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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识胭脂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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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这丫头是为昨晚那条白肚兜同他道歉了?
  “既然九王爷自己也说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为您的王妃,为体恤夫君,有的事情。我知也勉强不来。不如……………”
  合着她是同他谈条件来了,萧池觉得有趣,便问,“不如什么?”
  “不如…………九爷您就不用勉强了,随意歇息就好,对外,为顾及您的颜面,我保证一个字也不说,如何?”
  萧池算是明白了,这丫头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仔细算起来,他还要虚长她哥哥叶修庭一岁,和风说得没错,在他眼里,这叶家的大小姐的确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他本就不会勉强她,随即顺水推舟,笑道,“本王身子不济,如此,还多谢九王妃体谅了。”
  听九王爷如此说,叶棠彻底放下心来。
  嗯,这九王爷,果然与传言一样,已经病到不能人道了。喏,连他自己都承认了。这种事,若不是真的,哪个男人会轻易认呢。
  “既然如此,九王爷一言为定!”
  她举起右掌,纤纤玉指细嫩青葱。萧池一愣,明白过来,心道,这小丫头!随即笑了笑,抬手,与她击掌为盟。
  两掌一击,萧池并没怎么用力,却瞥见坐在床沿上的姑娘一脸认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手心一动,竟然将贴着他大掌的那柔软小手顺势包在了手心里。
  如此一来,果然见面前姑娘变脸如变天,眉心微微一蹙,一双眼睛正瞪他。还未待她发作,九王爷暗自笑了笑,及时松了她,转而起身解自己身上的衣裳。
  叶棠仍旧坐在床上,看这九王爷在她面前换了衣裳,不由抱了膝往榻上缩了缩脚。将衣衫往床尾随意一扔,萧池顺势抬腿,在她外侧躺下来。
  “那,时候不早,王妃也早些歇息吧。”
  见萧池躺下便没了动静,叶棠这才慢悠悠解了自己衣裳,换上一件宽松长裙,这才在他身侧躺下来。
  没多久,叶棠头一偏,看着自己身侧的九王爷。眼眸微闭,侧脸清俊,身姿修长挺拔。她突然想起来,今日一起走了那么多路,她累的不行,但这九王爷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与上次发病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黑夜里。九王爷睁开眼睛,也转过头来看她。四目相对,他低沉开口,“怎么了,王妃又不累了?”
  叶棠干脆撑着脑袋,斜倚在榻上,低眸看他,“你,果真有病么?”
  只听九王爷叹了口气,悲叹道,“若是好好的还说自己有病,那才是真的有病。”
  话虽绕了些,叶棠仔细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对九王爷病弱的事愈加深信不疑。于是点点头,甚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扯了被子将自己一裹,躺下没多久便在他身侧放心大胆地睡了。
  与他走了一天,她的确是累了。萧池听着她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忽而笑了笑,这丫头,当真好骗得很。
  黑夜里,她一翻身,萧池只觉有什么东西啪地一下横在了自己身上。
  他睁开眼,看这躺在自己身边的传言中的叶家大小姐,朝中趋之若鹜的大家闺秀,不该是睡有睡相么,怎么……………
  正欲将那只横在自己身上的白嫩胳膊拿下去,忽而看见她墨发散开,枕边有什么露出一角。
  看清了那东西。萧池唇角一挑,难怪她睡得如此安心,原来是防着他呢。
  她枕下,压着一柄匕首。
  他哪里知道,能让她安睡的怎么会只是区区一柄匕首。真正能让她安心的是深刻在匕首柄上的两个字,易之。
  叶棠睡觉爱翻身踢被,以往叶修庭守着她,一晚不知要给她盖多少次。
  清晨,萧池醒的早,往身侧一看,便见叶棠露着一截光洁小腿,通身长裙皱至腿弯上,皮肤细腻如玉。
  清晨有些凉,被子都被她压住了,萧池抽了两下也没能抽出来,只好动手去抬她的腿。
  露在外面有些时候了,他只觉得她的皮肤细腻,带着些微微的凉。
  还没来得及将被子给她盖上,萧池便觉自己脖颈处一冷。
  一扭头,只见原先压在她枕下的那匕首已经出鞘,正正抵在他脖子命脉上。
  一双如玉的腿,手感细腻,他还托在手上没有舍得放。
  九王爷眼睛一眯,明明眸光凉得没有温度,却仍是笑着问,“不知,九王妃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刚嫁来两日,便后悔了,想改嫁他人么?”
  榻上,她半撑着身子起来。那匕首仍是抵在他脖子上没有动。长长的发垂下来,她抬手往耳后拢了拢,一身睡意未消散,竟有几分慵懒妩媚。
  “昨夜才刚刚击掌为盟,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九王爷。”
  萧池不动声色,仍是没有将臂弯上那双皎白的腿放下。
  叶棠是见过他发病的,且天下皆知这男人手无缚鸡之力。于是干脆坐起身来,往他身边凑了凑,握着匕首的胳膊顺势垫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嘲道,“依我看,有的事,若是不能,就不要挣扎勉强了,还是身子比较重要。”
  她歪着头,一边看着他,一边继续笑着说,“这匕首不长眼睛,今日抵在您的脖子上,这下次,可就不知道要割在哪里了。”
  话音落,眸光下移,伴着她低低的几声戏谑浅笑,“九王爷,您说呢?”
  萧池听了,手上一用力,将她的双腿向上一抬。与此同时,叶棠手里的匕首也下意识跟着向前一动。
  不过,叶棠没想到,这九王爷只是将她原本压在腿下的被子悉数抽了出来,盖在了她身上。而他的脖子上,却已经被利刃划破了皮,出了血。
  眼见这九王爷似乎觉不到疼一般,只对她说,“早上凉。”而后便起身穿好衣裳出去了。至于脖子上的小伤口,他也并未多说什么。
  萧池走后,叶棠看见床尾处放着一套新衣裳,杏白底,浅桃色,裙摆处和袖口散落着几片花瓣,飞针走线,皆是暗纹,点缀恰到好处却并不显张扬。
  叶棠拿过来穿上,发觉这套长裙剪裁细腻,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书房里,一大早,承译与和风便盯着九王爷脖子上那浅浅一道红看。至于萧池面不改色如往常一样交代了些什么,二人只机械地应着。
  直到出了书房的门,和风才说,“我说什么来着,那个丫头片子,当真是个野猫来的!下手可真狠,瞧给咱爷挠得。”
  承译谨慎,瞪了一眼和风,“那是王妃,别瞎说!”
  和风不以为然,“切。那个丫头,来的头一天就害咱们跪了一晚上,你忘了我可没忘,到现在我膝盖还疼着呢!”
  明明总共跪了没几个时辰,有一半时间这医仙妙手都是坐在地上的,承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和风看了看他,“哎,我说承译小管家你可真狠心,我说我膝盖疼!”
  承译将黑色衣袖一甩,“你疼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吗?上次你给的药膏还有,要不你再拿回去?”
  “嘿,承译,我说你…………”
  承译停下脚步,一拍脑门。“糟了,今天来的帖子忘了给爷留下了!”
  和风冷哼一声,“谁家的帖子爷也不收,你又不是不知道,直接扔出去得了。”
  承译却说,“这封不一样,将军府来的。”说完承译又一溜小跑回了书房。
  朝臣爱结交,似乎只有没有仇,便都可算做朋友。朝上臣工皇子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处事圆滑,任凭暗里如何争斗,这面上也是一派谦恭和气。
  整个朝上惟独九王府是个例外。九王爷虽不常见,可谁也不能否认圣上最偏心这小儿子,折子无论大小轻重缓急,只要是九王府的。圣上一律先看先批。
  九王虽病弱,可在圣上心里依旧重要得很。
  前些年,不是没有人给九王府送过请帖一类,想借机攀一攀交情,可九王爷都以身体欠佳为由悉数推了。这九王爷似乎谁也懒得结交,谁也懒得搭理。
  这类事情承译处理得多了,每每接到这种帖子,承译总要说一句,“九爷身体欠佳,多有不便。”
  今日一早,他又收到一封。可这封不同,将军府送来的,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拿来给九王爷看看。
  “爷,这个是将军府一早送来的。”
  一封帖子递在萧池面前。大红的封面印制,看样子,像是喜帖。
  萧池接了,展开一看,不仅真的是喜帖,而且是叶家少将军的喜帖。
  承译在一旁道,“少将军五日后大婚,将军府特邀您参加喜宴。爷,这喜宴,咱去吗?”
  萧池随意将帖子放在了一旁桌上,食指叩了叩,笑道,“当然要去,你下去准备吧。”
  “是。”
  等在门外的和风听了,觉得九王爷能应邀赴宴,这可真是件稀罕事。
  叶棠第一次到书房来,发觉九王爷的整个书房极其宽敞,却又极其整洁。一张书案宽大,上好金丝楠木制成,形态极简,半朵雕花也不见。案面广,上面的东西却不多。几支笔,一方砚,几张素笺,如此而已。
  见了正在案后坐着的萧池,叶棠发觉这九王爷今日也是穿了一身杏白色,上好的杭绸,一眼就能看出来,与她身上穿的料子一模一样。
  再仔细一看,这两身衣裳竟连花纹样式都有些相像。只不过,九王爷衣摆袖口处的花纹,是几片什么叶子,而她的,好像是几片花瓣。
  衣裳是九王府的人准备的,萧池向来不过问,备什么他便穿什么。府里多了位王妃,两套衣裳的小小玄机,皆是制衣人细腻心思。
  萧池看了看她,竟然头一次觉得府上制衣处的人眼光不错,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那个,九王爷早啊。”
  萧池笑了笑,“王妃早。”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案,叶棠目光落在他脖子上,被她划出的不长不短的一道伤痕,不出血了。他似乎也没处理。
  原本叶棠是想来给他道个歉的,这会儿刚好看到了萧池顺手放在桌角上的喜帖。惹眼的大红,搁在一堆素笺上,她几乎一眼便看到了帖子上的印鉴,是叶家的。
  九王爷一直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只见她轻巧一欠身,一只手从自己面前掠过,转眼间自己手边的那喜帖便到了她手里。
  “九王爷,这是什么?”
  直到拿在手里打开一看,她方知,是叶修庭要成婚了。
  只一瞬间,她恍若被人定住了般,怔怔看着那喜帖上的几个字。
  叶修庭,李知蔓。
  “叶棠,我谁也不娶,谁也不要。”
  言犹在耳,他还是妥协了。叶棠心里清楚,连她都已经嫁人,还有什么资格盼他能坚持。
  可他怎么能这么残忍,那几个字的笔迹,她一辈子都不会认错。
  叶修庭怎么能亲笔在大红的喜帖上一笔一划落下他和别人的名字,然后送到这里来。
  萧池见她有几分不对,一直在看着手里的喜帖发呆,右手指节微微泛白,那喜帖一角都要被她捏皱了。
  “叶棠?”
  叶棠回过神来,将喜帖放下,绕到萧池座边儿上。叶棠发现,他这长案的高度难得刚刚好,恰好够她双手撑在身后。身子舒服倚在桌子上。
  “朝中都说九王爷难结交,不知我哥哥的喜事,九王爷可打算赏脸?”
  九王爷坐着未动,看着面前女子道,“少将军是你哥哥,将军府亦是你家,本王自然要去。已经让承译去准备了,五日后,你与我一同去。”
  叶棠笑道,“如此,那就多谢九王爷了,能得九王爷亲临,是叶家荣幸。”
  她以为自己将随意做得很好。殊不知,她那些故作镇定的笑,还有藏在身后轻轻颤着的手,丝毫没能逃过九王爷的眼。

  ☆、051 会不会哄女人

  叶棠已经忘记了原本来是要跟他道歉的,临走前重新拿了那张桌角的喜帖,“九王爷,这个,能给我吗?”
  萧池自然不知道那字是谁写的,她又为什么会问他要一张喜帖,但也点了头。
  出来书房,叶棠捏着那张喜帖走了没多远,恰好四下无人,她靠在一座假山后,颤着手将那喜帖重新打开。
  指尖掠过新墨,眼前一时间竟全是他于灯下郑重落笔的样子。抬袖晚了些,一滴水落在大红的纸上,生怕染了“叶修庭”那三个字,她又忙去擦。
  只顾着擦着纸上湿意,她丝毫没注意自己面前多了一个杏白人影。
  “叶棠?”
  她吓了一跳,猛的抬眼,条件反射般将那喜帖往身后藏。似乎,怕被人发现些什么,又似乎是怕九王爷悔了,再将那喜帖要回去。
  萧池就站在她面前,清楚看见,她那眼睛里,除了惊慌,似乎还有眼泪。
  “九,九王爷。”
  九王爷一抬手,叶棠只见他手上正挂着一个小小的香囊。仔细一看,挂在九王爷指上的这个香囊比一般的还要小些,鼓囊囊圆嘟嘟,桃粉色,像极了小娃娃胖乎乎的脸,煞是可爱。
  “叶棠,这个,是你的吧。”
  因为嫌麻烦,所以叶棠几乎从不在身上佩戴这些。这只小香囊似乎是今早随衣裳一起的,装点配饰之用而已,早上她穿衣服的时候明明已经随意挂在身上了。这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然已经没有了小香囊的影子。
  叶棠松了一口气,一只手仍是捏着那张有些皱的喜帖藏在身后。
  “好,好像是。”
  萧池看着她笑了笑,“你啊,又掉东西。来。过来些。”
  叶棠正靠着假山站着,看着面前九王爷一愣,没动。
  只见这九王爷轻轻摇摇头,似是一脸无奈,而后上前一步,正正将她挡在怀里。
  身后是坚硬石壁,叶棠一时间被他高大身影堵得无路可退,“九王爷,你………”
  却见九王爷一低头,手指灵活,三两下便将那小香囊重新挂回她腰上。
  距离如此之近,她可以清晰闻到他身上若有似乎的香。凛冽的,干净的,却又带着几分寒凉。无比清晰。
  叶棠这才发现,这九王爷腰上竟然也挂着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香囊,除却他的是浅苍蓝,她的是桃粉。
  两只香囊上皆绣金丝梅,落红片片。叶棠这时方明白过来,他身上的,分明就是一枝冷梅香。
  再看这两只香囊,两身衣裳,本就是一套来的。
  末了,九王爷松开她,笑道,“你看,若是这样系,便不会再掉了。”
  方才,她从他桌上拿了喜帖,怔怔出门,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又掉了东西。他起身,将她掉的那个东西捡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掉的这小香囊竟与自己身上的这不起眼的一枚一模一样。
  九王爷连想都没想,几乎立刻起身,拿了那小香囊,想给她重新挂上。明明两人连衣裳都是差不多的,这香囊,他竟也想让她与自己一样。
  叶棠捏了捏那挂在自己腰上圆嘟嘟的小香囊,“多谢九王爷。”
  “无妨。”
  给她挂好,萧池又看了看她,突然想抬手拭她的眼角,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说,“可是想家了?”
  叶棠被他问的一愣,只道,“啊,是,有点。”
  “将军府也不远,若是觉得五日太长,明日我便陪你先回去看看。”
  “不,不用了。那个,九王爷,我想,下午去街上逛逛。”
  萧池笑笑,“王妃也是这宅子主人,一切随意就好,不必事事问我。”
  叶棠没想到的是。这九王爷竟要亲自陪她上街。九王爷要做什么,由不得她说行或不行,他要去她便随他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叶棠今日出来,才发觉九王府门口植着一株棠树。这棠树有了些年头,已经长成几人合抱那么粗。微风过处,有棠叶染了秋黄,正簌簌地落。
  萧池与她出来,弯腰随手从地上捡了一片棠叶,在手里转着叶柄。
  “棠叶,叶棠。”
  叶棠听了,突然在他身侧笑了笑,道,“这棠树啊,并非只有花才有香气,叶子也是有香气的。”
  自家门口这棵树的确有些年头了,年年花叶繁盛。不过这棠叶他倒是没注意过,这一片微黄,也是因为她才忽而捡的。
  听叶棠如此说,九王爷觉得甚是惊奇,“真的?”
  叶棠瞧了瞧他手里的那柄叶子,歪着脑袋笑说,“不信啊,你闻闻。”
  萧池想也没想,果然听话地将那叶子贴在了鼻尖上认真嗅了嗅。
  这下,不只是叶棠,连同随行的下人也偷偷笑了起来。
  萧池随即知上了当。明明,在看见她那狡黠眼神的时候他就该料到她是在骗他的。那眼神,简直与她新婚夜穿着白肚兜的时候一模一样,明亮中透着些鬼机灵。
  九王爷就是九王爷,哪里肯轻易认输,略一思忖便说,“叶棠,你有所不知,咱家这棵棠树可不是一般的棠树。北边西府盛产棠树,二十五年前西府臣服,这棵树就是当时植来的。父皇将它赏给了本王,原因就是这棵树不仅花香,叶香,连树木枝干都散发幽香。”
  说着,萧池将手里那片叶子放在鼻前又一嗅,认真道,“嗯,香。”
  这下别说叶棠了,在九王府待了十几年的老仆人见萧池说的一本正经,都起了怀疑。难道自己先前真的不识货?毕竟这叶子没人闻过,枝干就更没人去嗅了。
  萧池将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叶棠一回头,见身后众人正纷纷捡拾地上落叶。
  叶棠一把夺了萧池手里的那片叶,也像萧池一样放在鼻尖轻嗅。不只是叶棠,就连身后一众随侍,也人手一片落叶,或端详,或与叶棠一样闻着落叶。
  这回,偌大九王府门口只有九王爷萧池一人在笑。
  她只能骗他一个人,他却骗了所有人。
  叶棠看着笑个不停的九王爷。方知自己反被将了一军,气呼呼扔了手里落叶,哼他一声,居然径自先走了。
  剩下萧池在她身后紧追几步,“叶棠?”
  站在门口的承译也明白过来,扔了手里落叶,只道,“这九爷,什么时候也开这种玩笑了。”
  再抬头,见自家九爷正紧紧跟在王妃身边。也不知道九爷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小王妃自己越走越快。九爷似乎要牵她的手,却又被甩开了。
  承译踮着脚尖,皱着眉头,甚是替自家王爷担忧。
  “这九爷。到底会不会哄女人啊。”
  忽而肩膀被来人从身后一拍,承译吓了一跳,随即转过身来,“和风!”
  和风也站在门口,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道,“你有时间研究如何哄女人,不如研究研究如何哄我这个男人。”
  承译瞪了他一眼,“没个正行。”一甩袖,迈过门槛便要回府。
  和风转身跟上,“哎,小管家我怎么没个正行了。我说的有错吗,这男人可比女人好哄多了。”
  “你要不哄我,就换我来哄你…………”
  最后,和风站在院子里,看承译进了房,随手将门关上。
  有相熟的下人正端了个果盘过来,瞧见独自站在外面的和风,有伸头看了看承译紧紧关着的房门,不禁问,“小医仙,这么多年了,还没搞定么?”
  和风从果盘里顺了个苹果出来,“去!忙你的去!”随后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这九王府上下,几乎人人都知他和风的心思,惟独承译。先是假装不知道,后来干脆明明白白告诉他,人家不喜欢男人。更不可能喜欢你。现在,承译又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究竟是谁的心能百毒不侵,他和风的那颗心也是肉做的。
  一个苹果被他啃了一口,随即又吐了出来,干脆连带剩下的也扔了,“呸,这么酸,难吃死了。”
  杏白桃粉,花叶相随,清冷卓然,娇俏灵动。
  她葳蕤,他端正;她朵朵桃花,他临风玉树。
  九王爷今日发觉,与她并肩而行,竟惹得路人频频回头。一路不紧不慢跟着她,到了蔡老头的摊子上。叶棠照例,裙摆稍稍一提,直接蹲在了摊子跟前。
  蔡老头这回没忙着赶她,倒是难得起身,绕到九王爷面前,恭敬一揖,“九王爷”。老头儿也没忘了蹲在一旁的叶棠,同样恭敬道,“九王妃。”
  叶棠听了,觉得有几分惊奇,她来这摊儿前蹲着也有些年头了,还是头一次见老头儿这么客气有礼。
  搁下手里的一个小瓶儿,叶棠抬起头来,白了老头一眼,“蔡老伯,你今日可是奇怪得很,往常可没见你对我这么客气过。”
  老头儿笑笑,只说,“往常,您是将军府大小姐,如今您是九王妃,这以后……………”
  “以后如何?”叶棠站起身来,走到那老头儿跟前,直言道,“老伯可是觉得,这将军府比不过九王府,注定要矮人一等了?”
  萧池愈发觉得,他这小王妃的性子与府里那个医仙妙手其实有几分相像,伶牙俐齿口无遮拦,想什么便说什么。
  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是飞鸟尽良弓藏,这叶家是显赫没错,可终归不姓萧。九王府可是皇家,两者怎可同日而语。
  叶棠维护叶家,自然不管这些。
  那老头儿忙说,“老朽可不敢这么说,老朽的意思是,叶大小姐做了九王妃,这九王爷命落九五,以后自然是荣华富贵滚滚而来啊。”
  “切。”
  叶棠不屑,轻巧翻了个白眼。最后却是莫名落在了身旁一直没说话的九王爷身上。
  那老头儿的话,她没仔细听,也没放在心上。可命落九五,这种话岂是随便说的,九王爷站着没说什么,那老头儿神色却愈发恭谨。
  萧池不是没看见叶棠的那个白眼,只不过堂堂九王爷哪会跟她计较,笑了笑便随她去了。
  叶棠重新蹲下身来,仔细将今日摊子上的瓶瓶罐罐一扫,发觉老头儿近来用的色与以往似乎不太一样,瓷不论青还是白,下笔色泽多浓重,花花绿绿能迷人眼。总之,画风浓烈得奇怪。完全不是以往蔡老伯清简的风格。
  萧池站在街边,看叶棠蹲在一角,拿起这个瞧瞧,拿起那个看看。
  姓蔡的老头儿也看了看叶棠,小声对萧池说,“九王爷,老朽没说错吧。您天禧当头,一定会有喜事的。”
  萧池只说,“老伯说得是,欠您的喜酒,改日一定补上。”
  叶棠选来选去,选了一只小小的单耳瓷瓶,别看只有巴掌大,还是个瓷的。可好瓷胜玉,这秘色瓷,普天之下不过堪堪十三件。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叶棠手里这件东西,釉面轻薄,色泽更是呈难得一见的浅青黄,晶莹润泽。
  叶棠看见自己心仪的东西高兴,随即拿着那小瓶子站起身来,“我要买这个!叶…………”转过身来,看见萧池,又改了口,“那个,九王爷,我选好了。”
  蔡老头看了看叶棠拿着的那个小瓶子,对萧池说,“这王妃选东西的眼光,是不差的。这个呀,秘色之瓷,其余十二件名品要么零落各处不知所踪,要么历经辗转争夺,有了缺陷。惟独老朽手里的这件完好无损,所以,三千两,一分不能少。”
  在这摊子前面蹲久了,叶棠深知,这蔡老头儿卖东西向来水得很,一件瓷器,他十两能卖,一百两也能卖。全看来的买家是什么人。
  九王爷哪里在乎这些,随手出了一张银票,刚刚好是三千两。
  老头儿正要笑眯眯伸手去接,不想叶棠却突然伸手,抢在了老头儿前面,拿走了萧池手里的银票。
  到手的银子飞了,老头急了,“哎,九王妃……………”
  他向来拿这个丫头没办法,只好又看着萧池道,“九王爷,您看看………”
  萧池向来好说话,正欲从袖里再揪一张出来,被叶棠一瞪。竟然又讪讪住了手。随后,只见九王爷低头轻咳一声,表示银票被抢走,他也没有办法。
  叶棠一手拿着小瓷瓶,一手拿着银票不肯给那姓蔡的老头。
  “蔡老伯最近可是越来越黑了,这么个小玩意也要三千两?依我看,顶多三百两!”
  老头儿胡子一吹,“三百两?!九王妃还不如直接让老朽去喝西北风。”
  “那,五百两!”
  这丫头实在欺人太甚,扰了他几年什么都不买不说,好不容易买一回,还要与他斤斤计较。
  老头一本正经与她瞪着眼睛,“不卖!”
  堂堂九王妃当街与人讲价,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几个来回下来,九王爷却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把拉回了叶棠,“叶棠,算了算了,三千就三千吧。难得你喜欢。”
  顺手握了她手腕,又从她手里使劲拽了两下,终于抽走了那张被她攥着的三千两银票,递给了老头儿。
  老头儿这回高兴接了,小心翼翼收好,这才又同叶棠道,“九王妃有所不知,老朽出三千两是因为知道九王爷出门不带零钱碎银,每张必是三千两,如此也省的找了。”
  叶棠拿着那个小瓶子,与萧池回去的路上,她不禁问,“出门为什么不带零钱?”
  九王爷一愣,仔细想了想,只说,“府上,好像没有别的,只有三千两一张的。”
  叶棠却白了他一眼说,“我才不信,你那小管家那么会精打细算。”
  萧池笑了笑,没有说话。
  夜深,九王府,华灯如昼。
  二人卧房外间,叶棠正一手拿着新买的那个单耳瓶。一手执笔。
  面前颜料依次摆开,仔细一数,十二个小盘,十二种颜色,而叶棠手中毫尖还是干的。
  两人之间隔一张案,她坐在萧池平日的位子上,萧池反而站在了她对面。
  叶棠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各种颜色,在桌上支着胳膊开口,“九王爷不介意我占了你的位子吧。”
  萧池听了却笑说,“闺房之乐,王妃随意就好。”
  叶棠轻轻笑了笑,似乎在质疑一个不能人道的人也能说出闺房之乐这种话。
  萧池面前铺白宣一张,笔未提,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端了桌上盏子,喝了一口茶。而后看自己对面这姑娘正襟危坐于他宽大的座上,手上拿着他的上等紫毫,从左至右挨个看过面前小瓷盘,似在选色。
  半炷香过去了,他一盏茶已经自己添了几次,她还歪着头,咬着笔杆,似乎还没选好色。盘中色隔久了不调不用就要慢慢干涸,九王爷不由轻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她。
  叶棠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萧池,又道,“九王爷家大业大。该是不吝啬这些颜料的吧。”
  九王爷眉毛一挑,笑说,“颜料随你用,本王心疼的是那支上等文宣紫毫,可别硌了你的牙。”
  在叶府的时候老将军就不只一次说过她这类小动作多,没个叶家女儿的样子。如今这嫁了人,本性未移,丝毫未改。
  叶棠看了看那刚从自己嘴里抽出来的紫毫一端,居然已经印上了她的两个牙印。
  笔端上有个不大不小的“澜”字,而她那牙印便正正印在那个字上。
  叶棠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咬坏了你的笔,明日,我出去再给你买一支。”
  萧池顺手从笔架上又取下一支来。“不必了,这儿还有。”
  叶棠看见,九王爷新取下来的这支笔上,笔端干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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