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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说本宫在撩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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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说我在撩他》作者:故里安
 
文案

作为千古一帝的嫡长姐,本宫负起了拯救国运的责任。
然而本宫发现事情并不那么容易!席长慕!你别过来!
————————————————————
死里逃生后,席长慕拿着那枚稀里糊涂被本宫送出去的玉扣眸色复杂“公主,救命之恩,臣定以身相报!”
本宫:“……你奏凯!本宫不是故意救你的!”
经年之后,本宫再想起那个梨花树下眉眼清秀的少年时,不禁对着侍女感叹,席长慕啊,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与我混熟了的小侍女儿一脸正义地指责我“夫人!老爷那么那么好怎么会是大尾巴狼呢!夫人…您可是又看上了他家公子了?”
本宫〃……〃
愚蠢的世人啊。
这是一个外表温润如玉内里腹黑情深的丞相的漫漫追妻路。
也是一个嫡长公主的辛酸崛起拆散史。
原名《本宫有本姻缘簿》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月溪石席长慕 ┃ 配角:月风城孟易水 ┃ 其它:


 1。第一章 一笔误遇席长慕

    透过云层的金光刺得眼睛生疼,我索性闭了眼,耳畔的风声恻恻,委实有几分凄凉。

    我本是月老殿上千年白玉修成的逍遥散仙,常日里只管在那姻缘簿上按照司命送来的命格规规矩矩画上姻缘,本该潇潇洒洒千载万载,可惜醉酒误事,让姻缘簿上的朱砂错了一笔,这一笔不是凡笔,听月老说,司命那厮算出来,就是这横添一笔,让本是国运昌顺的修月国生了龙虎相争,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异象。

    国运之事牵扯何其重大,一国冤魂怕是碎了本仙的本命玉,拆了月老的月老殿也赔不起。窝心一脚,我被恨恨的老头儿公报私仇踹了下界,可惜了那半壶醉生石,还被藏在司命的书房里,待本仙回去了,定要好好再喝上一杯。

    良久,魂魄的踏实感令本仙发紧的心头舒展了一些,缓了缓,睁开眼。

    入目是镂空红木盖着银红绫罗的床顶,上面的那一出百鸟朝凤雕地栩栩如生,倒似要飞了出来。房里点着清淡的熏香,缭绕的烟**动些荡过桌上燃着的灯火,荡到本仙的鼻尖。确是好香。听那老头儿说我这身份应是修月国的大长公主,是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命格,可惜红颜薄命,九岁便在夜里发心悸而亡,便宜了我。如今看来,待遇着实不错,老头儿倒没有诓我。

    我下了床,缓缓走到桌前,桌上放了一本熟悉的红皮白字书,上写姻缘簿三字。翻了翻,是常在月老殿里涂抹勾画的那本。一只小巧玲珑的八哥从半开的窗户灵巧地飞进来,翅膀一展一展,带进来一些昏暗的夜色。八哥飞到我耳边,月老的语气传来

    “溪石,这公主平日里病弱受不了热闹,养在深宫冷处,除了前些日子奶娘再无熟识她之人。你不用担心被人戳穿身份,尽管大胆去做。然而,切忌,在凡间决不可擅自使用法术,被那素来爱管闲事的二郎神君知晓,这件事可就瞒不下了。到时可就不是老头子给不给你说情的问题,是咱们俩一起被丢进那一望无际的天牢中啦“

    八哥说完就飞了出去,本仙坐在凳子上静静琢磨月老的这番话。看来月老之前说的这公主的受宠程度有些水分,不过也好,受宠有受宠的麻烦,不受宠有不受宠的清闲。

    姻缘簿被夜里的流风吹过,正到了那页错添的姻缘。席长慕与孟易水。席长慕是当朝席丞相长子,命中白虎,是个良臣命,当与当朝三皇子也就是这长公主的亲弟月风城龙虎相和,成就一代佳话。可惜本仙那日醉得糊涂,望见他那里有个缺,便将他的一世孤鸾命格一笔朱砂,连在了皇后命的孟易水身上。

    缘分是有了,却是孽缘。本仙此次下来,便是要将这两人的红线彻底斩断,以免真正出现龙虎相争,民不聊生的恶景。等这一笔红线真正消失的时候,便是我魂魄归去的日子了。说来也是缘分,大长公主也唤作月溪石,随了我当仙家时的姓名。

    既然当了凡人,自要守凡人的规矩,该睡还是要睡。仔细将姻缘簿收在了上了锁的匣中,掩在床下,我便又躺回了床上,寻思着怎样断了这场缘分。

    自此,我便是大长公主月溪石了。

    次日。

    吃罢早饭,留了一个纸条,趁着浮晓去母后那里取药的时候,我出了门,信步到了一个荒芜的庭园。大长公主的住处已是鲜少有人,这里更是荒无人烟,萧条零落,正是我要寻之处。但凡好计谋,必是思路开阔,脉络明晰,而如这清静广阔的地方则是静下心来捉摸的绝佳地点。

    我顺着庭园的小土路慢走,走着走着,却发现了一个穿着一身青白衣裳正蹲在路边默默哭泣的小少年。这一路萧索非常,草木枯黄,一个人影也无,如今冷不丁出来一个人影,教我进退两难,颇是踌躇。小少年将脸埋在胳膊里,一头青丝用一个白玉冠利落地束在上方又散落下来,铺满了单薄的后背。我生平有三怕,一怕月老带风脚,二怕百年没美酒,三怕美人孩子哭。可叹这几日,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全集全了。

    我立在原地,静静望了一会儿,那少年还在哭。叹了口气,我终于决定走一趟回头路,却没想到,一抬脚正踢到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那石子骨碌碌,一路恰好滚到那孩子跟前。孩子似乎被惊了一下,慌慌张张抬起头,露出一张雨露未干的脸来,黑黢黢的清透眸子紧紧盯着我。那孩子不说话,我也无话可说,转头要走,就听一个尚且稚嫩的声音道:“臣子席家长慕,见过公主”

    席长慕站了起来,行了一个礼,远远望着,倒似比我还要高一些。听他居然就是席长慕,我心里吃了一惊,想到今后还得拆他姻缘,无端端心头升起一些愧疚,他一生孤鸾的命格是势在必行了,想着也许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一些,我便态度甚好地答道:“不必多礼,席家长慕,过来”

    席长慕直起身子,眉目温顺,乖乖地走了过来。

    我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你为何独自在这里?”

    席长慕一双黑润的眼睛望着我,温温道:“家母这些日子缠绵病榻,前两日去了。”

    我想出这一份心力,却素来不会安慰人,便干巴巴道:“去了有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没了悲苦,也不再受俗礼拘束…”

    席长慕的眉眼低垂,好像更悲伤了。

    我起了补偿的心思,又着实不会说话,着急之下便道:“我见你实在投缘,便与我一同走一走罢…这处风不小,也能吹走许多事情。“

    席长慕抬眼望我一眼,温和道:“是“

    席长慕是个沉静的人,我自也不多话,于是一路上异常的安静,光秃秃的园子只剩下徐徐而行的脚步声,走得时间长了,又生出几分和谐。

    我俩绕着黄土小路走了一圈,我估摸着席长慕的情绪应该平复地差不多了,便偷偷拿眼一瞥,正对上席长慕安安静静的目光。

    有些尴尬。

    转过头,遇上两个匆匆寻过来的人,我见了更尴尬了。那桃粉色衣衫的大宫女正是我宫里的浮晓,只是不知道她旁边的那个穿着水蓝色连云衫的小姑娘是谁。二人行上前来,对着我盈盈一拜:“长公主”

    我仔细望了望,浮晓眼中显然焦急未消,倒是个真心的姑娘,便笑道:“多甚么礼节,这位姑娘是?”

    那小姑娘一双灵动的眼睛瞅着我,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来:“臣是孟家易水,本应是长公主伴读,奈何公主常日不出闺房,外人也轻易不得见,便挂了个虚职留在宫中,公主不识得我也是正常”

    我听她就是我未来的弟媳心中一跳,又细细望了她一眼。杏仁眼,远山眉,干净剔透,是个妙人儿,小小年纪又此种颜色风度,难怪能引得这修月国龙虎相争。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寒暄话,我便领着浮晓走了,浮晓担心我的身体,念叨了一路。

    余光中,正巧望见了那孟易水缠在席长慕身边活泼可爱,席长慕一脸温和含笑的样子,我暗暗思忱,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年少的情谊最是真挚难忘,绝不能任他们如此发展下去。

    到了寝殿,浮晓将我摁在床上,硬是逼我喝了一大碗升着腾腾热气的发黄的苦药汤,又语重深长地向我说到起这宫里的事来:“公主总是不出房,娘娘也不在身边,不知这宫里的腌臜事,今日是我与孟家小姐见到了公主与那席家公子一同没什么事,若是被别人瞧见了传出风声,公主这名声可就毁了”

    见她直言上谏忠心护主的模样,虽然我不稀罕那劳神子的名声,却也知晓浮晓说的是对的,心中一暖,冲她笑道:“我知晓了,今后会注意的。对了,那孟易水说我本应当与她一同上课,她如今是怎么上课?”

    浮晓见我听进去了,也笑着答道:“孟家小姐如今是跟着三皇子那一班孩子一起听课,等公主身子好一些了,如果愿意也可去上那个课,就不必劳烦夫子每三日来专门授一次课了,也不用整日闷在屋里”

    我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想着,今晚要去找一下那个不曾露面的皇后了,争取明日便要走出这个金丝牢笼,也方便好好分析任务情况,开展具体行动。

 2。第二章 不甚平坦墨香路

    却没想到,还没待我斟酌好到时的言行举措,皇后先不请自来了。

    彼时,我正惬意地躺在院中梨木的摇椅上,盖了一床浮晓悉心加上的薄丝粉蝶白底被,在偶尔的清风中舒适着闭目思索。便听一声内侍一声尖锐而细长的:“皇后娘娘驾到~”

    倏然睁眼,只见一个气势如虹的美人儿带了一行宫女内侍直直地入了这所院子。红木的门被恭敬地推开,美人儿稳稳地走在最前面,着一身大红的烫金牡丹衣裳,梳凌云髻,绾九凤钗,眉如远山,眼含秋水,不娇不艳,反而露出一种别样的端庄雅致,若再添上几朵祥云,倒比真仙子还像仙子。

    浮晓听到了声儿,匆匆迎出来,行了一个万福礼,我自也不能怠慢,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叫道:“母后“

    美人儿笑起来,缓缓走了过来,让其他人候在外面,将我领进了里屋。合上门,她的神色便冷下来,带了些责备道:“溪儿,听易水说你今日独自与席家那小子玩到一起了?“

    我乖乖站着,垂首答道:“是,浮晓刚刚已与女儿说了害处,今后女儿不会再犯了“

    皇后脸色稍稍回缓,点了点头道:“浮晓倒是个机灵的,这次的事便不追究了。溪儿,你要知道,这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母后不反对你与席家长子相交,不过得多注意方式。你要知道,你的名声不仅仅关系你,更连着母后与你亲弟。如今太子之位空悬,淑妃与二皇子虎视眈眈,关键时刻,咱娘仨可不能在这些小事上栽跟头“

    我听了这话,连忙答道:“女儿今后必定多多注意,不教母后与弟弟为难“

    皇后似是被逗笑了,伸手将我揽在怀里,轻抚道:“溪儿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咱们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我也配合着,露出一个真心的笑。笑完了,又眼巴巴地望着皇后央求道:“母后,如今溪儿身子已经好多了,自己一人儿老闷在屋子里实在无聊,今后可以与易水妹妹他们一同去宫里的学堂上课吗?“

    大长公主一向性子内敛,不愿亲人,如今有了改变,皇后自然高兴,便道“自然可以,不过溪儿可要注意言行,免得让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捉了把柄“

    我欣然应是。

    第二日,我睁开眼时,天色仍是暗沉沉的,再闭上翻来覆去却也睡不着了。果然,心中藏了事情是睡不安稳长久的。索性下了床,穿好了浮晓昨日放在架上的衣衫,又不忍心打搅外间的浮晓,便开了掩上的木窗,静静站着。院里的景致影影绰绰,枫叶摇晃,梨子青小朦胧,混着一色的天际,显出几分雾里看花的意境来。

    一会儿,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想是浮晓起来了。我走过去,轻轻开门,吱呀一声,正在叠被子的浮晓回过头望见我惊了一跳道:“公主怎得起的这般早?离上课还有一个时辰呢,不若再睡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道:“睡不着“

    浮晓闻言叹了口气,走过来将我塞进屋里,道:“那奴婢这就去小厨房讨着热水来,顺便拿些吃食,公主您可好生在里屋待着,早间寒气重,可别着凉了“

    我笑了,点点头,顺着浮晓的力道安坐在床边。

    不一会儿,浮晓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小宫女,端着洗漱用具和一个托着简单饭食的棕红色托盘鱼贯而入。托盘被放在桌上,温热的布巾擦过脸,一个穿着嫩黄色衣裳的小宫女又递上柳枝与盐水,净了口,其他的小宫女全都静静退了出去。立在一旁的浮晓带着笑道:“公主今日想梳什么发?今日是公主第一次在常日里在外人面前露脸,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算一算,我大概也有个千八百岁了,早没了爱俏的心思,便乖顺笑道:“浮晓说什么样的好呢?“

    浮晓想了想,道:“现下京城正时兴垂桂髻,就是昨日孟家小姐绾的那种,不过人人都是,反而显得有些落了平凡,不如今日我给公主绾一个百合髻怎么样?“

    我弯着眼点点头,浮晓拉起我在梳妆台前坐下。

    透过圆镜,可以看见浮晓一双白嫩的巧手在我发间穿梭的场景十分养眼,连带着舒舒服服的感觉,这梳发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一盏茶的功夫,浮晓将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个白玉珠花放上去,大大方方的一个百合髻就完成了。

    我转过头望着浮晓调笑道:“浮晓就是凭着这一双巧手,今后也定能找一个好夫家“

    到底是女儿家,听了这话也不免羞涩,一双嫩白的脸上也隐隐露出些粉色。浮晓转过身,走向圆桌,边走边道:“公主可别打趣我了,快来用膳吧,再过一会儿该凉了“

    又磨蹭了好一阵儿,辰时将近,我与浮晓才堪堪走出这听溪院。学堂离听溪院有些远,过了几座院落,从萧索到辉煌再到竹兰草木,又转了几次深红的木石回廊,才终于到了地方。

    我俩到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只差孟家孟易岭今日有事告了假,再有就是先生仍未到。堂中木桌两人一座分做了两排,左右分别以两人为首,两人旁边的位子都空着。再往后,左面竟无人了,右面的第二排坐着孟易水和席长慕。第三排则孤零零地坐着一个身穿绛紫色袍子的小少年,面容长得与前面的席长慕有几分相似。

    我独独认得的两人此刻玩得正欢。孟易水穿了一身儿珊瑚红洋绉裙,将席长慕强行半压在桌上,身子狠狠倾过去,右手拿着一只蘸了饱满浓墨的狼毫笔左甩右甩,竭力要往席长慕的脸上画。一边竭力一边大笑着,时不时地发出“娘子~你就从了我罢~”的调笑声。席长慕一袭青白长袍,手被抓着,脑袋左闪右闪,似乎在竭力推拒,却也没推开。白皙俊秀的面容慌乱躲闪中望不真切,只拿着那双带着水光的眼睛始终望着孟易水,温声道:“易水,莫要闹了。”

    阳光隔了一层窗户纸透进来,洒在他们身上……

    妥妥的欲拒还迎!

    妥妥的青梅竹马!

    妥妥的十分般配!

    我有些心塞。

    拆人姻缘本就是作孽的事,但凡有些节操的仙家都不会干。但是阴差阳错的,为了月老殿不被拆,千年修为不被散,我也只能放弃那点儿可怜的节操了。然而,这世道,连作孽的难度系数都那么高了。

    我怔怔望了会儿,没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来我旁边坐罢”

    我诧异地循着声源望去,正是坐在二人前面的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小少年。小少年十分珍惜语言,说完便不再出声,只低下头径自面无表情的练字。

    孟易水听到这一声也望过来,望见我很是欢喜,扔了毛笔就跑过来,亲亲热热道:“公主,你可终于来了!你要坐三皇子这里吗?”

    说着,孟易水指了指明黄色衣服小少年旁边的位子。

    我想和你坐一起。

    孟易水见我犹豫着不说话又道:“公主也不愿与三皇子坐在一起吗?”

    这句话说得委实暗含着许多意思,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少年也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恰巧被我捕捉到了里面不易察觉的某些东西。

    于是我欢喜着摇摇头“当然愿意,与皇弟亲近亲近可是我这个当姐姐自小的梦想,奈何我身子一向不好,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说的也是,还以为公主也会被三皇子的冷气震慑呢”

    孟易水哈哈哈笑着回了位子继续玩闹了,我坐在了那个位子上,没错过小少年嘴角新带的淡淡笑意,心里舒坦了许多。

    我这一次下界,也不全然是来作孽的。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个留着山羊花白胡子身着青蓝色大褂的老人夹着一本书,不疾不徐地从门口走了进来。慈眉善目,精神矍铄。一进来便望向我笑眯眯道:“公主已经选好了位子,甚好!甚好!”

    我乖巧地回以一个温笑。

    老先生今日讲的是《中庸》第一篇。我在天上时,闲极无聊也曾看过人间的圣贤书,没觉得有甚么好,大都是一些唬人的玩意儿。中庸中庸,不偏不倚,有情则偏,有欲则倚。连神仙都做不到的,更遑论凡人。司命每每听了,总说这是歪理,随即便拿一套长篇大论绕在我周围滔滔不绝,令我烦不胜烦。久而久之,我也不再看这些圣贤书了。反倒是司命书房里珍藏的一些人间市井中淘来的奇谈话本对了我的胃口。

    正伤感地追忆那些逝去的光阴,猛然被后面伸出的一只小手戳了一下,吓得我反射性地抬头一望,望见正站在旁边的先生,先生又重复了一遍“公主,解释一下这‘中庸’二字的意思。”

    我施施然的站起来,施施然道:“中庸中庸,不偏不倚”

    先生点点头,示意我继续。我一双无知懵懂的眸子望向他。

    老头儿叹了口气,让我坐下了,慢慢踱步走回前面,接着道:“中庸之道,不偏不倚。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持中庸者,发乎其心,守乎其理……”

 3。第三章 外冷内萌月风城

    午间,散了课,二皇子先随先生走了,我也收拾收拾,跟着出了学堂。浮晓早已候在外面,笑盈盈地,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牛皮水囊,清浅的阳光碎落在她身上,显得这个十四岁的姑娘越发出挑。见我出来了,浮晓连忙迎上来,递过水囊道:“公主上了一上午的课,可是渴了?“

    我弯了眉眼,接过来,打开喝了一口,转眼便看见月风城也出来了,后面还明晃晃地跟着三个人;向着皇后月息殿的方向去了。浮晓见此,道:“那孟家小姐本是公主的陪读,应与公主一同,只是公主此前久不出房,故总是跟着三皇子。今日想必也是习惯了,公主若是想要一起,可明日稍稍提点一下”

    我闻言点点头,又望着浮晓不解问道:“那另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浮晓顿了一下,道:“另两位公子都是三皇子的伴读”说完,没等我再发问,又道:“公主,今日这太阳有些毒,在这里呆久了您身子恐怕难以受住,咱们先回听溪院,奴婢再慢慢讲给您听”

    “好”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内侍比早前多了许多,大都匆匆忙忙的,手里或拿着鲜活娇展的花卉,或拿着着色美艳的绫罗布匹,或拿着其他零碎的东西,却都是涌向一个方向,一个双手端着墨绿小盒子的宫女虎愣愣地,差不点儿就要撞到我身上,被突然窜上前的浮晓挡住,墨绿小盒子被撞了出去,落在地上轱辘了两下不动了。

    小宫女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想是不识得这大长公主,只瑟瑟道:“主子…”

    我无意为难一个小丫头,叹道:“起来罢。你们这匆匆忙忙的是往何处去?”

    小宫女诺了一声,答道:“是新晋的苑贵人,上面下来的赏赐”

    我嗯了一声,见小宫女实在局促,贴心地带着浮晓走了。路上想到那个新晋的莞贵人,我心底滋生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人世里的帝王可真是不知足,有了那样一个皇后,还要妃子,还要贵人,还要后宫佳丽三千。当年月老找老君吃酒去,两个老头儿一醉就是一百三十年,我在月老殿孤苦伶仃的时候,只有一个毛团子陪着,可惜,后来那团子也走丢了。

    今日这太阳的毒性着实不小,想是那小气的金乌又被哪一路的神仙惹急了,跳了脚,连累我也遭罪,到听溪院的时候我的身上出了不少汗,黏腻腻的十分难受。浮晓见了,便要去吩咐下去准备沐浴,被我拦住了。我将她拉进屋里,摇了摇她的胳膊,露出一双求知的眼神道:“好浮晓,快给我先讲讲那两个伴读的事罢,正常不都是一个么?怎得弟弟有两个呢?”

    晓噗的一声笑了,道:“想不到公主也是个如此好奇的”

    我佯装愠怒,打了浮晓一下,浮晓笑了笑又正色道:“这事儿其实说来话长。当年那席丞相没考上状元的时候,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跟了他,生了一个儿子,便是席家长子席长慕。可惜天恩难受,席丞相夺得魁首之后,被天家的公主看上了,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妹,那时的湘云公主。湘云公主是个烈性子,说一不二,哪怕人家情比金坚也非要嫁过去,最后挣了一个平妻的位子,这事在京城还成了一段美谈。两年之后就有了席家次子席长景。原本定的伴读就是席家长子,可湘云公主非要将席长景也塞过来,便成了两个伴读。”

    我撇撇嘴,心道,这事有什么美谈的,又听浮晓道:“公主如今可是要沐浴了?还是先吃些东西”

    汗湿粘在身上特别不舒服,我道:“不想吃东西,沐浴罢”

    浮晓应了一声,领命下去准备了,我将胳膊放在桌上,枕在上面想接下来的战略。想彻底断了席长慕与孟易水的情缘,必定不能单从外部施压,最好可以逐个击破。孟易水那里有个现成的月风城,可以拉为强有力的战友,席长慕那里倒有些麻烦,不过此种身世一般都有些猫腻,也许可以作为切入点。

    练武场。

    掐算着时辰,我带着浮晓守在门口,正遇见了迎面走来的一群人。月风城走在最前面,换了一身干练的棕黄衣服,冷着脸,端端正正气势十足。后面跟着的孟易水、席长慕、席长景三人也换了练武的清一色蓝灰服装,远远望去,隐隐露出些少年人的风姿。最后面还缀着两个常跟在月风城身边服侍的内侍。见我都有些惊讶,孟易水越过月风城跑过来,眼睛亮亮的,抓着我的胳膊欣喜道:“公主,没想到你也来这习武,真是太好了!”

    我笑道:“我这身子可上不了武场,这一趟是来找风城的”

    月风城恰好走到这边,闻言望了我一眼,停下了。

    孟易水闻言低下头失落道:“还以为能与公主一同习武呢,这样练武的时候便不只有我一个女儿家了”

    我不知该怎样安慰,便只能摸摸她的头,而后顺势抽出胳膊,将旁边的月风城拉住,道:“阿姐与你说两句话”

    说着,将月风城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这个角落找得极好,其他的人望不见我们的身影,这边远远却可以看清那边的情况。孟易水还在望着这边难过,席长慕走了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将她逗笑了。席长景孤苦伶仃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两人眼中十分渴慕。

    月风城顺着我被拉来,不过态度仍是十分不好,没有一点儿对待长姐该有的亲切和孺慕,向那边瞥了一眼,转头对我冷硬道:“什么事?”

    我扬眉,抬手给他一个爆栗。月风城背对着那边,眼睛忽地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瞅着我。

    我怆然道:“怎么能这般与长姐说话!”

    月风城抬腿转身要走,被我伸手拽住。我驾轻就熟地不要脸地带了一丝真切的哭腔道:“我可是你的亲阿姐,只因打小体弱受不住吵闹被养在外宫,可如今,母后与我不亲,你也这般…”

    月风城步子僵了一僵,半晌,转过头来,抿了抿唇道:“母后教导,平素不可失了皇子威严。”

    我眯了眯眼,摸了摸他的头,一本正经叹道:“那皇子的威严是给别人看的,对至亲之人怎可如此?!”

    犹疑了下,月风城还是略显别扭地瞅瞅我,一会儿,带了一些亲热喊了一声阿姐。我心中舒了一口气,甚是满意地点点头,问道:“知道今日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么?”

    月风城实诚地摇摇头。

    我又道:“你可是对那孟家姑娘有些好感?”

    月风城的耳根倏地红了,又实诚地点点头。

    感叹了下凡间孩子之早熟,我居心叵测道:“可阿姐见那易水妹妹凡日里总在席家长慕旁边,想你见了心里也不舒服,特地过来与你商量此事”

    月风城迟疑了一下,道:“阿姐为何如此帮我?”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寻常的答案定难哄骗这个皇家阴谋论里成长的幼苗儿,心中蓦然生出一个答案,想太久便显得假了,于是我羞然道:“自是为了席长慕”

    月风城眼中露出一些了然,道:“阿姐想要如何?”

    我缓缓道:“自然是让他俩分开了。学堂中的座位,平日里的相处。你缠着孟易水,我缠着席长慕,时间长了,自会有效果的。”

    月风城眸中一亮,又黯然道:“有皇子威严,又怎能缠住易水妹妹呢?”

    我接着哄骗道:“倘若今后你与易水妹妹在一起了,她便也是你的至亲,皇子威严这种给外人看的东西,怎能使在她的身上?”

    月风城的眸子复又亮起来,扬起一个真心的笑容,却又连忙隐去,慌忙地望了望周围,确定没人见到,才放下心来。我望了,只觉心中滋味复杂,却也没说什么。世事大抵如此,有得必定有失。天潢贵胄却也更有许多失去的、不得已的东西。只又向他交待道:“这番话的内容可千万不可与别人说,母后更是不行,若是有人问起,只统一了口径答说聊些今天课业上的东西。长公主好面子,才偷偷来问。”

    月风城好笑地望我一眼,道:“是”

    我二人和谐友好地回去时,人群里又多了三个人,年长的当是浮晓说的管教武学的师傅,镇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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