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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扶摇直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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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那双手又搁在膝盖上,垂下眼睫涣散了自己的思绪。当初贺爽为他解围的时候,他是作女子打扮,贺爽替他折那株桃花的时候他仍旧是作的那副打扮。对方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又相遇过,也不会知道那桃花就是为他这个声名狼藉的帝卿折的。
这赐婚诏书下得这般突然,两个人甚至都没再见过面。轿子还没有停,容晏的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要是对方不喜欢他这副容貌怎么办。
第一次成婚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计较这么多,不过这一次心里头的感觉却很奇怪,他将手搁置在自己的心口处,听着那快了不少的心跳声,突然就有点害怕。
贺爽完全没有像容晏那样想那么多,再成一回亲,和上一世一样娶的还是同一个人,她没有多感慨,也没有特别的激动。
她所操心的就是婚事过程不能出任何乱子,以及从皇宫迎亲到正式拜堂,除了那些吹唢呐的乐师,撒花的花童,以及护卫队伍的官兵,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混在沿街的百姓里在暗处保证这一桩婚事不出乱子。
当然除了贺爽手底下的人,启文帝拨给容晏的燕元十二卫也分别易了容隐匿在人群里。
队伍在贺府的门口停了下来,按照规矩,新嫁郎要被做妻主的抱着跨过火盆才意味着在将来在婆家能够得到好的待遇,这也是正夫才有的待遇,至于侍郎和小侍那一般是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进去。
当时的夏若青是服了药才勉强撑过拜堂,容晏是自个给跨过去的,等他反应过来,作为新娘的贺爽已经重重地踢了轿门。
随行的媒公还一边说着吉利的话,按照规矩,新娘子还得再踢两次轿门。容晏把差点飞出去的匕首又收回了宽大的喜服袖子里,又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好。
三下过后,轿门的帘子被掀了开来,贺爽手一伸把容晏直接从花轿里捞了出来,然后把人抱了起来,大步地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因为这一世更加注意锻炼,贺爽的身子骨比之前好了很多,力气也较之前大了不少。容晏比她矮了半个头,虽然武艺比她强了许多,但是身体还是非常的轻。
她感觉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人轻轻松松地抱起来,一只手在下头托住容晏的腿弯,另一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腰上,没有让火盆里的火星有半点碰到怀中人大红的嫁衣。
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木味道传了过来,容晏的身体有点僵硬,身体的陡然悬空让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将对方的衣袖抓得更紧。
等他把身体放松,贺爽已经把他放了下来,同时他的手里还被塞了大红花的一端。新娘和新嫁郎用带着红花的红布条连在一块,两个人各持一端。
“一拜天地。”贺爽对着大门外遥遥一拜。
主婚人高喊:“二拜高堂。”
贺爽转身的时候稍稍扯动了自己手里的红布,容晏便和着贺爽一起同步转了过来。
因为贺爽双亲均不在世,而容晏这边父母又均未过来。两个人摆拜的是抱着贺青排位的王家长辈。
“夫妻对拜。”主婚人的调子拉得又高又长。
贺爽和容晏又都转过身来,相互对着低头弯腰对拜。
“礼成,新娘新郎入洞房!”
☆、第24章 一刻千金
贺爽将容晏迎进家门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待到拜堂成亲,便已入夜。
妻夫交拜之后,容晏被引入原本贺爽的卧室如今两人的新房等待。而贺爽则在重要的几桌酒席间应对那些甚是热情的客人。
王家表妹应着自家母亲也就是贺爽姑母的要求替贺爽这个新上任的驸马挡了不少的酒。
那些客人再没眼色也不会做出把驸马灌得烂醉的蠢事。
要是驸马当天晚上烂醉如泥没成事,两个人既成妻夫,那安平帝卿自然是护着自个妻主的。上头要是怪罪下来吧,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做宾客的。
在喝了几杯之后贺爽就要求以茶代酒,这些宾客嘴上说两句,倒也并不为难:“驸马喝茶我们喝酒,可不要让帝卿等得太久啊。”
贺爽又应酬了一会,表现出已有醉态,便把场子交给了王家那边派来的人以及当年与贺青交好的一些来帮忙的长辈。
她从觥筹交错的酒席中退下,便是入洞房。新房就是她以前的卧室,闭着眼她也不会走错。
贺府建得很大,但从客厅到婚房再长不徐不缓地走也不过半刻钟的距离,不过贺爽的步子走得很慢,硬生生的把这半刻钟拉成了一刻钟有余。
贺爽抬起手看着婚服袖口的花纹,她记不大清楚上一世自己穿得是如何,但和上一世找的是同一家成衣坊的同一个绣娘,款式想必也相同才是。
容晏身上的凤冠霞披是宫里的御用绣娘缝制的,当初嫁人的那一套不管撕毁与否都不得再穿,现在他身上这一套是十几个最好的绣娘用了半个多月的功夫织出来的。
都知道容晏不善男红刺绣,不过他也没必要擅长,只要他擅长军事谋略又有帝卿和将军这双重身份就好。
贺爽整了整自己的领口,步子稍微迈大了些,缝补衣服这种事情有下人做就够了,她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贤惠柔顺乖巧的夫郎。
为了避讳,当初陪在容晏身边的奶公钱氏被换成了另一个有经验的教习公公,君后的忠仆,也算是伺候着容晏长大的。
容晏安安分分在屋子里等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就时不时过来看一看,听到驸马从酒宴退出来的时候就早早的等着,谁知道这么短短一段路,新驸马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没走到。
守在门口的小童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早就说驸马过来了,怎么快一刻钟了还不看到个人影,她不会对这婚事不情愿吧?”
他是陪嫁的小童,但并没有伺候过容晏,钱公公不能进新嫁郎的房间,看着他面目讨喜又机灵便将人派到门口守着。
这小童对这位安平帝卿的容貌秉性并不了解,只靠着那些传言,自然会以为驸马不情愿的。因为这一路来累得也够呛,容晏进新房的时候他就一直守着,这会腿酸麻得厉害,忍不住就把心中所想抱怨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就被身边人狠狠剜了一眼,对方面似寒冰,声音却压得极低:“帝卿殿下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你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我知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想着帝卿就坐在里头,那小童慌慌张张地开口,声音还只能蚊子般的小,生怕里头那位主听见。
他们声音小不代表容晏就听不见,他从早上开始就没进食,在轿子上也只吃了一两个乳公备下的青果充饥。偏生盖头要做妻主的替他挑开才寓意着未来妻夫生活能和和睦睦。
这是他第二次大婚,这一回或许是因为不想产生第一次的阴影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他不愿意这次的婚事有半点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好在他的耐性极好,即使不吃不喝也能够坐得笔直撑很久。只是等久了人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他心绪本就有些乱还莫名紧张,那小童的几句话就成了一把锋利刀子不经意地就插在他心尖上。
虽然他是堂堂帝卿,在战场上更是无所不胜的大元帅。可他没办法勉强一个女子喜欢自己,虽说贺爽在他之前没有婚约,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喜欢的人。容晏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嫁衣的衣摆,牙齿也几乎要咬破嘴唇。
直到门外的小童叫了一声“驸马过来了!”他才从这种糟糕负面的情绪里回过神来。面上表情摆好,手指也连忙把被他抓皱了的衣摆给抚平。
容晏心里的那份忐忑却并不能传达到贺爽的心里头去。快靠近新房的时候她仍旧慢悠悠地走过来,完全没有那种娶夫的激动和急迫感。
虽然她替对方解了一次围,但并不代表那位帝卿就会对她芳心暗许。上一世容晏作为安平帝卿嫁给她不过是因为机缘注定。
上一世她对这强加婚事一点也不满意,硬是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的进了新房。动作想必也是粗鲁得很,不然后面容晏也不会表现得那般抗拒。
而且后来为了让两个人有个孩子,宫里还派来人让她天天喝各种补药,两个人同房像是折磨,每次完事后妻夫两个人的感情就更糟了。
后来查出来容晏自己身体有问题不那么容易生养,天天吃苦药的人就变成了他。当时的君后甚至有松口,示意容晏可以允许贺爽纳个夫侍。只要有孩子的话把孩子抱过来养在膝下便是。
不过贺爽对孩子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渴望,她当时只顾着和贺宸相争,仕途又不顺畅,根本就没那个闲情逸致来管这种风花雪月的事。
不过成婚之后她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帝卿正夫也没什么好感。那些被塞进来的男人她也没碰,乐得丢给容晏让他不自在点。
可是这一世的这门婚事算是她花了心思求来的,自然不能和对方处的那般糟糕。踏进门的之前她还觉得自己的重生有点像是在做梦,不过门在背后关上的时候那种虚幻的感觉就都突然消失了。
她确实是回来了没错,和上一世一样娶了帝卿做夫郎,趁着好时机早早的处置了贺宸母女俩。然后要和面前她的正夫一块,更准确的说是借助她的力量揪出在幕后的那个人,拔出掉一切会让她人生路不平坦的隐患。
喜公尖尖细细的嗓音打断了容晏的思绪:“驸马用这喜称把新嫁郎的盖头挑开。”
贺爽接过做得极为精致的金喜称,当着喜公的面把遮住容晏面容的红盖头掀了开来。
看到贺爽面上的惊艳,喜公脸上也浮起满意笑容,说着早生贵女之类的吉利话,又细细嘱咐了几句注意的事,然后递给了贺爽一块纯白的布便退了出去。
接过那白布的时候贺爽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看着容晏通得一下变红了的脸她默默地把那白布扑到了床上。
容晏似乎比她记忆里安静沉默许多,贺爽作为妻主先打破了这略尴尬旖旎的气氛:“合卺酒先不急着喝,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吧。”
这个房间贴了双喜字,床帐也换成了大红色,总之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的,不过位置她伸手把那些圆滚滚的桂圆红枣花生之类的从捞了起来搁在桌上,递给容晏几个,还给对方拿了一块桃花形状的糕点。
容晏抿了抿唇,刚想说不需要,肚子就咕咕叫起来。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几分羞赧之色,把点心和干果接过来,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但不会让人觉得吃相难看,反而贵气十足。
在进这门的时候贺爽还在犹疑是先和对方说清楚自己的目的,还是先慢慢相处再让对方站到这一边比较好。
不过在进门之后她立马否决了自己前一个甚是愚蠢的想法。
既然已经成了亲,除非她死了容晏是不可能再嫁的。那还不如对对方好一些,好到容晏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都会寝食难安的地步。
出嫁从妻,她自然应该让容晏心甘情愿地站到她的队伍来才是,作为交换,她同样会给出真心,去喜欢他。
贺爽打量着面前的容晏,在她的记忆里,对方的气质像出鞘的宝剑一般冷冽,容颜虽然俊美但总是蒙着一层寒冰,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或许是她的错觉,也或许是红烛摇曳的烛光柔和了容晏分明的棱角。贺爽把桌上酒杯之一递给了后者,自己端起另一杯,执起对方的手交换了合卺酒。
“良宵一刻千金,为妻自然不能白白浪费。”贺爽倾身压了上去,在感觉身下的柔软身体僵硬一会又马上放松之后,她把帐钩松了下来。
大红色的床幔落了下来,遮住了一室旖/旎。
☆、第25章 婚后生活
第二日容晏起身的时候,红色的帐子还是垂下来的,只是他身边的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枕头已经没了温度。他稍微动了动身子,就感觉下头一阵疼痛,比行军的时候那时候受伤的感觉还要糟糕一些。
他坐起身来,和帐子同色的锦被就滑落下来,露出印着斑斑点点痕迹的光‘裸肌肤。容晏虽然贵为帝卿,多个地方都强过这京都的大半男儿,终究还是个刚成婚的新嫁郎,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思及昨夜的翻云覆雨,如玉的面庞上又染上薄红。
好在身边的枕头上已经放着叠好的男儿家贴身的小衣,容晏把衣服换上,掀开床帘,才发现天已大亮,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沙漏,这个时辰已然日上三竿,他脸上本褪去的红晕再次浮现,不过不是羞涩而是羞窘。
以往在军中容晏总是起得极早的,在宫中做皇子的时候他也是早早起来起来和那些皇女一起到上书房读书,之后再去北宫习武,这还是他头一次睡得这般晚才起身。昨晚的一切恍然一场梦境,若非这些尚未除去的喜庆摆设他还有点难以置信自个就这么嫁人了。
羞窘过后容晏又很快地恢复成那副大方自然的样子,外衣都叠好了放在床外头的凳子上头,屋子内并没有别的什么人,他把外衣给穿上,门外头便响起来敲门声。
说话的是个声音清脆的小童:“小奴是主子派来伺候帝卿殿下洗漱的,若殿下允许小奴就进去了。”
虽然惊讶了一下小童来的恰到时候,容晏把外衣的带子系好,还是出声把人放了进来:“你可以进来了。”
他话音刚落,端着水盆来的小童就推门而入,先是和容晏请了安,便把装着温水的脸盆搁在了架子上。
他只端了银子做的脸盆进来,雪白的毛巾搭在架子上,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容晏只瞥了他一眼,是个清秀的孩子,低眉顺目,手脚伶俐看上去甚是乖巧。
作为帝卿,就被人伺候服侍的,不过以前老是要提防着别人的暗算,容晏并不习惯太陌生的人触碰到自己,更何况对方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年纪。
但不叫奴才做事也是不行的,他只是让对方用毛巾蘸了热水,盯着对方没做任何手脚,便自己接过来擦脸。
也不管这小童是不是腿脚发软,洗漱之后容晏就直接开口询问:“小叶子呢?”
“小叶子哥哥现在在东边厨房里呆着,家主起来的时候说了不让人打扰到您的休息,所以在公公们把东西收走之后就让大家都退出去了。”他口中的东西自然是沾了血的白帕子,容晏身上虽然有初次欢‘爱的痕迹,但下‘身那处教人羞耻的地方已然被人清理过了,他现在身上很是清爽,就不知道是不是贺爽亲自动的手。
都说男子第一回会疼得不得了,严重得还起不来床。容晏身上虽然还有些酸麻,但并没有那么严重的症状。昨夜的时候他的妻主每做一步都会问及他的感受,虽然两个人还算是新手,后头也忘了情,但因为开始前戏做得充分,他昨晚上其实是没吃多少苦头的。
一思及昨晚容晏的面上就有几分发烧,不过他对面的小童垂着头,也不敢细细打量他,自然不可能看出他脸上的异色。
容晏不说话,那小童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这热水也是过一刻钟就换一次的,小奴是刚刚过来的,听到屋里头有了动静,想着您应该是醒了,这才敲的门。”
容晏的脸色稍缓,整个人身上那种冰寒的气息仿佛也融化了些:“家主,驸马她在什么地方?作为帝卿,容晏带着皇家人天生的威仪。因为做了几年将帅,他较其他王公贵族家的闺阁男子又多了几分久居上位的气势和战场上带出来的杀戮之气,贺爽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对平常人来说,确实能够造成很大的压力。
一说家主做的小事,这位帝卿主夫周身的气息柔和了些许,小童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先是尽量让自己的双腿不要发颤,头还是低垂着答道:“家主这会在书房练字呢,她说若是殿下醒了就先去西厢房那里用些吃食。”
容晏周身的气息更柔和了,连说话都比平日要温柔几分:“驸马还说了别的什么了?”
“回帝卿殿下,主子还是,殿下现在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要是您要找她,去书房就可以。书房不允许别人进,但殿下只要敲门了就可以进去了。”
睡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容晏确实腹中有几分饥饿,他抬了抬手:“你在前头带路吧,先去西厢房。”
那小童连忙走出了房门,领着容晏就往西厢房走,后者不问他就一句话也不多说,但只要容晏对哪个地方有兴趣,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西厢房的桌上摆着的是热腾腾的的红豆粥,容晏在婚前就听那些教习公公说了,这个是男子第一次之后就要吃的东西,是习俗,也能够补身子。尽管不爱吃甜的东西,容晏也只是微皱了一下眉,把那满满当当的红豆粥吃了一干二净。
等他吃完这些东西,在厨房里呆着的小叶子也过来了,他是容晏陪嫁的人选之一,之前在宫里伺候容晏,嫁过来之后自然也是继续贴身伺候自家主子的。
出了宫的小叶子显得比在宫里的时候活泼多了,他一边给容晏带路去书房,一边笑容满面地邀功:“奴才从一大早就把这贺府里的地方都逛了一遍,要是主子以后想吃什么,就让小叶子去给您拿,驸马的府上虽然比不得皇宫,但也是非常不错的。而且小叶子也听说了,驸马府上厨子手艺非常好,奴才跟着您可是要享福了。”
因为这里不是帝卿的府邸,跟着容晏陪嫁过来的那些奴仆里一律称呼容晏为主子,贺爽为驸马。而贺爽府上的人则是唤容晏为帝卿殿下,贺爽才是她们正儿八经的主子。
不过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这驸马看上去和容晏相处得不错,又细致体贴,小叶子还是瞧了瞧自家主子的神色。
他太了解容晏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二皇女想用平淡的日子来磨去容晏的棱角,用相妻教女这些事情来绊住自家主子的脚步。他知道容晏喜欢那位看上去斯文体贴的驸马,也知道心上人可能把一个人改变得有多大。但他也知道并且坚信两个人的矛盾会出来的。
两妻夫刚刚成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所有的矛盾都被这种温情暂时的遮掩住,一旦爆发那必然是不可开交。容晏的性子是何等的高傲,本事也比许多女子强上许多,就算一开始能够做到温柔小意也坚持不了多久。而那位驸马也绝非池中物,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上许多。
小叶子的眼睫垂下来遮住了那双眼里的寒光,他加快了脚步,因着走在前面的缘故,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叫容晏瞧见。
容晏过来的之前贺爽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当对方敲门的时候,她起身亲自给人开了门,给容晏带路的小叶子自然是被拦在书房之外。体谅容晏现在身体的不适,她把加了软垫的椅子拖开让容晏坐着,自己从别的地方搬了个木凳过来坐着。
贺爽是容晏的妻主,自然没有必要向他见礼。她温声地问了两句容晏的身体,得到对方并不难受的回答之后,就取了个锦盒出来,摆在了容晏的跟前。
容晏疑惑道:“妻主这是?”
“晏儿唤我润之也可以,当然你要唤妻主也成。”贺爽眉眼含笑,把那锦盒往容晏的跟前又推了几分,“打开看看,我觉得你会喜欢。”
☆、第26章 新婚礼物
这锦盒大约一尺长,半尺宽,高一尺有余,里头能够装的物件大小极是有限。
盒子是上好的沉香木做的,雕工更是精致,能用这种盒子装的东西想必比这盒子价值更加贵重。
容晏作为大燕帝卿,宝贝见得多了,不过这是他的妻主送的新婚之礼,也是真正意义上对方送的第一份礼物,意义自是不同寻常。
他凝视了那盒子一会,伸手把它打了开来,脸上顷刻露出些许诧异。
躺在锦盒正中央的是一把匕首,刀鞘上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容晏把匕首抽了出来,匕首并不轻,不过还不如刀鞘的四分之一重。
这匕首一面是未开刃的,另一面则闪着寒光。不过匕首上头并没有血腥气,看刀把处也能推测出这匕首的使用程度,这是一把刚制成不久的匕首。
刀鞘做得精致,匕首的刀刃打磨得也非常漂亮。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在开刃的那一原始刃面上,还研磨出第二刃面,第二刃面才是匕首的真正刃面。
但叫容晏惊讶的并不是这匕首研磨的技术,也不是那极为华丽的刀鞘和那颗价值不菲的绿宝石,而是这把匕首本身的材质。
容晏把匕首抽出来,反手用了点力气将它切向桌面,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大理石材质的石桌,原本四四方方的桌子便掉下一个角来,切口还极为的整齐漂亮。
他把匕首插回刀鞘里,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很喜欢这份礼物,不过容我问妻主一句,这匕首可是玄铁做的?”
贺爽微微唅首,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怀念的感慨:“这做匕首玄铁是我的母亲偶然得到的,当年她花了很大的代价请了徐工做的这把匕首,不过当这把匕首做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离世,母亲的原意是用这把匕首来防身,我尚未用过,我觉得把它送给你正好。”
她当然知道容晏为何能一眼看懂这刀的材质,不过还是故作疑惑地询问:“我同样有个问题,母亲说这玄铁是天外来物,她能得到本是偶然,晏儿怎么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玄铁?”
就见容晏衣袖抖了抖,一把匕首就落到石桌之上,这匕首的刀鞘远不如贺爽送的那把华丽,匕首的把手磨损不小,显然已经被人使用了不少时日。
容晏让匕首出了鞘,仍旧在石桌上切豆腐块一样地切了个口子,他看上去比之前更轻松,而且切面也更光滑整齐。
容晏很快的把那匕首又插回刀鞘:“这匕首是两面开刃的,用的也是玄铁,不过这玄铁是二十年前落在宫里的,妻主不知道也是自然。”
匕首出鞘到放回去只是片刻的功夫,贺爽却仍旧皱了眉头,她执起对方的手确认对方手上没有伤口,之后才询问道:“这不详之物晏儿就一直贴身放在身上?”
虽然昨晚上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了,但贺爽这般握住他的手,容晏的脸上还是染了几许薄红。但那红晕很快因为贺爽的话褪了下去,他的眸光甚至也因此有几分暗淡。
“这匕首不是不是不详之物,只是一直用于防身,所以见过一些血。”
他这话说的着实委婉了,能够让人一看就觉得此物不详的东西那绝不是只杀过一两个人。
匕首这种防身之物当然不能用于战场杀敌,容晏做帝卿的时候根本不用担心刺杀这种事情,但是作为统帅出征在外的那段时间,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沾了至少近百人的血。虽然不是每招都毙命,但匕首每回都见了血。
这匕首还好,他穿的那身盔甲和那柄宝剑更是会让人瞧了就从脊椎骨冒寒气。那盔甲被他压在箱底,总是悬挂床头的宝剑也被他收了起来,怕得就是让自家妻主见了不舒服。
毕竟贺爽是个本本分分的商人,平常老百姓看着杀人都害怕,对这种煞气甚重的东西自然是忌讳非常。
那些京城贵女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煞气,作为一个领兵杀敌的将帅,他本身的煞气比那些铠甲兵器重德多得多。原本他并不在意,如今却竭力的收敛起来,不过是害怕自家妻主不喜欢。
没有哪个男儿会希望自己的妻主对自己唯唯诺诺害怕非常的。因为这一份担心,容晏陷入到一种阴郁的情绪里,直到他的手又被一双十分温暖柔软的手握得更紧。
贺爽不用脑袋想也能猜出容晏在苦恼些什么,然而她只是将对方的手握得很紧,然后柔声询问:“晏儿可是觉得身上不舒服?”
容晏摇了摇头,把之前那匕首推了回来。“我身上已有匕首防身,这匕首既然是娘留给妻主的,妻主就贴身带着便是,我用自己的更顺手一些。”他倒想和贺爽交换,不过自家妻主不喜欢他也不会提出这种糟糕的提议。
贺爽本以为他会把匕首给自己呢,不过容晏既然这么说,她也没再强塞,只是把那匕首贴身收好,然后微笑着示意容晏把第二层打开:“当时想着你习武应该会喜欢,未曾想到你身上已经有了一把,盒子有两层,你打开第二层瞧瞧看,这回的礼物晏儿可不能再推给我了。”
容晏一只手被贺爽握着,他也不舍得抽出来,他的面色已经如常,只是掩在乌发下的耳朵红了个通透。
贺爽看着他单手把盒子里的夹板抽出来,让第二层露了出来。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静静地躺在盒子的正中间。
贺爽把自己握住容晏的手松开,转手拿起那块莹润的玉佩:“这是爹亲生前留给我的,说是我们贺家留给长房夫郎的传家宝。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贺家的这些产业见此玉佩便知你是贺家主夫。爹亲若在世肯定极满意你这个儿婿,晏儿可容许为妻亲自给你带上。”
贺爽虽然用了容许这二字,但语气却只是在陈述,并没有留给容晏拒绝的空间。
好在容晏也没有拒绝她的意愿,只是低声应了句:“嗯,好。”贺爽当即站起身来,弯腰低下头撩开容晏的颈间的乌发。
她的指尖触碰到对方洁白的脖颈时,这位出身高贵在战场上让敌军战栗的安平帝卿不自觉就有点僵硬,不过他却还是极为柔顺地站在那里,和她前世记忆中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一脸盛气凌人模样的容晏相去甚远。
要不是那把容晏从不离身的匕首和这具她并不算陌生的身体以及容晏对待他人和前世并无二致的态度,她几乎要以为容晏被人掉了包。
贺爽也不是傻子,尽管上一世她没有在情/爱一事上放半分心思,但不代表她对此间事一无所知。
虽然不明白容晏的好感是怎么来的,但容晏嫁进来的这些反应对她而言是有百利无一害的,故而她只是嘴角含笑把玉佩给对方戴上。
“晏儿刚进府,对贺家可能不大熟悉。府上的事,我会吩咐管家手把手教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尽管过来直接问为妻就是,我定然倾囊相授。”
她的手指从容晏如上好黑色绸缎一般的头发上滑下来,然后牵上了那双白皙有力的手。“昨日晏儿嫁进来,想必也怎么逛过贺府吧,我陪你一道走走,毕竟这里以后是你的家,晏儿要快些熟悉起来才是。”
这就是要让主夫露脸以及表现容晏在她心中地位帮着他立威了,瞅了瞅贺爽眉目柔和的面容,他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刚刚喝的是略带苦味的茶水,可口中比刚刚那红豆粥还甜上几分。
“好。”容晏还是头一次这般柔声细语说话,连他都难以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和那南雅郡主一般温婉如小儿郎的时候。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有几分刻意,不过这会儿他却是不自觉地就收敛了自己身上的尖刺,虽然还没有把自己整颗心都露出来给贺爽,不过他已经为对方敲开了很大的一条缝了。
虽然说要把府内事务都交给容晏处置,但管家其实已经把贺府打理得极好了。贺爽这么说不过只是先给对方找点事情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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