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盛宠小医妃-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莫白薇便又劝慰:“眼下就要过年节了,府里也会忙碌起来,到时候还得您操持大局,您莫要为了些小事气坏了身子。回头,薇儿再开几幅调养的药送来,您补补身子。”

    红儿正递茶过来,听见这话,连连附和:“姑娘说的是,老祖宗这些天来夜里总睡不安稳,婢子瞧着精神头也比从前差了许多。”

    老祖宗以前看重莫家三爷,这一点,莫府里的人都知道。莫白薇也清楚,昔年,她爹还为这事同老祖宗置过气。

    不过当时,老祖宗对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只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你比着你三哥,还缺些火候,实在不该心高气傲。

    老祖宗原是想借此激励自己的小儿子,未来一鼓作气,卧薪尝胆。却偏偏忽略了一件事情,她这个小儿子极好面子。是以,那句话刚落地,莫长青就意志消沉,对生意上的事,一概不再过问。

    她为此找莫长青,耳提面命的谈了不止一次话。然而,莫长青口中念叨的,也只有一句,娘亲不说孩儿比三哥欠些火候,让三哥全权负责便是。

    “祖母是因为担心……”老祖宗揉着太阳穴,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落在面上的神情,让人一看便知,她心中有难以纾解之事。

    莫家子嗣原就不多,而生意场上的事情,又是环环相扣,缺哪一环都不可。莫大爷,莫二爷忙着各自所负责的部分,根本腾不出手来,去接管莫三爷经手的一块。

    又加上临近年关,采购布匹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少了莫玄龄这一关键环节,莫家做起生意来,也就显得愈发吃力。下头的人,已经不止一次的同她报告。莫三爷的空,若不趁早填上,终究不是个事儿。

    “祖母是担心生意吧,若真是担心生意,不若叫二哥来帮衬一把。我瞧着二哥,踏实肯干,头脑又精明,想必能帮上大忙。”

    莫白薇一贯对生意场上的事情漠不关心,但近日府中盛行着的流言,全是关于三伯父的。说什么,若无莫三爷主持大局,莫家的生意立时就要垮掉了。

    她不信这些,却挡不住祖母相信。毕竟,三伯父昔年在莫家生意场里,充当的都是不可或缺的角色。祖母为了莫家未来的发展,搁下所有事情,重新将莫家的家业交托给三伯父,这并非不可能。

    但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是以,今日来葳蕤园。她不单单是为了同祖母问安,她的首要目的,是帮祖母尽快做决定。

    她的二哥莫子清,虽然日间里寡言少语,但对莫家一向尽心尽力。上一世,莫家分家之后,他辗转到江陵,于艰难之中,创造出了一番事业。刚站稳脚跟,就托人带了书信给她,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回来,江陵的家中永远给她留个位置。

    彼时,莫家分崩离析,林少卿抱病而亡,她在莫家的旧宅里哭成了泪人儿。她不是没想过搬到江陵去,然则,决定还未做下,三房一家便找上了门来。

    她看着老气横秋的三伯父,楚楚可怜的四姐,去江陵的打算顷刻间便没了。二房与三房之间的嫌隙,她一向是清楚的,也就没同三房一家提那一档子事。

    也不知道,上一世她身首异处之后,二伯父一家有没有受牵连。若最后自己的二哥也同三房命运一般无二,自己便是莫家的千古罪人。

    她越想越紧张,手心里渐渐生出了冷汗。她此生不管能不能找到在她背后捅他一刀的幕后真凶,趁着三房的势力还未壮大,将三房收拾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你是说子清?”老祖宗狐疑了一下,沉:“子清在读书一事上的的确确是个好苗子,祖母还指望着他考取功名呢。生意上的事,他从未管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莫白薇笑了起来,说话的口气却无比笃定:“祖母有所不知,二哥其实一直对生意感兴趣呢,只是,一直缺乏机会历练。眼下正是个机会,祖母何不让叫他试试?”

    “那便按你所说,试试吧。”老祖宗眉眼间带着一点儿不安,虚无的点了点头。不过,面色确实比方才稍稍好看了一些,“薇儿,今儿是你生辰,你父亲他没表示?”

    “不知道父亲还记不记得呢?”听见祖母提起父亲,她的心绪一瞬间变得复杂。良久之后,她抿着嘴角,努力的笑了笑,“不瞒您说,我正准备去同父亲问安。”

 第一百四十四章诊治

    莫白薇到清风园时,园中的小丫鬟告诉她,二爷一早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问她是否要等上一等,她摇摇头借口说有事,匆匆便作了别。

    殊不知,刚回到蔷薇园。芭蕉就迎了上来,一边接过她手中的老祖宗送的礼物,一边道:“今儿上午姑娘前脚一走,二爷后脚便来了。左等右等不见姑娘回来,留下礼物便走了。”

    “父亲送了什么?”她虽对送了什么礼物不感兴趣,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打小时,她爹一逢着她生辰,送的都是顶稀奇的玩意儿。后来她渐渐长大,玩心稍褪。她爹为哄她开心,便开始送一些闺阁中小女子喜欢的东西,比如胭脂什么的。

    及至后来,刘氏登堂入室,了清风园之后。她爹对她的生辰也就渐渐看得不那么重要,送的东西,也都稀松平常,多是一些造型精致的小玩意儿。

    不过,到底是记挂在心上。不像这次,完完全全的忘记了。

    芭蕉指着桌子上雕花的木匣子,笑盈盈的道:“您快瞅瞅,婢子还未打开呢。”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来,轻松的打开匣子上精致的铁锁。映入眼里的是一只木制的仙鹤,半个拳头那么大,翅膀雕刻的尤其惟妙惟肖,似乎一个不注意,便会飞起来。

    倒是个稀罕玩意儿。

    瞧着,因为惊讶而长大的嘴巴,却慢慢的闭上了。她拍着脑袋,喃喃的道:“姑娘,婢子觉得这仙鹤眼熟得很……”

    “你自然是见过的,我七岁那年,父亲送的生日礼物便是这仙鹤。如今,他又拿出来……”她沉吟着,鼻头一酸,记忆涌上心头。

    儿时,她最喜欢这只仙鹤,不管是吃饭睡觉,都要抱着。再后来,她长大了一些,添了喜新厌旧的坏习惯,便将这仙鹤随随便便的扔在角落,任它染上灰尘,埋没在岁月里。

    父亲今日特地寻出来,指定是为了提醒她,昔年父女之间笃厚的感情。

    可就是这么简单一招,偏偏就奏了效。

    莫白薇吸着鼻子,摩挲着那仙鹤,轻轻叹了一口气:“芭蕉你叫人去清风园里,替我带个话,我用了午膳便过去。”

    冬日晌午的阳光并不热烈,自天幕上洒落下来的金光,笼罩大地万物。莫白薇迈着细碎的脚步,感觉阳光落在面上,细微的暖意。

    看着脚下的影子,迈过另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她便知道清风园到了。

    刚抬起头,一个瘦高的人影便映入进她琥珀色的眸子里。

    “薇儿……”莫长青哑着嗓子,心思颇为复杂的喊了一句。他背对着太阳而站,面上的神情隐在光晕里,一时难以看得清楚。

    不知道是因为头顶上的阳光太刺眼,还是因为她看花了眼睛。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他爹之间像老了十几岁。如今看过去,更像是个迟暮的老人。

    她抿着唇,语气变得极轻:“父亲,听说您近来精神不济,我今日来给您诊脉。”

    雕花的香炉里,袅袅飘散而出缕缕青烟,淡淡的香气扑面而至。

    莫白薇嗅着,故意闭上眼睛。她实在不敢同父亲对视,生怕某个瞬间,她的心便会下了。

    就算她爹前世做尽了伤害娘亲之事,可她心里对他,仍是有有一点父女情谊在的。

    脉搏细弱,紊乱,跳动缓慢。

    她咬着下唇,良久之后,下定决心似的睁开了眼睛。她的声音清冷,如同夏日的泉眼,“您若再不将刘姨娘的事情忘掉,是要出大事的。”

    话毕,她动作熟练的合上药箱,站起身子,对着莫长青深深作了一揖,便要告辞。临走之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句:“药我会令小丫鬟送来的,只是,父亲的病是心病,药物只怕不能起太大的作用。”

    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最不堪的事情,剖开了摆在台面上说。面上露出来的表情虽冷漠,但心头底是软的。

    莫长青的面色铁青,他深深的看着莫白薇,欲言又止:“那仙鹤……”

    他本以为那只仙鹤,能勾起女儿心底的回忆。上午阿三过来传话之时,他的心思也的的确确的放下了。

    然而,真正见到女儿,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疏离,冷然。像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失望的同时,胸口到底涌上了几分厌烦。他已然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为何她依然死死咬住过去不放。

    一看到他,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他心思凝重的想着,药物残留的苦味从舌根处一点点蔓延上来。他拿起桌上的茶盅,漫不经心的喝着。渐渐地,眼神就变了。

    “爷,您看要不要………再给六姑娘添置些东西?”

    阿三搓着手,眯起眼睛觑着莫长青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

    莫长青悠悠放下手中的茶盅,站起身来,背着手踱了几步,而后冲着阿三摆摆手道:“不必了。”

    阿三闻话一时有些惊诧,不过,他终究是跟着莫长青数年的人,一贯了解他的脾性。他嘴唇,将头埋下一些,故意将声音保持在恰好能听到,恰好又听不到的状态,“听说京城新来了一个道士,颇懂巫术,要不要小人将他到府上来驱驱邪?”

    “你赶紧着手去办,若是缺银子,只管来找我。”听他这么一说,莫长青顿了脚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面上滑过一丝急切,忍不住又叮嘱一句:“事情一定要悄悄的办,莫要叫人察觉了。”

    阿三连连点头,诡谲的偷偷笑了笑,兀自退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待兔

    外头的阳光依旧刺眼,地面上的光影重叠交错。

    不过半晌的功夫,阿三就带着一个道士,悄悄摸摸的从后门溜了进来。

    “小心点。”他观察着四周,小心翼翼的叮嘱道。

    那道士闻话将头埋得更低,步子也迈的更加小心。

    谁料,刚转过弯,就撞见了坐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的喝茶的老祖宗。

    阿三自认倒霉,心知躲不过。便硬着头皮过去,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喊一声:“老祖宗。”

    ”阿三,你身后的是谁?“老祖宗抿一口茶,悠悠然问了一句。

    ”回老祖宗,四爷因为刘姨娘的事一直寝食难安的,奴才就想着找个道士来,给老爷做做法术,驱驱邪。“

    阿三舔着唇瓣,斟字酌句,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是么?“老祖宗眉毛一挑,”那你为何这般鬼鬼祟祟?“

    ”是四爷的意思。“阿三眨巴着眼睛又道:”四爷说仔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后院地偏,老祖宗从来不来。而且眼下老祖宗所坐之处不偏不倚,正好在出入的当口上。只要是从后院进来,这条路就非走不可。

    阿三心下不禁怀疑,瞧老祖宗今日这架势,分明就是守株待兔来了!

    他心里叫苦连天,一双手紧紧攥着缩在衣袖里,从喉间袭来的干涩感,像是火烧,一点一点刺激着他的口腔。

    老祖宗眯着一双凤眼,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阿三一番,而后,轻启朱唇,一字字的问道:”你所说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才敢拍着胸脯保证。“阿三忍着喉头的干涩,拔高音量回了一句。

    ”那他呢,什么来历?“老祖宗指指他身后的道士。

    ”城西青云观。“阿三搓着手,脱口道。

    ”阿三,你便是这样办事的么!”老祖宗猛一拍扶手,怒气冲冲的道:“怪不得这阵子四爷办事总出错,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跟着,哪里能得了好!”

    阿三被她瞧得头皮发麻,不自禁的将头埋得更深,他硬着嘴心虚地回一句,“奴才不明白老祖宗的意思。”

    他拼命咬着嘴唇,心揪成一团。请道士这件事,他做得格外小心谨慎,也不知道怎么会传进了老祖宗耳中。

    其实若请的是真道士,他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坏就坏在,他请的道士并非真的,而是他花了银子,胡乱找来凑数的。

    城东他新看的一处宅子,地理位置绝佳,风光秀美。但宅子的主人在价钱一事上,迟迟不肯松口。

    五千两,不能少一文。若是年前凑不够数,宅子便卖了旁人。

    他舔舔嘴角,斩钉截铁一再保证,宅子给我留着,钱我一定凑够了数。

    人一旦被逼急,什么办法便都要试一试了。

    他也不例外,于是,计谋像是风吹,呼呼地涌进脑子里。

    “来人,将这假道士和阿三一起绑了,带到清风园里。我要细细的审问。”老祖宗声色俱厉,分毫不留情面。

    她虽年迈,但也不是老眼昏花。加之,这府里她的眼线遍布,哪里能糊弄过她。

    身子被绳子紧紧捆缚着,阿三才觉不妙,急忙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祈求着。

    然而,老祖宗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就命人赶紧将人送去了清风园。

    却说莫长青,正在长廊下,巴巴地等着道士上门。结果道士还未到,倒是老祖宗先行一步,十分罕见的出现在院子里。

    他一惊之下,猛喝了口水,跟着咳嗽起来,“娘……您……”

    他的面色被呛得通红,左手拍着胸脯,右手扶着长廊的立柱。

    见他这样,老祖宗又不免心疼,柔声道:“长青,慢些。”

    不过半年的光景,原本平静的莫府,一出接着一出,接连发生了许多事。她作为一家之主,在处理这大小事上,着实操碎了心。

    微风轻轻地从长廊中穿透而过,吹打在莫长青的面上。他终于站定了身子,幽幽的两道目光绕过老祖宗,终于看清了后面两团乌漆的身影。

    “四爷,求您救救奴才!”一看见莫长青,阿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高声呼喊道,“四爷,你一定奴才说话!”

    莫长青抿起嘴角,背着手,缓缓下了石阶,恭谨同老祖宗问了安,继而面上闪过一丝不解,“娘,您这是做什么?”

    “你真糊涂,被人糊弄了也不自知。”老祖宗叹口气,微微侧过身子,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低眉顺眼的道士道:“你也不问问你这好奴才,给你找的是什么道士!”

    莫长青抬眸,目光忽而变得深邃,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道:“娘,想必阿三是被这道士糊弄了……”

    阿三闻话转忧为喜,忙跪下来对着莫长青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并不看那道士,而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老祖宗,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可怜:“老祖宗,求求您……”

    “长青,你莫要是非不辩!”老祖宗皱起了眉头,满脸愠色,落在莫长青面上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抛过这件事情不谈,前阵子你做下的那桩赔本买卖,可找出幕后指使之人了?”

    那件事,她早有耳闻。特意没有当众提起,还是因为顾念莫长青的面子。

    她自己不提,也不准别人提。虽则她一早掌握了真相,却并未向旁人吐露过一字半句。

    今时今日,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蒙骗,还巴巴替他人求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莫长青垂下眼帘,视线避开老祖宗,落在灰色的地面上。此时此刻,沉在他心头的落寞就好比是夕阳西下至山头时,隐隐约约露出的光。

    他咬着唇,半晌没吭声。良久之后,瞥了一眼阿三,摇摇头道:“不知。”

 第一百四十六章重逢

    夜很快就降临了,凉薄的空气倏然之间侵吞了整个大地。漆黑的夜色里,连冬青树的苍翠,也看不清晰。

    紧接着莫三爷的事,莫府里另起波澜。说是四爷跟前儿的管事,被老祖宗用了家法,如今人还关在柴房。

    到底犯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就连葳蕤园和清风园的人,也是不知道的。

    然而事情一出,就连莫家的下人们也开始忍不住担心莫家今年的年节,还能好端端的过去么。

    芭蕉同莫白薇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不以为意。莫家现下只折了三房一房,关键时刻二哥又顶了上去。生意上的事,有二哥照应着,不说生意滚滚了,顾着本息并不成问题。

    至于她爹,虽然占着嫡子的位子,却到底没能干成一件像模像样的大事。有他没他,对莫家更是无半分影响。

    她唯一没察觉的,就是阿三。前世的阿三也算本本分分,一直到莫家分家之后,还陪在他爹莫长青左右。

    莫白薇啧啧的叹了两声,失望的摇摇头。而后扳起指头,算起日子来。

    距离探视还有七日,说长也长,说短亦短。但如今的她,远远不似从前有耐心。

    好容易到了探视那一日,莫白薇起了个大早,也顾不得冷风刺骨,雪花飘摇,急急忙忙的钻进了马车。

    车轮滚滚,碾过轻薄洁白的雪片。京城在时隔数日之后,重新泛起微凉的白光。

    莫白薇坐在马车中,紧闭着双目,心脏突突的在胸口跳动。她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坐椅,眼前是一片空白的世界。

    去牢房的路,在梦里反复出现。哪怕再活上一两世,她亦是忘不掉的。

    那一年,秋风正紧。她站在高大的囚车中,秋叶纷纷而下,顺着木棍的缝隙,落在她的头上,身上。

    那时,她尚不知,这一走竟永远无法回头。

    这般一想,她的鼻头便泛了酸,自脖颈而来的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她抬起右手抵在雪白细长的脖子上,眉目间全是恨意。

    她决不能束手待毙!

    “驭……”

    坐在车帘外的赶车的松林,忽然大喊一声,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因为刹得突然,车身猛地趔趄了一下。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莫白薇心头,她扶着窗壁,急切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还未听到回答,一股冰凉的气流迎面扑来,接着传进耳中的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十七,是我。”

    莫白薇的胸口一悸,心底流淌过一丝奇妙的情绪。分明是寒冬腊月,她的耳根烫的像火。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刘允,一脸惊讶:“你怎么会来?”

    松林明明同她说,他被胭脂一案牵连,软禁在了宫里,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莫白薇心念电转,脑海中一时浮现过无数个念头。然而,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停在刘允的面上,久久不肯移开。

    一别数日,少年的眉眼之间沉了几分疲倦。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布满了通红的血色。就连他嘴角的那抹笑,也带了几分僵硬。

    “说来话长……”刘允勾起唇角,努力的笑了笑,然后向她伸出手,“先下来。”

    雪落下来,轻轻的落在那掌心里,慢慢的就融化成薄薄的一层水珠。

    莫白薇眼瞅着那水珠,脸“刷”的就红了。他这是要扶她下来么?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也伸过去。

    尽管她从小不学无术,但于男女一事上,却格外的在意些。

    她咬着薄唇,愣了足足半晌,而后别过脸去,附在红莲耳畔,低声一阵耳语。

    刘允勾起嘴角笑了笑,往后退一步,将手放下垂在身侧。他看着少女泛红的耳垂,心头忽然一荡,呼吸微微起了变化。

    “我只是试试雪下得大不大。”他意味深长的笑笑,直直的盯着莫白薇,“你不会是……”

    “才没有!”莫白薇忙回一句,撑着红莲的手,跳下了马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也为了胭脂之事?”

    一提及这件事,她的面色立时变得复杂。一双乌黑的眼睛眨巴着,长长的睫毛上下摆动着。睫毛上沾染了一两片雪花,此刻也变成亮晶晶的水珠。

    “你呢?”刘允不置可否的笑笑,将手交叠置于胸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莫白薇,冰凉的声音之中隐着几分关切,“那件事,十七,你还是不要趟浑水的好……”

    莫白薇摇着头,语气笃定:“想必松林已经对七少爷说了一切,我特意寻胭脂,自然有我的目的。”

    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话一出口,她才真正的思考起这件事。

    若说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她大可不必冒自己的风险?若是为了胭脂,她与胭脂也不过几面之缘,暂且谈不上有交情。

    难道是因为……

    她不敢再想下去,咬着两片薄唇,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淡蓝色的鞋面上,绣着翩飞的蝴蝶。此刻那蝴蝶看起来,像是正在挥动翅膀躲避风雪。

    这双鞋,正是那时候刘允送她的礼物。

    她忍不住又沉默了下去,自重生之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正陷入窘境,像踩在淤泥之之中,爬不上来。

    “这里冷。”刘允的目光里含了几分宠溺,解开身上裹的厚披风,盖住莫白薇瘦小的身体。

    “松林,赶车。”

    “是,七少爷。”

    莫白薇耳听着二人的对话,身子僵硬的宛若一尊提线木偶。她机械的点点头,重新爬上车里。

    雪渐渐下的小了,风也沉默下来。街道上一瞬之间,忽然走出来源源不断的小推车。小贩们边走边喊,行色匆匆。

    莫白薇坐在马车中,头昏昏沉沉。她揉着太阳穴,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然而,她此刻心乱如麻。

    今天爆更,啦啦啦

 第一百四十七章提醒

    “六姑娘,到了。”松林掀开车帘,恭谨的提醒她。

    柳府。

    抬眸瞧着那块匾额,莫白薇只觉得刺眼的厉害。她攥着袄袖,脚步迈得极轻快。

    不过相隔数日,这里的一切已然陌生的像上辈子。她上一次来此处,他分明还叫做柳七,而不是刘允。

    青花瓷碗中盛着茶水,冒着暖暖的热气。烛台上点着一盏灯,烛光摇曳,影子落在地上。

    “十七,你的生辰我没赶上。”刘允别过脸,从琥珀色的瞳孔之中,射出两道柔和的光。他弯下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匣,递过去道:“这是礼物!”

    线条,入手冰凉,澄澈透明,的的确确是块上等的好玉。饶是莫家富贾一方,也未必能有这样的一块玉。

    纵然她想拒绝,也是不能了。刘允的脾性,她太了解。当下也就不再提推辞的话,只小心收了那玉,笑着说了几句道谢的话。

    二人又说了半晌的话,莫白薇才旧事重提,言语重新提及胭脂,“胭脂一事,七……皇子为何会被牵连?”

    她本来是想说的是七公子,可话到嘴边忽然意识到,眼前之人已并非昔日的柳七,而是身份高贵的七皇子,急忙换了称呼。

    “十七,你我不必这么生分。”刘允一脸倦色,深邃的眸中笼着一层寒霜。旁人唤他皇子也就罢了,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就格外的刺耳些。

    低沉的声音,传入莫白薇耳中,便带了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

    她屏住呼吸,摩挲着手中的玉,听着心跳声越来越紧,等着刘允口中呼之欲出的话。然而他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府里前儿死的管事,背后的指使人可是莫家三爷?”

    莫白薇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些,有些猝不及防,握着玉石的右手攥着更紧。她觑着刘允波澜不惊的面容,郑重的点点头道:“不错,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那就是了。”刘允沉吟着,渐渐皱紧了眉心,“听府里的下人们说,你同这位三伯父感情甚笃?”

    烛台之上小小的火苗跳跃着,屋子里一瞬间变得静寂。从窗外传来的落雪声,细碎,轻盈,像是抚琴之后微微颤动的琴弦。

    莫白薇舔着唇瓣,听见自己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和疏离,“那是从前,时过境迁,倒也变了。”

    “哦?”刘允不置可否,目光灼灼,盯着面容明媚的少女,轻声问道:“变了?”

    “不错。”莫白薇点着头,换了无比肯定的语气,“人长大了,看法自然是会变的!”

    刘允舒了口气,眉间的那道细纹旋即消失,他勾着嘴角,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那便好,我本来有心提醒你,倒没想到你自己开了窍。”

    听出刘允的弦外之音,她愈发好奇,莫非他亦发现了三伯父暗藏的心机?

    如果真是这般,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上次在相府的巷子里,他叫她记住的面孔中,原本就有三伯父。

    想必他对那些人的行径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好意提醒她设防。

    这般一想,莫白薇便不再多言,只拿了胭脂的事重新问他,“那胭脂同你认识?”

    胭脂楼在京城中名头响亮,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闲来无事,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不过这事,若搁在刘允身上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传闻中的七皇子,喜好风花雪月的确不错。可她所认识的柳七,明明就不近女色。

    “听说是有人上了折子给父皇,还呈上去一些莫须有的证据。所以,才将我同她联系在一起……”刘允摇着头,面上闪过一丝阴鸷。他掀开眼皮,看着莫白薇又道:“你如何同胭脂相识?莫非你……”

    他诡谲的笑了笑,严肃的口气又变得柔和。借着灯光,他看着少女的脸蛋,渐渐变成绯红色,而后嘟起了樱桃般的小嘴。

    “你莫要胡乱猜测……”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莫白薇连声咳嗽起来,刘允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说她有断袖之癖。

    “如今胭脂之事,还未有定论。正在风口浪尖上,还是等风头过了,你再着手去查。”刘允敛了笑意,担忧的望着她,郑重的道。

    即便他身为皇子,也难逃被牵连的命运。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

    父皇好迁怒于人,这点他极清楚。否则那一年,他也不会亲眼目睹他母妃被赐毒酒而亡。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禁令刚刚解除,就急忙从皇宫里跑了出来。连皇子府也没顾上回,驱着马一口气跑到了通往大狱的必经之地。

    莫白薇揉着衣角,垂下头,视线落在地上的影子上半晌不语。过了良久,她才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七公子如何脱身?”

    谋逆,是大罪。皇子谋逆,更是重中之重。

    自古皇家父子为敌,兄弟为敌的事,罄竹难书。

    皇上根本不会看在刘允是皇子的份上,而饶过他。相反,会斩草除根。哪个皇帝的眼睛里,能容得半粒沙子。

    这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