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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扶摇直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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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王君后不给自家的妻主身边塞人那什么都好说,他的气息平复下来,沉静道:“这些道理儿臣都懂,我也自然不想看到驸马身边出现不该出现的人,不过我刚嫁入贺府不到半月,父君现在操心这个是不是过早了些?”
  王君后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把周围最后剩下的几个宫人都遣了出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脸色难看道:“父后今天叫你进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就是当初你受了伤,大夫说伤了育囊,有可能很难怀上孩子。”
  这下容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好好坐着了,他嚯的一下站起来,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一向镇定的嗓音有点颤抖得厉害:“父后是哄儿臣的对吧?!”
  对方的眼神有些躲闪,最后还是坚定下来,逼着自己更是逼着容晏接受这个事实,他叹息道:“若非如此,父后怎么会同意你嫁给商家女,也不会这么着急将你嫁出去。”
  容晏脑子懵懵的坐下来,内心中蔓延出一股绝望之意,对方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假不了。实际上当初君后会赞同甚至推动自己和贺爽的婚事就已经非常奇怪了。
  天家子即使貌丑无盐背着克妻的名声也能够找到极好的人家嫁了,至于年纪,男子这个年纪出嫁是晚了些,可也没有到这么着急的地步。
  更何况父后一直极为重视门第,能够看上贺爽这个儿妇就是件十分古怪的事。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父后只是太惦记嫁他出去。现在想来,即使是他不选,八成那赏花宴会之后他也会迎来母皇的赐婚圣旨。
  商家女地位不高,贺爽母亲贺青是白手起家,贺家在云城的宗族早就因为那场大灾死死散散不成气候,无宗族撑腰,又无父无母。
  贺爽的身份地位反倒让她成了王君后眼里最适合容晏的妻主人选。
  心率不齐一阵之后,容晏的面容又归于平静,问道:“那父后一直瞒着不就好,等到再过上些时日,到时候再从妻主的父族过继一个孩子。”
  王君后摇了摇头:“我原本是这么想,这不是看你们妻夫两个感情融洽,想着到时候不认识的大夫说错话,我儿就占了被动。”
  王君后并不认为那贺爽对自家儿子有多少分真心,容晏的帝卿身份和他那丰厚的嫁妆足以让每一个像贺爽那样的女人对他足够好。
  但世间女子本就多薄情寡幸,容晏有个帝卿身份却生不出孩子,要是那贺爽拿捏着这一条迎进一门又一门的侍妾那他连个整治她的由头都没有。
  更何况他的安平看样子就已经把一颗心贴进去,男子一旦为女子动了心,那做出什么傻事都有可能。
  他在嫁给启文帝的最初还有点那份心思,不过时间蹉磨,他最初的那份真情也早就被这吃人的宫廷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比起期待启文帝的宠爱,权力和儿女对他的来说重要也实际得多。一个男子,若是没有孩子傍身,那些宠爱不过浮云一吹就散。
  他的安平若是只生个女儿那也没什么,偏偏伤了身子,连孩子都求不得。
  “若是我儿没动心,那父后就把这事情烂在肚子里,到时候父后自有对策。但你动了心,这事情自然越早说越好。”
  上一世贺爽和容晏感情并不好,两个人做了那么多次也没有孩子就可以推到压力过大,感情不和上头去。所以王君后一直瞒着,免得让容晏不高兴。
  这一世容晏去动了心,两妻夫感情越好,王君后也就越糟心,他也不是没想过把不能生育这一条推到贺爽头上去,但保不准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找了没来得及被他买通的医师,又在外头养了个能生女儿的外室子呢?
  在京都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男人都有,但女子没有生育能力的少,即使有做女子的也难死心。
  他亏欠安平良多,自然是处处盼着对方好的。如果对方因为他同意的这一门婚事而痛苦一辈子,那他心里也不会好过几分。
  容晏的神色声音冷静到有些不正常:“那父后想让我怎么办?”
  “你那次受伤之后,父后本想让你吃调理的药,但宫里的手太多,特别是林氏手伸的太长,要是她们在药里做了手脚……”
  被省略的话他没说完,容晏也知道的很清楚。王君后的手搭在容晏膝上:“如今你已经嫁人出了宫,贺家的人你也要大清洗一顿。原本父后是想着让人好好给你调理身体的,现在看还是让你都知道的好。你先坐过来,让王太医给你看看。”
  容晏把手搁在瓷枕上,悬丝诊脉自然是比不得直接接触,王太医说了句冒犯便用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探脉。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王太医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容晏的脸色变得比他更难看。
  王太医从袖子里取出几张方子:“这是微臣写的几个调理身体的方子,若
  请殿下煎服一段时间,过半年老臣会去驸马府上为您再诊断一次。”
  “我的身体是不能生还是?”
  “殿下那次伤及了腹部,又救助的不及时,加上之前身体落下的毛病,后来又受了寒,能怀上孩子的几率微乎其微。经过调理的话,还是有那个可能。殿下切不可忧思过重,不然即使怀了孩子也非常容易落掉。”
  容晏把那方子摊开让王太医验证了一遍又折好放起。君后还在那里嘱咐:“这药你就说是补药,驸马那边先不要和她提。”
  容晏点了点头:“儿臣晓得了。”
  出宫门的时候小叶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主子的脸色不大好看,要不要小奴去请御医?”
  容晏指了指后头的一堆珍贵药材:“已经看过了,也取了方子。”
  小叶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容晏回去的时候贺爽已经起了,这个时辰她难得没有在外,而是坐在她们卧房前的那个院落的榕树底下看书。
  容晏原本有些青白的脸色又浮起几分红润,大步地走过去然后蹲在了贺爽的椅子边上。
  后者抬了头看着他,然后一把把他拉到了腿上坐着:“晏儿回来了,叙旧可还开心?父后都说了些什么”
  容晏点了点头:“还好,父后问的都是些琐碎的事。对了……”
  男子抿紧唇,有些艰难地开口:“妻主喜不喜欢孩子?”
  像是欲盖弥彰一样,他又赶紧添了一句:“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妻主更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第45章 蠢蠢欲动

  贺爽把自己手里的朱笔搁在一旁,望着容晏的脸。对方的心思和紧张在她的眼里一览无余。
  她很清楚,自己的帝卿夫郎正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的判决,无论她回答是男是女,对方都不会显得高兴。
  在正面回答之前,她反问了对方另一个问题:“我们成婚不足月余,晏儿这是想要孩子了,嫌为妻不够努力?还是说,父后和你谈了些什么?”
  她说前半句的时候,容晏的脸还有点儿红,问道最后一句,后者的脸色显然又迅速恢复到刚进来时候的样子。
  “父后没说什么,只是他也想早点儿抱外孙女。”
  贺爽看着对方有些勉强的笑意,接着问道:“太女君不是早就生下麟女,太女有儿有女,怎生父后还催的这般急?”
  “那大概是,大概是父后他想逗弄更小的孩子吧。而且皇太孙也不是随便可以抱去钟粹宫的。”容晏的眼神有些躲闪,原本对着心爱的人他就不怎么能够说谎,今儿个他又受了太大的打击,对妻主怀着的那抹内疚让他更加不敢直视贺爽的眼睛。
  贺爽也不逼他,只是搂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稍稍调整了姿势,让对方更有安全感一些。
  她避重就轻道:“孩子的事情随缘,我们才成婚不过半月,若是夫郎实在着急,可以找大夫来看。”
  “不用了!”容晏急切地打断她的话,贺爽挑了挑眉有些讶异地望向他,看着他面上因为紧张冒出细细的汗滴。
  但对方的调整速度很快,马上又补充道:“宫里的御医已经看过了,她说要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最好,要是压力一大,就越难有孩子,父后给了我一些药材,说是补药,我想着按照方子调理一下身体,大夫说对我们以后有孩子也是很有裨益。”
  说谎话就是要三分假七分真,或者是说话说一半,话说得模棱两可一些,自然容易让人误会。
  容晏所说可没有一句是假,他看着贺爽的目光也是坦坦荡荡。如果没有上一世,贺爽也根本不会猜到容晏那没说的一半是什么。
  看来君后找自家夫郎是说了这个,这比她记忆里的早了许多。
  贺爽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安抚道:“只要是你生的,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那若是一直没有孩子呢?”这话刚出口容晏脸上就一股懊恼之色。贺爽有些讶异对方的失态,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继续安抚道:“晏儿多心了,我们成婚还这么短的时间,若是一直没有,那就是上天没这个缘分。再说了,说不定你现在就有孩子了呢,这么患得患失的,还真像她们说的孕夫会有的反应。”
  容晏的眼睛亮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小腹,眼神又迅速地黯淡下来,脸上的表情倒比之前的更加沮丧,笑容也变得勉强许多,哪里可能会是有孩子,他都不知道要调养多久才会有那种可能性。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说了句“大夫都说了,是因为最近天热,引起我以前的一些毛病才会这样。如果妻主真的,真的很想要个孩子……”
  贺爽实在是看不下他这副犹豫挣扎又痛苦的样子,偏偏不能都说穿,故而只是在对方说出不好的话之前匆匆打断道:“就算真的很想要那又怎样?”
  看着容晏蓦然睁大的眼,她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家夫郎甚是柔顺的头发,一脸认真道:“晏儿与我都未满双十,孩子的事情并不着急。更何况做女子的成家立业,我家已经成了,那完全可以先闯出业绩再谈这个事。”
  她顿了顿,手搁在对方的小腹处,接着道:“孩子是随缘的事,很多妻夫也是成婚好些年才有孩子,晏儿接触的是皇家,可能觉得女子三夫四侍的是常事,但普通老百姓里还是一妻一夫的多,我的娘亲就只娶了我爹爹一个,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为妻不管你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总之你要记得,我才是你的妻主,我不介意,你就不要管别人的话,听到没!”
  到后面的时候,贺爽的脸都板起来了,成婚伊始到现在,她一直是温雅的做派,几乎就没让容晏见过她这种强势严肃的一面。
  后者因为她的态度愣了一下,接着面色舒缓开来,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都听妻主的。”
  贺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把搁下的书和笔拿起来,就着夫郎坐在怀里的姿势一边用朱笔在书本上添,一遍给容晏讲,做了一番红袖添香的雅事。
  当然容晏的心结肯定还是没那么好解,贺爽晚上也就没要他,让他早早的休息。对方闭着眼的时候显得很是不安,她几乎是半守着半哄着对方入睡的。
  等到对方睡着了,她只是轻轻动了下手想把被对方拽着的袖子抽出来,对方就又被惊醒。
  最后还是云夏送熏香后的衣物过来,她才用剪刀绞了自己的衣袖,让容晏能够接着睡。
  等贺爽抽身出来,来汇报的人已经在书房里等了多时。
  贺爽走进书房内,隐匿在在角落里的人这才站了出来,她穿着黑衣,面上的黑色面具遮住了下面的大半张脸,从露出的眼睛和肌肤判断她大约有三四十岁。
  贺爽关好房门:“说吧,你这个时辰过来有何事要报?”
  “主子安排在宫里的人传了消息出来,启文帝染恙在,这会发热得厉害,宫里封锁了消息,可并不像传出来的微恙。”
  上一世得到启文帝大病的消息是已经瞒不住了,贺爽无心自然不可能安插人在宫里,这一世她借的是容晏的手,在宫里买通几个消息灵通的女侍或者男侍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记忆里消息传出来的时间还有好几日,现在想来,启文帝确实要病得更早些,虽然上一世这位英明的君主顺利地躲了过去,但她都能够重生,还改变了许多事情,也不能够保证这一次启文帝就一定不会死。
  “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吗?”
  “禀主子,早几日就已经传出去了,张起一行人不日便能抵达京都,如果没有意外,在宫里的消息传出来之前,他们就能赶到庆安北苑。”
  那女子报完这一条又补充:“二皇女府那边不知因何故大清洗,各路人马留下的钉子都被拔了许多,咱们安插在二皇女府邸上的只剩了粹意一个,其他几个都被以各种由头遣走的遣走打死的打死。”
  贺爽沉声道:“死了的那家,找个合适的由头,若是来咱们旗下的铺子买东西,一律多点分量。也不要全部的铺子,免得口舌太多,走了风声。”
  黑衣女子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来“是。还有,您要请的妙手神医今早已经到了庆安北苑,可是要奴才请她过来为主夫诊治?”
  “把主夫今儿个喝药的残渣带些过去,到时候我会找个机会让晏儿过去一回。若是在两年之内就调理好他的身体,就让神医开副药,不伤身体的那种,这两年之内绝不能让他有孩子。”
  一旦怀孕容晏就会被剥夺上战场的可能性,胎儿不仅会让孕夫心理变得脆弱更会对孕夫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不便。若是挺着个肚子上战场,一不留神那就是一尸两命。
  容晏的身体怀孕本就不易,要是小产,那怕是妙手神医也救不回来。她对女嗣倒没有那么看重,只是容晏似乎很是在意,只是要孩子这件事肯定还得再缓缓,上一世启文帝第一次发病薨逝到二皇女上位也不过是一年半的工夫,这一次想必也不会超过两年。
  那黑衣女子诺了一声,又开口疑道:“只是属下听说那妙手神医脾气不好,她们行医之人,不仅是医术好,毒术也是卓绝,咱们用这种不礼貌的法子将人请来,若是神医给主子下了些致命的药再胁迫咱们交出小公子,那……”
  “这个你放心,去转告神医一声,小公子在鄙府过得好好的,明日就可带去见他。咱们是恩人不是仇人,若是恩将仇报,传出去她江湖人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办。”戴着面具的女子很快退了出去,书房里又重新变得安静空荡。贺爽抽出那个装本子的盒子记了一笔,便返回卧房,和衣在容晏身侧睡下。
  这边贺府风平浪静,宫里却起了轩然大波。大半夜的君后一得到消息就连忙往启文帝在的寝宫赶,同时还派人去东宫通知太女。
  林贵君披上了最好穿的一件衣服他也连忙赶了过去,那些没系好的带子都是他自个在轿子里一个个地全部收拾好。他得到的消息比王君后晚了那么一步,不过他住的宫殿比君后的钟粹宫来得近,两个人在殿门口倒是刚好碰上。
  这个时候两个男人也不急着拌嘴吵架了,急冲冲地往里走,两位皇女和年长的皇子也随后赶到,尚且年幼的三皇女则被留在宫中由君后信任的嬷嬷看护。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是连夜被叫过来伺候着启文帝,这一次的发热来得实在凶猛,简单的法子降不了温也就算了,一堆的汤药灌下去,她们诊脉还是发现脉象显示没有一丝好转。而且刚刚降了温下去,启文帝马上烧得更加厉害。
  启文帝这病来的太汹汹,什么后事都没安排好,若是就这么去了,这天下怕是要大乱,哪方面的人马都不愿意看到。
  王君后握住启文帝的手,眼睛红得厉害,大声地呵斥到:“还不快想法子,要是皇上凤体出了什么毛病,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被他挤到一边上的林贵君也是语气凉凉:“太医们可要好好用药,不然谁也保不住你们头上的脑袋,这你们一个倒是没事,陛下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这免不了就要祸及三族……”
  “是是是!”太医们一个个面色极为难看,一个个讨论的很是认真。最后还是一个较为年轻的太医提了个法子,说是古书上看来的老方子,就是没有试过,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是法子就试,再烧下去陛下的脑袋该糊涂了!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按方子拿冰块和水布啊!”
  众人又是忐忑不安地等了半个时辰,启文帝的凤体总算是不发烫了。一群人松了口气,可是次日起来的时候,启文帝只在早上的时候睁了一会眼,然后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启文帝是个勤勉的明君,皇帝因病不早朝的事情也少有发生,一天没早朝还没什么影响,然而两天三天,当君主近半旬未上朝时,朝堂上炸开来了,这是出大事了!

☆、第46章 太女代政

  启文帝的病情反反复复,即使她再怎么不愿意放权,在这种时候还是不得不下了圣旨让太女代政,同时又给了二皇女更多的权力,削弱了太女独断专权的可能性。
  太女代政,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历来君王最忌讳皇女广结党羽,臣子拉帮结派,但启文帝这次病的不轻,谁知道哪天她会不会突然去了。
  三皇女和太女均为君后所出,按理说如果启文帝薨逝,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正统继承人。但启文帝对待太女的态度却让许多大臣一直摇摆不定。
  以往朝代也不是没有君王临时废了太女另立其他皇女的,在让太女代政的同时又提高二皇女在朝堂的地位,启文帝的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一直让大臣们猜不透谁才是未来的大燕君主。
  王君后和启文帝是少年妻夫,受后者敬重,而林贵君是宠君,深受启文帝喜爱。都说女凭父贵,在众人眼里,二皇女容覃可比太女受重视得多。
  再说了,不管是出身还有家世,二皇女容覃不仅不比太女容岑差半分,甚至还比太女强了许多。太女仁慈忠厚,二皇女沉稳阴狠。前者若登大宝,是仁君却不一定能够驾驭朝臣,后者能够让大燕开疆扩土,却不一定是百姓之福。
  除了那些坚定皇帝的纯臣,剩下的那些大臣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站队。王家和林家的人不消说,不需要她们表决就是被默认分别站在了太女和二皇女的这两派势力上。
  只剩下的那些风吹两边倒的臣子,她们倒是想要好好观望观望,不过不管是太女或者是二皇女都不喜这种立场不坚定的墙头草。启文帝的病反复的这段日子里,不少保持观望态度的已经各自投奔了阵营。原本是保皇党居多,这会儿,朝堂之上逐渐演化成三足鼎立之势。
  保皇党,以太女和王君后为首的王家势力以及以二皇女霸占了整个朝堂。燕国皇室向来女嗣稀少,启文帝也并不像她登基以来表现出的那么仁慈宽厚,上一世的皇位交替之后,启文帝这一辈就没有剩下出自容家血脉的亲王,若是二皇女和太女两败俱伤,搞不好登位的是那位年纪尚幼的三皇女。
  太女是正统,有个亲妹妹,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同胞弟弟和家财万贯受皇帝欣赏的弟妇,凭着这些优势,未站队的人选太女的自然多得多。不过原本朝堂上就是林家占了优势,一段时间下来,倒是两方势力旗鼓相当。
  容晏去宫里探望生病的启文帝的时候,贺爽却待自家府邸的小亭中里头和人喝酒下棋。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已过而立之年,面目看着很是正气和善,不过眼里偶尔流露出的精光还是表明对方绝不是什么好糊弄相处之人。
  贺爽执黑,她执白子。那中年女子稳稳当当地放下一颗白子,笑道:“这棋局已大成,贺家主怕是不用再下了,若是现在弃子认输还来得及。“
  贺爽不慌不忙的放下一颗黑子:“还未到最后,黄夫人未免高兴的太早。”
  那被她称作黄夫人的中年女子笑了笑:“贺家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么,我们这种商家还能抽身而出,贺家主可没那个机会。”
  若是二皇女胜利,到时候容晏又不与新皇交好,那这偌大的贺家产业可撑不了多久,怕是到了后头会悉数归工。毕竟新皇登基需要的大量财力物力,贺家本就是一大块肥肉,如果她是二皇女也不会放过贺家。
  至于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强大亲族的支撑,贺爽就算把生意做到了全天下那也只有任皇族宰割的份。
  贺爽挑了挑眉:“黄夫人对二皇女就如此自信,太女毕竟是正,这谁赢谁输可还说不定呢。”
  那女子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贺会长慎言,咱们的圣上还好好的活着呢,这朝堂上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这些商家能够妄自议论的,谁赢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贺家主就甘心这么被卷进去。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您站得这么高,可要小心才是。”
  贺爽平心静气地放下一颗黑子:“这个道理我懂,不过黄夫人还是先关心下棋盘吧,这一局,鄙人不才胜了半目。”
  那女子看向棋盘,果然胜负一出,而且不多不少刚刚好胜了半目。对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有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竹生送客。”贺爽也不起身送她,自顾自地把棋子捻起一颗颗地放入棋盘,等到竹生把人送回来,贺爽已经把黑子全部收拾妥当,棋盘之上只剩下摆了大半盘的白子。
  竹生把方才那女人用的白子一股脑的倒进棋盒,嘴上还不大理解的嘟嘟囔囔:“那家伙不就是想做主子的会长之位吗,那么难看的一张脸,假惺惺的样子我看了都作呕,主子为何要放她进来,还给她喝这么好的茶,不是我说话难听,要是换做我啊,我就端刷猪水给她喝!”
  竹生这么一说完,还没等贺爽说话她就唉哟了一句,立马捂住自己的脑袋对袭击自己的人怒目而视:“你干嘛打我脑袋,都起来老大一个包。又不是铁做的不疼啊。”
  打她的秀丽男子不以为然:“不打你打谁,就你这么个猪脑袋,口无遮拦的,也就只能在府邸内呆着,带你出去得给咱们主子惹多少祸。”
  贺爽笑而不语,只看着她们两个斗嘴。
  “我怎么闯祸了?我又没当着那甚么黄老板黄夫人的面前这么说,看她不顺眼还不准背后抱怨两句啊,再说了,我力气大,什么苦都能吃,凭什么主子不能带上我了。长姊如母,你这个做妹妹还好意思这么欺负我这个做姐姐的,我说实话吧,那是我一直让着你!”
  “就你那张臭脸,那黄老板也是看在主子的面上不敢翻脸,你当人家眼瞎啊,看不出你那明晃晃的嫌弃。你这德性,要是碰上贵人还不把人都得罪光了。”那黄夫人不过只是替主人出来试探的狗,即使他们态度不好也不能怎样。
  贺爽年纪轻轻,虽然之前凭着自己的手段坐上并且坐稳了商会会长的位置,但她做会长的时间毕竟短,想把她弄下去的人多了去,这黄老板不过是个小角色,今儿个敢到贺府来说这些话,铁定是有后面那些人的授意。
  现在这局势僵持,贺爽虽说是堂堂驸马,也得了个有些实权的官位,可这乌纱帽还没戴几日呢,在朝中的地位并不稳固。
  再说了,当官的在明面本就该和商家避讳,若是在子女夫郎的名下挂着几家铺子还好,这种又做大官又当商业会长的根本就没可能。
  想做大官还是做大生意全部要看贺爽取舍,但在她做出决定之前,总是有人按捺不住过来敲打几分,帮着她来做这个选择
  竹袖不再理会竹生,转过脸来对着贺爽又是温声细语,一副知书达理的大户人家侍儿模样:“主子先前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办好了。”
  “办好了的话就准备好东西,半个月之后你和云夏随我一起去南疆一趟。”
  云生也凑过来:“主子,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吧,我能吃苦,保证不会给您添乱!”
  贺爽摇了摇头,看着自家侍女一下沮丧的脸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好给我看着这个家,不然别人闯进来,这就够了。”
  “是主子。”“诺,主子。”竹生竹袖两姐妹异口同声答道。
  贺爽又起身移步去了书房,她一走至少得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路途奔波处理事情不易,重生到现在,时间尚短,忠心耿耿又能处理全局的属下她还没培养出来,再说重生只是她一个人的优势,很多事情旁人也根本不会预料该怎么做,她只能提前把重要事情处置好,其余事情才能交给底下人去做。
  贺爽长长的吐了口气,而且等容晏回来,她还得告诉对方这个消息。即使对方多想陪着去,她都得让人留下来。
  这边贺府不过是小大小闹,宫里头却是闹得厉害。太女在朝堂上被噎得厉害,下了早朝回到东宫又是发了好一顿脾气:“反了反了,那个姓方的真是要不得,孤看她是想造反想疯了!”
  脾气很好的太女君劝慰着自家妻主:“殿下莫太在意她说的话了,臣妾对那方大人也是早有耳闻,忠言逆耳,母皇身体好的时候也被她气过好些次,方大人说话是不中听了点,但话还是有理的。”
  容岑在东宫里走来走去,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只是她未免太让我下不来台,我不比母皇,只是暂代朝政而已,她这样做,岂不是叫孤的位置更加不稳。”
  太女君又软言相劝了好一会儿,容岑的心情还没好劝,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侍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太女殿下,三皇女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第47章 皇女身死

  容岑也顾不得那姓方的气她的事了,迈开腿就往三皇女住的地方走。
  那宫人喘的厉害,跟在后头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三皇女殿下在……在君后所在的钟粹宫,宫里的……太医都在……”
  太女君也跟在自己妻主后头一起往钟粹宫走,他身上穿的是直裾襦裙,虽然比不得在庆典上厚重,不过比起骑‘射的便装行走起来多有不便。
  容岑步子迈得匆匆,他就不得不一路小跑起来,便跑还对那宫人道:“你先歇口气,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钟粹宫离东宫还是有一段距离,那宫人速度慢下来,等到不那么喘了,和太女妻夫二人解释道:“三皇女本来是在钟粹宫里玩得好好的,结果君后去看了圣上,她就由贴身奶公带着,哪知道那奶公照顾不周,让三皇女跌落莲池。被救上来的时候时候三皇女就已经不省人事了,那奶公已经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太医说……”
  那宫人断了一句,支支吾吾道:“太医说,三殿下的命怕是悬了!”
  “给孤掌嘴三十,孤的妹妹自然会长命百岁。”容岑赶路的步伐停了几秒,那张总是温和如清风的秀丽面孔上难得浮现这般扭曲狰狞之色,把那说话宫人吓得心中一跳,然后一边走就一边掴起自己的脸来。口中还一直念叨:“奴才嘴贱,奴才说的话都不算数的,奴才嘴贱,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等到她们赶到钟粹宫,这宫人白净的脸蛋都高高肿了起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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