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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与国不可兼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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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动作粗暴,但语气十分淡然,道:“你继续。”
  姜蒙楽没有因为她这一系列动作而停下,反而更加一本正经讲道:“你知道我对先生的情意的,所以虽然这次我原谅你,但并不代表下次就可以这样毫无征兆地,嗯,懂了吗?先生的东西也尽量不要去碰,虽然我知道你是她好友,但尽量尊重我,懂了吗?”
  唐海黎拿他没办法了,一个劲儿地顺着他道:“懂懂懂!懂得很!”起身,赶忙溜出了帐篷,长舒一口胸中的闷气,望天连叹两声“哎哟喂”。
  待到戌时,整个军队总算整顿完毕。除了留下来镇守已经攻下来的易国的作俞领着六万兵力,其他的十万左右的兵力是要回安璃的,队伍没有来的时候庞大,但因为多了个拖油瓶维文文,估计回去的时间和来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姜蒙楽领着她到队伍的前方,甚至把躺着维文文的板车也拉到了前面来。虽是两匹马拉着板车,但驾马的人速度却不敢太快,最重要的便是要保证不伤到维文文的腿。姜蒙楽倒也是有心了,让这板车走在最前面,就不用担心队伍因为走得太快,把维文文落下了。
  唐海黎走到板车前,看了看熟睡的维文文,才发现这板车跟她做出来时有些不一样。板车上多了一层锦缎,摸上去软软的,甚为舒适。板车每个边上都加了一小截木板,防止人睡着翻身时摔下去。维文文身上还盖着一层小薄被,防止夜里着凉。
  她回道姜蒙楽跟前,指了指,道:“你做的?”
  姜蒙楽没看她,依旧认真看着路,闷声道:“嗯。”
  “哟,怎么这么好心了。”唐海黎颇为惊讶,“话说,你对这维文文还真是不错,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姜蒙楽这下把视线转到了她身上,盯了她半晌。唐海黎被盯得莫名其妙,道:“看着我干嘛?”
  “你刚刚不是问我原因吗?我已经回答你了。”
  唐海黎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是在说原因是她吗?爱屋及乌?不不不,是爱屋及乌再及坞?跟他先生的朋友沾边的也都得挨个好生伺候着?”
  一路来相处无事。
  维文文每日躺在板车上,坐在板车上,吃饭在板车上,除了是露宿这一点,这一路过来他大概是这军队里最享受的人了。因为照顾得好,维文文也没再出什么事,伤没有恶化,只等回长柯城。
  六日后,总算进了安璃国。眞仙和司寇领着大部分兵力换路而行,这些兵里,有些是要回乡的,有些是要带去军营的。所以只有姜蒙楽领着的剩下这支回长柯城,进了安璃的地境就快了,离长柯城边不远了。
  再三日,唐海黎见到长柯城门关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维文文是必须要送回维家的,离维家越近,她就越不安,维妄周只有维文文这一个儿子,若是知道他腿断了,该当作如何感想。
  长柯城门关的大门大敞着,寒风萧瑟,强风吹打着门关,刮着些树叶打在城门上,“飒飒”地响着。是了,同样是深秋快要入冬了,易国那边艳阳高照,安璃这边却吹着带湿气的冷飕飕的风,太阳躲在阴云里不愿出来。
  姜蒙楽偏头看了一眼她,大概是觉得她一袭白纱衣袍,仙气过甚,问道:“冷不冷?”
  唐海黎道:“冷。”
  “忍着。”
  说完又偏头瞅了她一眼,看她脸色不太好,姜蒙楽又淡淡接了一句:“马上就回家了,忍忍。”
  “……”既然如此,那何必问这一句呢?专门为了损她?这傻孩子的脑子该不是该修上一修了。她是真想一拳砸他脸上。
  然,唐海黎还是必须得承认,她是真的生不起来姜蒙楽的气,往往一句话就让她破功。裹了裹自己的薄衣衫,牙齿有些打战,哆嗦道:“走吧,赶紧走吧。”
  姜蒙楽“哎”了一声,下了马,张开双臂,“下来。”唐海黎便依他所言跳下马,姜蒙楽又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唐海黎:“……”
  姜蒙楽再次张开双臂,“上来。”
  这下唐海黎是真忍不住笑了,难为这小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知道心疼人。两手攥住姜蒙楽的手,踩着马踏坐了上去。姜蒙楽两手牵着缰绳,她整个人就被环在姜蒙楽怀里,确实暖和了不少。
  就这样一路进了长柯城。因为是下午,外面也冷,路上行人比较少,他们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行至分叉路口,唐海黎道:“先送维文文回家。”
  姜蒙楽将缰绳往左扯了扯,道:“好。”
  原本唐海黎还想着如何通报,这会儿到了,谁知维家大门竟然是开着的。下了马,走近些,见门后走出一个中年人。干瘦干瘦的,穿着一身墨青色长袍,虽然是老式,却绝对合规矩,头上的发冠把头发束得紧紧的,一丝不乱,面容干瘪,但很精练,一看就是个古板的人。
  唐海黎上朝的时间不多,但大致人脸都记了一遍,面前这人应当就是维家的老爷,维妄周。
  姜蒙楽上前道:“维内阁。”
  维妄周愣了片刻,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深深鞠了一躬,敬然道:“姜将军。”看了一眼站在姜蒙楽旁边的人,犹豫道:“左监军?”
  唐海黎也作了一揖,以示礼貌,“是。不知维内阁何事,竟要坐在门前?”
  听她这么问,维妄周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扯着一脸干笑,支支吾吾道:“没有,老夫就是,就是乘乘凉。”说着又坐回了门后的椅子中,颇有兴致地望了望天,大约想要以此证明,他真的只是想乘凉。
  姜蒙楽开门见山道:“维内阁还是起来吧,我们有事要跟你说。”
  维妄周闻言立即起身,作揖道:“敢问将军有何吩咐,老夫一介草莽,不知有何能帮上将军的,但说无妨。”姜蒙楽现在回了皇城,一定是大胜归来了,这地位非常人能及,所以他万分恭敬,生怕惹了这尊大佛。
  姜蒙楽道:“不是朝上的事,是你儿子。”
  “什么,我那逆子怎么了?!”维妄周整个人一下就绷紧了。他也知道他儿子是跟着姜蒙楽出征的,如今姜蒙楽回来,他儿子肯定也回来了,只是这逆子现在都还没回家。又怕是出了事,又不敢向姜蒙楽询问,怕多嘴惹事。如今姜蒙楽都问到他头上来了,铁定是那逆子出了什么事,或是惹了姜蒙楽,不论哪一样对他来说,都是大祸临头。
  唐海黎转身去后面解了两匹马的绳子,推着板车到了门前。
  维妄周看见板车上坐着的维文文,眼珠子都僵住了,直接忽略了面前的姜蒙楽,连忙跑过去,到板车前差点摔倒,“文文!”片刻,确认他儿子无事之后,又一耳巴子扇过去。
  维文文一脸惊恐,又被扇了一耳光,吼道:“爹!你又打我!”
  维妄周大声道:“说!你怎么惹到姜将军了!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又扬起了手掌。唐海黎连忙拉住了。姜蒙楽走过来道:“老爷子你听我们说完。维文文他腿断了,两条腿都断了。”
  维妄周眼睛瞪得老大,道:“将军你再说一遍?”
  姜蒙楽道:“我说,你儿子腿断了。因为你打他打得太重,他在易国那边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就摔断了,而且失去了知觉。”
  这回维妄周不止是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也张了一半,整个神情僵着。过了几秒,他一把抓起盖在维文文腿上的薄被,捏了捏他的腿骨。问道:“疼吗?疼不疼?”
  维文文板着脸摇了摇头。
  维妄周不自觉地喉结滚动,面无表情,手不停地去捏维文文的腿骨,问道:“这儿呢?这儿!这儿呢?”维文文连连摇头,“都不疼。”
  唐海黎这一幕看得眼睛生疼。
  父亲如山,他在期望自己的子女好,他会恨铁不成钢,但无疑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出现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愿意的,若说能用他的腿换他儿子的腿,他一定毫不犹豫。
  唐海黎扯了扯一旁站着的姜蒙楽的衣角,悄声道:“走吧。”
  姜蒙楽和她走回马前,把她抱上了马,自己再翻身上马,调头回去。他道:“你没办法医吗,我记得你略通医术。”
  “你那不是记得,是发现的吧?”唐海黎反驳道。“哎”了一声,又道:“没办法啊。我之前以为是易国扎营那边条件有限制,医不了,后来细细查过之后,才意识到,他那腿,我救不了。再好的条件我都没那个本事。”
  姜蒙楽道:“放宽心,也许他那老爹能找到神医为他医治。看得出来,他爹挺疼他的。”
  唐海黎苦着脸,“就那一个孩子,能不疼吗……我再想想办法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

☆、维厌凄(二)

  待两人回到堂将宅,遣回那后面所有的兵,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唐海黎疲累不已,她想,姜蒙楽肯定也很累,便问道:“你现在要去宫里给皇帝复命吗?”
  姜蒙楽一脚翘在桌子上,懒懒道:“不去。”
  想来也是。问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皇帝本来就是摆设,早去晚去都一样。唐海黎道:“那我回去换衣服了,你休息会儿。”姜蒙楽摆摆手,连话都懒得应一声。
  穿过中院的走廊,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套了一件白色的帛布外裳,暖和了许多。取了斗笠,往床上一躺,心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她这样躺着竟然就睡着了,平常日里她是绝不可能轻易睡得这样死,再怎么都留三分小心,这一觉倒是睡得香。
  唐海黎被窗外的光线刺到眼睛,虚了下,适应了下,掀开被子,准备穿衣裳。
  等等?!!
  被子?
  唐海黎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三秒。再次掀了下被子,确认这是真的。哪儿来的,她没失忆吧,她明明记得昨晚上她穿着衣服躺上去就没了。
  等等?!!
  衣裳?
  唐海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自己身上这件里衣,其他的都在床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莫不是昨晚上梦游了?不不不,不可能的。
  唐海黎纳闷着穿好衣服,套上鞋,下了床。推门,门外多了一把椅子,还是檀木摇椅。不仅如此,椅子里还有个人。她道:“将军,你很闲?”
  姜蒙楽翘着二郎腿悠闲得坐在摇椅里前后来回摇着,穿着一身十分日常十分闲雅的深紫色长袍,双手合着,手指交叉,“不闲啊,在等你起床。”
  唐海黎挑眉,指着屋里道:“这么说,那里面都是你干的?”
  姜蒙楽悠悠然点了点头。
  “你!……”
  想了想,她又道:“算了。”这么冷的天,她昨晚上那样睡觉,不感上风寒才怪,有人自愿伺候她有何不好。
  姜蒙楽道:“去换衣服,等会上朝。”唐海黎望了望天,“不是吧,现在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了。”姜蒙楽却嗤笑一声,“我让他多久上朝,就是多久上朝。”
  唐海黎瘪了瘪嘴,一脚收回屋,关上门。姜蒙楽在门外喊道:“你若是不想去,我们改明天啊?”
  她忍无可忍,“我换衣服!”
  正从柜子里翻出朝服,门“嘭”地一声开了,姜蒙楽中指上挂着钥匙,“别换了,今天再休息休息吧。”
  唐海黎深吸一口气,强忍下自己的怒气,道:“好。你说啥就是啥,你最大,你说了算。”
  然而,她当真不该说这句话。
  半个时辰后,她被姜蒙楽拐上了大街,而且让她必须穿女子正常的装束。她不知道姜蒙楽想干嘛,但是看样子,只是出来游玩。游玩就游玩,拉上她作甚,她是真的不喜欢逛街这样的事情。
  今日刚好逢场。街上店都开着,路边的小摊也格外的多。当然,人也很多。姜蒙楽拉着她走了一家又一家店,每每在首饰店面前总会停下来,但又不进去。唐海黎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没带钱?”
  姜蒙楽瞪了她一眼,“这次带了。”
  这次?她还与他有过上一次逛街吗?好像是有,不过是她还没假死的时候。他不会把她当成他心尖尖上的先生了吧。唐海黎“哦”了一声。又走了一条街,姜蒙楽终于再次在一家首饰店面前停下来了,这次走了进去。
  唐海黎跟上,看着姜蒙楽认真地挑着首饰,那态度简直跟上战场一个模样,细致极了。姜蒙楽的眼睛停在一对纯净的深翡翠玉镯上,两只玉镯上,在同一个地方有一个褐色的点,其他再无其他杂色。他似乎特别中意,喊来老板,道:“要这对玉镯,其中一只包起来。”
  老板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付了钱后,姜蒙楽将没有包起来那只玉镯转身套在了她右手手腕上。唐海黎还未反应过来,手上就沉了几分。
  姜蒙楽“啧”了一声,“手腕太细了,太瘦,多吃饭。”
  唐海黎:“……”
  一只给她,那另一只镯子是给谁?算了,不问也知道,肯定是留给他心里的先生的。只是他又不能去刨坟,就算刨开了,里面也没尸体,给鬼戴啊。
  唐海黎眼角抽了抽,道:“走了,不陪你玩了。”姜蒙楽一手拉住她,哀求道:“等等嘛,你看你出门头上也没戴什么东西,再买个簪子怎么样?”这语气,差点让唐海黎以为他抽风了,怕是把她当成了她假死之前的先生。
  不是,她对这些东西真的兴趣不大。
  但……呃,姜蒙楽若是要送,她也还是乐意收的。毕竟之前姜蒙楽送她的那支月季簪现在存在先生殿里积灰,她就算女装也不敢拿出来戴。
  于是她道:“好。”
  姜蒙楽如愿以偿地又在店里逛了一炷香时间,也是选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簪子,荷叶形的金片包着一颗圆润的红玉,簪子尾部追着两颗莲花形的金球,确实好看,姜蒙楽挑东西的水平不错,这不可否认。老板一听他要买这个,笑嘻嘻道:“公子好眼光,这对簪子叫‘颜如玉’,本店仅此一对。”
  姜蒙楽不听价格,直接丢给他一小锭金子,那老板喜得眯起眼来,“公子真是疼爱夫人的典范!”
  唐海黎翻了个白眼。
  姜蒙楽依旧是一支包起来,一支给她戴在了头上。她道:“这下可以走了吗?”
  本来以为可以结束这场噩梦,谁知姜蒙楽不依不饶,非说什么有一家茶楼非去不可。她这么爱喝茶,一定得去。
  唐海黎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很爱喝茶?我不记得我说过。”
  姜蒙楽一怔,笑道:“先生喜欢,你是她这么要好的朋友,一定也很喜欢喝茶。”好吧,她确实渴了,说起茶,她还是愿意为它走一走的。
  约摸走了两刻钟的样子,唐海黎随着姜蒙楽的脚步停了下来。抬头一望,“知音楼阁”四个字作为牌匾挂在二楼的位置,整个茶楼有四层,占地也极大,从门外看里面的布局也挺新颖,还搭了个小戏台子在边上。
  进去的人不少,但看着却不拥挤。唐海黎跟着姜蒙楽走了进去,点了二楼的小隔间,正好能看见下面的戏台上在演戏。姜蒙楽问:“你想喝什么茶?”
  “不知道他们这里什么茶好。”唐海黎随意道。
  姜蒙楽叫来小二,道:“你们这里的茶一样来一杯。”小二愣了下,在小木板上记下,走的时候边走边道:“什么奇怪的癖好。”
  唐海黎等那小二走远,这才笑了,“你怎么这样,为难人家做生意的。”
  “是你说不知道这里什么好喝的。”姜蒙楽一脸戏谑,“那就一样来一杯试试看咯?”看了看下面的戏台子,又道:“顺便可以看看你最喜欢的茶是什么。”
  唐海黎本想脱口而出“君山银针”,想了想,先不说,喝完了再说。最后再说和他心里的先生喜欢的茶一模一样,看他折腾了半天的结果是这个,会是如何反应。
  片刻后,小二又上来了,道:“好嘞!公子夫人,你们要的茶来了!稍等哈,我还要再端一次!”小二两手拖着个比平常两倍大的食盘,上面摆了十几杯茶,小心地放在他们桌上,又急急地冲下楼去。
  姜蒙楽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一杯杯地把茶杯摆在她面前。
  唐海黎突然觉得有点不好,这么多茶……
  她品茶多年,看颜色和里面的叶子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茶,于是挑了自己稍微喜欢一点的茶先送入口。品茶的人都知道,这茶若是不同品种混着喝,多几杯就会影响味觉,尝不出是什么茶,就没了品茶的乐趣。
  所以,接下来这将近二十杯的茶,她完全是在喝,而不是品。
  姜蒙楽看她喝得高兴,便问:“左客卿,你最喜欢哪种茶?”
  唐海黎不假思索,道:“君山银针。”
  姜蒙楽愣了一秒,莫名甜甜地笑了,待又过了片刻,板了脸,道:“左客卿你怎么骗人呢,这茶里,明明没一杯是君山银针!”
  唐海黎挑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只许你哄我喝这么多茶水,不许我骗人啊!然而她又并没有骗人,道:“对啊,这里没有君山银针。但我最喜欢的就是君山银针。”姜蒙楽耸耸肩,“好吧,我就当你和先生的爱好全都一样就行了,对吧?”
  唐海黎答得爽快:“对。”
  然后姜蒙楽带着她四处逛了一天,说是游玩,又像是游街。无非就是看看新奇的店,买点路边小摊子上的小吃。待到太阳落下去,姜蒙楽才有了回府的念头。他道:“走了,回去吧,明儿早点起来上早朝。”
  于是,两人便优哉游哉地逛了回去。今日白天是有太阳的,但还是吹着风,冷飕飕的,现在太阳下去了,就更加阴冷了。风吹得落叶到处飘,两人互相搀扶着,好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其实只是取个暖。
  回了府,各自回了屋,毕竟好好睡过一觉,次日才有精神上朝。
  待第二天晨光稀疏的时候,唐海黎醒了。她再三感叹,昨天为什么要跟姜蒙楽出去浪荡,明显没有丝毫用处,今日还得去帮他怼维枯那个该死老丞相。穿好朝服,束好发,将官帽戴正,出门打算去敲姜蒙楽的门,却见姜蒙楽的门开着,里面没人。
  这人竟然起得这么早?
  唐海黎直接拐出门,踏出堂将宅大门,果不其然,看见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姜蒙楽也已经坐在上面了。怎么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难道真的是因为只有先生在他才会懒床吗?
  经过一阵颠簸,他们总算下了马车。现在已经在殿上等着的人稀稀拉拉的,并不多,而维枯是其中一个。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显然看见维枯的眼神充满着不善。可不吗,上次打了赌,输了丞相的位置。
  两刻钟不到,朝堂上的人渐渐来齐了。皇帝也跨着缓缓的步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姜蒙楽倒是直接,上前就道:“皇上,大胜归来,可该恭喜微臣?”
  皇帝大笑,“自然自然!爱卿是我国的第一勇将!自然该恭喜!”姜蒙楽抬头看着皇帝,神色颇为不满,皇帝有些纳闷,心道也没惹到这尊大佛,怎么不高兴了。一旁的小奴才忙小声提醒道:“皇上,赌局,赌局!”
  皇帝幡然大悟,忙道:“恭喜姜丞相,荣获丞相之位!”
  维枯站出来道:“皇上,这样可有不公?”
  唐海黎道:“自然有不公之处。比如,维枯老人家,您现在已经没了官职,在站在这朝堂之上,是不是有点不合适?顶撞圣言,是不是有罪?”
  维枯撒赖道:“你,大家都明知道,当日老臣不过一句气话。若是因为一个玩笑就罢免顾命老臣,这国家还如何能长久下去啊!”
  唐海黎明笑一声,拍了拍手,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让维枯老人家好好看看,卖国贼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丞相!”此话一出,朝上一片哗然。与此同时,随着唐海黎的拍手,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走上朝堂,干瘦纤细,两个眼睛瞪得老大,写满了害怕。
  唐海黎伸手道:“药罔,来,说实话,可活命。”药罔走上前来,跪道:“哥哥饶命!我不是易国人,我就是维丞相安排的。我家里穷,已经吃不起饭了,维丞相绑了我爹娘,说帮他做事就有钱拿还会放了我爹娘。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他让人把我送到了易国,每天都在那附近挑水,若是有人问我水是从哪儿来的,就把那条河道指给他们。原本维丞相叫我给河道里下□□,我害怕死人,就偷偷换成了芦荟药。但是还是差点害了哥哥们,对不起,对不起!情报是我报给易国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哥哥们!”
  这药罔也是个聪明孩子,看她穿得是男朝装,便喊哥哥,不喊姐姐。若能保这药罔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试试,聪明人留着总有用处,况且她本性不坏,只是被逼的。
  那日药罔去给易国通风报信,完了之后唐海黎就专门命了人去搜寻她,果然在逃亡路线其中一条逮到了她。若不是给她找到,怕是早就被维枯给灭了口。
  药罔边解释边磕头,最后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唐海黎道:“先带下去,收回堂将宅。”
  维枯冷静道:“凭她一人说词,就断定我通敌?!”
  “当然不是。”姜蒙楽道:“她刚刚不是说了嘛,你把她的爹娘抓起来了,我还真在你府里找到了。”此话一出,铁证如山,无人质疑。皇帝气得起身跺脚,“维枯,该当何罪?!”
  维枯喊道:“皇上!切不可听信!”任他如何喊,皇帝只道:“来人!把这叛国贼关进天牢,秋后斩立决!”
  殿前的守卫上了朝堂将维枯拖了下去。朝堂上恢复成一片安静。皇帝刚刚态度决绝,不仅仅是因为证据确凿,更是因为姜蒙楽大胜归来,让他多了一份恐惧,姜蒙楽的话才是真的圣旨。朝堂上众人大部分也能理解这一点。姜蒙楽连自己自称封丞相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不可能。
  一般将军得胜归来,皇帝都该嘉奖点什么。只是这丞相之位是姜蒙楽他自己赢来的,也就是说他大胜归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丞相了。
  那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还有什么可奖的?
  寻常物件,姜蒙楽也不会稀罕,他府里的好东西说不定比皇宫里还多。这下皇帝陷入了愁绪。偏偏这时候,朝堂上有人站出来道:“姜将军大胜而归!皇上可得好好嘉奖将军!”
  “姜将军南征北战,甚是辛苦,皇上打算如何嘉奖将军?”
  “姜丞相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从他征战以来,安璃的国土扩大了两倍不止,请皇上圣裁!”
  夸奖之言顿时溢满了整个朝堂,众人争先恐后觐言,生怕被姜蒙楽以为他们的心不是靠着他那边的。唐海黎看着这副场景,真是又好笑又无奈。
  “不如,皇上禅位吧?”
  不知是谁在朝堂上喊了这一句。有如寻常流动着的河面上突然炸开了一朵浪花,众人心思极快地转着。有人怕事,有人却想拿命换功臣之位。很快,朝堂上有多了几人喊道:“皇上禅位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个节骨眼上,姜蒙楽还不适合登帝。唐海黎心里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皇帝经不住众人的压力就直接同意了。
  登帝不是件小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在唐海黎看来,显然他现在只达到了地利,人和最多只有一半,天时更是没有。万万不可登帝。
  唐海黎偏着头看了看姜蒙楽的神色,他嘴角勾着,微微在笑,显然对此颇为满意。似乎已经等不及要爬上这个皇位了。
  皇帝身体微颤了一下,张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唐海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皇帝道:“好,朕自愿禅位于姜襄丞相。姜丞相是不世之臣,这江山交给他,朕很放心。”
  唐海黎心一顿,也顾不得与群臣为敌了,上前就道:“不可!万万不可!如今正国泰民安,姜丞相如此好,正是因为主贤臣良,主明臣直!微臣还请皇上务必要三思而后行啊!”
  姜蒙楽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本来唾手可得的皇位,就这样又飞了。一怒之下道:“退朝!今日臣只是丞相,众官僚好心了!”说完转身就走,留给众人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众官员忙围上去数落唐海黎,一人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扰了姜丞相的兴致,看你以后怎么办!”“真是白眼狼,靠着靠山才能进皇宫上朝,今日却反咬一口!”这样的话比比皆是。唐海黎却原封不动地站着,一点不觉得烦,反而有些欣慰。姜蒙楽回去了,说明他心里还是尊重她的说法的,不会为了登皇位就对一切不管不顾。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她得赶紧赶回去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事一定要拦着。倘若是真的被误解了,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辩慈国

  唐海黎终究还是没有见到姜蒙楽。
  她被拒之门外,理由是“左监军已有官职和自己的府邸,不太适合住在堂将宅。”
  所以她不顾一切阻止他自寻死路,到头来却换来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从众官员的谩骂中脱身,紧赶慢赶地想跑回他面前,竟然就这样被管家的带话关在门外。
  唐海黎愤然捏着自己的拳头,拂袖而去。再也不看紧紧关着的堂将宅大门,路边喊了辆马车直径去了自己的府邸。
  什么堂将宅,不过就是把他的野心昭示天下。如今姜蒙楽更是骑到了皇帝头上,虽说离皇位之差仅有一步之遥,但若处理得不好,姜蒙楽是坐不稳这位置的,他还是操之过急了。
  唐海黎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
  忽闻车帘外车夫道:“这位官老爷忍忍啊,这段路不太好,我尽量驾得稳点!”
  “好。”她随意答道。
  经车夫这么一说,唐海黎才发现马车行得有些晃晃悠悠的。她刚刚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这车夫倒是细心得很,以为是马车颠簸所致,才会出声安抚吧。
  一个时辰后,马车行到她说的地点停下,车夫替她拉起了车帘,唐海黎下去站稳,环顾了一圈,心道:“惨呐惨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怪不得了。这地方大路都是坑坑洼洼的,野草因为即要入冬深长而枯黄,树是连了一片又一片,周遭也有几处房屋,只是在阵阵冷风之下显得颇为荒凉落魄。而最大的这处宅子,上面赫然三个字“监军府”。
  唐海黎只瞥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它。大是挺大,只是配上这周围的景物比鬼宅还像鬼宅。怕是十几年没住过人了,只有上面的牌匾是最近几月新挂上去的。
  先前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姜蒙楽府里的客卿,自然住在堂将宅,后来有了官职她也并没提到要府邸这样的事,所以上头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随便买了处宅子挂上“监军府”三个字,也可以说是十分尽心了。
  她现在要出来住,倒还要感谢他们了,不然都不知道去哪儿。
  车夫没着急着走,反而上前道:“官老爷是上次同姜将军大胜而归的监军吗?”
  唐海黎道:“是。只是你得叫他姜丞相了。”
  车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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