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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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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琪好象很喜欢这个波浪鼓,把它揣在怀里,写字的时候还时不时摸一摸,拿出来把玩一下。
  结果被刘纹在窗外头看见,进去夺了波浪鼓摔在地上,还拿了戒尺要打刘琪的手心。
  如果刘琪乖乖让打了,事情可能也就简单了。
  豆羹说:“……毕竟也不是一回两回,听说郡主对弟弟可严厉呢,耳提面命让他争气上进,可是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大半天坐书房里,只怕大人都坐不住。郡主要打,琪少爷也急了,就躲。结果那琪郡主追着他打,戒尺没准头儿就抽在脸上了,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刘芳在一旁问:“眼睛没事吧?”
  “太医去看过了,说是眼睛伤的不重,没有大碍,就是要好生休养,脸上虽然淤肿,幸好没破皮,应该不会留疤的。”
  刘琰松了口气:“那就好。”
  待豆羹退下,刘芳皱着眉头说:“刘纹这脾气太暴躁,倒是更象她娘。”
  说起朱氏,她现在已经不在了,说她的是非不太合适,不过眼下没外人,刘芳也不用顾忌。
  朱氏活着的时候喜欢她的人可没有几个,她那脾气又泼又刁,跟大皇子都是动过手的,以前刘芳就曾经看见大皇子脖颈上有抓痕,虽然尽力掩饰了还是能看出端倪,可不就是朱氏干的。
  现在看刘纹这作派,动不动就对弟弟又打又骂的,脾气又急又坏,真是和朱氏一模一样。
  “咱们回头去瞧瞧吧。”
  她们是当姑姑的,又同住在东苑,去看望比别人还方便。
  可刘芳说:“看望归看望,送什么东西真是得小心点儿了。刘纹打伤了弟弟,没准儿倒怪是你送的那个波浪鼓不好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添妆
  刘琪的一只眼睛被包了起来,因为天热不敢包的太厚,能清楚的看见他左半边脸都肿了,其中一道很明显的淤肿都泛紫了。
  这要真打中了眼睛,准会打瞎的吧?
  刘纹这小姑娘下手也太狠了,这是打弟弟不是打仇人啊,刘琪这会儿还不是多懂事的年纪,硬逼着他读书他也读不进去,打着逼着念,只会让这孩子更厌弃憎恶书本。
  刘琰自己也不是多喜欢念书上进的人,哪能不懂这个呢。
  刘纹一心想让弟弟上进,肯定不是出坏心,可未免操之过急了,现在这种情形,岂不成了拔苗助长了吗?
  刘纹眼睛也是红肿的,不过她的眼睛一看就是自己哭肿的,从迎两人进来,行过礼之后,她就坐在一旁边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刘芳问这可怜的只有一只眼露在外头的侄子:“疼的厉害吗?”
  刘琪这孩子以往是很任性的,朱氏还在的时候把儿子当命根子,平时如何骄纵宠溺那是不用说了,以前曹皇后就看不惯她这么惯孩子,大皇子也曾经说过要把两个孩子放到曹皇后那里照看,以免将来变成纨绔废物。
  刘琪抬手摸了下纱布包起来的另一只眼,小声说:“不疼了。”
  唉,这话一听就是假话。
  他嘴上说不疼,可是他张嘴说话的时候,牵动肿起来的半边脸,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可不象是不疼。
  刘芳和刘琰都很意外。
  他要是使劲儿的叫疼,那一点不奇怪。
  可他现在这明明真是疼却说不疼,却叫刘芳和刘琰没想到。
  这是懂事了?还是怄着气说反话?
  不象是反话。
  他既然说不疼,刘芳也不深究:“这伤且得好好养着,眼睛倘若养不好,一辈子的大事,这脸上的伤也要当心,千万别落下疤。”
  刘琪还会象模象样的说:“多谢三姑姑。”
  看样子确实象是懂些事了。
  出来以后刘芳奇怪的说:“难道挨打还能让人开窍?”
  刘琰摇摇头。
  没娘的孩子活得艰难,自己不懂事,还指望别人时时处处的护着纵着?
  刘芳很快想到了自己。
  她的身世,其实和这姐弟俩很象。
  她也是小小年纪没了亲娘,然后……
  然后就得靠别人了,别人倘若好心,那能活得容易点。可好心人哪有那么多?更多的人都只顾自己,还有人满心恶念恨不得她赶紧死了才好。
  刘琰那有个豆羹,是个消息灵通人脉广的,刘芳的芳芦殿也有两个挺活泛会来事儿的太监,一个叫多海,一个叫多良。
  两位公主进去探病,多海就熟门熟路的找人说话去了,等出来函,多海就到刘芳和刘琰跟前来说话。
  “昨天郡主失手打伤了弟弟之后十分后悔,哭了半宿,今天早起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伺候的人就不劝劝?”
  “那也得能劝得住。”多海说:“郡主他们身边原来跟着的人不敢劝,新拨来的张尚宫她们劝了郡主也不听。”
  “这么任性。”
  刘琰话说得很直白:“她现在心里难过不觉得饿,等知道饿了肯定会吃。不过她这个性子要是不改改……以后还有得苦头吃。”
  眼前有个现成的例子。
  姐弟俩的母亲朱氏,不就是横死的吗?固然幕后主使是大皇子的外室,可是下手的人的的确确是大皇子府上的人。朱氏倘若性子好些,治家再严些,说不定现在她还好端端的活着呢。
  她要是自己明白过来,自己改了,能少吃很多苦。象刘雨,从解了禁足之后,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沉默低调,随分从时,可这苦头是吃大了。
  在宫里活着不易,就算有曹皇后护着,日子也得他们姐弟俩自己过。也许用不了多久,碰的钉子多了,暗亏也吃多了,他们自己就学乖了。
  刘芳的亲事近在眼前,她倒是一点儿没有新嫁娘坐立难安的惶恐,整个人特别自在,好象要嫁的人不是她一样。
  说起来,前头嫁了三位姐姐,没有一个为了嫁人失了常态的。
  福玉公主豁达,熙玉公主对亲事显得漠不关心,至于刘芳,她和新郎算是熟识,也深知道赵磊没脾气,只对画发痴,将来日子怎么过,大小事如何调停,这些都由得她自己,两个人的日子应该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更何况赵磊父母兄弟姐妹全无,这实在太省心了。象大公主还有孟家要应付,二公主还有鲁家得来往,刘芳这儿什么也没有。
  只是有一件事,让人没有想到。
  曹皇后叫了刘芳过去,给了她一张清单。
  上头有衣料,首饰和其他物件若干,刘芳接过清单,一时不明白这单子上的财物所为何来。
  “娘娘,这……”
  “这是溱王府送来的。”曹皇后说:“给你添妆的,你收着吧。”
  刘芳愣了一下才说:“多谢娘娘,劳娘娘费心了。”
  这事着实让人意外。
  看见这张单子,陈尚宫也是没想到。
  这些年来溱王只当自己没刘芳这个女儿,谁能想到他还能给刘芳添妆。
  春草也看到这张单子了,她却不怎么看得上溱王来这一手。
  真要是把三公主放在心里当成女儿,早干什么去了?
  再说这单子上的东西,八成就是在库里随便挑了些就送来了,看着很不少,其实他没破费多少,毕竟哪家权贵的库房里没有些穿不着戴不着,平时也摆不出来的物件?真要想给,倒是给点值钱的啊。再不然,给点实用的,给个田庄,给俩铺子,他怎么不给?
  这些东西与其说是给刘芳添妆,不如说是溱王在向皇上,皇后娘娘示好服软,因为他女儿刘毓干出来的事,溱王恐怕这个错处在皇上心里还没过去。
  这些东西其实不算是添给刘芳的,而是添给旁人看的,更是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看的。
  至于父女情分……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春草都明白的事,陈尚宫能不明白?
  刘芳自己也明白。
  她对这单子都没多看第二眼,递给陈尚宫让她负责清点整理一下,就再也没有问过一句。
  她没有拒绝这份添妆,不是她领了这份人情,而是不收白不收,这本就是溱王该给的,是欠了她的,她收的心安理得。即使她不用,以后拿去走礼也用得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出嫁
  这个月二十三就是刘芳出嫁的日子。
  这个日子也是让人一言难尽,不知道司天监是怎么看的日子,刘琰当时陪在曹皇后身侧,司天监监正回话的时候她听了一耳朵,不过那些神神道道,又是易理,又是生辰八字,又是什么命程之类的她委实听不懂,而且据刘琰观察,其实曹皇后也没怎么听懂。
  反正司天监说得一套一套的,大致意思是,刘芳生的日子如何如何,赵磊生的日子又如何如何,刘芳丧母,赵磊父母皆亡又有什么讲究避讳。
  总之最后说二十三这个日子特别的好,不触犯忌讳,利姻缘,利子孙。如果不挑这个日子,那往后几个月里再没有日子比这个更好了。
  曹皇后大概听到利子孙三个字最合心意,当即点头允了这个日子。
  已经嫁了两个姐姐,刘琰都没有特别舍不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轮到刘芳上轿的时候,她心里却突然间难受起来。
  本来一早起来她还高高兴兴的,李尚宫和桂圆把她好生打扮了一番,理由也是现成的:公主不是小孩子了,今天又是三公主的好日子,公主怎么能不穿戴打扮得齐齐整整呢?
  说起来大姐姐也是夏天出嫁的,不过还好这几天天气没那么热,刘琰本来还预备着如果天太热,就给喜轿里放个冰盆,要不然新娘子闷在里头怕是要中暑。
  刘琰这身儿衣裳红的很好看,不是那种鲜艳水嫩的红,乍一看象是葡萄紫,只是没那么深,但是细看呢,又象是绛红,颜色端庄雅致,虽然是红色,可不会跟新娘子的大红色冲撞。
  刘琰还是头次穿这样的颜色——以往除了过年、拜寿那种日子,她从来不穿红。
  但这身红色不刺眼,也不显得那么俗艳。
  站在镜子前头,刘琰有点儿恍惚。
  镜子里那红色衣裳,象是经了霜的花,不是不美,只是……这美显得不那么热闹,有点寂寞。
  芳芦殿里这会儿热闹非凡,好几个宗室、亲戚家的姑娘都在这里。至于已婚的妇人,她们到东苑打个转就去了宜兰殿,到曹皇后那儿去奉承说话了。
  刘芳坐在铜镜前,她已经沐浴过,据说浴水里添了数种香料、花露,还放了药材,洗了之后肌肤芳香光滑,嗯,好象还有什么吉祥如意的好意头。
  成亲这一天好多忌讳呢,与新娘属相冲克的人不能露面,还有一些忌物也一定要收起来。
  当时大姐姐出嫁,听说忌羊。
  不过宫里又不养羊,那天宫宴上听说不让上羊肉,大家身上不穿有羊的衣裳,不带的饰物,话里不要提羊——当然属羊的人也不能来了。
  这也真是怪。
  幸好刘芳今天倒没有忌什么东西。
  刘芳的头发长长的垂下来,才洗过,显得格外黑亮。两个有年纪的尚宫手既麻利又灵巧,把她的头发梳顺挽起。
  刘琰这会儿想起来,从今天起,三姐姐就要梳妇人发髻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一点不太好受。
  好象……
  从今天起,三姐姐就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和过去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三公主一直端坐不动,梳好头发,之后就开始上妆。脸儿涂的白白的,白的都要发亮了。眉毛重新修过,描得弯弯的,再施胭脂,描上红唇,贴上花钿。
  刘芳以前也贴过花钿,刘琰也贴过,只是不常做那样的妆饰,不习惯。
  未出阁的女孩子们看着刘芳妆饰完毕,由人服侍着穿上吉服。
  每回穿吉服,刘琰觉得那不象穿衣服,那象披甲上阵。
  这成亲的吉服比平时的更加不同。逢年节大礼的时候吉服都是一样的,这成亲的吉服却是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的,更繁复,更精致,更沉重。
  看刘芳穿上吉服,一层层,一重重,带子扣子链子,简直象是五花大绑一样。
  陈尚宫也跟着忙活,宫人把鞋子捧了过来,她弯下腰去替刘芳穿鞋。
  刘琰呆呆的站在那儿好一会儿了,刘芳问她:“你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她连说话都和平时不一样了,好象嘴巴不敢张大似的,声音象含在嘴里一样。
  刘琰理解。
  这脸上左一层右一层,里一层外一层涂得那么厚,简直象罩了一层壳子似的,还有那嘴巴,红通通油汪汪,想也知道很不自在。
  嗯,要是刘芳这会儿大笑大怒的脸皮抖啊抖,没准儿那些粉会被抖下来!要是说话动作大点,这厚腻的唇脂说不定会粘到牙上,那一张嘴露出大红牙,多吓人。
  刘琰也说不清楚自己刚才都在想些什么,思绪乱纷纷的,这会儿刘芳问她,刘琰顺口问:“你这一身儿,沉不沉?”
  刘芳想点,但又不敢轻易晃动脑袋,红唇微张,说:“沉。”
  陈尚宫帮她穿好了鞋子直起身来,笑容里透着无奈:“公主,今天可不能乱说话,在花轿上一路是不能出声的,到礼成之前你可能要谨慎。那些不吉利的字眼儿都不要说,最好连想都不要去想。”
  刘芳面容僵硬,声音含糊:“我本来没多想,你这么一提醒,我这控制不住就要往歪里想了。”
  屋里的姑娘们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可不就是嘛!
  本来没这想头,被人一提醒,反而控制不住要去想了。就好象天黑了,有人要出门,本来很平常的一件事,结果有人跟他说,要是看见外面有浮荡的光亮那可能是鬼火,一定要小心,那这人出去之后就开始自己吓自己,看到点什么都以为是撞鬼了。
  至于为什么新娘子坐轿不能开口,这个刘琰不懂,但成亲的好日子里,大家都想要处处喜祥,那些离啊绝啊死啊断啊破啊之类的字眼儿都是不能提的,时时记得说吉利的好话。
  刘琰和其他人一起,送刘芳到了宫门口,看着她登轿,看着大红喜轿被迎亲和送亲的队列簇拥着离开宫门,过了双林桥。
  “琰妹妹,咱们也走吧?”吴小惠拉了她一把。
  她们跟去是借着送亲的名义,再不走就落下了。


第二百七十章 买花
  刚才新郎过来迎亲行礼的时候,刘琰在旁边瞧见了,这会儿新郎远远在前头,连背影儿都望不见。
  “赵磊今天脸上一定涂粉了。”
  桂圆想笑又忍住了,赶紧看看窗外头,见没有人在跟前才缩回头来:“公主可别这样说,让人听见了。”
  “听见怕什么啊,他平时脸上没有那么白,一定是涂了粉。”
  桂圆也见过这位新驸马,呃,平时确实没有那么白。
  “公主,其实男子在这世上立足靠的是才德,又不靠相貌,脸白不白的不打紧,要是太白了,那不倒成了小白脸了?”
  刘琰捂着肚子乐:“说得是。”
  本朝风气还好,听说前朝士族勋贵男子一个个的,都喜欢在脸上下功夫,敷粉涂脂画眉,头上的冠啊簪啊的花样可不少,还要戴花,有人写诗讥刺过当时那情形,说的是当时有个人就凭制胭脂的手艺得了官!换做今天谁敢信?会做胭脂绒花居然就能得官了?
  到了本朝风气当然不如此,即使还有前朝世家子弟,衣饰上收拾得精心一些,比如以前的李崆李峥兄弟他们那样子,那通身上下够精致了吧,但并没有过分妆饰显得太阴柔,让人觉得雌雄莫辨。
  至于赵磊嘛,这人平时对穿戴根本不上心,甚至有一次刘琰见他的时候,他手上身上都沾着颜色就出来了,可见是画画太入神根本没注意到,可以说是非常不拘小节了。
  可是做新郎嘛,自然要越光鲜越好,都说一白遮三丑,人眉眼长得好,可要是脸色黝黑,眉毛和眼睛在黑底子上也显不出来了。要是白净净的,那就不一样了。
  咳,兴许是上次鲁驸马那个黑脸留给人的印象太深,都过去好久了京里人还在津津乐道,这位二姐夫也得了个绰号“黑脸驸马”。
  八成内宫监的人是让这绰号给气着了,这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赵驸马涂成个大白脸再说。
  公主府里外都是红色,福字、喜绸、宫花,鞭炮……全是红。
  三姐姐也嫁了。
  刘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高兴不起来,从公主府出来,坐在车上一句话也没有。
  桂圆觉得公主确实难高兴。
  三公主天天和自家公主在一块儿,一起用膳,一起玩乐,连挨程先生罚的时候都彼此作着伴。三公主这一嫁出去,就象从公主身上砍掉了一块去似的,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没有这么个人陪在身边了。
  她有心想让公主高兴些,连寻了两个话题,先笑着说了个笑话——桂圆的长处本来就不是口齿伶俐,心里又存着事,一个笑话说得干巴巴的。
  看公主好象根本没听进去她说的什么,也没赏面儿笑一笑,桂圆又说起了今天公主府的喜宴和排场。
  “今天宗室贵戚能来的都来了,可就是溱王一家都没来。”
  刘琰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他们不来才好,来了不添堵怕也会闹事,三姐姐大喜的日子,还是顺顺当当的好。”
  溱王不来是当然的,他大概也没那个脸。一直以来他都装的好象没刘芳这个女儿一样,提都不提。大家也都好象一起忘了刘芳还有个亲生父亲,象商量好的一样也不提。
  溱王妃、还有她的儿女,跟刘芳那更是象仇人一样,刘毓闹的那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是刘毓断了腿,溱王又不让人探望,谁都能猜到这里头不对劲。再加上溱王妃也“养病”养了好一阵子,就算不知道内情的人也能猜出几分了。就算表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没少嘀咕。
  刘琰从车窗看到路旁巷子边有个人拉着车拐弯,巷子窄,车轮转得急,车上摆的花盆掉了好几个下来,陶土的花盆不坚实,哗啦啦摔了个稀碎,盆里的花也倒了,土也洒了。
  拉车的人急得跳脚,又想捡盆,又想捧土,还想扶车,可是碎盆泥土和花都堆杂在一起了,一塌胡涂不成个样子,那个拉车的人看样子也有些年纪了,急得要哭出来了。
  刘琰手在车壁上敲了两下,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豆羹机灵的跑过来:“公主有什么吩咐?”
  刘琰示意他看一旁歪倒的车:“你去把他的花买了吧。”
  豆羹赶紧应了一声,又讨好的说:“公主就是心善,这人今天走运了。”
  刘琰看着豆羹过去说了几句话,又掏出钱袋来,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可那个拉车的人感激的扑通一声就给豆羹跪下了。
  豆羹赶紧把那人拉起来说了句话,那人转个身又朝着马车跪了下来。
  那车上还完好的花儿,还有地上没怎么压坏的几株,豆羹都让人搬回来了。
  桂圆笑着说:“咱们宫里最不缺花,公主还买花。”
  这些花又不是什么名贵珍品,都是很常见的,这一车也不值几个钱,桂圆其实看那个拉车的人也是心有不忍的,这么热的天,连花带盆一车份量可不轻,这人顶着大太阳拉着车子在外头奔波,也不知道一天下来能挣几个钱。
  刘琰看着他们搬花,忽然说:“以前大姐姐府上宴客的时候,好象是孟家的一个小姐说了一句话。说做侯门千金没什么好,小到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大到将来嫁什么人,全不能自己作主,真不如做个贫寒人家的姑娘,还能过得随心自在。”
  桂圆一下就乐了。
  “真的?孟家小姐这么说的?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贫寒人家的姑娘打会走路就有做不完的活儿,手巧的能纺纱织布绣花挣钱养家,手没那么巧的,那也是从早到晚干不完的活计,手上的茧子又粗又硬跟男人无异,让她们去过一过这样的日子试试?要不了三天就痛不欲生了。”
  这句话倒是把刘琰逗笑了:“痛不欲生这个成语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桂圆赶紧说:“是公主说过,奴婢记住了,是不是奴婢用的不合适?”
  刘琰笑着说:“不不,这个词用在这儿正合适。”
  孟家也是世家了,孟家小姐们绫罗穿腻了,燕窝吃烦了,还羡慕贫家女?真让她们试试贫家女的生活试一试?


第二百七十一章 消息
  其实她们也就是嘴上说说,真让她们去,她们是不会去的。
  刘琰知道孟家那几个小姐不是省油的灯,哪怕大姐姐受封公主,她们也觉得她不过是个全家死绝,无依无靠的孤女,这公主身份名不符实。觉得她没学识,教养也欠缺,长得粗手大脚,与孟留根本不般配。
  瞧,她们自视多高,对出身平民的公主都这么不足不满百般挑剔,贫家女在她们心里大概不比臭虫蝼蚁强多少,别说让她们去,就算在她们面前说起农家的日子,只怕都要被她们鄙薄过于粗俗。
  这些姑娘们打小到大怕是连粪叉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自己更没有亲手洗过一件衣裳或是一个碗……
  买的花里头有两盆茉莉花开得还好,浓绿的叶子,白的花朵,象缀在绿锦上的一个个小银扣子,花儿也香的幽静。
  “把这两盆花搬上,咱们去宜兰殿吧。”
  在宜兰殿外头刘琰看见了松香。
  松香是二姐姐身边的宫女,二姐姐出嫁她当然也跟了去的,这会儿看着象她,刘琰还往前走了两步。
  确实是松香,以前她天天伺候二姐姐跟进跟出的,刘琰看她能不眼熟吗?
  松香是从宜兰殿出来 ,已经走出很远了,刘琰本来想叫住她问问二姐姐近况的,已经离得远了,倒犯不着再把人叫回来。
  香罗迎刘琰进去,她看见后头太监抱的两盆花儿,那盆儿一看就是宫外的样子。
  宜兰殿既高阔,窗子都开着,风吹得竹帘都在晃动,殿内可比外头要凉快。
  刘琰给曹皇后请了安,又让人把花儿搬上来。
  “你这不是出去送你姐姐了?还想着买花儿回来?”
  刘琰就把路上看见那车翻倒的事情说了,曹皇后摸摸她的头发,轻声说:“我儿有善心,这是好事。花儿也很好,摆在内殿里,风送花香,比用什么香料来熏要好多了。”
  刘琰让曹皇后夸的有点不大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善心……这事儿对我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能解那个人的燃眉之急,就顺手了。”
  “是小事,但很多人看见了也不会往心里去,没想过要伸手帮上一把。”曹皇后问:“你三姐也嫁出去了,你是不是不大高兴?”
  刘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是替三姐高兴的。不过……”
  “是不是舍不得?”
  刘琰说是。
  除了舍不得,还有些别的。
  她自己心里也模模糊糊的说不出来。
  也许是有些感慨。
  娶亲对男方来说是好事,可是对女方家里来说就未必了,自家的女儿,一朝坐上花轿出门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以后那家才是她的家,而原本的家却变成了“娘家”,一里一外,一亲一疏,对比如此鲜明。
  也许是有点儿害怕。
  三姐姐也嫁了,下个肯定就是她。
  今天在三姐姐的公主府,不少人看见她,打量她的那目光,还有她们私下里避开她说的话。
  刘琰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好象那些成了亲的女人是一国的,她是另一国的。那些人审视她,评断她,那种目光,那种态度……象是等着拉人上贼船一样。
  “不用舍不得,树大了自然分叉,孩子大了也不可能一辈子留在父母身边的。”曹皇后安慰女儿:“你姐姐们也没有远嫁啊,你想去看她们说去就去了,想一起吃饭一起玩乐只有这么方便了。那种女儿远嫁几百里外,别说见面了,就算写封信,十天半个月都未必收到着,那人家可怎么办?难道就不活了?”
  刘琰也叫曹皇后的话逗乐了。
  英罗端了茶点过来,虽然天热,也没敢给皇后和公主上凉茶,茶水是温温的,正适合入口。
  茶喝下去,汗就出来了。
  并不热,而且汗出来了,人心里反而静了些,没刚才那么不安定,身上的热意也慢慢下去了。
  刘琰顺口问:“我刚才来时好象看见二姐姐身边的松香了,二姐姐身体又不好了吗?今天她也没有来。”
  曹皇后说:“她苦夏比别人厉害,饭也吃不下,不敢出门也不敢动弹,就这样还是没精神没力气。”
  刘琰想到大姐,问:“二姐不会是有喜了吧?有没有叫太医好好给她瞧瞧?”
  曹皇后微微顿了一下,在刘琰又发问前说:“她没有喜,太医去看过了。倒是……她们府里有个丫头有喜了。”
  刘琰愣了。
  “什么?”
  曹皇后就知道她要急,伸手按住她:“你不要这样沉不住气。刚才松香就是来禀告这事的,你二姐姐身子总不太好,那个丫头是她安排的……有孕也是她许了的。”
  曹皇后说的这些刘琰理解不了。
  “可是……”
  她也不是小孩子,父皇和母后感情那么好,后宫里不还有陈、王二人?还有五公主这么一个异母妹妹。而且刘琰还听说,父皇御前有两个长得很不错的宫女,仿佛已经侍过寝,只是父皇没有给名分罢了。
  “可他们这才成亲多久啊。”
  二姐姐怎么会给鲁驸马安排人呢?
  好吧,就算她身子不好,安排人避免不了,可是她怎么能让别人先有孕呢?至少也要等她自己先有一个孩子再说这事也不迟啊。
  还有鲁驸马,明明小哥,还有大郑小郑他们上次还打趣他,说他对二姐姐很好,很上心,一转眼二姐姐给他安排人他就收了?不但收了,还闹出孩子来了?
  “二姐姐是不是被鲁威宁哄骗了?”
  都说小白脸会骗人,可鲁威宁这脸黑的也不见得靠得住啊!
  曹皇后摇头:“你说到哪里去了,这话出去可不许乱说。”
  “可这事就是……就是欺负人嘛。”
  “她自己愿意的。”曹皇后说:“她要不愿意,鲁家也好,驸马也好,都绝没那个胆子。”曹皇后没再安慰女儿,反而借着这个机会正经告诫她:“这事告诉你,是不愿意你从别人那里听到。一个人的日子要怎么过,别人不能替她做主,你不许乱来,也不要去跟你二姐多说什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多心
  刘琰很是不解。
  为什么母后会这样说?看见一个人走错了路,难道不是应该赶紧把他叫住?看一个人做错了事,不是该及时喝止吗?
  二姐姐这事做的明显欠妥,为什么母后却不拦阻呢?这事儿说到哪儿鲁驸马也不占理吧?
  二姐姐也是,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琰从宜兰殿出来就一直不说话,辇轿快到安和宫了,她忽然改了主意:“等等,我要去找小哥。”
  辇轿转了个方向,刘琰满肚子心事,以前可以和刘芳两个人说,纵然商量不出什么眉目来,也不会这么憋得慌。
  现在……现在她找谁呢?总不能找刘雨吧?
  虽然刘雨现在看着是改了脾气,不找碴生事了,可刘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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