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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雀北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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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抬头,笔一扔,靠在椅背上看着钱从安说:“你长能耐了啊。自己惹事就算了,还带着阿满一起,搞进了警察局?”
说完去看苏玉瑶:“阿满,你坐。”
苏玉瑶十分不好意思的去看钱从安,钱从安撅着嘴巴非常委屈。
苏玉瑶解释说:“这事不怪安安姐——”
沈黎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我知道,但这事是她惹出来的,总要得点教训才行。惹了事处理不好,只会连累身边的人。”
“你有一万种办法,能在之后报仇,但你选了最蠢的一种。”沈黎继续和钱从安说,“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闹市,不是刚好有警察经过,你知道后果吗?被打还是轻的了!”
钱从安想反驳但是无力开口,沈黎说的都没错,她也是在警察来之后才有恃无恐。
瘪了瘪嘴,钱从安认认真真的和苏玉瑶说:“阿满,对不起,说请你吃东西,结果差点连累你。我下次再请你,向你赔罪。”
苏玉瑶赶忙摇头:“别说这些,你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和我说对不起!”
钱从安又和沈黎说:“谢谢小表哥。”
如果不是得了沈黎的指使,那位小警察肯定是不会帮他们的,毕竟她真的打了人,那恶心的男人肯定会纠缠不休。
沈黎也不是真的想骂她,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舍不得:“知道就好,以后做事长点脑子。”
钱从安又开心了:“我好饿了,请你们吃饭吧!就当是我的赔罪和致谢了!”
“我没什么,不用向我道歉的。”苏玉瑶执着的推脱,“不过,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谢谢子明哥,如果不是子明哥,这事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摆平呢,不如我亲自下厨请你们吧?”
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钱从安其实也没有心情再外出,不过是想着午饭还没吃,正好一起。
听到苏玉瑶这么说,她两眼放光,非常的高兴:“真的吗?阿满你还会下厨呀?真是太贤惠了!以后谁要娶了你,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沈黎也是十分想念苏玉瑶的手艺,蠢蠢欲动,又想到前两天,母亲在公园看到苏玉瑶之后,回去便一直念叨,说让他们什么时候,再邀请苏玉瑶去家里玩。
母亲和大娘是真的喜欢苏玉瑶。
沈黎一琢磨,做菜总要有个地方,去苏公馆不如回沈家。
就说:“那不如去我家吧!家里下人应该准备有食材,也省了我们再去买。我待会儿派人去和你舅舅说一声,让他不要担心。”
沈黎火速做了决定拍板,翘了下午的班,便开车载着钱从安和苏玉瑶利索的回了沈宅。
因为是中午饭点,而沈宅又人人都是大忙人,这个点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应酬,沈宅除了钱淑芬,就没别的主子在家。
他们到的时候,确实也只有钱淑芬独自和下人在,看到沈黎领着侄女还有苏玉瑶回来,高兴得不行,当即表示自己一个人吃饭没味,也要等苏玉瑶露一手。
苏玉瑶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高高兴兴的去厨房忙活。
只是她不知道,她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沈家人一个个接连回来,都是收到了沈黎的消息。
沈尧是最后一个回,其实没人通知他,他是正巧办事路过,打算回来陪钱淑芬吃饭。进门后脱了帽子给下人,就直直往桌边走,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菜,迫不及待的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这谁做的?有小麻雀的水平。”
钱淑芬拍了拍他的手背:“多大的人了,快去洗手!”
林出荷在旁边笑出声来:“子兀嘴巴可真灵,只是吃一口,就能吃出来有阿满的水平!”
沈尧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小麻雀煮的?”
钱从安笑嘻嘻:“是呀!”
沈尧瞪了旁边沈黎一眼说:“婶婶是你通知回来的吧?怎么没告诉我?”
“美味当然是越少人分享越好啊!”沈黎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多一个人我们就少吃一点,这多不划算!”
沈尧懒得理他,正好要去洗手,转身进了厨房。
苏玉瑶正站在锅灶旁,围着围裙,掌着勺,指挥下人把这样那样的东西拿过去。
他靠近看了眼:“记得多辣。”
苏玉瑶耳边突然有人在很近的说话,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沈尧,奇怪道:“大少,你怎么回了?”
“路过家门口,闻着味就走进来了。”沈尧打趣她。
苏玉瑶怕锅糊住,没敢和他继续贫,弯起手肘轻轻推了推他:“你也先去外面等一下吧,很快就好了。”
沈尧瞧着她自然的动作,嘴角微扬。
小麻雀似乎没有之前怕他了呢?
☆、第二十七章
饭菜全部端上桌后,苏玉瑶脱了围裙,仔细洗干净手后才离开厨房,最后一个入席。
她在厨房里忙活,没想到原来除了沈尧,林出荷夫妇也回来了,加之钱淑芬、钱从安,还有沈尧、沈黎俩兄弟,桌旁差不多已经坐满了。
也就是说,除了沈石和周雪婷外出应酬不在家,沈家人几乎都到齐了。
这竟然是专门为了回来吃她做的菜,苏玉瑶惴惴不安的惶恐,自己这是有多大的面子?简直像做梦一样。
她面挂傻傻的憨笑,走过去钱从安旁边专门留的位置坐下,感觉如坐针毡,努力忍着怯意毕恭毕敬的给所有人介绍起菜色。
这次考虑到林出荷是沪城周遭人士,口味应该相差无几,苏玉瑶除了做了原来深得沈尧和沈黎偏爱的酸辣口味菜,还特意做了几个她早前跟田婶学来的沪城菜。
林出荷一看就知晓其中的猫腻,对苏玉瑶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沈黎在苏公馆吃过苏玉瑶做的家乡菜之后,回来一直念念不忘,和她就说过好几次,甚至苏玉瑶第一次来沈家的时候,也不停的夸。
沈家一家都爱偏辣的口味,唯独她是吃甜的,这桌上的甜味菜,不消说就是为她准备的。
难得苏玉瑶贴心,不枉她的喜爱。
林出荷心里看得通透,暗暗点头认可,面上笑意渐浓。
而相比她的内敛,钱从安的表达直率多了。
苏玉瑶就坐在她的旁边,作为一个从未下过厨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钱从安看到满桌子菜一道一道被端上来,而且全是出自苏玉瑶之手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被苏玉瑶的厨艺深深折服。
苏玉瑶还在厨房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和沈家的其他人惊呼夸赞过一回,现在苏玉瑶坐下,她毫不吝啬当着主角的面再次夸赞:“阿满,你真厉害!”
虽然还没尝过味道,但光是看着闻着,就已经香味扑鼻,味道绝对差不了。
“阿满是又会绣花又会下厨,性子也好,完完全全可以当成贤妻良母的楷模,以后谁要娶到阿满,可真是福气不浅!”
苏玉瑶听她这样说,臊红了脸。
倒是钱淑芬借题发挥,故作不满的瞪她:“那你知道还成天在外边野,也不跟着阿满学学?以后好当家!”
“这个要看天赋的嘛!”钱从安娇憨的道,“姑妈,你也知道我没有那个天赋,还是不为难自己,也不为难你们的胃了。”
“就你歪理多。”钱淑芬假怒。
钱从安笑着装傻,满桌子人都被她的无赖逗笑。
苏玉瑶也笑着说:“其实做菜很简单的,只要肯学,就一定能学会。但比起做菜,安安姐才是真厉害呢,读书厉害,懂很多东西,这个我就是想学也学不来。”
“那只是阿满你没上过学,要是你上了学,说不准比我还厉害呢。”钱从安直言。
这两次见面,两人聊了很多,把各自的情况都摸得差不多。苏玉瑶知道她在沪城女子学院就读,自然她也知道苏玉瑶没进过学堂。
“阿满没上过学吗?”身为教育工作者,林出荷对这样的话题十分关注。
“嗯。”全桌的人都在盯着她看,等着她的回答,苏玉瑶非常不好意思,有些自卑,红着脸点了点头说,“小时候家里穷,而且村里女孩子都很少上学,就也没有去。”
“那岂不是不识字?”林出荷皱了皱眉,她看苏玉瑶戴眼镜,还道是看字看坏的。
尽管苏玉瑶来沪城之后没再继续进学校学习,她也只当是中学毕业后可能不打算升学而已,完全没往不识字的方面想。
因为苏玉瑶的形象是真不错。
虽然胆小了些,但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上不了台面的胆小。和人相处也清冷有礼,不会过分热情攀附,也不会显得特立独行。
而且相貌长的也好,白白净净的,如果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是乡下来的孩子。
苏玉瑶心里一咯噔,慢慢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闷闷的答:“嗯。”
林出荷太有气质太高贵了。
并不是一朝一夕装模作样学出来的那样,而是由她自信的内心和教养所沉淀出来的,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的自卑就好像无处安放,会大喇喇的暴露在青天白日下。
林出荷叹了口气。
她知道改变不能一蹴而就,别说是地位低的女孩子,就是很多穷人家的男孩子,都没有机会上学。
但这事发生在自己身边,是自己喜欢的孩子,她的惊讶更多还是来源于心疼,心疼她所受的苦难,心疼她被耽误的风华正茂。
心疼过后又犯职业病,问:“那现在条件好了,阿满还想学吗?”
苏玉瑶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她,眼里闪着期盼的亮光:“可以吗?我现在才学是不是太晚了?”
林出荷点头:“是晚了点,进学校肯定是跟不上进度的。但若只是想识字,以后不靠这个谋生,做个锦上添花,倒也不是不行。”
“你想学的话,我们学校有些学生休息时间会在外边接家教的活,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合适的。”
苏玉瑶自然是愿意的!
她从小就羡慕那些能上学的孩子,如今来了沪城,更是感受了自己和这里很多人的差距。
她不求会才华横溢,但希望至少能识得简单的字。
以后走在街上也不会两眼一抹黑。
原来她没想过这事,也不敢想,现在林出荷提出来,并且愿意给她帮忙介绍家教,苏玉瑶心里可是高兴极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苏玉瑶也知道这事她自己做不了主,犹豫了一下说:“谢谢二夫人,我能不能先回去问问舅舅,再来和你说?”
林出荷想也是,苏玉瑶总归是靠着苏老二生活,这事还得苏老二应承,她有顾虑是应该的,便安慰说,“你回去说一声也好,老二要是不答应,你就和告诉我,我去和他说!”
苏玉瑶千恩万谢,惹得一桌子人都说她太见外。
沈尧看她这样又想逗她:“还请什么家教呀,我和子明,还有从安,哪个比不上外面做家教的学生?小麻雀,你要不考虑一下请我们吧?”
沈黎和钱从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八卦,纷纷喊道:“我们俩可没说要当家教!”
“既然大哥自荐,那就请大哥吧!”
这顿饭有钱从安调节气氛,吵吵闹闹,高高兴兴的结束。
饭后,其他人又继续回去工作,苏玉瑶被钱淑芬留下来陪她闲聊,在沈家吃了晚饭才回苏公馆。
苏老二还没回,苏玉瑶想请家教的事还要和他说,就先回房等着。
没睡,也没洗漱,等也无聊,就坐在梳妆台前,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和苏老二说,好让他能同意。
神思想着就飘远了,右手不自觉的拿起收纳盒里的首饰把玩。
以前苏玉瑶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这是来沪城之后,苏老二出门时不时给她带回来的,积少成多,现在已经有一小盒之多。
因为每样东西她都十分宝贝,所以有什么她都记得很清楚。
苏玉瑶玩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
回过神,皱起眉。她把收纳盒反扣过来,再把首饰一个一个的重新捡进盒子里,数来数去,还是不对。
首饰少了两件。
其中一件是银质的手链,一件是个金质的小步摇,两件首饰都不大,但胜在做工精细精美,苏老二带回来的时候还说价值不菲。
因为时常下厨,她怕弄脏那条手链,就没有戴,步摇也是觉得平日里戴,过于招摇了些,就都收在一起。
但这不表示她不喜欢不在意。
苏玉瑶又找了梳妆台的其他抽屉,把所有抽屉都打开来看过,里面的东西也全部都拿出来抖落一边,还是没有。
这两个首饰她都没用过,苏老二送给她之后,她就一直收在这里,也没戴出去过,最多只会记错是放在了哪个抽屉,绝不可能会放到其他地方。
真的不见了。
苏玉瑶转身下楼,到厨房找田婶,正好阿玲和阿彩也在,她直言问:“今天你们谁去收拾过我房间吗?”
三人皆是摇头,田婶问:“怎么了小姐?”
“没什么事。”苏玉瑶扯出一抹微笑说,“就是有双袜子少了一只,我再去找找吧。”
说是这样说,但她知道不可能找到了。
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自己已经找了好几遍,还能落在哪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家里遭贼了,或者下人拿的。
遭贼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遭贼了,不可能单单就只她丢了东西,而且一盒子的首饰,怎么就只丢了两件。
估摸是下人偷拿的,看她不常戴,以为她不留意,拿得少也不会太引人瞩目。
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偷拿的,她知道明说怕是问不出什么,还容易打草惊蛇,忍了忍,还是等苏老二回来,和他说一声,看他有什么办法查一查。
☆、第二十八章
苏老二临近十点才回,喝了点酒,脸和脖子都红红的,田婶去给他煮了醒酒汤,苏玉瑶半路把托盘接过去,送进书房。
苏老二不太舒服的模样,窝在皮沙发里低头揉着眉头。
她走过去,把托盘放在桌上,把碗拿出来,递到他面前:“满舅,这是田婶刚煮的醒酒汤,喝了会好受点。”
“嗯,麻烦阿满送过来了。”苏老二坐直接过去,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平时外出应酬,都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甚至可能不回,所以一直不叫苏玉瑶和苏招娣等他,苏玉瑶之前也没有等,而今天这个时候还不睡,显然是有事要找他说。
“嗯。”苏玉瑶在他对面坐下,捋了捋思绪才说,“满舅,我今天下午和钱小姐去了沈家,闲聊的时候,二夫人听说我不识字,问我想不想学——”
她没有说完全,但是余留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苏老二喝了醒酒汤翘起脚,两手搭在沙发背上问:“你想学?”
苏玉瑶点点头说:“想,我很想学。二夫人说我现在进学校跟不上了,但是她可以帮忙介绍她的学生来做家教,我说先问问你的意思。”
苏老二虽然浑,但是小时候是家里的独苗,自然也上过几年学堂。
不说学了才识有多好,他不靠这个吃饭谋生,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帮助的,认得几个字,也看得懂账目,才没有让人骗了。
苏玉瑶以后出嫁,无论是管家还是应酬,识得几个字都是好的。
而且照她说的,这是林出荷提议的,还主动说帮忙留意,可见她挺喜欢苏玉瑶,允了这事,以后也多个走动往来的借由。
苏老二脑海里一想,权衡利弊,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你年纪不小了又没有接受过启蒙,确实跟不上人家在学校念过几年的。二夫人这个提议不错,既然你想学,那等过完年吧,过完年我亲自去和她说。”
马上就要到农历新年,确实也不急这段日子,得了苏老二的应允,苏玉瑶已经十分高兴。
“谢谢满舅!”
苏老二见她笑得一脸灿烂天真,心情跟着变好了不少,就问:“还还有别的事?都一起说了吧,趁我今晚心情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事倒是还有一件,但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苏玉瑶觉得自己要说了,苏老二肯定马上就会不高兴。
但这事她做不了主,若是不说,家里真出了贼,谁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差错,总要叫苏老二知道,提防着也好,心里念头百转千回,还是开了口:“满舅,其实是还有件事。”
“说。”苏老二点点手指示意她继续。
苏玉瑶抿了抿嘴:“就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无意间翻了首饰盒,发现你之前送我的两件首饰不见了。”
“我没有戴过那两件首饰,肯定不会丢在外面,但是找了所有抽屉都没有,问了下人也说没见到,我怀疑是不是叫谁偷拿了。”
苏老二眯了眯眼:“哪两件?”
“就是你之前去金陵办事,给我带回来的那两件,一条银手链,还有个金步摇,你还说做工很漂亮。”苏玉瑶仔细给他解答。
苏老二稍一回忆,就想起来了。
因为不止做工漂亮,价格也不菲,是金陵一个做珠宝生意的富商送的,他帮对方摆平了麻烦。
苏老二了然:“这事我会查的,你不必管,去睡吧。”
“好,那我先出去了。”苏玉瑶站起来,把托盘和空碗给拿上,“满舅你也早些睡。”
回到房间,想着苏老二答应了她读书的事,苏玉瑶心情激荡,恨不能马上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出荷,再告诉钱从安,告诉所有人。
满脑子飘过乱七八糟的想法,直到听楼下壁钟敲响了一点,她才昏昏沉沉的入睡。
想着第二天肯定要起迟了,却不料迷迷糊糊间,听到楼下传来很大的动静。
苏玉瑶艰难的睁开眼,抹了一把脸就戴起眼镜打开门走出去,倚在栏杆上往下看是怎么回事。
楼下大厅里,苏老二和苏招娣坐着,脸色不太好看。
田伯一家,阿彩,以及平日跟在苏老二身后办事的小厮都站着,唯有阿玲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这是怎么了?
苏玉瑶一下子瞌睡都给吓醒了,赶紧转身匆忙跑下楼,边跑边喊:“满舅,这是怎么了呀?”
“阿满醒了啊。”苏老二招呼她,“正好你也过来听听。”
苏玉瑶迟疑的走过去苏招娣身旁坐下,苏招娣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满舅会给你做主的!”
做什么主?
苏玉瑶去看阿玲,阿玲低下头不敢看她,苏玉瑶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去看苏老二,苏老二证实了她的想法没错:“你昨晚不是说丢了首饰吗?你看看是不是桌上的。”
其实不用看,苏老二自己拿回来送的东西,他怎么会认错,不过是想让苏玉瑶确认一下,好教她知道这事没有错怪谁。
苏玉瑶扫了眼桌上,摊开的帕子上果然是她丢的两件首饰。
“满舅,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说起这个,苏老二就面色不愉:“你问问跪着的这个黑心东西!我苏公馆是缺她吃还是缺她喝了?竟然干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
经过一通解释,苏玉瑶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苏老二问清她丢了什么东西之后,便立马叫人去沪城大大小小的当铺问,本也不抱太大希望,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没想偷拿东西的人沉不住气,前几日就拿去当了。
问了当铺的伙计,这一番对比下来,就怀疑到了阿玲头上。
再把当铺的伙计带来家里一认,因为时间相隔不远,伙计还记得十分清楚,当下就确认是阿玲去当的。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审问了阿玲,她说是在商行学做生意的相好想自立门户,但缺点本金,她这才动了歪念头。
说到在商行学做声音的相好,苏玉瑶脑海里立马冒出一个人来:“伍德?”
“你不是说他是你邻居吗?”
阿玲不敢看她。
“邻居?”苏老二嗤笑道,“她自小就被卖做丫环,连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哪来的邻居。”
苏玉瑶没想到她竟是骗自己的,那么两人上次去逛公园,她说要回家探亲,是不是也是骗自己,实则是去找伍德?
苏玉瑶很失望。
自卑的人向来十分敏感,她又如何会看不出来阿玲不喜欢她,甚至看不起她,但因为不曾当面指出,她也就只当做不知道。
都说难得糊涂,没想倒让人真的把她当成傻瓜来骗。
“这事,满舅处理就好,我没有意见。”苏玉瑶起身,蔫蔫的走上楼,躲在房间里放空脑袋,绣起手帕。
快到午饭的时候,阿彩来叫她下去吃饭,顺便把两件首饰送上来,楼下已经没有动静,也不知道苏老二如何处理阿玲的事。
想着苏老二为人心狠,苏玉瑶有点怕他做得太过火,虽说让他处理,还是忍不住过问。
就问阿彩:“我舅舅有说怎么处理阿玲的事吗?”
发生这样的事,谁都心情不好,何况是和阿玲在一起那么久的阿彩,深怕苏玉瑶继续追究,忙说:“老爷很生气,让人把阿玲关起来了,说过段时间找户人家把她打发出去。”
这个惩罚说不清是好是坏,如是嫁的好自然以后都衣食无忧,嫁的人家如果不好,被打骂也有可能,但至少留着她的命。
苏玉瑶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阿彩看她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
整个沪城,谁不知道老爷的手段狠,她一直知道阿玲心气高,心里憋着屈不甘人下,却是想不通她怎么敢在苏公馆撒野。
还好这次老爷没有太追究,只是把她打发出去而已,其实已经很宽容了。
苏玉瑶也不追究的话,阿玲只要安安分分,想来日子不会太差。
因为离过年只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苏老二想在年前把阿玲打发出去,很快就给联系好了人家。
条件算不上优渥,只是普通清白的市井人家,家里有两个儿子,小儿子还在上学不急,但大儿子年纪大了。原来为了赚钱养家,给耽误了成家,现在才着急起来。
说起来苏老二还算厚道了,这个给找的男人除了年纪稍微大点之外,没有什么眼瞎腿瘸的毛病。
只能算是小惩大诫。
就这样,在小年夜的前一晚,苏老二派人把阿玲送走了。
苏玉瑶站在二楼房间窗户边看着,看着车子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夜幕里。
到底是来这里之后就相处的人,这样的离开,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堵堵的说不清的感觉。
希望不要再见了,各自安好吧。
☆、第二十九章
自从进了腊月,日子就像手中织衣的毛线团,越到后面越是收得飞快,让人还没来得及停下来理一理,就已经看到了尽头。
春节就近在眼前,苏公馆的下人们也终于从阿玲离开的低迷气氛中走出来。
除夕夜前一日,田婶外出采买归来,整个人都让人能感觉到她心情愉悦,腰板挺直,走路如脚下生风一般,路上遇到谁都忍不住停下说叨两句。
苏玉瑶本坐在客厅里绣荷包,听到动静,等她进了门就回头好奇的问:“田婶,你出门遇到什么好事了吗?瞧你高兴的。”
田婶一听她询问,把布袋递给阿彩拿进厨房,就笑得像皱起的菊花一样走近:“可不是大喜事嘛!”
“我刚才出门啊,听到好多人在说,今年和香里组织了游龙活动呢!之前真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差点就要错过了呢!”
“游龙活动?”苏玉瑶一听也来了兴趣,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追问道,“真的吗?什么时候呀?”
“真的!就明晚!”田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搓了搓手还挺不好意思的开口,“待会儿老爷回来,小姐您能不能帮我们向老爷求个恩典,让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游龙活动费时费力还费钱,并不是年年都能组织举办,苏玉瑶还在老家的时候,长那么大也就见过一次,还是她五六岁的时候了。
但那会儿年纪小,什么都记不清楚,依稀只模糊的记得有很多人跟着舞龙的队伍走街串巷,还有一个大鼓在不停的敲着,再多就忘了,还都是后来听大人们回忆才知道。
沪城富裕一些,倒是不会隔那么久才办一次,但因为都是老百姓们自发参与,出一次就要动员两三百名的壮男,这些人平素要工作养家糊口,自然也没有能力年年抽出时间,所以偶尔隔两三年办一次,偶尔隔五六年。
而且会轮换着来,可能今年是和香里出,明年就换成太合里的。
但每每只要举办,这个活动就总能在游龙夜晚吸引上万人前去观看,不管有钱人还是普通百姓,纷纷嚷嚷,把宽敞的街道挤的水泄不通,连车辆都要绕行。
前一次举办已经是三年前,但田婶描绘起那副激动的场面,还宛若身临其境。
错过这次,等下一次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了。
苏玉瑶听了也是十分的心动,哪里会不懂田婶的心情,就应下:“晚些时候我和满舅说说。”
田婶欢天喜地的道了谢,转身又去找阿彩说叨,一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模样。
再说别人是越到年尾越忙,苏老二却是反着来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都很准时的回家。
苏玉瑶做了饭,等到傍晚的时候,苏老二果然和田生回来了。
席间,苏玉瑶边给他盛饭边和他说起这事,倒没直说是田婶请她来帮忙求恩典的,只说自己想去看,这样一件难得遇上的大喜事,苏公馆的下人们肯定也很想去。
以为要费点口舌,没想到苏老二答应得十分爽快,说大伙都对龙有一种敬畏之心,想去凑热闹沾沾好运很正常。
就是他们保安公司,也接了和香里送的请贴,初二晚要请龙进公司。
请龙进屋这事,苏玉瑶是知道的,在老家的时候,和苏招娣闲聊的时候,曾经听她说过。
普通人或是真的只看个热闹,但越有钱的人越在意时运怎么样,很看重这些,就像开年庙里的头香,很多人去抢,或许平时他们都不信这些,但真到那个时候,还是会去抢。
你若没钱没势,还抢不过也抢不到。
请龙进屋也是有类似的讲究,大伙都认为龙有保佑庇护的能力,请了龙进屋里耍一圈,就能保佑这个家平平安安。
进屋也有头屋之说,向来是村里最有钱有势出得起高价的人家会请。
给龙开光之后,再择一个好日子,龙出游,专门就去那家,东道主要准备好酒好肉,款待去游龙的人员,给龙一个大红包,给所有人发小红包,拿着鱼虾花灯去凑热闹的小孩都有。
再之后才陆续去进别的接了贴的人家。
其实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平衡收支的方式,因为游龙从制作,到后面走街串巷需要放的烟花爆竹,都是村里所有人凑钱弄的。
整个新年里,游龙结束,得到多少红包,最后都会均分给参与的村民,算是补贴。
苏老二答应之后唤了田伯过来,让他吩咐下去说,“明天除夕,家里早一些安排吃团圆饭,吃完想要去和香里看游龙的就去,不想去的,回家也行,但是十二点前一定要回来。”
“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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