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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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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冯尚宫也还记得。
真是巧,皇后偏那个时辰差了人送东西,平时送东西传话这种跑腿的活儿早不是英罗的了,偏那天她亲自来了,结果一个雪球越墙而出,正砸在她头上,砸得她头发里全是雪,当时捂着头喊了一声就跌倒了。
安和宫里的人知道闯了祸,赶紧出来搀扶,几个在打闹的小宫女小太监跪了两排认错。听说英罗一边用干手巾擦头发,还一边笑着说:“知道你们不是有意的,就算是有意的,你们也没那个本事扔的这么准啊。”
结果安和宫里一个人也没罚,英罗表现的格外和气宽厚。
“当时我就想,要是麓景轩有人砸了她,肯定不会就这么轻飘飘一语带过。她肯定以为是有人有意使坏,纵然不打不罚,也会在心中记恨。”
“都是一样的姐妹,为什么连奴婢都敢这样踩高拜低不把我放在眼里?”
五公主口气里并没有怨怼,正相反,她很平静。
这平静一点儿没让冯尚宫觉得放心,反倒更加担心了。
“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了。我现在知道了,从一生下来人就分了三六九等,就算是姐妹,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以前五公主有类似抱怨的时候,冯尚宫总是百般劝解,说都是一样的公主,皇上待女儿们自是一视同仁,并没有薄厚之分的。
这话冯尚宫说得顺口,五公主也爱听。在她心里自然愿意相信父皇对她和其他公主一样,不,比起其他人,父皇应该更疼爱她才是。毕竟她从出生时就没了生母疼爱,而四公主却还有她的母亲、兄长、舅舅舅母表兄一大串的亲人,她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父皇理该多疼她一些。
以前冯尚宫哄着她,身边的人哄着她,更要紧的是,她自己也哄着自己。
其实……她未尝不知道父皇对她的冷淡疏远,别说不能跟四公主比,就算跟其他三个姐姐相比,似乎都有不如。
“公主,手炉。”
宫女可晴把一个手炉递了过来。
手炉里刚换了热炭,外面还包着锦缎炉套,接到手中就暖烘烘的。
冯尚宫看了一眼那个套子,觉得有些眼熟——可不眼熟吗?这是用五公主去年的一件旧衣裳改的。去年这时节五公主可不象眼下一般凄凉,过冬的新衣抬了好几箱来,这一件颜色花样不得五公主喜欢,只试了试就压箱底了。去年的衣裳今年再穿当然不再合身,这一年五公主也长高了。
不过可晴也是个手巧的,这旧衣裳改一改,还能派上用场。
眼下麓景轩里,贴身伺候五公主的宫人就只有可晴一个了。虽然说话少,以前被人讥笑是个木头人,但干活着实利索,给五公主更衣梳头,屋里屋外的活计都做得来,甚至连爬高上低、修修补补、浆洗缝补这些活儿都能做,她还会点儿厨艺,一早一晚的用茶炉子熬点羹汤米粥之类的。冯尚宫有时候也真庆幸,幸好留下来的是可晴。要是留下绿翠她们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那现在才苦呢。绿翠她们一干人只会说奉承话,太平时节能锦上添花,现在可不顶用。
冯尚宫又劝了一句:“公主,咱们进去吧,外头风大,这雪也越下越紧了,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要真着凉闹病,还不知道能不能请着太医呢。”五公主转身往回走,冯尚宫和可晴赶紧跟上。
五公主最后一句话听得冯尚宫心里也是一紧。
要是五公主真病了,皇上会不会心一软,就免了这次的处罚呢?
……只怕不成。
以前五公主使性子称病的次数太多了,十次里有八次是假的,皇上和皇后怕是早就没耐性了。要是公主真作腾病了,又不能放出去,又不能让皇上心软,那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管是真病还是装病,都行不通的。
五公主的平素起居的内殿一眼看上去还是体面暖和的。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帘子帐幔都已经过季了还没更换,椅袱坐垫的颜色也都已经不鲜亮了。
好在这些东西还算干净整洁,总算还勉强能维持个体面样子。
饭菜已经摆上了,照例是两样菜,一个汤。
冯尚宫一看就知道可晴一定是把膳房送来的饭菜重新热过才端上来的。
膳房送的饭菜都是半温不热的,天一冷实难入口。可晴做事细心周到,每次膳房送了饭菜来,她都在小茶炉上重新热一热再端上来。
不管菜色怎么样,起码热腾腾的,看着象样子,也比冷菜冷饭好入口。
五公主坐了下来。
膳房送了一道豆腐,一道蒸鱼。豆腐酱色很重,蒸鱼则干巴巴的根本没什么汤汁,两个菜看着都不大象样子。
可现如今她也没得挑了。
“你们俩也坐下一道用吧。”
冯尚宫吃了一惊,连可情都意外的睁大了眼。
两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雪夜
“这些饭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等我吃完你们再吃那菜又凉了,坐下一块儿吃吧。”
冯尚宫当然不肯,可晴也不敢,最后折中一下,五公主在桌上吃,菜分出一半来,她俩坐在榻边吃。
不知是不是有人陪着,五公主胃口也比往日好些,吃了半碗饭,还喝了大半碗热汤。
雪越下越大,往外头望一眼,地下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
从前只要太阳一落山,麓景轩里里外外总是灯火通明。现在麓景轩黑沉沉的,只有两点零星灯火,格外孤清寥落。
两个小太监和雀儿、杜鹃两个小宫女都待在茶房里,这儿暖和儿,有个火盆可以烤火。两个小宫女在那儿做缝补活计,小太监正从一堆零碎里头挑捡出还能用的东西。麓景轩等于被抄了一遍,现在大多数屋子空荡荡的,这些零碎就是从那些被抄过的屋子里搜罗来的,有小的铜件儿,比如烛台,帐钩,挂锁这些,还有些残缺不全的木器。
冯尚宫让他俩挑一挑,能用的东西挑出来修修补补接着再用,现在麓景轩可没什么东西能浪费。
雀儿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前些天的变故,到现在仍然让他们心有余悸,到现在都没缓过神儿来。身边熟识的面孔一下子都消失无踪,麓景轩大门紧闭,雀儿好几天都吓得不敢睡觉,躺在那儿浑身僵硬发冷,生怕下一刻就有人破门而入,把她也拖出去。
她睡不着也不敢动。
幸好屋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可晴姐姐,一个是杜鹃。好歹有人作伴,让她心里多少好受些。杜鹃以前是干杂活儿的,和雀儿还算相熟。可晴姐姐是个没脾气的好老好人,以前雀儿也央她帮着绣过鞋面,还吃过她给的点心,关系也算不错。
这么睡了几夜,雀儿实在尿急起身,才意外发现杜鹃也没睡着,躺那儿紧紧裹着被子不动弹,和雀儿一模一样。
原来她也一样害怕。
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个,雀儿忽然就不那么怕了。
等她再躺下的时候,悄悄把手伸过去,跟杜鹃的手搭在一起。
仿佛这样就能从对方那里借来胆气,也能把自己的胆气传给对方。
反正日子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宫里人少了,她们要干的活儿其实也没多出来多少。打扫,浆洗这些粗活儿她们本来就在做,象她们这样的小宫女,以前也轮不到她们伺候公主,光是上头的大宫女们交待的活计就够她们忙活了,吃穿用度上,也没减多少。至于封闭宫门,对她们更没什么影响。
只要自己不去胡乱思想,雀儿几乎都忘了现在麓景轩的艰难了。
杜鹃把手里的线递给她:“帮我捻一捻,绳头散了。”
雀儿接过线团帮她捻线。
可晴姐姐安慰过她,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圣明,不会一事两罚,上次的事情已经事过境迁,以后只要她们老实当差,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俩小宫女对可晴的话还是信服的——比冯尚宫的话还信服。
冯尚宫往日在她们眼里,实在太遥远了。不熟悉,就谈不上信。她们还听说了一些关于冯尚宫玩弄手段压制欺凌别人的事,那就更不会服。
可晴的话让她们心里终于踏实了。
出人头地不敢想,能平安度日就行了。
雀儿家里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她不用把月银攒下来养活旁人,也不指出宫,就想平平安安在宫里待下去。出宫有什么好?吃的有宫里好吗?穿的有宫里好吗?在她看来宫里就好得很。
杜鹃比她还实心,这姑娘就很少想以后的事情,甚至明日该做什么她都很少去想,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心事特别少。
和这样的人相处其实挺省心,只要吃饱了不挨打,她就很会自得其乐。
就拿现在来说,冯尚宫吩咐她们做活计,分明是要预备长期的过这种拮据的日子,看来公主的禁足年前不能解。
这关到哪一天是个头儿呢?难道会关个一年半载?皇上不会对小女儿这么狠心吧?
雀儿担心,杜鹃却一点都不担心。非得要说担心什么,她也有一点担心。
最近都没有点心吃了,过年的时候不会也没有年糕赏下来吧?
她可喜欢吃年糕了,尤其是刚蒸好的时候,糯糯的,格外的香。要是再给点儿糖汁子蘸着吃,那就更美了!凉了也好吃,凉了以后虽然糕变硬了,但是也很韧,很耐嚼,越嚼越香。不想吃凉的,就在茶炉边上烘一烘,立刻就软了,又是一种风味。
雀儿一看杜鹃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琢磨吃食了。
许是以前经过饥荒,杜鹃对吃的那份儿专注雀儿都不得不佩服。有好吃的她吃的高兴,没好吃的,给她半块儿干饼,她在炉子边烤一烤,照样吃得津津有味。麓景轩出事之前,花房给送来了一些栽在花盆里的月月红,别人说好看,她可倒好,瞅着没人看见,揪下花来舔上头的蜜,连那么一丝甜味儿她都不放过,可见这人爱吃到了什么地步。
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做活,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个叫春东的抬起头来:“好象有人叩门?”
杜鹃说他:“你听错了吧?这会儿下着雪怎么会有人来?八成是风吹的动静。”
雀儿没听见什么,不过她也觉得杜鹃说得对。
现在哪还会有人来他们麓景轩?躲还躲不及呢。
春东站起来:“我还是看一看去,万一真是有事呢。”
雀儿手一抖,一针戳在自己指头上,血珠立刻就沁了出来。
可别真有事。
不会是内宫监的人又来了吧?这次会不会轮着剩下的他们这几个人倒霉?
春东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脸色十分古怪。
“有人给公主送了东西,劳烦雀儿姐姐去禀告一声吧。”
雀儿也吃了一惊:“送了东西?什么东西?谁送来的?”
“东西我没敢打开,至于谁送的——守门的侍卫不说,我也不敢多问。”
第一百三十四章 挂念
“这可奇怪了……”
五公主刘雨,冯尚宫,还有可晴三个人围着放在桌上的东西,面面相觑。
两个包袱,摸起来都十分紧实。一个份量更重些,解开包袱皮儿,里面是大盒装的点心,一样酥皮点心,一样什锦蜜糕。
蜜糕是五公主冬天素来爱吃的,就着热茶或是热牛乳最好,里面夹的各色果脯、干果碎,蜂蜜牛乳搁得足足的,上面还有厚厚一层糖霜。
酥皮点心也好吃,香甜不腻。
这两样糕点只要不受潮,搁过大半个冬天都不会变味。点心盒子里还有用一包用油纸包的密密实实的肉脯,上面撒着熟芝麻,闻着就香气扑鼻。
“再看看那一包是什么。”
另一个包袱里是穿的,一件上好的丝棉小袄,正合适贴身穿着。一件厚的夹袄,一摸就又软又暖。还有两件外衫,一条裙子。
冯尚宫把袄子、衣裳都抖开了看,针脚细密,用料一点也不含糊。更难得的是,这些衣裳都是按五公主的尺寸,比量一下正正合身。
“是谁给公主送来的这些东西?”
可晴说:“守门的侍卫没说,春东也不敢细问。要不,奴婢再去问一问?”
刘雨又把包袱翻了翻,除了吃的,穿的,里面没有只字片语,没有附个便条、书柬,连个物品清单也没有。
冯尚宫说:“想来不是皇上,皇后娘娘送的。”
她不说,刘雨也想到了。
皇上皇后要赏东西,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呢?都已经入夜了才叫人递进来。
再说,送来的这吃食、衣裳虽然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思准备的,但是都低调不显眼。衣裳也好,吃食也好,不是皇上和皇后赏东西的手笔。
“会不会是三公主、四公主让人送来的?”
冯尚宫也不是凭空这样猜测。毕竟除了主子,奴婢们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往麓景轩送东西——五公主在外面也没有那么忠心的奴婢。这会儿天已经晚了,外面的东西要递进东苑来那几乎办不到。
应该就是东苑的人送的东西,不会是外人。
而东苑的主子就这么寥寥几位。
“不会。”
刘雨一口就把这话驳了。
“公主怎么知道不是?”
“我就是知道。”
刘雨讲不出理由来,可她就觉得这些东西不会是刘芳或是刘琰送来的。刘芳跟她素来不睦,虽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她被关,刘芳肯定只会拍手叫好。至于刘琰嘛……
反正不可能是她们俩。
那会是谁呢?
可晴大着胆子猜测:“会不会是大公主,或是二公主她们托人送来的?”
冯尚宫原先没往这上头想,毕竟这二位都已经嫁出宫去了。不过可晴这么一说,她倒觉得真有可能是。大公主素来周到,又大方,这些东西倒真象她平素的作派。二公主呢,为人细心谨慎,从来不得罪人,这些东西也有几分可能是她送的。
“嗯,也许是。”
刘雨摸着那丝棉小袄,触手感觉又软又滑,比内宫监送来的不知强了多少倍:“想想真可笑,四个姐姐里,可能给我送东西来的两个都不姓刘。而姓刘的两个巴不得我更倒霉呢。”
“公主!”冯尚宫赶紧拦她的话,再让她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呢。
可冯尚宫心里也觉得这事很是讽刺。
五公主说的又不是假话,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会悄悄送东西来的,确实不大可能是三公主和四公主,而大公主和二公主两个,又都不是刘家的亲生女儿。
这亲姐妹之间,反倒不如外人。
可这能怪三公主和四公主吗?
就算冯尚宫是牢牢绑在五公主这条船上的人,她都不得不承认,刘芳和刘琰这两位公主品行端正,都不是有坏心眼儿的人。五公主和她们处不好,大半的过错在她自己,而不是在其他两个人身上。
“公主,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东西还是由奴婢仔细查验过,公主再用吧。”
虽然冯尚宫觉得送东西来的人不大可能是别有用心,东西应该都没有问题,但毕竟还是要验看一下才放心。
“好。”
换做以前,刘雨肯定关心这糕饼好不好吃,衣裳穿起来是否舒服、漂亮。可现在她对那些都不关心,看着平平无奇的青色的包袱皮,还有里面那些实惠又不起眼的东西,她心里反来复去只在想一件事。
是谁在这种时候还记挂她,还会送东西给她?
送来的东西都是她现在缺少的,很需要的,可见送东西的人很关心她。
会是谁呢?
是大姐姐吗?还是二姐姐?
都可能,但也可能都不是。
大姐姐以前对她算不错,遇事并不偏袒,是令信服的长姐。但是大姐姐素来最敬重信服皇后,如果知道了她犯的错,未必会轻易谅解她。二姐姐呢,刘雨也知道和她之间的姐妹情分多数是面子情,赵语熙对谁都不会轻易得罪,愿意多结一份善缘。现在皇上罚她,二姐恐怕不会跟皇上顶着来,在这个时候对她雪中送炭。
那会是谁呢?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天亮起来,雪势不似昨晚那么大,但天也没有放晴。一大早还没醒,刘琰就听见殿外扫雪的声音。她裹着斗篷往窗外瞧,小太监们正挥着扫帚清扫殿外的积雪,天气冷,他们呼出来的气变成了一团团白雾,一面干活儿一面冻得跺脚,天色灰濛濛的,看起来这雪还有得下。
“哎呀公主,快把窗子关上,当心着凉。”
桂圆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扶人、关窗一气呵成,仗着公主这会儿自知理亏,还给了她两个大大的白眼。
“眼看进腊月,年关就在眼前了,公主要是这会儿把自己作腾病了,那这个年可怎么过?”
刘琰对着威势十足的桂圆,这会儿也只能陪笑。
其他时候桂圆都得听她的,可是谁让她开窗探头被逮了个正着呢?
洗过脸梳头的时候,桂圆顺便说了两桩事。
“奴婢按公主的吩咐,跟张公公说了。张公公也应下了,说他会尽量周全的。”
刘琰还没彻底醒困,眯着眼唔了一声。
“还有一事,听说那位李大人昨夜里病逝了。”
刘琰打着哈欠问:“谁?”
“就是李宗滔大人。”
刘琰瞌睡虫顿时全飞走了:“李峥他爷爷死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丧讯
“是啊,太医院的人说,李大人病了好久了,从入秋以来病势加重,这些日子都起不来床,药方换了好几回,病也不见好,毕竟也是有年纪的人了。”
刘琰并不认识这位李老大人,只是知道他是李峥、李崆的祖父,上次听说他病了,李峥往宫学里请了假在家中为祖父侍疾。当时还觉得老人家年老体弱,病一病也没什么的,想来很快会好。没想到李老大人一病不起,好不了了。
李家兄弟想必难过得很。
刘琰握着一柄象牙插梳忽然怔住了。
这事儿三姐姐知道不知道?
“公主?”
刘琰把梳子放下,随口问:“早上吃什么?”
“今天下雪,膳房肯定会送些热腾腾吃了暖和的东西来。”桂圆问:“公主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奴婢差人去膳房说一声。”
“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早膳果然格外丰盛,有一道水晶包子格外别出心裁,馅儿是鸡茸豆腐和大虾仁儿,吃着鲜香不腻,配着热腾腾的豆浆正合适。
“这个包子不错,这一碟给三姐姐送去尝尝。”
桂圆应了一声,将那碟包子端了放进食盒。
刘琰又添了句:“让莲子去送。”
莲子心细又谨慎,公主平时不会特意嘱咐让她跑腿,既然这么吩咐了,那肯定另有原因。
桂圆把食盒给了莲子:“这碟包子做得好,公主说想让三公主一同尝尝鲜,你到那儿记得把话回禀清楚。”交待完差事,又嘱咐她到了三公主那儿多留心些。
桂圆没说要留心什么,莲子点点头,认真的应下来:“姐姐放心,我知道了。”
公主有心事。
桂圆看出来了。
就从她说了李宗滔去世这事儿之后,公主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定的。
早知道她就不多这句嘴了。
莲子回来的很快,桂圆想到公主特意打发她去送东西,不敢耽搁,莲子一回来就把她领到公主跟前来了。
莲子说话声音不大,但有一句是一句,说的很清楚。
“奴婢去的时候,三公主那儿也正用早膳,香茶姐姐领我进去的,三公主看起来象是胃口不大好,包子送过去她只说让放下就是,倒是香蕊姐姐客气的很,还给奴婢拿了两个锞子。”
这就和平常不一样了。
以前刘芳给刘琰送过吃食,刘琰也没少给刘芳送。一般这样好吃的东西送过去,都会赶紧尝尝,有时候还会让人捎话回来,说东西吃了,挺不错,味道如何如何之类的。
看来三姐姐是有心事。
她多半知道李家的事了吧?连刘琰这么事不关己的人都听说了,想必刘芳对这事该比她知道的更详细些。
刘琰这顿早膳也没心情吃了,桂圆她们刚把膳桌撤下去,外面就有人回禀:“三公主来了。”
刘琰还没来及起身迎出去,刘芳已经快步进来。她披着一件紫青色斗篷,走得快,斗篷又裹了风,朝后面用力的甩出去。
一看就知道她心情有多急躁不安。
“三姐来了?快坐。”
刘芳坐下来头一句话就是:“李峥的祖父过世了。”
刘琰怔了一下,虽然三姐姐一向直率,不过这一回实在是太直了。
“是,我也听说了。”
刘芳毫不迟疑的说:“我想见他一面。”
刘琰犹豫了一下:“见了他你想说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刘芳这句话干脆的脱口而出,噎得刘琰差点儿咳嗽出声。
“我就是想见他,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好吧。”
刘琰虽然没喜欢过什么人,没办法对刘芳这种热烈和冲动感同身受,但是三姐姐孤身一个人在宫里,她那一家子亲人有跟没有是一样的,她有烦难的事情,除了自己,她还能同谁说?谁能帮她?
但是只凭她们两个公主,贸然闯到人家里去是不行的,更何况人家遭逢丧事。
“这事儿得找小哥帮忙。”
刘芳一口应下:“好。”
换作平时,刘芳未必有那个胆气。刘敬不是刘琰,再和气,刘敬和她毕竟不是亲兄妹,关系没有到无话不谈推心置腹那地步。
四皇子今日下学早,有两位师傅都告假了,雪还没有停,天气比昨日冷了许多。一上午手炉添了两次炭,进了殿门,四皇子被扑面来的热气熏得直打了两个喷嚏。
毛德眉头一皱,喝斥在殿内伺候的两个小太监:“快把炭盆撤掉两个,再去把西偏殿的窗子开两扇,这么乍冷乍寒的,人才容易着病呢。”
俩小太监一场殷勤反倒吃了训斥,顾不上请罪,赶紧先把炭盆搬出去。
“殿下歇一歇,是要吃口茶?要不要用些点心?”
四皇子这年纪的少年人正在长身体,肚子饿的也快,念一上午书肚子早空了,说:“上点儿热汤羹,糕饼不要太甜腻的。”
“是。”
毛德出去一圈儿,进来的时候禀告:“殿下,上午四公主打发人来过,说有事想找殿下帮忙。”
“哦?说了是什么事吗?”四皇子站在那儿不动,任凭人伺候他更衣。等把靴子脱下来,他这才算长长的松了口气。
毛德把烘的暖乎乎的袜子捧过来伺候四皇子换上:“公主打发来的人没说,只说殿下下午要没事,就差人送个口信儿过去。”
“知道了,让人去和她说一声,我下午得空。”
刘琰为什么找他,还用了“帮忙”二字?
四皇子略一沉吟,这其中的因由他能猜着个五六分。
刘琰是他亲妹妹,兄妹俩感情好那自不必说,刘琰平素也从来不跟他见外,想要什么直接就说,从来不跟他客气。
这一次口气这么郑重,四皇子猜着了不奇怪,猜不着那才奇怪呢。
果然送了口信之后没多少时候,刘琰和刘芳就联袂而至。
“小哥……”刘琰赔着笑拖长了声音,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啊。”
四皇子不为所动:“你先说是什么事。”
刘琰转头看了刘芳一眼。
刘芳没等她再说,自己先开口:“四哥,其实是我有事想求你。”
毛德见机的退到了门外。
“我听了李宗滔大人去世的消息。四哥能不能帮我一把,我想见李峥李公子一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安排
四皇子没猜错。
刘琰看看三姐姐,又看看小哥。
她觉得三姐姐挺不容易的,以前从来没见她为什么事情这么烦难。
可是这事儿只怕对小哥来说也是个麻烦。
“见了他,你想说什么?”
这话与刘琰问的不一样,但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我就想看看……他好不好。”
还有好些话想和他说。
“他肯定不好。”四皇子说:“李峥自幼丧父,他跟着祖父的时间最长,可以说他是在李宗滔的书房里长大的。李宗滔也最疼他,虽然在李峥这一辈里头他既非长也非幼,可是长兄幼弟都没有他那样得祖父疼爱。他祖父病重这些日子,他请了假侍疾,不是那种走过场的侍疾,确实事事亲力亲为。今日他遣人来宫学告了假……”
刘芳急着追问:“那他以后还来吗?”
“李家在朝为官的人要依制丁忧,没有职衔的也要守孝。这宫学,想必以后他是不会来了。”
四皇子说这话是为了打消刘芳的念头,刘芳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是不知道,李峥根本就对她无意,说不定连她长什么样儿都不记得了。听四皇子说,他祖父之死对他打击很大,这种时候他哪有心情见一个不相干的公主?
可是……
刘芳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真的想见他一面。
不是为了风花雪月,她就是想看看他过得如何,想劝解宽慰他不要太过伤心,想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个人一直在默默惦念关心他。
即使和他没有什么以后可谈,她也希望……他能过得好。
“你想见他,我是可以安排的。”四皇子说:“但是这种时候,李家现在什么情形你也能猜得到。”
“我知道。”刘芳说:“说不上话也没关系,或者……远远能看一眼也行。”
“好。”四皇子一口应了下来,问刘琰说:“你要不要一同去。”
刘琰点头:“去。”
她不放心三姐姐一个人。
再说小哥应下这事儿,多半是看她的面子,而不是为了三姐姐。
她又给小哥找了麻烦……
虽然刘琰没把这话说出来,可目光神情都流露出这个意思。
四皇子摸了摸她的头。
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不照应她,还能去照应谁呢?
“今天来不及了,待我想想……明日吧,明日午后,我陪你们去。李家我不便贸然登门,须得另作安排。”
第二日雪停了,天仍旧阴沉沉的,冷的厉害。桂圆本不赞同这样的天气里公主还要出门,听说是跟着四皇子出去才没有劝阻。
刘琰临出门时,桂圆拿来的是一件素面的淡青灰色斗篷。
刘琰没有刻意交代,但桂圆显然已经猜着他们今天出去为了什么,特意给她找出这件素色斗篷来。
三公主刘芳穿的也是素淡颜色。她平素爱是艳丽颜色的衣裙,喜欢灿然生光的首饰,连脂粉也喜欢那香气格外浓郁扑鼻的。
今天这么一身素,简直象换了个人似的,不要说旁人,连刘琰都觉得有点不大敢认了。
四皇子也是一身素服,外罩银蓝色长斗篷。再把风帽一戴,一般人走个对面也认不出他是谁。
“走吧。”
以往出宫,刘琰都叽叽喳喳跟小鸟儿似的,说不完的话,格外活泛。可今天她看看看满腹心事的三姐,再看看一脸沉静的小哥,实在活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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