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梨花压海棠-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明摇
文案:
犹记那夜,杏花树下,男子舞转回红袖,乍衣浅笑灼其华。
我一时看痴了去,便问高洋:“陛下,您跳的是什么舞蹈?”
“梨花压海棠。”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封九歌;高洋;崔季伦 ┃ 配角:高延宗;汤少笙;方月娘; ┃ 其它:高家子孙,乐曲;舞蹈;爱恨;北齐
==================
☆、第 一 舞
草原的广阔,地疆的无垠。
我一出生就被生母弃于炎狼山洞里,整整两天未进乳水。师父积水时经过此处闻我啼哭声颇为惊讶,于是在山洞里发现了我,但觉我娇小可爱惹人欢喜便将我带回了山村精心抚养。
师父名风雅霖曾是北齐后宫的伶人负责教导嫔妃们舞蹈因后怕神武帝高欢掌权称霸,暴虐无道随即归隐村田漂泊到怀朔镇。
他虽为男子,样貌秀美且不提,身上更是有一股道骨韵味儿,舞姿如金蛇娇柔更是令人痴叹。
在我五岁时,师父才开始教导我学着简单步调的舞蹈——《第一舞》。那时月清风高,他坐在苔藓石台上拨乱琵琶轻声哼唱,我脚踩莲花鞋闻歌起舞。院中莺歌燕舞,曲调优美,我俩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直以来,我们的生活从未被外界干扰。
师父自我儿时便给我讲述有关我们北齐的故事,他曾经做过样貌虽奇丑无比但天资聪颖的小皇子高洋的师父。话说儿时的皇子高洋非常冷静,因面相丑陋,身有鳞纹,宫中嫔妃太后不甚喜欢他,人人忘而怯之。然而对于外界以样貌而污蔑他的人多不胜数,他闻之神情依旧不变,远望近观淡定的很,没有人能揣测他的内心,只有那时的师父一直呆在身边悉心照顾年幼的他。
闻此,我心底到万分同情那个小皇子了。
九年来,我每天除了跳舞采花听师父讲述北齐风云之事委实学了不少知识。在我十四岁这天,也就是文宣帝高洋即位的第三年。
师父突然嚷着要喝酒命我上山采些茶花回来酿酒,于是我顶着炎热的太阳去了山上。
这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茶花,荼蘼一色,招来许多蝴蝶,它们震动着羽翼兴奋的飞舞着,我伸出手指,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围着我的手指飞舞,想是我手上的茶花气味吸引了它,我眨着晶莹的眼珠子随着花丛中的蝴蝶一起飞舞,练习师父昨日教导我的《七步舞》。
洋溢着花香的春风亲吻我的发丝,使它如绸带一样蹁跹。
“少笙。。。。。。少笙!”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
我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住一时停下了步调,却又经不住好奇的心朝着那陌生的源头寻去。
当我随着粗糙的喘息声走去时,经过一片梧桐林,眼睛骤然睁大。
一名清美的少年躺在梧桐树下痛苦的声音,身上伤痕累累。
我匆促的放下竹篮跑了过去,轻轻拍了怕他的脸担忧的问:“你还好吧?”
“少笙。。。。。。快跑。。。。。。”他紧闭着双目,额头布满冷汗,神志不清。
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他口中的少笙应该是个人名,而他这一身华衣怕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只是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怎么了?喂,你能听见我说话么?”我咬了咬唇,见了这么多血心里很害怕,却又无计可施,只怪我年幼不懂。
我眨着眼睛略略瞅了他几眼。
他比自己年长五岁的样子,相貌柔美,风神秀异,黑带结发,柔亮漆黑。
他削月似的眉目颤了颤,痛苦的咬着牙齿。
我出生起除了师父以外还没见过这么有好看的人,一时看傻了竟未察觉他已经睁开眼睛目光紧逼着自己。
我哆嗦一下心虚笑了,露出白齿,“你,你醒啦。”
“少笙呢?少笙怎样了?”他一把揪住我的衣襟将我拉了去,阴狠的问。
我一时呼吸困难,憋的脸颊红扑扑的,“放,放开我,救。。。。。。”
他不但不松手反而扯得更紧,让我险些魂飞魄散。
那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问:“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这个村子的人,你又是什么人啊?”
他顿了顿沉思许久方松了手,我见状立即往后退了退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喘息着。
他身上有伤,月白色的华衣内暗红色的液体已经模糊了大片,他撑着树根站起来有些困难,左右摇晃的身子让人很是担心,若是飘来一阵风想必都能将他刮飞了。想我出来为师父采药的竟碰上这等‘美事’险些被他给掐死,真是气苦,心想这人一直躺在这儿也不是法子,得将他带离这里免得被那些砍他的人找到。
“师父自小教导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身上这么重的伤,再不救治很危险的。”我一边嘀咕一边跑去茶花丛里找些止血的药草,他轻哼一声眼底充满了不屑,靠着树打量我。
我没有在意,将找好的药草用石块碾碎,隔着一层衣服敷在他的伤口上,撕下衣服一角的布条给他包扎好,这才安下心。
他的眼底依旧那么不屑,这让我很是不解,我可是在救他,不说声感激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臭着一张脸像盯阿猫阿狗一样看我。
“你不是那些人。。。。。。”
趁他话还没讲完,我就先声夺人,于心不忍将他搁在那儿任由虫子咬。便将他扶起挂在肩上一路拖着走,恨恨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我有名字,我叫封九歌,不是伤你的人,这你大可放心。”
“封九歌。。。。。。”他靠在我肩上,被我一路拖着走,方才安静了一会儿,可怜我背他背的满头大汗的。
“你多大了?”他靠在我肩上和声问。
我瘪了瘪嘴,“十四岁。”
“不像。”他盯着我的脸瞄了瞄,一口咬定道。
“我比较早熟。”
“呵呵,我不是咳咳咳。。。。。。不是。。。。。。这个意思。”
“换我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贺昭熹。”
这时天空乌云密布,阴沉不定,天公很是不作美,挥下一道惊雷将我俩吓得全身都僵了,我停下脚步,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天,“感觉这天要下雨了。那个,贺昭熹,我只能带你回我家,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贺昭熹眼睛抽搐了下,咳了咳,便问:“你真啰嗦,何事快说。”
“我师父不喜欢外人打扰,一看见像你这样一身铜钱臭的富家公子定会大发雷霆立即下逐客令,能不能麻烦你。。。。。。”我嚼了嚼嘴巴子,眼睛一眨一眨的扭头盯着他那张逐渐扭曲的脸。
春雨贵如油,落下些许残花败柳。
院子的桃花这才开出个花骨朵就被雨水打落涔入土壤中颇为怜惜。
我将脱得只剩下一身白色亵衣的贺昭熹往师父那儿拖着走。
忽闻草屋里传来的琵琶声,我将贺昭熹往上提了提向着屋里大声喊去,“师父,师父。”
草屋外走来一人,青衣加身,黑发折簪单薄秀美。
“怎么了这是?”风雅霖见我被雨打的一身狼狈样身上还印有血痕颤着声音忧心道。
“师父,徒儿茶花没有采成,到捡了个人回来了。”
师父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瞄了瞄挂在我身上同样狼狈不堪的贺昭熹,眼底波澜不惊,转过身去进了屋随声道:“他扔了,你进来。”
“啊?”我嘴巴大开足以包下一个馒头了,师父这是什么意思么?
贺昭熹亦是惊讶,眼神不由紧缩。
“居士粗陋,不适合贵人屈尊,九歌让他走。”
我为难的垂下头,放软声音请求道:“师父,这人受伤了,你就发发善心收留他几日,只要他伤势转好,不用你说我立马将他扔出去,师父,您不是常常教导九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师父的背影消瘦如月,如是被一层月华笼罩着让人摸不透,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道:“外面雨大,进来吧。”
我一听咧嘴笑开了,点了点头,“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师父你真好!”
☆、第 二 舞
贺昭熹在这里住了些时日,伤口也快愈合了,我将他的衣服洗干净后带着挂饰都拿去怀朔镇典当了些钱回来,我与师父一直相依为命,更是穷的连一件丝绸长衫都舍不得买,这个人的衣服竟然当了几百两银子,这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有了钱,生活也宽裕多了,没那么拮据。
我一边剥地瓜一边想着师父说的那一连串的步调,师父跳的舞那么优美,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他一半的功力呢。
我依葫芦画瓢心里想象着师父舞动的节奏还有忘乎所有的心境,随着心底的琵琶调慢慢展袖,舞动步伐轻盈委婉。
跳的很是来劲的我欢喜的转着圈,一手拿着地瓜一手做出指度。
“哈哈哈。。。。。。”
正在我舞的淋漓尽致时,令我讨厌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灵感。
我扔掉手中的地瓜,拍了拍手上脏兮兮的泥土,瞪着那个比我高几个头的少年,不是贺昭熹还会是谁?
“打扰别人来之不易的心境是件很可耻的事情你不知道吗?”我愤恨不平的说。
被我脱去华服的他现在只穿了件布衫,依旧不能抵挡那样好看的笑容,浅浅淡淡,清清瑟瑟。
他蹲在地上,捡起地上的桃枝画着一个图形对我说:“你的舞步还算利落,就是拖泥带水很容易让观众失了兴趣。”
他竟然偷偷看我跳舞,被他这样毫不犹豫的评批我又窘又恼,低头便说:“你又不会跳舞,你根本不懂我的想法。”
他浅浅笑了,站了起来,以桃枝为扇慢慢撩开,舞步划开一条美艳的弧度,如仙鹤腾空扑哧一声掠起水面几道光影。
他嘴里哼着我从未听过的歌谣,依稀动听,回味无穷。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
金翡翠,为我南飞传我意。
罨画桥边春水,几年花下醉。
别后只知相愧,泪珠难远寄。
罗幕绣帏鸳被,旧欢如梦里。
他的舞步忽而轻柔忽而玄妙,身姿带动着心灵上的快意舞的美妙,手指灵巧多变,整个动作豪不矫揉造作,给人更多的是心底深处的震撼,带有一种属于男女共有的柔情绰态。
他的歌声遏云绕梁,辗转悱恻。
我整个人震撼住愣在了原地,眼里只有歌声中的舞姿。
他的舞姿与师父相映,使我在那妙曼的步调中生生的被折服了,只想留住最后的一个身影。
他一支舞完毕,走到我身边,悉心道:“怎样,看出什么了么?”
我眨着双眼,仰望着他,万分憋屈:“师父第二代传人,原来是你!”
他不明其意,“什么?”
“你跳的那么美,让我一时忘了跳舞之人的性别,那种稍纵即逝的美好残留在人的心底,搁浅不去。”
他无声的摇了摇头,“你似乎还没有看懂我的舞,此舞名《鸳鸯戏水》乃武明皇后娄昭君所创,步调不冗长,轻巧伶俐神形兼具,需要两只手同时变换,动作上要把握住每一个难点突破它才能达到忘乎所以的境界。”
他说的那么复杂,我理解能力有限,没有听懂白费他精心指导。在我拉耸着脑袋闷声不吭的低下头时,他伸出温暖的手指就那么轻轻的抚着我头顶的发丝,一遍一遍耐心的抚摸着,将我垂丧的心慢慢抚平,暖遍整个心房。
我跟他一同站在草原的山坡上,飞花点翠,层林尽染。一望无垠的春意尽收眼底,我头发高高束起随意轻摆,露出白皙粉嫩的脸颊,我俩都穿了一件白色布衫,就像两小无猜的玩伴一样。
他垂下眼睛看着我,唇角浅笑,“你为什么要学舞蹈?”
我不敢说师父曾经的身份,左思右想随即道:“我想成为皇宫里地位最高的伶人,能拿到很多赏赐,看见仙境一样的宫殿。之后我和师父就可以游山玩水,云游四海了。”
“只是这样?”
“其实。。。。。。也不完全是啦。我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我见到很多跟我一样地位卑微的伶人,她们为了生活在戏班子里献舞不得不跳那些伤风败俗破坏了美感与内涵的舞蹈,全是为了哗众取宠,只能说我们北齐的伶人完全没有地位,我亲眼目睹一个十岁的女孩在舞台上欢快的跳舞,下了台竟被一个戏班主**了,她说热爱舞蹈却做不了伶人,为了娘亲最后将自己葬送了,所以我想进宫成为最高的伶人,让北齐成为一个凤舞归来的国家。”
贺昭熹静静的听着我的叙说,一只手指恶意拧了拧我的鼻子,指间清冷的气息传入我的鼻中,我缩了缩脖子。
他笑道,目光莹润:“你话多了。唯独成为伶人是无法推动辄轮的,想要成为皇宫最高的伶人没有几十年的苦练也是不够格的,最重要的是,最高的伶人可是要一辈子陪在皇帝身边形影不离的。”
我惊讶一声识趣道:“那我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可不想被关在那个皇帝身边。”
他抵在唇边轻轻笑着,怎么笑都觉得很好看,弯弯的睫毛漆黑幽长,斜长的眼睛微眯动人,唇红齿白,俊美优雅。
“贺昭熹,你家有我们这里这么美吗?”
“恩,这个怎么说呢,总之我比较喜欢这里的空气。”
“真的吗?”听到这句话我很是欣喜。
他看向山坡下那被云烟滚绕的房屋,将手负在身后,低头看着我指向遥远的天际道:“我的家在邺城最阴冷的地方,院里有一颗百年杏花树,春天都会开满娇羞的花朵,非常的美丽,屋内五彩斑斓的壁画,金光绚丽照得满屋通亮。”
山水如画,层峦耸翠。
我不禁开始幻想他描述的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应该是琼楼水榭,百鸟争鸣的金碧辉煌的大院子。里面一定有很多我没有见过的奇珍异宝,飞禽走兽,第一次见到他,他身上的衣服那么华贵,随身佩戴的挂饰那么闪耀,他举手投足间尽显清贵之姿,高雅之色。
他必定来自邺城最有声望的世代家族。
“能想象到我住在哪儿吗?”他弯下眉眼,若有所思的问。
“想不出来,不过我好想见一眼啊,那是个怎样的地方。”我有些羡慕他能住在那样神往的地方,有点阴冷的话生个暖炉应该就可以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稳,气势占上风如稳操胜券。他就那样一边看着广阔的草原一边斜眼笑看我,那眼神隐隐暗藏着玄机令我心底忌惮七分却又不敢迎上去。
只要那个什么少笙的找到他,贺昭熹就会离开这里。那时,他回了家还会记得我吗?
☆、第 三 舞
自怀朔镇上买米粮时,街头巷尾都在传着近日米粮涨价一事,舆论者所言全是文宣帝为了招兵买马以此掩人耳目才将米粮上调,我买了几斤米粮顺便问了些人便回到了山村,我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告诉师父比较好,师父虽归隐多年,却一心牵挂北齐,。
当我推开木竹阑珊时,发现地上多出几道血痕醒人眼目还有裂开的土壤,我吓得险些晕乎,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我顶着突突直跳的青筋丢下米粮往屋里冲去。
“师父!师父!”
“师父?师父——!”
推开被砍得破烂的木门时,我恐惧的瞪大双眼。
青衣被血浸湿,倒在血泊中的师父眼睛紧张,全身痉挛吐血,黑衣男人亮出弯刀直插师父的胸膛,一刀一刀摧残着最后的神智,他就那样目光逐渐失了光彩瞪着双目直直的看向我。
“师。。。。。。父,师父——!”
“还我师父!还我师父!“泪水滑落我的眼角打在浓烈的血腥里。
我一时忘了呼吸心智大乱‘啊!”的大吼一声往那个杀死师父的男人身上扑去。
见他挥刀而下,我张口狠毒的咬住他的耳朵,血水进入口中,嘴里充斥着恶心的腥味。
“啊——”男人痛苦的扭曲身子推搡着我,用力捶打着我的背脊,我顾不得其它只想咬死他为师父报仇。
“还我师父!还我师父!“泪水滑落我的眼角打在浓烈的血腥里,我用尽全力一扯将他的耳朵咬了下来,恶心的吐掉。
他捂着血淋漓的耳朵丑陋狰狞的将我踢倒在地,尖利的刀锋插进我的手臂中,鲜血满眼,我痛的颤着身子收缩着。
“呸——!狗娘的!竟然,竟然咬我的耳朵,不将你剥皮抽筋难消我心头之恨!”他怒目瞪我丑陋极致,我心神无主抱着冰凉颤抖的身体往后退,惊恐的眼中充满了绝望,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他要杀我们,贺昭熹怎样了?院子里的血难不成是他的?
“你。。。。。。不准过来,不准过来!”已经无路可逃了,我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嘶声吼道。
“啊——!”
黑衣人痛苦的声音迫使我睁开眼睛,凌乱的看向他心口的刀剑,眼睛再次惊颤住,他双目狰狞,身子逐渐歪倒在地。
“贺。。。。。。”顿时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声音卡在了喉咙处。
贺昭熹擦去嘴角的血丝,一脚将他踢开,快步走来拉起我便往门外走,力气大的快要将我手臂扭断了。我忽然想到师父,挣脱开他欲要往屋里跑却被他拦了去,眼泪瞬间滚下心口抽痛不已,我寒声抽泣道:“师父。。。。。。师父他。。。。。。”
“他死了。”贺昭熹将我揽入怀里,温暖的臂膀成了我最后的浮萍,我只能由此抓住他的衣袖试着相信他,绝不能往下沉沦。
我擦去眼泪推开他,悲戚道:“谁杀的?为什么要杀死他!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了师父我连活下去的法子都没有,师父。。。。。。”
“报仇么?”冰冷的话语自唇缝间溢出,他淡定的看着我道。
身子被风吹得发抖,我震惊不已,“你知道是谁杀的?”
“知道,要跟我走吗?”他眼睛比琉璃还要美丽,比鸢尾还要邪佞,只是我却不知这么好看的眼睛其实是藏有剧毒的,只是我中毒太深陷了进去一时没有辨清。
这时,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我眯了眯眼睛就着刺眼的阳光看去,领队的男子,他黑色胡服随风舞动,身后十来个人紧随其后。
男子下了马走到贺昭熹身前屈膝跪地,“主子,我们随着路线追截发现他们已经与北周人马会合逃跑了。”
这样的情景真的很诡异,心里的不安强烈不息,我往后退了退被目光犀利的贺昭熹发现了,将我拉了过去,对着年轻男子道:“少笙,若非是她,我早就失血而死,可要替我好生谢她才是。”
原来他就是少笙啊,真是傲骨倜傥,智勇无双。
汤少笙抬眼看了看我,露出温暖的笑容,“多谢姑娘救了主子,少笙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我全身一抖,像是被烫了似的摆了摆手,随说:“不必了不必了,你还是好好做人吧。”
我缩了缩脖子往后退有些怯场,这时所有人包括贺昭熹被我一语惊住,随之哈哈大笑。我闷声不吭的垂丧着脑袋,只是不想让好端端的人诅咒自己。
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清楚,只能从中获得一些消息。北周与北齐本就是如狼似虎的两个国家,北周皇帝派了一级杀手埋伏在北齐,为的是暗中杀掉文宣帝,可是文宣帝偏偏就不在宫里,这就奇怪了,他不在宫里跑到哪儿了呢。原来文宣帝善于打猎,喜欢骑马猎物便选了好日子与这些骑射手们一起来了怀朔镇最偏远的深林捕猎,之后北周的刺客冲了出来突袭他们,至那文宣帝受伤御马而逃,一时间消失了。
只要能为师父报仇,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只要能为师父报仇,我是不是该知道下真相。
“少笙,今日我们就起程回宫。她叫封九歌,是风师父的徒弟,往后跟随着我,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不准欺负了去。”
“少笙明白,少笙会照顾好封姑娘。”
被凉在一边观戏的我越听越模糊,越听越觉得诡异,是我目不识丁还是孤陋寡闻,心底又不得不问上一句,我道:“打扰两位了,不知谁能告诉我,你们是些什么人?”
汤少笙闻之色变,双手朝贺昭熹奉拳转而认真道:“这位便是北齐国主——文宣帝。”
刹那间,我发现天际的云朵又散开了些透着点粉色,阳光穿过云层刺得我一阵晕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扭过看向浅笑的贺昭熹,再看看一群鄙夷我不识君的人马,嘴角抽搐怔怔的问:“文宣帝?高洋?那贺昭熹又是谁?”
“是朕的化名。”
他话脱口一出,如沐浴清风。我眼前一黑顺势倒了下去四脚朝天扣在土中,委实被吓得不清。
我捡回来的人竟是个皇帝,还是被我儿时同情不已的那个小皇子,只是他的脸不似传说中的那么奇丑无比啊,反而万般光彩夺目。
原来,那琼楼水榭,百鸟争鸣的金碧辉煌的大院不是别处而是邺城宫殿,原来他所指的那阴冷的地方是邺城的皇宫。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昏倒之前,我无声呐喊着。
☆、第 四 舞
当我醒来那刻已经身在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而我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上药包扎好了。
这里红墙绿瓦,雕廊玉殿,规模宏大,给人强烈的精神压抑。
师父的死让我沉静在悲伤中数日,隐晦的阳光无法照亮我的居处,我所幻想的奢华皇宫原来这么冷清,如那人所说这是个阴冷的地方。
我的起居皇帝安排的妥当,不愁吃穿,也不用去镇上挤着买米粮。
少笙告诉我,那个埋伏在村外的杀手是一朝丞相崔暹暗中训练的刀营老七,他的猎物不是师父而是文宣帝高洋。师父那时在酿酒,隐约觉得有人一直往里窥视,正寻去时那名杀手翻院进了草屋,当师父折返回来后,听到屋内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便冲了进去发现了那名杀手,师父打算逃走却被抓进了屋内,当我从怀朔镇上回来时遂看见那令我胆战心惊的一幕。
回想起师父曾经讲述过崔暹这人。
他十五岁曾为开府咨议因深受神武帝和文襄帝父子器重从一介布衣当上御史中尉升至当朝丞相,我自宫中道听途说得来,这人三番四次对陛下出言无礼提出要与北周议和之事,导致舆论无法达成一致,朝堂之上二人瞪目相视,皆是闹得面红耳赤。
我心里默念着名字,恨意便也多一分。
崔暹,崔暹。你杀高洋不成竟害死无辜之人,枉你两袖清风博学多伦!
过了些时日,汤少笙来了,他一身银色铠甲很是端正严肃。
“封姑娘,我受陛下之命,将你送去初棠阁,今起你将正式成为新选的伶人。”汤少笙将剑放在桌上,对我恭敬的说。
准是我救了高洋一命,汤少笙才会将我当成救命恩人一样对待,这着实委屈他了。
我看向他说:“大人,往后你唤我九歌便好,封姑娘来封姑娘去的,我听着也忸怩。”
他垂下眼睛道:“是,就听。。。。。。九歌你的。”
我这下舒心多了,对于伶人这事让我立场很危险。我当时对高洋口无遮拦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竟一字不落的都记下了,不但不责罚竟然让我免参初试就进初棠阁,这般利索的手段让我后路难行。
我随问:“大人,成为伶人不是要初选才能进宫吗?我没有参加最高伶人的亲自挑选会不会不合规矩?”
“陛下说了,特殊人特殊对待。”
这话说的,什么特殊人特殊对待?
入宫伶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贾出生,我区区一介平民出生的山村女连初试都免了显然不符合宫规律条。
然而。作为入选的伶人需迁居初棠阁与师父们一起学习舞蹈,第一年需要通过笔试,第二年需要通过答辩,第三年需要通过竞技,由此类推从而选出十位相较优秀的伶人方能留在宫廷,享受月俸与官衔等特殊待遇。
“九歌?九歌?”
汤少笙的声音使我回过神来,我抬眼看去原来已经到了初棠阁。三座楼台紧紧挨着,青砖素瓦的建筑焕然一新,周围林花烂漫,花色鸟声很是赏心悦目。
当我随汤少笙踏进阁门时,三五成群的姑娘们齐刷刷向我们看来,我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疑惑着,心里很是紧张,手心都冒出冷汗了。
见她们个个衣装华丽,娇羞如玉,妆容雅致。再低头看看自己布衫粗陋,素颜苍白毫无美感,顿生觉得自己成了异类较为尴尬的扭头对汤少笙扯出笑说:“这里的姑娘真多,个个都是大美人。”
汤少笙一双墨色的眼睛直视着我,道:“她们都是初选的伶人,教养、礼仪、舞蹈、学术方面都是出类拔萃。不过人美并不能代表舞姿也美,没有实力的人最后还是无法入得宫廷的。”
“原是这样。”我佯装晓之以情朝他微微一笑。
这时,一名身着里白外紫宫服的貌美女子自屏风后走出,她面容施粉,灿若春华,所经之处衣香怡人。
她走下台阶盈步而来,对上我的目光先是一滞,转而看向汤少笙又是一惊,随即掩袖轻咳,面露为难道:“我说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呢,原来带了个孩子来了呀。”
汤少笙向她弯腰行礼,淡泊道:“ 这位是封九歌,今入初棠阁,往后还请娘娘多加提携。”
我看向这个女子,原来她就是方月娘,皇宫最高伶人,果真高贵优雅。
“哦?竟不经过我的挑选就直接送来,话说这是谁的意思?”她眼珠子来回瞥了我们一眼,扬唇笑问。
“是谁的意思这不是我等该知道的事,你只需要好好教导这些伶人,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汤少笙对她似乎很冷淡,他没有看她反而朝我说:“九歌,这位便是方月娘方伶人,也是负责最后审核你们的主官。”
师父说伶人在宫中统称为娘娘,我想之甚是谦卑的向方月娘深深一拜,“学生封九歌给娘娘请安。”
方月娘目光扫过我的脸颊,再打量我这一身,抬了抬手点头道:“小小年纪倒是懂得宫中规矩,恩,不错。”
我抿唇微笑,抬起头来。
师父说过,宫中的伶人最忌讳的便是礼仪,你可以没有尊贵的身份,没有光耀的家族,但是你不能没有礼仪。
失了礼仪等于失了风度,那么你这人的品质自然在他人心中会被贬低了去。
我这是以退为进,让她诚然接纳我。
我坐在众多伶人中,左边是中书监安起之独女安画城,右边是丞相崔暹二女崔裳霓,我置于两者之间真是如坐针毡,背脊僵直,神游远外。
安画城比我小一岁,样貌玲珑似是小家碧玉。
崔裳霓比我大一岁,知书达理气若幽兰。
当方月娘讲完一节课后便留了时间让我们自己划分文路,正在我全神贯注学习时,安画城一面执笔记着手抄手臂不停的耸到我的胳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我每写一个字,她就耸我一下,眼睛却从未抬起过学得相当认真。我这边大字没落一笔到是画了很多乱糟糟的墨痕心里也有些恼了,忍了忍继续动笔,她又是不停的耸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