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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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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的是什么地方?”
赵磊说:“是檀云寺后山,这是五年前冬天画的。”
刘敬嗯了一声,点了下头。
不象姐妹们那么懵懂,赵磊说个头,刘敬就知道了这张画的来龙去脉。
赵老尚书死了之后,因为故乡早已经没人,故此并没有送葬回乡,就葬在了京郊,赵磊说的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山上为祖父结庐守孝。
亲人尽逝,孑然一身,在古寺旁守孝,连降大雪,这画的是雪景,更是心境。
刘敬觉得妹子要人家这张画不太合适。
赵磊自己倒是很看得开:“这张画画完之后,我一直放在箱子里。后来这间画室整修好,晒画的时候就把它挂上了。现在回头看看,当时在山上的日子也很清静——当时觉得很难熬的事,过几年再看,也就心平气和了。”
刘敬低头再看那张画,或许是因为赵磊的话起了作用。
现在再看,就不象刚才那样觉得空寂难当了。
现在觉得难熬的事,过个几年回头再看,约摸都会觉得不过如此。
刘敬想到了自己的腿。
刚伤腿的那些日子,他又何尝不是苦痛难当?身上的伤痛是一回事,心里的重压几乎让他难以承担。
现在想想,断腿总比丧命好。毕竟当时的情势,他也有可能不光断腿,摔断脖子都有可能。
或许再过个几年回想现在时,这腿伤也算不得一回事了。
他告诫刘琰:“你讨了赵公子的画,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扔了撕了。”
“不会的。”
除了刘琰,其他三位公主并未讨画。赵语熙和刘芳都算是大姑娘了,不好意思。刘雨呢,她是另有打算,心思并没有放在画上。
刘敬觉得陆、赵二位都是有很趣的人,值得结交。
就比如陆轶,他既有传闻中放旷不羁的一面,但心胸开阔,见识广博,绝非纨绔俗流。
再说赵磊,这人虽然已经二十来岁了,却仍然有一片赤子之心,一心只扑在画上,一应俗务、人情应酬他都不懂。
别人都说他们不上进,败家子。世情如此,不读圣贤书,不求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那就是不上进。
可世上的路原本不止一条,何必对人诸多强求?
在刘敬看来,只要没有妨害旁人,做什么事情是个人的自由,别人强要指手划脚,那纯粹是多管闲事。
“咱们中午就一块儿用饭吧?也不用找什么热闹的地方,寻个清静的地方,还能好好说话。”
这回刘琰和刘雨一起赞同:“好啊。”
刘琰是想继续听陆轶说他游历时的趣事,昨天又是歌舞又是酒,话其实没有说多少嘛。
刘雨呢,常常与她唱反调的,今天居然也极力赞同,不光刘琰觉得纳闷,其他人都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小姑娘嘛,好一时歹一时,变脸比夏天变天还要快,一会儿一个主意,谁知道她现在又想什么了?
“也好,我们平时有几个常去的地方,只是地方浅窄,洛秋兄和几位公主不要嫌弃粗陋。”
“咦?”
刘琰是知道小哥取的别号的,他这个号全称是洛秋主人。
因为小哥住在洛秋殿嘛,就用这个做名号了,不过知道这个的人不多,会这么叫的……刘琰至今为止就见过陆轶一个。
第七十六章 家常
别人说地方浅窄,皇子公主们当客气话听听。
反正别人不会当真把他们领到什么“粗陋浅窄”的地方去。
不过从今天往后,他们再听见这话的时候,多半要在心里琢磨一下了。
陆轶说的地方浅窄,当真是又“浅”又“窄”!
那间铺子就在赵府后门出去的街尾,门小的只能开两扇门,门后面是个小小的穿堂,再进去是个很小的院子,院子里栽了一株合欢树,满树密匝匝是绿扇子一样的叶子,倒是很凉快。再后面就是吃饭的地方了。
就是三间屋子。
刘琰倒不在意在哪儿用饭,刘雨却是满面嫌弃。
连赵磊也觉得,请金尊玉贵的公主们在这儿用饭,实在委屈了。
赵轶却坦荡荡的十分磊落:“咱们在树下吃,老胡拣新鲜的上。”
掌厨的就是老板,姓胡,连面都没露,就在后面应了一声。倒是这店里的小伙计看着来的贵人,颇有些不知所措。上茶的时候手一抖,幸好茶碗里还是空的,不然非泼在刘敬身上不可。
“不用沏茶,倒些温水来就好,更解渴。”
反正这种小店里的茶,也就是渣沫,没准儿还是去年、前年的陈茶,金枝玉叶的贵人们喝不惯。
那个小伙计手直抖,陆轶又说了一遍,他还是没回过神儿来。
刘敬出来再不摆排场,太监也得跟着两个。毛德在肚里骂这小伙计简直是个棒槌。能伺候皇子公主的机会,他祖上八辈子烧了高香才遇上这么一回,好好伺候,赏赐准少不了他的。
毛德很了解宫中赏赐的规矩,哪怕到了外头和宫里不一样,皇子公主们出手也不会多小气。
他赶紧把袖子一捋,这小子指望不上,别回头再把菜汤洒殿下一身,还是他毛大公公自己来吧。
豆羹他们几个赶紧跟上去。
没眼色的人混不到他们现在这份儿上。既然都有眼色,现在哪有干站着的道理?
结果一到后厨,他们几个更别扭了。
锅边结着厚厚的油垢,胡厨子的围裙脏的都乌黑发亮了。
这人做的饭能吃吗?
真把殿下吃坏了,他们几个最轻也得挨板子。
那位陆公子真是太莽撞了。
你要是没银子,没面子,请不了这顿饭,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嘛。现在可好,把人带到这么个地方来,难道他就不怕吃出问题来引火烧身啊?
胡厨子正炒菜炒得热火朝天,见他们几个进来都顾不上理,匆匆抄起汗巾抹一把脸上的汗:“把那边儿的凉菜端出去。”
毛德一瞅,凉菜已经装碟了,四个素两个荤,看着倒还是挺齐整干净。
不管怎么说,先把菜端出去,回来再盯着这个厨子。
凉菜全是农家风味,豆芽、腊肠、白切鸡、凉瓜,就这么规规矩矩往盘里一装就端上来了,对比宫里那种一个白水蛋都要衬朵花的风格,真称得上是朴实无华。
不过几位金枝玉叶里头,倒有一大半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尤其刘琰,在乡下舅母家的时候,喝汤吃菜都是粗瓷大碗,有时候自己渴了溜到厨房,直接拿汤勺从锅里罐里舀汤水喝,这会儿看见这么平实的家常作风,倒觉得十分亲切。
结果一尝菜就更惊喜了!
“这腊肠好吃!”
不象寻常吃的那么软腻,这个腊肠多半是自家做的,口感有点硬,乍一入口还觉得有些偏咸。但是特别有嚼头,越嚼越香,回味无穷。
刘敬倒是先尝的豆芽,点头说:“好。”
能让他说好,那就是真不错了。
刘琰第二口就尝的豆芽。
刚吃过腊肠,再吃豆芽未免觉得有些寡淡。
但是豆芽确实不错。
一般人都知道,豆芽好做,炒着煮着都能吃,实在饿极了生吃也成。但是要把豆芽做好吃,其实不容易。要么就是和着大肉焖烧,豆瓣都焖的绵烂入味了才好。其他办法做,豆芽都硬挺,难入味,还有股豆腥。
但这个凉拌豆芽,不是煮过的,而是腌过的。
鲜脆不硬,入味,一点没有豆腥,吃着格外爽口。
毛德本来怕殿下吃不了这菜,没想到大家吃得还挺高兴。
接着热菜就上来了。
酥炸的小鱼,鱼只有指头那么大,刺都炸的酥了,鱼外面炸成金黄,一咬开,鱼肉还是雪白的,一盘子里本身鱼不也不多,一人一条觉得不够,再来一条,再……盘子空了。
居然空盘了。
别说伺候的人意外,吃的人自己都很意外。
只有陆轶赵磊两个习以为常。
“这么大小的鱼就得炸着吃,再大一点点还可以烧汤,这鱼汤也是他家一绝。”
菜几乎是上来一道吃光一道,别看卖相都一般,味道呢,也算不上多新奇,可就是让人有食欲。
刘琰尤其喜欢那道南瓜炖鸡。
鸡肉里是南瓜的鲜甜味,南瓜又被鸡味浸染,味道那是不用说了,火候也恰到好处。鸡肉一咬就从骨头上脱开了,鸡皮还很弹牙,肉也不柴。南瓜炖到了半化,不用嚼就可以咽了。
最后上来的是满满一大钵汤。
“这就是我说的那鱼汤。”
不多说,一人先盛上一碗。
汤格外热,但闻着就让人想喝。鱼肉都找不着了,汤里一条一条的不是鱼肉,是拨的面鱼儿。也因为下了面鱼儿在汤里,这汤不是清汤,滑滑的,口感很稠厚。
胡厨子还让人单上了醋、盐、辣油这些调料,喝汤的人可以按口味自己加。
刘琰觉得什么都不加最好,鱼汤本就很鲜了。
其他人口味各不相同。
刘敬加了半匙醋,刘芳加了两匙辣。
喝完汤吃的炸果子味道也不错。
做法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把水梨、桃儿、腌的红果剁成丁,包在糯米面里团成
团,入油一滚就捞起来,果子酸酸甜甜又烫又香,吃着并不觉得油腻。
刘芳都忍不住夸:“手艺真是好,样样菜都做的好吃。”
刘敬笑着说:“子涛兄真懂享受,玩也比别人玩的精彩,吃也比旁人吃的入味。”
陆轶笑着说:“这个胡胖子原来是在一处渡口开馆子的,我有次经过,远远闻着热汤的香味寻过去,没想到闻着香,喝着更香。后来他想换个地方,我就替他寻了现在这处门面,冷清了点,不过会寻来的都是老食客。”
第七十七章 计较
刘琰说:“我以后肯定也常来。小哥你来不来?”
刘敬笑着说:“成啊,咱们一块儿来。”
今天中午这一顿赵磊说了要请客,一大桌人,统共吃了不到五两银。刘敬笑着又让毛德去后厨打赏了一回。
刘雨小声嘀咕:“要是觉得厨子好,召进宫去就得了呗。”
刘琰只当没听见。
有时候她真不想惯刘雨的毛病,谁欠她千贯万贯的钱没还吗?凭什么就得让着她?而且她偏偏这么爱犯红眼病,爱唱反调泼冷水。
可有时候呢,她觉得母后说的也有道理。
凡事不要斤斤计较,就是争了一时短长又如何?一口闲气而已,争来了也没有光彩万丈,让了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有时候吧,刘琰也觉得让让她无妨。毕竟……自己有亲娘,可刘雨的亲娘没有了。自己还有亲哥哥,一母同胞的,她也没有。虽然一样是兄妹,但毕竟隔了肚皮就隔了一层。
自己还有父皇的偏疼。
这个刘琰也承认。
父皇在两个亲生女儿之中,偏爱刘琰,对刘雨嘛,跟对二公主、三公主差不多。
可二公主和三公主一个是养女,一个是侄女。
有一次刘琰听到尚宫们悄悄在说,五公主这么小性,什么都想争,一半是因为没亲娘护着,一半是因为皇上更重嫡出,对这个唯一的庶出女儿并不看重。
所以只要刘雨不蹬鼻子上脸做得太过分,刘琰一般不和她起争执。
宫里进人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膳房这种地方,不查过祖宗三代说进就能进啦?再说,宫里的膳房也有内外之分。外廷用的厨子是男人,内廷用的可都是太监和宫人,刘雨这一句话,是想把人家胡厨子给喀嚓一刀变太监啊?那以后就不是胡掌柜了,得叫胡公公。
这地方刘琰喜欢,让她想起在乡下的时候。在乡下她还钻过灶屋呢,舅妈下厨亲手炒菜,她还帮着烧火——就是一把填了太多草,没把火旺起来,反倒差点儿压灭了,还差点儿烧着了自己的头发,还不知道怎么把烟倒呛出来,熏得她眼睛流泪不停。
可是进宫后,她常常会想起在乡下时候的日子,连柴草燃烧时候的烟气都觉得男怀念。
在宫是里闻不到这种气味儿的,宫里一般不烧稻草,就算烧,安和宫也闻不见。
但是刚才这顿饭,后厨离他们吃饭的地方就隔了一道墙,烟气不可避免的飘过来。
并不呛,她还觉得很好闻。
饭吃完了,还有些舍不得走。
刘敬说:“咱们去大姐姐那儿转转。”
对,公主府也要去。
赵磊和陆轶两个都暗中松了口气。
赵磊人情世故不大通达,别说招待的是公主皇子,随便什么客人他都觉得很难应付,总觉得自己不会应酬,连句应酬话都不会说。前次有个世交之后上门来拜访,他除了“快请坐”“请喝茶”,就不会说别的了,干坐着只觉得尴尬,旁人说什么他只嗯嗯的应着,倒是管家听出人家的来意,最后送了二十两银子的程仪。
陆轶倒是长袖善舞,今天来的皇子与公主也没什么架子。但这事儿吧,毕竟还是少做少错,与皇子往来过密,并不是一件好事。
尽管陆轶和他爹他哥并不亲,回京都不愿意住自己家,他毕竟还是姓陆。
刘敬他们告辞,往公主府去。
赵府与公主府离的不算远,乘车也就一刻钟的功夫。
这会儿用过午饭,已经是后半晌,按说去旁人家拜访这个时间不大合适,不过福玉公主肯定不会在意这些。
她也没有歇中觉的习惯,哪怕别人都告诉她歇一会儿对身子好,对孩子好,哪哪都好,可她就是睡不着。
驸马本来有午睡的习惯,结果这些天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也不肯睡了,非得陪着她说话,说怕她闷。
旁人说他们夫妻不般配,说她粗鄙,说孟家是为了巩固权势才让儿子尚公主。
可福玉公主和孟驸马两个人,好得很呢。
这会儿孟驸马就端着一碗燕窝,非得要喂她。
“没让他们搁太多糖,我尝了,吃着不腻。来来,再吃两口,吃完我念书给你们娘俩听啊。”
福玉公主笑着接过碗:“我自己手又没断,我吃我的,你念书吧。”
她没读过多少书,可是格外喜欢读书人,也希望孩子生下来更象爹,俊秀,聪明。可别象了自己,五大三粗的,有时候还觉得心眼儿在人精子里面特别不够使。
孟驸马就翻开了本诗经,从头一篇开始念。
福玉公主才刚吃了两口燕窝,白芷进来禀报:“公主,驸马,四皇子带着公主们来看望公主呢。”
福玉公主又惊又喜:“小弟来了?妹妹们也都来了吗?怎么这时候过来?快快给我更衣梳头。”
她现在养胎,怎么舒服怎么来,头发就挽了个松松的纂儿,身上穿的也是一件格外宽松的棉绫裙子。
本来她觉得在丈夫面前也不能这么蓬头垢面,结果孟驸马非劝着她要松快些,千万别拘束自己,为了陪她,自己也穿着布衫披一件鹤氅,脚下赤着脚踩着双麻绞丝编的软鞋。
这下两个人都得重新梳头更衣。
孟驸马和刘敬往书房说话去了,其他四位公主就进来看福玉公主。
“真别说,虽然那些尚宫嬷嬷们整天唠叨,倒也有她们的道理,我看大姐姐气色挺好的。”刘琰挨着福玉公主坐下:“大姐姐你现在每天都吃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刘芳比她靠谱些,问:“听说现在正是害口的时候,大姐怎么样?太医怎么说的?”
“我还好。”福玉公主体质一向好,害喜的症状她也有,但是很轻微,就每天早起的时候干呕几声,白天偶尔会觉得有点恶心,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真的吐出来过,饭量胃口倒比以前还好。今天中午不知怎么居然馋起虾来了,孟驸马亲自给她剥壳,她一个人把一盘子虾全吃了。
第七十八章 婚期
“你们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福玉公主算一算,四皇子今天应该是休沐的日子。宫学的规矩定的不算严,毕竟除了皇子、宗室亲贵,能进宫学的家世没一个差的。平时功课也严,但不可能把人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拘在学堂里。
皇上一高兴,放上一天假,拉着一帮后辈子弟出去骑马,或是去京郊皇庄打猎,呼啦啦走了八成的人,这课不停也要停。
福玉公主看他们明显是吃了饭来的,十分好奇。
“我们去了赵尚书府,同赵磊,还有陆轶一起吃了。”
“你们怎么和他们一起吃了?”福玉公主更好奇了。
这两个人她都见过,毕竟孟驸马人缘儿好,公主府三天两头的办宴会,赵磊来过,陆轶也来过。
而且在别人看来,孟驸马也属于“不求上进”的那一拨。
他才学好,人品不错,但身子不好,受不得累,也出不了力,为官做宰他是不成了,所幸家里的爵位稳当当是他的,现在又尚了公主,一辈子躺着享不完的富贵。
“这个就……”
刘雨抢着说:“我们前两天才认得他们。”抢着把去紫云楼经过说了。
刘琰无所谓的端起梅子汤尝了一口。
温的。
她爱说就说呗,谁说不一样,她抢去说了,自己还能省省力气。
刘琰转头问一边的黄连:“梅子汤里怎么没加冰呢?”
黄连笑着说:“我们公主有了身孕之后,厨房不管做什么都不给加冰了,都是半温不热的。”
“哦。”刘琰也不是一定要喝加了冰的,入秋了,宫里头也不用冰了,就是今天天气有些闷热。
黄连攒盒捧过来:“四公主尝尝这个,我们公主最近喜欢吃核桃,还喜欢吃杏脯和柿饼。”
核桃嘛,刘琰总觉得有点苦味,她不讨厌,也不是太喜欢。杏脯有些酸了。柿饼吧,总觉得有股涩味。
大姐姐以前不喜欢吃零嘴的,顶多夏天的时候吃点瓜果。
总听说怀了身子的女人口味会变,看来果然是这样。大姐姐这怀的是个小子还是个姑娘?要是个小子,那铁定很皮,要不然口味怎么会这么刁钻呢?要是个姑娘那就自然了,小姑娘爱吃零嘴儿天经地义。
那边刘雨已经说到了“破庙遇狐仙”这一段,福玉公主这些天养胎也是闷坏了,这故事又着实新奇,听的十分投入,不时的追问“后面呢”,让刘雨也讲的很有成就感。
其实类似的鬼狐之类的故事,戏上有,书上也有,只是大家看归看,心里明白那是假的。
这一桩却不一样,这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他们认识的人身上。
“你们有没有把画带来?”福玉公主也想看看那副活灵活现的“遇狐仙”了。
“没有,画在宫里呢。”刘雨:“不过四姐倒是不吃亏的,去赵家一趟又讨了人家一幅画回来。”
她的口气总叫人不舒服。
福玉公主只当没听见,问刘琰:“真的又要了他一幅画?是幅什么画?”
以刘琰平时的性子,福玉公主觉得这幅画即使不是遇狐仙那样的,也多半很有趣。
结果刘琰让人把画一展开,福玉公主也怔住了。
“这画的……”
“说是檀云寺后山的一座桥。”
“这画……”福玉公主抬起头来:“这画看得人心里有些闷闷的。”
似乎隔着这张纸,隔着几年的时光,仍然可以体会到画画人当时的心情。
“赵磊家人都过世了,他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也是不容易。”
刘芳问:“上次我们还在大姐你府上见过他呢,他常来吗?”
“驸马朋友多,常聚在一起谈诗论画的。”不过自从福玉公主有孕,公主府的宴请活动数量骤减,几近于无——就怕扰着她。对赵磊,福玉公主确实知道一些,还是驸马告诉她的。
“他还没出世父亲就亡故了,后来两个叔叔也死了,赵老尚书受了连番打击,身子也不好,强撑着抚养了赵磊几年,也病逝了。赵磊一个人孤零零的,赵家族里有人想谋夺他这份儿产业,假意说要接他去抚养照顾,其实打的是侵吞他家业的主意。幸好赵尚书生前人缘不错,过去的同僚伸手相助了一把,还有些老仆照料,他才能平安长大,还保住了家里的宅子。”
福玉公主没说的是,孟驸马与赵磊早就相识,赵磊少年时那样孤苦,又无心学业,整天傻愣愣的,哪儿都不缺仗势欺人的人,赵磊这样没心眼儿又没靠山的,简直天生就是个招人欺凌的料子。
孟驸马虽然身子不好,但是性子却很爽朗大方,明里暗里帮了赵磊好几次,使得那些人不敢做得太过分。
“原来他身世也这么……”刘芳察觉到自己失言,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
旁人都没怎么注意,只有赵语熙似是无意的看了她一眼。
怕福玉公主累着,她们并没有多待,喝过梅子汤说了一会儿话,刘敬就同公主们一道告辞了。
刘琰拿了那幅画回了安和宫。坐在步辇上的时候她还在琢磨,这画很好,小哥也说让她别胡乱把人家的心血给糟蹋了。
把画挂在哪儿呢?
挂书房?挂后殿?还是挂在偏殿?
感觉都不大合适。
怪不得赵磊自己说,这画画完了之后好几年都装在箱子里头呢,多半他也觉得挂出来不合适。
刘芳的太监停在路边作揖,说:“四公主,我们公主请您去坐会儿。”
“好啊,去告诉三姐姐我回去换了衣裳就来。”
银杏端水服侍刘琰洗脸,趁着她洗脸的时候回话。
“今天听说瑞国公夫人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
“哦?她来了?是不是三哥的婚期定下了?”
“是,听说就定在明年开春。”
“知道是哪天吗?”
银杏摇头:“只知道是开春,还不知道具体日子。”
刘琰放下巾帕,由衷的说:“希望三哥成了亲能改改脾气。”
可是不管她自己还是身旁服侍的宫女,都知道这可能不太大。
三皇子是个天生的浑人,白长着脑袋从来没用过一样,做事从来都不顾前不顾后,天天惹祸,一年到头没个消停。
第七十九章 定亲
刘芳也洗过了,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她的宫室……怎么说呢?要没有宫人天天给她料理,她能把自己埋了。
东西喜欢全放在手边,不管用得着用不着的,满眼凌乱她自己好象从来都看不见。
刘琰忽然想起今天进赵磊的画室,也是乱的可怕,都找不到可下脚的地方,可人家自己还觉得乱中有序呢。
“三姐你有事找我?”难道是想和她一块儿写字做功课?明天又要交功课本子,可今天又玩儿了大半天,刘琰回来的路上就在琢磨这功课写不写得完?要是写不完可怎么办?她也不好意思再找二姐姐替写了。
嗯,晚上挪出两个时辰来写,多点两盏灯。
刘芳拉着她的手坐下来。
天气热,刘芳没在寝殿住,一直住在比较凉快的岁芳轩。这会儿刚洗过澡,前后窗子都打开,穿堂风吹得人身上凉凉的。
刘芳靠在竹榻上,刘琰则坐在窗边等宫女端茶来。
竹露茶碧绿清澈,凑近些能闻到竹叶的清爽气息。
刘芳轻声说:“翠儿定亲了。”
刘琰抬起头来:“什么时候的事?”
宣王是皇上的亲弟弟,小时候遇着饥荒,皇上爱护弟弟,还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弟弟吃。
也许是幼时身子亏了,后来宣王年纪轻轻就得了肺病,一直病歪歪的,虽然现在封了个王爵,还是整天闷在王府里不动弹。
按说这样亲近的关系,宣王府郡主的亲事她们应该知道的。
“听说就是前天,没惊动人,”刘芳小声说:“定的却不是那个跟她一起出京的人。”
刘琰有些意外。
怎么会换人了呢?
翠姐要是不喜欢他,断不会跟他一块儿逃家。这一去数日才被人找回来,还闹得京里京外流言纷纷。
刘琰听说她自打回来后就被关着,除了上回二皇子成亲她随宣王妃韩氏露了面,就再也没见过她。
“为什么啊?那她定下哪家了?”
都喜欢到和人一起私奔了,怎么现在定亲却另嫁别人?
“我也不清楚啊,”刘芳小声说:“只是,听说是她自己不肯了。”
“啊?”刘琰更纳闷了:“她还改主意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刘芳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疑惑,跟别人又不好说,才特意找了刘琰来。她俩情分好,与旁人不同。
“三姐你是听谁说的?没打听仔细?”
“我宫里的宫女听针工局的人说的,因为吉服什么的得按规制来,宣王府的绣娘做不了。”顿了一下,刘芳说:“其实说什么绣娘做不了,我看说不定是宣王妃太抠门。要是自己做,那要用的金线、凤冠上用的珠宝不都得她自己掏腰包?要是让针工局做,这些可就都走宫中的账了。”
刘芳和宣王妃韩氏没什么仇,也没多少交情。当时她生母没了,韩氏倒是会说漂亮话,说她可怜,说她爹的不是,可没见她出一文钱的好处。刘芳反正是没吃过她家一粒米,穿过她家一丝儿布。曹皇后把刘芳接过去抚养之后,她还假惺惺的说自己也有这个心思,只是四嫂先接了人,她就不好跟四嫂抢了。
那话听得刘芳直恶心。
你小气就小气呗,刘芳不至于因为她小气就记恨她。
可你小气就别硬充贤惠大方,当谁是傻子呢?
刘家本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韩氏也就是普通的农家女儿,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进京城,封王妃,住王府。虽然这际遇是一步登天,那股小家子气却改不了。
刘琰忍不住笑:“真别说,婶子她是干得出这事来。”
能揩别人的油,那就坚决不会自己掏腰包。
郡主出嫁,按说宗正寺是有一份儿嫁妆的。但是之前出嫁的姐妹哪有指望着这份儿嫁妆的?宗正寺给置办的嫁妆也没多少东西,单子挺厚,可是连一对盆儿一对烛台一对帐钩都写在上面,全是零碎儿。
“那现在是同谁家定亲了?”
“听说姓方?我也不确定,好象那家老爷是工部的官儿,肯定不是尚书。”
“那我也知道。”
虽然她们姐妹不关心朝政,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工部尚书她俩不认识但知道,姓齐,好象也没有听说人家家里有适龄的公子谈婚论嫁。
“大概不是侍郎,就是个郎中吧?是家里的独子,读书人,中举之后没有再考功名,已经授官了,听说一成亲就出京去。”
“这真是……”
姐妹俩面面相觑。
都觉得刘翠这门亲事结得实在是……有点太仓促。
处处都透着一股匆忙将就的意味。
刘翠上次出走,刘芳听说她和对方并没有做越轨之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本来这事儿最好的结果就是刘翠和那人成亲,这样一来,丑事也就遮掩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她会另外定亲,且寻的是个谁也没听说过的人,一成亲还就要出京,怎么都象是被宣王府流放了一样。
急匆匆嫁人,急匆匆离京。亲事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这样仓促,难道不会误了她的终身?
“唉,从那事之后我一直没见过她,她成亲之后又要离京,以后想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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