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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是奸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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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只是奉命办事,苏二姑娘切莫为难臣。”刑修炜声音谦卑的说着话,然后侧身让出身后的那三箱玉石道:“摄政王吩咐,要臣亲眼看着苏二姑娘将这三箱玉石砸完,才能回宫复命。”
“什么?”听到刑修炜的话,苏阮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她翘着脚急切的从彩绘纱屏后出来,然后单手扶在彩绘纱屏上道:“砸完?三箱?”
“是。”刑修炜声音轻柔的说着话,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嘶……咳咳咳……”苏阮的脚撞上彩绘纱屏下面的底座,疼的她登时一凛,急促呼吸间喉咙里又呛进一口气,然后涨红着脸剧烈咳嗽起来。
“二姐儿。”禄香赶紧上前给苏阮倒了一碗茶水。
就着禄香的手吃了一口茶,苏阮用绣帕擦了擦嘴,然后抬眸看向面前的刑修炜。
“请。”刑修炜伸手,拢着大袖躬身道:“摄政王说了,苏二姑娘若是不方便,可搬个绣墩慢慢砸。”
苏阮红着一双眼死死盯在那三箱玉石上,按在彩绘纱屏上的手愈发握紧了几分。
“二姐儿……”禄香面色担忧的看着苏阮,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道:“奴婢去将大公子唤来?”
“不必。”苏阮抬手挥开禄香的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三箱玉石前道:“摄政王美意,臣女怎能辜负。”
说罢话,苏阮便弯腰从那大箱子里头抱出一块玉石,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玉石应声而碎,“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甚至将那地砖都磕出了细缝。
“请。”刑修炜亲自给苏阮搬了个绣墩过来。
苏阮也不客气,提着裙裾就坐了上去,那层叠的百褶月华裙散开,显出她窈窕纤媚的身姿,楚腰丰臀,漆发窄背,勾人摄骨。
伸手接过刑修炜递过来的另外一块玉石狠狠的往地上砸去,苏阮粗喘着气,胸前起伏不定的绷着心口处的盘扣。
苏阮不知自己砸了多久,当她停下酸软的手臂时,满地皆是上等的玉石碎片,三个丫鬟面色惊惶的站在那处,连挪动一下都没地方。
“苏二姑娘勿动。”刑修炜抬手虚按住苏阮的胳膊,然后让宫人将那些砸碎的玉石重新装入箱中道:“臣还要带回去复命。”
苏阮坐在绣墩上按着自己的胳膊,眼看着那些宫人用早就准备好的簸箕扫帚小心翼翼的清扫主屋,一盆又一盆的把碎玉倒进大箱子里。
听着耳畔处那一阵又一阵碎玉砸箱的倾倒声,苏阮暗握紧了自己的手掌。
其实一开始,苏阮是因为心头的无名火起才开始砸那玉石的,可到了后来,她听着那玉石的碎裂之声,不知为何心中却十分舒畅,就像是添堵了十几年的池塘一顺通了气,入了水。
这种感觉让苏阮十分惊惧,但却又莫名的有些兴奋,就好像那时候她终于从不见日头的绣楼里用绣墩砸开了一扇窗棂,那通体的凉风擦身而过时带走一身烦热的感觉。
虽然那次她被父亲在祠堂里罚跪了三天三日,但却永远都忘不了那一瞬时窗棂被自己砸开的感觉。
“苏二姑娘,告辞。”刑修炜领着宫人去了,苏阮呆愣愣的坐在绣墩上,三个丫鬟立时就围了上来。
“二姐儿,怎么样,没事吧?”半蓉伸手替苏阮揉了揉胳膊,面色担忧道:“可是不舒服?”
苏阮眨了眨眼,然后声音干涩道:“我想吃糟香八宝饭。”
“奴婢给你去做。”听到苏阮的话,禄香赶紧提着裙裾出了主屋。
平梅给苏阮端了一碗茶水,小心翼翼的喂到苏阮的唇边。
苏阮垂眸轻抿一口,然后就着半蓉的手从绣墩上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美人榻上躺下道:“我的脚伤了,半蓉你去朱大夫那处帮我取些药膏来。”
朱大夫是苏府养在府里的大夫,十分乐善好施,平日里大家伙有个什么大病小病的都会去找他。
“是。”半蓉应了一声,起身出了主屋。
禄香和半蓉一去,内室里便只余平梅和苏阮二人,苏阮仰头靠在美人榻的竹席上,一副若有所思模样的捏着手里的绣帕。
“平梅,你觉得半蓉和禄香怎么样?”
“禄香话少,但做的糕食很好吃,半蓉待人温和,做事说话十分有分寸。”听到苏阮的话,平梅略思片刻后道。
“是嘛,你觉得不错啊。”苏阮低叹出一口气,脑子里头有些浑噩。
“……是。”犹豫着应了一声,平梅觉察出苏阮的不对劲,有些担忧的上前替苏阮揉捏起胳膊道:“二姐儿,可是那摄政王又惹您烦忧了?”
“惹我烦忧的事,太多。”苏阮轻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指了指一旁书案上的羊毫笔和麻纸道:“你去帮我取来。”
“是。”平梅起身替苏阮取了羊毫笔和麻纸,然后又帮苏阮搬了一张香几过来。
这香几原本是用来放置香炉的,但因为苏阮不喜那些浓雾淡香,便索性搁置了,偶时用来垫垫东西。
将麻纸摊开在香几上,苏阮埋头执笔,垂着眉眼细写起来。
平梅是识字的,她看着苏阮写的那些东西,有些奇怪的开口道:“二姐儿,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苏阮捏着手里的羊毫笔,头也不抬的道:“记仇。”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虽然脑子不聪明,但这一笔笔记下来,等日后学乖了,总归能慢慢还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苏二二:哼,拿个小本本记仇,让你们欺负我
☆、第十九章
芊兰苑内砸了一下午的玉石,闹出的动静太大,苏阮刚刚写完一张麻纸,就听到外头就传来苏钦顺的怒吼声。
“二姐儿。”平梅面色惊惶的帮苏阮将麻纸和羊毫笔放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人从美人榻上搀扶起来道:“大老爷他……”
“没事。”安抚的拍了拍平梅的手背,苏阮踩着脚上的绣花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这次来的人很多,除了苏钦顺外,二房的一群人都来了。
苏阮扭着腰肢给苏钦顺行了一礼,还未说话就听到苏钦顺那炸开了锅的怒骂声道:“若不是蓁儿来与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事,那陆朝宗为什么会送你三箱玉石?还让你砸玩了一下午?”
“我,我也不知……”
“还有今日,你是不是背着我跟那刑修炜去了宋宫见陆朝宗?”怒不可歇的打断苏阮的话,陆朝宗用力的粗喘着气道:“苏阮,你若是真与那逆臣贼子有所瓜葛,就休怪为父的不客气!”
“父亲,我与那陆朝宗并无瓜葛,只是失手弄坏了他一颗花中花,进宫赔罪而已。”
说罢话,苏阮侧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惠蓁,然后继续声音轻涩的道:“但那陆朝宗不知为何不止不接受女儿的赔罪,反而还拿来三箱玉石让女儿砸玩,性情实在是古怪至极。”
说到这里,苏阮突然垂下了眼帘,双眸微红道:“父亲,女儿认为,我苏府世代忠诚,那玉石高洁衬我苏府,这陆朝宗怕不是送玉石来讨好我苏府的?”
“二姐姐这话听着倒是有些怪了,这特意送来讨好,怎么还全让二姐姐给砸了呢?”苏惠蓁插过苏阮的话,笑眯眯的道:“怕不是用来讨好二姐姐一人的吧?”
苏惠蓁话罢,苏钦顺原本缓和下来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他猛地一甩宽袖,抬手直直的指向苏阮道:“苏阮,今日你就给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你与那陆朝宗到底是如何的不清不楚!”
“父亲。”听到苏钦顺的话,苏阮有些惊诧的抬眸,眸色微动道:“您何故如此说,我与那陆朝宗清清白白,毫无瓜葛,若不是那颗花中花惹了事,女儿也不至于进宫去赔罪。”
说的有些急了,苏阮那又软又媚的声音带着上扬的尾音,酥糯糯的裹在话语中,直听得人浑身酥软。
苏致重站在苏惠蓁的身旁,一双浑浊双眸不停的在苏阮的身上游移,再被苏惠蓁狠狠的剜了一眼之后才轻咳一声收回目光。
“赔罪?那还赔的连路都走不稳了?”苏钦顺指着苏阮那只站立不稳的伤脚,双眸瞪得极大,其中隐现血丝。
“父亲,您难道是怀疑女儿与那陆朝宗有染吗?”苏阮震惊的睁大了一双眼,被苏钦顺的口不择言气得浑身发颤,但却又觉得十分悲哀。
这明明是她的父亲,可为何却宁愿相信苏惠蓁这个外人,也不信她这个亲生女儿呢?
“降诞日那晚你是不是留在了花萼相辉楼?”没有回答苏阮的话,苏钦顺换了一个话题,但那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双眸通红的看向面前的苏钦顺,苏阮只感觉心中悲哀非常。
“听说二姐姐那晚还吃醉了酒?真是……”苏惠蓁用手中绣帕掩唇,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苏阮转头,狠狠的瞪向苏惠蓁,声音细哑道:“那檀香木吊坠之事,我可还没与三妹妹算呢。”
“二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虽然二姐姐雕了个一等俗物的樱桃肉,我雕了个檀香木吊坠,但二姐姐也不能因此就冤枉我呀。”
苏惠蓁语气轻柔的说着话,一脸委屈的将那“一等俗物”四字咬的极其清楚。
苏阮早就知道这苏惠蓁的脸皮厚,所以自然知道她不会承认这事。
“整个苏府都知我芊兰苑内出了多少檀香木料的碎屑,三妹妹自欺欺人的本事还真是厉害的紧。”
满脸嘲讽的看向苏惠蓁,苏阮轻仰起下颚,那里还残留着一些被陆朝宗掐出来的红痕。
“你给我闭嘴!”苏钦顺扬手,狠狠的指向苏阮。
苏阮紧抿着唇瓣,一张夭色媚气的脸绷的死紧。
“哟,来的巧了,竟然如此热闹。”突然,去而复返的刑修炜拢着大袖站在垂花门口,笑盈盈的看向一团糟乱的庭内惊奇道:“苏大人?您不是卧病在床吗?”
听到刑修炜的话,原本气势汹汹的苏钦顺当即就涨红了一张脸,面色略微有些尴尬。
相比于苏钦顺的难堪,刑修炜便落落大方多了,他缓步走到苏阮面前,从宽袖之中掏出一小白玉瓷瓶道:“刚才走的急,忘记将这雪肌膏交与苏二姑娘了,主子吩咐,定要将其亲手交到姑娘手上。”
刑修炜口中的主子,除了那陆朝宗别无他人。
苏阮垂眸盯着刑修炜手里的白玉小瓷瓶没有接,刑修炜便笑着交给了一旁的平梅。
平梅伸手接过,略微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苏阮。
苏阮咬着一口素白贝齿,眸色发红。
刑修炜朝着苏阮躬身一拜,然后转身走到苏钦顺的面前道:“下官那处还存着苏大人的赐告,但今日下官见苏大人如此龙虎精神,实在是欢喜不已。”
说到这里,刑修炜突然话锋一转道:“江南水患,主子正愁无人处理,苏大人不若替大宋百姓跑这一趟吧?”
刑修炜的话说的极其戳心,他知晓苏钦顺一贯自诩为大宋大忠之臣,所以他不拿陆朝宗压人,不拿朝廷压人,反而拿大宋和百姓压人。
苏钦顺是个迂腐的读书人,论嘴仗肯定是说不过刑修炜的,他涨红着脸站在那处半日,都未憋出一个字来。
刑修炜微微躬身,朝着苏钦顺扬手请道:“苏大人,请随下官入宫吧,主子正在御书房内等候苏大人相商江南水患事宜,毕竟咱们可以等,但江南的百姓等不了,您说是吧?”
“刑大人,这怎么变成摄政王在御书房内等候伯父了?”苏惠蓁见苏钦顺就要被刑修炜请走,赶紧开口道:“伯父可是请了赐告的。”
“苏三姑娘这就不知了,主子特意吩咐过,苏大人是咱大宋百姓的清官,若是听到江南水患一事,定然会劳心劳力的亲自前往,主子说了,只要苏大人身体一好,便立时请进宫去,只有苏大人去了,这江南的百姓才能心安。”
俗话说,人无完人,苏钦顺虽然管不好家宅事,但却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只是太过迂腐,将那些书上的东西看的太重,完全不知变通,就因为这,也不知在官场之中得罪了多少人。
“苏大人,请吧。”刑修炜再次催促了一下苏钦顺。
苏钦顺面色难看的站在那里,良久之后才道:“本官去换身官服。”
说罢话,苏钦顺便径直出了庭院,刑修炜跟在苏钦顺身后,也慢悠悠的去了。
苏惠蓁看着苏钦顺走远,狠狠的跺了跺脚,面色不服。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杀杀这苏阮的锐气,却是不想被个死太监给坏了事。
“婶婶还有事吗?”苏阮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淑珍一行人道:“若是无事,那我就让平梅送客了。”
“送就不必送了,二姐儿腿脚不利索,我们自个儿走。”李淑慎提着裙裾转身,往垂花门口走去。
苏惠蓁和苏致重紧跟其后,只小刻,三人便走没了影。
“二姐儿。”平梅拿着手里的白玉小瓷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苏阮抬手揉了揉自己钝痛的额角,只感觉浑身汗津津的被那挂在天上的大日头晒得有些发晕。
她不知这刑修炜的去而复返是真忘了给她送雪肌膏,还是假托词,反正今次之事是安稳过去了。
被平梅扶着回到主屋,苏阮坐在美人榻上褪下脚上的绣花鞋,看着那又沁出了血渍的脚底心发愁。
这不会真留疤吧?
“二姐儿,要试试这药膏吗?”平梅将手里那刚刚刑修炜给的白玉小瓷瓶拿到苏阮的面前。
苏阮盯着那白玉小瓷瓶片刻,然后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看到苏阮点头,平梅赶紧去端了清水过来给苏阮清洗伤口,然后细细的抹上雪肌膏。
清凉柔腻的雪肌膏在伤口上化开,带走阵阵钝痛,效果显而易见,不愧是宋宫内的秘宝。
苏阮疲累的靠在美人榻上,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雪肌膏,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陆朝宗该不会真是在……讨好自己?
但这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苏阮自个儿给掐干净了。
这陆朝宗是谁,哪里用得着来讨好自个儿,反倒是她,若是再不紧着讨好他,这苏府就要被屠府了!
☆、第二十章
“二姐儿,大姐儿来了。”主屋门口,用漆盘端着手里那份糟香八宝饭的禄香伸手撩开竹帘,将苏惠苒请进来道。
听到禄香的声音,刚刚躺倒在美人榻上的苏阮硬撑着身子又起了身。
“阿阮。”苏惠苒进到彩绘纱屏后,伸手把苏阮压回美人榻上道:“别动。”
“大姐。”抬眸看向面前的苏惠苒,苏阮喉头微动,不知为何双眸突然有些酸涩,心口处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子委屈。
“嘘。”抬手抵住苏阮的唇瓣,苏惠苒的面色有些难看。
“大姐,怎么了?”止住那浸在眼眶里头的泪珠子,苏阮抬手抓住苏惠苒的胳膊。
“阿阮……”对上苏阮那双盈盈柳媚眼,苏惠苒踌躇再三,终于是开了口道:“阿阮,外头候着母亲给你找来的老嬷嬷,听说以前是在宫里头做事的。”
“做事?做什么事?”神色懵懂的看着面前的苏惠苒,苏阮下意识的接过了苏惠苒的话。
苏惠苒轻别过脸,暗暗蜷紧了手里的绣帕道:“……验身。”
其实对于验身这件事,苏阮是不排斥的,因为就在刚才,那苏钦顺说自己与陆朝宗不清不楚时,苏阮虽然嘴上死咬着不认,但心里头却是发虚的。
她那晚醉的厉害,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算是母亲不找人来给她看身子,她自个儿怕是也要想法子去看看的。
王夫人找的是宫里头的老手,苏阮不必宽衣解带,只照着她说的话扭臀摆尾的走了几步,便看着那老嬷嬷径直就去了。
“阿阮。”苏惠苒从绣墩上起身,看向扶在彩绘纱屏后的苏阮,面色之中满含焦虑。
“大姐不必如此。”苏阮朝着苏惠苒轻笑道:“母亲也是担忧我。”
“可是母亲如此做……实在是过分了些。”苏惠苒绞着手里的绣帕,面色微白。
女子的名节尤其重要,王夫人不相信苏阮,执意找了个老嬷嬷来给苏阮验身,虽然顾及苏府名声,是让苏惠苒偷偷摸摸带进芊兰苑的,但这番举动,却让苏惠苒对苏阮陡生愧疚。
“大姐,母亲心性是个好的,只是有时难免糊涂。”拉着苏惠苒的手坐到绣墩上,苏阮声音清媚道:“府内规矩多,母亲也是身不由己。”
苏钦顺不喜苏阮,平日里基本不管不问,说的最多的便是那些责骂话语,但王夫人却没法子不管不问,毕竟是从自个儿肚子里头出来的肉。
因此王夫人虽然顾忌苏钦顺,但却时常借着苏惠苒的手帮苏阮送些东西去,有时也从苏惠苒嘴里头问些苏阮的事。
今次请老嬷嬷一事,旁人看着似乎是苏阮受了委屈,但王夫人也是没法子,对于女子来说,名节太重,王夫人只想到这么一个法子来帮苏阮证实其身子的清白。
只是这人的心总是偏向的,苏阮是老二,上头压着一个大姐苏惠苒,下头又拖着一个老小苏惠德,王夫人无暇多顾她,只苏惠苒和苏阮因为年纪相仿,关系好些。
不过好在苏阮已经习惯,换成别人,怕是要闹翻天的。
验过了身子,苏阮心中的那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对了大姐,前些日子我听说母亲给你寻了一门亲事?”一瘸一拐的坐到绣墩上,苏阮给苏惠苒倒了一碗茶水道:“那人的人品如何呀?是哪家的公子?”
“这……还没影的事儿呢。”听到苏阮的话,苏惠苒面色羞红的垂下了脑袋。
苏惠苒现年十六,容貌清婉,才名在外,自去年及笄后来求亲的人便踏破了苏府门槛,但王夫人挑来选去的这个不合适,那个不好的,直至今日才算是挑出个满意的。
“大姐不嫌弃我,与我说说呗。”将自己面前的那份糟香八宝饭分了苏惠苒一半,苏阮捏着手里的银制调羹道:“我听说是孔家的衍圣公?”
苏家一向自诩书香大户,那衍圣公为孔家世代嫡长子孙世袭之位,与苏钦顺同为二品高官,世代簪缨,几经朝政,依旧繁荣,所以说起来,这亲事如果真成了,那还算是苏惠苒高攀了。
“母亲未曾提起。”苏惠苒轻摇了摇头,眸色微动。
看到苏惠苒的反应,苏阮小心翼翼的用手里的银制调羹搅弄着面前的糟香八宝饭,良久之后才道:“大姐,那衍圣公虽说是正二品的高官,配咱们苏府也是绰绰有余,但大姐可曾想过,这衍圣公世代承袭,早前的圣人风骨怕是已然所剩无几。”
“这……”听到苏阮的话,苏惠苒绞着绣帕的手一顿,似乎是未曾想到这方面的事。
“大姐,虽说现下都言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要过一辈子的人还是要自个儿相看中才好。”
说罢话,苏阮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惠苒的表情,一边往嘴里舀了一勺糟香八宝饭。
这糟香八宝饭以勾芡浇汁,用糯米熬煮,再加上红豆莲子等物,香甜沾糯,汤汁润泽,对于饥肠辘辘了大半天的苏阮来说实在是十分填胃。
“那依阿阮看,我这,要如何是好呢?”苏惠苒因着是大姐,所以平日里对底下的妹妹自然是要多加照料的,但她毕竟只比苏阮大上一岁,碰到这等终身大事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依我看来,大姐可与大哥去说说这事,大哥时常在外,那些官员的名声自然应当都是清楚的,就算不清楚,这旁敲侧击的问问别人,也能听出些门道来。”
苏阮说罢话,苏惠苒踌躇片刻便起了身,然后道:“那我去寻大哥。”
“嗯。”苏阮舔着手里的银制调羹冲着苏惠苒轻哼一声,音调软绵绵的透着一股倦意。
“怎么又舔上了。”看到苏阮的动作,苏惠苒赶紧上手把她手里的银制调羹拿开道:“若是被父亲看到,可有你好看的。”
“知道了。”含糊的应了一声,苏阮催促苏惠苒道:“大姐快去吧。”
“那,那我去了,这事阿阮你……”
“我定然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接过苏惠苒的话,苏阮把那银制调羹拿回来捏在手里把玩。
苏惠苒面色微羞的站在那处,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道:“对了,你的伤可还好?我听到说那摄政王让人给你送了雪肌膏来?”
“唔……”苏阮抿着唇瓣轻哼一声道:“我是在他那出的事,他自然是要好好赔罪的。”
“你呀。”苏惠苒当然是不会信苏阮的说辞,只告诫她定不要惹了那摄政王不快,便急匆匆的去寻苏致雅了。
看着苏惠苒消失在主屋门口的身影,苏阮撑着下颚靠在红木圆桌上,舔了舔唇上沾着的稠腻汤汁。
嫩粉色的丁香扫过绵软唇瓣,留下一层濡湿水痕,因为闷热,那细薄夏衫之上沁出一层粉汗,透在玉腕上,隐现香肌青络。
苏阮晃了晃脑袋,将那挂在鬓角处的一绺垂发拨开,指尖轻触上斜髻上的玉钗,玉钗松滑,应声而落。
揉着额角俯身将那玉钗从地上拾起,在抬眸之际,苏阮突然看到窗绡后透出一个模糊人影来。
娥眉轻蹙,苏阮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未动,但那窗绡后的人影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赶紧矮身溜走了。
苏阮立时回神,急忙一瘸一拐的走到绮窗处,就看到外头蜿蜒房廊拐角处一闪而过的人影。
窗绡上不知被什么利物勾出了几个圆洞,方向正好对着她的美人榻和架子床。
这扇绮窗平日里苏阮并不常来坐,所以根本就没发觉什么异常,现下一看,当即便有些心惊胆战。
圆洞边角磨损,看样子已经有些时日了,那人也不知躲在这处看了多久,实在是龌龊恶心至极。
其实若是什么丫鬟婆子,苏阮倒也没如此气愤,可刚刚瞧那身形,分明就是个男子,而且身上的衣袍布料不错,不是管事一类,便是府里头的公子哥。
“二姐儿?”平梅端了绿豆百合汤来,看到在绮窗处探头探脑的苏阮,有些奇怪的开口道:“您怎么站在那处?”
“平梅你过来,扶我出去。”苏阮面色严肃的朝着平梅招了招手。
平梅神色疑惑的上前搭住苏阮的胳膊把人小心翼翼的扶出了主屋,然后跟着苏阮走到外头的绮窗处。
苏阮站在绮窗前,将双眸凑到那两个圆洞上,只见内室里头的美人榻和架子床皆能看的清清楚楚,连一丝缝都不留。
“真恶心!”猛地一下敲上面前的绮窗,苏阮的指骨砸到窗棂,瞬时便疼的白了脸。
“二姐儿。”平梅面色大惊,赶紧上前握住苏阮的手细看了看道:“您有气也莫拿自个儿的身子出气啊,这都敲红了。”
“我没事。”憋着一股子气,苏阮抽出自己被平梅握在掌心里头的手,一瘸一拐的往主屋内走去。
平梅跟在苏阮身后,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满脸皆是担忧神色。
☆、第二十一章
用芦帘遮了绮窗,苏阮躺在架子床上,脑袋里头依旧乱的紧,总是感觉那绮窗后头藏着个人,躲在暗处窥觊她。
“二姐儿,奴婢给您守夜。”平梅搬着被褥铺在地上,帮苏阮将床头小几上的一枝素馨换下来,重新放上新鲜的花枝。
“好。”苏阮侧身躺在架子床上,抬手止住平梅欲放床帐的动作道:“今日不要放了,点些艾草吧。”
“哎。”平梅应了一声,起身去熏上艾草。
素馨盈瓶生香,寒香清雅,嗅闻之际咽喉齿颊,尽带幽芬,让苏阮原本烦躁的心绪渐渐沉静了下来。
闭上双眸,苏阮放空身心,缓慢入睡。
“二姐儿,二姐儿……”
“唔……”好不容易睡下的苏阮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浑身懒怠的翻了个身,根本就不愿睁眼。
“大老爷被圣上封为钦差大臣处理江南水患一事,刚从宫里头回来就要下江南去了,众人都在府门口相送。”平梅伸手将手中的湿帕覆在苏阮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擦了擦脸。
被微凉的湿帕冷的醒了神,苏阮轻颤了颤眼睫,脑袋里头浑噩噩的还没回过神。
这怎么大半夜的就要去?难道是那江南水患很严重?可不是听说并无人伤亡,只毁了一些田地屋舍吗?
莫不是那陆朝宗故意折腾人来着?
“什么时辰了?”扶着平梅的手从架子床上起身,苏阮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角,下意识的往那绮窗处看了一眼。
屋外天色未亮,皎洁素月明晃晃的挂在漆黑夜幕之中,流萤四起,灯烛敞亮。
“丑时三刻。”平梅一边应着话,一边伸手帮苏阮换上大袖的短衫长裙。
任由平梅摆弄了片刻,苏阮抬脚换上一双榴开百子的青缎绣花鞋,目光直直的盯着上头的绣纹发愣。
“二姐儿,您的脚未好,奴婢搀您出去吧?”平梅起身,上手搭住苏阮的胳膊。
就着平梅的手抬脚走了两步,苏阮只感觉脚底心处的伤口微有涨疼,却比白日里好了许多。
缓步走到主屋门口,苏阮突然迎面看到急匆匆往这处赶来的苏惠苒。
“大姐?”神色奇怪的看着止步于自己面前的苏惠苒,苏阮声音细软道:“怎么了?”
“我就猜到你要去,所以特意赶来与你说一声,父亲已然走了,你不必去了,而且你脚伤未好,还是回屋好好歇着吧。”
说罢话,苏惠苒上前搀扶住苏阮,与平梅一道将人扶回了主屋。
苏阮坐在美人榻上,任由平梅将她脚上的一双绣花鞋褪下,露出绑着白布条的脚。
“阿阮,父亲这些日子不在,你将那双木履鞋拿出来穿吧,不然这天色闷热,你的伤口若是再闷在缎面绣鞋里,怕是会不大好。”
苏惠苒提着裙裾坐在苏阮身旁,视线落在她那双莹白玉足之上,双眸之中隐现担忧道:“可会留疤?”
“应当不会,伤口不深。”苏阮轻摇了摇头,然后与平梅道:“平梅,帮我拿双木履鞋出来。”
“是。”平梅应声,起身从圆角柜内取出一双木履鞋,擦拭干净之后置于苏阮脚边。
这木履鞋看着已然有些年头了,下头是以桐木而制的两齿木底,上面用蒲草做鞋,圆头系麻,十分古朴。
苏阮抬脚穿上那木履鞋,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脚,木履鞋底磕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这木履鞋是什么时候的?”看着那被磨损的十分明显的蒲草鞋面,苏惠苒蹙眉道:“我那处有双新的,明日我让丫鬟给你送来,这都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换一下,万一走路时断了系带,可有你受的。”
说罢话,苏惠苒抬手掩了掩唇,然后略显困倦之意道:“行了,这大半夜的,我也不与你多说了,要回院子里头歇息去了。”
“我送大姐。”
“你别折腾了,我自个儿走。”抬手按住苏阮的肩膀,苏惠苒伸手指了指她的脚道:“你把这伤养好啊,就最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话,苏惠苒欲走,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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