喝些茶水便是!”
同罗惜雅撕扯一番后,那翠石项链终是回了它原本主人手中,静静待在一旁的徐闻萧见事态扭转得迅速,摸着下巴只觉不对劲。
“惜雅妹妹,那方汐汐分明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虽称不上爱贪小便宜,但怎会如此轻易将东西奉还于你,而且神情语气极尽温和,为免太不同寻常了吧?”
回想方才于花园所见,罗惜雅同方汐汐间的交谈似乎极为平和,那亮晶晶的东西想必正是眼前的翠石项链,即便方汐汐懒得同她计较,也该讥讽两句,怎会半点反应未有。
宋伍儿朝徐闻萧轻点下头,深觉有理,这也正是她感到疑惑不解之处。熟料,被问话的罗惜雅尚未答话,不停安慰她的曲城山倒不耐烦得朝徐闻萧挥了下手。
“闻萧姐,你别问了,事情都是你搅出来的,还深挖些什么啊,论查案审问我比你见识得多,人家惜雅妹妹摆明只是被误会了好意,你不要再讲了好不好?”
“我……”徐闻萧正欲回嘴,眼见事态不妙的宋伍儿慌忙上前将她挡住,冲她拼命使起眼色。
随曲城山相交近十年的宋伍儿,对她的脾气自是了如指掌,见她语气不善,惶恐徐闻萧成为她撒气的发泄口,把她拉往一旁劝说,没成想这副做派落在曲城山眼中倒成了狼狈为奸之感。
“宋伍儿,你跟着瞎搅和什么,怎么,我说的不对?人家惜雅妹子好容易看清事实同我们相交,为何你们总是看不惯,成心找事,尤其是你,徐闻萧,我就搞不明白,她哪处惹了你,捉住个小动作便揪紧不放,是不是欺负新人能给你带来优越感,别忘了你与我们也是刚认识数日,谁知道你是人是鬼,搞不好你才是方汐汐派来的奸细!”
话说得愈加离谱,徐闻萧因被宋伍儿拦着强忍着不同她争辩,但见她怀疑起自己,顿时炸了毛,一把将宋伍儿轻推到旁边,险些道破了音:
“我好心将罗惜雅的古怪行径告诉你们,倒落了个不是,方汐汐此人你也同她打过交道,难道不觉得她的态度有异吗?我承认与你们二人数年深交不同,但扪心自问,相处近整月我可曾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来,口口声声指我为奸细,为免太过无理!”
被自动忽略在外的宋伍儿,简直要被她们吵破了脑袋,苦恼着将双手覆在头上,根本插不进话,满脸绝望得望着两人互喷口水。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铁定要趁罗惜雅未回来前给曲城山灌些迷药,总比她二人争吵起来强。
“徐闻萧,说到底我同你并无私交,罗惜雅才是常与我相处的人,你如果还要怀疑她,那么我今天就把话挑明,哪怕我今后真的遭了祸事也轮不到你来帮忙!”
曲城山将茶杯重重往地上猛摔,几道碎片划向徐闻萧脚腕,徐闻萧张了下嘴巴,见她一副铁石心肠模样,只感心寒,呆怔半晌后,不顾宋伍儿阻拦,掩面直朝屋外冲去。
“你说话也太重了吧,闻萧姐到底一番好意,你怎么又耍起小性子,这么冲动。”宋伍儿险些被甩到门框上,恼怒着回瞪满不在乎的曲城山,愤愤道。
“怎么,你看不惯?那就请你出去喽!”曲城山不屑得朝徐闻萧奔去的背影望了下,冷哼道。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宋伍儿见曲城山不似往日,焦虑得望了眼仍保持着委屈状的罗惜雅,深思下转身朝屋外跑去,却不见了徐闻萧的踪迹。
“估计她应是回了屋子,我先去看看她吧!”宋伍儿长叹一声,提步朝徐闻萧屋内赶去。
凉风习习,幽夜阴森。此刻正值夜半,悲恸中的徐闻萧只顾闷头朝远处跑去,不知不觉间引动了周边虫鸣蝉叫。
“额,完了,这是哪里?”被嘈杂声惊醒神思的徐闻萧,瑟索着身体四下张望,竟不知身在何处。
她方才只顾着逃离曲城山的屋子,暂时忘却此乃深宫,没有灯火照耀根本寸步难行,如今四方黑漆,她甚至连来路也不识得。
砰砰砰!
几声有序的敲击声响起,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诡魅,徐闻萧胆子虽大,也难免为震耳声音所惊,再回想起方才与曲城山的互相斥责,忍不得小声嗫泣出声。
“姑娘可是这宫内中人,何故在此地哭诉?”
正于四下无主时,身后突响起带着温意的关切声,极为轻柔。
第92章:点鸳鸯
男子声音称不上富有磁性,落在徐闻萧耳中却给她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极为轻柔。
徐闻萧料想来人应非心怀歹意,遂止了哭泣,缓缓将身体转过,正对上一双笑眼。
“我是宫内参选的秀女,本想趁月光正好出来欣赏一番,熟料却迷了方向,不知公子又是何人?”
天色昏暗,徐闻萧只能依稀辩清男子轮廓,面目却看不大清晰,更不知晓其身份,便随意使了个借口讲明来意。
“原来如此,难怪听姑娘哭声中只有惊惧委屈,并无悲恸,但我若没记错的话,宫中秀女貌似不该在夜间随意出行,姑娘可好生胆大!”
男子语气带些调笑意味,惹得徐闻萧颇不好意思,暗自羞愧着摸了下鼻子,颤颤得未敢出声狡辩。
“哈哈哈,我不过宫内一闲人,既然姑娘寻不到路途,就让在下稍送你一程吧!”
正苦苦思索着是否该出声请求指点的徐闻萧,顿时心生欢喜得将头抬起,感激得朝男子连声致谢。
虽然男子始终不肯透露自己名姓与身份,但凭他自谕闲人来看,定不是宫内侍卫太监这类供主子驱使的人,难不成会是与娘娘皇子们有所瓜葛的亲友?
徐闻萧默默跟在男子身后,好奇得猜测起他的身份,不知不觉间倒忘了自己身处昏暗世界,方才与曲城山搅闹的不快感也渐渐消散。
初次相识,本以为是个擅于畅谈的男子,行进过程中除好心叮嘱下徐闻萧注意脚下石子外,却一路无话,这倒让心底略显担忧的徐闻萧放松心神,不必为与男子尬聊绞尽脑汁。
毕竟,好歹算是个深闺小姐的徐闻萧,在礼部侍郎的紧密看守下,相识男子除几位表兄弟外再无他人,偶然碰见陌生男子总会有些羞赧。
“好了,淳秀宫已至,为避忌讳,姑娘还是孤身入宫吧,接下来的路程想必姑娘毋需再由我相送吧!”
因男子特意挑了近路,仅半柱香时辰,徐闻萧激动得窥见前方不远处有盈盈灯火环绕,熟悉的门柱与装饰可不正是淳秀宫。
“多谢公子相助,来日若有机会,闻萧定当报答于你!”
徐闻萧此刻心境已非寻常词句可形容,只见她朝男子郑重行了个礼,拔起腿便往宫内跑去。
似是也夜间凉风太过急促,前头不时晃动的灯火不知为何,突然轻飘飘得朝徐闻萧袭来,惊得她忙止了步子,疑惑得望向那诡异的火光。
难不成是传说中所提及的鬼火?可那不是荒郊野坟上间应有的吗,怎会在宫内出现。徐闻萧猛地忆起府内老人闲聊时提及的鬼魅之说,愈想愈害怕,两足如灌了铅水,连半分也挪不得了。
眼瞧那东西变了速度,疯一般得朝自己涌来,徐闻萧紧紧握住自己双手,大喊出声,忙不迭得扭头便逃,直撞上了并未离去的男子。
“姑娘无事吧?”
即便被徐闻萧撞的有些酸痛,那男子却也并未气恼,顺手抱住窜进自己怀中的徐闻萧,将她揽到自己身后,神色复杂得望向摇晃不休的灯火。
“诶呦,闻萧姐你可吓坏我了,我在你房门前候了许久不见你归来,还以为你遭了祸事,便央了旁边的秀女给我备了个灯笼跑来寻你,真是万幸啊,刚走到宫门外就见一身影缓缓朝这边跑来,我估摸着或许就是闻萧姐你,便赶来相认,可你怎么二话不说,直接逃了?”
光亮冲到男子身前顿住,居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灯笼,借着明亮灯火的指引,宋伍儿一眼辩出缩在一旁只露出半截脑袋的徐闻萧,欢呼着扑了上去,嚷个不停。
“真是的,都大半夜了,闻萧姐你在宫内四蹿,也不怕被歹人掳了去,还有我跟你说啊,皇宫虽然是天子居所,有龙气庇佑,可到了夜间便管不得那些孤魂野鬼了,宫内每日惨死冤死的宫女太监们不计其数,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些色咪咪的老男鬼和心怀嫉妒的小女鬼,见了你这漂亮姑娘,想捉你去陪她们啊!”
见徐闻萧仍是副受惊模样,宋伍儿刻意压低声音,仿照戏园里扮演鬼魅的戏子声调,贴在她耳畔幽幽道。
“啊,不要再说了,你这丫头明知我最怕这些东西,还故意讲出来哄骗我,小心我发了狂不论人鬼,都狠狠打一顿!”徐闻萧瑟索着脖子,自觉全身发寒,隐约信起她的话来。直到默不作声的男子轻咳一声,方回转神,瞧见宋伍儿偷笑神情,遂气恼得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没好气道。
“我也是出自一番好意,想让你壮起胆子,以免今后再把灯笼视作鬼火,吓得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哈哈哈!”想起方才徐闻萧惊慌动作,宋伍儿只觉好笑,再调侃几句后,猛然发觉她们身旁好像还站着个什么古古怪怪的家伙。
“咦?刚才是不是有个男人发出了声音,他是谁啊?”
宋伍儿呆愣下,自言自语得将灯笼挑起,凭着记忆中的声音将光亮对上男子,不待徐闻萧讲清事情缘由,突然发出一声嚎叫。
“我去,楼江城?你这小子怎么跑来淳秀宫了,说,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我闻萧姐的,究竟意欲何为?”
宋伍儿被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惊得跳起身,高声质问着,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按理说,她终日跟在徐闻萧身旁,可从未发现楼江城身影,本来估摸着他二人首度相见应在乞巧节的晚宴上,她甚至还特意为此暗中定了不少计划,打算帮上一把,可事态发展怎不按照她预料的那般,这家伙怎还自个蹦出来了。
“姑娘认得我?”这回轮到楼江城泛起迷惑了,望着一脸震惊的宋伍儿凝眉思索良久,始终想不清自己曾与她相熟,狐疑得打量起她来。
“化成灰都认得,唉,算了,相逢既是有缘,我也不细细探问了,要不咱找个良辰吉日就把事给办了吧!”
虽不知两人间究竟发生何种趣事,宋伍儿见他是与徐闻萧一齐前来,也懒得在他们中间搅闹,直接提起了正事。
“伍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了。”
徐闻萧简直要被宋伍儿两人搞得怀疑起人生,这边望望,那处瞧瞧,脑子都变得混乱起来,见楼江城也被搅得迷糊,遂将目光聚向宋伍儿,疑惑道。
“额,你们不是已经相熟了吗,即然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就替你们把话说清好了,正所谓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你们两位……唔唔”
话未说全,徐闻萧被露骨的几个词句点醒,瞬间明白宋伍儿之意,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抱歉得朝脸色极差的楼江城尴尬笑道:
“原来是楼小皇叔,是闻萧眼拙了,方才多怠慢之处还望您见谅,至于我这妹妹,素来喜爱调笑于我,你不必在意,我们就此告别,来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楼江城乃当今天子幼弟,因成日游山玩水,不得先帝宠爱甚至连一个王爷之名也落不得,甚至故意在称呼前加个小字来奚落他,可谓宫内最失势的皇家亲族,是以,即便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年过二十也未曾纳娶妻妾,可谓孤家寡人一个常逗留宫中,也难为他开口便自称闲人。
见徐闻萧话内含义,当不知楼江城真实身份,宋伍儿顿感口不择言,恐好心办了坏事,忙出言道歉。
“楼小皇叔,真是抱歉,我误解了你二人关系,语中多有得罪,还望您宽恕!”
虽然楼江城空有个小皇叔名头,到底为皇室贵胄,不知检点的戏弄于他,即便凭他的性子不会多说什么,但到底叫元熙帝脸上难看,难免惹来祸事。
楼江城见眼前两位秀女言谈举止俱显古怪,沉思少许并未多说什么,朝两人点了下头,便欲离去,毕竟深更半夜在淳秀宫前与女子独处,难免叫有心人见了,故意跑去传播谣言。
徐闻萧不敢央留,再朝他致谢一番后,也拉扯着宋伍儿背向离去。不料,宋伍儿见楼江城还未知晓徐闻萧名姓,哪能轻易放过她二人,伸手扯住楼江城袖子拼命往回拉。
“大胆秀女,阻我去向所为何意,信不信我叫来侍卫治你的罪!”楼江城尝试着将袖子甩开,无奈宋伍儿根本不愿放开他,不禁有些恼怒,回身爆呵道。
“伍儿冲撞了您,应是有事相商,小皇叔您不要怪罪,还请您饶恕,伍儿,快松开他。”徐闻萧见情势不妙,慌忙抬手将二人扯开,向面色铁青的楼江城不住道歉。
瞧见徐闻萧央求神情,楼江城一时也没了脾气,冷着脸望向嬉皮笑脸的宋伍儿,等她开口。
宋伍儿轻转下眼珠,偷笑下,故作疑惑得将目光落在徐闻萧身上,直问道:
“闻萧姐,我听说你生父徐侍郎徐大人好像曾提及,楼小皇叔有一新词需名家画师执笔,姐姐何不以此作报答,岂不两全其美?”
不待徐闻萧答话,面色不悦的楼江城望向她,顿觉眼前一亮。
第93章:互通心意
有着前生记忆的宋伍儿,虽不敢确信某些事情的发展时辰会否有不合之处,但眼瞧难得的牵线机会即将溜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脱口而出,引得徐闻萧当场呆住。
她那攀附权贵的父亲何时肯把精力放在楼江城身上,这宋伍儿讲出的话根本毫无依据,况且他二人素昧平生,此番言语究竟是何用意。
反观一旁的楼江城,倒是流露出赞赏神色,朝徐闻萧敬重得拱了下手,瞳孔灼灼得仿佛随时会喷出火光来。
“敢问姑娘可是连续多年位居京城榜首画师之位的徐闻萧徐姑娘?”楼江城不常在宫中,对京城大小趣事自然知之甚多,连忙开口问道。
徐闻萧迎上他热烈目光,胆怯得回望向宋伍儿,见她正朝自己拼命点头,方称了句是。
“果真如此,简直上天庇佑,在下不敢有瞒姑娘,恰如这位秀女所言,我近来托些挚友拟了词句,正愁无可心画师帮忙勾画图景,以便传颂。今日有幸得与姑娘相遇,实乃快事,不知你可愿替我作得一画,自当有丰厚谢礼做润笔之资!”
楼江城突然轻拍起双掌,语气中难掩激动之情,宋伍儿见他自动忽略胡邹出来的礼部侍郎,遂长舒口气,骄傲得一拍胸脯,夸赞起徐闻萧来。
“那可不,闻萧姐丹青之法虽称不得旷古绝今,吊打京中四方才子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小皇叔你可知晓,如今在这人才济济的京城,闻萧姐的亲笔画作乃千金难求啊!唤作寻常人想请她作画,压根连门都进不去。”
说到尽兴处,宋伍儿干脆挥手比划起来,不时在楼江城眼前晃悠,话说的越来越离谱,惹得徐闻萧羞红了双颊,憋得极其难受。
“闻萧姑娘技法自不必多说,秀女姑娘所言极是,但不知能否赏在下个面子,只要你肯相助,金银财帛、文玩古物任你开口,我定当尽力满足!”
听着宋伍儿有吹嘘之嫌的语句,楼江城并未觉得有何奇怪之处,反而压低了姿态向徐闻萧行礼,大有文人请贤之感。
徐闻萧见状,只觉受宠若惊,慌忙行礼回道:
“小皇叔言重了,我还未向您偿还恩情,怎敢回绝,只要有令我定会相助。”
“那我们就说好了,明日我会向陛下请旨,邀你来宫中一叙,到时候我会派遣宫女相迎,淑妃娘娘那边只要打声招呼便可,这类琐事便不劳烦姑娘!”
楼江城顿感大喜,再三道谢后才亦步亦趋得离去。
“闻萧姐,人家已经走远了,瞧瞧你自己,眼睛都发直了!”宋伍儿站立原地,眼带八卦意味不时朝徐闻萧发笑。
“伍儿你今天真古怪,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要再嘲笑于我,便不理你了!”自打宋伍儿搅和进来,徐闻萧的脸蛋红彤得再未失了颜色。见楼江城离去后,宋伍儿反愈加放肆,只得嗔了两句,扭身跑离。
“我又不是豺狼虎豹,怎个还躲避起来,唉,真令人感到凄凉啊!”枉做红娘的宋伍儿仰天长叹出声,不停摇着头往屋内走去,不免暗暗忧心起徐闻萧与曲城山的关系来。
硬气着互相竞争的日子总是过的极快,淳秀宫秀女们今日便要迎来首度窥见天颜的时刻,管事嬷嬷深知众人心思,未做过多禁锢,特许她们休息一日,精心在房中打扮,以备晚宴。
清晨大早,宫内负责报时的钟声尚歇,庭院内的三四十位秀女闹出的动静如凌空旱雷,将宋伍儿折磨得翻来覆去,只得紧跟她们的生活节奏,懒洋洋得坐在窗沿发呆。
“姐姐诶,我听人说,你有南屿坊的上等胭脂,不知能否借妹妹一用?”
“这位姑娘,我看你服饰搭配得极好,有没有兴趣帮我挑选件好看衣物,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碌!”
……
院内人声鼎沸,比起城中繁华街道还要吵上数倍,惶恐而兴奋的待诏秀女们,不甘心有人比自己惹眼,纷纷举着些项链水粉于各屋内奔走搭话,有趁机搜刮求借好物什的,更有秀女趁乱使些下作手段,引得众人争论。
与宋伍儿同居一室的崔婉玉,早就出门不知何处去了,没有她在身旁也算难得清净,眼见院内不少秀女已为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互掐起来,宋伍儿稍整理下床边杂物,猫着腰从人群内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说将起来,宋伍儿已连续多日未曾与曲城山相见,即便无意间在路上碰到,也互作不识,故意将头扭去,尴尬的一匹。
至于前几日就被楼江城接去宫内作画的徐闻萧更是难见一面,宋伍儿郁闷数日无人作陪,只得不时去找刘昕儿闲聊些有的没的。
因刘昕儿舞艺极好,嬷嬷特在淳秀宫内拨给她一个偏僻小院以做练习,宋伍儿方才跑去叩响她的房门,见其不在,料想应是在院内练习,便蹦跳着去寻她,熟料一搭眼就瞧见曲城山挽着罗惜雅的胳膊在刘昕儿面前咯咯笑着。
“我跟你说,真不是在吹牛皮故意消遣你,惜雅妹妹的身姿偏灵巧,要是经过专门训练绝对能成为一等一的舞者,你就好心帮扶下,反正就是个伴舞的,绝对抢不了你风头!”
曲城山拽住刘昕儿双手,大咧咧得替罗惜雅请求道,听其话中含意,看来是与晚宴时刘昕儿的独舞有关。
宋伍儿当日曾为不肯跑去抛头露面的曲城山提了个躲避的好法子,用花瓶在她的肩膀上狠击数下,才让训练嬷嬷面露惋惜得将她除名,指派刘昕儿一人为晚宴助兴。
虽然曲城山为此着实受了不小的创伤,但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好法子,起码目的达到,乐在其中。
虽然罗惜雅近来与曲城山走得极近,但宋伍儿绝未想过,她们间的感情已深厚如斯。曲城山既肯替她寻求露脸机会,定是已将她视为至交好友。唤作他人宋伍儿倒觉得没什么,可对方乃罗惜雅,心思不明的方汐汐得力手下,这番做派便有得思量了。
凭曲城山的性子,断不会将自己摒弃的东西转赠他人,现今特来祈求刘昕儿加个伴舞之位,想必与那罗惜雅逃不了干系。
宋伍儿曾私下与徐闻萧交谈,见其对罗惜雅的行径始终保持最初看法,不仅怀疑其她的来意,如今亲眼瞧见她搬弄人心的本事,轻抚下头发,若有所思得绕过小院,朝宫外走去。
前世曲城山应是在近日蒙了大难,虽不知事情来去究竟如何,凡事替她盯紧些总归无错。宋伍儿这般想着,将手背到身后,仿如官老爷般腆着肚子慢腾腾得朝宫外走去。
“伍儿,伍儿往这边看!”
刘昕儿练习场地距宫墙不远,宋伍儿才行了数十米,一声轻呼自左边响起,似带犹疑。
宋伍儿偏转下头,待看清来人后雀跃得朝徐闻萧冲去。
“原来是你啊,闻萧姐不好生在宫内陪伴小皇叔,怎想起来找妹妹我玩闹,难不成你二人大吵一通,特地赶来向我哭诉?”
徐闻萧看出她摆明在戏耍自己,话不多讲,直瞄准宋伍儿肩窝处,好一通划拨。
“整日没个正形,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
宋伍儿见她有备而来,止不得大笑出声,同她撕扯着,护住自己易痒的敏感部位,连声讨饶。
“两位真是好雅兴,惜雅妹妹啊,你可睁大眼睛瞧见了?我都说了你只是白白浪费一番好意,人家根本没将你我放在心上,何必赶来自讨没趣。”
冷冰冰的嘲讽声响起,远远瞧见宋伍儿二人的曲城山,在罗惜雅的苦求下欲拉下脸面跑来聚首,见她们正玩得欢畅,顿时戾气横生,明讽暗褒得数落起罗惜雅来。
宋伍儿见势不妙,恐生误会,忙折身跑到曲城山近前,正欲开口解释,却见她只狠狠盯视着徐闻萧,似是痛恨之至。
“哼,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那今后也无再见必要了!惜雅妹妹我们走!”不待宋伍儿上前,曲城山伸出手拉扯着罗惜雅扭头便走,任宋伍儿在身后扯破了嗓子也不肯回头,反而加快速度朝院内急急而奔。
首回在曲城山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宋伍儿,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呆呆愣在原地,鼻头泛起苦涩,实不知自己究竟哪处做的不对,惹其生厌。
“伍儿,你们……我还是去向她解释下,省着你左右为难,说到底这事也是我先挑起的,大不了让她打几拳出气好了!”
徐闻萧不忍见宋伍儿相交多年的好友从此形同陌路,攥紧拳头鼓着勇气朝曲城山离去方向追赶,却被生扯住袖口。
“闻萧姐,此事与你无关,你现在冒失冲上去反而适得其反,等她平和下来后,我自有办法,眼下还是你的事要紧些。”
宋伍儿连叹三声,缓下心神,轻笑着拉扯徐闻萧询问起她与楼江城的相处,见她略显害羞神色,顿时猜得七八,心内一片安慰。
看来事情果真没被她搞砸,接下来就该想个稳妥的法子让徐闻萧顺利出宫了!
第94章:筹划
或许是因前世有美满姻缘,徐闻萧与楼江城在今生相处中总互生出些好感。作画时日稍久,两人你来我往得便私定了终身。
待选宫内的秀女们暗通宫中男子,无论其家世出身如何显贵,一旦被人揭破,定会被皇帝娘娘们严惩不贷,情形严重的甚至会丢了性命。
不过,如若男子一方乃皇家权贵子弟,只要在事情暴露以前,亲向皇帝请旨讨要,按常理讲,皇帝总会给个旨意赐婚,以显天子荣宠。
宋伍儿作为朝堂官家女子,在元熙帝的关照下可于选秀期间自主择个好夫婿,已是数年难见一回的例外。而作为当今天子皇弟的楼江城,更是历朝罕见的倒霉蛋,例外中的例外。
本来凭着楼江城身份,称得上为元熙帝至亲,想要在他面前讨要个秀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可惜他生性懒散偏好游玩,不仅在政事上无所建树,朝堂内就连能替他说话的大臣也没有,其一母同胞的元熙帝自然对他吊儿郎当的模样甚为不屑,甚至不肯当面唤他一声皇弟。
即无封赏名号,更无皇帝关照。时日稍久,满朝文武也就随着皇子们开始唤他“小皇叔”,尽是满满的奚落之意。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楼江城居然极为受用,甚至还把它视为身份象征,已至被京城的老百姓们嘲笑十数年之久。
这样一个没有半点权势的皇族污点,傻兮兮得跑去向皇帝请命,那不是成心找死。楼江城并无半点权势,但对皇帝心底里的憎恶还是掂量得请,他本欲同徐闻萧在宫内闹出些动静,趁机让她安然离宫,但徐闻萧执意要同宋伍儿商量下,因耐不住她的恳求,只嘱咐几句小心便放任她离去,甚至待宋伍儿点名道姓得让他去淳秀宫附近见面时,他也立马允了。
前世的宋伍儿由于南安王的关系,无故被卷进夺位斗争,宋家一干人等被牵扯其中无法抽身,要不是她勉力从南安王身旁脱出,还不知会令父兄落得何等下场。彼时,她较为羡慕的便是远离朝堂是非的楼江城,虽然不受待见却可在风波中安稳度日。
只是,人虽还是当初的那个,就不知他对徐闻萧的感情是否还如前世一致,痴心不改。
淳秀宫外东三里左右,一处较隐秘的假山背面,宋伍儿用手帕将石椅擦拭干净后,随徐闻萧等候起楼江城来。趁天色正好,忍不得要同她闲聊些相处琐事。
“你二人间发展速度也忒快了些,待我好好算下,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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