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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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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内室,孟玖轻声在司马颖的耳边说道:“主公,今日之事,一如当年齐王被人逼迫放过陆机之事。若再有亲王救下陆云,怕是,主公邺城美名转手他人啊。再说……”
司马颖抬眼看向孟玖,并未搭话,只是等待孟玖继续说下去,孟玖自然看明白司马颖的意思,便说下去,“主公,今日行刑之时,军中有人提到华亭鹤唳一如东门黄犬。这东门黄犬奴不知是何意。但奴听闻这陆机有一黄狗,名曰折耳,洛阳到吴郡来去不过五十天,实则是灵犬一只。”
孟玖说到此处,司马颖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东门黄犬!呵……好一个东门黄犬!
怎么?李斯有一只黄犬,他陆机也有一只!赵高是宦官,孟玖也是宦官!而他司马颖身为皇太弟,便是秦二世胡亥了吗?这是诅咒他司马颖执政不久,还是诅咒她司马颖不可能执政呢?
孟玖的话音又传来,只听孟玖说道:“主公,那孙拯脚骨都被磨出来了,还一直帮陆机和陆云兄弟开脱罪名。吴郡士子对陆氏的衷心,胜于司马王族,您不得不防啊……”
司马颖眼睛一转,冷声说道:“你们百人联名的证词可准备好了?”
孟玖一听司马颖的这番话,连忙堆起笑容,从袖口取出,双手呈上,“主公,这证词早就准备好了。还有我弟弟证明陆机谋反证词,这证词是货真价实的。”
“记得,今晚开始,孤要听到华亭鹤唳一如东门黄犬传遍军中,可懂?”司马颖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是,主公,奴明白。”孟玖躬身说道。
“出去吧,那些人还等着演戏呢。”司马颖嘲讽一笑,扶着孟玖朝着外室而去。
第180章 陆机之死卫玠反思
来到外室; 司马颖红着眼睛看向下面泣不成声的众人,眼神在卫玠伏地不起的后背停顿半晌; 终是移开,声音沙哑的说道:“诸位; 孤方才听闻一词,不解其意,不知诸位谁可以解释?这个词叫做东门黄犬!”
“东门黄犬?”
“东门黄犬!”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明白什么叫做东门黄犬。这是李斯骂赵高当政,指鹿为马,祸害秦朝的话,更是秦二世胡亥上位; 秦朝国祚不长,国事晦暗的诅咒。
“诸位不知?那不如孤来说说如何?”司马颖看了一眼孟玖,孟玖连忙将证据举高。
众人抬眼看向孟玖手中的百人联名及孟超的遗书证词; 只听司马颖继续说道:“诸位,洛阳大战在即; 长沙王的说客正在军中; 你们却要来这里哭诉败军之将!呵……你们且说说; 这军中百名将领若不出诛杀陆氏一族,拒不出战,该是何为?又是何意?孤又该如何啊……你们也该教教孤; 东门黄犬之说,孤又当如何啊!”
就在众人缩起脖子的时候,司马颖厉声说道:“陆氏一族; 蛊惑众臣之心,实则大罪!罪不容赦!来人!夷三族!即可执行!所有人,有敢劝说者,同罪论处!”
司马颖一甩衣袖,转身离开,只剩下众人放声嚎哭,而卫玠头点地,他紧紧的闭上眼。
卫玠心想道:司马颖……你终究会被史书记上浓重的一笔,这一笔,怕是陆氏一族千古奇冤了。
此时帐营外,忽然飘起鹅毛大雪,坊间传闻,这一天白天大雾弥合,大风折树,平地积雪一尺厚,议论的人认为是陆机冤死的象征。
卫玠踉跄几步,回到自己的帐营,他知道很多事,他必须要整理好思路,他必须要弄明白静水下的深流到底暗藏什么样的玄机,而这些玄机之中,可还会有少年之时,他一步错步步错的死地。毕竟,他蠢上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也就绝对不可以再蠢上一次。
帐营之中,他缓缓研着墨,眼睛瞥向九堡,九堡吩咐影卫布局好周围。这一次,卫玠要好好算算这一场陆机之死。
卫玠手中的梓豪细笔顺着他苍劲笔迹而走,他将所有的思路放在纸上,缓缓写着他的疑惑。
陆机之死的受益者是谁?这陆机之死的最终受益者看似是孟玖,实则是孟玖身后,教出孟玖说东门黄犬之人,而这个人该是跟陆机有仇。从陆机下狱到陆机之死,历经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能一直希望陆机死亡的人,会是哪个?
齐王司马冏周围的人吗?如果真的是司马冏周围的人,那么这个人是如何恨上陆机的?是陆机写了禅位诏书,还是陆机无形中伤害了他们的家人,还是搓了他人的仕途?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孟玖的时候,他闻到了孟玖的香气,那是当年贾午和韩寿偷香窃玉的西域香,而这西域香能三天香气不散,触之便沾染身上。
当初这西域香由先帝司马炎分赐大臣,拥有西域香的只有贾充、山涛。
所以孟玖身上的香该是这两家给予,贾充后人吗?陆机并没能力跟贾充有间隙,而贾氏已然衰败,是不可能设计陆机来提升仕途。那么,山涛后人呢?山涛的儿子山简得到了西域香,而山简将西域香传给了独子山遐。
山遐?可是山遐用西域香贿赂孟玖做什么?想一下山氏庶族跟陆云在外面谈话的神情,看来山氏是站在陆氏一族的身边,帮助陆氏的。那么山遐为何又要帮孟玖害死陆机,又要帮陆云营救陆机呢?
又或者……卫玠写到此处,眼神一闪,左手拇指与中指相搓,不对,山遐并不是单纯的帮衬孟玖或是帮助陆机,莫不是在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把戏?如果是这样,联想起夫人乐霖说山遐的话语,倒也符合山遐投机倒把的性子。
如果是这样,山遐一个商贾性格的人,并非是陆机之死的根源,那么剩下的还有谁?
卫玠端起一杯茶,缓缓的想着司马冏周围能够左右陆机生命的人,或是有能力……当时给予致命一击的人。而这个人有吗?等等!当初眉子曾说过,刘舆抬手将他卫玠放了出来。
也就是说,当时能够一击必中,将陆机猎杀在地的,有一个人,那就是刘舆!
刘舆的母亲是郭氏,是郭槐的堂姐,是贾南风的堂姨。而刘舆的小妹夫是赵王司马伦长子司马荂的王妃。刘舆的亲弟刘琨娶了崔氏女,而卢志也娶了崔氏女,故而刘琨和卢志是连襟。也就是说,即便刘舆跟卢志没关系,因着刘琨的连襟关系,刘舆未尝与卢志不认识,甚至未必不是好友。
那刘舆有一个绰号,名曰油垢。此人是长才,但凡幕府所需要的才能,刘舆全都精通,甚至能对全国地图及武器种类、粮食品类、河道形状、山貌地形了若指掌。虽然油垢是陆机一气之下为刘舆取得,但是士人称刘舆是再世周瑜。
他没记错的话,陆机当年与司马颖合力促成司马伦子嗣被杀,而司马荂与王妃刘氏也在其列。
若是如此,刘舆、刘琨兄弟为妹报仇,也未尝不是设计陆机之死的根源。
而卢志……看似大度,实则心怀妒忌,再加上当初金谷园中,陆机和卢志互骂对方祖父、父亲的事情,难免不是小仇积成了大恨。
在二十万大军陈兵朝歌之时,河间王司马顒昭告天下,因着当今陛下子嗣凋敝,推举司马颖为皇太弟。此事一出,司马颖立刻响应司马顒征伐司马乂的大旗,这份积极更多的是算准了司马衷只剩下司马炽和司马颖两个弟弟可继承大统。
而司马炽论贤名、才干、军力、威望都不足以撑得起皇太弟之名,故而,这一场大战,无论谁胜,只要司马乂输了,皇太弟必然是司马颖手中。而皇太弟距离皇帝,一步之遥,名分早定。
故而,二十万大军,这个比赤壁之战还要人多,堪比长平之战的兵力,是汉魏晋三朝以来,最高兵力。而军事力量对比而言,司马颖二十万大军对司马乂三万兵丁,七比一的悬殊力量。
在司马颖即将成为皇太弟的这段时间,如此雄厚的兵力,如此悬殊的力量,对于从龙之臣的陆机而言,不过是挂个名号,顺理成章成为第一功臣的好机会。
也因此,谁成为二十万大军统帅,谁就是第一功臣,谁就是名垂千古的第一悍将,也就是未来的大司马,世袭罔替,福荫子孙在此一搏了。
也难怪,牵秀、公师藩、孟超会不择手段的赶走陆机,抢在大战前,逼着陆机让贤。而陆机也知道机会难得,故而忍着怒气,也要稳坐此次主帅之位,要的就是这份贪天之功。
可是……到底是陆机运气极差,遇到了军师天才的长沙王司马颖,一场以少胜多的决战,以七里涧的水淹让陆机为为历史上最可笑的败军之将。
司马颖也因此由三十万兵力变为十万兵力,骤然缩短的兵力,让司马颖皇太弟走向皇帝的路径必然走不太平。坐不稳皇位的结局,导致司马颖恨上心来,这才是陆机必死的关键。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归根究底,就是从龙之臣的军功分配不均。而刘舆呢?怕是伺机而动,等待陆机失败的那一刹那,再次一击必杀吧?
这也就是为何,他审完陆机之后,卢志会等他,却在他进入司马颖的帐营之后,卢志消失不见。其实卢志不是消失不见,而是等待孟玖出去换茶的间或,告知孟玖“东门黄犬”的劝说之词。
而这个“东门黄犬”只怕是刘舆告知刘琨,刘琨告知卢志,卢志再告知孟玖的吧?毕竟当初,司马冏大动肝火的原因,刘舆最是明白。而当初满朝文武跑去为陆机说项的情况,以及司马冏愤怒的心思,刘舆可是体会过。如今刘舆怕也是借着这个经历,告诉卢志,如何适当时机,推波助澜吧?
而卢志?贪天之功不是自己这个最大的谋士,做不得诸葛孔明,也必不会让陆机做成!不是吗?呵……
卫玠想到此处,嘴角一笑,拿着温茶倒在宣纸上,缓缓揉搓着手里的纸团,指间的黑墨溢出,滴在地上,他恍若未知,只是紧紧的攥着。
看来,陆机之事真的是多方努力的结果,有司马颖的愤怒,有孟玖的家仇,有刘舆的血仇,有卢志的妒恨,有牵秀的诋毁,有公师藩的钳制,还有陆氏家族的狂妄推波助澜啊。
但……山遐到底在其中谋得了什么样的利?是陆氏的称赞,还是世家的称赞,亦或是吴郡世家的拥护?还是……等等……那日孟玖身边有一个侍卫,他跪坐在那时看到了一个侍卫,似曾相识啊……看身形……像是吴郡卫氏的庶族,应该是叫卫勤吧?
这个卫勤是一个左右逢源的人,虽然被他哥哥卫璪并族,可出身庶族,难免登不得台面。或许,卫勤投靠了山遐?只是投靠山遐是为了前途,还是其他?
卫玠扔掉纸团,接过九堡递来的温湿锦帕仔细的擦拭着手心,嘴角的笑容加深。
第181章 再见王衍金蝉脱壳
但不管是哪种; 这卫勤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他派人看看就是; 何必太过费心,左右掀不起风浪来就是了。
如今想明白了陆机之死; 那么陆机之死后续发展又会是什么?
按照今日蔡克等人的表现,怕是吴郡士子定会闹起来,先给他的舅哥乐谟制造一些麻烦,但这是小麻烦,还不足以致命。
再者,应该是有人拿陆机之死的惨案来大做文章。
若是想要司马颖皇太弟之位坐不稳,必然要找个声望极高的人带头去为陆氏找个说法。而这个人……等等……今日司马颖说见了一个要人; 而这个要人是司马乂的说客。可这说客,司马颖并未有为难,不仅如此; 还给安排了住处……莫非……这才是将来生变的关键。
想及此,卫玠擦干净手; 往外走去; 正好见到卢志迎面而来; “叔宝,你在这里太好了,走; 今日主公嘱咐你我去陪客人吃顿饭。”
“客人?这人是?”卫玠倒是好奇,这个人会是哪位。
“叔宝当真不知?”卢志一脸疑惑,在看到卫玠点头后; 却又轻叹一声,“是宰辅王大人。”
“王大人?”王衍?司马颖竟是派遣王衍前来?
“如此,倒是必然要相见了,走走走。”卫玠笑道,看来王衍必然是带来了洛阳城中岳父的消息,这真是太好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岳父乐广的近况,也想知道是否有机会救出乐广。
卢志笑着指了指卫玠,“平日里见你少年老成的,怎的知道是王大人,就这般着急了?”
“子道看笑话了,我不过是想着岳父的消息,你也知道我与岳父,形同父子。”卫玠的话让卢志恍然大悟,对啊,卫玠与乐广,人称冰清玉润的一对翁婿。也难怪,卫玠会再有少年模样。
“行了,我不笑你了,赶紧走吧。”卢志与卫玠匆匆朝着王衍的帐营而去。
卢志和卫玠才走到帐营,只见王衍坐在一旁,桌上放着烤好的肉,见到两人前来,指了指案桌,满面笑意,“来的正好,我恰好烤好了一些,先行尝尝?”
卫玠长袖作揖,“王大人,您是长辈,岂能是晚辈先行长辈,岂不乱了章法?”
“王大人,您是客,该是我们这些待客之仆相佐才是,安敢让您如此辛劳?”卢志连忙走了过去,接过王衍手中的烤肉长串,开始烤着。
王衍捋着胡须笑起,“不过是一次聚餐。前有青梅煮酒,今有雪夜温酒罢了。《信南山》怎么说来着?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
“疆埸翼翼,黍稷彧彧。曾孙之穑,以为酒食。”卢志笑起,“果然是雪夜最是美酒天。”
“哈哈哈……人都说卢子道稳重,何人知,少年时,也是策马南山的明媚少年郎啊。”王衍打趣道。
“王世叔,你这般说,让我怎么好意思再在叔宝面前老成持重?”卢志本就是冀州世家大族的嫡出,自幼与王衍也是熟稔,平常之时少有相聚,如今偷的时间,自然畅快喝酒。
“倒是叔宝……如今越发的老气横秋了,这可不好。”王衍笑眯了眼,看向一旁不答话的卫玠。
“王世伯,叔宝少不更事,做了一些错事,终究记忆犹新,故而不敢多言。”卫玠意有所指的说道。
王衍轻叹一口气,“罢了,如今少言多看对你也是极好的。”
卫玠缓缓笑了起来,为王衍斟上酒,“王世伯所说甚是,叔宝年纪尚浅,资历不足,本就该多学多看少说。”
“你呀……若是巨山在,该是多么的心疼。唉……罢了……今日我们不谈伤心事,聊聊时下局势,如何?”王衍开了话题,卢志和卫玠对视一眼,卢志笑着接过了话题。
“王世叔,当下局势太过纷扰,令人看不清啊。”卢志才说完,只听门口传来一声大笑。
“看不清还是分不清?亦或是子道你说不清?”这来人是王澄,王衍的亲弟弟。
王澄字平子,少有盛名,勇力过人,好清谈。然为人举止放诞,不拘礼俗,甚至有脱下衣服光着身体来标新立异的举动,因此为兄长王衍所赞赏,任荆州刺史时不理政事,日夜饮酒,使得荆州大乱,终导致流民反叛,王澄袭杀其众八千余人,但是又因对部下凶狠导致上下离心。
“王世叔,您也来了?”卢志惊喜的看着王澄。
“这里好酒好肉,岂能不来?哟,小叔宝也在?”王澄走向卫玠,笑眯了眼,“嗯,几年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
“王世伯……”卫玠站起身抱拳作揖,却被王澄压住了手,他抬头看向王澄。
“何必这般虚礼?你该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般礼俗。”王澄端起酒杯,朝向卫玠,“给我倒上一杯热酒,就算你见过礼了。”
“是,王世伯。”卫玠端起酒壶为王澄斟上酒。
“哈哈……好小子,几年不见。倒是稳重了不少,就连这身子骨都健硕了不少。”王澄重重的拍在卫玠的肩膀上。
“王世伯,说笑了。这终日在军营,终究是要有所长进。”卫玠的答话让王澄笑容加深,王衍将话题又带了回来,今日里可不是他这个弟弟来搅浑水的日子。
王澄接到王衍的眼神,收起了玩闹,坐了下来。
“平子就是爱玩闹。子道,不知你可看过《三国志》?”王衍笑着看向卢志,而卫玠则是眼神一暗,《三国志》?好端端的说这本书是为何?
“王世叔,瞧您说的,自从先帝敕令世家研读这本书,卢志自幼研读。只是,王世叔,你这是说的哪一段?”卢志虽然是笑着询问王衍,却已然明白王衍借助《三国志》必是要讨论陆机之死的事情。
这陆机之死着实是个令人头痛的事情,怕是后续局势会愈演愈烈,不知会发展到哪般地步。
“老夫记得有一段,大致是曹孟德发檄文,昭告天下,请求四方诸侯援助曹孟德营救天子。只是这响应者,唯有刘备。这刘备当时与关羽、张飞同来,可曹孟德却问了三个谋士,是杀是用,你说为何?”王衍看似是征询卢志,实则是试探卢志对陆机之死的心思。
卫玠自然也明白这刘备前来响应曹孟德之事,虽然看似与陆机之死毫不相干。但是当年郭嘉却对刘备前来说了一番人心思变的话。
这郭嘉曾言,曹孟德举剑起义兵,为百姓除暴,推出诚信用以招揽英雄俊杰,恐怕仍未做到。现今刘备有英雄名声,他在穷途末路时投靠而将他杀害,这是杀害贤士的恶名。那么智者、将士都会自疑,再次想选择谁作主人,那曹孟德要和谁平定天下?所以除掉一人之患,而危害到四海的声望,安危的选择,不可以不明察!
杀一人而毁掉天下智者、将士的心,天下人就不敢来投靠,至此以后,天下无贤才,主公之位如何坐稳?
这样的问题,时隔多年,再一次来到陆机之死,又何尝不是司马颖以后将要遇到的困境?
可惜当年曹孟德选择了用刘备,故而曹孟德的《招贤令》才招揽了越来越多的人才。可是同样有贤名的司马颖,怕是从今日开始,将走向下坡路,再也没有贤才靠拢了。
这便是可怕的局势,而这样的局势,卫玠知道,王衍、王澄明白,卢志又如何不懂?
卢志轻叹一声,他知道天下人只怕会认为陆机之死与他卢志有逃脱不了的干系,但即便如此,他也想自证清白。毕竟出生世家,该有的骄傲和荣誉,他不敢也不能丢弃。
“王世叔,今日此事并非所愿,却终究酿成了大祸。世人皆以为是卢志所为,可终究是奸佞而出,难以杜绝。一如当年陆逊被宦官羞辱而亡,皆是一人之念,岂是我们这些臣子所能左右?但,王世叔这般说,必然有法子救我,可否教一教卢志,该如何?”卢志认真的望着王衍,乞求的眼神让王衍缓缓笑起。
“看来子道心知肚明,也是眸清目明啊。”王衍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王世叔,这乱世生人,岂能当真污浊了眼眸?自然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卢志的回答倒是让王衍满意。
王衍笑了起来,“子道,这陆机之事必有后续,一如当年刘备投靠曹孟德。或许,不久之后,必有煮豆燃豆萁之事。不如好好想想,摘干净自己是如何。”
“王世叔,摘干净自己,甚是困难。怕是一时之间,以卢志之心智,难以决断……不如您给跟明路?”卢志自然是明白王衍此次前来的意图,笑着顺下王衍的话题。
“这明路也不是不能找到。端看你能否找到顺理成章的人。一如军中最恨陆机者,一如中庭最厌陆机者。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古如是。”王衍笑着喝下手中的酒水,卢志恍然大悟的笑起来。
“王世叔所言甚是,子道茅塞顿开。”卢志赶忙为王衍倒上酒水,“还是王世叔见多识广,一语中的。”
“你呀,自小就喜欢如此恭维我哥。”王澄打趣道。
“王世叔,您怎能与小辈这般计较呢?小辈不过是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罢了。”卢志的一句话逗笑了王澄。
“哈哈……你呀……你呀……”王澄笑着拍桌子。
卢志翻了一下烤肉,将烤熟的肉端到桌上,坐到位置上,看向王衍,“王世叔,您这一次前来不是只为洛阳那位而来吧?”
第182章 深夜遁走难回过去
“确实不是一件事。子道……有件事; 老夫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妨搭把手?”王衍话是这般说; 可卢志却听出来非帮不可的含义。
“哦?王世叔,是何事; 还能让子道这么有幸,能够参与呢?”卢志说着看向卫玠,眼里有了一丝明朗。
卫玠心中一动,莫不是岳父乐广拜托王衍了哪般事情?
“也不是哪般事情,不过是我这弟弟要去一趟青州,正巧路上烦闷,打算找个同行。你不如……顺水推舟罢了。”王衍意有所指的说道。
“顺水推舟?王世叔; 你这话客套了。听闻主公要派遣叔宝前往幽州,莫不是为了叔宝之事?”卢志一针见血的说出关键。
“子道便是子道,果然一点即通。”王衍丝毫不掩饰自己此来目的。
“不知王世叔; 可是乐世叔的主意?”卢志再次确认道。
“确实是彦辅所托,不知这个忙; 你是否伸个手?”王衍放下酒杯看向卢志; 等待卢志的答案。
卫玠虽然全程没有说话; 但是他是听出来了。他的岳父乐广委托王衍,今夜就要王澄带他前往幽州。而这般急切的前往幽州,一个是为了早早的去幽州金蝉脱壳; 另外一个这是和演这个主审官一走,所有人都可以将骂名推到一个不在场的人身上。
这样一来,对司马颖; 对卢志,对牵秀,对公师藩,对孟玖都是最好的,因为实际上背锅的是他这个和演的名字。而唯有这样,在极少有人知道他是和演的情况下,和演死去才会让人放弃了追根问源。
多方都有的好处,自然司马颖今夜会放手让他卫玠以和演之名离开。也难怪司马颖会一直不见他,原是早就想要用他和演的化名,抵去这一场是非啊……也难怪所有人都让他莫管,却又逼着他必须管。
看来,好人都是他们做了,而他卫玠依旧是那个最后背锅的可怜虫啊。
尽管内心痛苦,可是这一刻卫玠也懂王衍和王澄为何要连夜带走他的心意。
因为,早走,便会少一些当面对质的危险,也就少了很多不稳定因素。并且……孟玖设计冤杀陆机之事,路人皆知。故而,即便他的和演之名是背锅者,实际背错者和抗雷者确实孟玖。
孟氏一族,怕是不久之后,将会被夷三族了。
卢志思考片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啜一口,笑开,“王世叔,这件事可跟主公谈过了?”
“自然。”王衍看了一眼王澄,王澄将敕令交给卢志。
卢志一看敕令,笑了起来,“原是长沙王派往幽州的使臣皇甫商客死异乡啊。也难怪,竟是派了王世叔前来。既然主公都已经决定,卢志又怎能拂了上意?自然是乐见其成。”
“如此,今夜老夫就带走叔宝了?”王衍眨了眨眼睛,笑的很是灿烂。
“王世叔,这烤肉吃完,雪夜天,天寒地冻,难走得很。”卢志意有所指的说道。
“哦?这是雪夜留客天了?”王衍的话却让卢志笑的更是灿烂了几分。
“王大人,这叔宝前去幽州调粮也得配些士兵同往,岂能说走就走?再言这天冷,您也上了岁数,还是酒足饭饱,明日再走为好。”卢志的话让王衍轻叹一声。
“罢了罢了,今夜就吃些酒水,明日回京复命。”王衍算是妥协了,而卢志则是放下酒杯。
“两位世叔,子道还要前去复命主公,就不想陪了。叔宝,你陪诸位世叔好好吃一顿。”卢志站了起来,拱手作揖,朝着账外而去。
卫玠拱手拜别,跟着卢志一起走向司马颖的帐营。
此时司马颖正在看着手里的棋谱,听到守卫禀告卢志和卫玠前来,轻笑一声,“子道,那两位可安顿好了?”
“回主公,安顿好了。”卢志拱手作揖。
司马颖点点头,看向卫玠,指了指身边的圣旨,“叔宝,原想着明天将此物宣读与你,却不曾想,你倒是先来一步。”
卫玠拱手作揖,他自然知道自己见司马颖的机会难得,开口说道:“主公……我听闻自己要去幽州做太守,不知可否称病不去?”
“哦?为何?”司马颖佯装奇怪的看向卫玠。
“主公对臣有再造之恩,自然臣只愿追随主公一人。”卫玠的表忠心倒是让司马颖的笑容加大。
“叔宝,这只是暂时调遣幽州,再言,如今幽州正是你那舅父堂弟王浚做太守,你前去或可帮孤一些事呢。”司马颖笑的很是温暖,只是这温暖丝毫没有温暖卫玠的心。
“主公,凡是臣能做,尽管吩咐。”卫玠躬身而拜,等待司马颖的命令。
司马颖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些不满,“叔宝你这般说,莫不是与孤这姐夫生分了?毕竟是一家人,岂能说两家话?”
尽管卫玠心中觉得司马颖话里带着试探,可脸上依旧是一副惶恐的模样,“主公这般说,实在折煞臣了。臣只想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卫玠这样的话,挑不出错来,却着实生分了,故而司马颖还是因着这份距离感,语气越发寒冷了起来。
“叔宝,这是朝廷给你的调令,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还是莫要推辞了。”司马颖将话题又转回原地,并不想告诉卫玠到底如何做,又该如何做。
而卫玠也感受到了司马颖这份疏离感和客套,他的心中满是难受,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给出一份让司马颖安心的答案才行。
故而,卫玠开口说道:“主公,臣上任后,不知幽州那边,可做何事?臣驽钝,还请主公明示。”
卫玠如此干脆的询问,让司马颖心中的不满越发的大了起来,若不是他另有他事,真的不想跟卫玠啰嗦下去。
但,那又如何?他现在不能因小失大,只能让卫玠早些去幽州为好。
“无需怎样,你尽忠职守即可。”司马颖的话让卫玠依旧不知道答案。
卫玠闭了闭眼,拱手而拜,“如此,臣,告退。”
望着卫玠离开,卢志走近司马颖,轻声说道:“主公,如今陆士衡只是闹得满城风雨,可否要和演挡一下这舆论汹汹?”
“挡一下?如何挡下?”司马颖看向卢志。
“或许……可以让和演畏罪自杀。”卢志才说完,换来司马颖的冷眼。
“畏罪自杀?虽是好办法。但眼下东海王正与孤合作,如何能让司马乂那厮看出孤的真正意图?这和演就是箭靶子,带着司马乂的猜忌,走的远越越好。这样才会争取更多的时间,不是?”司马颖冷声说道。
“主公所言甚是,是臣的错。”卢志拱手抱拳,一副知错的模样。
“你赶紧做该做的事情吧。”司马颖摆了摆手,看着卢志离开后,司马颖冷笑起来。
让卫玠背锅?他司马颖当然想,他早就布好了局,等着卫玠帮他背负所有的罪过,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司马颖拿起棋谱,又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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