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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识胭脂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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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几日,叶修庭终于腾出空来收拾夕岚了。
夕岚原本以为,将这事儿捅给老将军后,老将军一定会替她做主,借机让叶修庭给她个名分,好断了叶棠的念想。再不济,有老将军在,叶修庭总不能将她怎样。没想到,叶老将军一病不起,这府里当家的,还是叶修庭。
“夕岚,先前让你死,你没死成。今后,我会让你时时刻刻觉得还不如死了。”
夕夫人再一次爬到他脚边,“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只是太想得到你…………所以…………”
叶修庭一脚踢开她,冷声道,“来人!”
这次,叶府和叶棠的声名,必需要万无一失。
他没杀夕岚,不过是将她割了舌头,将她所住的院子连同她一起封了起来。
他说过,要让她生不如死,一辈子暗无天日。
他割了夕夫人舌头的事,自然没让叶棠知道。
都道叶修庭身为少将军,平日待人温润宽厚,却没人知他也能有如此残忍一面。
第二天,府里上下便盛传,夕夫人得了癔症,疯了。
没几天,叶棠便听说,爹的身体刚有起色,这几日又不肯喝药了。
自小,老将军就看重叶修庭。叶修庭的意见,他一般会听。可这次,任叶修庭无论说什么,老将军就是不肯喝药,非得让他答应了那个条件。
就是将叶棠嫁出去,给自己娶个夫人回来。
老将军再三强调,不是找个姬妾,是娶个夫人。若他答应便罢了,若他不答应,老将军便准备身体力行耗死自己。
似乎在老人家眼里,拯救叶家,拯救自己的儿子,全在此一举了。
“不行!”
叶修庭几乎想也没想,当场便拒绝了。
☆、041 哥哥,我想嫁人了
未来的路,叶修庭其实没有仔细想过。
他没想过,叶棠到了年纪,要不要出嫁。
就算叶棠自己愿意,他就真的能狠心让她一辈子不嫁,在府里陪他么?
还有,他这少将军,将来要不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夫人回来,顺老将军的意,为叶家开枝散叶。
他只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能拖一时是一时。
其实,他留不住叶棠的。
可他若是铁了心硬要留呢?
叶老将军与他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说不喝药就不喝药。叶修庭不是不着急,比他更着急的是叶棠。
这天晌午,她带了亲手做的点心过来找他,总共两份。
这两份点心,她亲自在厨房忙了一个上午。
两个食盒,一个交到叶修庭手里,一个放在叶修庭桌上。
叶棠做的点心,老将军爱吃咸,叶修庭却比较爱挑甜。
她说,“咸的,给爹送去。甜的,给你。”
陪叶修庭到了老将军房外,远远地,叶棠不在上前,只让叶修庭一人进去。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了瓷碎的声音。她一个上午的心血,老将军一口都没尝,只一眼,便知是她做的,悉数打翻在地。
叶修庭知她站在门外,一定听见了。
“爹!”
谁知老将军又说,“修庭,你若是不将她嫁出去,就亲眼看着我死!”
这个条件,前几日叶修庭瞒着叶棠来的时候老将军就同他说过。正因为他不答应,老将军才一气之下又不肯吃药。
这事,叶修庭故意没告诉叶棠。可她就在门外,还是听见了。
叶修庭出来的时候,门外早就已经没了叶棠的影子。
池水寂寂,风月凄凄,她靠在浮亭上,看池水被风吹皱,月亮碎成星星点点,洒在湖面上。
等到风停的时候,那水中月自己就圆回来了。若人心也能如此轻易弥补复合该多好啊。
叶棠不在房里,叶修庭四处找她,远远望见了,才松了一口气,悄悄走到她身后,“夜里露重。”
叶棠知是他,一时间仍是坐着没动。
右手还被绷带缠着,叶修庭低头,左手利落解了自己腰封,脱了自己外衫,轻轻搭在叶棠身上。
清夜里,他愈显挺拔。
叶棠坐着,他就一直陪着她站了好一会儿。
忽而,叶棠起身,似决定了什么,将叶修庭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拿下来,递还给他。
“你,将我嫁了吧。”
她说完,眼睛凝了雾气,不敢再抬头看他。
他闻言,接衣服的手瞬间僵得冰冷,低头死死看着她。
那些怒气和不甘一下涌上来,却又全部冲她发作不得。只好强压着,咬牙道,“叶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她一抬头,便是泪珠滚落,“没有了,没有了,我今天见过爹的大夫了。爹的情况我都知道。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思已是罪孽,你我无论如何不能背上大逆不道的骂名。”
他还能耽搁下去吗,就为自己的一己私心。
“你还是将我嫁了吧。我想嫁人了。”
叶修庭欺身上前几步,将她逼至栏杆边上靠着,“叶棠,你说什么?!你敢在说一遍试试!”
她说她想嫁人,她想嫁给谁!
高大的压迫感让她无处可逃,她别过头去,看着身侧一池粼粼。
“我说,我想嫁人了,去过寻常姑娘家的生活。这感情累人累己,我不想坚持了。”
他伸手,勾了她的腰身,迫她看他,“叶棠,你别逼我!”
她却哭着说,“你别在犹豫了,爹的病,等不得了。哥哥。”
她又故意叫他哥哥了。
这一声哥哥简直是叶修庭的死穴,他一下气得干脆不再说话。狠了心,将她一人丢在浮亭上,自己一个人先回了。
直到他出了浮亭,拐了个弯,看不到他的身影,叶棠才迈步,踏露而归。
可还没走几步,冷不防面前出现一个人影,右手随之被人牵起。
任她怎么样,放不下,他还是放不下啊。
他与她的事,纠结已久,岂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叶修庭依旧如常,每日到老将军房里问安,劝他吃药。可一连几天,都是他前脚刚走,碗里的药如何端进去的再如何端出来。
整整一天没见叶棠人影了,叶修庭一回府便四处找她。往常,她要去哪一定会给他留个话。今日奇怪,似乎府里上上下下都不见她人影。
叶棠房间门口,叶修庭问跟在叶棠身边的小丫头,“小姐呢?”
“下午时候,小姐说要去看老将军,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小姐也还没回来。”
爹那里他刚刚去过,并未见到叶棠。
叶修庭略一思忖,转头就走。
老将军房门口,仍旧只有平日侍候的几个佣人,见了叶修庭,齐齐福身,“少将军。”
叶修庭顾不得应,推门而入。老将军正闭目,听见声音,知是叶修庭刚走,八成是没找到叶棠,便又回来了,也未睁开眼。
叶修庭也不多说别的,直接便问,“爹,叶棠今天下午是不是来您这了?”
老将军闻言,这才睁了眼,气道,“张口叶棠闭口叶棠,修庭,你心里,还能不能有点别的!或者,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爹,您的身子还需您来配合大夫,好好吃饭吃药。我今日回来便没见到叶棠,府里上下都找过了,就连她房里的丫头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只说来过您这儿…………依着叶棠,这个时间她不会出去。爹,您知不知道叶棠去哪了?”
老将军重新闭了眼,“不知道!”
都说知子莫若父,同样的道理,也没有人比叶修庭更了解老将军了。
衣摆一掀,叶修庭直接跪在了床前。
“爹,我得见她。”
老将军瞪着他,“修庭!那个丫头真的就对你这么重要?!”
他仍记得,叶棠同他说,要他把她嫁了的时候。当时他怕,如今想想仍是心有余悸,他怕最终留不住她。
“是。”
老将军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答应了我的条件,便能见她了。”
叶修庭跪在地上,对老将军叩了头,而后起身,看着榻上的老将军,道,“爹,将她嫁给别人,恕我不能答应。还有,儿子不肖,恐怕也不可能娶别人回来。您不告诉我她在哪,我就自己去找。”
☆、042 冰窖极寒
老将军被叶修庭气坏了,指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哆嗦。叶修庭转身还未出房门,听得身后老将军又道,“你若不答应,就一辈子也别想见她!”
叶修庭身子一顿,开了房门,终未回头。
时节已经入了夏,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好不容易有晚风吹过,满庭的叶子跟着哗啦啦地响。
这个时候,叶棠,她能去哪呢。
刚迈步出来,便见不远处季云匆匆而来。一见叶修庭,季云便焦急道,“少将军,您可回来了,小姐,小姐她出事了!”
叶修庭听了,一把抓了季姑姑,“叶棠在哪!”
季云看了看叶修庭身后,老将军的房门已经关上,小声道,“小姐她在冰窖,您快去看看吧!那冰窖的门,被关上已经快要有一个时辰了………………”
“你说什么?!”
叶修庭大惊,甩下季云立即往冰窖方向去。
叶家的冰窖不大,储存的冰块却不少,足以够府里整个夏天所用了。叶棠她没事又怎么会到冰窖去。
来不及多想,叶修庭急急赶到了冰窖门口。为了储存冰块,冰窖的门用整块大理石砌成,以确保夏天也能严丝合缝密不透风。如此结实的石门,若没有三五个人合力,是打不开的。
“叶棠!”
叶修庭唤了她一声,可隔着厚重石门,他听不到里面的一丝声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不管叶棠是不是真的在里面,叶修庭对身边的季云道,“季姑姑,您退后些。”
看样子,他是准备凭一人之力破门而入了。季云看见叶修庭的右手还被包着,顾及他的伤势,又说,“少将军,您的手……………不然我回去再叫几个人过来。”
叶修庭哪里还能等得,若是叶棠真的在里头…………
“来不及了,我一人来就好。”
稍稍运气,双掌聚了力,重重拍在那石门上。
这石门建得实在,饶是叶修庭这一掌,也只是震裂些许。
叶修庭抬手,对着石门又是一掌,此时右手上伤口裂开,原本包在掌上的白纱已经被染红。
“少将军………”
不顾上前阻挠的季云,叶修庭一把将她推开,“让开!”
一连数掌,石门终于坍塌。
烟尘弥漫,叶修庭踏了碎石,冲进冰窖。一进来,果然看见一个人影儿倒在冰窖一角。她旁边还搁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有些许碎冰块。
她果然在这里!
“叶棠!”
顾不得右手一直在滴血,叶修庭蹲下身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听季姑姑说,她已经被困在这里快一个时辰了。
疼,心里狠狠地疼。
这冰窖何其冷啊,饶是男子待久了都有些受不住。
他抱着她轻声唤,连声音都是颤的,“叶棠?”
叶棠浑身冰凉,脸色被冻得发白,好看的长长眼睫上挂了一层冰霜,连唇都失了血色。
“叶棠,是我,我是叶修庭,你醒醒。”
她被冻得失了只觉,任他如何害怕,如何焦急唤她,她都不肯睁眼。
得赶紧带她离开这里才行。将她抱稳了,急急出了冰窖。
“季姑姑,赶紧叫大夫来!”
“哎,我这就去。”
一路将她带回房间,叶修庭厉声道,“准备热水,要快!”
房里的下人都被叶修庭遣出去,叶修庭将叶棠放在榻上,一连给她盖了几层被子。
抽出她的手,放进手心里,不停给她搓着暖着。
“叶棠…………”
那冰窖极寒,叶棠睫上的霜好一会儿才终于化开了一些。
不行,这样太慢了,得快点让她暖和起来。
起身关紧了门,叶修庭回到床前,解了自己的衣裳。解完自己的,又掀了被子,去解叶棠的。
脱了自己和叶棠的外衫,叶修庭将她抱起,小心放进怀里。她身上到处冰冷,他就运了内力,将她抱紧了,用自己的体温将她暖着,又在她背后搭了条被子捂着。
叶修庭开始试图同她说话。也许,她听见他的声音就能醒了呢。
“叶棠,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想要去东城园子去看戏。前些日子忙,总也没有时间。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咱们明日就去。还有,我什么都能答应你,惟独你昨夜同我说要嫁人的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答应你。叶棠,这世上,无人能配得起你。”
感觉怀里人似乎动了动,叶修庭抚过她的脸颊,“叶棠?”
她缩在他怀里,依旧迷迷糊糊,却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冷。”
用被子又将她裹了裹,“已经给你备好了热水,一会儿你沐浴过就不会冷了。”
她窝在他怀里,开始叫他的名字,“叶修庭……………”
似乎,连她吐出的气都是冰的。
“叶棠,我在这儿呢。”
她又说,“在冰窖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你叫我了。”
说起冰窖,叶修庭低头又问她,“叶棠,你为什么要去冰窖?”
就算要取冰,府里也有专门的下人去,又怎么会轮得到她。
关于这个问题,叶棠只往他怀里蹭了蹭,没有回答他。
敲门声响起,是门外季云请了大夫来。
“少将军,大夫到了。”
一边将叶棠放回床上,一边道,“快请!”
季云和大夫进来的时候,叶修庭刚刚披上外衫,正站在床侧理着自己的衣裳。
大夫看过后,写了张方子,“温补的药要一直吃些时日才行,身子受了寒,不然往后怕是要落下毛病。还有,大小姐今夜若是发烧,一定要再叫我来。”
季云接了方子便匆匆去吩咐人煎药,留下叶修庭寸步不离。
叶修庭对那大夫说,“你今夜不要回去了,就候在外面。”
“是,少将军。”
叶棠缓过来一些,身上仍是凉。沐浴的水不能一下太热,只能从温水一点点加。
叶修庭在门外等的功夫,又找来了季云。
关于她的事,就算她自己不肯说,他也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
“季姑姑,叶棠今日下午为何会去冰窖?还有,冰窖附近应有人值守,她被关在里面,又为何没有人救她?”
☆、043 冰窖极寒(2)
季云想了想说,“少将军,小姐今日下午先是去了老将军房里,出来后便找我要了个小篮子,说要去取冰块。我说这等事吩咐下人去就好了,可小姐不依,非要自己去。也是想着冰窖那边有人看守,我也就未拦。可过了许久,未见小姐回来,心中放心不下,我便也去了冰窖。”
“一到冰窖我就觉出有些不对,往常四五个看守今日一个都不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我问他可有看见小姐,他支支吾吾不答。我又问他小姐是不是在里面,他吞吞吐吐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我便感觉到大事不好,小姐可能被关在里面了。我回头想叫人将门打开,看过才能放心,可一转身的功夫,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叶修庭脸色转冷,此事蹊跷,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叶棠还在里面沐浴,叶修庭便说,“季姑姑,叶棠这边,劳烦您先守着。”
他现在就准备去看看,究竟是谁给的那几个看守如此大的胆子。
今日当值的总共有四个人,正一个不落地跪在叶修庭脚边。
府上人都知道,少将军前几日不知怎么伤了右手,今夜过来,他那右手上原本被包着的白色纱布已经重新被血染透。可左手,却是带了自己的随身佩剑来。
叶修庭也不急,冷声问道,“说,还是不说。”
说话神色语气,令人胆寒,几人不住叩头,“说,我们说。今日大小姐被困冰窖,是,是因为,老将军。”
“你说什么?”
“属下不敢撒谎,老将军有话,说要我们今日可提前回去,若是听见别的响动也无需理会。”
叶修庭低头一忖,一时没说话。几人跪在叶修庭脚下,清楚见少将军左手一紧,那剑似要出鞘,皆吓得不敢再多言。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叶修庭回来的时候,叶棠已经沐浴出来,人暖和过来,也恢复了些血色。一进门,见有个丫鬟正端着药碗侍候她吃药。
叶修庭从那丫鬟手里接了药碗,“都下去吧。”
依旧是红鲤潜底的小瓷勺,旁边还放着一些瓜果蜜饯。
她今日吃药格外听话,似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双眼睛藏的心事,是瞒不住他的。
身上受了凉,叶修庭将瓜果端走,一碗药见底的时候,他只喂她吃了些蜜饯。
扶她躺好,又陪她坐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爹房里要的冰块,送去了没?”
叶修庭心里一揪,“或许,送去了吧。”
她又说,“爹今日说,入了夏,房里热得很,冰块一定要记得送。”
叶修庭沉默良久,才应她,“知道了。”
自上次深夜留在她房里被老将军发现,这么多天来,他夜里一直未能再来。今夜实在放心不下,他便留下了。
不多时,她便迷迷糊糊睡了,他记着大夫的话,怕她深夜发烧。于是就坐在她身侧,每隔不久,便抬手摸摸她的额头。
她心里有事,半睡半醒之际,还是嘟囔了出来。
她说,“他们,一定是不小心的吧。”
叶修庭给她试温度的手一顿,轻声应她,“是。”
他宁愿她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不小心。
他一夜未能阖眼,好在,她并没有发烧。
天一亮,叶棠还未醒,叶修庭起身出了房门,直接又去了老将军房里。
大小姐差点被关在冰窖里冻死,府里上上下下忙了一夜,老将军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一夜都在哪。
一进门,叶修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爹,叶棠昨日被人关进了冰窖,接近一个时辰,府里上下竟无人去救,这事,您知道吗?”
老将军咳了两声,只道,“听说了。”
叶修庭又说,“近日的确是忙了些,府里上下没空管,连下人都要反了。为免以后再出这样的事,除却您身边的人,我将府里的一些重要看守都已经换了。”
叶修庭掌军,自然也掌军中禁卫,抽几个人来府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老将军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叶修庭就将叶府上下换了一遍血,特别是叶棠那边。
临走前,叶修庭又说,“过几日会有宫中御医来给您问诊,叶棠身子受了凉,这几日便不能来看您了。还有,爹,您别忘了,叶棠也是您的女儿。”
叶棠是他的女儿他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暗里安排季云碰上的那个值守时时看着,以备随时开冰窖的门。
若非家中惊现此等丑闻,有悖人伦,天理不容,他无颜见祖先,又怎会出此下策。
老将军原本只是想借这件事逼叶修庭答应那个条件,没想到叶修庭态度却愈加坚决。
老将军气道,“修庭,你!”
父子两人如出一辙,谁也不肯让步,依旧就这样僵持着。关于叶棠的事,叶修庭咬了牙,就是不松口,老将军更是耗上了自己的身体。
这日下午,叶修庭刚从老将军房里出来,一筹莫展之际,府里管家过来,附耳几句,突然见叶修庭忽的变了脸色。
“就说我不在,礼不收,人也不必往府里请了。”
管家有些犹豫,又补充道,“少将军,好歹是夏公子亲自来了,又是雪妃的弟弟,您看是不是……………”
夏子骁心思,前些日子宫宴叶修庭便看出一些。
叶棠,他想都别想。
“不用了,按我说的办。”
“是。”
将军府门外,管家赔了笑,“不好意思,少将军外出至今未回,老将军身子不好,夏公子请回吧。”
夏子骁看了看门外便是叶修庭的马,他明明就是刚回来。又一招手,让身后人将礼抬了过来,“既然少将军不在,那这子骁一片心意,望将军府收下。”
话音未落,跟在夏子骁身后的几人抬着东西便要入将军府。
叶修庭早就嘱咐过了,礼不收,人赶走。
管家一个眼色,将军府门口侍卫上前两步,枪戟一横,硬是将几个人堵在了外面。
文兴国,武安邦,想他夏家,位列文臣之首,到哪里不是高接远送,何曾吃过这样的闭门羹。
一见将军府这架势,夏子骁冷笑一声,“不知将军府这是何意?”
管家又说,“夏公子,对不住了,无功不受禄,是将军府规矩。夏公子还是带上东西请回吧。”
夏子骁自知硬闯不行,抬头看了看高悬的叶家匾额,只道好一个硬气的将军府!他亲自带了东西来,没想到连门都没进去。怪不得先前都说来叶家以示修好之意的朝臣都被赶了出去,原来是真的。
叶修庭,你给我等着!
一挥手,夏子骁冷声道,“走!”
圣上听闻老将军身体抱恙,亲自下了旨意,遣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进将军府未老将军看病。可老将军房门紧闭,一行太医共四五人,谁也没能进到房里。
直到天擦了黑,鉴于老将军一连几日不肯吃药,病情急剧恶化,实在不宜再拖,几位太医不敢擅自离去,仍旧背着药箱候在老将军房外。
正冲门口,石阶下,跪着叶棠。
叶修庭一回来,便见叶棠不停磕着头,哭着一遍遍重复着,“爹,求您了,您开开门吧。”
☆、044 那个条件,我应了
季姑姑和几个贴身侍候的小丫鬟想上前扶她起来,可谁也拉不住,她依旧一边哭一边重重叩着头,“爹,您开开门吧……………”
不多时,她白皙额上便沾了尘,隐隐可见一块血色淤青。地上有些许砂砾,硌破了皮,渗出了些血珠。
“爹,女儿不肖,求您了,快开开门吧。”
他临走前明明嘱咐过了的,让她好好在房里待着,其余的一切都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又来了这边。
眼见着周围站着这么多人竟无人拦她,叶修庭一下就发了火。
“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
哪里是他们不劝,而是劝不住。几位候着的太医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叶老将军不许他们进去问诊,这叶家小姐又跪着磕了半下午的头,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肖。
朝中上下都说少将军谦和,谁也没见过少将军发如此大的火。唯恐牵连自己,几位太医低头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叶棠!”
叶修庭大步走到叶棠跟前,想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可她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叶修庭低头,见叶棠跪在他脚边,扯着他的胳膊,双眼已经哭红,额上一块血青,刺得他心里一疼。
她扯着他边哭边说,“哥哥,爹今天下午吐了血,还不许大夫进去,你快想想办法呀。”
这种时候,她还记得,要叫他哥哥。
叶修庭当然明白,老将军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答应,将叶棠嫁出去。
几位太医不明所以,抬眼偷瞄,只见衣摆一掀,却是叶家少将军也笔直地跪了下去。
不再阻止叶棠,他宁愿与叶棠一起磕头相求,也不愿答应。
叶棠已经跪了一个下午,身子受寒还未好利索,只觉得眼前有些晕。身子一歪,好在叶修庭及时将她接在怀里。
“叶棠!”
怀里人晕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模糊不清地喊着“爹”。此时叶修庭才注意到,叶棠两颊泛红,脸色有些不正常。
往她额上一摸,糟了,昨日他守她一夜好歹没有发烧,今日不知怎么终究是烧起来了。
几位来给老将军看病的太医没能见到老将军,却先为叶家大小姐开了药箱。
就地号过脉,太医说,“体内寒气未消,需按时吃药休息,万不可在跪下去了。”
叶修庭点头谢过,将叶棠抱起,想先送她回去,老将军这边,他稍后在想办法。可怀里叶棠不依,模模糊糊拽着他,“我不走,爹还没吃药呢。”
“叶棠,你不能再跪了,我先送你回去,这边儿有我。”
她摇着头,流着泪说,“哥哥,你答应爹吧。只要你答应,他就肯让大夫进去,也肯吃药了。”
将她拱手么?
“不行。”
叶棠哭得更凶,“哥哥,你要逼的我也不肯吃药么?”
他瞪了她一眼,“叶棠!”思及她还病着,他又硬生生缓和了语气,“你要听话。”
叶棠却说,“那是爹,不是别人。你我已经廉耻不顾,可不能不肖。”
后面这句,她声音极小。
叶修庭咬牙,罢了。
终是把叶棠放下来,抬手擦了擦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又让一个小丫鬟将她仔细扶着。叶修庭转身,走回老将军门前,郑重一跪,朗声道,“那个条件,我应了!”
☆、045 叫我哥哥
不多时,老将军紧闭的房门果然开了。
几位太医见状,匆匆提了药箱,鱼贯而入,赶紧进去给老将军诊治。
直到叶棠被人扶回去,也跟去了大夫,叶修庭仍旧在门外跪着,一时间也无人敢上前劝。
晓风残月,庭前瑟瑟,他忽然就明白了,是他错了,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她第一次懵懂喊他名字时,他就该告诉她,什么是长幼尊卑,什么是道德人伦;从她伸着胳膊要他抱粘着他时,他就该狠狠推开她。他根本就不该给她和自己放任下去的机会。
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放纵和默许。
可是叶修庭啊,你以为,不亲近,不接触,甚至不见她,将她早些从自己的世界里隔绝,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吗?这情意潜滋暗长,果然就是你一己之力能束缚得住的吗?
有的事情,一开始就注定无法阻止它的发生,无论你如何努力恪守规矩不越界。
又或者,身为是懂伪装又有道德的人,如此高尚又智慧,你就是骗骗自己和别人又何妨呢。当初发现自己的龌龊心思后,你尽管可以咬住了牙,对任何人不肯吐露承认分毫,以确保自己声名两全一辈子人模人样,是万众敬仰的少将军。
终有一日,看她披一身红妆出府,笑盈盈送她进当朝顶尖权贵怀里,转身对自己和来贺众宾朋说一声,今日可真是个大喜的日子啊。
而后漫长岁月里,你看她名字前冠上别人姓氏,为别人生儿育女,日日对别人笑脸相迎夜夜共枕眠。
这。于数代重臣叶家来说,算是足够光荣体面了吧。
可这违心的虚荣,他叶修庭偏偏不要!
夜深人静只剩下自己和那颗心的时候,他永远都无法否认和阻止那心思的发生,即便它原本就是肮脏和龌龊。它来势汹汹啊,强大到他只能被动应对。
可谁又知道,道德与天性,原本就是两码事。有就是有,爱就是爱,就算在不堪,他也从未想过要否认她。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妥协了。
几位太医从老将军房里出来,月色下,门前院落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少将军一个人还跪着。
有大胆的太医上前,于叶修庭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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