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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小医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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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此刻的心情如春光般明媚,他早就迫不及待想等退朝之后,找王大人商量对策。
然而,他的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黄敬就找上他,说宣统帝要单独见他。
他闻话,身子一僵,抬眸看一眼明媚的阳光,一种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
不管怎么说,告密的奏折是他呈上去的。如今皇上当朝宣布七皇子刘允无罪,只怕是对他这个告密者产生了怀疑。
他咬着嘴唇,只觉得全身发冷。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瞬时化为乌有。
他硬着头皮,不安的挪动着步子,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他实在不知道,路的尽头意味着什么。
宣统帝躺在躺椅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眉宇之间,全是疲惫。
其实,到此刻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轻信了奏折。
那些被称为罪证的信件,他其实连看也不曾认真看过。
他揉揉眉心,抬脚往窗台处走了几步。窗台上摆着两盆芸娘草,翠绿的叶子里开着细碎的小花。
他凑近使劲嗅了嗅,一点香气也闻不见。
花平凡,也没有香气。
这些年来,他仍然想不通,她为何独独喜欢苜蓿草。记得她好像说,她正是喜欢苜蓿的卑微,隐秘以及平凡。
她真以为自己也如那苜蓿一般,只要隐匿自己,就能不被人发现么?
难道她不知道他的眼线分布在各个宫殿,所以,才会做下那种事么?
他的眼神冰凉似剑,愤然的甩了甩袖子,决绝的转过身去。
李相正好进门,瞥见宣统帝阴沉的脸,又唬了一跳。他攥紧了拳头,心虚的问道:“皇上,您找老臣?”
“先坐下。”宣统帝仍皱着眉,指一指窗子旁的凳子。
但那凳子上此刻好比生了刺,李相坐着,浑身不自然。
宣统帝则又回到躺椅上,黄敬端了茶递给他。他掀开茶盖,不紧不慢的喝着,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李相却觉得过得比一季还要漫长。
他用眼睛的余光,偷瞄着宣统帝。比起在朝堂之上的火冒三丈,此刻的宣统帝看起来十分平静。他喝着茶,深沉的面色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猜不透宣统帝此刻的想法,也就不敢贸然开口。
良久之后,宣统帝放下茶盏,悠悠开了口:“你瞧瞧那苜蓿草好看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叫李相摸不着头脑。他不明其意,瞪大着眼睛,半晌没动。
宣统帝抬起了手,指指窗台,又问了一遍:“朕叫你瞧瞧窗台上的苜蓿草好看么?”
李相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背过身。窗台上拢共放了四盆绿植,其中两盆的叶片里夹杂着白色的小花,另外两盆叶片细长如丝。
他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两盆是苜蓿草。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哪一盆都跟好看挂不上边。
他暗自思索着,嘴唇被他咬得泛白。他绞尽脑汁,可仍然猜不透,宣统帝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这……”李相嗫嚅着嘴角,深吸一口气,道:“以臣多年养花的经验来看,这苜蓿草,实在算不上好看。要臣说,花里好看的,还要属牡丹。不过,这苜蓿草也有它的优势。简简单单,丝毫不张扬,在这冷寂的冬日里,看起来倒也赏心悦目。”
他弄不清宣统帝的深意,也就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而是表达了模棱两可的意思,既说它不好,也说好。
“朕也不明白惠妃为什么喜欢苜蓿草。”宣统帝叹了口气,平静如水的面上荡起了一层波澜。他虽是在同李相说话,听起来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今日之事,叫朕想起了惠妃。话说回来,惠妃那案子也是你亲手办的吧?”
昨天忘记更了,委屈脸,今天补上,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章旧案
李相心里一惊,张口道:“惠妃的事,昔年皇上的确是交给臣全权处理。”
惠妃是七皇子的生母,香消玉殒前,曾宠冠后宫。
不仅如此,她还成功诞下皇子,在宫里风头一时无人能及。就连皇后见了她,也要让三分。彼时,宫里的风言风语,全是惠贵妃早晚要取皇后而代之。
但到后来,因为惠妃蓄意残害静妃肚中的孩子,招致众怒。
皇太后当时就下了令,要赐惠妃死罪,以祭奠她的孙儿。
宣统帝起初并不相信,为还惠妃清白,特意找了他来,要他务必将那件事调查清楚。他着实下了一番功夫,挨个儿将涉案的宫女仔仔细细的盘问了一遍。
最终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碗红花,正是惠妃派人给喂下去的。
宣统帝龙颜大怒,当场赐了惠妃死罪,以平众怒。
打那件事后,宣统帝根本不让人提起惠妃的名头,就好像惠妃这个人从来未出现在宫里一般。
但今时今日,宣统帝不仅主动提起,而且听起来口气里还隐了一抹淡淡的遗憾。
李相的心里不由得一惊,惴惴不安的又问道:“皇上可是想起了惠娘娘?”
“那件事,可有什么纰漏?”宣统帝说着话,只觉心头涌来阵阵寒意。
他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在刘允之事一锤定音之际,心里便生了这个想法。从朝堂到御书房,一直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没有。”李相闻话,重重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那件事证据确凿,应该不会有纰漏。”
他心里比谁清楚,宣统帝是对昔年惠妃投毒之事,产生了怀疑。
而这种突如其来的怀疑,一定是因为七皇子谋逆的罪名,有了惊天逆转。
他略微想了一下,忙不迭的补充道:“那件事,除了静妃身侧的丫鬟指认惠妃以外,还有近十个目击证人。那几个人来自不同的宫里,互不相识,根本不会有串口供之嫌。她们都说瞧见杏月鬼鬼祟祟溜进了香兰殿,而且手上端着一个茶碗。臣令太医查过茶碗中的成分,的确如静妃所言是红花无疑。”
杏月是惠妃的贴身侍婢,香兰殿是昔年静妃所住宫殿。若没有惠妃首肯,杏月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擅闯香兰殿。
所以,在那件事上,似乎确实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宣统帝暗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看着李相,又说了一句叫人头皮发凉的话。
“七皇子的事眼下已经水落石出,以后的事,叫京兆尹府全权处理,你就不必再插手!”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宣统帝显然已经信不过他,但在这种时候,李相也不好再辩解,只得领了旨,恹恹地退下去了。
出来之时,宫门口的马车已经陆续没了踪迹。李相的脚步似灌了铅,从未有过的沉重。他的脊背微驼,一脸有气无力。
马夫看见他,倒吃了一大惊。仔仔细细地盯着看了几眼,才肯定确实是自家爷,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爷,今儿怎么格外晚些?”
虽然他自知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但鬼使神差地还是问了出来。
李相阴沉着脸,并不回答,而是一头钻进了马车,不耐烦地道:“回府。”
车夫自知多嘴,半分也不敢怠慢。长鞭一落,马儿便欢快的奔跑起来。
他赶着马,心里却忍住不在想,自家爷到底是哪儿不正常,倒与日间里的不大一样。
坐在马车中的李相,心情更是糟糕。他紧紧攥着拳头,乌黑的眼睛,像是一滩绝望的死水。混浊而布满森森之意。
他反复揣摩着宣统帝最后说的那句话,心底愈发不安。
其实说到底,在刘允谋反这件事上,当着宣统帝的面,他所做的也只是将罪证上交朝堂和谏言,也根本没到被怀疑的地步,顶多只能算疏忽。
然而,宣统帝所表现出来的那幅样子,那口气,分明就是怀疑。
清凉的风从窗帘的缝隙里,一点点钻了进去,刺在他略显疲惫的面上。他丝毫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畅快。他索性将帘子整个撩起来,任由凛冽的风灌进去。毕竟,身体上的麻木冰凉要比心里的好受太多。
不知不觉,相府便到了。车速变慢,渐渐停了下来。
呼呼的风也跟着变得轻柔,而后遁于无形。
管事哈哈早侯在来了门外,见马车停下,慌忙的上前一步,早就准备好的满脸笑意,在看到李相那幅忧虑不安的面色一瞬间,急忙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道:“爷,可是出了事?”
李相瞪他一眼,加快了脚步,“吩咐厨房,午膳不必准备了,你随我去趟书房。”
“是。”哈哈恭恭敬敬的答应着,紧随其后,心里一阵扑扑通通乱跳。
瞧见这一幕,看门的小厮也觉不可思议。李相他们刚走,他就我悄悄的跑到正在系缰绳的车夫跟前儿,极小声的问道:“咱们爷今日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对劲儿?”
“不该知道的,千万别问。”车夫停了手中的动作,心有余悸。
“我瞧着咱们爷跟失了魂似的,万一真有意外,咱们得赶紧计划计划找下家。我早听说,这府上呐,最近不太平……”
那小厮将头凑近车夫,嘀嘀咕咕的又说道。
车夫猛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的道:“你还别说,我最近也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有人抓到了爷的把柄,正准备发难呢。”
……
炭火刚刚搬进书房,冰冷的空气还未能变得温暖。加上书房的位置本就偏僻,又有竹林遮挡,此刻人置在其中,就仿佛掉进了冰窖里。
黄芪往李相手中递了个汤婆子,又沏了杯热茶放在桌上,这才紧张不安的站在了一旁。他的双手插在袖中,头深深地垂着,每吸一口气,都觉得如同窒息般难受。
李相出神的望望窗外的翠竹,忽然开口道:“叶三出事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行动
“叶三?”黄芪凛然一惊,心虚道:“您见着他了?”
李相猛的一拍桌子,愤然道:“早就提醒你,叫你小心行事。你知不知道,那叶三落在九公主手里了?”
桌面上的茶盅跟着乱晃,茶盖撞击茶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黄芪心里一点儿也没感到喜悦,而是忐忑。他觑着被茶水浸湿的桌面,唇瓣,不安道:“怪不得奴才的人没找着他,不过,那叶三有把柄在我们手中,他就算被抓,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相嗤之以鼻,冷冷问道:“你所说的把柄是芸娘?”
黄芪大惊失色,他从未同根李相提起过芸娘二字。这会儿从李相口里,听到芸娘这个名字,心头一跳。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变得有些张口结舌:“您是……是……说芸娘也被找到了?”
芸娘那边他派了眼线把守,想来不会出事。而且这阵子,叶三虽未再出现,但芸娘握在他们手里,他还是十分放心。
但今日听见李相主动提起芸娘,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芸娘被找到,另外一种是叶三招认了所有的事。
无论哪一条,于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相并不吱声,冰冷的眸光从黄芪的脸上一直看到脚上。他皱紧了眉头,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的冷漠。
黄芪不寒而栗,他硬着头皮又解释道:“爷,芸娘那边,奴才派了专人把守,想必不会出事。而且,下面的人也没人跟奴才禀告说芸娘出事。莫非是那叶三说漏了嘴,奴才这就叫人仗杀了芸娘!”
他咬着牙,身体僵硬的似一尊木偶。说在口中的话,更是义愤填膺,充满恨意。若是芸娘此刻在他眼前,他一定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好啊,你去啊。”李相火冒三丈,恶狠狠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还能闯进天牢!”
“啪。”
只听一声响,李相一拳又砸在了案板上。而后,顺手抄起了茶盅,砸在黄芪身上。
黄芪哪里敢躲,好在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滚烫的茶水浸湿衣服,接触到皮肤之时,温度已变得不再。
然后,巨大的感,还是叫他感觉到了疼痛。
他咬着牙,紧攥着拳头,强迫自己不发出声来。
这一下,他彻彻底底的明白,芸娘不仅被救走,一定还在朝堂之上露了脸,至于说了什么,他不用猜也清楚。
“可是你同叶三直接见的面?”李相面沉如水,眉宇之间带着森森的寒意。
黄芪站在远处,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急忙摇头否认,“不是奴才,是奴才的一个手下。”
听他这么说,李相松了一口气。怪不得,画师画的那双眼睛,无论大小,神情看起来都不像黄芪。
既然不是跟他有直接联系,就算被找到了,也不会轻易怀疑到他头上。
“你还算有脑子!”李相点点头,面色终于变得好看了些,“下一步该怎么做你心里比我清楚!”
“是,奴才这就去办。”黄芪的眼睛里透出冷光,恭恭敬敬的退出了书房。
一出府,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找了马车急急忙忙就往东城去。芸娘的家,在东城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他入相府五年,深得李相器重,哪里出过这种洋相。是以,他此刻满肚子火气,心里存了念头,一定要叫那群人好看。
然而,七拐八折,好不容易到那进破败的院子之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看得着半个人影。
他气得目龇欲裂,喷了一大口鲜血出来。那群人找不着,同叶三见面之人,想必早就逃之夭夭。
事已至此,他实在不知道,回去之后该如何同李相交差。
他在地上,抬头望着头顶阴沉的天幕,没一点儿主意。
那些人都是他花大价钱雇来的,并未入奴籍,不受李相府牵制。是以,相府的人马根本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找他们。就算人找到,他们抵死不认,也是无计可施。
黄芪想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直在那院子里,挨到天色漆黑,才心事重重的回了府。
他生怕李相撤他的职,深思熟虑之后,便对李相扯了谎,只说那群人他已安置妥当。那个直接同叶三接触的人,被他派人灭了口。
李相听他这么说,提着心便放了下来。只要他们快人一步,抢在官府之前灭了口。
如此一来,死无对证,叶三就算长了八张嘴,也无法说清。
莫白薇接到消息,已是在两日之后。
松林兴冲冲的跑过来告诉她:“七皇子无罪,如今回了府上。”
“为何迟了两天?”她仍放不下心。
“七皇子在御前跪了整整一个上午,膝盖僵硬得都不会打弯了,只好就近在宫里修养了两日,今儿上去才赶回来。”
莫白薇一听,心便揪了起来,她迫不及待的吩咐道:“松林,你去备马。我带红莲去找她师父。”
松林在心里便笑了起来,明明就是关心七皇子,还找借口说是找苏默。他也不戳破,应了声是,急忙着手去办。
“,去将娘亲做的白糖糕拿上了。另外,再拿一小碟酸津梅子。对了,将跌打损伤的药酒也带上一些。”莫白薇一边擦着脂粉,一边滔滔不绝的吩咐着。
收拾着,不忘调侃:“您瞅瞅,分明红莲的师父,您倒比她还上心呐。您这唠唠叨叨的,倒像个有年岁的婆子了。”
被她这么一说,莫白薇的双颊,瞬间染上了一抹微红的酡色。她故作镇静,心虚地道:“那是自然,等回头你们拜了师,我保证一样也不少给你们置办。”
她说着话,心头陡然荡漾起一抹微妙的情愫。然而,转念一想,自己这般兴师动众的去瞧他,刘允会不会误会?
他要是误会,自己就说是以德报怨。
这可是很高尚的事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抱恙
这是莫白薇第一次来七皇子府,她站在朱漆大门前,久久的凝望着高高悬挂的牌匾,足足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
她的眼前浮现的全是上辈子,刘允颠沛流离时的模样。
头发蓬乱,衣服破烂,膝盖上有斑斑血迹,谁能将那样一个人与皇子联系在一起?
“小姐,怎么不进去?”松林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去敲门吧。”莫白薇回过神来,攥紧了拳头。
七皇子府门前着实冷清,若非如此,通向正门的台阶之上,也不会生了薄薄的一层青苔,绿得晃人眼睛。
看门的小厮打开门,一见是松林,忙笑道:“您来了,快请进。”
皇子府里的人个个都识得松林,也都知道他是七皇子跟前的红人,所以对他也就格外的恭敬几分。
松林指指天光底下站着的莫白薇,正色道:“莫家六小姐专门来探视七少爷的,赶快派人去府里知会一声。”
那小厮在皇子府看了八年的大门,除了九公主和府上的婢女以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女子登门。
他听见松林略带焦急的语气,也不敢怠慢,急忙找人进去通报。自己则留下,将两扇门整个推开,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他虽埋着头,眼睛的余光却落在莫白薇身上。
莫白薇裹着湖蓝色的披风,雪白的貂毛衬得那张本就娇艳的面庞,愈发的好看。
她抬脚徐徐走着,屏着气,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然而,她入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子府。
这一消息,可叫众人惊掉了下巴。他们争着抢着,想去目睹莫白薇的真容。
他们实在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叫自家少爷破了例。
一时间,假山后,树干后面,长廊中,亭榭里,呼呼啦啦站的全是人。
明明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莫白薇却热得一身汗。
松林瞧见从四面八方探出的脑袋,满脸黑线,转过头来再瞧莫白薇,见她浑身的不自在,忙解释道:“六小姐,真不怪他们没见过世面,实在是因为这皇子府中,除了九公主以外,就没来过女子。”
“怎么不早说!”莫白薇咬着牙,后悔不已。倘若一早知道皇子府是个“龙潭虎穴”,她真不该跳进来。
就算跳进来,也该叫她换身男装再来。
“是奴才欠考虑了。”松林吐吐舌头,劝慰道:“不过,您以后要是经常光顾,大家自然见怪不怪了。”
“还有多远?”
“马上到了,穿过前面的石楠树丛,少爷春日的时候喜欢到那间房。”
莫白薇无奈,只得重重的叹口气,迈开步子继续走。她一边走,一边还得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毕竟,搁谁也想不到,传闻中喜好风花雪月的七皇子,居然不近女色!
不算漫长的路,她觉得仿佛走了十万八千里。一听说到地方,她愣是抚着胸口在原地舒了老半天的气,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是一间极简单,极朴素的屋子。顶上也并不是金色的琉璃瓦,而是同寻常百姓家一般,是黑色。
廊下栽得全是石楠树,树顶上的叶子,清一色全是通红的颜色。
青翠的枝干,衬着通红的叶片,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全然不是冬日该有的寂寥。
“少爷,六姑娘到了!”松林叩着门,口气里充满欢快。
话音一落,屋中响起了动静。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十七,是你。”看见莫白薇,刘允一脸喜色,嘴角的笑几乎要挂到耳畔。
松林在心里默念一句,少爷,得矜持。然后,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顺带着将红莲拉到了一边。
四目相对,莫白薇的脸颊滚烫,她忙垂下头去,低声问道:“你的膝盖无妨吧?”
刘允眯眼一笑,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急忙使力扶着门框,装出一副羸弱无力的模样,可怜巴巴的道:“不太好。”
“先坐下。”莫白薇闻话后,不免心急,情不自禁的扶住了刘允的胳膊,搀着他往屋里走:“我带了治跌打损伤的药,你且涂一些。”
看着少女娇弱的身躯,刘允着实不忍心将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莫白薇身上。他的双腿暗暗发力,只将胳膊放在莫白薇手上。
“红莲,拿药进来。”
红莲得了令,急急的提着篮子就往里面去。瞧见自家小姐气喘吁吁的模样,忍不住道:“七少爷,不若叫婢子来扶您?”
“不必了。”刘允摆摆手,又不怀好意的看着莫白薇,笑道:“你家姑娘来报救命之恩来了,我得给她个机会。”
“七少爷说的可不对,救命之恩,咱们早就互不相欠。”莫白薇扶着刘允在太师椅上坐定,正色道:“我这是以德报怨来了。”
话音一落,她抓起药,猛得一往空中一抛。装药的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稳稳落在刘允手中。
“这是师父配的药,保管你药到病除!”她眯眼看着眼前神气活现的少年,先前的担忧一扫而光。
“这得我自己抹?”刘允将瓶子举起来,细细的端详一会儿,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莫白薇淡淡一笑道:“自然。适才我试过七公子的手,简直比有的正常人还灵活。抹个药,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带没带吃的?”
刘允摸着肚皮,移开了话题。他恐怕再说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将眼前盈盈笑着的少女,揽入怀中去。
“鼻子倒灵,闻见味了?”莫白薇移步到食盒旁,打开盖子,笑道:“来探病人,自然要带上吃的。这是我娘亲手做的白糖糕,你可要用一些?”
“伯母的手艺?”刘允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沉在眉间的那道细纹,霎时间又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两道英气的眉毛,此刻弯得如同月牙,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催促道:“拿来我尝尝。”
第一百八十三章假装
香甜可口,入口即化,的的确确十分好吃。
刘允嚼着,忽然想起昔年母妃还在的时候,得了空也会亲手做白糖糕给他吃,味道似乎同这个一模一样。
许多年没吃过,他倒忘记了。若不是莫白薇今日拿来,唤醒了他的味蕾。那些遥远的往事,一定会湮没在时间的罅隙。
“十七,这味道我曾经吃到过。”刘允感激的看着莫白薇,哀叹道:“不过,已经数年没尝过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刘允面上,捕捉到哀戚的神情。莫白薇顿时心口一酸,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惠妃做的?”
七皇子的生母惠妃,香消玉殒的太突然,除了皇宫内的人,没人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错。”刘允颊边的笑意渐渐隐了去,眉眼之间笼罩着一层不可名状的悲伤,“可惜母妃福薄命浅去得早。”
这些年,午夜梦回的时刻,他的眼前总是出现母妃临终前痛苦的样子。
脸色发白,嘴唇红紫,身子蜷缩在一起,面上的神情无比痛苦。
当时,小小的他伸手握住娘亲渐渐冰凉的手,泣不成声:“母妃,您是不是很疼?”
惠妃死死咬住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允儿,娘再忍一会儿就好了,你先跟麽麽回去。”
他当时信以为真,也不敢惹娘亲生气。加上那些奉旨前来赐酒的太监,用力的将他的身子往后拖。
他根本无法对抗,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的慢慢离去。
谁曾想,这一走,就成了永别。
往事历历在目,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每每触及,就扎心的疼。
莫白薇原本想问惠妃的死因,但瞥见他阴晴不定的脸,忙住了口,又拣起别的话来说,“诬陷你的人当真是李相?”
“正是他。”刘允回过神来,琥珀色的眼底沉了一抹坚毅。
经过朝堂上的试探,他已经无比肯定,上呈奏折之人,就是李相无疑。
然而,让他介意的是,在他的谋逆之罪已然真相大白的情况下。他的父皇居然还将案子交由京兆尹府处理。
毕竟,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京兆尹府的王大人是由李相一手提拔起来的。
叫京兆尹府的人去查,就等于默认了李相的办案权。
李相情急之下,一定会杀人灭口,销毁证据。然后,再与京兆尹府互通声气,找一个替罪羊出来。
好在他一早就预料到最坏的情况,提前做了准备。
“你打算怎么办?”莫白薇正色道。
刘允拿眼定定的看着莫白薇,口气波澜不惊,“如今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相就是幕后指使之人,所以一切还得小心为上。”
莫白薇想起上次去相府时,李相满脸热情,拍着胸脯保证会替刘允作证的样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李相要针对你?”
刘允沉默了片刻,苦笑道:“不止是李相,我猜朝廷中的泰半大臣,早就想除去我这个名存实亡的六皇子。”
“党争?”莫白薇心里又是一惊。
她记得上辈子的这时候,宣统帝求仙问道,不理朝政。
当时,他一心寻求长生不老之术,根本不会有立太子的念头。
而宣统帝的皇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拢共有十个。而这十个皇子里,除却两三个先天残疾和两个年龄稍小一些。有竞争力的当属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
想必这一世,宣统帝虽未走上求仙问道的老路子,但党争作为政治的必须品,此时一定暗流涌动。
刘允叹口气,点了点头,“李相只怕是二哥的党羽。”
争夺太子之位的几个皇子中,二皇子刘歧的势头最猛。他的出身虽不尊贵,但昔年宣统帝的一道旨意,将他过继到皇后膝下。
他摇身一变,便成了嫡皇子。背靠皇后这棵参天大树,又擅长拉拢人心。
京城里早就有传言,说新君一定会是二皇子。
“但你并未参与党争,他们却为何要咄咄相逼?”莫白薇显然有些疑惑。
刘允虽贵为七皇子,但一贯不得宠。加之,他本人不喜朝政。所以,坊间并不将刘允单独看作一派。而且,在那些大臣眼里,刘允也根本没资格入围角逐。
“十七。”刘允柔声喊了一句,眸中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他凝望着莫白薇,又解释道:“那些人根本不会管这些。”
屋中的炭火热烈的燃烧着,温热的气流,萦绕在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屋中此刻分明暖如仲夏,莫白薇却觉得浑身发冷,由内及外,一点点浸透皮肤。
此时此刻,她突然看清了帝王家的无情,胜者为王,败者寇。
她也忽然明白,为何前世刘允被燕王的人追杀。
斩草除根。
世代新登基的帝王,哪个不是这般做。
她像审视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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