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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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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及此,她带上了羞涩的模样,“有人撰妾尚君,若妾没有痴傻死缠,如何证实她们的正确?”
  她的笑如此的清澈,问心无愧的模样,逗笑了卫玠。
  “你可知,在下并不喜痴缠?”卫玠挑高眉。

  第21章 留着后手专使坏

  “原是妾自以为是了,卫公子……不好意思如此打扰……”乐霖还没说完,又被卫玠打断了话语。
  “只是,狂蜂浪蝶若是跟久了,也是有趣味的。”他笑了起来,将玉如意放入她的怀里,“既然你口口声声问在下是否称心。在下,便直言相告,若此人是阿霖,一如这玉如意,当得是称心如意。”
  她的脸因着他的话红透了。
  卫玠赠给乐霖的玉如意,让众人红了眼眶,贾芙更是火上头来,她连忙拨开人群,走到卫玠旁边,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叔宝,你怎可这般……”
  “贾家女郎,在下是如此哪般?”卫玠本是笑意盈盈的脸骤然黑了。
  “这女追男该是多么耻辱,叔宝,你不是最厌烦他人追逐吗?怎会?”贾芙脸上带上了失望,甚至眼眶中还有几滴泪打着转。
  “厌烦?贾家女郎怕是对在下误会甚深。这乐家女郎是尚书令乐广嫡女,世人都知在下少年梦魇,幸得乐大人造访,解梦宽慰。这早就有了情分,又是在下幼时相见的人,自然上心几分。”卫玠握着手里的玉佩,一手附身于后,脸上满是疏离。
  “可是,妾自小也是与你常伴……你为何……”贾芙才要说下去,卫玠立刻板起脸来。
  “贾家女郎,在下不过是一介幽魂,寄存王家数年,幸得外祖不弃,世人雅量,残存至今,你自小锦衣玉食,当不得不这般自贬身份。”卫玠拉着乐霖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贾芙整个人都发抖起来。
  “叔宝,你该知道妾自小的心思,你怎可如此负妾?”贾芙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那般的伤心。
  贾芙不甘心,她自小哪般物件得不到?
  为何叔宝这般的人儿却不能如她愿?
  贾芙将眼神移向乐霖,恨意袭来,“夺人心头好,该知是何下场?”
  乐霖真的觉得,自己跟卫玠犯冲,惹上他,她跟着倒霉,可人前又如何失了阵势,自然要说个清楚,“贾家女郎这般作何?卫公子是人不是物,心头好也要看是否两情相悦,当知强扭的瓜不甜。”
  “呵……你不过是追逐男子的商女,还以为自己多么清高?”贾芙指着乐霖的鼻子,指尖颤抖,“你今日如此羞辱与我,我定然让你的医馆在洛阳城再无残存!”
  得,拿她医馆开刀!
  这般说话,得看她乐霖肯不肯。
  “贾家女郎,昨日看过账本,尚有一千零八件绵胭脂出货,其中订购者有王家、谢家、裴家、卫家各家诰命夫人,更有皇族王妃,不知……医馆若封,这货如此交付?”乐霖直视着贾芙,片刻打了贾芙的脸。
  “绵胭脂何处没有?毁了你的医馆,谁会多言?”贾芙抬起下巴,如此的骄傲,“就连当今太子与我那兄长下棋,都能够当面斥责,你要看看,得罪的是谁!”
  贾芙的一句话,将贾谧拉下了水。
  贾家对太子不敬?卫玠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很好……贾家有此女,怕是要土崩离析,大厦将倾。
  “即便是十六叔指责我那兄长,也不过是被我兄长片刻呛回去,你又以为你是谁?”贾芙看到人群中的成都王司马颖连忙将他拉出了人群,“十六叔,你说可是?”
  此刻人群将视线集中在这先帝第十六子,当今陛下十六弟,成都王司马颖的脸上。
  尴尬在司马颖心中升起,这贾谧如此精明的人儿,竟然会有这样的妹子?
  少时这贾芙还算有些心计,怎么越长越回去了?
  只是继承了贾午的蛮横无理?
  “十六叔!”贾芙拉着司马颖,让司马颖连忙轻咳几声。
  “阿芙,你还是少说些吧。”他不想掺和,可是贾芙缺不放过他。
  “十六叔,她是商女,竟然敢如此的轻慢我,难道你不帮我吗?”贾芙显然被刺激到了极致。
  司马颖的胳膊被贾芙攥得紧紧的,他想要挣开她的手,却始终被握紧。
  “阿芙,这叔宝和乐家女郎不过是玩闹罢了,你又何必当真?再言,现下正是贾后召见,你再不去怕是要误了时辰。”司马颖不打算跟她说太多道理,终是无用。
  “乐霖,你给我等着!”贾芙看了一眼街口的日冕,狠狠地威胁一声,转身走入轿子。
  人解散去,司马颖做东,请了卫玠和乐霖去楼上小坐。
  “叔宝,方才你又是怎的惹了这煞星?若不是贾后召见,怕是今日难以了结。”
  “我不想与她有太多是非,早断早好。”卫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意有所指的说下去,“毕竟,我心如何,不该让太多人猜测。”
  乐霖感觉卫玠的视线投来,连忙低下头喝茶。
  她可不想跟这个煞星太多纠葛。
  “方才乐家女郎受惊了,这阿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本王可保你那医馆,安全无虞。”他将一盘小菜推给她,笑容如此的安人心,让她本是局促的模样慢慢松懈下来。
  卫玠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乐霖,将她看的很不自在。
  “如此,当真谢过成都王了。”她连忙感谢道,“王爷,卫公子,妾还有些急事,就此告辞。”
  她才站起身来,却被卫玠抓紧了手腕,又将她带回了座位,“卫公子,你这是作何?”
  卫玠提醒道:“方才贾芙如此生气,你不怕路有埋伏?”
  她恍然大悟,立刻就势坐了下来,
  “叔宝,到底是心细了。”司马颖揶揄道,“只是从未看你对哪家女郎这般,这乐家女郎委实是个例外。”
  这句例外,让乐霖心跳快了。
  “我并非石头,又怎会顽石不化?”他若有所指的话,让她如坐针毡。
  这厮不会因为自己蓄意报复贾芙,假意接近他,而惹恼了他吧?
  就因为拉着他逢场作戏,真的要如此报复她?
  当真,小气吧啦。
  “哦?看来月下仙人倒是做了一桩好事。”司马颖看向卫玠,“竟让你这金刚钻的心,出了七彩的光。”
  “呵,我也没想过。”卫玠自嘲一笑,七堡匆匆走来,他歪头听着七堡的耳语,眉头紧皱。
  “叔宝,是何事?”司马颖看着他的表情,也跟着好奇起来。
  “陛下召我入宫,赐官,太子冼马。”卫玠了然于胸,看来是太子司马遹动手了。
  “本王听闻太子府最近想迎娶贾谧之妹,怕是……醋了。”司马颖笑起来,“看来太子府觉得地位不稳。”
  “既然皇命在身,我非去不可了。”卫玠略略抱歉的看着乐霖,“乐家女郎,今日爽约,他日必然相赔。”,站起身,带着七堡匆匆离去。
  一时之间,只剩下,她与司马颖对视而坐。
  她抿了抿嘴,不知该说些哪般,毕竟这梦中,他曾是她的姐夫。
  这姐夫小姨子之间,还是有些尴尬和忌讳。
  “王爷,这医馆尚有一些货物要交付,妾先行告辞。”乐霖站起身,快步离去。
  司马颖嘴角含笑,这女子方才没看错,并不是真的钟情卫玠,倒是有趣。
  乐霖才走到小巷口,七八个健硕的地痞,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贾芙委实留了后手,等她落单的时候,好出手吗?
  左右看着,她握紧锦囊,抽出里面的银针,素媛则是挡在了乐霖的身前。
  “小娘子,方才人前追逐你的卫玠阿哥,怕是追的不甚满足吧?不如让哥哥宽慰宽慰?”
  “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怕是咱们要轻一点才是。”
  “所说极是,我还没跟世家女郎欢好过呢。”
  “你们是何人?可知我家女郎是何身份?”素媛壮大胆子,呵斥道。
  “终究是男女的关系,或者,雌雄?总之这颠鸾倒凤的滋味,妹妹还是尝尝的好。”
  素媛吓得都要哭了,乐霖握紧手里的银针,就在一人碰触到素媛的时候,她银针直接扎入那人的痛穴,抬脚直中鼠蹊之处,痛的那人地上打滚。
  其余几人互看一眼,一哄而上,乐霖不慌不忙,以银针为暗器,快速发出,直接穿入这些人的穴位。
  只是这些人只能因为疼痛缓住了行动,却不能制止。
  乐霖连忙抓住素媛,转身就跑。
  就在身后的人马上抓住她时,身后一紫衣公子,尽数将众人打倒在地。
  她回眸,却看到司马颖带着笑意站在那。
  她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他温润的声音传来,“叔宝说阿芙必有后手,你却不信,如今可是信了?”
  “王爷可是一直跟在妾的身后?”她不答反问。
  “既然叔宝如此挂心与你,本王自然不能让你出半分意外。”这算是解释了。
  “多谢王爷。”乐霖本是客气有礼,准备离开,却被司马颖拦住了去路。
  “乐家女郎,你在人前自毁名誉,只为了气阿芙,如此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做法,当真妥当?”司马颖的话让乐霖心下一咯噔。
  果然她的小手段是瞒不过司马颖和卫玠二人的。
  “王爷,这世上的流言不是自辨便能清明的,也不是清者自清便能相安无事的。要么妾认了捕风捉影的事,要么妾坐实这空穴来风的事,至此只此二法,再无其他。若您是妾,又该如何?”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话语之间,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只是这样做,你以后闺誉如何?可曾想过?”司马颖有些遗憾的看着她。
  “谣言自风萍之末而起,大风直上,不过毁妾姻缘。既然谣言抹杀不得,姻缘早毁,又如何感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乐霖自嘲一笑,却让司马颖的眼神深邃了起来。

  第22章 爱有时很快,一眼定乾坤

  “乐家女郎,你的话语里都是自嘲,莫不是妄自菲薄了一些?”司马颖笑起来,与她并肩同行。
  两人刻意绕开人群,走在偏僻的小巷里。
  “是吗?妄自菲薄?可是人活一世,不该是认清自己最重要吗?”乐霖眼睛看向前方,她今日有些压抑。
  也许,方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情,刺激了她的神经。
  那场虐恋之梦,萦绕心头不去,她很想说些,可终究找不到倾听者。
  既然有人要敲开她的心房,她倒是想一吐究竟,说个痛快。
  左右,这人终究是未来的姐夫,也断然不会到处宣扬。
  “乐家女郎,当真这般想?”司马颖显然那不同意她的话。
  “王爷,妾如何想不重要,是这大晋的人们如何想,才重要,不是吗?毕竟人言可畏,终是要众口铄金的。”乐霖的眼睛越发的深邃,她的心中很是不快。
  “此话当何解?”
  “何解?”乐霖看向司马颖,“王爷自小便是锦衣玉食,更是有太妃倾心相护。可会知道自幼失祜的孩子,这日子过得是如何?妾是乐家的嫡女又如何?可终究是没娘的孩子。”
  司马颖沉默着,等待她舒展内心的想法,只做个安静的听众。
  “妾的母亲生我那年便去了,之后阿爹没娶妻。人都称道父母的爱情,可谁又知道,长夜之时,妾没有亲娘的痛楚?谁又知道,长夜凄凉,阿爹没有嫡妻的孤寂?”乐霖鼻头酸了起来。
  “妾自小虽是努力,可终究先天不佳,不是聪颖绝顶的女子,也不是艳冠群芳的女子,在乐氏不算出类拔萃,也不算精明能干。这样的妾自是知道,安分二字。也自是知道,那拔尖的人都不该与妾有瓜葛。”乐霖看向司马颖,嘴角带着笑,却是那般的凄楚。
  “妾有时候在想,妾这样不出色的女子,该是如何才能成为整个家族的骄傲?可是这样的骄傲,可是家族所期待的?在一直努力的过程中,在那晒书节,却终究是棋差一招。遇到了卫公子,王爷……你该知,妾与卫公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乐霖垂下头,看向自己的鞋尖,她自知配不上卫玠的。
  “这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然话不投机,也自然不能处在一起。即便偷了时间,相处片刻,也总有人前来干扰。归根究底,便是德不配位。妾的德行自是知道,故而从未深思,也从未妄想。”乐霖抬头,她有着隐隐的倔强,也有着对人世间看清的透彻。
  “乐家女郎所言却有几分道理,可你又怎知叔宝是如何想的?”司马颖的话却让乐霖陡然笑起。
  “卫公子是太原王家、河东卫家的明珠,当世名士,少有大名。如此人物,当是那天空最璀璨的明星,若说启明星,也不为过。这样的他,与妾本是云泥之别。妾自知,又怎会乱想?而卫公子又怎会屈尊降贵?”乐霖显然不信司马颖的话。
  “乐家女郎,或许你真的想多了。”司马颖向宽慰几分,却被她打住了话题。
  “王爷,妾很感激你今日的搭救之恩。只是妾不是那情窦初开的小女子,也不是锦衣玉食的世家娇娇女,有些事,自当打定主意,便不会轻易动摇。这乐府就在前方,再次拜谢,后会有期。”乐霖转身走入乐府,只留下司马颖看着那身影若有所思。
  这是一个自卑的女子,也是一个对未来不抱希望的女子。
  也许在她的心里,走一步算一步。
  又或者,在她的心里,听天由命,一切随缘。
  这般看来,叔宝追妻之路,漫长而又修远兮。
  ……
  卫玠拿着聘书,才走出皇宫,一辆马车停在他的面前,一小厮屈身而来,亮出腰牌,卫玠走上马车。
  “叔宝,那日一别,别来无恙。”司马遹抬起头,斟上一杯茶,递给卫玠。
  卫玠接过茶杯,一杯饮下,将茶杯放在小茶几上,这凉茶怕是有些时候了。
  “不知太子府再次等候多时,当时我的错。”卫玠抱拳致歉。
  “叔宝何错之有?”司马遹把弄着手里的茶杯,抬起头看向他。
  “其罪有三。”卫玠直视司马遹。
  司马遹说:“哦?叔宝不妨详说。”
  “其一,明知太子府欲与椒房联姻,却与贾谧之妹纠缠不休,此为叔宝之罪。其二,自叔宝祖父起,便是太子府一脉,一直未给太子府竭尽所能,亦是叔宝之罪。其三,明知太子冼马是太子府作为,却迟迟不来,害主上久等,亦是叔宝之罪。”卫玠恭恭敬敬的说道。
  “如此,这罪当何解?”司马遹笑了起来。
  “如此,当是如太子府所愿,尽叔宝所能,定让龙翔九天。”卫玠说道。
  司马遹说:“是吗?可是龙在浅渊,如何一飞而上?”
  “自然寻那东风,劝君扶摇起,一飞而起,跃上九天,龙翔九万里。”卫玠的话让司马遹满意的点着头。
  司马遹又为他斟上一杯茶,“如此,叔宝当时费心了。”
  “一直是叔宝之错,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辜负了太子府的心。”卫玠连忙致歉道。
  “无妨,叔宝现在有了心,便是最好。”司马遹笑起来。
  只是这笑,让卫玠整个人陷入被动。
  看来这太子冼马的文章之下,这太子府真的要有动作了。
  “只是,叔宝,孤心念一人,不知当何解。”司马遹支着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愿闻其详,定当为太子府排忧解难。”卫玠缓缓说起。
  “这王衍有一女,当是本朝第一淑女。北方有佳人,不知叔宝可有法子?”司马遹带着期待。
  这司马遹生母是一个卖猪肉屠夫的女儿,因着陛下司马衷醉酒而有了他。
  司马遹自小喜欢在太子府置办市场,熙熙攘攘,他从中过,单手托肉,便知斤两。
  也活脱脱是个浪荡的主儿。
  这是这样的人,确实司马家当是最聪颖的太子,未来振兴晋朝的继承人。
  琅琊王家自然想要与太子府结缘,可贾谧终究也爱上了王衍的女儿,一时之间,皇家与贾家争一女,委实不好办。
  但贾芙既然当众说贾谧对太子司马遹不尊敬,那么贾家就该适时付出一些代价。
  太子府和贾家的激化,怕就是当下这王衍之女上了。
  王衍有三女,长女王景风,次女王惠风,这两人尚未出阁,但都是佳丽。
  但真正算起来,只有王景风当是少有的妙人。
  “殿下,七夕将至,金谷园必将举办此宴,不如借此……”卫玠欲言又止的说道。
  “是吗?你确定她会来?”自从见到王景风,他司马遹自是念念不忘。
  “臣,确定。”
  “如此,便有劳叔宝了。”
  卫玠作揖,从马车走出,恭恭敬敬的看着司马遹马车离开,嘴角才扬起复仇的快意。
  很好,贾谧,你自找死路,当是为你的先人赎罪了。
  只是才走到一半,九堡从远处匆匆跑来,七堡拦下这个冒失的家伙,“九堡,你这是作甚?”
  “公子,可了不得了。”九堡很是焦急。
  “何事如此惊慌?”卫玠心下有些忐忑,莫不是乐霖?
  “公子你让我暗中陪伴乐家女郎离开,可偏生腹中痛楚,等我回过神来,去找时,乐家女郎已然不见。更令人恐惧的是,这回乐府的路上,竟然七八小厮昏厥,上面还有乐家女郎的银针。”九堡着急的说道。
  “公子……莫要着急,当时还有成都王在,应该不会有差池。”七堡想也不想的宽慰着。
  “贾芙当真敢动手?”卫玠眯起眼来。
  “公子,这件事,你还是莫要插手的好。毕竟她是钦定的太子妃。”七堡赶忙劝诫。
  “太子妃?怕是她想也别想。”羞辱他的韩寿还想女儿嫁给司马遹?怕是没这般简单。
  “公子……你说该如何?”九堡紧张的看着卫玠。
  “如今,长夜当空,最适合夜行。”说罢,卫玠几个借力跳跃,很快来到房顶,从房顶快速的飞奔。
  九堡咂舌的看着公子瞬间奔走,赶忙看一旁的七堡,“公子这是去哪个方向?”
  “乐府,笨。”七堡很想敲这个笨蛋,连忙跟上卫玠。
  这一路奔驰,躲开诸多守卫,终是停在乐霖的闺房二楼的窗前。
  卫玠慢慢推开窗户一角,恰好看到乐霖卸妆梳发的模样。
  那红木梳子在她如瀑的秀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嘴角含笑,仿佛在想哪般有趣的事情。
  眼角处有些许风情,也许这人与男子有关。
  但不知,这男子是谁?是他吗?
  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仅仅望着她。
  她长衣落下,露出那盈盈一握的香肩,他低下头,脸颊微微烧起。
  尽管那日他看个清晰,却止不住心跳加快。
  原是他对她当真上了心,章度一语成谶。
  但愿,这一生,他能用红妆十里,娶她入门。
  为此,这破落的卫家,他势必要重振。
  攥了攥手,韩寿说他卫家倾颓确实没错,他尚不能对她有所举动。
  唯盼,老天垂怜,让他明晓心思之后,也能给他美满。
  “等我。”卫玠轻轻说出一句,转身离去。
  其实爱情有时候来的很快,不过顷刻之间,一见倾心。
  他从对自己的感情扭捏,爱便是爱。
  既然心动,他必然犹如狼,紧盯猎物,不死不休。

  第23章 一夜梦中皆是伤

  刚入眠的乐霖,隐约见到秦淮河畔一脚小楼里,一绿衣女子一瘸一拐挪到小桌前,颤巍巍的手想要抓住茶杯,却始终拿不稳。
  待到杯中有水,她袖间水渍大半,额上泪珠点点。
  只是这杯中水还未到唇边,便被一人甩在地上,茶杯滚了一圈,来到她的脚边。
  她狼狈抬头,一簪花女子扬起下巴,“乐霖,怎的,想喝水?怕是我说出些事来,你喝凉水都要塞牙了。”
  “是吗?”乐霖艰难的拿起另一茶杯,想要续水,又被簪花女子夺了去。
  “数日前,你在南兖州醉风楼以口技为艺博了个头彩。怎的?当下知道臊了?说来也是,卫玠公子的嫡妻成了可狎。玩的家伎,怕是连活着都是耻辱。我要是你啊……恨不得马上就死……呵……”
  “贾芙……你说够了?”乐霖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生机。
  “怎的?自己做了,还不许别人说?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南兖州诬你偷玉,送你入醉风楼的人,正是山瑢呢。哈哈……想不到吧?”贾芙狂笑着,泪水都涌了出来。
  “你说的可真?”乐霖猛然握住贾芙的手腕,眼中森寒一片。
  那天,她四肢尽数折断,犹如木偶,束缚在竹子制成的胡椅上。
  那是她二十五岁生命最耻辱的一天,为了活,谄媚于人。
  “若不是她,我又怎知?常明阁里,我备了一桶豆油,若是你好好享用,必然揪出山瑢的狐狸尾巴。”贾芙盯着乐霖的眼睛,“也算是帮你报仇。”
  “门在前边,慢走不送。”乐霖指着门口,毫不犹豫的下逐客令。
  “哼,不识好歹。”
  乐霖瘫坐在桌旁,她的人生,毁在山瑢手里?
  呵……很好……
  “乐霖……”
  这声音,她听了十年,太熟了,熟到这一辈子以为不分开。
  抬起头,眼前是一个竹青长袍的男子,一身纱衣随风翩翩而起,像极了仙人。
  卫玠,这个如梦如幻,又摧心摧肝的名字……
  “今日里来,有事跟你说……”卫玠手里有两份折叠整齐的宣纸。
  消去她嫡妻之位,来的如此快。
  “那日南兖州……”他看见她的眼睛晦暗了下来,立刻换了话题,“卫家已然容不得你……故而……”
  “休书吗?”她打断他的话,而他顿住声音,与她四目相对。
  “终究十年夫妻,情芙尚在,若是你肯……”卫玠攥拳,手背青筋暴起,眼底血丝在烛光下越发分明,“为妾,我愿给你片寸瓦屋。”
  “呵……原是……贬妻为妾。卫郎,夫妻十载,你竟不知我吗?”她蓄意挺直腰板,眼睛带着桀骜,更多的是为她的自卑打着掩护。
  “你一介女子,若拿了休书,该如何自处?”他握紧她的手腕,眼中是那般的不舍。
  “我自有法子。只是卫郎,这休书……我可拿,但……我如何进门,该是如何出府……方……对得起……你我……夫妻一场,可是?”她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阿霖……”
  “如何?”
  卫玠沉默半晌,终是拗不过她的脾气,蹲下身来,沉沉地说了句,“好,去哪。”
  她趴在他尚算宽厚的肩上,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属于他的气息,嘴角含笑,“我在常明阁有些出嫁前的旧物件,带我去那吧。”
  “嗯,好。”
  她蹭着卫玠的衣领,嘴角的笑意加深,只是没人看见,她齿间的药丸被轻轻咬碎,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晕开。
  “卫郎,我现在的身子重还是当初重?”她状似无意的问着,可这话像是重锤了他的胸膛,让他心口针扎一般疼。
  “自嫁我后……你……清瘦了许多。”他竟不忍说出“清瘦”二字。
  “是啊,我现在竟不如姑娘时丰润,倒是清减了不少。”她感慨的话语,让他鼻头酸胀了起来。
  “卫郎,还记得我出嫁前夕,你来偷看我,园中开的是哪些花吗?”
  “满园蔷薇,竞相开放。”,他恍惚看到她一身喜服站在阁楼之上,那含羞带怯的一眼,只一眼,他便入了她圈,再也无法逃出。
  “那你可记得那夜,你对我说了哪般?”她抱紧他的脖子,将耳朵贴近他的后背,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
  “我……”
  “明日便再无机会,难道卫郎竟也不肯圆我梦?”她娇嗔的打了他一下,可她感受到腹内翻滚的痛,这痛来的如此之快,她强咽下那口污血,带着凄凉的语气,“原是我贪了……”
  “那夜,我与你说这余杭西湖畔有一大石……若……刻上姓名……可许三生……择日……带你一起去看。”卫玠话落,一滴泪顺着鼻尖落地。
  “那夜听到,我甚是欢喜。如今想来,卫郎,你竟负了我。只是……”她猛然翻身落地,快步走向常明阁前,转身横眉带怒。
  “只是?”卫玠抬起泪眼,一脸疑惑。
  “我曾绣常春藤赠你,你却从不知我不绣百花的原因。呵……原是我想你我欢喜,便爱一生,伴一世。如今想来,竟不知,婚本是情之坟,早葬了心,何来四季常青,永不褪色?”她指着卫玠,一副失望的模样。
  这模样让卫玠心跳加快,“阿霖……”
  “既然我这一生倾心与你,必然尽了真心,也必将尽了情分,来世再见,定会情断缘散,再也不见,如此甚好!”
  乐霖决绝的走进常明阁,反锁门闩。
  卫玠猛地反应过来,撞击着门,却在门缝中看到她嘴角鲜血直流,而她恍惚举起油桶,将油倒个满身,取出火折子,火蹭地烧遍全身。
  卫玠一个恍惚,跪在地上,深吸几口气,伸出手去拨着木门,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捍不动了这木门半分。
  他因着气急,大口呕出鲜血,可尽管如此,依旧死了命的掰着窗户,“乐霖,我不许你死……不许你这么离开我……乐霖……”
  猛然惊醒,乐霖一身是汗,她疑惑的看向窗外,已是天明了吗?
  昨日的梦,比她晒书节梦见的还残忍,但是部分情景却已然不同,到底哪个梦才是对的?
  泪水打湿了枕头,这心窝处刀割一般,若是这梦是真的,那么他曾经负了她,因为这家族地位,因着局势而负了她对吗?
  她一向不信这些梦的,权当一笑,如今,反复梦到,她实在无法忽略。
  看来,与卫玠还是尽可能的远离,这样是非便是少了。
  乐霖擦了擦泪珠,靠在木柱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楼下传来素媛的声音,“素翎早些准备,今日里是女郎参加金谷园乞巧节的大日子。”
  乞巧节?今日便是七夕?
  这日子过的是如此的快,她竟然忘却了时间吗?
  告别父亲,浑浑噩噩驾车来到金谷园,才一下车便被贾芙的婢女撞了一个趄趔,只听身边传来贾芙那骄傲的声音,“怎么乐家女郎下车不看仔细,撞到了仓绫?”
  “哦?妾撞到了仓绫?还是仓绫撞到了妾?怕是一试便见分晓。”乐霖伸出手,用手一推仓绫,果见仓绫往前走了几步,“贾家女郎,你瞧,若是妾撞得,这仓绫是往前走而不是往妾的方向而来。”
  “呵,巧言令色。”贾芙冷哼一声,“这金谷园当知是谁的地盘,你给我等着。”
  “阿芙莫要生气。”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乐霖嫡姐乐霜赶忙拉住贾芙的手,“妾的小妹不是蓄意的。”
  “她不是蓄意的?她就是故意的!”贾芙抓紧乐霜的手,“阿霜,你也是,你自小良善,莫要被你这破皮破落户的妹子给教坏了。”
  贾芙的话语让乐霖冷冷一笑,“不知今日七夕,贾家小姐这般攻讦其他女郎,这天上的织女可会赐福?当知女子当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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