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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刁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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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儿甩袖,冷哼一声,将将跟你们说你们不听,现在要问我还不高兴答呢!
    翌日,京城又是小道消息满天飞。
    天子脚下,就没有不热闹的时候,京城百姓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
    先是长公主要和离的消息,经过一天的传播之后,终于人尽皆知。又配合昨日有人说看见白驸马留宿清风明月楼,众人皆认为是此事被长公主知道了。长公主那是怎么样的性子?高冷无双,岂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出轨,她养面首还差不多。
    再者,南大人锒铛入狱了,关的还是京城的玄冥牢间,这牢间关押的皆是朝廷重犯,看守严密,一是怕犯人逃,二是怕犯人被害。众人搞不明白了,分明是南大人状告清风明月楼,咋地一夜之间便成了犯人?!
    最后,有人灵光乍现,说了句:“南大人的夫人死于非命,长公主的驸马敢逛青楼被和离,似乎这对曾经的绯闻对象,可以重新在一起了呢?”
    嘿!
    还真是。
    所以现在,京城老百姓众目睽睽,都在看这事件的走向。京城第一地下赌场还开了几盘庄,一是赌南百城的御状是赢是输,没什么人买;二是赌长公主和南大人会不会在一起,两面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明觉殿内,楚荀和梅千灯也在吵。
    其实只有太子殿下一个在吵,梅千灯压根就没理会。
    楚荀:“你好大的胆子,本太子练剑挨着你啥事儿,你作甚要偷袭?!”
    梅千灯:……
    楚荀:“嗯?!你有胆子偷袭,咋地没胆子说句人话!信不信本太子叫人把你拖下去杖责?我跟你说,梅千灯,本太子虽然是个有度量的好太子,可你要总这么任性,对本太子不恭敬,我真的会发火的哦!”
    敢情您从前发的不是火,是冒烟咯。
    梅千灯眨眨眼睛:“画虎画皮难画骨,你亦如此,只会招式,毫无健骨,浑身松散。”
    “……”
    太子殿下被梅千灯噎住,他稍稍回味一番,若是理解没错,莽夫是在嫌弃他练剑练得毫无用处?诚然,他每次偷袭梅千灯都以失败告终,但楚荀一直觉得是梅千灯武功太高,问题并不在自己身上。
    楚荀红脸,梗脖子,反驳:“你是从小练功,本太子半路出家,能耍成这样,已经是天才了好嘛!”狄木阳每回都夸他天赋异能,是武学奇才,稍加练习就能胜过别人苦练十年,对此楚荀信心倍增,对练剑显露了极大的兴趣和恒心。
    苦也吃了,汗也流了,却被梅千灯一句话否定。
    作为全国最宝贝的对象,太子楚荀非常不高兴。
    “狄木阳所言不虚,太子天资聪颖,一学就会,但你心底轻视武学,便无法真正领悟精髓,不能登峰造极。”
    怀着崇敬之心,才会学有所成。
    楚荀被梅千灯一句话正中红心,一开始他排斥梅千灯,大部分的原因是瞧不起武林中人,没事就喊打喊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后狄木阳教他简单的招式,他又觉得如此简单,洋洋得意。
    楚荀骨子里是个不服输的人,他朝前一步,昂首挺胸,“那你说,该怎么练?”
    半个时辰之后。
    嗯……
    嗯……
    嗯……
    楚荀俊脸通红,时而咬牙启齿,时而屏气用力,仿佛便秘了半个月。
    小镜子:“殿下,要不歇一歇,反正梅公子现在不在。”
    “不……行……”楚荀眼睛都要充血,着实没干过这样自虐的事儿。
    嗯!!!
    嗯!!!
    嗯!!!
    梅千灯外面溜达完一圈进来,先把小镜子支走。
    楚荀怒目圆睁,心里怀疑,这厮不会是故意在整他吧?
    可梅千灯一脸淡然,点头:“太子这马步扎得比我六哥好。”
    楚荀冷哼。
    “走吧,我们得出宫一趟。”
    “去干吗?!”
    “清风明月楼里一个被我们策反的姑娘好像反悔了,我们得去劝劝。”
    “……”
    不行!本太子脚动不了了!

  ☆、第30章 太子与狗

自从皇上把太子在外放养了一个月之后,太子其实是有点收不住心了。
    他立于重重宫墙之中,听风声雨声,可阻隔着如画江山,架空了人世百态,楚荀觉得不够味儿。将来,至他的终年,将长困于九重宫阙内,少年偶尔叹气。
    因此,梅千灯带他穿梭在夜色中时,楚荀内心隐隐升腾起一股激动。夹杂着紧张和担忧的期待,那些即将发生的,无法预料的,可无论结果如何,都让他感到期待和澎湃的事情。
    换而言之,梅千灯这个莽夫好像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个世界里,有刀光剑影,有侠肝义胆,有快意恩仇,也有儿女情长。
    他跟着梅千灯,不对!当他带着梅千灯,楚荀好像全天下都敢闯一闯。
    清风明月楼灯火通明,梅千灯半逼半强了楚荀换一身夜行衣,还蒙面。他们两个黑影蹲在清风明月楼的屋顶上。这楼如九层玲珑宝塔,越到上面,越是高级,有能力坐在第九层享受美人伺候的,已然不可光用钱去衡量。非要极贵之人,才有资格上去。
    这一夜的清风明月楼四周格外静谧,明月悬于楼外,原本楼里外负责看护的打手似乎被清理干净,无人阻止梅千灯和楚荀的闯入。
    楚荀小心翼翼蹲在屋顶上,只觉得马步扎得腿还有些抖。
    他问梅千灯:“接下去作甚?”
    “等。”
    “……”
    梅千灯掀开一片瓦,却发现看不清楼内的情况,想来是当年建造之时就添加了些防偷窥的技术。遂,梅千灯向楚荀示意原地等候,甚至她在楚荀脑袋上画了个圈才离开。
    楚荀蹲在那儿,因为双腿颤抖蹲不稳,已趋于坐姿,双膝分开在两侧,两只手撑在前面稳重心。他皱眉,纳罕:这莽夫干啥对着本太子画圈?咦,好像跟戏本子里孙悟空给唐僧画圈不让小妖精抓走唐僧一样,嘁,本太子身份胜人一筹,比唐僧肉还想香。
    楚荀远目中,他看着梅千灯一个翻腾落在第九层楼的窗台上,身轻如羽,再一个闪身,不知去往何处。
    时间慢慢流逝,楚荀痴痴等在屋顶上,近处是歌舞声和丝竹声,远处传来一阵阵犬吠,京城的老百姓都喜欢养狗。楚荀等得有些焦心,抬头望月,那远处的犬吠此起彼伏:“汪、汪、汪。”
    许久,梅千灯才从另一个方向回来,拍拍楚荀的脑袋:“现在没人,快跟我来。”因为她是站着,楚荀蹲着,从高度上来说,楚荀的脑袋位置对于梅千灯的手而言,碰上去刚刚好。
    楚荀:“哦!”他一兴奋,眼睛闪亮,终于可以行动了!
    一瞬间,他根本没察觉梅千灯的不敬。转念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梅千灯拎进楼内,稳稳落在某间无人的屋子房梁之上。他捂着脑袋欲秋后算账,恰在此时,房间的门开了。
    先进来的是一个女子,窈窕婀娜,美艳动人,清风明月楼里美人的质量,向来是毋庸置疑的。她莲步轻移,继而转身恭迎,屋内走进第二人,是个男子,容貌上等,但器宇轩昂中有股霸道的阴鸷气息,算得上是成熟而充满邪魅气质的美男子。
    楚荀顿时眉头皱起,心里骂了一声他老姆的,这不是他大姐夫,白秋渠嘛!
    果然京城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这驸马爷确实出入青楼。
    梅千灯小声与他道:“这女子便是我们本要规劝的人。”
    楚荀再瞧那女子,眉目间流露着一股娇态,是对心上人的沉迷而不自觉流露的女子春情。这世上,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加难控制,因为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她们在做一些决定的时候,随心为之而不是理性。
    只听下面人的对话。
    女子:“公子爷,长公主真的要与您和离吗?”她问这话的时候,少见担忧,多的是暗喜。
    “不该问的,不要问。”白驸马神色阴沉,并不是个好亲近的人。他与长公主,就好像是冬天里屋檐上挂的两条冰凌子,难以想象这样的一对冷冰冰的夫妻,如何恩爱到白头。
    那女子分明贪恋驸马,却一直不敢投怀送抱,她似乎十分忌惮这位驸马爷。
    白秋渠端坐一方,独自饮茶,片刻,开口问她:“你急着想见我,究竟要与我说何事?”
    女子下跪:“公子爷,奴……”她徘徊犹豫,不知如何开口,“前些日子,有人来威胁奴,要奴当众说清风明月楼的坏话,那人还说……长公主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公子爷,公子爷出事的话,定不会与公子爷风雨同舟,也不会替公子爷求情。清风明月楼是必然要垮的,就算没有人来利用奴,也会有别的法子让清风明月楼崩毁,可若奴帮了他们,便能保公子爷不死,谁真心爱公子爷,愿意陪着公子爷同生共死,公子爷到时定会看清楚。”
    白秋渠听着,面上不动声色,人却从坐变成了站,他居高临下站在那女子面前,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奴先前被那人洗脑,竟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这些天仔细想来,深感不安,才急着想见公子爷。奴是生是死并不要紧,是陪或不陪着公子爷也无妨,只愿公子爷平安,望公子爷提高警惕,他们好像要动手了。”她说完,朝白秋渠磕头。
    白秋渠道:“你既悔悟,我便饶你不死。记住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是。”
    “还有,收回你那些心思。无论长公主如何,她永远是我夫人,不允许你们这些狗东西说三道四。别让我再说第二遍。”白秋渠看着那女子的眼神里,甚至有厌恶,他从来不屑于旁人的真心,除了楚茵。却可笑的是,楚茵亦如此,根本不屑于任何人的真心。
    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下去吧。”
    白秋渠揉眉心,不经意间露出稍许疲惫。
    女子默默掉泪,正要起身走人,不料从天而降两道人影。
    楚荀只感到眼前一花,疾风之后,定眼便见到了自己的大姐夫。楚荀眨巴眨巴眼睛,脱口而出:“皇姐夫……”
    白秋渠:“太子殿下?!”
    驸马爷眼皮直跳,眼角微抽,他其实没认出来突然冒出来的两个黑衣人是谁。听到楚荀的声音,令他十分惊讶。白秋渠甚至压根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娇生惯养于宫中十数年的国宝,会出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正尴尬之间,梅千灯与那女子身为两个局外人,格外冷静,她俩同时出手,一个想冲过去护白秋渠,被梅千灯闪电般的身手制止,干净利落的一个手砍晕了女子。白秋渠暗觉不妙,想动手出击却为时已晚,梅千灯劈完顺势就到了白秋渠身后,白秋渠感到脖颈微凉,低头便看到一柄寒剑压着自己的脖子。
    “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秋渠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对他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白家祖上是与开国皇帝并肩作战,开国有功,故而累世可享荣华富贵。他怕什么?他什么也不怕。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想要的东西便要不择手段得到,不论是状元之位,还是长公主。
    哦,对,白家还有一面免死金牌。
    楚荀眨巴眨巴眼睛,神思飞快旋转,这莽夫起初明明是说要来劝个姑娘策反,在楼顶上等他的时候,楚荀都在肚子里打好了一叠腹稿,准备以其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地把那姑娘引上正途。然并卵……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皇姐夫何必多次一问。”最后,太子很机智的把问题丢还给了白秋渠。
    白秋渠脸色难看,冷笑一声:“阿茵昨日才与我和离,南百城偏偏也是昨日进京告御状,今日你们就着急动手,她终究是半点情分都不愿意留。”
    楚荀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看得出,白秋渠尽管人不厚道,可对他姐是真心,可惜了机关算尽,也得不到长公主的心。
    “走吧。”梅千灯从后面推白秋渠,并不让楚荀多说话,说多了容易露出破绽。
    门外站着易容了的莫念远,朝梅千灯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先前女子口中策反她的“那人”就是此人。不止,昨天在宫门前那个好(托)事(儿)之人也是他。现在楚荀一身奇怪的装束把驸马爷押回宫中,梅千灯带路,走的还是大门。
    众人纷纷围观,他们不怎么认识楚荀,但白驸马的那俊脸大多人都认得。皆诧异:“白驸马真的来清风明月楼嫖?!”
    路人甲:“那白驸马边上那两个少年是谁,为何要抓白驸马?”
    莫念远小骗子改行做了八卦小喇叭:“我听见方才白驸马管那个走在前面的少年叫太子殿下。”
    啊!
    原来是太子殿下。
    南百城进京告御状的第三日,京城里的小道消息已经炸开锅。
    最新鲜的一条是——太子出马替长公主抱不平,白驸马当场被捉奸。
    这皇家戏真是好精彩!

  ☆、第31章 告一段落

“梅千灯,你下次行动前能不能先知我一声。”
    梅千灯垂头,任楚荀发飙。
    “我是太子,是主子,你是臣子,是狗腿子!你得听我的才对啊!你咋胆子那么大,老擅自行动,老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呢!喂,你看着我,快快看着我,现在把我放在眼里了吗?!”楚荀手舞足蹈。
    梅千灯抬头眨眼睛,她是最不会吵架的人。而且她觉得楚荀跳脚炸毛的模样,十分有趣。可比他装模作样或者臭美自恋的时候有趣。
    楚荀分明是理直气壮的一方,但被她清澈的黑眸盯得有些慌神,愣是教训不下去,而且脸上还微微有点发热,他对自己本能的反应很烦躁,不,是暴躁。本太子跟个莽夫脸红什么劲儿啊?!
    “喂,你看够了没有!谁让你一直盯着我的!”
    他哼哼两声,把头别向他处,做出高傲状。
    换了个话题:“白秋渠和清风明月楼什么关系?”楚荀经过这几次事件,终于接受一个事实,看来父皇是准备把皇家最隐秘机要的八卦司交给梅千灯,现在这莽夫还没经验就喜欢胡来,等以后翅膀硬了,楚荀担心梅千灯会像只巨大的风筝,明明线在他手里,却控制不住,最后是被风筝强带着一起飞起来。
    “这几年是白驸马在打理清风明月楼。”
    清风明月楼幕后大佬是楚荀那皇叔宸王,尽管此点未有确凿证据指向宸王,但本身就是不争的事实,皇上不深究,是给宸王留面子,只打算把面上的这位白驸马和清风明月楼给处理了。
    楚荀神思清明,长公主要与他和离,大约也是知道了白秋渠与清风明月楼以及宸王的联系,又或是父皇早前与她说明,所以她果断要求和离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同白秋渠坚决对立的。这么多年夫妻,不管有没有真的同床共枕,名分总是在的。长公主如此决绝,不知白秋渠作何感想。
    “那白秋渠被你整哪里去了?”
    “玄冥牢里。”
    玄冥牢的格局四方,东南西北各一间牢房。外面是铜墙铁壁,里面是两副镣铐,把人的双手双脚铐住,若无人进入,便是漆黑一片,犹如无尽的地狱。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人,被关三日就要发狂。
    不过能被关进这玄冥牢的也非平常人,南百城盘坐在黑暗中,安静平淡,皇上都没让人给他上镣铐,也算特殊照顾。牢房的门被打开,走进一身□□色华服的长公主。一尘不染的高贵样子,宛如误落无间地狱的仙子。
    南百城依旧神色平静,朝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皱眉,“为何最后你会与白秋渠同流合污?”
    南百城淡然回答:“水至清则无鱼,微臣从来不是公主想象中的人。公主是来怪微臣将驸马拖下水的吗?”
    刚刚白秋渠也被关进来了,就关在南百城隔壁,现在他们两人说话,白秋渠亦听得到。真没想到,年轻时候的一段恩怨,最后会再牢房里继续纠结。南百城微略疲倦,不愿和长公主多说:“那只得请公主赎罪了。”
    “你至今不肯多解释一句?”
    南百城看看自己,泛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却并不作答。
    长公主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结果,心灰意冷,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梅千灯闪身而出,拦住她的去路,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走。
    长公主进宫那天,见过梅千灯的脸,跟在太子身后,知道这是太子的人。但并不确定梅千灯的身份。她看梅千灯十分顺眼,当时心里还在疑惑楚荀从哪里招揽的这么一位少年,容貌气质出众脱俗,不太像京城中恃宠而骄的贵族子弟。
    长公主按梅千灯的意思,站在一个死角里。
    梅千灯则打开隔壁牢间,白秋渠亦没有被铐镣铐,但他不像南百城那么“悠然自得”。门刚被打开,就看到了白秋渠的身影,他可能是从长公主出现时,就一直站在门边偷听着外面的动静。现在门开了,他也无甚尴尬的神色,我偷听自己媳妇跟别的男人说话,怎么不对了?!
    “白秋渠。”
    “你是何人?胆敢直呼我姓名?”白秋渠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中泛起一阵不爽,现在居然毛头小子也敢在他头上撒野。
    梅千灯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便认真回答他:“皇上派我来审问你,你是嫌犯,不称呼你姓名还想要怎么称呼?”
    “我有驸马之衔,你可唤我白驸马。”
    梅千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平常不是个较真的人,今日却跟个不太认识的人执拗起来。“长公主与你和离了,称驸马不太妥当。”
    “皇上圣旨未下,和离书尚未生效,我仍旧是驸马。”
    好吧,梅千灯妥协。
    “白驸马,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接下去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梅千灯说这话的时候,有人在对面角落里出来伺候笔墨,白秋渠看不见做笔录的人,长公主倒是看得清楚,对面角落坐着的正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太子殿下。
    “清风明月楼勾结官员,贩售私盐,是你暗中指使与操纵?”
    白秋渠又不是傻的,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退一步吧,清风明月楼背后之主,是不是你?”
    “不是。”
    “有太子为证,你还想抵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梅女侠初生牛犊不怕虎,问题问的一个比一个紧凑:“那你如何会出现在清风明月楼,你身边女子又是谁?你定要我称你为驸马,想来对长公主十分看重,既不是幕后老板,去清风明月楼难道还是去喝茶的?长公主与你和离,莫非就是知道了你去清风明月楼见其他女人?”
    白秋渠在她上句话的第一个问题时便想反驳,愣是没插上话。
    梅千灯闲时不爱说话,口才倒是一点也不逊色,她声音清润中带着一股不可抗拒。你想打断我说话?经过我同意了吗?
    最后白秋渠气得微微发抖,他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喽啰敢这么跟他咄咄逼人的。白秋渠脑仁都快炸了,磨牙吐字:“腿长我身上,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去清风明月楼犯了哪条王法?”
    “白驸马不愿意说,我替你说吧。长公主要和离,便是因为知道了你做着非法的买卖,你身为皇家女婿,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知法犯法,可曾替长公主的立场想过?”
    白秋渠还嘴硬,怒吼:“我没有!”
    梅千灯连太子殿下抗议都从不理会,哪会买这驸马面子。“哦,你向来是强取豪夺,不择手段,当年为了得到长公主,不惜重伤与你同届科举的对手南百城,这桩旧事,你总不能抵赖,另外一个当事人可就在隔壁蹲着。”
    “南百城不举,是他自己身子有毛病,还怪我不成?”白秋渠不假思索的冷嗤。
    “你说什么?”
    白秋渠此话一出,长公主立即现身,她震撼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跌跌撞撞扑到白秋渠身上,死揪住白秋渠的衣领,红着眼睛紧盯他。
    “你当年对南百城做了什么?!”长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白秋渠。就算当初嫁给不爱的人,白秋渠对她甚是宠爱,她即便不爱,也不至于恨,后来知他做苟且的勾当,也只是觉得厌恶,至今日真相大白,这些年她心中以为快要遗忘的遗憾,砰然爆发。
    原来另有隐情。
    白秋渠对长公主的出现十分意外,他慌神:“阿茵,我没对南百城做过什么。”
    “南百城的隐疾,可从没对不相干的人提及,白驸马方才接得如此快,我倒是想问问驸马如何知道的这个秘密?”梅千灯淡然说话,她边说边出手,把长公主拎回来,护在自己身后。
    白秋渠:“……”他突然无言以对,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想着,分明是这少年下了圈套等着坑他,之前问题一个接一个不给人插话的机会,生生逼得人气血上涌,恨不能长十张嘴一起骂这少年,后来的问题他在下意识里就火急火燎抢着要说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白驸马,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南大人从前大约没关心过清风明月楼背后谁在做主,只每年给你们送规定的钱。若是知道现在管事儿的人其实是你,前仇旧恨加在一起,恐怕南大人恨不得现在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吧?“
    白秋渠站在牢房里,他的背后是一片黑暗,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吞噬,而他的气质却与背景相融,宛如黑暗之子,带着种种邪恶转生于人世,毁掉美好的事物。白秋渠脾气臭,骨头硬,丝毫没有害怕之意。
    梅千灯看他,像在看一个倔强的小孩。
    他唯一的软肋是楚茵:“阿茵……”
    长公主情绪稍有稳定,基本恢复了高冷傲然的姿态,她的视线落在白秋渠身上,寒冷如霜。这不大的牢房里,只关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喜欢过的人,一个是她嫁过的人,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深受打击,她一时里本能的排斥着这一切。所以她收回目光,狼狈逃开。
    楚荀停笔,望着他大姐走远的身影,内心有些忐忑,他都让梅千灯假冒父皇旨意来私审白秋渠了,把白秋渠的话也套出来了,能帮大姐和南百城只能到这里,那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说一次话?
    回去的路上,梅千灯难得主动开口搭讪。
    “太子。”她从来不加后面殿下二字。
    “干嘛!”
    “你为何一定要撮合长公主和南大人,他们未必领情。”
    呵呵,为啥?!
    楚荀眯眼,飞向梅千灯一刀眼风,你问本太子为啥。
    本太子当然不会告诉你,因为本太子把上次安西回来特意问父皇讨了的几万两存去了钱庄的私房钱,让人拿出来了一半押在京城第一地下赌庄的台面上,赌长公主和南百城最后会在一块儿。
    他现在不作弊,难道要等着输钱嘛。
    还不是安西之行把堂堂一国储君给穷疯了,留下了永久的心理阴影。
    梅千灯,你居然有脸问这个问题,哼!
    梅千灯对楚荀莫名其妙的生气,表示十分不解。她又怎么招惹太子了?
    没过几日,长公主和白驸马的和离书公告天下,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京城百姓一开始还以为白驸马只是逛青楼被长公主发现,才与其和离。
    不料又过几天,清风明月楼封了,那带兵封楼的英武小帅哥狄木阳亲自在清风明月楼门前贴了张封楼告示,清清楚楚写明,清风明月楼是因为多年拐卖妇女,逼良为娼,使用不正当手段交易等等罪名,永久被官府查封。而此楼楼主,主犯白秋渠已经被捕,正在审问。
    这时,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京城百姓嗅出发了不一样的味道,皇家的事情,官家的事情,果然没有八卦的表面上如此简单。白驸马哪里是逛青楼,分明是开青楼!娶公主,开青楼,白驸马从此以后成为了驸马界的一个暗黑传说。
    皇上并不打算把私盐之案公之于众。
    白秋渠本是杀头之罪,但白家人翻出来一块免死金牌,皇上便削白家爵位,将白秋渠贬为庶民,白秋渠过去横行霸道,京城得罪过的人多如牛毛,失势之后,想必日子会相当难过,他也不是坐等别人上门报复的蠢货,被放出来的那一天就销声匿迹,不知去往何方。
    唯独南百城,本来是进京告御状的原告,把清风明月楼告倒了,却至今还关在大牢里,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法。消息传到安西,把安西老百姓急得想要上京请愿求放南大人,被师爷给劝住了。
    南百城留过话给师爷,此次进京,大人本就没想过能再回来。
    他是怀了必死之心。
    对于南百城这种死心眼,太子殿下抓破了头皮,想破了脑袋。赌庄有时限,赌到这个夏天结束,若是长公主与南百城没有在一块儿,即算输。
    “南百城,你犯的是死罪,本太子念你良心未泯,给你条生路,你要是不要?”太子殿下循循善诱。
    南百城保持沉默。似乎是在表达,我不要。
    楚荀揉揉眉心,“你也知道,我皇姐曾经倾心于你,现在她虽然没说,可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心里从来没放下过你。要么死,要么娶,你自己选一个。”
    南百城这时说话了:“罪臣妻子离世不过百日,太子勿要开这种玩笑。”似乎是选了,死。
    楚荀内心咆哮。
    要说南百城心里没长公主,他是打死不信。现在南百城如此破罐子破摔,他猜想多半是因为他的隐疾。不能人道,那等于是让长公主嫁给了一个太监,长公主下半生的幸福,夫妻的乐趣,还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南百城是个有才华的人,杀之可惜,又有极重的责任感,不愿拖累任何人。
    楚荀杀回明觉殿,看来还得找个治本的办法。
    “小镜子,去把太医都召来。”
    小镜子惊愕,太子殿下向来不喜欢太医,要召那么多太医干啥?
    小镜子刚领命跑到门口,梅千灯从外面进来,身边还领着个漂亮姑娘,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沉稳端庄,有大家闺秀之范。
    “梅千灯,这是谁?”楚荀惊讶,皇宫守卫森严,不允许身份不明的人随意进出皇宫,这莽夫名义上是太子伴读,实际上都没有品级,咋地在他家里来去自如,简直比自己家还随便。
    “这是谢芸。”
    楚荀不混江湖,对梅千灯口中的名字并不感冒,但这不妨碍谢芸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声。
    楚荀跟个唠叨的小老头,追问:“你带她来宫里做什么?皇宫重地,你可不能随便请你那些江湖上的朋友来做客,即便来了,也显得知我一声,你怎么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谢芸能配出清风明月楼那个流光散的解药,我便请她来看看南百城的旧伤。”
    “大夫?”楚荀挑眉,这莽夫居然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是不是该表扬一下。
    “是神医。”梅千灯一本正经纠正。
    “……”他有一屋子的太医,还怕治不了一个不举之症?楚荀小脾气上来,傲娇地彰显皇家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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