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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雀北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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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承还未回答,他身边的人就先开始起哄,说道:“怎么不可以呢,郑少要带个女伴,谁敢拦着不让进!”
郑明承笑骂他们一句。
苏玉瑶跟着笑起来,眯着双眼睛,落落大方的承了这份好意:“那麻烦郑少了!”
这里不说晒,还没个坐的地方,若干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进去之后随便找个阴凉的地方也大不同。
“举手之劳而已。”郑明承弯起手肘。
苏玉瑶识趣的轻搭上去。
跟着郑明承一行,果然顺利进了沪城女子学院的大门,倒不像方才一群人开玩笑说的,让她扮作郑明承的女伴。
因着这次舞会是与沪城大学一起举办的,他们就只说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过来观看,负责登记的学生便睁只眼闭只眼,让她进去了。
连为何不穿校服都未盘问。
苏玉瑶暗想,郑家大少的身份可真是好用,难怪那么多人挤破脑袋想上位。
进了校门,她立马收回手规矩的在腹部交叠,再次感谢郑明承的帮助:“谢谢郑少,到这里就好了。”
郑明承也没有挽留,说:“你去找钱从安吧,今天人多,路上注意安全。”
苏玉瑶点点头转身照他提醒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便听身后人群里不知是谁迫不及待的小声问:“这位苏小姐是哪家的?”
然后就有另外的人随意的回答说:“整个沪城姓苏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明承又认识的,还不明显吗?”
“哦原来是苏二爷家的!”了然的声音响起。
苏玉瑶又向前走了两步,那边的人也渐渐走远,之后再说了什么,她便不得而知。
自打来沪城,她早已经听惯别人的议论。
沪城女子学院环境清幽,校园里面绿意盎然,到处是参天大树,还有平整宽敞的绿草地,幢幢建筑隐在树梢之间。
苏玉瑶沿着绿荫小道走在教学楼旁,因着今天日子特殊,约莫是不用上课的,路上往来满是打扮光鲜的姑娘和少年,说说笑笑十分欢喜。
她念着要找钱从安,一路左右张望留心,却未曾想,在偌大的校园里,想找个人能堪比大海捞针。
便是知道地方,找过去都可能错过,何况她连地方都不知。
时间越发接近舞会开场,苏玉瑶着急起来,正想找旁边路人问问音乐系在哪里,就见从一栋教学楼里,忽然蜂拥而出一群着装虽然不尽相同,但风格明显统一的女学生。
连衣长裙,戴着宽沿大帽,帽子上还簪着花,而脚上着白袜,踏黑色的圆头小皮鞋。
路过的人都纷纷停下脚步围观,还有人挂着相机在拍照。
博闻一些的人已经在说起这些裙子是哪国的宫廷装,猜测今年草地舞会要跳什么样的舞蹈。
苏玉瑶全然不懂,甚至连他们说的某些词,是哪几个字的组合都拼不出来。
懵懂的跟着站在原地等了会儿,教学楼里出来的盛装打扮的人越来越少,路人渐渐走动起来散去,她也才鼓起勇气打算拦个人问问,就见紧接从教学楼里出来的人影无比眼熟。
钱从安穿一袭白色小洋装,托得身姿曼妙。她在前头一步三回头的指挥,身后有几位男同学合力抬着钢琴。
苏玉瑶连忙小跑上前,激动的喊:“安安姐!”
钱从安闻声回头见到她,也是十分惊喜:“阿满!你瞧我忙起来都忘了去接你!你怎么进来的?找过来辛苦了吧!”
苏玉瑶笑着娇憨:“我在门口遇到了郑少爷,他带我进来的。”
“郑明承?”钱从安挑眉。
“嗯。”苏玉瑶点点头问她:“安安姐,你应该也认识他吧?”
“倒是有见过几次,但说不上认识。”钱从安解释说,然后就听到身后的同学在叫她,随即摸摸苏玉瑶的脑袋说,“舞会快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
“嗯。”苏玉瑶被她拖着往中央草地赶。
钱从安要弹奏舞曲,整场舞会都没得空,就在班级里给苏玉瑶安排了一个位置,让她和同班同学坐在一起。
仔细嘱咐好舞会结束后的汇合方式,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第五十章
这次的舞会在沪城女子学院教学楼前的中央草地上举行,这片草地平整又宽阔,经常作为各种各样活动的举办地。
苏玉瑶随前来观看演出的同学,团团围坐在草地外围,给中间场地留足了活动的空间。
阳光比之前热烈,但围观同学的心情更加的热烈。
除了沪城女子学院本身的女学生,还有从隔壁沪城大学来的学生,其中男同学居多,穿着黑色正装,散发蓬勃的朝气。
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男学生,沪城女子学院的同学纷纷小声和旁边同学嘀咕起钟意的男生相貌。
这不是名媛小姐该为的事,但意外的接地气。
苏玉瑶混在其中,由惴惴不安的心虚,也被这样的氛围给感染,渐渐放松了心情,静心等待舞会开始。
她想,不知对面的男同学是否也借机在打量这边的女同学?
现如今对男女大防管得没有那般严苛,她时常在街上看到男女学生走在一起,甚至会相携到影院舞厅约会。
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或许还真会有看对眼的。
这样一想,面上便难以隐忍笑意,还带着一丝的羡慕,羡慕他们肆意挥洒青春的张扬。
到老了兴许还能拿来当做故事讲一讲。
远处有挂着相机的记者在草坪上来回的奔跑,在寻找最好的拍摄角度。
苏玉瑶瞥见其中一张面孔有些眼熟,以为是自己想太多,收回视线后却还是耿耿于怀,继续把视线放回去。
仔细在脑海里回忆能对得上的人名,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过年时,她和钱从安去和香里看游龙时遇到的那位帮他们拍了照的记者吗!似乎是叫孙克难,新锋时报的记者!
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记得钱从安去拿照片回来,还和她说过,因为帮他们拍照这事,孙克难还被他们报社的主编训斥了几句。
沪城说小是真不小,随便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难得竟然还能再见。
苏玉瑶想着,待会儿要不要叫上钱从安一起,请人去吃顿好的,作为当日帮忙迟来的答谢。
还在心中盘算着,周围忽然有人高呼道:“已经九点整了!”
吵吵嚷嚷瞬间就平息下来。
苏玉瑶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草坪方向,临时搭建起来的主席台那里。
林出荷和霍雪松作为沪城女子学院和沪城大学两校的校长兼代表,在司仪的介绍下,并肩有说有笑的往台上走。
这是苏玉瑶第一次见到霍雪松。
以往总是存在别人言谈中的传奇男人终于在她眼里有了具象。
四五十岁年纪,高大威严有气势,除了书生气还有一股正气,和他的夫人任沛凝一柔一刚,给人两种不同的气质。
他和林出荷上台后先是一番相互打趣,然后就说了祝词,接着宣布五月舞会正式开始。
轻快活泼的音乐应景响起,通过广播传扬开。
携手等在草地边的一对对舞伴迈着舞步缓缓走进了草地的正中间。
往年女子学院独自举办,都是只能挑选长得高的女同学来担任舞曲中男生的角色,但今年有沪城大学的男同学一起上场,自然无需如此。
这会上场的学生,两两都是盛装,女同学温婉出众,男同学俊俏英气。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喝彩,苏玉瑶也跟着鼓掌,拉长了脖子努力往场上瞧。
当一双双佳人从她视野中晃过时,隐约竟然看到了郑明承的身影!
苏玉瑶戴着眼镜仍不放心,眯着眼追逐分辨,确认其中真的有郑明承上场,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以为上流社会的人会十分在意这些,可以自己举办的舞会,可以喜欢听戏,但却不能容忍家里有人在外抛头露面,让人评头论足。
就好比郑明承想和万语蝶在一起。
他们受到重重的阻挠,苏玉瑶还以为他会更谨言慎行,未料他反而如此大胆。
随即又想,倒也是,他敢于想冲破世俗礼教的眼光,思想上自然就已经是先进超前常人的,怎么会在乎这些。
因为有熟悉的面孔,整场舞会下来,除了跟着队形的变化把完整的舞蹈粗略看了一遍,苏玉瑶的目光一直放在郑明承和孙克难身上,偶尔还会去寻场外的钱从安的身影。
眼睛和脑袋不得停歇,忙得应接不暇。
结束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正明媚的时候,还好她位置绝妙,正好在一棵大树附近,树荫斜斜打过来,恰好能替她遮挡阳光,时不时还有风打林间吹来,送来丝丝凉意,苏玉瑶一早上也勉强舒心。
音乐一停,她就匆匆忙忙去找钱从安,和她说遇到孙克难,想请吃饭的事。
钱从安交待了两位男同学把钢琴搬回琴房,就随苏玉瑶去找,结果转了一圈,已经没有见到孙克难的人影。
正遗憾着,就见郑明承打旁边过。
苏玉瑶还犹豫要不要请他吃饭还了上午带自己进来学校的人情,钱从安已经兴致勃勃的先叫住他。
郑明承和身边的伴交代了几句,便上前来,淡淡的问:“什么事?”
钱从安说:“我听阿满说刚才是你带她进来,非常感谢,不知道赏不赏脸,让我们做东请你吃顿饭呢?”
苏玉瑶惊讶,钱从安决定这事可没和她提前打过招呼呀。
这是借着自己的名义亲近郑明承?
心里冒出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和想法,但面上还是随钱从安的话说:“刚才真的很感谢郑少的帮忙,希望能给机会,让我们表示一下谢意。”
郑明承笑得绅士:“举手之劳而已,两位美丽的小姐若是真的想请我吃饭的话,改天再约时间吧,我今天已经有约。”
钱从安越过他的肩膀向后看,确实等了好几位青年才俊,大概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在舞会结束后集体聚会。
她也不好强行把人拖走,便退一步温柔体贴的道:“真是不巧,那改天再约。”
郑明承颔首做了回答,转身和同伴离开。
待人走远,钱从安才颇为遗憾的自言自语感慨道:“这么好的天赐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苏玉瑶刚才就十分不解,这会儿便借着她说的话直接问出口:“安安姐,什么机会?你错过什么了?”
钱从安挽起她的手臂,往郑明承他们相反的方向走,边走边叹息:“自从听说郑明承和万语蝶的事,我就很欣赏他!想和他交个朋友啊,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说着十分懊恼:“今天多好的机会啊!就这样错过了!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呀!听着就像客套而已!”
苏玉瑶小心谨慎的复述她的话:“很欣赏他?”
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成体统的事,钱从安竟然说很欣赏?她不得不怀疑,她该不会也做了类似的事吧?
钱从安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伸手捏着她的脸,说:“你在瞎想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他很有个性,敢于和旧的不好的思想做斗争,这样的品格难能可贵。很多人自诩新潮,接受的也是新教育和新思想,但真的能做到像他这样的有几位?”
钱从安撅着嘴,说起这个十分的不满:“都是嘴上说着批判而已,自己都做不到,还把那些拼凑的文章刊到报纸上,误人子弟。”
苏玉瑶大概有些懂她的意思:“那他现在和那位万小姐怎么样了?”
“听说郑家一直不松口,郑明承也不退让,就还对峙着。”钱从安笑了笑说,“不过应该不会很久了的,总要有一方先打破这样的局面,现在郑家的小少爷,还担不起大任,郑家是不可能放弃他的。”
涉及到这些富贵人家的辛秘事,苏玉瑶不懂,听到钱从安如此说,便只点点头说:“希望他们有个好结果。”
否则现在的坚持都付之东流,多遗憾。
“希望吧!”钱从安换了别的轻松一些的话题,两人在沪城女子学院里小转了转。
苏玉瑶第一次进校园,除了对能上学的学生感到艳羡,还对学校有了深刻的印象,这和以前认知里的小学堂小私塾可真不同,偌大的校园宛若公园。
遇到的学生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眼高于顶,结伴说说笑笑走过,和邻家姑娘没什么两样。
钱从安见她对学校感兴趣,连午饭都直接邀请在学校食堂里吃。
饭后钱从安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苏玉瑶便主动提出告辞,之后两人的联系又恢复成舞会前那样,约见面的时间很少。
苏玉瑶一直就不是很爱热闹的脾性,钱从安有事忙不能约她,她能理解也能耐得住。
再加上现在她也有事,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闲着,倒也不觉得难过或是怎样,她一心读书识字,白天在账房,晚上去沈宅。
这般一捣腾,其实闲下来的时间真的不多,和沈宅联系最多的人直接变成了林出荷。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电脑坏了,我的大纲突然崩溃,前两天终于从云端找回来……以后更新尽量恢复成原来的每天上午十点半,笔芯芯~
☆、第五十一章
和林出荷往来多了,苏玉瑶便发现,她虽夫家显贵,日子却着实过得很简单,既不喜应酬,也不常去参加以各种名头办的晚宴舞会。
除了醉心处理学校的事,林出荷最爱的就是在家中看书观画,偶尔提笔。
但她自己提笔是十分少见的,苏玉瑶在她书房瞧见好几幅裱起来的画,都是署名:柏友。她道是林出荷的作品,这日见林出荷亲笔作画,落款却是:莲君。
苏玉瑶这才知那些画不是林出荷所作,便不由得好奇问:“老师,这位柏友是什么人啊?”
林出荷将笔洗净挂起,闻言淡淡一笑说:“常言总道松柏,柏友不就是松吗?沪城大学的霍校长名雪松,这是霍校长夫人的佳作。”
“霍夫人与霍校长可真是情深。”苏玉瑶羞着脸赞叹道。
霍夫人她有过一面之缘,还是举办冬日溜冰比赛的时候,替霍校长出席,就是那久远一面,温柔如水的形象便一直留在她心里。
前几日草地舞会时见到霍雪松,她还在暗想,这夫妻俩一柔一刚,现在看来更是琴瑟和鸣。
“谁说不是呢。”林出荷突然叹息,“可惜这般伉俪情深的人却遭老天也妒忌。”
“这是从何说起?”苏玉瑶被吊了胃口,忍不住问,在她看来,霍雪松夫妇可没有哪里不好的地方。
林出荷摇摇头反问说:“我前几日托沛凝作的新作已经完成,明早我要去霍家取,你可要和我一起去见见,沛凝知道我收了你这位学生,已经提了好几次让我带你去玩。”
苏玉瑶迟疑片刻,终还是点头应了。
林出荷便说:“霍公馆在太和里那边,明天我们要起早一些,趁着太阳还未出,比较凉爽的时候过去。”
第二天,苏玉瑶特意早起,亲手下厨制作了两份点心带上,让司机先把自己送到沈宅附近的路口,她和林出荷约定了在路口见。
林出荷家中有两辆车,但她平素不用,一辆沈二爷开,一辆沈黎开,她出门都是招黄包车。
但太和里小远,就托了沈黎今日送他们过去。
苏玉瑶已经很久未见沈黎,沈尧不回沈宅,他似乎也不回,这番沈黎把车子停在了她身边,降下车窗,露出招牌的灿烂笑容,她只觉十分亲切。
“阿满,好久不见了!”沈黎小幅度的挥挥手。
苏玉瑶眯着眼睛笑得弯弯如月:“你最近是忙什么去了?都不常见你回家。”
“我领人下乡去了。”沈黎说,“先上车吧。”
苏玉瑶闻言拉开车门,林出荷坐在后座,她打过招呼便坐到她旁边。
沈黎重新启动车子接着道:“前些日子,局里接到下县的电话,说有两个村子的村民为争林地,打起来了,他们人手不够,请求支援,我就带人去了。”
苏玉瑶问:“那处理好了吗?”
沈黎叹了口气说:“没法处理,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小地方,旧思想越顽固,他们不信警察调解,觉得就该打一架,谁赢那片林地就是谁的。”
苏玉瑶自小在村里长大的,倒是知道一些处事的手段,比方拳头才是硬道理。
故而村子越大和男丁越多的村,别村都不敢招惹,招惹上其中谁,招呼一声就全村人都提着棍棒刀铲去找帮场子。
若是谁因为打架受伤甚至死去,就全村凑钱负担药钱,帮养着家中妻儿老小。
没想到沪城也是如此。
沈黎又说:“我们在的时候他们倒是不乱动,但局里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没法在那干耗着,这不守了十天半个月,我们只能回来了。”
林出荷开口:“你们走了肯定要打一架的,这积怨已久,不打一架肯定平息不了。”
“让他们去打吧,既然不想活着。”
三人就此换了话题,一路闲聊到太和里,沈黎把他们送到地方,就掉头去警察局,苏玉瑶随林出荷去见任沛凝。
两人拾级而上,摁响霍公馆的门铃,没一会儿就有位年四五十岁的妇人前来应门,许是林出荷经常前来,那人认得她,笑意盈盈的招呼他们进去,边说:“昨日您打电话来,说今日上门,夫人便一早起来等着,这会儿正在客厅里吃早饭呢。”
苏玉瑶一路往里走,只见进了门后,玄关处的墙上便挂着许多装裱好的大小不一的画,而落款皆是柏友二字。
再往里,到了客厅就见一个博古架在右手边,博古架旁支着一个画架,架上是一副还未完成的画。
而博古架上大大小小的物件,更是几乎都与画相关,瓷板画、砚屏、画扇……
这是一间充满文人艺术气息的房子。
任沛凝见他们进来,站起来相迎道:“怎么就这般早到了?可曾吃过早饭?”
林出荷笑道:“早些凉爽。”
说着便把苏玉瑶介绍给任沛凝认识,苏玉瑶乖巧的问候了两句,三人就坐,任沛凝又招呼问他们吃过早饭没有。
林出荷代答,说吃了。
任沛凝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说早上让人到里巷的老字号铺子去买了生煎包回来:“这家老铺子生意好得每日都要排老长的队伍,你们也同来吃吃吧!”
若说沈黎爱吃,其实也不是无中生有的,到底还是承了一些林出荷,她平素没太表示出来,确实打实的也爱一口好吃的。
任沛凝和她情同姐妹,哪里不知她好这一口,这话便是故意说的。
蛇打七寸,林出荷当即就有些动摇,再让任沛凝邀两句,便拉着苏玉瑶到桌旁一同坐下了,还笑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任沛凝赶紧吩咐下人去拿碗来,林出荷趁此随口打趣问:“你家霍校长不在呀?”
“他到鸿良那儿去了。”任沛凝道。
说罢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去看林出荷,果然林出荷面色僵了一僵,顿时十分抱歉:“你瞧我!”
林出荷很快恢复过来,摇摇头说:“都是命。”
任沛凝被她的话逗笑:“你一个接受新式教育的进步人士,说什么命,真该让你的学生看看你这模样!”
两人三两句打趣就把这事揭过,苏玉瑶虽说心很不解,但也知不好这个时候问。
很快下人就拿了碗过来,任沛凝亲自动手给他们布生煎包。
林出荷夹了一个蘸酱后咬了口,嚼了嚼,忽然神情变得十分满足,向苏玉瑶说:“阿满,你快尝尝,味道真不错。”
得了林出荷的称赞,任沛凝笑弯了眼睛。
吃过早点,三人移步去书房。霍公馆的布局和沈宅那种老宅子有些像,任沛凝的书房有扇门通着一个天井。
挺宽敞的一块地方,里面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四周是回廊,连通好几个花门,四通八达。
这会儿太阳已经露了脸,但是因着天井里面种的好几棵大树,把刺眼的光线都阻隔在外面,凉风习习。
林出荷每次来霍公馆,都忍不住感慨道:“住这里真是自在啊!”
任沛凝从外端了茶点过来,闻言笑道:“既然这么喜欢,你也搬来这里住吧,正好我们隔壁的那户人家,前段时间搬走了,你买下来,我们以后就可以做邻居了。”
林出荷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果盘放在桌面,假装颇为遗憾的说:“真有那时候,你就该嫌闹得慌了。”
“你该说从此就热闹起来了!”任沛凝觑她,“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家里已经有子明,现在又收了个贴心的徒弟,哪里懂得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的冷清和没趣?”
“怎么又说起这些?”林出荷故作不满,想转移话题,“你要是不嫌闹腾,以后我天天上门,你说好不好?”
任沛凝便笑:“你来做什么?我可不欢迎,和阿满同来我还做些考虑。”
苏玉瑶在一旁接话说:“若夫人不嫌弃,我倒想厚着脸皮来呢!这院子好漂亮,多看几眼心情都好许多,怪不得夫人风姿绰约,定是相由心生,我也想借宝地沾沾光呢!”
任沛凝和林出荷对视,猛地笑起来,喜得不行的说:“这张小嘴可真甜!你哪里找来的宝,给我也介绍一位!”
“还要介绍啥哟,这不是现成就有吗!”林出荷搂着苏玉瑶也笑得开怀。
任沛凝先前见过苏玉瑶一回,就对她乖巧的印象很不错,之后陆陆续续又从林出荷口中知道些她的事迹,当下说:“我是真喜欢阿满,就怕你舍不得松手呢!”
“我的学生,还怕你抢去不成?”林出荷说,“你就是也当了阿满的老师,也越不过我去!”
任沛凝斜她一眼说:“我要当自然不当老师。”
“你这话说的,你不想当老师想当啥?”林出荷伸手捏了块点心放进嘴里。
任沛凝本也是被她话赶话激的,随口一说,这会儿倒是忽然认真起来,想了想严肃的对着苏玉瑶说:“阿满,我若是说想认你做干女儿,你可愿意?”
苏玉瑶一惊:“夫人你方才说什么?”
林出荷也是十分惊讶,她从不曾听过任沛凝说这事,便是连认干亲的想法都没表现出来,这忽然就说想要同苏玉瑶认干亲,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任沛凝倒是平静,说:“我是认真的,我这也没自己的孩子,并不存在有什么分歧和意见,主要就是看你的意思。”
苏玉瑶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不愿意,忙摆手解释说:“我不是……我没有……”
林出荷轻抚她的背,替她顺气,然后和任沛凝说:“我也觉得这事太过突然,你和老霍商量过了吗?”
“我也知道很突然,晚些我会和老霍说,我想他会认同我的。”任沛凝又露出了平素温柔的浅笑说,“我是真的喜欢阿满。”
说着坐到苏玉瑶旁边,握住她的双手说:“阿满,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回去考虑清楚,再给我答复。”
“嗯。”苏玉瑶低声答应。
认干亲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甚至还有人认桥认树做干爹干娘,她犹豫的是任沛凝的身份。
倒不是身份低配不上,而是比她显赫太多,她怕高攀不上。
回程的时候,林出荷趁只有两人在,和苏玉瑶掏心窝的说:“这事你可以好好考虑,别的暂时什么都不用管,单看你的意愿。”
若有了霍雪松这层关系,苏玉瑶和沈尧的事,沈石大概也不会再那么反对。
但这话她没说。
☆、第五十二章
认干亲是大事,苏玉瑶自然不能自行决定,虽说她心里觉得,苏老二肯定会同意这种好事,但若是自己真的先斩后奏,他便是同意,心里必然也要有疙瘩。
苏玉瑶想了一路如何开口,回去后又细细斟酌话语,待苏老二晚上回来,就召了他和苏招娣说了这事。
她自己还晕乎乎的,也没弄清楚任沛凝怎么就能看上她,就只好把去到霍公馆后发生的事,说的话又事无巨细的回忆一遍。
还着重将林出荷的异样,以及任沛凝话里有话的模样说了说,便交由苏老二自行判断。
苏老二在沪城做事,什么消息都灵通三分,自然知道霍雪松与任沛凝结婚多年,虽然恩爱,但是遗憾膝下并没有一儿半女的事。
眼下若不认干亲,日后肯定也是要从霍家宗族里过继个儿子养老送终。
就是不太明白,他们这种情况,怎的不干脆借此机会认个干儿子,反倒要认干女儿,这完全吃力不讨好的事。
因为干女儿总归要出嫁,若认个干儿子,这商量好能给送终,还免去再过继一个来。
以后名下财产都归了干儿子想了也有人愿意。
但却要认个干女儿,难不成真像任沛凝自己所说,就只单单是因为喜欢阿满?
阿满真有如此大的造化?
疑惑归疑惑,苏老二到底也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毕竟成不成都没得损失他什么。
他虽说经营多年,如今在沪城也算有一定的地位,但只算得投机取巧发了迹的土老冒,没有世代相传的积累和名望,暗地里不知多少人对他瞧不上。
霍家虽然也算不上世家大族,但是霍雪松身为沪城大学的校长,任沛凝也有才女之称。博学多识不说,知交更是遍及各行各业。
霍雪松桃李满天下,手里的人脉也不容小觑,读书人的名声威望较之苏老二可谓响当当。
若是两家真结了干亲,这对苏家在上流圈子站稳脚跟可是一大助力,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谁还敢看不起!
苏老二想也不想,当下就做了主,回了电话给霍公馆。
苏家是他做主,苏招娣都要听他的,他觉得可以自然苏招娣也不会反对。
任沛凝晚些和霍雪松一说,霍雪松亦没反对,他虽没接触过苏玉瑶,但相信任沛凝和林出荷的眼光,两家便说定了这事。
认干亲可大可小,很多人可能就是口头一说,稍微正式点的两家人凑一起办桌吃席,还有那些十分重视的,还会请人公证,再请亲友和戏班好好乐呵一番。
苏老二亦是存了要让人刮目相看的道理,自然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霍家结干亲,便道他们认干亲,怎么也不能随意。
这任干娘的礼要有,还要隆重操办,让人都知道不好以为他不重视。
任沛凝不愿让苏玉瑶觉得委屈,就是知道苏老二其实到底是为哪般才如此,既非原则性的问题,他要弄也就随了他开心。
他要宴请就宴请,他要操办就操办。
这样一放任,便全权事宜都由苏老二做了主,非常上心的准备起来,请了人看了黄道吉日,包下了沪城大饭店,还要广发请帖,邀一干的亲朋好友前来观礼。
苏玉瑶本身没得几位知己,苏家在沪城,说实话也没得几家世交往来,以苏玉瑶的想法,就能请一下钱从安还有沈家。
沈家要拿乔些,还可能不来。
但此番,苏老二却把请帖送出了上百张去,分明是要将沪城整个权贵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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