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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有福-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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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福一脸认真的看着沈四少爷,语气诚恳的说道:“真是一个县,沈四少爷,我不骗您。”
    沈四少爷四下张望了几眼,又看了看沐正丰,最后还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本少爷这是没睡好还是吃错东西幻听了?怎么一个小姑娘给我说,她有一个一个县那么大的生意?”
    实际上,这沈四少爷乃是皇商沈家的嫡系少爷,当家家主的嫡亲儿子,也是当代沈家嫡子中的佼佼者,沈时行。
    一个县的生意对他来说,不算大。只是,有福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穿着一身有些脏了的粗棉布旧衣的小姑娘,居然给自己说有一个县那么大的生意要和自己说。
    这无论如何,都让人有些难以相信,难以相信,特别的难以相信啊!
    就算他们沈家向来只收上等生丝,不收蚕茧,他也有些兴趣了。
    所以,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几句话之后,沈时行马上就看着有福,目光炯炯的问道:“小姑娘,你真没骗我?你真有一个县那么大的生意要和我说?”连身体都坐直了一些,没有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了。
    看沈家四少爷这架势,有福觉得好像可行,连忙也把身子坐得直直的,用力的点点头,说道:“真的,不骗您。”
    “嘿,还真有这么回事啊?”沈时行越发来了兴趣,看着有福说道:“来来来,你给本少爷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个一个县的生意法?”
    “嗯。”有福用力的点点头,一五一十的将乐途县来了一个贪官,一方面阻碍客商进入县内收茧,一方面强行压价的事情给沈时行说了出来,末了看着沈时行深深一礼,真诚的恳求道:“沈四少爷,请您帮帮我们县的老百姓吧,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没活路了。”
    听到有福的讲述,沈时行有些震撼,还有些肃然起敬。
    一个小小的、只得八九岁的农家小姑娘,在面对着于全县的老百姓而言,都高高在上的县太爷与县中恶棍勾结、盘剥百姓,大家敢怒不敢言的时候,挺身而出。不仅闯过了县中恶霸设下的关卡,一路风尘仆仆,往对她而言显得很是遥远的锦州城而来。
    甚至在遭遇了险些被拐子绑走的祸事之后,还能坚定的朝着自己本来的目标走去,不改初心,实在是难得至极。
    可惜了,她只是个女孩子。若她是男孩子……未来只怕会有不小的成就,都值得他沈四少爷招揽一番了。
    可惜啊,可惜……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只是个女孩子,她的这份心意和胆识才显得尤为可贵。
    沈时行只是想想,都觉得有些感动了。然后,他就真的感动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生意归生意,一码是一码。
    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所以,沈时行一脸‘感动’的看着有福,嘴里真诚的说道:“小姑娘,虽然本少爷很想帮你一把,可是,我真的不收蚕茧,我们沈家,从来没有收过蚕茧。”
    “那您收什么?”有福眨眨眼,看着沈时行问。
    沈时行说道:“我们沈家从来都只收生丝,最上等的生丝。”
    有福看着沈时行又道:“可是,生丝不就是从蚕茧上面抽出来的吗?”
    沈时行耐心的说道:“虽然生丝是从蚕茧上面抽出来的,但是你别忘记了,我刚刚说过,我们只收最好的生丝。”顿了顿,不等有福开口,又补充道:“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沈家的绸缎行,是全大齐最好的绸缎行。我们的绸缎,最主要的,是要供应到宫里……”
    “知道什么是宫里吗?就是皇宫里面。是供皇上、还有诸位皇子皇孙,以及各宫的娘娘们使用的。”
    “除此之外,我们沈家的绸缎庄还会接待京城以及各地的达官显贵们,所以,我们必须只要最好的。”
    “若是自己收茧来缫丝,蚕茧好坏不一,缫出来的生丝的品质,也好坏不一。对我们而言,也是巨大的损失,不值得。我沈家虽然有钱,却不是这样浪费的。”

  ☆、253。第253章 必须掌握在沈家手中

如果说一开始,有福还只是抱着推翻贪官,然后找到愿意收茧的客商去乐途县收茧,让大家的蚕茧能卖出一个相对公道的价格,至于客商是谁,那都无所谓的话。
    那现在,有福就非常的希望这收茧的客商能是眼前的沈四少爷。
    他家可是皇商啊,虽然有福也不是很懂皇商是什么,可他说得这么厉害,而沐大叔又没有否认,那就一定是很厉害的!
    也就是说,他应该不会怕他们县的县令?
    皇商自然是不怕一个小小的县令,而且还是下县的县令的。
    大齐太祖兴武皇帝出生草根,是真正的农民出身,从骨子里认为商人得利,是不劳而获。所以大齐建国以来,格外的重农轻商。士、农、工、商,商户为四民之末。地位极其低下,再有钱也不能穿绫罗绸缎,子弟甚至没有参加科考的权利。
    但是因为太祖皇帝在征战的过程中,不止一次得过一些巨商大户的钱粮等支持,为了答谢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商家,便设立了皇商这一似官似商的职位。
    皇商乃是官商,替皇家采买,每一个皇商家中的家主身上都有正六品以上的官位(虚职),皇商的地位在名义同士相当,子孙后代不仅有权参加科考,甚至还有机会获得恩荫,恩封。
    更何况,这些皇商都是巨富,游走在京城的达官显贵之间,可以说,每一位皇商的背后都站着一位手握实权的大人物。这些皇商子弟,尤其是有出息的嫡系子弟,在京城的贵公子里头,也都是左右逢源,能量不可谓不大。
    比如沈家,明面上背靠着英国公府,可谁不知道,英国公府乃是皇后的娘家、太子的舅家呢。
    他沈时行好歹也是太子的人,哪怕太子爷如今的处境不算太好,可一个下县的知县,也不可能放在他的眼里。
    若非沐正丰是锦衣卫指挥使、天赐候莫凌云的人,而天赐候又是最得皇上信任和宠幸的臣子。确切说天赐候根本就是皇上亲自养大的,是皇上的义子兼心腹重臣,功勋累累却又忠心耿耿,天赐二字,直接就表达出了莫凌云在皇帝心中的特殊地位。他沈时行也不会对沐正丰另眼相待。
    别说他现在被贬来这小小的西川布政司做小旗,就是从前,没有莫凌云的原因,沈时行也不可能真的正眼看他。
    当然,这些有福都不知道,有福只知道,她得竭力把握住这次机会,这样的话,哪怕以后他们乐途县再来了坏县令,也不怕没有人收茧,影响到大家的生计了。
    所以,沈时行话音一落,有福就急急的说道:“那如果,都是好茧呢?”
    “都是好茧?”沈时行呵呵笑道:“小姑娘,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沈家虽然只收生丝不收茧,但对于这蚕茧还是有所了解的。哪怕是湖州、福州等地最好的蚕农,也不可能说,他们养的蚕结出来的茧,都是好茧。”
    “更何况,就算都是好茧,缫出来的丝,也不可能都是上等好丝的,很多原因,都会影响到生丝的品质。小姑娘你还小,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啊,本少爷确实是帮不了你。不过……”
    沈时行有一点点心软,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本少爷让下面的人介绍几个收茧的商人给你,也算不让你白跑一趟锦州府。”
    “你们县的蚕茧品质如何呢?有没有带样茧来?”
    “有的有的。”有福用力的点头,跟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过,都是为了育种而留的茧,蛾子已经把茧给咬破了。”
    “这倒是无妨,只要茧是好茧就行了。”沈时行摆摆手说道,说着顿了顿,又道:“你拿出来给本少爷看看。”
    有福小心翼翼的从一直背在背上的包袱里头掏出来一个木头做的小匣子,抽开盖子捧到沈时行的桌子边放了。
    沈时行拿了几个空茧壳在手里,一边看,一边说:“看着倒是白净,是能出好丝的茧子,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茧多不多?”说着,看向有福。
    有福看着沈时行,诚恳的说道:“沈四少爷,我们乐途县的蚕茧,差不多都是这种品质茧。”
    沈时行啧啧摇头,说道:“小姑娘又开玩笑,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哦。”
    有福摇头说道:“沈四少爷,我没有说谎。”
    沈时行不信,看着有福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了,这些是育种之后留下的吗?育种的时候大家都挑选最好的蚕茧来育种,本少爷还是知道的,可你说你们乐途县的蚕茧都是这种品质,那本少爷……”
    “等等……乐途县?怎么觉着这么耳熟呢?好像听下面的人提起过?”
    沈时行微微眯了眼睛,凝眉思索起来。
    有福一脸期翼的看着沈时行,见他半天想不起什么来,干脆在一旁‘解说’道:“沈四少爷,我们乐途县的老百姓是两年前开始养蚕的,这两年以来,我们的蚕茧品质一直很高,从前来收茧的客商都赞不绝口,直说我们县的蚕茧是他们见过的,最好,品质最高也最整齐的蚕茧。连福州和湖州那些养蚕世家卖出来的蚕茧,都没有我们那样的品质。”
    “乐途县?乐途县?……本少爷想起来了,居然是那个乐途县!”沈时行右手猛的握拳,砸在左手的手心上。
    虽然说沈家的商行不收蚕茧,可沈家总有人要和那些收茧缫丝的客商们接触的,他倒是听人说过,近两年西川这边有一个乐途县,原本是从来不栽桑养蚕的,结果换了个新县令,忽然开始栽桑养蚕了。而且,那些蚕茧一出来,就是品质极高,而且极其匀称。
    用从那个县收来的蚕茧缫出来丝,品质基本上都可以算得上是上佳。
    他隐约记得,他们绸缎行收到的最好的那一批生丝,好像就是用乐途县的蚕茧缫出来的。这几年陈家动作不小,处处与他们沈家争锋,一看就是图谋不轨……虽然陈家是跳梁小丑,可凡事总有万一。
    皇商可是有定数的。
    乐途县的蚕茧若真是如这小姑娘所说,那还真应该掌握在他们沈家的手中。
    想到这里,沈时行猛的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看着有福说道:“小姑娘,本少爷随你往乐途县一行如何?”

  ☆、254。第254章 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去一个偏远下县处置贪官污吏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沐正丰出面,一个校尉领几个力士就够了。
    秦姓校尉主动揽了这差事,领着几个力士和沈时行一起,捎上有福、徐闲,马不停蹄的,往乐途县而去。
    四天时间就到了乐途县,进入乐途县境内的时候,那拦路的关卡还在,守关卡的人刚刚作出阻拦的架势,还没开口,就被秦姓校尉带的力士给绑了,直接给捆了双手手,骑在马上牵着绳子拖着走。
    居然在这种路口私设关卡,阻拦客商和过往百姓,问都不用问,就差不多已经可以证明,有福那小姑娘说的,必然是真的了。
    因为有福挂念家中,便在往县城和往顾家村方向分岔的路上,向秦姓校尉致谢告别,而沈时行带着人来乐途县,是来看蚕茧的,也打算先同有福一起,去他们顾家村。
    两队人马分道扬镳。
    之前就说过,沈家是皇商,皇商自然有钱。沈时行的马车不仅是车厢里头舒服,拉车的马,那也是上等的好马,跑得稳当不说,速度也相当的快。
    不过半个时辰,顾家村村口的大树,就出现在掀起车帘往外看的有福眼中了。
    “沈四少爷,我家快到了。”有福一脸兴奋的看着顾家村村口方向说道。
    沈时行本来就是个随性的人,加之这几日【日】【日】相处,他倒是真有些喜欢有福这个小姑了,闻言忍不住调笑道:“到了就到了呗,不过是个穷村子,你这么兴奋做什么?不晓得的,还以为你这是衣锦荣归了呢。”
    “可你看看你这一身灰扑扑的样子,有点荣归的样子吗?”
    一边说,一边还故作嫌弃的啧啧出声。
    有福也有些习惯沈时行说话的腔调了,她也知道沈时行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原本沈时行嫌她穿得太旧,要送她一些新衣的,不过被她拒绝了。然后这些天,沈时行时不时的都要说上两句嫌弃的话,‘刺一刺’有福‘出气’,有福早就习惯了。
    所以,沈时行的话音落下,有福不仅不以为忤,反倒说道:“有福能请动沈四少爷来我们乐途县,本就算是衣锦荣归了啊,沈四少爷不觉得吗?”
    沈时行还能说什么呢?
    马车只能到村口,村子里的路相对窄了,过不去,沈时行只得下车跟着步行,好在他也不是那等矫情的人,步行几步,自然是无所谓的。他都无所谓,在后面跟着的管事、伙计以及护卫和下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因为他们到村口的时候,刚好过了午时,差不多大家都在吃午饭,所以村子外头并没有人。
    走到离村口最近的顾长青家门口的时候,正好被顾长青的二儿媳妇,顾胡氏看见。
    顾胡氏是胡家村的人,当初因为有福的事情,顾家村同胡家村闹了一场,虽然最后胡家村和顾家村也没怎么样,可毕竟胡家村的人吃了亏。这顾胡氏回娘家的时候受了许多白眼,心里头一直都有些不自在,这次倒是让她抓住机会了。
    所以,一见到有福顾胡氏就夸张的道:“哎呀有福,你还敢回来啊?衙门里的人正在抓你呢,把你的阿爷和三叔四叔都抓走了,你还是快跑吧,免得被官府的人抓了去。”
    语气里头,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有福的脸一下子就煞白了,也不管顾胡氏的语气如何,只是急切的问她:“二婶子,您说的,可是真的?”
    顾胡氏眉飞色舞的说道:“哟,这还能有假啊,大家伙看着他们被抓走的,都好多天了。你三婶天天跑衙门去送饭,今儿个一大早就出了门,现在还没回来呢。”
    说话间,顾胡氏几乎都要手舞足蹈了。
    顾胡氏的婆婆顾陈氏端着碗从厨房里头出来,见状斥责道:“老二媳妇!你在做啥呢?还不把你的幸灾乐祸给我收起来?有福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真不知道,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心眼比针眼还小的!”
    说着,又看向院子外头,见到有福旁边站了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公子,后面还跟了不少的人,心中有所猜测。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有福说道:“有福啊,长青奶奶知道你是好心为大家,可是……你们还是赶紧的去避一避吧,今时不同往日,衙门里头的人可凶着呢,你个小娃子,受不住的。”
    “走吧,都走吧。咱们小老百姓,哪里能斗得过官府呢。”
    “谢谢长青奶奶……”有福强忍着心中的悲恸道谢,话音刚落,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刷的一下滚落了出来。
    随后猛的跪在沈时行的面前,看着他求道:“四少爷,求求您,送有福去一趟县城好吗?求您了。”
    沈时行嘴里说道:“起来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说着,把有福从地上提溜起来。然后扭头往村口走,一边走一边说:“行了行了,要去县城就赶紧的,本少爷可还饿着肚子呢,正好上你们乐途县最好的酒楼去吃一顿,赶路的这些天,本少爷这嘴里头都快淡出鸟来了。”
    这一路上,沈时行嫌弃赶路烦闷,都把有福叫到自己的马车上来,陪着自己说话的,但是徐闲却不一样。他是同沈家的伙计坐一起的。那马车简陋得很,就比之前那两个拐子的马车好一点,连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徐闲早就颠得受不了了,见状连忙说道:“有福,要不,我回去报个信?也让阿奶和二伯娘他们,能安心一些。”
    “好,回去不要乱说话。”有福着急去县里,并没有和徐闲多说,只急急的叮嘱了一句,提醒徐闲不要把他们遇险的事情说出来,就咬着唇往村口停马车的跑了。
    好在他们动作迅速,车夫们都还没来得及把马车的车套取下来,直接上车就能往县城赶。
    有福依旧坐在沈时行的马车里,只是神情早已经没有了回来的时候的欢喜和从容了,只剩下自责和慌乱以及悲伤。哪怕是紧紧的咬着唇,那眼泪也是不受控制的,一波接一波的往外面涌。
    沈时行劝了两句,看完全没用,干脆说道:“行了,别哭了,别把本少爷的车厢弄脏了。
    有福干脆抱了自己的小包袱,把包袱垫在眼睛下面,嚎啕大哭起来。
    沈时行:???
    沈时行:………………

  ☆、255。第255章 胆子包了天了

顾李氏满脸憔悴,强忍着饥饿和口干舌燥,顶着正午的烈日往顾家村的方向走,背上还背着个背篓,背篓里还装着个有盖的小木桶。
    家里头几个人都被抓到县衙大牢里面去了,顾李氏去给他们送饭,只能用木桶装,然后背着去。这样一次才能多装一点,够三个人吃一整天的。她不能一天三顿的送饭,只能每天送一次,拿篮子装肯定是装不下的,只能用背篓背着去。
    她是闻到过现在牢里那些人吃的东西的,根本就是潲水一般的,完全不是人吃的……
    好在有王典史王大人和牢里的狱卒老爷照应,将家里人都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要不然她送去的饭,只怕大多会被别人抢了去。
    正走着,忽然听到有小姑娘放声痛哭的声音远远传来,虽然不太真切,可好像是她家的侄女有福的声音?
    哭声以飞快的速度接近,越听越像有福。
    好几辆马车迎面疾驰而来,还有几个骑马的。打头的马车从她身边驶过的时候,顾李氏一下子就听出来有福的哭声是从马车里头传出来,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往回追着马车跑,一边跑,一边喊:“有福,有福……”
    又骂:“你们这些丧天良的坏东西,你们抓了家里的男人不算,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要被天打五雷轰的。”
    有福正哭得痛快,仿佛间好像听到自家三婶的声音,连忙把哭声收了,仔细侧耳倾听。
    沈时行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有福大喊起来:“停车,停车!是我三婶,我三婶在外头。”
    车夫没有得到沈时行的话,自然不会随便停车,有福急了,居然直接把车门推开,吓得沈时行连忙将她往后面一拽,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有福哭喊道:“停车,四少爷,停车,我三婶,是我三婶……”
    “停车!”沈时行耐着性子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吁……”外面的车夫连忙把缰绳拉紧,将马车靠路边停下。
    马车刚刚停稳,有福就跳下了马车,差点被后面的马车给撞了。
    沈时行刚刚把身子探出马车,就正好看到这一幕,当下再次大喊:“不要命了啊你?”又冲着后面喊:“都当心点!”、
    顾李氏在后面追着马车跑,追得跌跌撞撞的,看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了,心中大喜,快步跑上来,正好看到自家侄女有福从马车前头向自己跑来。
    等跑到面前的时候,顾李氏一把将有福的肩膀扶了,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好几次,见她没有受伤什么的,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旋即又想到因为她的胆大妄为,给家里面带来的无妄之灾,抓着有福照着她的屁股上啪啪就是几巴掌,一边打一边哭:“你这孩子,你胆子包了天了,惹了祸事了你知不知道,你惹了祸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三婶,对不起……”有福也哭,不过不是因为顾李氏打她,而是因为她的行为给家里人带来了灾难,她心中又害怕又愧疚,所以才哭。
    顾李氏又拍了有福几下,再也下不去手,只是抱着有福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你现在知道怕了?你,你,你做事之前咋就不知道多想想呢?”
    有福也哭。
    隔了好一会儿,顾李氏才猛的把有福一推,说道:“你惹了这么大的事,衙门里的人不会放过你的,有福,你快跑吧,跑得远远的,等事情过了……”话没说完又一把将有福抱住,哭道:“三婶真是糊涂了,你一个女娃子,你能跑到哪里去呢?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心里头却打定了主意,要把有福和徐闲两个孩子带回自己的娘家藏起来。
    想到这里,觉得不对,看着有福又问:“有福,徐闲呢?你们不是一块儿出门的吗?怎么,怎么没有看到他?”
    有福抬手抹眼泪,一边抹,一边抽泣着说道:“他先回家了。我听长青爷爷家的二婶子说,阿爷还有三叔、四叔他们,都被衙门里的人抓走了,我就赶着往县城去了……”说着,猛的想起来,急急道:“哦,对!阿爷,阿爷他们还在县城里头,三婶,我们得去接阿爷回家。”
    顾李氏闻言说道:“傻孩子,那狗官正抓你呢,你去县衙不是自投罗网吗?家里头已经进去了三个人,你听三婶的,跟三婶回去,去李家村你李阿婆家躲躲,避避风头。”
    “不,不。”有福一边摇头,一边泪眼婆娑的看着顾李氏,嘴里说道:“三婶,没事了,没事了,那个狗官马上就要被抓起来了,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我阿爷和三叔四叔他们,都会没事的。”
    “真的?你真找到大官来抓那个狗官了?”顾李氏难以置信的看着有福问,见有福用力点头,忍不住捶足顿胸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老天爷,老天爷啊!你终于开眼啦,开眼啦!”
    有福的眼泪再一次从眼眶里面涌了出来,伸手去拉顾李氏,说道:“三婶,咱们去接阿爷和三叔四叔回家吧。”
    “好,好。咱们去接你阿爷和三叔,四叔,咱们接他们去。”顾李氏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一边说。
    说着,又加重了语气,恨恨的道:“咱们还要去看看那狗官的下场,不看到他的下场,三婶心里头这口气,咽不下去!”
    “嗯,我们去看那狗官的下场!”有福拉了顾李氏去沈时行面前,求道:“四少爷,这是我三婶,求您将她一起带去县城好不好?”
    说完,又对顾李氏说道:“三婶,这是沈四少爷,是来咱们乐途县收茧的。”说着,加重了语气:“他是个大好人!”
    沈时行的嘴角狠狠抽了几下。
    顾李氏闻言,诚惶诚恐的朝着沈时行行礼,口称:“沈四少爷好,我们有福给您添麻烦了……”
    沈时行不耐烦的摆摆手,朝着身边的管事说道:“给她们腾一辆马车出来。”
    说着,不等其他人说话,就转身往自己的马车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一般嘀咕:“这见鬼的天气,太阳怎么这么晒?本少爷都要被烤化了。”

  ☆、256。第256章 小姑奶奶衙门闯不得

乐途县县衙,秦姓校尉身着公服,把绣春刀搁在怀里,翘着脚坐在大堂上专属于知县老爷的交椅上,双腿放在交椅前的案桌上,优哉游哉的握着一个小茶壶在喝茶。
    两个力士一左一右的,站在秦姓校尉的身边。还有两个力士则带着县衙的差役在后院抄左松源的官舍,搜他贪得的财物,还有衙差去抓左松源的小舅子曹立以及那一干狗腿子去了。
    县典史王志成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垂手侍立在一旁,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滑,滑到眼睛里头,他也不敢伸手去擦拭一下。
    左松源早就被摘了官帽,扒了官服,瘫在大堂中间的地上,软成了一滩烂泥,身下是一大滩黄色的、带着臭味的水渍。显然是失禁了。
    隔了许久,秦姓校尉拖长了声音开口:“兴武三十四年的同进士啊……啧啧啧,难怪呀难怪,居然敢这般不要命的刮地皮。”
    说着,秦姓校尉将腿从桌子上放下来,坐端正了朝着南方拱拱手,又道:“当今圣上仁德,保留了你们这些人的功名,谁承想你们不仅不知道爱护百姓,以回报圣上隆恩,居然还敢如此盘剥百姓,置国法和天子之旨意于不顾,啧啧啧……左松源,你说,你这究竟真的是贪财呢?还是因为顾念旧主,蓄意而为啊?”
    听到秦姓校尉的话,原本瘫得像烂泥一样的左松源忽然像是来了精神一样,狗一样跪在地上,一下一下,重重的叩头:“大人,大人,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下官只是贪财心切,下官心中只有皇上啊,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
    左松源是真的被吓到了。
    所谓旧主,不是那被自焚于宫中的建宁‘伪帝’又能是谁。
    若只是他自己敛财,最多不过是丢官发配,就算再严重一些,也就是杀头而已。
    可若是被扣上一顶顾念旧主的帽子,那么不仅是他左松源要被千刀万剐,只怕一家老小都会性命难保,甚至会被夷三族。
    毕竟当今那位,可是连人十族都诛过的。
    所以,原本被锦衣卫上门吓得浑身瘫软的左松源,这身上才重新有了劲,他得求饶啊。
    不管有用没用,总得求着。
    左松源一下一下将头磕在石板上,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滑,不一会儿,就满脸是血。可左松源完全不敢停顿哪怕一下,他怕他一停下来,秦姓校尉就真把顾念旧主的帽子叩在了他的头上。
    事已至此,他是丢官还是流放甚至是一个死罪都不要紧,怕就怕,连累了妻儿老小和亲族。
    沈时行一行的马车稳稳停在衙门外头,有福一下马车就往衙门里头跑。
    战战兢兢的站在县衙大门口的皂隶一见到有福往衙门里头去,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一把将她抓住,压低声音说道:“哎哟我的小姑奶,你还以为现在是杨大人在的时候啊?怎么直接就往里头闯呢?今时可不同往日了,今儿个你若是贸然闯进去,就算是杨大人还在,他也保不住你啊。”
    有福还认得这皂隶,当下就说道:“张叔,您放我进去,我,我找衙门里的大人有事。”
    看有福还记得自己,这张姓皂隶也颇为感动,当下就更不肯松手了,压低声音说道:“有福啊,不是叔不帮你,今天你真的不能往里面闯,知道么?要不然,要出人命的!”
    说着,还以手做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有福一边朝着县衙里头张望,一边着急的说:“张叔,您放我进去把,里头那些锦衣卫的大人我都认得的,我是跟他们一道回来的。”
    因为熟知最近衙门里头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前几天那位曹爷带着人把有福的阿爷他们抓了,丢进了县衙大牢,所以,张姓皂隶觉得,有福这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敢冒险。
    那可是锦衣卫啊,真真是他们这些皂隶的老祖宗。凶神恶煞的,一来就直接把大老爷给抓了,连官服和官帽都给扒了,他哪能冒险呢。
    所以压低声音劝道:“有福啊,叔知道,你是为你家阿爷和两位叔叔来的,你就放心吧,你阿爷他们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听话,啊。”
    说着,顿了顿,又道:“你们若是不放心,就在衙门口等着就是。里面上差正在办案呢,等上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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