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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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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确乱成一团,尤其是骑兵们进了城后,更是吓得渝州城的老百姓们躲缩在了家里,不敢出门,有胆大的,悄悄躲在窗户底下朝外看,只见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骑兵们在街上骑马穿行,带起路上一地尘埃。
相比城里一片杂乱的情形,城外庄子上还是一片和睦。
郁桂舟几人在白家庄子上用了饭,又稍作歇息了一番,正要往回赶时,远远就见一队人马过来,他们不过在原地观望了片刻,就已认出那打前头的人来。
也算熟络,正是渝州府尹姚大人。
姚大人身后跟着一队捕快,快马疾驰,没一会就到了他们跟前儿,姚大人见他们面色和蔼,叮嘱道:“几位不妨多待一些时辰,如今城里已关了城门,怕是进不去的。”
郁桂舟三人谢过,又侧了身,让他们过,姚大人急着逮捕刘秀等人,也不与他们多说,临走时,只道等此事儿了了,便去姚府坐一坐。
白家庄子和刘家庄子,不过一墙之隔,在他们返回白家庄子时,清晰的就能听到隔壁庄子上传来的吵闹声,还有捕快们呵斥的声音,
姚大人办案速度很快,一到刘家庄子就兵分几路,一队负责包围庄子,谨防有漏网之鱼溜掉,一队人直奔刘家小院而去,而刘大人,直接带人从正门而入,在一众公子千金们的诧异中,很快就锁定了刘秀。
刘家千金,素来知书达理,擅与人交,在一众姑娘的簇拥下正谈花论道,接着就见四周小小的抽气声,刘秀还未反应过来,姚大人已经在她面前站定,依然面容和煦,如同往常一般,但他的话却让刘秀入坠冰窖。
“刘家侄女,你在庄子小院中埋入了大量的银钱,皆是收取民脂民膏而来,如今证据确凿,人赃并获,你且随本官走一遭吧?”
刘秀还没反应过来,她身边围着的世家千金们更是不敢置信,纷纷离了刘秀一段距离,刹那,在一片花海的衬托下,整个阁中,只有刘秀一人还端端正正的坐着。
她凸自狡辩:“姚叔,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一个小女子,从小长在后院之中,向来不缺那银钱,何苦去收刮啥民脂民膏?”
她柔柔弱弱的,脸上还带着笑,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痛,有一贯爱慕她的公子哥里当下就有人顺着她说道:“是啊姚大人,你为官公正廉明,一定要查清此事儿,还刘姑娘一个公道才是,刘姑娘的为人大伙也都瞧在眼里,平日里也都议论些花花草草,何事会有胆量擅自做出这等事?”
“是啊是啊。”
姚大人笑容不变,只道:“是与不是,是非黑白,自有定论,”在他的耳边,有捕快挤进来小声说着什么,姚大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还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刘家侄女,咱们一道去看看你们家庄子上到底都藏了多少肮脏的事儿。”
姚大人的语气强硬,刘秀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只得跟随着他们一道前往了刘家从不让外人进入的小院内。
他们走后,庄子上的公子、小姐们也纷纷跟了上去,不一会就到了小院,有捕快过来带着他们过去,一路到了菡萏院门口,四周皆是捕快站立,中间,一名粉衣婢女被押解跪在地上,有两个捕快守着她。
见到姚大人等人前来,其中一名捕快上前:“大人,我们搜便了整个菡萏院,最后在这屋里发现了一个密道,里边有数十箱铜板,还有一些珍藏的字画等等,”他指了指那跪着的粉衣婢女,道:“这个婢子就一直守在密道里,方才被卑职等押解上来。”
姚大人点点头,侧头问到面色苍白的刘秀:“刘家侄女,认识这位婢女吗?”
事到如今,刘秀心知大势已去,只到底不甘心,抿着唇不说话,而那粉衣婢女突然一把挣开了其中一名捕快的手,大叫起来:“小姐,那密道里的箱子全是被他们给放进去的,他们还把奴婢给扔进了密道里。”
刘秀还是没有开口,那被挣开的捕快手中的剑鞘在婢女背上敲了敲,重新把人按住,还厉声呵斥了句:“给我老实点。”
粉衣婢女被按住动弹不得,嘴里依旧还在栽赃陷害:“堂堂府尹大人,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家小姐,她不过是一个姑娘罢了,你们竟然栽赃于她,你们于心何忍?”
人群里还真有被她的话给说动的人,只是碍于姚大人人多势众,身上还带着武器,都不敢吭声罢了。
姚大人只道:“既然你家小姐这般冤枉,那不如等本官把新上任的陈文书夫妻俩找来问问,问问他们如何识得你家小姐,还有你这个小丫头。”
此话一出,粉衣婢女这才顿了声,不敢再高呼冤枉。
见消停了,姚大人手一挥:“把东西都抬出来,连夜数一数,且刘家庄子上的人通通带回去审一审。”
“是!”接了命令的捕快们迅速动了起来,很快就把挣扎不休的庄子里头的人带走了,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刘秀总算说了到小院的第一句话:“姚大人,您何必如此,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不是我要赶尽杀绝,而是你实在太贪,刘家侄女,此事到底谁是主谋,本官会调查清楚,若非你所为,只是从犯,本官易会从轻发落。”姚大人叹了一句,大步走了出去。
刘秀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这菡萏小院,眼里有着后悔、有着痴心、有着不顾一切、有着凄凉,她雪白的脸颊上,几滴泪水滑落,消失在风里。
刘家收取民脂民膏一案人赃并获,消息传开后,整个渝州府一片哗然,尤其那日亲眼目睹刘家千金被抓捕归案的知情人,对当日所发生的事儿更是心有余悸。
最高兴的莫过于城西的老百姓,原本他们还在担忧整个城内骑兵掠过,不知出了何事,恰好这一桩冤案就浮出了水面,无数老百姓跑到姚府门口跪地,字字泣泪,高呼姚青天。
刘家失势,原本依附于他们的小家族和底下的官员们顿时树倒猢狲散,与刘家交情过密的通通都被严密的监控起来,就等着上头巡抚下来彻查此案。
其中,陈文书夫妻,还有所有城西一片的恶霸通通被逮捕归案,从城外刘家庄子上撬开的嘴里,姚大人等还得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那一环扣一环的,其脉络之深,远非他们这些能听的,于是,姚大人当机立断不再提人候审,且以密函的形式快马加鞭的呈到了上头。
不过数日后,魏君派下来的巡抚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渝州,且与姚大人等一起,进行了一场密审。
通过他们的审查,隐藏在刘家背后的人慢慢的浮出了水面,绕是巡抚大人也被吓了一跳,待案子水落石出之时,已是九月初,经过了一番动荡的城内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尤其没了那压在老百姓身上的大山,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此时,府学假期已过,诸位学子也已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闲唠嗑:
最近有个歌叫《我的一个道姑朋友》你们听过没,贼好听了!
宝宝吼了几嗓子,虽然吼破了音,但我觉得我依然唱得是最动听的,没错,就是这般蜜汁自信。
第98章 荆棘路(三十一)
安静了整月的府学又热络了起来; 但兰院四人在众人结伴喝茶聊天论道之时又被请去了院首竹屋。
挨了一顿训。
郁桂舟等人都没成想到; 院首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这一回; 他们明明什么口风都没露; 也没人给他们宣扬,那,院首从何而知?
院首看着一字排开的众人,只觉得心力交瘁。一而再,再而三,这几人竟然一点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其余三个就算了; 毕竟他也管不了; 但郁羽华这小子,明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干些危险的事儿。
还把不把他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
训斥完人; 白晖三人先走了; 郁桂舟在院首沉沉的目光里跪在地上; 不敢吱声。
一师一徒安静了许久,还是踏竹而来的付举人过来解了围; 他好奇的看着这一幕,饶有趣味:“哟,这是怎回事啊,好生生的跪在地上做何?”
院首没好气儿的看着他:“你来做何?”
这院子里原本有一个阳奉阴违的就罢了,这儿又来一个; 见到他,院首不由得就想起了从前付举人如同郁桂舟这般大时,也是老爱把他的话给拂过。
儿子如此,收的弟子也如此,院首一把捂着胸口:“你们两个,都是来气我的吧?”
“劣徒不敢。”
“儿子不敢。”
郁桂舟和付举人忙道。
院首嘴角一抽。还说不敢,连话都同时出口,他着实不想再看见这二人,一甩袖,一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只是临了又添上了一句,让郁桂舟往后每日去他跟前儿报道,以往学了两个时辰想来是太过宽裕,如今就学上两个时辰,下半晌就在竹屋里默写他讲的学,悟出自己的理。
出了竹屋,付举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拍了拍郁桂舟的肩膀:“恭喜你了小师弟,我可是头回见我爹拼着一把老骨头也要教导于人的。”
郁桂舟肩并肩跟着他出去,一路沉默着到了分岔路,才回以一句:“彼此彼此,师弟如今走过的路,想来不过是师兄曾经吃过的苦吧?”
“嘿,你小子!”付举人一下乐了。
果然不愧是他曾经看中的徒弟人选,就是聪慧。
如今走过的路,曾经吃过的苦,的确如此。
经过前半年的府学考核和邀月楼的比试,郁桂舟在府学一众学子当中也算名气不小,这一路走来,就有不少学子跟他攀谈起来,多是问他一些关于算学的事儿,也有不少人看过他们编著的风雅之道书籍,如今已是摸到了门槛,特意道谢一番。
郁桂舟一一回过,好一会才到了兰院。
树下石桌边,也不知姚未讲了什么,惹得白晖和施越东都开怀大笑起来,见到他,一脚翘腿踩在石凳上的姚未还招了招手:“郁兄,快过来。”
郁桂舟走近他们:“怎么了这是?”
白晖噗嗤一声笑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姚公子又在吹嘘他有多神勇,还说自己在千军万马里头面不改色,丝毫不惧那高头大马和锐利的兵器。”
“什么是吹嘘啊?”姚未就不满了,他在石桌上盘子里抓了个黄橙橙的橘子,剥开后给郁桂舟和施越东一人分了几掰,剩下的啊呜一口往嘴里塞,等吞下肚,还得意的扬着头看着白晖:“不是告诉你白老三,若是换作是你,恐怕你早就娘们唧唧的软在地上了,本公子那可是连腿都没软过的人!”
如今回想起来,姚未不免觉得自己当时真乃天生神勇之人。
白晖也学着他的样子,摸了个橘子,慢悠悠的剥开,一举一动优雅端庄,嘴里还不忘打击:“那千米之外的营地一共都不足万人,哪来的甚千军万马,你不是吹嘘是何?”
“比喻你懂不懂?”
“不懂。”
“你!”姚未已经不想理他了,侧身跟郁桂舟聊了起来:“郁兄,院首可是又罚你了?”
郁桂舟摇头:“并未,只是以后整日都要待在竹屋那边了。”
“太凄惨了。”姚未看了看白、施二人,对比一番不免同情起来。
郁桂舟但笑不语,他倒觉得无妨,左右该做的也做了,如今能好生静下来读读书也是不错的,再则院首学识非普通先生能比,跟在他身边,对自己的见解大有裨益。
就在昨日,他还特意去城西瞧了瞧郁婉母女,如今没了那城西的恶霸,没了那要收刮老百姓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城西一片安宁了不少,不过这些并非长久之计,只要有人的地方总会滋生出是是非非,没了那收取银钱的恶霸,久而久之,也会有别的欺负老百姓的恶霸滋生出来。
为此,郁桂舟等人在去见姚大人时,还特意说了这一茬,好在姚大人心里自有主意,已经在着手安排从那老百姓里边挑选几个可靠之人,如同普通村落一般,上有村长管事,效仿这般,让老百姓有个主事的人,不至于人口混杂,群龙无首导致新的恶霸之流产生。
刘家一门,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判了一家老小流放千里,从前依附着刘家做个恶的,案罪情轻重处罚,或没收了家产,至于那从犯陈文书夫妻、城西的恶霸之流,则没收其家产,打了五十大棍,撵出了渝州。
至于那让人震惊的刘秀,其主谋原是她,奈何刘主薄在知道刘秀此举的前因后果后,更是为其遮掩,方便她大势敛财,也从从犯变成了共犯。
若非他们破案有功,事后,姚大人也不会给他们说出了刘家人此举的目的。敛财为真,但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助远在襄州封地的陈王招兵买马,而刘秀,对陈王早就存了爱意,陈王更是答应,若他有了足够的实力,定然会迎她过门,做他的王妃。
刘家人为了一个王妃梦,最终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相反,此前誓言旦旦的陈王殿下,在刘家出事后,却迅速的撇清了干系,还在襄州境内寻了一门世家女做填房。
姚大人说起陈王之时,郁桂舟最初只觉得微微有些耳熟,过后一想,这不就是当初郁家大房被爆出私盐案后,让郁家成了众矢之的的那位王爷吗,这一手过河拆桥在快十年后依然玩得炉火纯青,不可小觑。
再说那刘秀,那般秀美的小姑娘,亲爹又是渝州城的主薄,要嫁哪种男子嫁不得,偏偏挑上了一个年纪都足够当她爹的老男人。
一个空头王妃的名,比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要重要吗?
这些郁桂舟不得而知,或许只有刘秀本人才明白她到底悔不悔,为了一个老男人,赔上整个刘家,该不该?
“对了,郁兄上回说的琴谱精要我倒是觉得可行,”白晖慢条斯理的说道,手里还捏着一个圆乎乎、几乎整整齐齐的橘子壳,堪称完好无损。
他说的是上回郁桂舟从付举人那儿得了世家琴道精髓后,回来捉摸了一番与他们商量,是否要在那风雅之道的基础上,在添一些,当时忙着城西那事儿,这头也没顾得上,如今想来,这也是必然的。
基础永远是基础,永远也不能代替精髓,他们虽然没有精髓,但完全可以把比基础更高一层的东西放上去,比如琴道,弹奏要如何弹,音律之间该如何把握,添上一些他们总结的一小部分,拿出来分享分享,或者切磋一番不是更好?再则,既然选了这一条船,都踏出了这一步,何必还藏藏躲躲的呢,这样跟世家又有何区别?
施越东抽空看了一会书,点头:“我附议。”
姚未翘着腿:“我自然是没问题的。”
“行,那既然都没问题,”郁桂舟征询着几人的意见:“那咱们这次就命名为《某某精要吗》或是概述?”
三人一顿,脸上都似笑非笑的,同时说道:“还是概述吧。”总觉得还没到那精要的时候。
接下来数日,四人又把风雅之道书籍归纳了一遍,在原本的基础上加了不少实用重点的勾勒编著成书籍,给白家送了过去,没几日,白家就拓印了不少,搁在了浮云斋里头,渝州的学子们率先体会到了惊喜,更是把郁桂舟四人的名声送到了顶点。
院首得知后,又是一顿训斥,斥责几人身为府学弟子,竟然丝毫不考虑把书籍先放在藏书阁中,好在他们有准备,在白家的浮云斋准备上架之时,也备了一套放进了藏书阁中,这才让院首稍稍满意。
就此,诸事皆告了一段落,如同所有学子一般,兰院四人也恢复了素日作息,听讲,读书,论道。
在这期间,朝廷那边批下来的请折也送到了渝州府,郁桂舟等人谢了恩,上头除了赞誉四位公子年少英姿,堪为大魏典范之外,更是对他们在风雅一道上做出的努力大加赞赏,让郁桂舟欣慰的是,那上头似是而非的一句称他“聪慧过人,若堪为官,定然能为民造福”一句,让他看到了头上那一片乌云犹如金光穿透一般,渐渐消散于无踪。
而姚大人在事后拍着他的肩说的那句,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他还记得姚大人意味深长的一句:你小子,如今可得偿所愿了。
到了现在,他仍然觉得心跳得有些快,难以平复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可他却明白,郁家,从此后总算能安然行走在这片陆地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知道为毛中午放送第一更吗?
宝宝不说,就是不说。
第99章 夫子
在十一月的最后一日; 郁桂舟已经把他住了一年的房间给收拾妥当; 床边已经搁好了两个包袱,脚边还有几口大箱子; 是他特意请人做出来的; 里边装满了他抄录的藏书,一些字画等等。
姚未提了个篮子走进来,见他屋里空荡荡的,不由感叹了两句:“郁兄,你这收拾得到快,我还说过来帮你收拾收拾呢?”
郁桂舟一听,感叹自己幸好先收拾好了; 要是让姚未来收拾; 恐怕这里早就一团乱了,他笑道:“左右没多少东西,我自己收拾就行。”
姚未也就顺口一说; 当下提了手中的篮子在他跟前晃了晃:“这是我娘给你做的; 让你带着路上吃。”
郁桂舟这一年在姚家可是刷足了好感; 上到姚大人,下到姚夫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尤其知道郁桂舟已经被院首一句“教无可教”给打发,以后就不再来府学读书后,姚夫人想起郁桂舟夸了她好几回手艺,当下就亲自下厨去了。
为这事,姚大人心里再不满也得压下; 总不能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传出来跟小辈抢吃的吧?
“替我多谢夫人。”郁桂舟接了篮子,由衷的说道。
虽说这一路走来,因着姚未的原因,姚大人才会无条件的给他们机会,但得了实惠,受了益的总归是他,如今压在他身上的大石已被挪开,如同大魏普通的万千学子一般,他也能正常的发挥自己的作用,努力的争取那一片栖身之所,而不至于因为前一辈的过加诸在他身上,让他如同郁五叔一般郁郁不得开颜,这条路上,他用尽了心机,还把姚未、白晖、施越东等人绑在了一条船上,相较于他们的赤子之心,他显得卑劣得多。
姚未摆摆手:“不用,你可不知道,以往我娘可最是疼我,如今可好,见天儿的夸你,你在她眼里哪儿都好,我这个亲儿子也得靠边站着。”
郁桂舟笑而不语,没理会他这口是心非的。
说着时,白晖和施越东也相携着走了进来,四人落了座,白晖眼一瞥见到床边搁着的篮子,笑道:“巧了,我也给被兄准备了一些吃食,都是庄子上自己种的,拿回去尝尝鲜还是可以的,已经搁在外头车里了。”
郁桂舟替他们斟了茶,回道:“多谢白兄美意。”
施越东嘴唇轻抿,脸上还有几分腼腆,他眼眸有几分慌乱,喝了一口茶水下去才压了鼓动的心跳:“下月我来找郁兄喝茶。”
郁桂舟蓦然大笑:“欢迎之至,为兄不光要喝茶,还要讨一杯酒喝。”
施越东一下面红耳赤。
连姚未也开始打趣起他:“恭喜施兄,马上就要进入新境界了,都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到你这儿倒是洞房花烛后,再行题名时啊!”
姚未荤素不忌,又是金榜,又是洞房花烛的,直让施越东脸色都冒起了烟,若非是过来给郁桂舟送行,只怕早就落荒而逃,而不是坐针如毯了。
白晖低咳了两声,头一回没反驳姚未的话,一本正经的传授着经验:“姚兄脸皮未免太薄了些,哪家的世家公子哥不是早就有了一二贴身伺候的,虽说施兄洁身自好,不过这好事将成,改日兄台找两本书给你瞧瞧,免得临到了头,你发挥失利惹得小弟妹不喜那可就遭了。”
“哈哈哈。”
姚未狂笑不止,郁桂舟正要提醒他们别太过火,只见施越东已经一下站了起来,整个脸都烧起来一般,扔下一句:“郁兄,下月见。”便落荒而逃了。
看着他的背影,郁桂舟止不住感叹:“你们啊,明知施兄脸皮薄的很,还拿这事儿来逗他。”
依施越东的别扭性子,还不知道要为难到何时呢?
姚未等丝毫不收敛,竟然把战火燃到了郁桂舟身上:“郁兄别说施兄了,咱们四人中,唯你最先成家,据闻都好些年头了,我可连我小侄儿的脸都没见着,该打,该打!”
白晖跟着点头。
“哟,你们俩何时结成了一条线了,”郁桂舟还惊奇的道:“我可记得两位兄台可年长于我和施兄,两位急着我们,还不如多想想自个儿。”
两个年纪比他们还大的光棍,竟然还好意思调侃小的,也是一言难尽。
“这有何?”没有引以为耻的尴尬,姚未一手搭在白晖肩头,甩了甩头,朝着郁桂舟挤眉弄眼的说道:“本公子和白老三如今可是这渝州境内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像我们这般年轻俊美的公子哥若是早早定下了终身,那得有多少女子芳心碎地,这样缺德的事儿怎是我等君子所为。”
郁桂舟嘴角一抽。
话虽说得没错,炙手可热这词也没用错,毕竟从他们连着破了两大案子,又推行了风雅一道的书籍后,确确实实名声斐然,在其他州府也是小有名气,但若说到最受姑娘们欢迎的,还真不是姚未和白晖。
而是施越东。
这三人,前者两个在渝州府早就有了身份地位,该了解他们的也了解了,该爱慕他们的也爱慕了,但架不住这种风流的公子哥如今已不受姑娘们欢迎了。
她们更喜欢如施越东这般虽嘴上不会花花,但老实,又深情如一的,在得知施公子已有了未婚妻后,更是不知多羡慕那女子。
“啊喷”远在清县境内的谢家村里,张月揉了揉鼻子,不甚端庄的打了个喷嚏,好在张夫人不在,她房里就只有谢荣一个,也没得那些在外对人时的客气优雅。
前十五年,她一板一眼的学着先生们教导给她的所谓规矩、礼仪、三从四德,她也竭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直到险些被人弄得盛名坠地,在接触过谢荣后,她才怀疑起那些规矩、礼仪到底是不是全都是好的?
若是有选择,她宁愿像谢荣这般大大方方、不拘小节的活着,至少活得恣意自在,少了那些条条框框的牵绊,与她相比,她就像是笼中的鸟儿。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热烈,谢荣抬头看了过去,好奇的问着:“怎么了这是?”
张月摇头,看向她手里的绣活:“这鞋子是给你夫君准备的?”
谢荣点点头,发丝从她脖颈处滑落,露出白嫩的下巴,染着绯红,手中正一针一针的缝着一朵形状,看那模样,似是青竹。
“郁秀才倒是好命,”张月撑着下巴,羡慕的看着她:“得了你这个心灵手巧的媳妇,家里外头打理得仅仅有条的,实是让人叹服。”
如今的谢荣早就是个肤白貌美的小娘子了,尤其她还掌着郁家的银钱,管着郁家里里外外的事儿,这村里,谁不给她两分薄面。
便是那当初想上门打秋风的谢强两口子,被庞氏给收拾了几回后,如今还不是安安分分的,再也不敢打着谢荣的面儿去装疯卖傻,哭穷喊饿的。
有庞氏这个老泰山给谢荣撑腰,便是丁氏都不敢作妖。
“哪,哪有你说得那般,是我配不上相公才是,”谢荣呐呐的说道。提起郁桂舟,她的心里就犹如小鹿乱撞一般,又是欣喜又是忐忑。
张月早就习惯了她这一副提起郁桂舟就变成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模样,直摇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你家那郁秀才怕是快回来了吧?”
“可不是,前几日就收到家书了。”郁桂舟已经一载没回来过,庞氏早就念叨着想见见她大孙子了,头几月,家里那一茬稻子收割了后,庞氏让郁当家又买了一茬秧面栽进地里,原先放的那些鱼儿更是一尾未动,全都养在了田里等着相公回来呢。
她看着张月突然有些恍恍惚惚的模样,心里跟明镜一般,这下还找了由头回嘴过去:“方才还打趣我呢,你瞧你这模样,莫不是想到了下月出嫁的事儿?”
张月眼一瞥,侧了头不说话了。
“那位施公子如今怕也是回桓县去准备下月提亲的事儿了,”谢荣见张月眼敛微动,心知她是紧张不安,不由走到她旁边,拍了拍她:“你莫要担心了,桓县虽远,但施公子是读书人,且学问极佳,以后说不得也是做官的,到时候,你还得跟着他满大魏的跑呢?”
“那你呢?”张月咬了咬唇,问道。
“我,”谢荣有些讶异:“若是相公做官了,自然是他到哪儿我到哪儿。”
施越东的为人、模样,她从府城回来后,也悄悄给张月说过的,再则,相公几人的名头连他们这里也是有所耳闻,就拿这县里镇上的姑娘来说,那是最羡慕张月不过的。
“天儿也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你也莫要东想西想的,好生准备着嫁人的事儿啊。”谢荣又说了说,起身准备离去。
张月又喊住了她:“小荣,我前些日子见到你婆婆跟谢地主家的人走得近,你心里要有个谱儿。”
谢荣蹙紧了眉,但还是笑言:“我知道了,你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一个单元完了啊,要开新单元,所以才要分开,哈哈哈!
郁夫子——加油!
第100章 夫子(一)
丁氏和谢地主家谢夫人时常相互串门子; 多是丁氏去谢地主家; 每回回家还夸赞谢家闺女谢春莹心灵手巧,一张小嘴又甜又会哄人; 真真是个难得的姑娘; 就是可惜云云。
可惜什么,她的言下之意,众人皆知,只是葫芦里卖哑药,都装作不知罢了。
有这个迹象并非一两日了,仿佛打从上回谢夫人来郁家送了一回糖点后,就突然热络起来一般; 数月前; 她们从渝州回来后,谢荣还有些惊诧,如今; 心里实是惊不起一丝的波动。
不管婆婆又要做何; 她都相信相公能解决的。
这日晌午; 郁家人坐在一起用饭,郁当家还特意开了大门; 时不时朝外瞥,见外头空无一人,忍不住感叹:“也不知老大现在到哪儿了,这都收到信好几日了?”
郁老祖一筷子敲在桌上:“行了,安生吃你的饭; 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给小辈做个好!”
郁当家被骂成习惯,朝这桌上唯一的最小的那个看去,正巧,最小那个也看着他,还笑着露出一口牙:“爹,你看我做何?”
这个坏小子!郁当家顶着郁老祖的瞪视,瞥看眼,自顾扒着饭。
郁当家安静了,他旁边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眼神闪烁不停的丁氏则心不在焉的,饭吃到一半,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搁了碗筷,神情正经的看着郁老祖和庞氏二人:“爹,娘,媳妇有大事要说?”
桌上吃饭的人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丁氏说有事儿,还是大事,这今儿外头没下红雨吧?
深了解她性子的郁竹姐妹俩没忍住,偷偷朝外头看了一眼。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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