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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小医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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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松林支支吾吾,老半天不愿意吭声,“奴才不敢说……”

    “你家少爷信上白纸黑字写的明白,要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莫白薇面上浮过一丝诡谲的笑,将信纸摊开,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松林。叫他以后行事,不必瞒你。”

    松林闻话,一惊之下长大了嘴巴。自打他进七皇子府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一个人能撬开他的嘴巴。没想到,六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将一切和盘托出。

    “这信上还说,因为你将信送得迟了,叫我看着惩罚你。”莫白薇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语气轻佻的道:“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呢?”

    “这……”他家少爷竟然,把一切责任全推到了他头上。还是亲主子么,松林欲哭无泪。

    都说见色忘友,可他家少爷一见到莫白薇,岂止是忘记他,分明就是不要他。

    见着松林委屈得差点哭出来的模样,莫白薇实在于心不忍,便道:“方才我只是同你开玩笑,话说回来,七公子找你是为了何事?”

    “胭脂的事。”没有片刻的犹豫,松林脱口而出,“几日前,奴才正准备去皇子府送信,突然接到少爷的口谕,叫我同他一起去办件事。因为事情凶险,所以,七少爷才叫我瞒着您。”

    听说是凶险之事,莫白薇敛了笑意,急忙问他:“去了哪里?”

    “大牢。”松林的心里涌过一阵后怕,“若不是躲闪及时,少爷的麻烦可就大了。”

    他分明一再提醒她,说大牢如今正危险,年前不要靠近。

    可他自己为何偏偏以身犯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莫白薇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变得剧烈,屏气问道:“七公子他无妨吧?”

    “好着呢。”这是松林的真心话,他搓着手,看着莫白薇,继续说了下去,“胭脂的案子,原先就疑点重重。少爷有心查清楚是谁嫁祸于他,便冒险去了一趟大牢。”

    “可查清楚了?”莫白薇眉间漾起几分凝重,又问道。

    松林吸吸鼻子,声音异常低沉,“好像同李相有关。”

    “李相?”莫白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当朝的宰相真是不消停呢。”

    西风呼呼地吹着,树木的枝桠的在风里乱颤。寂冷的冬日里,但凡带点绿色的东西,看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

    每次京城西风一吹,年节便到了。

    红对联,红灯笼一挂上,莫府顿时焕然一新。似乎正是因为那喜庆的颜色,府里的丫鬟婆子,脸上看起来也是喜气洋洋的。

    因了三房的事,老祖宗特意将剩下几房的人召集起来,传达了她的意思,今年年节简简单单的办。她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但作为一年一度最隆重的节日,老祖宗虽然有言在先,但大家伙高涨的热情,也绝非一两句话所能打消的。该置办的,该准备的,一样没落下。

    年三十儿晚上,莫大爷还请来了戏班,说是要去去府中的邪气。老祖宗口上虽埋怨,形式过于重大,然而,一听见敲戏梆子的声音,眼睛喜得眯成了一条线。

    莫白薇则让人在庭院里,放起了炮竹。炮声一响,过节的气氛愈发得浓厚起来。红莲一向胆大,却偏偏怕了这炮竹声。她捂住耳朵,将头埋在厚厚的被窝里,浑身吓得发抖。

    芭蕉忍不住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天不怕地不怕的红莲,居然害怕小小的炮竹。倘若叫大少爷跟前儿的。听去了,还不得随身带着一些,必要的时候吓吓红莲。

    一听这话,大家都乐,莫白薇也跟着乐。

    她看着容光焕发的娘亲,又看着襁褓之中的子玉,内心充满感动。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好好的过一个年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提议

    “再过上几个月,子玉就能叫姐姐了呢。”宋氏摸着莫子玉的小脸,一脸宠溺地道。

    话说起来,前世子玉开口叫的第一句话,也的的确确是姐姐。

    阿姐,阿姐……

    记忆里软软糯糯的声音,似乎将她的心也给融化了。

    只是这般可人的小人儿,连她活得时间长也没有,将将活到三岁,就被人设计谋害了。

    子玉的尸身,从池塘里打捞出来的那一幕,她还清晰的记得。

    藕断似的胳膊,嫩生生的脸蛋儿。他的双目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之上全是水,湿漉漉的。如若不是泛白的嘴唇,谁也不会将他同一具身体联系在一起。

    念及此,莫白薇眼含热泪,抬起手轻轻的去摸他的小脸蛋,轻声细语地问道:“江陵的外公家里可来了家书?”

    她记得的不仅仅是子玉惨死的模样,而是后来居上的王姨娘,那张可憎的面目。

    前世她娘死后不到一年,她爹莫长青便新娶了一房姨太太,便是后来的王姨娘。

    王姨娘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小女儿。那女孩小她一岁,眉清目秀,却暗藏心机。

    王氏母女二人,刚在府中站稳脚跟,就开始了疯狂的谋害行为。前世,那个极擅隐忍,聪明一时的刘姨娘,就是被王姨娘用了手段冤屈而死。

    想必子玉的死,同她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她前世深深怀疑这一点,但苦于没有证据。王姨娘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在所有的事情上,她都有法子将自己择得一干二净。

    莫白薇想着,眉毛一跳,攥着的掌心里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说到底,那是个厉害的角色。

    “可巧了,你大舅舅前儿才来了一封信,说是你外婆思念你,叫咱娘儿俩得了空回去看看呢。”

    “娘的意思呢?”莫白薇搓着手问道。

    宋氏的面上划过了一丝遗憾,口气里含着极复杂的情绪,“子玉还小,经不起舟车劳顿。娘想着,过两年,等子玉再大一些,我们再回去。”

    “娘亲回过信了?”她看得出来娘亲心里其实很思念江陵,便问了一句。

    宋氏叹口气,遗憾地摇头,“总是回不去,倒不如不写信的好。”

    娘亲眉间的那抹失落,被她尽收眼底。她微一沉吟,建议道:“不若等薇儿行完了金钗之礼,咱们便去江陵小住上几日。顺带着赏赏花,都说江南的花好看,薇儿还没见过呢。”

    她之所以要到江陵,是有她的打算的。一来是弥补娘亲上辈子的遗憾,二来就是打听王姨娘的下落。

    她依然记得,上一世王姨娘初来莫府之时的情景。老祖宗见王氏出身低微,死活不同意,还为此大发雷霆,扬言说要将王姨娘赶出去。直到莫青碧出现,事情才有了转机。

    当着老祖宗的面,王姨娘策划了一场滴血认亲。彼时她也在,亲眼目睹莫青碧的血与她爹的血融合在一起。

    老祖宗念着莫青碧到底是莫家的根,到底认了王姨娘。又将王青碧改名,随了莫家的姓,也算是间接承认莫青碧是她莫家的种。

    那一年,她远远瞧着笑得春风得意的王姨娘,心底涌起阵阵寒意。莫青碧只小她一岁,她娘尚在月子里,她爹就在江陵的一场风花雪月里,同其他女人温存。

    真是个薄情郎,她看着他爹舒展开的眉眼,冷嘲热讽的叹了一句,转身离开,从此再未迈进过清风园一步。

    她讨厌王姨娘,更讨厌那个眉眼之间与颇为相似的,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莫青碧。

    王姨娘的嘴脸是摆在台面上的,莫青碧则是闷不吭声的坏。

    莫青碧仗着莫玄龄的愧疚心,肆无忌惮,无声无息之间,就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屋子,疼爱,还有地位。

    他爹起先还会时不时地派阿三来探一探她,送来些东西。到后来,他爹似乎渐渐忘了还有她这个女儿。

    甚至父女俩碰面之时,二人也是冷冷地互相看一眼,连句问候之言也没有。

    就是在她愁苦,难过之际,林少卿像一朵烟霞,忽然就出现在她生命里。她一见,就再难忘掉。

    突然回忆起这些事,莫白薇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姨娘入府,林少卿出现。从时间上来说,太巧合了些。这其中,也许有着某种关联。

    前世的她,正埋头在林少卿的甜言蜜语中,以为林少卿出现是冥冥之中上天安排,哪里会往这上面想。

    她咬着嘴唇,心脏像是被人用冰锥刺进去,又冷又疼。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徘徊,莫非林少卿前世是故意靠近她?

    “也好。”沉默良久,宋氏想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道:“眼下你也到了金钗之龄,去拜见你外公也是应该的。”

    听见娘亲一口答应,莫白薇紧绷的面皮重新舒展开来,笑道:“到时候,我去同祖母告假。”

    按照前世的时间推算,这会儿王姨娘应该还呆在江陵。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一定要赶在王氏进府之前,提前一步找到她。

    不过,有一件事她始终弄不明白。为何王姨娘早就怀了他爹的骨肉,却偏偏等到数十年才找上门。

    难道一开始他爹对王姨娘只是露水之情,隔夜便忘?

    又或者是王氏为了某种目的,才甘愿在江陵隐忍上数十年?江陵那边的莫家,是否知道王姨娘的存在?

    这一连串的疑问,她自然不能直接去问父亲。而前世娘亲在王姨娘入府之前便已香消玉殒,只怕根本不知道王姨娘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仍需要她亲自去解开。

 第一百六十三章送礼

    吵吵闹闹中,年节很快就过去了。才过完年,京城就开始下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而下,将世间万物装点成一个雪白的世界。

    初七这天下午,松林顶着风,冒着雪,急匆匆地送了封信给她,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是刘允写来的。

    她虽然心底清楚,同皇家的人打交道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特别是皇子。眼下宣统帝日渐年迈,太子尚未立,所有的皇子都虎视眈眈,蓄势待发。言行举动也就格外谨慎些,生怕一不小心自毁前途。

    然而,刘允是个例外。他闲在府中,该喝酒喝酒,该吟诗,吟诗,丝毫没有半点将皇位放在心上的意思。

    信上的内容延续着言简意赅的作风,莫白薇盯着那方方正正的字体,眼前立时浮现出刘允勾起嘴角坏笑的模样。

    他写信来是问她,要不要去宰相府。

    她没有片刻的犹豫,就铺开纸笔写了回信去。

    宰相府是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不管李家二公子的秘密,还是胭脂的秘密,都叫她充满好奇心。就算是有天大的风险,她也愿意试上一试。

    消息很快就又传回了皇子府,自从上次贻误信件的事件发生之后,松林就格外注意,丝毫不敢耽搁。

    “我到底没看错十七。”果不其然,这次一递完信。刘允便笑了起来,又顺带着将送松林夸奖了一番,“你如今比信鸽还快呢。”

    松林拍拍头上的雪,身上的雪。他的鞋袜已被雪浸透、双脚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没能听出刘允话里的真正意思,到底是夸奖他呢,还是损人呢。

    自从遇上六姑娘,他家少爷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呢,叫他听不懂。他搓着通红的手,腹谤一句。

    “去准备一套衣裳,要干净舒服一些的。“刘允又笑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异常,他看着松林,又补充道:“最好跟你的一样,记得尺寸小一些,我叫十七穿。”

    松林心里犯了嘀咕,猜不透他家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哪里敢多问,唯唯诺诺的照样做了。

    到了初八这日,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之中探出个脑袋,照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折射出闪闪的金光。

    路面上流着满地的雪水,洁白的雪被人一踩,也变得脏兮兮,沾着泥土的浑浊。

    李相位高权重,他的府邸又岂是等闲之地,自然不是谁去就能去的。

    莫白薇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一趟出门,她一个丫头也没带。

    起初樱桃说什么也不同意,又是哭,又是劝。芭蕉亦是满心担忧,却自知自己姑娘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并非她人所能改变。便不再吭声,只叫松林叫过来,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要是姑娘少根头发丝儿,我们几个可不放过你。”

    松林虽然武艺高强,但在园中这几个丫头面前,一向是受委屈的一方。一方面,园里的大事得他操办。另一方面,恐吓和埋怨之言也是他听的最多。

    有一次,他大起胆子向刘允满心委屈的抱怨了一番。结果,他家少爷眼皮也没抬,轻描淡写就回了一句,那些丫鬟日夜侍候十七,难免辛苦些。你一个男子汉,尽量包含包含。

    他听了那话,当场差点儿掉下眼泪。这么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可真是亲主子。

    松林驱着车,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芭蕉的那句话。于是,才一见到刘允,他就小心谨慎,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语气真诚地苦苦哀求道:“卑职求少爷一定要照顾好六姑娘,千万别掉了一根头发丝,否则……否则卑职回去没办法交差。”

    这一幕,倒看傻了莫白薇。她看着台阶上站着的长身玉立的少年,听了松林那话,面上没有一丝愠色,反而眉开眼笑的吐出两个字自然。

    主仆俩真是和谐。她叹了一句,掂着裙裾,正准备走过去。刘允却冲她摆摆手,笑道:“你站着别动,我过去。”

    少年的脚步一抬,踩水声便规律地响了起来,溅起的水花混合着泥泞,全沾在他的衣衫之上。

    她怔怔地看着翩跹而来的少年,有一丝很微妙的情绪爬上了心头。

    刘允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慢慢向下落到脚上,又循环往复,重复了数次。

    从未被人这般仔仔细细地打量过,莫白薇的耳根发烫,似火,脸颊之上飞上了两团红云,手紧紧攥着,一时无措。

    他这是要做什么?

    感觉到刘允的脸越凑越近,莫白薇急急地后退了一步,刚好碰到马车。此刻,已经无路可退。

    少年灼热的呼吸拍在她脸上,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心中有团火在烧。她紧张的咬着唇瓣,拼命的闭着眼睛,不再去看少年的脸。

    巷子里一派清冷,偶有雪花化水之声,从树梢上,屋檐上落下来。

    叮咚,叮咚,叮咚……就像莫白薇此时此刻的心跳声。

    另一边,松林念着少爷耳提面命的谆谆教诲非礼勿视。他飞快地转过身子,紧紧地捂住了眼睛。

    “真俊俏。”刘允邪恶的笑了笑,后退了一步,道:“你还真适合扮男子。”

    闻话,莫白薇顿觉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瞪着眼前坏笑的少年,扁着嘴:“提这些做什么,七少爷从前又不是没见过。”

    刘允颊边笑意更深,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宠溺。他看着莫白薇面颊上的两团红晕,心脏一瞬间变得柔软,像是一滩水,也像是平静湖面上荡起的波纹。

    “相府把守森严,你我二人如何进去?”莫白薇努力的稳稳心神,说起了正事儿。

    柳府之中那条密道再神秘莫测,也并没能通到高墙深院的相府中。

    “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刘允嬉皮笑脸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不仅如此,我还要给李相送份大礼。”

 第一百六十四章下套

    说话间,三人便到了苍松堂。招呼着刘允坐下,李相便推脱说还有些事要办,又匆匆的从堂中出去。

    见他走得远了,莫白薇才抚着胸口长长叹了一口气。然而,她的动作仍然小心谨慎,生怕李相去而复回,刚好被抓现形。

    另一边,李相从苍松堂出来之后,嘴上说是去安排茶水,实则是为传唤管事黄芪。

    “七皇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他眉毛也没抬,语气里透着威严。

    黄芪搓着手,斟酌道:“回老爷,奴才得您的令,派人一直守在七皇子府四周,并未有什么动静。爷,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黄芪紧张得满头大汗,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小心谨慎,心虚无比。

    “也没什么,七皇子今日突然来访,还说是送燕窝来了,我只是觉得奇怪。”李相的眉头紧皱着,右手抚着长须,神情冷峻,“你也知道,他已经许多年没来李府了。”

    “奴才……奴才……”黄芪拍着头,嗫嚅着嘴角道:“前儿奴才派去的眼线回来之后,说七皇子出门去了药材铺,然后提着一包东西回来。奴才还想着买了什么,或许买的正是送您的燕窝。”

    “你的意思是,我不必多想?”李相的眼神冷冷冰冰,像一根冰锥,刺得人浑身难受。

    黄芪连忙跪下道:“老爷……奴才不敢,奴才说的只是奴才的见到之事,不敢妄加断言,也没有别的意思。”

    李相“嗯”了一声,阖上了双目。屋内温暖如春,香料的气息,涌入心脾。沉吟了半晌,他忽然又问道:“那件事,七皇子可知道真相?”

    “皇上从不公开提那件事,而且还命令旁人不许提。是以,奴才相信七皇子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件事是您的意思。只怕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您身上去。”黄芪眨巴着眼睛,口气笃定。

    闻听此言,李相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几个字来,“若如你所说最好不过,时下我实在不想再扯些不必要的麻烦。你继续派人去七皇子府日夜监视着,我先会会他去,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清风阵阵徐来,掺杂着些花的清香。堂外高大耸立的松树,在雪的掩映之下,看起来苍翠欲滴。

    “劳七皇子久等,在下向您赔个不是。”李相姗姗来迟,一边笑一边解释:“厨房那里出了些问题,便着手处理了一下。”

    “新沏的松针茶,您赶快尝尝。”李相招呼着,自己端起来轻抿了一口,道:“用的就是外面松树顶上的松针和时下的雪水。”

    “不错,清香四溢。”刘允赞叹道。

    “也不知今日七皇子来,除了送燕窝,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李相捧着茶盅,将绕缠绕在心头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自然还有一件,还是件顶要紧的。”刘允也顾不得烫,将茶一饮而尽。然后放软了口气,长叹了一口气,问道:“想必年前的那件事,您也听说了。今日来此,就是想向大人请教请教,我该怎样做?”

    “这……”李相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得这般直白,当场愣了一下,而后极为难的道:“事关重大,做臣子的实在不敢妄言。”

    “谋逆之事,确系大事。李相束手无策,也在情理之中。”刘允苦笑了两声,若有所思的道:“也不知是谁在父皇面前诬陷于我,若不是九妹亲自做保,恐怕我至今还困在皇宫呢,更别提给李相送礼了。”

    他的口气里充满无奈,面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嘴角虽在笑,看起来更像是哭。特别是眉间的那道细纹,深深刻在额前。

    听他这么一说,李相便有些坐不住了,一时间劝慰也不是,不劝慰也不是。努力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话来。

    堂内一下子静了起来,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刘允抬眸看着窗外,李相漫不经心地埋头喝着茶,莫白薇一动不动地站着,手心里全是汗。

    刘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刘允会小心翼翼地试探李相,然而,他一开口就将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只模糊得记得,李家落难是在宣统二十七年的夏天,距现在还有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就目前来看,李相为人低调,做事谨慎。李府在京城的势力,如日中天,根本不像到了岌岌可危之地。

    可她并不清楚,前世的那桩贪污大案,是如何传进了皇上的耳朵中,惹得龙颜大怒。为此,不念旧恩,圣旨一下,就判了李家死刑。

    “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这段时间,七皇子不若耐心等待。”见刘允丝毫没有要走,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李相颇有些不耐烦,硬着头皮安慰了一句。

    谁料,他话音刚落,刘允便接过了话头,“那大人是否相信我的清白?”

    一听见这话,李相顿时后悔不已。乌黑的一对眸子里,沉淀出异样的情绪。他看着波澜不惊,正襟危坐的少年,忽然明白,是怪他轻敌。

    纵然他知道那一句话是个圈套,却不得不跳下去。于是,他拼命忍住内心流露出来的情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平静如水的面色里,隐着一抹晦涩:“自然。”

    刘允感激地看了一眼李相,笑道:“希望日后当着父皇的面,大人能替我作证。”

    李相吃了哑巴亏,心底便像翻起得海水一般,凌乱而复杂。他想说我不能,可话已说到那份上,他若说不能,一定会显得他这个人虚伪无比。

    可要是说能,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弹劾七皇子的奏折是他上的,如今帮七皇子作证,证明七皇子清白的人也是他。

    皇上会怎么想他,将他关押起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万一在他头上扣一个诬陷皇子,欺君之名,他可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他沉吟着,以一种陌生人的眼光,重新审视起刘允。这个不爱江山,只爱风月的皇子,并非他想象里的那般好对付。

    单凭这一招,四两拨千斤,就叫他堂堂一个宰相犯了难。这样的手段,这般玲珑的计谋,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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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五章古怪

    他深思熟虑之后,打定主意先过了刘允这一关,再说旁的。于是,他硬着头皮,无奈的点点头。

    话说到此,便算完了。目的达成,刘允便说要去见李家大公子李绍谦,带着莫白薇一道,先行离开了苍松堂。

    去李绍谦的玲珑阁,必先经过李二公子李冀的沉木阁。昔年,刘允常同秦白玉一道来寻李绍谦。后来,及至李绍歉娶妻生子,另立门户,才慢慢的不再来往。

    他名义上是说去找李绍谦,实际上是在寻机会碰一碰李冀。

    昔年,他来李府玩之时,极少能碰见李冀。问及缘由,旁人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次数一多了,他便不再多问,只道李家二公子是个病秧子,身体软弱。

    其实,掐指算来,他只见过他两次,谈不上熟悉,顶多算是点头之交。

    第一次是在李家的家宴上,他躲在角落,面色苍白若纸。李家的小少爷,个个英气逼人。只有他一身病气,奶娘陪在他左右,寸步不离。

    第二次已经是几年之后,李绍谦婚礼的当天,他长大了一些,个子也高了一些,眉眼很是俊朗。然而那张脸,仍是雪白色,看起来弱不禁风。

    ……

    李府规模很大,院落一进挨着一进。若不是雪还未化,院子里的人只怕更多。

    莫白薇走着瞧着,目光流连在转动的水车上,玲珑的亭子内,蜿蜒的小溪中。李府风景无限,美景应接不暇。

    前世,她从未进过这高高的院墙之中,即便是在长姐大婚的那日。李家人在订下婚约的那一刻开始,就顺带着约法三章。最重要的一条,不管是大婚当天,还是婚后。除了随身侍婢以外,别的人一律不得出入李府。

    当时,莫家只顾着跟李家攀姻亲,如何会在意这一点儿。再加上昔年,三伯父在中间的调和说服,莫家人一口应了下来。

    哪知,本来的攀高枝儿,到最后演变成香消玉殒的悲剧。

    “十七,我们走大运了。”刘允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低下头,轻轻地道。

    莫白薇抬头,循着他的目光,一直望了过去。一身白衣的少年,突兀的出现在阳光底下。微风将他的衣袂轻轻吹起来,宛若羽化登仙的仙人。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李冀,前世仅有的一面之缘,是在长姐成亲那日。彼时,他穿一身红衣,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衬得那张脸比雪还白。

    虽是大喜之日,可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儿欣喜。不仅如此,那双乌黑的眸子里,还透着一股阴鸷。

    她当时看见,只觉得凛然心惊。她还记得,当时三伯母一直在她耳畔感慨,瞧你长姐嫁了个好人家,日后有享不尽的福呢。

    可当时她并不这么认为,那是她头一次质疑三伯母的话。

    “二哥。”刘允高声的喊了一句,清冷的声音穿透更加清凉的空气,传了过去。

    白衣少年听见,脚步一滞。待看清是刘允之后,才缓缓地走了过去,点点头,口气冷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你来了。”

    他用的是你,而不是七皇子,或者其他尊称。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不分身份的程度。然而说在口里的语气,却又带着刻入骨子的疏离与陌生。

    莫白薇不禁抬头多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一股森然的寒气立时涌进体内。但这股寒意与苏默身上完全不同,苏默是不近人情的寒冷,而他是阴暗潮湿的冷。

    “我来找。”刘允的口气仍是轻描淡写,听起来并未生气,显是早已习惯他这般的语气。

    李冀生硬地回一句:“他方才出去了,你还是改日再来。”

    正在此时,只见后面气喘吁吁跑来一个妇人,三四十岁的样子,手里拿了一件貂绒披风。她拍着起伏的胸口,语不连贯的道:“二少爷,外面冷,仔细冻着了。”

    她一门心思只顾着同李冀说话,似是根本没注意莫白薇她二人在场,眼睛盯住李绍礼不放,一脸关切的将披风递了过去。

    “都说了不要!”李冀一把将披风抓过来,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脸的不耐烦。他嘴角的肌肉抽搐着,神情极其扭曲。

    褐色的披风落在地上,迅即沾上地上的泥泞。灰凄凄的一片,特别是那白色的貂毛,此刻浸满了泥水,看起来脏兮兮的。

    怪不得前世二姐婚后不幸,同这般阴暗的人生活在一起,根本就是折磨。

    那妇人弯下腰,不顾脏,轻轻地又将披风捡了起来,放软了语气,柔声道:“少爷您喜欢哪一件,老奴去给您拿。您身子一向不好,受不得风寒………”

    说到后来,那妇人居然嘤嘤的哭起来,抹着眼泪,眼圈通红。

    “罢,罢,罢……我自己回去挑。”他跺着脚,抱怨道:“真麻烦。”

    听说他要回去,那妇人立即转忧为喜,眼睛里透出的光芒,居然像个少女。她紧紧的将披风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拽着李冀的胳膊,二人相携着便又往回走了,居然连句道别的话,也没有留下。

    这俩人的关系,看着倒古怪。莫白薇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犯了嘀咕。

    “那妇人是二公子的奶娘,二公子的亲娘死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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