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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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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霖显然不介意他到底说了哪般,左右知道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她也不见生气,只是佯装恍若大悟的蠢蠢模样,呆呆的点头,“原是如此,只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她的这个模样,如此呆蠢的模样,让他那惯有的骄傲更是炽烈了起来,他翻开这账目,走近她,指着上面朱笔勾勒的地方,煞有其事的说道:“瞧瞧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都是账目的错处,若是细究,怕是漏洞不小。”
  乐霖抬起头望着他的侧颜,阳光照射在他的侧脸上,隐隐透出柔柔的光晕,将他本就丰神俊朗的模样衬托的益发俊秀飘逸。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迷迭香的芬芳,这般的熟悉,却又是这般的温暖。
  她嘴角的笑意加大,有他在身边,还能看到他真切的笑容,真好。
  他望着她神游太虚,本是神采飞扬的眸色暗了暗,伸出手轻拍她的额头,半是埋怨半是幽怨的说道:“你又跑神去了哪里?”
  乐霖当下扑哧笑出来,在看到他佯装生气的脸色后,笑意更浓了,“无事,我只是觉得叔宝果然是叔宝,也唯独你有这般慧眼如炬的能力,当真是蛛丝马迹都能被你所捕获,我真是自叹弗如,自叹弗如。”
  这样的夸奖,显然是让他满意至极的,他抬起下巴,骄傲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乐霖笑着点头,眼神之中都是崇拜的模样,只是心底却是偷笑他还是过去那般,自负而又张扬,“是是是,也不看看叔宝是谁。”
  卫玠看她不甚真切的赞美,心中的得意小小受到了打击,从怀里掏出来一卷装裱过的画作,硬塞知道她的手里,“喏,这是给你的礼物。”
  礼物?乐霖停住笑容,抬起头,他知道今日是何日?他知道了吗?
  她的眼眸不再是温暖的笑,而是惊喜的笑。
  他自然看出她惊喜的模样,那失而复得的骄傲又是冉冉升起,胸膛挺直,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垂于胸前,清了清喉咙,“你不妨读出来听听。”
  乐霖愣住,还以为他会说哪般恭贺她生辰的话语,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罢了,这厮从来都没说话好听过,又如何能够强求?
  她缓缓打开这一卷画作,上面画着的是一个窗户,窗户中蔷薇花与桂花遥想对望,梅花在右下角独自开放,窗户旁边有一个案桌,案桌上有一块玉佩,玉佩一如她腰间佩戴的一般无二,而玉佩是绑缚着同心结的,同心结流苏的尾端有玠结百年的小篆字样。
  旁边还有小词一段,用隶书写着:
  四月蔷薇瑰丽,丽人来,来一曲,曲中莺转,转三生,生生相见,见三世,世世相守;
  八月桂花飘香,香满园,园中舞,舞剑当歌,歌同心,心心相印,印命时,时时不离。
  腊月梅花清冽,冽来路,路冰霜,霜华蒹葭,葭月说,说说雁礼,礼周处,处处为卿。
  窗前笑语吴侬,侬可知,知吾属,属意雨林,雨中林,林林总总,总说玠,玠结百年。
  她呆愣片刻,这……这般直白的表达,当真是卫玠吗?
  她讷讷的转头看向他,而他则是别扭的转过脸去,脖子上、脸颊上都是红晕。
  他比她还害羞了吗?
  她嘴角荡漾开笑容,而他则是不能忍受此刻的安静,又是清了清喉咙,眼神有些飘忽的说道:“你且读出来听听。”
  她歪着头,读出来?他怕是自己都不敢读出来吧?
  她俏皮的性子又是浮起,佯装呆蠢的说道:“叔宝,这是何意?”
  何意?他猛地转过身来,她难道看不出这幅画的意思?
  他不信她不懂,只相信她蓄意装傻。
  他盯着她的眸子,能看出她蓄意淘气的痕迹,而他此时,竟然……无法责备她的淘气。
  甚至,他很喜欢这样的她,满是灵光的眸色,满是灵气的眸色。
  可,他终究是个男子,该是主动将这件事推下去,毕竟他今日所来可不是给她道贺生辰这般简单。
  “你那日来我书房,所说的事情,可还记得?”他别扭的轻咳一声,别开眼去,不敢看她的眸子,眼神来回飘忽,声音都有些许的颤音。
  “我说了很多事情,你指的是哪件?”她歪着头,似乎是认真的回忆,只是眸色之中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就是,就是,你与我那件。”他话音越来越颤抖了,真是该死,这羞涩让他的心跳的如此的快。
  他克制不住的转过头,佯装看向那幅画作,实则眼神不断偷瞄她的神色,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嗯……那件事……”她才说这一句,他的嘴角上扬起了弧度,本以为她会说出如他心思的话来,可是下一句却让他的心荡入谷底,“是金疮药不够了吗?”
  他笑容将在脸上,猛地转过脸来,有些愠怒的瞪视着她。
  她望着他这般模样,忽然发现他像极了那刚出生的小奶狗,毛茸茸的,乖巧巧的,惨兮兮的,如此的需要人温暖,又是如此的需要人抚摸一下,给予安全感。
  她克制不住的抬高手,摸了摸他的鬓发,又顺着鬓发摸了摸他的脸颊,这滑嫩细滑的肌肤一如她心中所想,果然肤若凝脂。
  他呆愣住,脸犹如炸红了的虾,红透了。
  而她则是手一颤,猛地缩回手,可就在接触到他震惊的眼神和那红透了的脸色之时,她又是伸出手来,如法炮制的摸向他的脸颊,更是情不自禁的说出一句,“嗯,乖。”
  他的眼睛眯了眯,往前走了一步,她沉迷的神志因着他突如其来的温热鼻息而回笼,他近在咫尺的脸让她尴尬的往后一退。
  “阿霖,想不到你也会有胆子调戏我?”他嘴角的笑意不再是温润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那邪魅一笑,犹如曼陀罗花,璀璨绽放的瞬间,迷醉了神智,蛊惑了命运。
  “嗯……叔宝,你这般丰神俊朗,如此的俊秀如仙,那般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自然……自然……”她有些混乱的说着夸奖的话语,只是往后退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哦?丰神俊朗?俊秀如仙?如切如磋?”卫玠嘴角邪魅的笑容更是妖娆了几分。
  乐霖咽了咽口水,“嗯……叔宝,我只是觉得你这般容色,让我那瞬间忘了自己在做哪般……你别介意……”她感觉自己的尴尬提到了顶点,怎会觉得他是个可爱的小奶狗呢?真是该死,一时没克制住,被他翻了盘,现在尴尬的是她了。
  “可是我偏生介意了怎样?”走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偏生认真了,怎办?”
  她咽了咽口水,“我……我……”
  他眼中已然有了动情的模样,“故而,你该知道自己要如何了吧?”
  她的呼吸开始加促,想要甩开他的手劲,奈何他的力气比她大,而她只能逃无可逃,遁无可遁。
  他走近她,伸出手,学着她的模样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温柔至极的、深情不悔的,以那低沉悦耳的嗓音,诉说着动情之时酥了时光的话语,“我来,或许你不知为何,也许,我也不知因何。我在,或许你想问原由,奈何,我也在寻因由。命运,从未借过,姻缘,从未错过。故而,只因是你,必然,只能是你。”
  言罢,他双手牵起她的双手,眼睛与她对视,轻笑起来,“待我大雁之礼,文聘阿霖,执子之手,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可好?”
  她这一刻心被他的深情所击中,望着他,入了他的套,进了他的陷阱,不愿逃离,不肯逃窜,只愿追随着他,与他沉沉浮浮,与他朝看晨光暮观夕阳。
  这一辈子,也许,她与他就是命定的,而她亦是心尚与他,自然愿意如他所愿,也如她所愿。
  故而她干脆的点着头,为着她的幸福,也为着她的心,“好。”
  他看着她点头的样子,将她缓缓拥入怀中,“阿霖,生辰快乐,而我,定会护你。”
  她也紧紧的保住他,感受着这一刻,他与她的温暖,属于两心相悦的美好与温暖。
  

  第119章 暂别只为了长相守

  他的胸膛不甚宽厚; 可是那强健有力的心跳传递到了她的耳中,是如此的稳健; 是如此的安心。她的鼻尖传来他惯有的迷迭香,如此的熟稔; 又是如此的亲切,让她犹如吃了蜜糖,甜到了心窝处。
  她犹如猫咪一样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他感受着她这样亲昵的动作,他的嘴角勾起宠溺的笑容,手缓缓抬起来,揉着她的发顶; 金玉编钟一般的声音柔中含情,在她头顶,一如梦呓一般的轻唤道:“阿霖; 我在,乖。”
  乐霖蹭着他胸膛的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的那一刹; 刚好他低下头; 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将她紧紧包围,终是熏红了她的脸颊,她嘴角勾起笑容; 似是害羞,似是窃喜的再次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将他的腰抱得更紧。
  而他很是享受她这样亲昵与依赖的模样; 右手自她发顶向下,沿着她的青丝至耳边,缓缓的、慢慢的、柔柔的,一遍又一遍,犹如安抚,却又像是在顺毛一只乖巧的猫咪。
  这一刻,他与她都感觉到岁月静好的滋味,期待着彼此不要分开,哪怕时间就此成为永恒,也是极好的。
  只是,她终究是要去吴兴、钱唐、余杭三地的,她需要为了他和她的未来,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尽管,不舍打破这一刻的美好,可是,她必须要跟他说。
  想及此,她抱着他腰的手又是紧了紧,而他感受到她怀抱的力量,心下重了几分,而他嘴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尽管他不舍,却不得不开口询问这个放在他心上的小女人,她到底在忧愁或是寻思哪般。
  若是可以,他想成为一把大伞,为她挡下万千雨丝,让她雨不湿鞋,让她安泰康乐。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还许诺不来哪般,更承诺不来太多。
  他从不诳语,也从不妄语,故而,但凡他肯说给她听的,必然是板上钉钉的。
  “阿霖,何事?”他的声音有些低落。
  “叔宝,我有三件事要对你说。”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认真无比的盯着他的眼睛看。
  “嗯,你说,我在听。”他将头垂了下去,凑过耳朵,不想让她踮起脚来说给他听,因为他怕她踮起脚会累到,故而宁愿弯着身子,累着的那个人是他。
  她自然明白他这举动的窝心之处,心下更是暖了几分,只是语气依旧是有些沉重,“我出乐府的时候,我爹爹说了一些话,我想告诉你……”
  卫玠的笑容缓缓收起来,头垂了半分,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的时候,侧过脸望着她片刻,终是将她松开。
  他站直身子,却双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双手,眉眼满是认真,又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像是等待审判一样,语气都轻柔小心了几分,“嗯,乐大人……说了……哪般……”
  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乐霖的心瑟缩了一下,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夜卫府之内,那个眼含厉色的修罗。
  她心疼的反握住他的手,像是传输给他勇气一般,认真的说道:“叔宝,我爹爹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君子一诺,重若泰山,故而……”
  乐霖的话还没说完,卫玠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开始松动,有了如释重负的暖色,他眉眼一挑,情不自禁的勾起笑容,就连音色也跟着轻快了一些,“故而哪般?”
  她从不知,那夜之后,她的叔宝已经敏感如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语气,一个眼神足以摧毁他所有的放松,他已经戒备和隐忍如斯了吗?
  她的心好痛,因着现实将他打击的如此的重,更因着他为了学会成熟而承受的椎骨之痛。
  这一次,她有了细细呵护他的心思,这心思犹如信仰一般的坚定。
  尽管心痛如滴血,尽管如此灼痛着她的神经,可她怕怜悯的表情会伤了他最后的自尊,而不敢表露半分。
  她强迫自己勾起笑容,颤抖着嘴唇,声音很是缓慢,却是无比真诚,“故而,爹爹说你安身立命之时,便是你我履行诺言之日。故而……在我心里,我既然诺了你,你便是我唯一的夫,那个以你之姓冠我之名的夫。”
  他的手颤抖起来,手缓缓松开,眼中有着犹在梦中的不知所措,却也有着狂喜之中的迷蒙,他的声音是颤抖着的,即便是询问,却更像是自问,“阿霖,你可是允了?”
  她的鼻头酸了,那夜到底是怎样的可怕,才让他受伤至此?
  她的心口酸了,那日到底是怎样的恐怖,才让他敏感至此?
  可不管那天到底发生了哪般,她终究是不会负了他,更不会弃了他而去的。
  她从暗袖中取出一个铜令,左手抓住他的右手,将这铜令轻放在他的右手手心上,话语无比认真,“叔宝,我乐氏一族在吴兴、钱塘、余杭有些产业,父亲让我随三哥去那边打点一下,顺道开第二家医馆。正巧我那三哥要做吴郡内史,故而,要与你离别数月,但……”
  她望着他的眼眸,发现他本不是迷蒙的眼睛染上了不舍,他不舍她暂时离开吗?
  而她又何尝舍得与他分离?可她终是懂了当下局势,眼下这怕终将有乱局,这乱局中,唯有钱粮能保住未来日子安泰。她的叔宝不懂商道,即便叔宝能在仕途有所拳脚,可终究,卫家的产业薄弱,撑不住乱世中的打点与消耗。
  她必然要为他担起这一份消耗,为了他去准备未来十年所需要的财富和粮草。
  故而,暂别是为了长相守,也因而,唯有暂别,才有常相伴。
  她双手包裹住他的右手,认真的说下去,“你且明白,我终是为了成为那个有资格被人唤作帮夫运的女子。而我的这个夫,必然是你。所以……你莫要忧伤,也不必挂怀,如果你真的念着我,可书信与我,如何?”
  他低下头,看着将他手包裹的如此严实,他如何不知,现在的他亦是要在军营打拼一方天地,才能护住她,甚至护住他未来的血脉?
  人生,总是这般,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故而,他又如何怨了她?
  终归,他该感谢上苍,有女如斯,为他如此筹谋,为他如此用心。
  他深吸一口气,不发一语的将她强拽入怀里,这一刻,他不再是温柔的模样,而是用尽全力的将她锁在了怀里。
  他不忍,不忍她看到他一如狼一般的血光眸子,不忍她看到他修罗一般大杀四方的狠厉。
  但他只能将她锁在怀里,以力道告诉她,他的在乎,他的感谢,他的真心。
  此时,任何话,都太假,说不出,道不明,只能无声胜有声。
  而他信,她懂他突然抱紧她的意思,而他更信,她会明白,他不让她看到他眸色的用意。
  而她也自然是懂得他的愤恨和用心,她抱紧他的腰,一如他的力道,如此的紧。
  这一刻,她的泪水奔涌而出,打湿了他的衣衫,她哆嗦着嘴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叔宝,我会等你的,无论是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十年,只要你允我妻位,我必然只当你一人为夫,等着你,盼着你。”
  他闭上那嗜血狠厉的眼,闭眼之后,一滴泪在眼角留下来,恰好滴在她的发顶,那发顶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闪耀出光芒,一如他此刻的心,因着有她才有光彩。
  只是这样的光彩,他必须忍,在无法承诺之时,只能隐忍。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喉咙是沙哑的,破音的音色缓缓说道:“我卫玠此生唯你一人,不会有第二个妻子。”
  他将她推离片刻,从胸口拿出一本书,他双手捧住这本书观摩半晌,双手递交到她的眼前,而她伸出双手,双手手心朝上,撑接住了这本书。
  她垂眸看去,这本书的书名便是《四体书势注解》,这本书……她错愕的抬起头,她听父亲在她年少时说过,卫玠父亲卫恒著有两本书,分别是传世的《四体书势》和卫家秘传的《四体书势注解》。
  这《四体书势注解》诠释着飞白体的秘密,若不是卫家人,是没人知道个中意思的。
  如今这本书……他这是将自己身家性命全权交付给她了吗?
  她……如何能承受的住这本书的重量?而她……竟然被他在乎如此……该是何等的幸事?
  “叔宝……我……”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哪般。
  “阿霖,你既然知道这当下时局,该是知道,我终究需要一些时间……”卫玠盯着她的双眸,他的眼神如此偏执,让她心又再次痛了起来,“部署你我的未来,故而,容我一些时日去安排,待我准备妥当,定然十里红妆,迎你入府。”
  他说罢,他的右手抓住她的左手直接按压在他的心口处,“这里永远为你而跳,但是我不许你在我尽心安排的时候,你突然音讯全无。故而,你好好研读这本书,用这本书的内容来与我书信。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在做哪般事情,过得可还舒心,饮食可还好,不要让我过于担忧,你可懂?”
  他如此霸道的声音,确实如此温暖的话语,终是这一刻,她与他的心融合在了一起。
  “叔宝,我定然会书信与你,让你安心。”她点着头,如此的郑重。
  “那就好。”他才说完,外面的素媛请敲门,传来话语,催促乐霖早些回府。
  她抬起头看向他,眸中都是不舍,而他握着她的手更是重了几分。
  素媛见房内无人答应,又是急急地敲着房门,催促之音带着焦急。
  卫玠与乐霖却谁也不肯移动半分,直到素媛欲哭的声音传来,卫玠才放下心中的执拗,缓缓抬起右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为了她整理了一下碎发,温暖的笑起,“罢了,来日方长,你且回府,记得与我时时书信即可。”
  她不舍的望着他,却终是轻点头,一步三回首的离开。
  只留下卫玠覆手于后,抬高下巴,紧闭着眼,忍受着乐霖离开后的孤寂与失落。
  直到心中不舍尽数清除,睁开眼之时,他恢复了冷漠的模样,手紧紧的握起来,看来他需要尽快的在军营立足!
  

  第120章 孙会见解迎娶公主

  四月十七日; 卯时初刻,孙府书房内; 孙秀望着奏疏上的文字,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手紧紧的握着竹简,他的前面站着一个汗如雨下的御史刘机,刘机的头垂得很低,要是地上有缝隙,恨不得将自己钻入缝隙之中。
  孙秀此时的心中已然惊涛骇浪,这个淮南王,不过是让他做太尉之职; 让出军方权力,却称病不拜,这也就罢了; 还鼓动贾家、裴家、张家、赵家、解家这五个家族的余孽妄图架空他的权力!好,好的很; 既然给脸不要脸; 他需要客气?
  半晌; 孙秀放下手里的竹简,找来一张空白的圣旨,提笔便在上面写上罢免淮南王司马允的圣旨; 吹了吹墨迹,抬起头冷声说道:“亲自去淮南王府宣读旨意!若是不从,就地正法!”
  孙秀的话语让刘机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差事,当下腿抖了起来,“孙大人……”
  “怎的?连你也想称病不拜?”孙秀侧着头,望着底下的刘极,那蕴含暴风雨的眼眸让刘机险些跪下。
  “不……孙大人……下官这就去……”刘机连忙走上前去,接过圣旨,仓皇离开孙府。
  孙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下嘴唇,眼中阴狠,他倒是要看看这淮南王司马允,有多少骨气,敢跟王庭对抗。
  不过,这淮南王司马允既然能够让废后余孽再兴起风浪,看来这与解家订婚的裴氏女必然要作些文章了,呵……既然裴家那些人眼神不好,他不介意,杀鸡儆猴。
  思及此,孙秀提笔又是在奏疏上朱笔御批,写下处死解家兄弟和裴氏女的回复。
  府内小吏取过奏疏,正准备去往典狱司,正巧遇到大公子孙会。
  这孙会午后正在东市卖马,正在与人谈笑间,却听闻告示贴出,他被选中,成为长公主的驸马。
  这样的消息,让孙会惊喜若狂,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直到他亲自在皇榜处看到这则令人狂喜的消息,他颤抖着骑上他挚爱的骏马,一路狂奔回府。
  才回到孙府,正巧看到小吏端着奏疏朝门外走去,孙会瞥了一眼蜡封的印子,竟是发往典狱司。
  这……莫非父亲真的掌权了?若是真的掌权了,是否,他再也不必吃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的闭门羹了?
  孙会眼中放光,抖着唇,“爹,我是不是真的要做驸马了?”
  孙秀放下朱批奏疏的笔,抬起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长子,懒得搭理,只是冷哼一声,“嗯。”
  孙会惊喜的瞪大眼睛,“爹,爹,那我以后是不是给太原王家和琅琊王家下拜帖,他们再也不会把我拜帖丢出门了?我是不是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了?”
  孙秀因着孙会提及被世家拒绝的事情,而满面怒容,“放屁!你是我孙秀的儿子,他们敢拒绝你?”
  “爹,那公主以后是我夫人,我是不是要当祖宗供着?”孙会被孙秀骂的有些害怕,却又犹豫半天问道。
  孙秀望着自己这个长子,一脸菜色,这傻子就是傻子,他怎么就生出这样蠢笨的儿子?
  “爹,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孙会缩了缩脖子,害怕他爹去拿竹藤打他。
  “贾南风的女儿是来我家当奴做婢的!她有什么资格让你供着?赶紧给老子滚蛋!”孙秀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扬手给这个笨蛋儿子一巴掌。
  孙会看着孙秀这般怒目瞪视的模样,忙不迭的逃出书房,只剩下孙秀冷着脸,气呼呼的坐在那里。
  孙秀端起案桌上早就备好的酒杯,握在手里,眉角带煞,深吸一口气,将酒杯握紧,一脸愤怒的直视前方,将数年来积累的怒气尽数化作手劲,越攥越紧。
  我孙家岂能因着庶族寒门而低人一等?我乃是天纵英才,更是世间少有的长才!
  等着看吧,我终究会以这大晋最有权力之人的身份,告诉那些人,我才是这大晋最强的智者!我才是这大晋少有的名士!我才是这文人中,最有资格被称赞之人!
  我孙家很快,是的,很快将会成为大晋最高贵的家族!那令太原王家和琅琊王家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家族!
  你司马衷是皇帝又如何?不还是被我玩于鼓掌之间,一如玩物?你司马伦是宰辅又如何?不还是随我心意,唯我之命是从?你贾南风是皇后又如何?你的女儿不还是在我孙家当奴作婢?
  这大晋最高贵的王族又如何?我是庶族又如何?
  最后能下诏掌控一切的,还不是我这个庶族,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你们自认高贵,不还是傻得可怜,笨得可笑,蠢得可悲!
  我孙秀终有一天,会将这司马王族之人尽数踩在脚下,匍匐着永无翻身之日!
  而这世上,凡是瞧不起过我孙家的,凡是拿庶族寒门打压过我孙家的,凡是欺辱慢待过我孙家的,终该付出狗眼看人低的代价!
  四月十八日,辰时三刻,卫府书房内,卫玠正在翻看着兵书,此时七堡匆匆走来,躬身作揖,“公子,今日皇榜上说陛下将长公主下嫁孙会。”
  卫玠翻书页的动作一顿,眼皮也未抬,沉声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七堡躬身而出,卫玠放下兵书,左手拇指与中指缓缓相搓,嘴角勾起笑容,心中慢慢想到:孙秀长子娶贾南风长女这件事,怕是有三层意思。
  这第一层,便是孙会长子做驸马这事本身。
  贾家因着作恶多端,必然和郭家一起世家崩塌。故而,贾家与郭家并不在孙秀考虑利用的范围内。唯独这裴家与张家,这两个家族,会因孙会迎娶长公主,而与孙家有了姻亲的关系,而这姻亲关系……
  思及此,卫玠玩味的笑了起来,眉毛轻佻,眸色染上轻慢之色。
  这姻亲关系也会让裴家和张家找到可以投靠孙家的契机,尤其是张家,他们因着张华庶族寒门的出身,吃了不少庶族出身的苦,自然一有机会便会傍着孙家不放,以依附孙家来防止家族没落。
  而裴家与张家素来交好,也定会借助张家再次另择明主。故而,这一场婚事,于孙秀而言,是收获世家支持的好时机,也是增添羽翼、壮大实力的好机会。
  这是第一层含义,而这第二层嘛……
  卫玠摩挲手指的速度快了几分,嘴角的笑意加深,这第二层便是孙会融入军中的事情。
  这张家有一个大将名曰张泓,此人正效忠于赵王,又素来与孙秀交好。
  若是孙会做了驸马,终是要在军中有所成绩。
  故而,这张家被孙秀照拂,那张家出身的张泓也定会感恩,自然,顺理成章的会在军中关照孙会,赠孙会一些军功傍身。
  如此孙会便是庶族孙家第一个执掌军权的男子,也自然成为寒门孙家跳出士族圈子,踏入世家望族的第一步,这是孙家奠定世家基石的机会。
  卫玠眼睛眯了眯,而这第三层……
  卫玠嘴角的笑容缓缓收起,手指相搓的动作越来越缓,也越来越重。
  这第三层含义怕是孙会对待长公主的态度。
  毕竟孙秀父子从琅琊之地开始,一路被人嘲讽,一路被人打压,孙秀用尽心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上不得台面的庶族孙家,自来没有多少底蕴,定会得志便猖狂。
  如今孙秀体会到了文臣归降,武将追捧的滋味,自然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与出身,更会产生不该有的妄自尊大。
  当初金谷园聚会之时,将孙秀父子拒之门外,必然会怀恨在心。又赶上赵王司马伦并不会在意长公主在孙府内过的如何。
  卫玠的眼睛射出光芒,若按孙秀心思推算,怕是要百般羞辱王族了……看来要不了多久,这孙秀会因着疯狂而自寻死路了……
  卫玠冷笑一声,只是孙秀下场如何,又与我何干?
  思及此,他再次拿起案桌上的兵书,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不再多思。
  四月十八日,午时一刻,司马允玩着手里的茶碗,司马允身边趴着一头雪白如狼一样的狗,正呲牙裂嘴的盯着刘机看。刘机额头上都是汗水,若不是孙秀施压,若不是夹缝求生,他恨不得夺门而去。
  司马允重重的放下茶杯,一脸杀意,语气不善,“刘机,这是圣旨?”
  此时司马允身边的白狗站了起来,盯着刘机,刘机吓得咽了咽口水,“回……回……淮南王……是……”
  “是?呵……你此时来孤的府上,而这印泥未干……皇宫到淮南王府的时辰,与赵王府可是不同,印泥如何是湿的?”司马允的话语如此的重,让刘机哆嗦了起来。
  “淮南王……臣……臣……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刘机狼狈的开口。
  “奉命行事?谁的命?陛下到底是孤的皇兄,他的笔记,你当真以为孤不认得?”司马允眯起眼,“又或者,你以为孤也认不出孙秀那厮的笔迹?”
  刘机听到这句话,当下后退数步,他知道若是此时不跑,小命休矣。故而,刘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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