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公主喜嫁-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其他宫人不一样。
“哦,那还好。要是现在放她们走了,我也舍不得。”刘琰问:“那太监呢?这次也选吗?”
英罗顿了下,这倒不知道怎么跟公主说了。
太监和宫人那就更不一样了。
至于怎么不一样,公主这年岁,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也不能和她解释清楚。
英罗顺势把话岔开:“我记得安和宫太监是有两人缺额的,当时因为年节的事儿耽误下了一直没补,不如这回一起补上了吧?”
“这倒不……”刘琰本来要说不用补,忽然又改了口:“要是补的话,补一个就行了。”
咦?
英罗有些诧异:“公主有合意的人选?”
“有有,”刘琰坐起身来:“上次我去锦秀阁找书,有个小太监,叫小金,为人很伶俐,还识得字,要补的话,把他补上来倒不错。”
曹皇后看了一眼英罗,后者会意的:“奴婢这两天就去问一问,再来请娘娘示下。”
要往安和宫放人,曹皇后不过问那肯定不可能的。现在安和宫里当差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曹皇后全部心中有数,绝没有来历不明又或是心怀不轨的人。刘琰以前从来没有开口说过想要哪一个奴婢,今天突然提起一个小太监,这让曹皇后不能不注意。
“那个小太监,生得什么样子?”
刘琰的问答不出曹皇后所料:“生得很好看。”
这回答直白的让人无话可说。
光好看可不行。
英罗朝一旁侍立的宜兰殿的总管太监闵宏使了个眼色,闵宏微微点头。
这宫里大事小情,人进人出,没有闵总管不知道的。锦秀阁那破地方是个冷衙门,但凡有点儿上进心的人都不愿意到那儿去了,即使去了也会想方设法的挪出来。一个又识字,又俊秀,又伶俐的小太监,按理说不该分到那地方去——或者说,真有那么个人,闵宏总也该对此人有些印象。
他不能对娘娘说自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只能赶紧的去把这个人的底细查清楚。
晚膳前闵宏来回话。
“娘娘,锦秀阁的郭太监不成了。”
曹皇后有些意外:“是病?”
“郭太监今年都六十七了,早年救火受过伤,身子一直也不好,这一年多来都卧床不起,不过是拖日子。奴婢问过,大概也就是这两天了。”
曹皇后点了点头:“你上点心,他在宫里一辈子,也算是鞠躬尽瘁,回头支领些银子,给他置办打点一下,别让他身后事没着落。”
闵宏连忙叩了一下头:“奴婢代郭太监谢娘娘恩典。另外,那小太监的事,奴婢也问明白了。这小太监是锦秀阁太监胡驷的远房侄儿,家里没人了无依无靠,胡驷才托了人把也带进宫来谋碗饭吃,才进宫半年多,在内侍府录过名,来历清楚。”
曹皇后没问旁的,只问:“人品你看着如何?”
这个闵宏来时已经打好腹稿了,胡太监刚才打点他的金珠玉扣还塞在他靴筒里呢。
“看着挺老实的,乍一看倒很象是个识文断字的小秀才一样。胡太监说侄子胆小,不敢叫他去别处当差,怕伺候不好主子。”
“既然琰儿开了口,那就把人拨划到安和宫去吧。”
第五十四章 新人
一大早闵宏带了小金往安和宫来,跟闵宏圆圆肥肥有如怀胎十月的身材相比,小金细瘦得仿佛一根豆芽菜,穿着半旧且不大合身的老绿色袍子,闵宏当年刚进宫时过的日子也难,从仓库里翻出破烂旧衣来凑和穿,不合身怎么办?谁给你补?还不是自己学着拿针穿线的缝补?手被大针扎了不知道多少回。
一个小太监的去留跟闵宏这个大总管原本没关系,但这事是皇后娘娘亲*代的,又有胡太监那份厚礼的功劳在,闵宏这才辛苦跑一趟。既然接了这趟差事,就不能出什么大纰漏给自己添麻烦,路上少不得嘱咐几句。这小子看来性子挺木讷,说十句只应一句。他要是嘴甜会来事儿,闵宏说不定心情一好多指点两句,可他自己都不知道上进,闵宏还指点他什么啊?后头的话索性都咽回自己肚子里去了。
爱活活爱死死,关他什么事?胡太监也只托他“照应”一二,他不是已经把人亲自送过来了吗?这已经照应过了啊,以后再有什么事儿他可管不了。
豆羹看见人来,弓腰快步迎上来,笑着问:“闵公公好,您老人家怎么一早往我们这里来了?”
他明明看见小金跟在闵宏后面,猜的出来几分却还是明知故问。
闵宏笑呵呵的说:“昨天公主点名要的这个小金,娘娘吩咐拨到安和宫,我把人给带来了,公主可起身了?”
进一个新人?豆羹还真不知道这事。
虽然安和宫的太监是有俩缺,可是一直没有补人,豆羹也觉得应该不会补了,没想到今天突然就领来了这么一个。
“辛苦公公了,我们公主正用早膳呢,闵公公快快请进。”
刘琰散着头发正在喝粥,闵宏带着小金进来,瞅着这小子这么不开窍,在后面轻推了小金一把:“还不快给公主磕头请安?伺候好公主,你以后前程远大着呢”
刘琰不在意这个,小金还没真跪下去她便摆了摆手:“不用了,成天跪来跪去的太啰嗦。我就是跟母后随口说说,没想到真把你拨过来了,胡公公应该很舍不得你吧?”
闵宏笑着说:“胡公公高兴着呢,伺候公主可不比待在锦秀阁强百倍?”
“带他去换身衣裳,领套铺盖,以后就在书房伺候。”又问他:“早上吃了没有?”
桂圆没想到皇后娘娘真把这个小太监拨给安和宫了。
那天她也见着这个人了,也确实觉得他生得比旁人俊秀,哪怕就是站在那儿不言不语,也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这个人身上就象担着许多的心事一样。
桂圆说:“来得早,多半是没有吃呢。”
“这碟包子做的不错,给他吧。”
桂圆于是把那碟三鲜包子端了递给小金,看他谢恩的动作很生疏。多半在锦秀阁那种地方,见人少,规矩也学得不到家,回头还得让豆羹多提醒他。
闵宏把人送到就功成身退了,豆羹领着小金出来往后面去。
“你叫小金?几岁了?家是哪里的?什么时候进的宫,以前在哪儿当差啊?”
他问了一串话,小金只答理了一句:“以前在锦秀阁。”
豆羹瞅着小金,笑容可掬,满心不忿。公主竟然赏了他一碟包子!这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除了这张小白脸,他还有什么本事?一来公主就这么看重他,简直要把豆羹都比下去了。才来就这样了,再往后还了得?他豆羹豆大公公的地位眼看着岌岌可危啊!
以前宫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豆羹自己是十岁上净的身,进宫后跟着一位李公公,后来被挑到安和宫来。宫里头差不多年纪的太监他不能说个个都认识,可是大多数也都能混个脸熟。要是同拨人里头有长得这么出挑的,他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就算豆羹心里不服气也得承认,这小子生的真不错。瘦归瘦,倒是很白净,眉是眉眼是眼,太阳从侧面儿一照,脸庞鼻梁看起来跟公主屋里那玉瓶儿似的剔透好看。
豆羹先是开了柜子,取了一身儿衣裳给他:“这是我的,还没上过身。我看你与我身量差不多,就先凑和着替换吧,过了八月就该做新的了。”
这衣裳是公主吩咐的,豆羹不能不照办,可别的事情就别指望他上赶着主动帮忙了。
“住处嘛……安和宫地方不大,两间屋都住满了,就边上还一间屋,你得自己收拾收拾。”
他说着话,把屋门推开。
这间屋朝西,又窄,又热,因为没有住人,里面乱糟糟的堆了不少杂物,要收拾打扫,只怕一天两天干不完。就算收拾干净了,这太阳西晒,屋里闷得象个大蒸笼一样,待在里头怕不是要给闷坏了。
要给新人下马威,办法多的是。豆羹也没有骂他打他,本来嘛,地方就这么大,谁乐意再挤进一个人来分住?他一个人现在能占这一间屋,还算便宜他了呢。
豆羹也不怕他到公主面前告状去。
他能说什么?嫌屋子脏?热?当奴婢的还敢嫌这个?难不成还得旁人供着他伺候他不成?
小金看着这间屋子也没说话,豆羹吩咐他:“你换了衣裳,放下包袱就到书房去吧,公主要写字,你就在旁边学着伺候。以事书房洒扫掸尘的活儿就归你了,还有摆在书房的那几盆花木,也得上心伺候着。瞧咱们公主多心善,这活又轻事又少,以后可得好好儿干。”
转过头豆羹就去打听这小子的来路。其他人都不知道,还是桂圆告诉了他。
这事儿前因后果都只有她最清楚。
说完小金的事桂圆嘱咐他:“他一个后来的,比不了你在安和宫时日久,你们别太欺生了,要是闹出事来,公主那儿可不好交待。”
豆羹只管满口答应:“姐姐放心,我是安和宫的老人儿了,哪会这么小鸡肚肠?就算他有什么做得不到之处,我也会让着他,提醒他的。”
闻言桂圆深深看了他一:“ 这是你自己说的话,可要说到做到才行。”
第五十五章 住处
豆羹想的挺美,那小西屋真住进去,非把人热傻了不可。就算热不傻,虚脱、中暑都不说准。吃点儿苦头,这小子就该知道庙门往哪儿开,烧哪柱香拜哪尊佛。他豆公公才是安和宫头一份儿呢,什么时候轮到个新来的给他甩脸子?不管他以前哪儿来的,跟哪位公公、尚宫连着亲,到了安和宫就得服豆羹的管。
结果豆羹料错了。
这小子虽然不会来事儿,总耷拉着脸,可是干活儿却不含糊。他放下包袱,也不管那间屋子,先去书房。豆羹过了半晌找个由头打书房门前过,一眼扫过去,书房里收拾得样样齐整。那笔山、那砚台、那书那纸,看起来摆的也没什么出奇,可看着就显得错落有致,各归其位。
豆羹心里泛酸,暗暗啐一口:“识过字有什么了不起?花样还不少呢。”
说来说去,他还是嫉妒,怕别人越过他,踩他下去。公主日常起居是宫女照顾,太监们当然凑不到跟前。这个新来的居然一来就在书房伺候中,那公主看书写字的时候岂不都是他在跟前了?
这是个天大的美差啊!
豆羹能不嫉妒?他嫉妒的要发疯。
要是他能听见屋子里头刘琰和小金说话,他更得气死。
刘琰来书房时,纸已经裁的好好的,墨也磨好了一池子,连她的书都已经摊开来放在桌上,正是程先生上回讲到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学到这儿了?”
小金垂着眼帘,轻声说:“书脊印儿还书页的纸痕能看出来。”
也是,天热,手上太潮了,书上学过的部分和没学过的部分确实能看出来。
嗯,这也说明刘琰挺懒,书翻得不勤。
她就爱翻些杂书。
今天功课写得特别顺,刘琰写着写着都不记得屋里比平常多了个人,一直到写完了抬起头,揉手腕子的时候,才看见小金站在窗户边,似乎正在望着窗外廊子下头一盆绿叶子出神。
书房里的书被重新收拾过了,刘琰原来看书,随手放的东一本西一本的,宫女替她收拾旁的东西都在行,就是书不敢乱收。眼下这些书分门别类都放得整齐好看,架子上既不显得拥挤也不显得疏落,更没有原先那种杂乱无章的感觉。
这书房就得来个这样的收拾打理。
刘琰觉得自己要这个人是要对了。
不光好看,还能干。
她问:“你叫小金,是金银的金吗?这是你本来的姓氏还是名字?”
太监和宫女不一样,宫女进宫后有的会改名,但再怎么改,姓氏是不会变的。太监不同,进宫后很多连名带姓一起改了,有的是大太监给改,有的是自己要改的。
“不是金银的金,这是名字。”
“那是哪个字?”刘琰把纸往前推一推,递给他笔:“你写给我看。”
小金也没推辞,接过笔来,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津……”音是一样,意思差远了。原来胡太监一直唤的是是小津而不是小金。
刘琰问:“那你姓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哦,”刘琰觉得他这短短四个字里好象能听出许多东西来。
本来还想问问他,是不是更愿意回胡太监那儿去,现在不想问了。
这人挺好的,她舍不得再给送走了。
豆羹没听见书房里公主他们说的话,还憋着气想看这个新来的倒霉。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小津根本就没住那间小西屋,不知道他跟公主说了什么,公主居然同意他住了书房后面的一间耳房。那里虽然地方也不大,但是屋子后头一大片竹子,要是开了窗子,屋里一定凉快,且地方又干净。
一个下马威没压着别人,倒险些闪了自己的腰,豆羹差点儿没把嘴气歪了。
不过这么一来他也看出来了,这新来的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想拿捏他,他不动声色的就化解了,而且眨眼间就攀上了公主这里的高枝。再见着他,就算不乐意,也得跟他客气着。
以后日子长着呢,瞧他能得意多久!
其实小津还真没和刘琰怎么花言巧语,他说起来的时候口气很平淡,就象顺口一提:“公主,书房后头有间屋子是空着的,不知道能不能住?”
“你想住这儿?那就住呗。”
前后就这么两句话而已。
要说这些天里高兴的事情倒也有一桩,小哥的腿可以下地了,太医说走路的时候慢一些轻一些,时间不能长,顶多一天两回,每回一刻钟、顶多两刻钟。
这也值得刘敬高兴了。他都在屋里闷坏了。刘琰也挺高兴,特意算准了皇上下朝的时辰去堵他,坚决要求他挪出半天功夫来,陪他们兄妹俩去消遣。
小儿子能下地走动,皇上也高兴。为这事儿挪出半天时间来也值得。他让步辇停下,叫刘琰上去坐在身旁,问她:“你打算做什么消遣啊。”
刘琰已经想好了,脆生生的说:“咱们去钓鱼吧?”
“钓鱼?”皇上有点儿愣,自家闺女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他焉能不知?以前他有一回想带她去钓鱼,结果刘琰死活坐不住,自己不钓不说,还总在旁边扰他,说钓鱼气闷、无趣,想要鱼可以下网,那多快多方便。
皇上觉得这个女儿多半是个小子投错了胎。
他是皇上,难道想要鱼还得自己钓,自己捉?钓鱼,钓的是鱼,也不是鱼。
跟女儿说这些她现在也不会明白。
可她今天怎么会自己说出要钓鱼的话吗?
“小哥的腿还不能多走,”刘琰这回把太医的话记得牢牢的:“钓鱼可以坐着嘛,再说水边儿有树、有风,又凉爽还有景看。”
就知道她不会转了性子。
但是女儿懂得友爱体贴兄长,这依旧让皇上高兴。
“好,那就去钓鱼。”
说去就去,皇上把朝服换下穿了一身儿曹皇后亲手做的布衣,脚下的靴子也换成了一双草鞋。
这玩意儿可有些年头没穿过了,乍一穿还真有些不习惯。
第五十六章 钓鱼
“这鞋……”
曹皇后正站在身前替他理衣襟,问:“好久没做了,是不是做得不合脚?”
皇上摇头,有些自嘲的说:“不是鞋不合脚,是脚变娇贵了。以前那脚上都是茧,赤脚走田埂也不觉得什么。现在脚皮嫩了,穿草鞋也觉得扎刺。”
曹皇后一笑:“那有什么?居养气移养体,说的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是啊。”皇上展开两臂,低头看看这一身布衣:“说的不错。”
人人都盼着过上好日子,但是过上好日子之后,许多人都因此而懈怠了,皇上觉得自己也不及从前。起码这两年,他骑马、射箭、早起打拳的次数都比从前要少。更让他忧心的是儿子们。他们那么快那么顺利的就完成了从普通人到皇子的蜕变,甚至有些纨绔的本事不用人教就无师自通,比如次子刘坦。
三子也叫人头疼,他的脾气倒是与过去一般无二,过去他就莽,脑子不够使,一言不合就挥拳打人,十场架里有八场都是他理亏,理亏还死犟,从不认错。以前有仗打,世道儿乱,自家还没得天下,他也不是皇子,闯祸也有限。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是皇子,被打的人常常自认倒霉,不敢与他抗辩,身边还围了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依傍怂恿他,皇上每每一看到这个愣头青就来气。
孩子虽然是亲生的,也是在眼前长大的,可为什么他们的性子个个不同,没有一个叫人省心的。孩子还小的时候,他还为养孩子象捏泥人一样,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等到现在才发现并非如此。孩子不是父母的泥偶,他们不听你的,就按着自己天生注定的方向去长,父母对此全然无计可施。
老大太软,老二奸滑,老三莽撞,老四……现在还小,看着倒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可谁知道再过两年如何呢?
朝中事都没有儿女事让皇上这么愁。
“要是穿不惯就换下来吧,穿布鞋。”
“不了,就这个吧。”皇上说:“热天就该穿草鞋,凉快。”
刘琰又打扮得象个男孩子一般就来了,短衫纱裤,头发梳了个小辫,脚上穿的是一双丝履,这个鞋又轻又凉快,只是不经穿,要穿这个去水边,耍个半天就要废了。
皇上还想感慨,才起了个头就觉得自己矫情。
女儿穿丝履怎么了?难道自己拼死拼活打天下不是为了让儿女过好日子?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又何必为这个责难孩子?再说女儿的品性皇上还是了解的,她不是那种奢侈无度,骄纵刁蛮的姑娘。
丝履嘛,穿就穿呗。库里那么多丝绢,一天十双换着穿都穿不完。
皇上饶有兴致的问:“你的鱼竿呢?”
“外头呢。父皇,咱们去碧波池吧?去双月桥那边钓。”
皇上点头:“好好好。”
刘敬单乘一乘辇轿来的,他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还问:“母后不一块儿去?”
曹皇后想了想:“我这儿还有点事情,你们先去,等会儿我去寻你们。”
站在殿门外看那爷仨走远,曹皇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闵宏往前一步:“娘娘,那件事儿……娘娘的意思是?”
“这次要放出宫去的人里头再添上两个吧。”
闵宏应了一声,又作了个揖:“娘娘真是宽和大度。”
被他捧一句,曹皇后也并不觉得高兴。
“行了,去吧。”
刘琰就不是个钓鱼的料,到了双月桥那儿就疯的不是她了,脱了鞋在拱形的长桥上跑来跑去,光着脚踏着桥上的木阶上,踩着桥板咚咚咚直响,象是有谁在敲鼓一样,跑过来时声音近,跑开时声音又远。
皇上笑着摇头,对刘敬说:“咱们走远些,你妹妹这么个跳法儿,鱼都惊跑了。”
刘敬应了一声,扛着鱼竿,自己试着迈步往前走。
因为一样腿不敢使力,走的就不稳当,也走的慢。
毛德想上前去搀扶,见皇上向他摆了摆手,就识趣的退开两步。
皇上一手提着鱼篓,一手扶住了刘敬的胳膊。
他一伸手,刘敬就知道不是毛德。
许是失了阳气的缘故,太监的手夏天好象也不是很热,这个刘敬早就发觉了。所以这手掌一触到他,他就转过头。
“父皇?”
“慢慢走,不着急。”
刘敬低下头,眨了好几下眼才觉得眼睛不那么酸涩,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他的腿伤之后,父皇母后去看过他,又天天的赏这赏那,他不是抱怨什么。他知道父皇母后都忙,大事小事许多事。可是……一个人腿伤着,孤零零躺着不能动弹的时候,他心里总盼着,盼着有人从那扇门外走进来,在他身边陪他坐一会儿,哪怕什么也不说也好。
还有二哥,二哥的处置他早就知道了,两错并罚,也不过是在寺庙里反省了些日子,成亲前就放他出来了,二皇子府该有的规制一点不少,他风风光光的娶了媳妇。
都是亲兄弟手足,他也不是要让父皇母后非得把二哥怎么样,可是这处置,他总是觉得有口气憋在胸口无法消弥。
可现在,父皇亲自来扶他走路,他一面觉得这么着自己走的更不利索了,一面心里又有点儿甜,有点儿矛盾。
怎么这会儿池子边没多少人呢?他真想大声喊喊,让多些人看到他和父皇现在走在一起。可是要人家都看见他现在走路这么难看,又太丢人了。
太监提前在石凳上铺了软垫,皇上扶着刘敬坐下,又指点他怎么布饵,怎么下竿。这些刘敬都懂,可他听得格外认真,一个字也不想漏了。
等刘敬这边都好了,皇上自己才坐下。
池面上水波粼粼,吹来的风比别处凉爽。这儿气息也比别处清爽,风里带着水气,带着草叶和花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没过多时刘琰又跑来了,这回把鞋子穿上了,凑近前看他们的鱼篓:“钓着了没有?钓几条了?”
刘敬嫌弃的说:“去去,又惊了我的鱼。”
“你自己没本事钓到别乱怪人。”刘琰站直了,侧耳听了听:“有人唱歌。”
声音先是很隐约,渐渐的更清楚了。
声音婉转柔媚,唱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曲子,听不清词。
第五十七章 池畔
刘琰抿嘴笑,问刘敬:“小哥,你知道这唱的是什么?”
刘敬摇头:“不清楚。”
刘琰又转头问皇上:“父皇知道这唱的是什么曲子吗?”
皇上看看她,招招手,刘琰以为这是让她走近些告诉她,结果刚凑近前,就被皇上在脑门儿敲了个爆栗。
“疼!”刘琰捂着脑门儿向后跳了一大步,瞪着她爹:“父皇你这是迁怒。”
“你这点心眼儿就别拿出来耍弄了。”皇上说:“过来。”
“我不过去,你还要敲我。”
“不敲你,过来让父皇看看肿包了没有?”
刘琰信誓旦旦的说:“肿了,一定肿了。”
可皇上只看见一点很不明显的红痕。
“没有肿。”
“那过一会儿就得肿了。”
皇上不理会她,转头吩咐人:“去把唱歌的带过来。”
过不多时,一个宫女被两个侍卫给带了过来。她一身衣裳乍看和普通宫女一样,但仔细看又有些不一样。领口更深些,袖子更窄些,腰间系带略宽,紧紧裹出纤细腰肢。
皇上在石凳上坐下来,问她:“刚才是你在唱歌?”
那宫女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说:“奴婢,奴婢不知皇上在此,贸然出声,还请皇上恕罪。”
刘琰看着好奇,干脆在她面前蹲下来,仔细打量。
这宫女脸上没有涂粉,也没有描眉,只有唇上点着一点樱子红,衬着雪白的皮肤,谦卑柔弱的神态,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发觉眼前有人,她怯生生的抬头,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正好奇的打量她。
她接着要说的话就这么硬生生顿住了。
四公主什么时候跑她面前来的?小孩子脚步跟猫儿一样她根本没听见。
刘琰兴致勃勃的问:“你叫什么?”
宫女张了张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对公主用什么样的神态腔调——四公主就这么在身前一蹲,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大半,皇上怕是根本看不见她了。
“奴婢名叫……绿丝。”
“哦,”刘琰说:“是一一胜绿丝那个绿丝吗?”
绿丝轻声说:“是。”
“原来你还识字,懂诗啊,难得。”
四公主这话听起来象夸奖,可是绿丝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多大了?”
“十,十九了。”
“哟,和二姐姐一般年纪啊。”
皇上听不下去了,再让她问下去,总觉得后面的话会更加奇怪。
“过来。”
刘琰头也没回,手朝后摆了摆:“父皇,我再问一句,就一句。”
绿丝莫名的感觉到今天这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预计,四公主年纪虽然不大,问的话也都象是无心的,可绿丝总觉得背上有点发凉,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你刚唱的是什么曲啊?还挺好听的。”
绿丝更谨慎了,声音很小很小的说:“是,奴婢家乡的小调,只是乡野俚曲,奴婢没想到池边有人,竟然惊扰了皇上与公主,恳请皇上恕罪。”
刘琰倒也说话算话,问完最后一句就起身跑到小哥身旁去了。
绿丝昂起头,她现在的模样就象落入陷阱中小兽,楚楚可怜,瑟瑟发拌,十分惹人怜爱。
皇上却没有再同他说一句话,转过头沉声说:“探听、泄露朕行踪的人,助她到池边来的人,背后一直庇护栽培她的人,一个也不遗漏,给朕细细的审。”
姚公公腰快弓到地上了,应道:“是。”
皇上的脾气他最清楚。倘若皇上面露怒色,那事情倒不算太坏,肯生气事情还有回旋余地。可皇上这么平静,吩咐又这么简短,那就代表不用留活口了。把人查出来,审完了,只要牵涉进来的都只有一个下场。
死。
区别……大概只是死法不同。
看着那美女绿丝被侍卫毫不容情的拖走,刘琰看看父皇,又看看小哥。
父皇心情不好,她能觉察到。父皇生气的样子她见过的不多,因为父皇从来也不对她发怒发火。可是现在父皇虽然没有怒容,却叫刘琰心中不安。
“好了,咱们继续钓鱼吧。”皇上坐回原处,提起竿来重新拴了饵。做这些事的时候他都是亲力亲为,没要身边的侍卫和太监帮忙。
这回刘琰不敢故意过去搞乱了。
先前惊走父皇和小哥的鱼……她确实有点儿存心故意,反正是来玩儿的嘛,钓着钓不着的有什么要紧。
可看这会儿父皇心情不好,刘琰作腾归作腾,还是很有眼色的,绝不会在老虎明显憋着气的情况下去虎嘴边拔毛。
一个闹不好父皇又要揪着她的功课说事。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身上气势太盛,连鱼都吓住了,又坐下之后,愣是一条鱼也不上钩,他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可一边姚公公眼见着焦急的不行。刘琰估摸着要是他能变鱼,他就直接跳水里咬钩去,好歹叫皇上提一回竿。
正在姚公公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抬头看见一乘辇轿自池子那一边上了廊桥,往这边来了,高兴的差点儿没跳起来。
“皇上,娘娘来了。”
皇上抬起头,用手搭在额前眯起眼往远处看看:“去迎迎皇后。”
“是!”姚公公应得格外响亮,一溜小跑带着人就迎了上去。
皇上的鱼也不钓了,站树下好象还嫌不够高,特意踩到了一块太湖石上头,好象这样能望得更远似的。
曹皇后扶着英罗的手下了辇轿,她也换了一身儿衣裳,没有穿拖拖拉拉的宫装,那样式刘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