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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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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怂遣鸥腋烧庾露!
话落,姚未清了清嗓子,朝白晖摆摆手:“白老三,我渴了,给我倒碗水。”
白晖指了指四周。
姚未面带不解:“咋了?”
“你瞎吗?”白晖对他的粗神经也是一叹:“这角落里我去哪儿给你找水?”
到底是谁一来就偷偷摸摸的把他们往墙角带,还非要在墙边偷偷摸摸的说话,搞得跟做贼的在商讨要去谁家作案一般!
姚未果然顺着他的话往四周一看,顿时就不吭声了。
“咳,我方才说到哪儿了?”姚未惊叹一声:“对,说到在我一通恩威并施、声声入情之下,终于有人在我跟前儿拍着胸脯说一定会给我牢牢盯着那几个城西恶霸的,这几日为这事儿,我那是食不下咽,好多次都想自己亲自上阵去盯着了,”他摇头感叹了一句:“无奈本公子气度非凡,岂是普通人能比,我要是一踏入那地方,保管就被认出了,实在是不可取。”
郁桂舟三人面色各异的听着他道明原委,总共说了这大段大段的话,其实两句话就能总结完。
实在是强行加戏太多,郁桂舟不得不提醒他一声:“姚兄,咳你把后头简短说一说罢,否则待会有人路过瞧见我们这模样,只怕要怀疑上了。”
他指了指周围,还据实提醒了一句:“再则,若是姚兄准备亲自出马,为何要踏入城西,你还可以在城西外巷子等他们出来的。”
恶霸地痞这类,大都是无家无妻的人,用作恶得来的银钱自然是有一个花一个,最喜出入那烟花酒巷之地胡天胡地。
姚未眨巴着眼,看了看闷声笑到的白晖和施越东,喉头一哽:“郁兄提醒得有理。”
他觉得,今日出门定然是没有好生翻看黄历才是,这诸事不顺,原本是为了说一说事情发展,顺便把自个儿的功劳往上说一说,却接二连三被堵得哑口无言。
心好累。
郁桂舟见好就收,憋着笑抬抬手:“姚兄你接着说。”
姚未已经没了一开始要显摆的心思,有气无力的把后头的事儿一道说了出来:“就是那两癞子平日里跟那几个恶霸也有几分交情,这一贴上去,自然对他们的行踪了若指掌,不过有一个地方,他们不让人跟着,还悄悄透露出丁点意思,依我看,肯定是上交银钱。”
“在哪儿?”三人同时问了出来。
“你们断然想不到,”姚未感叹起来,说起还有些不可思议:“这些恶霸无奈居然还挑了个高雅的地儿偷偷交易,且地点就放在那邀月楼!”
邀月楼如今可不止是一家酒楼,更是出了名儿的风雅之地,里头一杯酒水,一盏清茶都被能进去的学子们加以引用,畅饮高阔一番,别人去也就算了,可那些无所事事的地痞恶霸他们懂啥?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姚未直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他抬眼见其他三人,果然,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他心里一下平衡了,乐不可支的捂着肚子:“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哎哟,我真是佩服得紧。”
见姚未的样子,三人倒是回了神,郁桂舟蹙着眉头跟白晖、施越东商议:“若是他们在邀月楼的雅间里,那咱们倒是不好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邀月楼之所以能在渝州府里扎根,让人一提起就赞不绝口,自然是比一般的酒楼更典雅、更大方,也不似一般的酒楼,爬在窗边都能听到别处的谈话,这背后的主人在城里自然是有手腕有靠山才能多年立于不败之地。
“无妨,”白晖手心敲打着折扇:“既然知道他们是接头的,咱们只管认清那与他们接头的人是谁便可,在顺着那接头的人一路查下去。”
其实最可靠的便是在那交接的雅间隔壁悄悄打一个洞,最是保险,但白晖在脑子里过滤了半晌,方想起那邀月楼的楼主是一名纯粹的商人,这城里各大官家似乎都有他的路子,笼络他委实太危险。
商人逐利,白晖太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这些道道在脑子里转了转,到底没说出来。
“你们……,”一直旁听的施越东突然问了一句:“两位兄台可否忘了问那交接日子了?”
郁桂舟和白晖一顿,同时扭头看向了姚未:“何时?”
姚未抱着肚子,呆呆的看着他们:“今,今晚。”
“你再说一次!”白晖突然变了脸色,撸起袖子要揍人的模样。
郁桂舟拉着施越东默默走开了几步,期望着白公子胖揍一顿姚未,实在是太任性了,简直不能忍!
“不能怪我啊!”姚未解释着,一边抱头跳开了几步:“我也不想的,这不,我让那两癞子去邀月楼,他们怎都不肯去,往常这种请客的事儿他们最是喜欢,谁知道这次打死也不肯去,这不才找上你们了吗?”
白晖捏了捏拳头,冷笑两声,手指指了指四周:“今晚!这都啥时候了,没瞅见太阳要西落了,你这个时候才来知会我们!”
知会就知会吧,方才还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废话!耽搁了不少时辰!
果然,姚大人家的败家子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险些拖了后腿!
姚未也觉得很冤枉啊。
这不区区小事嘛,谁知道会有意外呢?
“算了,白兄、姚兄,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郁桂舟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忧的说道。
白晖果然收了手,默默的放下了袖子,瞬间恢复成那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他晃了一下折扇,当先开路:“走!”
几人到时,恰好斜晖落尽,天色暗淡,还有一缕紫红色的光芒在地上挣扎,此时的邀月楼内,已是明灯高挂,薄纱飞扬,在那纱帐后随处可见穿戴华丽的人在走动,姚未悄悄在街旁招了守在外头的两个廋尖的男人说了几句,方大步走向他们说道:“我问了,他们人还没来。”
郁桂舟看着快速消失在暗夜里的两道影子,嘴角抬了抬:“那两位便是你说的癞子?”
“是啊,”姚未指了指邀月楼门口:“咱们进去?”
不待他话完,白晖已经抬脚朝里头走了,随后施越东、郁桂舟和姚未也纷纷走了进去,刚进门,平日里识得他们的店小二已经迎了过来:“难得见四位公子同时出现在邀月楼,实乃本楼之幸,四位公子请随我来。”
小二作势要引他们去邀月楼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雅间。
白晖扇尖在他手臂上敲了敲,摇头说道:“这夜色美,外面的明灯更美,本公子几人就想在窗边坐着看那外头的月头。”
小二听懂了,笑了笑,果然顺着他说道:“几位公子请,楼上窗边正有位儿,小人这就待诸位上去。”
白晖微微额首,当下抬脚走上楼,接着,三人也紧随其后,小二把他们引到了窗边,给他们端茶倒水了一番,这才问道:“不知几位公子今儿要吃些什么?”
四人里,姚公子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财大气粗的口气,大手一挥:“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上个几盘,你看着办就行。”
小二笑意加深,弯了弯腰:“那小人就自作主张了,这就下去给四位公子安排妥当。”
“嗯。”姚公子大爷似的摆摆手。
等小二一走,他立马靠在窗边,朝下看着:“那两癞子方才说今儿那几个恶霸把他们给赶出来了,锁在家里不知道干啥,就听见叮叮咚咚的声儿。”
郁桂舟抿了茶,接口:“铜钱声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姚未:我原本以为凭着我姚公子的本事儿,查个案子罢了,没想到竟然有人不给我面子!
白晖:你姚公子的本事我们自然是见识过的。
败家子,拖后腿……
第92章 荆棘路(二十五)
“你知道?”姚回转回头; 诧异的看着他。
这次郁桂舟没回他; 倒是白晖白了他一眼:“你傻吗,那些恶霸从老百姓手里能拿到银锭吗?”
只有他们躲在屋里悄声的把铜板装箱倒柜的才能发出这样的声儿。
姚未正要回嘴; 却被施越东一声给打住了:“来了。”
他倒嘴的话儿瞬间变成了:“哪儿呢哪儿呢?”
施越东手指朝下头轻轻一点; 瞬间引得几人朝着窗外看去,只见几个带着痞气的高壮男子携手走了进来,那跟在身后的两人,若是郁当家等人再此,定然认识,这就是当日他们撞见在郁婉家里耀武扬威的刀疤脸。
这几人进来,楼下直接有小二热情的迎了上去; 一路把人引上了二楼; 在他们前头不远的雅间停了下来,待开了门,几个高壮男子熟络的走了进去; 只留下两个刀疤脸守在门口; 小二进去后; 没一会就出来了,对守在门口的两人丝毫没有惊讶; 显然这一行人并非是第一回在邀月楼这般作态。
“看到没,谁能想到他们约人竟然约在这儿。“姚未轻轻努了努嘴,还非常好奇的问了施越东一句:“施兄怎知那是他们?”
施越东腼腆的笑了笑,道:“他们身上的气息太过明显。”
且这些无赖恶霸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出入邀月楼; 与其他进入这里的人一看就不同,别说施越东,就是换了任何一人只怕也瞧得出这几人不是善茬。
郁桂舟扶着额,有些无语:“进来就进来吧,还弄两个刀疤脸在门口守着,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恶霸也有大事要商议吗?”
他一直以为,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应该是藏着捏着,哪怕接头也要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偷偷摸摸在暗处进行。
这实在是太招摇了。
“或许他们明目张胆,想让人以为他们光明正大,也或许,是明知故犯,毫不把那些阴沟里的事儿放在眼里。”白晖接口,深深看了那关闭是雅间房门,一口饮下桌上的清茶。
在他们各自心思之时,方才引他们上来的店小二麻利的端了盘子上来,笑呵呵的把盘子里的几盘菜搁在桌上摆好,又把方才蒸好的一户酒拿了出来,给几人满上,正要退下,却听郁桂舟拦着他,好奇的问了一句:“小二,那头的人是谁,可不与你们这邀月楼相配呢?”
店小二一听他这话,也不甚在意,随口便答了句“可不,月月都来这一回,不过谁让他们能出得起银钱呢,咱们楼里是做买卖的,自然能进得来了。”
“是这样啊。”他随口一念,小二见没事了,这才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姚未看着郁桂舟:“郁兄,你怎打听起他们来了?”
“随口一问罢了,”郁桂舟解释,他端着酒杯举了举。
“来,诸位兄台,我们干一杯,祝咱们旗开得胜,拨云见日。”四人相顾一笑,依言举了酒杯,一口饮下。
等他们酒过三巡,已经吃得有几分饱足时,那雅间又有了动静。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一人在小二的引领下上了楼,直奔着那处被人守着的雅间,一直关注着动静的四人诧异了片刻,亲眼见着人在两个刀疤脸的讨好谄媚下进了门。
他们诧异的是,这位来人,竟披了个深紫色的披风,那紫深得发黑,把人从头到尾的包裹着,瞧不清来人长的何样,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现在怎么办?”本来喝得有些迷蒙的姚未瞬间清醒了过来。
难怪那两癞子死活不肯来这里盯梢着,连他英明神武的姚公子都分不清,想来,那两人也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是。
不过,现在这情况他姚公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姚公子不是自诩机智过人吗?你倒是说说这一行人既没带那赃物,又来了个怪人是何意?”白晖面色沉沉的看着他。
姚未下意识的说道:“就是来接头的呗。”话落,他又转向了垂眸思考的郁桂舟:“郁兄,依你之见呢?”
郁桂舟看了看他,又朝白晖笑了起来:“恐怕白兄已了然于心了。”
白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朝那头雅间瞥了一眼,道:“那几个地痞恶霸还好说,主要是得知道那裹着披风的人到底是谁?”
姚未一听就站了起来,顿时就惹得看门的两个刀疤男看了过来。
“坐下!”白晖呵斥了一句:“你是想让别人都看过来是吧?”
姚未被这一吼,这才反应了过来,回瞪了那两刀疤男一眼,一屁股坐了下来,小声的告诉他们:“方才白兄说的我已知晓,不就是想知道那不男不女的到底是谁吗,这还不简单,”他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这可是我姚公子最擅长的,待会我就把那两癞子带着在后面敲他一棍子,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他还可以用纸笔把人的面貌给画出来,让他躲哪儿都没用!
“姚兄这主意听起来不错,”是听起来!
郁桂舟刚起了个头,白晖就接了话,难得的没嘲讽姚未:“但是,也容易给他人传递信息,让人觉得有人在插手此事。”
姚未在两张同样正经的脸色略过,摊着手:“就不兴是仇人寻上了门?”他见两人没有表情,又道:“或是路过随意看不惯那从头到脚包裹的人,替天行道给了一棍子,反正又没别的损失不是?”
这下,连施越东也板着脸看了过来。
一向游离于书本之外的他难得中肯的说了起来:“都包成这样了,就算是仇人估摸着也极难认出来了吧?再则,普通人一见他的装扮,躲避都来不及,有谁会去招惹别人,且一看就算不得正人君子?”
至于那起子纨绔子弟,有脑子的自觉不会手痒,没脑子早奔到秦楼楚馆去了,怎还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姚未被联合打击,抱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神色:“那你们说,如今怎么办?”
白晖和施越东同时看向了郁桂舟。
“郁兄向来机智过人,且最是会利用身边的天时地利,不如这一局由郁兄来掌舵如何?”白晖隐晦的指了指雅间那头。
郁桂舟一口茶水饮下,看着他们:“在下倒是有点想头,不若去试试也是极好的。”他起了身,招呼他们:“走吧。”
三人虽然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跟了上去,待下楼结了账,一路出了邀月楼,憋不住的姚未不由得着急起来:“郁兄,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这可是出来了。”
郁桂舟点点头:“我知道出来了。”他指了指屹立在街角的邀月楼,问了这么一句:“几位兄台可知,这连接邀月楼的三条街,都通向何处,又是否热闹?”
“你问这做何?”姚未对渝州府的大街小巷那是知之甚深,虽然不解,但还是认真给他解释了起来:“这门口一条左边是连着几条小街,平日里也是卖吃食的,一般老百姓也都爱给个几文钱去尝尝鲜,这邀月楼右边的上下两街,一条是通向渝州府中间,有权有势的人家住所,另一条是花坊。”
“走,”郁桂舟一听心里就有了主意,带头朝那花坊街上走去。
“唉,不是……”其余三人虽然满上疑惑,但还是信他的邪占了上风,跟着朝那花坊街上走去,路上,他们还眼睁睁看着郁桂舟收买了几个在路边踢石子的小孩儿,呼啦啦四个人变成了一串人。
渝州虽入夜之后越渐繁华,但在普通路上,也不过只有数盏明灯高垂,照得清那路面儿罢了,他们一行人沿着灯下,被烛火拉出了一道又一道长长的影子。
到了花坊街,白晖等人看着郁桂舟弯腰在几个小娃耳边轻声交代了什么,接着那些小孩一拥而散,在街路上追逐打闹起来,还没等他们看明白,只见放了“童”的郁公子已经招呼他们在街头一侧躲了起来。
不多时,只见又有一道身影慢慢走了过来,它带着长长的披风,浑身上下连一丝发丝都没露出来,等它一走近,听到了那银铃的清脆欢呼时,显然僵了一下,顿在原地似乎在思考是继续走还是返回去。
片刻,它似乎下了决心,继续朝着花坊街上走去,一步一步的,逐渐走向了打闹追逐的小孩,这时,小孩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人,只见他们懵懵懂懂的看着,有几只在追逐之时,还没刹住脚,接二连三的撞在了全身都被披风裹住的人身上,那人没站稳,一下往后倒了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接着一只两只三只……跟着倒在了它身上,“咚”的一声后,那人身上的披风一下散落开了,露出里边穿着黑色衣裙的长发妇人模样。
一直在边上观望的四人组被狠狠的惊讶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哇,好大一个外星人!
哈哈哈抱歉抱歉,今天只有一更的量,状态不佳,宝宝也要歇息歇息一会,咱们明天见,当然,你们千万别喊我补啊,我绝对会成功瘫痪的!
第93章 荆棘路(二十六)
虽说因为夜色; 瞧不清那妇人的模样; 但看她身段和露出来的肌肤,也不是个常年做活的人能有的; 小娃们把人给撞到了; 还有些愣,而那依然披风散开的妇人则不时四处打量,这一看,就让郁桂舟等人模糊的看清了那张清秀的脸。
许是见街上无人,那妇人松了口气,一把把身上的孩子们推开,起身重新裹好了披风; 沿着街下一路走着; 直直走进了那街头一家店铺后门进去,四人这才从巷子口出来,他们刚一出来; 那群孩子就跑了过来; 围在他们身边; 确切的说,是围在郁桂舟身边。
郁桂舟二话没说; 从袖里抓出了一把铜板,一人分了几个,待到给方才被妇人推开那两个小娃时,还不忘问了句:“方才摔在地上疼不疼?”
两个娃娃看着别人眼里的几个铜板,眼馋得紧; 急忙摇摇头,脆生生的回道:“不疼。”
郁桂舟一人发了几个铜板,又悄悄加了两个进去,见他们高高兴兴的捧着铜板傻傻发笑,还是多问了一句:“真不疼?”
“哥哥,不疼的,陈婶的力气儿小,我最喜欢这样滚来滚去的了。”
另一个娃娃也点头表示他说的对。对他们来说,平日里到处追逐打闹时摔得才叫疼,方才那不过是挠痒痒,他们欢喜像平日里那般玩一玩就能挣着铜板,这几个铜板都能买上一、二、三、四……好几个糖葫芦了。
而郁桂舟等人却被他嘴里那一声“陈婶”给惊讶住了。
姚未一把挤开了郁桂舟,在方才说话的小娃身前蹲下,问道:“告诉哥哥,你怎么知道那是陈婶啊?”
小孩一仰头:“小虎当然知道,”他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瓜,道:“陈婶就住那后头啊,长得可漂亮可温柔了,我爹卖肉的时候我听见的。”
虽然这叫小虎的小孩说得不甚清楚,但郁桂舟等人还是听懂了大概,想来邻里之间有些买卖往来,没想到被这般小的娃给记住了下来。
“哥哥知道了,今儿的事儿你们谁也不能说知道吗?别人要是问起你们手上怎有铜板,就说碰到有人成亲路过街头时在洒铜板,捡到的知道吗?”姚未还记得叮嘱了一群娃娃一番,对小虎更是多叮嘱了几句:“小虎,你记住了,千万别提起你今天碰到了陈婶的事儿知道吗,谁也不说,连你爹娘亲人都不说,懂吗?”
小虎懵懵懂的点头,接着一群小娃又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这下好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白晖看着他们走远的小身影,感叹了句。
“可不是吗?”姚未接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郁桂舟:“郁兄,你怎知道,那人要走花坊这条街?”
郁桂舟边走边解释:“这位陈婶既然作风严密,自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而邀月楼出来的几条街上,一条是卖吃食的,人多,不可取,另一条是通向达官贵人所在,那里虽清幽,但谁家的贵人府里不是奴婢成群,人多嘴杂,万一被人发现了端倪可如何是好?”
“所以,这条街如此安静,又极少人走才是最安全的。”施越东恍然大悟。
郁桂舟点头肯定:“对,这是其一,其二是这花坊街里住的也是本城的老百姓,这些人自然不会惹麻烦上身,哪怕看到点什么,也会埋在心里不会对人提起。”
这样一来,三条街最适合隐藏的,就是这里了。
姚未对他的推理还是很服气的,下意识的问道:“接下来要让人守着这位陈婶吗?”
郁桂舟与白晖平视,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一局,不如就由白兄来指点好了?”
白晖手中折扇一拍,同意了下来,在姚未眼巴巴的看着下,如是说道:“姚兄还是说得没错的,这位陈婶想来也是一位知道不少消息的人,今日他们在邀月楼里碰头,必然是商谈转走那赃物才是,所以接下来,这位陈婶这里还是得好生盯着才是,另外,那几个恶霸也要盯梢。”
姚未一听,一口揽了下来:“白兄放心,我会找人把他们给盯紧的。”
白晖微微额首,就听施越东说道:“我能做些什么?”
“施兄先别急,自然会有你做的,”郁桂舟拍了拍他,安慰道。
“郁兄说得没错,”白晖道:“接下来我会找人查查这陈婶一家的底细,施兄不必急躁,你的本事我们自是知晓的,不过恰好是在城里,而我和姚兄在本地已有些年头,在这些方面自是有优势一些。”
郁桂舟抵着嘴笑道:“所以,我们两个在府城没有根基也不碍事,万事有白兄和姚兄呢?”所以,在最初知道了城西的事儿后,他没有逞能想着不靠别人就能把郁婉所遇到的事儿给解决,他很清楚,凭着他一个空有秀才功名的学子,想要拔除那毒瘤,真真是痴人说梦。
施越东听他们这样一说,也把心里的那些不安放下了。
到了邀月楼街口,姚未要去找那两癞子先走一步,随后白晖也表示要回一趟白家,余下郁桂舟和施越东迎着八月吹来的微风慢慢朝府学走去。
“施兄,还记得去年之际,咱们于城西相识一场,到了今年,却又回到了原点,未尝不是一种因果轮回。”郁桂舟还记得当日院试之初,郁当家送他到渝州府考试,当日租的那房舍就在城西那一片。
城西一片除了有普通的老百姓的房屋,还有一片专为复考的读书人修筑的房舍,因着离城里稍远,所以价格便宜不少,从外地赶来的大半学子,都会选择去房舍人那儿祖一间城西的学子房,虽说离得远,但胜在清幽宁静。
而离学子房舍不远的一墙之隔,就是城西普通老百姓的住所。
一墙之隔,身在城西,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在他们闭门苦读之时,那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是不是时常发生着恶霸强行收取老百姓血汗钱的事儿?
可郁桂舟知道,身为一个读书人,身为一个有血性的人,碰到这种事儿,哪怕不是因为跟他有关系的亲眷在遭受恶霸恐吓,换成了别人,他仍然会想法子铲除这些毒瘤,读书的青云路是为了考取功名,得封赏赐,为一方造福,而不是漠然无视,眼睁睁看着有些人收取民脂民膏,让本应在世上安居的人们麻木不堪。
“是啊,我当时的模样说来惭愧。”施越东嘴边溢出了声儿,显然也想起了当日的场景,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把精力放在除了书籍之外的地方,后来结识了郁桂舟,两人相谈甚欢,倒是时常相约一起谈天说地。
后来在府学遇到了姚未和白晖,更是在他们的影响之下,通了不少人情世故,如今的施越东,连偶尔过来探望他的施家人也直感慨他的变化之大。
离府学不远处,施越东停下了步子,面上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看着郁桂舟,他素来皮儿薄的脸上染了几分嫣红,郁桂舟诧异的看着他,突的福临心至:“施兄,可是要问那张姑娘的事儿?”
施越东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郁桂舟有些失笑,他道:“内人与张姑娘交好,听闻张姑娘是个难得的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也最是喜欢学识渊博的人。”
照他来说,那张月和施兄真真不愧是一对,两人皆是对对方有意,又忍不住想探听两句,尤其他是知道施越东为人的,最是正经,平日里连姚未开个玩笑都得阻止,如今能主动问他关于那张姑娘的事儿,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施越东眼眸微亮,嘴唇紧紧抿着,脸烧成一片,连耳根处都发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吗?”
“自然,”郁桂舟含笑,挑眉问他:“既然施兄话说到这儿了,那为兄也冒昧问一问,不知何时能喝到施兄的喜酒?”
唰的一下,施越东脖颈处也染着淡淡的粉红色,他避开郁桂舟含笑的眼,侧着头,声音几乎几不可闻:“应……应是在年节前。”
“那敢情好。”郁桂舟真心实意的说道。
想来施家正是考虑了施越东进学的日子,这才特特把日子定在那儿,府学一年两次假,七月农假,十一月年假,正赶在年节前。
“老百姓有句话说得好,有钱无钱,娶个媳妇好过年,施兄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施越东直接落荒而逃。
郁桂舟抵唇轻笑,着实没料到,施越东的面皮竟然薄成这样,不过说了几句就受不住了,那以后真成亲了可怎生是好?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郁桂舟也在他之后,慢悠悠的走进了府学。竖日,郁桂舟出了房门,正要去竹屋那头,恰好碰到了也出了房门的施越东。四目相对,施越东还没回过味儿,看到他又是一阵落荒而逃,避之唯恐不及的消失在郁桂舟视线里。
郁桂舟:“……”。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不,他并没有对施兄做什么,但,到底看到他跑什么?
他是郁洪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郁桂舟:我到底做了什么,都过了一晚还要害羞。
施越东:……
姚未(强行插入):施姑娘,小生有礼了。
啊,今日一更,第二更将在大概11点左右发出来,宝宝们赶不上的可以留着明天再看的,么么。
第94章 荆棘路(二十七)
郁桂舟一大早被人嫌弃了; 好不容易到了竹屋处; 原本每日里教导他两时辰的院首不在屋里,倒是付举人正在悠闲的喝茶。
这是从上回郁桂舟拜了院首为师后; 第一回单独与付举人相处; 平日里,他在付举人的堂上倒是一如既往,该听听,该抄抄;而付举人打那儿之后,也并未在单独留过他,如今乍然这样独处,郁桂舟倒是突然生出两份尴尬。
唉; 都怪那拜师给闹的。
到底他还是上前; 恭敬的施了礼,唤道:“师兄。”
付举人瞥了他一眼:“来了啊。”
郁桂舟微微额首,又听他道:“今日院首出门访友去了; 所以你的课业由我来教导; 你可有何疑问?”
郁桂舟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稍稍惊讶又恍然大悟的表情; 摇头表示并没有异议。
“那好,你跟我来; ”话落,付举人就走进了屋里,郁桂舟顿了顿,这才抬脚跟了上去,只见他在堂内琴案后落座; 在郁桂舟踏进来后,还说道:“对面那一架琴是为你准备的,今日我不教导你别的,只论琴技。”
“羽华谢过师兄。”郁桂舟浅浅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付举人头也没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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