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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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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拭非:“你自己伤心,还为他说好话?”
  “实话罢了。”范悦说,“我诋毁他不能叫自己高兴,我踩低他,也不能拔高自己。他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又何必不放过他?”
  方拭非说:“你是看得清楚,可有的人不这样想。他们故意拿你的名头来抬高那……”
  范悦忙阻止她:“既是事实,难免会有有心人传扬,与叶公子有什么关系?他或许还不知情吧。”
  方拭非看她。五官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不是个标准的美人,可人站在这里,就是看着舒服,气质出众,让人喜欢。
  “我要是他,我一定娶你。”方拭非说,“范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喜欢的姑娘了。”
  范悦严肃说:“方公子。不要随意开玩笑,叫别的姑娘觉得你喜欢她。或许她真就喜欢你,到时候伤了的心,谁能来赔?”
  方拭非:“您说的是。”
  二人沉默下来,方拭非尴尬地去倒水。
  范悦将手里的灯转了一圈观赏,觉得还不错,就递给她说:“你既然是来白云山买灯笼的,没有买到,那我就送你一个吧。正好我也不用带着回去。”
  方拭非连忙起身,两手从她那里接过。
  范悦施礼:“你继续休息,我该回去了,先行告辞。”
  方拭非抱拳回道:“再会。”
  范悦将东西都收拾好,带着侍女从凉亭出去,此处又恢复安静。
  方拭非看她们走远,抱着灯笼怅然一叹。
  “好看是好看,可你这灯又不是做给我的,我拿了它,岂非不伦不类?”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带着灯笼走回下山的长阶。
  站在高处往下一望,发现自己还有半截山路要爬,黑色人头上上下下,一时又软了腿。
  “王尚书啊!”方拭非振臂大喊,“王尚书!”
  “阿嚏——”
  王声远揉了揉鼻子,愤怒道:“这方拭非,铁定是在说道我。”
  旁边的官员耸肩轻笑:“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这边话音刚落,门吏进来道:“方主事来了。”
  王声远立马精神抖擞:“你看你看,老夫就说准的吧!让他进来吧。”
  方拭非这次没蹦着进来,看是折腾得不轻。
  王声远不怜惜说:“你有话快说,我这就要走了。”
  方拭非靠着门,直接坐在门边,也不嫌脏,说:“京城就是这点不好,太大了。做什么事,走一趟都得一天。”
  王声远看她装扮,问道:“你哪里回来的?”
  方拭非说:“白云山啊!一大早就过去了。”
  王声远:“哦,所以你手上的这个灯笼就是从白云山顶买的?虽然不如我说的漂亮,但也还可以。你拿来吧。”
  “哪呀?怎么可能?我就是没上去,也知道上面没的卖灯笼。”方拭非一脸真诚地邀功道,“不过我还是爬上去了,的确没的卖灯笼。我叫那道长给我写了个小字条。你要是去问问,他铁定能记得我。”
  王声远哼气。
  方拭非嘻嘻笑道:“您还想套我呢。”
  王声远要从她手里抢东西:“那你这灯总是买来送本官的吧?画得倒还不错。”
  “诶!”方拭非收回手道,“哪儿是送你的呀这是范姑娘送给我的!您最多看看,想要自己找她拿去。”
  “啧!”王声远拿手指着方拭非,“啧啧!!”
  方拭非回了一个:“啧!”
  王声远说:“方拭非你可搞清楚,男女授受不亲。范姑娘尚待字闺中,虽然她长得漂亮人又好,如今也没了婚约,但你也不能去招惹人家。”
  “王尚书您不能这样。我方拭非岂是如此浪荡形骸之人?”方拭非问,“叶郎中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王声远:“他告假先回家去了。”
  方拭非用自己的衣摆扇着风道:“回家了?”
  王声远忧伤道:“唉。老夫本来还有事想找大理寺帮忙,请叶郎中帮忙跟他父亲说一声。可这两父子啊,生分的简直叫人无话可说。你说这是要等他成亲以后再说呢,还是现在说呢?这叶少卿什么时候心情好也看不出来呀。可叶郎中究竟什么时候成亲?”
  方拭非:“公务就公事公办不是更好?您非要转个弯,麻烦人叶郎中做什么?”
  “你懂什么?这朝堂之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脉。这所谓寒暄待客,所谓礼尚往来,不都是为了这几缕人脉吗?你真当有理便能走遍天下?玩笑,各部招人之际,都想招官宦子弟,你晓得为什么吗?”王声远捋着自己的胡子道,“当年老夫将叶郎中招进户部,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眼红。可长了我的面子。”
  方拭非:“户部与大理寺未免相差太多。您与大理寺搭上关系做什么?捞关进去的人吗?”
  “你懂什么?大理寺掌重案刑狱,谁还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安安稳稳了?户部每本账册做出来都想关两个人进去,再不济能吓吓他们也好做事的多。”王声远说,“何况叶少卿那张臭……他对老夫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能不亲自见面还是不见的好。”
  方拭非抖肩笑:“看来没什么用。”
  王声远跟着叹了口气。
  确实没什么用。
  跟招了个寒门一样。
  王声远看着她,又是嫌弃道:“可人叶郎中起码识时务不惹事,哪跟你似的?”
  方拭非:“我还不识时务?我今日早晨刚从白云山——”
  王声远立即小跑着过来按住她的肩膀乐道:“你识时务,那老夫有件事要交给你。你去叶郎中家里,见机行事啊,把这请帖送给叶少卿。”
  方拭非斜睨他:“您不能这样。您又坑我。您就是要坑我,动手前对我好点那也行啊。这要支使人做事,还连耍带坑的,不厚道吧。”
  王声远让人递帖子过来,就问:“那你去不去?不去就出去。闲杂人等。”
  方拭非咬咬牙:“去!”
  方拭非一手灯笼一手帖子,一摇一摆地走出去。
  王声远等她离开久了,才一拍额头想起来:“哎呀,忘了叫他挑个叶少卿心情好的时候递。他不会现在就去了吧?”
  他转念那么一想,之前自己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方拭非应该是能了悟的。他就安心了。


第84章 商量
  叶书良坐在最下边的位置; 一言不发。两手放在膝盖上; 视线盯着前方的桌脚。
  叶枫走到他面前; 挡住了他的目光; 冷声道:“我早就叫你回来,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今日若非我亲自去请; 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还性叶?”
  叶书良终于动弹了一下; 说道:“孩儿不敢。”
  “你不敢?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叶枫冷笑道,“你嘴上说着不敢,可心里,动作; 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反抗老夫。陛下先前问你,你为何不说清楚?他要给你指婚,你为何不明言?你不就是怨恨我,不就是还执迷不悟,想着那个范三吗?!”
  叶书良:“父亲。我已与她取消婚约,不然还能怎样?”
  “是你,是你自己选的!”叶枫道,“盈盈断然不能给你做妾; 你又不愿意范三委屈,自己选的要与她断绝。如今婚事取消,你反悔了; 难道还要来怪我?你对我摆出这张脸是什么意思?”
  叶书良说:“我知自己与她有缘无份,既已形同陌路,您就不该撒布她的谣言; 令她蒙羞。”
  叶枫:“你要成亲,别人会说范三那是别人的事,毕竟她与你多年婚约属实吧,这算什么谣言?若是可以,我愿意伤害她吗?她是我老友之女,如今好友离世,我不能多加照顾也是惭愧。可我给了她多少银两,又替她姑父安排好差事,请他多为看顾。你有什么可指摘的?她不日便将离开京师,这边再大的风雨,也淋不到她了,不必你担心。”
  叶书良自嘲一笑:“是我自己无能,的确怪不了您。”
  隔壁厢房,盈盈趴在叶夫人的腿上,哭得两眼通红,时不时抽噎出声。
  叶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扶着她的长发,说道:“正则已经回来了。待会儿你就出去,与他好好说话。今天是七夕,他脾气好,不会对你冷眼的,不用害怕。”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嫌弃我这残破之身?”盈盈软声哭泣道,“他一直留在户部不肯回来,也不肯见我,又怎么会喜欢我呢?如今还拆散了他与范姑娘的婚事,惹得他不快。我命似浮萍,狠狠得罪了他,怎能不害怕?”
  叶夫人:“不会的,你这不还有我和你爹吗?”
  盈盈抬起头问:“他要是不愿意娶我,那我可怎么办?我要是再回到那样的地方,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怎么会呢孩子,不会的。正则他是个识大体,知回报的孩子。”叶夫人说,“他要是真不愿意娶你,怎会答应取消了这门婚事?不会的。他只是为人比较内敛,你别误会。”
  叶夫人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走。我带你大厅。”
  二人从厢房出来,走进客厅的时候,里面二人立马噤声。
  叶枫收起了正在发泄的怒火,生硬地指着里面说:“来,都坐下休息吧。”
  盈盈款步走到叶书良面前,欠身道:“叶公子。”
  叶书良起身,轻轻颔首。
  叶枫作势要打:“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叶夫人急忙去拦:“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叶枫敛袖,对着一旁仆役道:“摆桌。上菜开席。”
  他们将桌子摆到门边上,恰好能看见外面的景色。后厨开始干活上菜。
  今天的菜色尤为丰富,荤素摆满了一桌。
  四人围桌而坐,各自尴尬地无言。
  叶夫人给盈盈夹菜,嘱咐她多吃一些。又让人端了一壶酒来,叫他们两父子喝。
  正吃到一半,仆人跑过来道:“老爷。外面说……说方主事求见叶郎中。”
  叶枫想也不想便挥手道:“不见。明日再说。”
  仆人听令下去回报。
  过不了片刻,又一仆人小跑着过来道:“老爷……”
  叶枫烦躁道:“说了不见!他要纠缠就将他赶走。”
  仆人萧瑟一缩:“不是,是后院那人……说想见见公子。”
  叶枫直接起身喝道:“不见!!让她好好呆着,别想着多事!”
  仆人立马应道:“是。”
  “不要生气,何必动怒?”叶夫人替他斟酒,又给叶书良倒了一杯:“来,正则,你跟你父亲喝一杯。这模样做什么?终究是父子嘛。”
  片刻后,又是一仆人进来。
  叶枫站起来,用力拍桌,怒气已经是爆发边缘。
  仆人连忙先开口说:“是……是宫里来口信,说陛下请公子进宫一叙。”
  叶枫看向叶书良。
  叶书良说:“知道了。我这就准备。”
  仆人忐忑退下。
  叶书良躬身行礼:“儿子先去准备。”
  叶枫咬牙,末了拂袖道:“你好自为之。该怎么说,自己看着办吧。”
  叶书良:“是。”
  叶书良换了身衣服,便走出门,此时方拭非还坐在门槛上等。
  方拭非偏着头问:“叶郎中?”
  叶书良道:“你怎么还在?”
  “你这是要去哪里?”方拭非失望说,“你不是来见我的吗?我还当你是特意出来找我的呢。”
  叶书良说:“陛下宣我进宫。”
  他扫了眼,见到她手边的灯笼,觉得眼熟,问:“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方拭非乐呵呵道:“美人送的。”
  叶书良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
  “啧。啧啧!”方拭非跳开一步,指着他道:“你别跟王尚书一样龌龊,以小人之心度我。我方拭非清清白白好吗?”
  叶书良说:“你给我吧。”
  方拭非:“不成。这是别人送我的心意,心意岂能转赠?你想要,我得先去问问范姑娘愿不愿意。”
  叶书良执意地伸着手,盯着她。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方拭非把灯递过去说,“范姑娘问了就说是你自己抢的,别弄成我借花献佛,到时候让她讨厌。”
  她递过去的时候,一并把请帖也送过去了。
  叶书良翻过去一看:“这什么?”
  “王尚书叫我送给叶少卿的,这不正好给你了吗?”方拭非说,“如此重任交托于你,我回了啊。”
  叶书良立即扯住她的后领,把请帖塞了进去。
  “喂!”方拭非去摸自己的背。可恨她今天出门穿了件宽松的外衣,现在抓不出来。
  方拭非指责道:“叶郎中,你变了。”
  “我给他,他多半要撕了。你还是自己找个好时机,以户部的名义送给他吧,不要提我的名字。若是有事相求,最好请王尚书找一位跟户部无关的人去送,以免被迁怒。”叶书良说,“我要进宫了。”
  方拭非跳着跟过去:“天下间父子哪有你这般成仇的?还有陛下真是不讲情面,哪有七月七请人入宫的?我看您美人在怀,却被搅了好事,可惜啊可惜。”
  叶书良将手按在嘴唇上,示意道:“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你回去玩吧。”
  方拭非停在原地,查看左右无人,先把自己背后的帖子给掏出来。
  她翻转着请帖,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带回来的灯笼,叹道:“唉,男人啊男人,真是一言难尽。”
  她把帖子拆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大致就是说,请大理寺在查节度使贪腐一案背后,着重调查一下几名官员的情况。
  那几个名字都有些熟悉。
  方拭非将朝中上下人员都梳理了一遍。其中几位是京城的官员,一位同是江南道的官员,还有几位她不认识。
  “难道是……其他州郡的官员?”方拭非心道。
  这些人之间能有什么联系?看似分在不同官署,毫无联系。连着这么些人一起查,户部是想敲笔钱出来?
  她把帖子揣进怀里,甩头吁了一气,小步跳着往家里去。
  嘴里小声哼哼着唱道:“嗯嗯嗯~林行远,林大侠……给我做吃的了吗?”
  “朕找你来,是想与你唠唠家常。”顾登恒说,“今次,你父亲不在,你可以实话实说了。”
  叶书良:“臣不知该说什么。”
  “就说你喜欢谁,朕给你做主!”顾登恒指着他笑道,“你们这些听话的孩子就是脸皮薄,不用怕,朕都明白。也当作是你此次有功的奖赏。”
  叶书良:“谢陛下。臣只是尽到了自己的本分,本次风灾。多数是五殿下有全局有谋,方主事统领有加……”
  “行了,朕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的才学不可或缺,否则何山县早被他们折腾乱了。”顾登恒挥手道,“前几日,你父亲向我上奏章,请我将你调离户部。朕仔细一想,是该给你升迁了。可再仔细一想,又不知道该把你升到何处。若是让你离开京城,朕很是不舍,将你调到别的地方,又是小处了了,大为可惜。所以便想多管闲事,圆你一桩好事,再给你送一份新婚大礼,作为补偿吧。”
  顾登恒这意思就是,你请继续留在户部,为王声远做事吧。
  叶书良:“臣尚在考虑,谢陛下关心。”
  “朕也要提醒你一句。”顾登恒说,“美人的确赏心悦目,可朕想你也不是肤浅之人。往后户部少不得你扶持辅佐,该娶一位能持家的良人才是。”
  叶书良:“臣谨记。”
  顾登恒说:“若有事,来找朕。朕可答应你一件事。你自己考虑。”
  叶书良:“谢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范三是老友的女儿。写错了
  跟私奔的女人没关系


第85章 告知
  叶书良从宫里出来之后; 便照常回户部做事。
  翌日; 王声远见着他困惑问道:“叶郎中; 我叫方主事递交的东西; 他给你父亲了吗?怎么两边都没了消息?”
  叶书良说:“不知道。我已叫他呈过去了。”
  “咦,他怎么不来户部与我说一声?”王声远自己嘀咕了几句; 便道:“哦算了; 不提这人。叶郎中,你若是有空,帮忙将宫市的账目核对整理一下,再拿给我。做完的话就回去吧; 我看你这两日面色不好,多休息休息,别总耗在户部。”
  叶书良:“是。”
  叶书良留在户部过夜的时间里,早将京市与宫市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把东西给王声远送去,下午便早早回去休息。
  他不是回叶枫的住所,而是自己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呆着。不过整个京城,似乎没有哪里能叫他舒服; 还不如当初忙忙碌碌的何山县。
  叶书良正叹了口气,前方的路被挡。
  看着投下的阴影,他头也不抬便朝旁边跨去; 给对方让位。
  那刀客继续拦在他的面前。
  叶书良终于回神打量对方。
  比自己高了半个头,黑布遮住半张脸,剑眉下的眼睛如沉寂寒潭。
  是三殿下身边的人。
  刀客沉沉说道:“殿下有请。”
  他抬手指向一侧的酒楼; 叶书良便顺着视线看过去。
  只是家很普通的酒馆。二楼的窗户关着,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刀客径直转身,在前面带路。叶书良虽有疑惑,依旧跟在他的后面。
  顾泽列只身坐在二楼,靠在墙边似是饮酒。
  叶书良上前行礼道:“三殿下。”
  顾泽列示意:“坐。”
  叶书良:“下官尚有公务要忙,殿下如有吩咐请直言。”
  顾泽列将杯子摆到桌上,左右旋转着看道:“你要找的人,本王已经替你找到了。之后该如何处置,你可以自行决定。若是下不了手,本王也可以帮你。”
  叶书良鞠躬道:“谢三殿下关心,然下官似乎未请殿下帮忙。”
  顾泽列偏过目光,正视着他道:“哪里,本王只是看不过眼,所以相帮而已。”
  “本王素来看好叶郎中,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自然要去了解一些。容小王说一句,叶郎中,凭你的才学,没有他叶少卿,照旧能有今日成就。你考上进士,入职户部,莫非他就为你出过多少力不曾?倒是大理寺为了避嫌,屡次与你户部过不去。你今日成就,皆是自己苦读犯险所挣,与他哪有一分关系?他一面对你冷苛淡薄,一面又以恩相挟,要你图报,未免想得太好了一些。”顾泽列叹道,“叶郎中你如此天赋,本王替你觉得可惜。”
  叶书良:“家法虽严苛,然下官能有今日,多亏父亲教导有方。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叶郎中啊,此处只有你我,本王就直白说了,不与你斡旋。他与你有恩是真,可这恩,他如今一副丑恶嘴脸要你还,说明他本意不纯,那恩情便不同了。”顾泽列道,“他若真要补偿,直接将人认回来即可,昭告天下也好。偏偏自己几位儿子皆不争气,完全不如你。他舍不得你离开叶家,若更名换姓,就是与他们断了联系。又对你不屑一顾。所以怎样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实在叫人耻笑。”
  叶书良道:“此乃下官家事,自会考虑清楚,不劳殿下关心。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下官并未有宣传。不知殿下从何处听来的谣言,请切莫相信。”
  “你始终替他着想,现今这般,还想为他保全名声,他却不这样认为。如今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直将你说成一个好色肤浅,风流无能之徒。你这样的聪明人,何需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总归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人评判,也不会说你的不是。”顾泽列拍着桌面说,“叶郎中,本王是替你觉得可惜。我可帮你放出风声,帮你应对。此事后果,你也无须担心,断然不会跟你扯上关系。”
  “下官自不担心,只是殿下误会了。”叶书良道,“请问殿下,还有旁事吗?”
  顾泽列颔首,挥手道:“既然如此,北狂,亲自送叶郎中离开。”
  北狂抱着剑站在叶书良身后,面无表情地跟他下楼。
  二人重新回到街上,北狂道:“他就在京城。是否要我将他拿来?”
  叶书良:“不必。”
  北狂:“殿下要我转告,您若是需要帮忙,尽可找我。”
  叶书良顿了下,还是道:“不必。”
  北狂:“叶郎中莫非心中有对策?”
  叶书良沉吟片刻道:“不是事事,都能以对策决之。告辞。”
  北狂摸了摸自己的刀鞘,方抬起脚步。
  趁着天气好,方拭非跟林行远在院子里用石臼敲豆子。
  晒干的豆子硬如磐石,他们砸来砸去,最后还是大小颗粒不均的小碎块。想拿来做糕点,还差得远了。
  方拭非用手指捻了捻粗细,嫌弃道:“林大侠,你的内力呢?你连个黄豆你都碾不碎?一早上了!明年能吃得上吗?!”
  “林大侠的内力就用来给你碾豆子?你为什么不直接出去买一袋回来?”林行远说,“而且你这晒得也太干了!这是多少年的陈豆?你怎么不留给你的后世子孙呢?”
  方拭非:“我的后世子孙要是连这点黄豆都碾不匀,他就不配性方!”
  林行远回味了一遍,质疑道:“你的后世子孙姓方??”
  方拭非又往那坑里丢了把豆子,挽起袖子准备自己来。
  一声音冷不丁道:“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玩得起来。”
  “嚯——”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林行远直接脱手,将那锤子丢了下去。
  认清来人,方拭非说不好是有没有喜,叫道:“北狂?”
  林行远立马要去找自己的剑,然而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再次两手举起石锤对着他道:“还真是你!竟然敢来?”
  他抬头一望,更加气愤道:“竟还翻我的屋顶,过分了啊!”
  方拭非按下林行远的手。
  这打不过的人还上赶着叫嚣是自讨没趣。
  她熟稔道:“北狂师兄,之前不告而别,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怎样?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吃顿饭?”
  林行远想把手上的锤子先抡方拭非头上去。
  “哪来的师兄?”林行远说,“我这正要报仇,你严肃一些行不行?”
  方拭非无辜说:“有朋自远方来嘛这,相逢一笑泯恩仇啊。报什么仇?”
  北狂并不听他二人插科打诨,言简意赅道:“送你一个人。”
  林行远:“什么?”
  方拭非:“女人?”
  北狂:“男人。”
  “客气了。”方拭非干脆抱拳,“好走不送!”
  北狂报了个名字:“陆仲深。”
  “……谁?这谁要啊!”林行远,“而且人呢?”
  方拭非摸着下巴:“嗯,听着有点耳熟。”
  林行远:“闻所未闻。”
  方拭非:“那应该就是朝中官员。”
  她拿出王声远叫她转交的帖子,遮掩着避开北狂,翻开找了一遍。
  帖子里没有直写大名,大多是姓氏加官职的称呼,有姓陆的,可是不是她也不知道。
  北狂:“盈盈姑娘的情人。”
  “盈盈……”方拭非说,“这名字也很耳熟。”
  林行远提醒说:“你叶郎中未过门的新妻子。”
  “情人?”方拭非脑子里满是茫然,“北狂师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还连同人的闺房秘事?”
  北狂并不在意,继续吐出惊人的话语:“盈盈姑娘已有三月身孕。急于成婚。”
  方拭非深吸一口气,迟疑道:“三个月前,叶郎中与我们似乎还在回京的路上?”
  两人四目相对,各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出大戏。
  北狂说:“叶书良出发去何山县前,叶枫就已经派人把盈盈姑娘赎了出来,留在京城,只是没有接进家里。当时叶枫应该是想让他二人成亲,可叶书良似是私下与人协商妥当,此事暂且作罢。他托人四处物色家世合适的公子,替盈盈姑娘说亲,只当作是自己远房的妹妹,待字闺中。可在他外派何山县期间,盈盈认识了陆家公子,不慎出了意外。陆仲深此人满舌生花,又薄情寡义,招惹她之后,又弃之不顾。如今以死相逼,反将叶书良弄得骑虎难下。”
  “为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
  林行远:“为什么叶郎中骑虎难下?”
  方拭非:“为什么你连这个都知道?”
  北狂只是道:“言尽于此。剩下的自己查。告辞。”
  他如来时般神秘,迅速便离开了。
  “告辞……”方拭非后知后觉道,“告辞?告什么辞?他告辞了我呢?这事告诉我有什么用?我能管吗?大理寺的人不会要杀了我吧?我能怎么办?”
  林行远瞎说道:“不然你再把陆仲深转送给叶书良?”
  方拭非:“你怎么不说把我送给叶书良呢?”
  林行远:“你就是想,人家也不要啊。”
  方拭非推了他一把。


第86章 
  方拭非在外边打听了一圈; 跑回家大声道:“我知道陆仲深是谁了!”
  林行远还在砸他的豆子; 抬头道:“谁?”
  方拭非掏出那封帖子; 拍在桌上; 选了个名字指着说:“他!”
  林行远一看官职便道:“那年纪不小了吧,盈盈姑娘看上他什么?”
  方拭非:“不; 是他儿子。京城一纨绔子弟。自诩风流才子嘛; 对待女人总是花言巧语的。后边追着跑的桃花情债能有一堆多。估计是盈盈姑娘刚来京城,对这人不了解,被他嘴里说的海誓山盟给迷了眼。对方又真拿她当一青楼名妓对待,骗完就逃了。哪晓得; 光留下一笔烂账。”
  她叹了口气,坐到桌边,为叶书良觉得可惜:“唉,都没有心情吃饭了呢。”
  林行远:“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方拭非:“惹事。”
  林行远语塞。埋头继续往石臼里丢了一把豆,说:“我是想不明白,那谁,北疯子把这事告诉你做什么?再怎样也是叶郎中的家事,还是家丑; 你总不能插手多管。”
  方拭非:“那王尚书会让叶郎中请托,叫大理寺帮忙查这上面几位官员,你又觉得是为什么?”
  “户部左右就是进账出账。”林行远说; “缺钱呗。”
  方拭非说:“是呀,户部缺钱。尤其是快到每年春冬之际,军饷、粮衣; 处处吃紧。我朝这两年实在是风不调雨也不顺,国库空虚,样样举措皆受滞阻。如今拉一个是一个,是一个赚一个。可户部不能左右树敌,得将此事交由御史台与大理寺配合才行,但要是做得太明显,又成了拉帮结派。为官之道,多不容易啊。”
  方拭非说:“这名单写得不尽详实,王尚书也不便将意图直接暴露。虽说我还不确定,他是想从哪块下手,但经我探查,有那么些许联系。”
  她按着名字道:“我来考考你,如今朝廷上下,最容易赚钱的是什么官?”
  林行远这个还是知道的:“两淮盐铁使,各道转运使。”
  “不错!”方拭非打了个响指,“今三殿下兼任京畿水陆转运使。陆仲深的父亲——陆明此人,是三殿下心腹。转运使管粮食运输,与运河相关。运河既然不能直接插手,或许王尚书是在为此事做准备呢。”
  林行远嘁声:“你想得也太远了吧。就是念叨着水运,所以什么都往水运上扯。”
  方拭非:“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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