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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妙不可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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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晋文帝身后的大总管福德,仿佛木头桩子一般直直站着,面上的笑模样半点儿未变,眼神不敢乱瞟,极为恭顺。
  福德从晋文帝幼时起便伺候在他身边,也算是老人儿了,最是了解圣人的性情,福德心中明白,按着如今的景况,恐怕要不了多久,秦家的贵主子又要多出一位了。
  美人难得,只可惜轻易不能到手。
  对普通男人而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正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晋文帝身为天下之主,若他手段强硬,自然也能将秦妙纳入宫中,只可惜心不甘情不愿的,到底是失了味道。
  而且秦馥在晋文帝心中亦是有些分量,想到那双泪眼朦胧的眸子,他心头一紧,也不知馥儿知道他与皇后共赴**之后,会哭成什么样子。

  ☆、第9章 翠翘

  秦妙此刻还不清楚,她那皇帝姐夫已经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自打在关雎宫中发现了桃花香后,她就恨不得直接住在关雎宫,时时刻刻都待在大姐身畔,也能护着大姐与小外甥。
  只可惜秦妙身为忠勇侯府的嫡小姐,若是在关雎宫中常住,恐怕也回引出风言风语,他们秦家虽说早就没有脸面了,但大哥秦湘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总归还是要注意着些。
  一连过了小半个月,秦妙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不过留下一道蜈蚣似的伤痕,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更加狰狞可怖。
  好在秦馥极为受宠,赏赐下来的稀罕物件儿不在少数,凝翠膏就是其中一样,只要涂在伤口处,这疤痕会一日一日的变浅,最终消失无踪。
  春夏交替的时节,雨水也下的比去年多些,下了一整夜的暴雨,气温骤降,秦妙坐在妆匣前,由海棠给仔细梳妆。
  “小姐,您之前带回来的贱奴,昨个儿没了。”
  秦妙微怔:“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话一出口,秦妙便想起那贱奴身上的伤口,即使请了大夫前来诊治,也不容易救活,能挺这些日子,也算是不错了。
  抿了抿唇,秦妙说:“你吩咐小厮把人好生安葬了吧。”
  环视一周,秦妙没见着翠翘那丫鬟,定然是去新主子面前献殷勤了。
  心中升起了一丝讥讽,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本想给翠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熟料狗改不了吃屎,前世里翠翘在此时就被赵芙蕖给收买了,想必现在也是这个情况。
  “翠翘呢?”
  海棠秀丽的面庞露出一丝难色,咬了咬唇,扑通一声,突然跪倒在秦妙面前。
  “小姐,翠翘近来有些不妥之处,还望小姐能饶恕她这一次。”
  海棠平日里模样显得有些严肃,但实际上最是心软,好在她足够忠心,临死也护着自己。
  抬手将海棠给扶了起来,看着这丫鬟通红的眼眶,秦妙低声道:
  “海棠,你知道翠翘是去做什么了?”
  摇了摇头,海棠只知道翠翘近来手头宽松了不少,她有个赌鬼兄弟,以往省吃俭用,月钱都贴补了娘家,但最近翠翘却没有去账房支银两,想来想去,应该是出了问题。
  将翠翘近来的反常之处尽数吐露出来,海棠也送了一口气,生怕翠翘对小姐不利。
  秦妙点头,前世里,翠翘就是受了赵芙蕖的指使,让她在大婚前夜失了清白,使得秦妙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与易灵均的婚事也不了了之。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秦妙两手握拳,心中一阵酸涩。
  即使自己并非完璧,易灵均仍是想要娶她过门,愿意爱她敬她一世,但自己到底是不配。
  眉眼处流露出一丝冷漠,秦妙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自然不会对背叛自己的人心慈手软。
  “等翠翘回来之后,便罚她做一个三等丫鬟吧。”
  秦妙也不急着收拾翠翘,等她成了三等丫鬟后,对于赵芙蕖便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且在忠勇侯府中更是不受待见,一枚弃子,恐怕日后也不会好过了。
  海棠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小姐能留翠翘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若是自己再得寸进尺,又与翠翘有何差别?

  ☆、第10章 三等丫鬟

  翠翘过了申时才回到琢玉轩,日头西斜,因翠翘是秦妙身边的一等丫鬟,平日里最是受宠,所以即使晚归失了规矩,也没人不开眼的责罚她。
  刚要迈进主卧,翠翘就被海棠给拦住了。
  瞪了海棠一眼,翠翘怀中藏着几张银票,此刻自然是有些心虚。
  “你拦我作甚?还不去伺候小姐?”
  海棠抿了抿唇,眼眶仍显得有些红肿,哑声道:
  “小姐说你不知规矩,已经将你贬为三等丫鬟,以后也不必再在琢玉轩中伺候了。”
  面色陡然苍白如纸,翠翘觉得自己听错了,小姐一向最信任自己,怎会……怎会将她贬为三等丫鬟?
  想到自己今日与淮安王府的下人接触,翠翘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柱弥漫开来,小姐她,是不是知道了?
  一把推开海棠,翠翘急声说:“让我去见见小姐,她定然不会这般无情!我可是打小儿就伺候在小姐身边的,即使我做错了事情,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院子里的粗使丫鬟见着翠翘闹了起来,毫不留情地就拉住她,力气大的很,半点不留情,全然看不出平日里伏低做小的腌臜样儿。
  看见翠翘如此不知悔改,海棠也有些心冷。
  “小姐不会见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海棠看也不看翠翘,就直接转身回到了主卧,那些粗使丫鬟见状,对翠翘更是不客气,用抹布堵住嘴,将人拖出了琢玉轩。
  院子里的动静不小,秦妙看着铜镜里的二八少女,用螺子黛描了描眉。
  海棠咬唇,问:“小姐,日后您身边的一等丫鬟就剩下奴婢一人了,也该再添一个。”
  秦妙点头:“我明个儿去问问母亲,她那儿也许有合适的人选。”
  转眼看着海棠,秦妙也有些心疼这丫鬟,道:
  “你先下去歇着吧,我这儿不需要人伺候。”
  海棠胡乱点点头,福了福身子,就直接下去了。
  第二日,秦妙带着海棠去碧水阁给司马氏请安,司马氏身为侯府主母,对昨日之事自然是一清二楚。
  端丽的面上露出一丝浅笑,司马氏瞧见秦妙面色如常,也没有再惯着翠翘那个吃里扒外的丫鬟,不由暗自点头。
  “既然翠翘成了三等丫鬟,你身边也缺人手,让雪茹去伺候着,这丫鬟细心的很,是个不错的。”
  司马氏看人极准,当年秦卓还未继承爵位,在侯府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大公子罢了,司马氏身为相府千金,仍旧下嫁与他,转眼过了二十多年,夫妻恩爱,秦卓身边连个暖床丫鬟也无,让京城之中的贵夫人是又嫉又恨。
  既然母亲都说雪茹是个好的,秦妙自然是相信的。
  端起茶碗,司马氏又道:
  “昨个儿管事从牙婆手里买回了不少丫鬟,你要是有看着顺眼的,就先调教着,反正身契在手里,要是生出异心,发卖了就是。”
  秦妙的确是想选几个可用的人手,海棠虽说忠心,但性情却太软,如今秦家处境不妙,还是有手段的人用起来才方便。
  秦妙笑了笑,冲着司马氏眨眨眼:
  “那就麻烦母亲陪妙妙去挑一挑了。”

  ☆、第11章 探花郎

  秦妙扶着司马氏走到院中,因得知夫人要为小姐选丫鬟,管事早就带着新买来的丫鬟站在院中,一共十二人,收拾的还算干净,其中最大的不过十五六,最小的也才十岁出头。
  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些丫鬟,秦妙直接略过那些年纪小的,倒是瞧中了一个模样清秀的。
  走到这丫鬟面前,秦妙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丫鬟面上流露出一丝喜色,但却没忘了规矩,答道:
  “回小姐的话,奴婢小名猫儿。”
  “这是什么名字。”秦妙哑然失笑,见这丫鬟眉目清明,觉得倒是个不错的,转眼望着司马氏,见母亲微微点头,秦妙说道:
  “日后你就去琢玉轩伺候吧。”
  听到这话,猫儿,或许应该叫她卯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当日她奉命保护秦小姐,但因为罪奴身份低微,根本没机会接近正主儿,无奈之下,必须使出假死的方法,金蝉脱壳,赶上忠勇侯府选丫鬟,这才能够凑在秦小姐身边。
  随后秦妙又选了三个小丫鬟,将这四人交到雪茹手中,仔细调教着,这才回到了琢玉轩。
  回到主卧之后,秦妙取出纸笔,直接取了四个名字,分别是秋白、忍冬、金银、青黛。
  秦妙对那个叫猫儿的小丫鬟还挺上心的,就将金银这个吉利的名儿给了她,别人都想不到,秦妙这生在富贵乡的娇小姐,最喜欢的却是这黄白之物。
  如今海棠与雪茹是琢玉轩的一等丫鬟,贴身伺候着秦妙,雪茹年纪比海棠大上几岁,已经满了二十,新买来的四个小丫鬟经过雪茹的调教,不出一月,基本的规矩全都记住了。
  金银在其中是最为出挑的,虽说名义上不过是二等丫鬟,但却经常贴身伺候着秦妙,显然很是得宠。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五月,殿试刚过,京城又热闹起来,最惹人注目的,莫过于探花郎易灵均。
  话说这易灵均才学比状元也不差分毫,但因为容貌生的太好,探花之名才能配得上他的容貌,因此,晋文帝钦点易灵均为探花。
  “小姐,听说探花郎模样俊的很。”
  听到海棠的声音,秦妙脑海中浮现出易灵均的模样,他的确是十分俊秀,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书画双绝,也不知惹得多少女儿家丢了一颗心。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我倒是想见见这位探花郎。”
  正在倒茶的金银竖起耳朵,想到那个俊的过分的探花郎,她不免有些担心,小姐可是未来的少主夫人,若是对探花郎动了心思,恐怕自己会被少主给剥了皮。
  “听说过几日卓小姐会举办一场诗会,也不知探花郎会不会去。”
  海棠口中的卓小姐正是卓云澜,也就是当朝皇后的亲妹妹,卓家的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卓云澜自然也不例外。
  前世里卓云澜对易灵均一见倾心,自己被歹人毁了清白,她卓云澜却日日追着易灵均不放,想到此处,秦妙心中有些犯膈应,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卓云澜接触易灵均,她不配!

  ☆、第11章 四物汤

  秦妙唇角勾起一丝讽笑,取了用蜂蜜熬成的口脂涂在唇上,低声说:
  “到底也是京城第一美人,想必也会有不少人给卓云澜的面子。”
  听到小姐直呼卓云澜的名字,金银心中就有数了,清楚自家主子定然与卓家小姐关系不睦,否则也不会如此。
  将茶盏送上前,金银面上一片娇憨:“小姐,京城第一美人有多美?能美的过小姐您?”
  捏了捏金银的小脸儿,秦妙笑的凤眸微眯,面颊透出薄红,当真是极为娇艳,金银看着都不由晃神,偏偏京城里那些酸儒们口不对心,因为卓云澜颇有才名,就将她奉为京城第一美人,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金银也是佩服的很。
  “你不懂,这世上虚伪的人多了,不必为他们劳神费心。”
  若说前世里秦妙还对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有些执念,但她死过一回后,早就清楚儒生们究竟有多虚伪,嘴上敬重卓云澜的才华,暗地里却一肚子男盗女娼,他们秦家出了一个妖妃,儒生们又怎会夸赞她这妖妃的妹妹?
  “这诗会好没意思。”
  秦妙不会作诗,也不是愁肠百转的性子,对诗会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偏偏易灵均有可能去到相府,若是错失了这个机会,未免也有些可惜。
  金银揉按着秦妙的肩膀,试探着问道:
  “那咱们不去了?”
  “去!”
  秦妙猛然坐直身子,即使她跟易灵均前世里有缘无分,但也不忍易灵均这样清隽俊逸的男子被卓云澜这个歹毒妇人给糟蹋了,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金银暗道不妙,看来小姐还真是对那探花郎上了心,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少主?
  小丫鬟心中焦急的很,偏偏秦妙这主子半点儿没觉得不妥,冲着雪茹吩咐一句:
  “派人去锦绣坊知会一声,让她们赶紧把裙衫做出来,蜀锦都送去好到两个月了,再不麻利些,那花样都过时了。”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想到易灵均为自己作画的模样,秦妙眼中的笑意更浓,二八少女的娇羞将重生的阴霾都驱散不少。
  ******
  现如今,秦馥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两月左右了,因她有孕,晋文帝近来去后宫的次数都少了些,绝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养心殿中批阅奏折,时不时去关雎宫中看看,这独一份儿的宠爱让后宫之中的嫔妃又嫉又恨。
  不过秦馥因身子骨儿弱,现在仍是小脸尖尖,弱柳扶风的模样,胎象也不算稳当,晋文帝自然不能让秦馥侍寝。
  帝王宠爱不减,秦馥心中也是甜蜜的很,不过晋文帝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即便入后宫的次数少了,也会三不五时的纾解一下。
  入了夜,秦馥担心晋文帝太过劳神,吩咐紫茹熬煮了一碗四物汤,放在食盒中,带着伺候的宫女往养心殿中赶去。
  到了养心殿,都不必通传,大总管福德笑意盈盈的引着秦馥入内,说:
  “娘娘如今身子重,这还亲自来到养心殿中,待会圣上瞧见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听了这话,秦馥抿嘴一笑,明明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女人,脸上还带着几分属于少女羞涩,再配上这柔婉的性情,怪不得能宠冠后宫。

  ☆、第12章 画中人

  手中提着食盒,秦馥跟在福德身后,步入养心殿之中。
  走到正堂内,秦馥看见晋文帝紧闭着眼,眉头微拧,呼吸声极为平稳,竟然是睡着了。
  福德面上有些为难,不知到底该不该叫醒圣上,好在秦馥是个温婉的性子,自然不会让福德难做,浅笑着说:
  “福德总管先去忙吧,我在这儿小坐片刻,陛下应该睡不了多久。”
  听了这话,福德点头,也清楚皇贵妃对圣上的情意,识趣的带着紫茹退下,只留秦馥与晋文帝呆在正堂之中。
  将食盒放在案几上,秦馥走到晋文帝身后,看见旁边放着一件外衫,怕晋文帝着凉,动作极轻的将外衫披在男人身上。
  大概是有些累了,秦馥的动作也没有将晋文帝吵醒。
  细腻的指尖点了点男人微拧的眉头,轻轻揉了揉,望着晋文帝俊朗的模样,秦馥心中忍不住想,自己与陛下的孩子是怎么模样?
  他长得像陛下?还是像自己?
  前几天晋文帝才说过,无论这一胎是儿是女,他都一样欢喜,并不会因为是个小公主而失落,抬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秦馥唇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晋文帝身为帝王,即使不能为她散尽后宫,但能做到如今的地步,也实属不易。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母亲常说做人要懂得惜福,她现在得到了帝王的真心,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而且肚子里还怀着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就连皇后都无缘为陛下诞下子嗣,她却可以,虽说怀着这一胎在宫中太过打眼儿,但秦馥依旧是甘之如饴。
  案几上的奏折胡乱的摆放着,还有一幅卷轴,将奏折收拾齐整,秦馥心中倒是有些好奇,想要瞧瞧这到底是什么画卷,扫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晋文帝,她笑着缓缓将卷轴展开。
  桃花纷飞,落英满地。
  红衣美人站在桃花林之中,穿着火红的裙衫,裙裾处用金线秀出的牡丹栩栩如生,好像活了一般。
  女子黑发如墨,肤白似雪,凤眸中含着笑意,薄施粉黛,却已经是倾城之色。
  面上的笑意缓缓凝结,画中人五官生的与她有七分相似,但秦馥心中清楚,画里的人,不是她。
  身为皇贵妃,她的确是受尽宠爱,但大红色的裙衫却是不能再穿了,这是正室才能用的颜色,皇贵妃听着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妾。
  秦馥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这么张扬的颜色,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画中人身上的大红色刺眼的很,让她心里也不由升起一丝怨。
  为什么会是她?!
  秦馥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自然也不会惊动晋文帝。
  杏眸含泪,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秦馥望着熟睡的男人,这人是她的枕边人,爱她、护她、宠她,给了她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之位,到头来竟然对她的妹妹生了心思。
  深吸一口气,即使怒到了极点,但秦馥却觉得自己无比清醒,将卷轴缓缓合上,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很快就收敛了神情。

  ☆、第14章 如此恩宠

  过了大约两刻钟功夫,晋文帝这才醒来,看见奏折被人挪了位置,眉头一皱,这一抬眼,就看见了面带笑意的秦馥。
  想到自己放在桌上的卷轴,晋文帝鹰眸微微眯起,手指轻叩着案几,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馥儿,刚刚只有你一个人进来?怎么不叫朕一声?”
  秦馥此刻早就恢复常态,扶着腰站起身,冲着晋文帝眨眨眼,说:
  “可不是只有臣妾一个人进来么,臣妾见着陛下还在休息,就没有吵醒您,把奏折稍微收拾了一下,您就醒来了。”
  仔细打量着面前女子的神态,只见秦馥歪头浅笑,眉眼中没有一丝阴霾,全然不似作伪,晋文帝略微提起的心也不由放了下来。
  秦馥是个单纯的性子,半点儿不会做戏,如果她真看到了卷轴,大吵大闹也罢,伤心欲绝也罢,定然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将红木制成的食盒打开,喷香扑鼻,因食盒底下放着小炭炉子,一直煨着四物汤,所以这汤水现在还是热的。
  给晋文帝盛出一碗,秦馥眉眼低垂,掩住异色,柔顺地开口:
  “陛下,您近来总是呆在养心殿中批阅奏折,未免太过劳神了,臣妾让紫茹做了四物汤,您尝尝味道如何?”
  紫茹的手艺极为出挑,与御膳房的御厨相比也半点儿不差,晋文帝喝了一口,赞赏道:
  “紫茹的手艺又长进了。”
  秦馥笑笑:“前些日子,妙妙进宫时就吵着要吃清蒸鲈鱼,您与她在这点上极为相似,还都瞧上了紫茹的手艺。”
  听到秦馥提及秦妙,晋文帝笑着点头,心中不仅有些别扭,更升起了一丝异样的火热。
  秦家姐妹两个,一人柔情似水,一人热情如火,全然相反的性情,但容貌却十分相似,不过到底是秦妙更美,那一双凤眼傲气的很,像刺人的玫瑰,让人不由自主的就陷了进去。
  若馥儿不是秦妙的嫡亲姐姐,自己也好将她纳入宫中,但正因为馥儿对秦妙的娇宠,反而不能让她们姐妹俩一同侍君,否则伤了馥儿的心,他也舍不得。
  见着晋文帝不语,秦馥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妙妙到底是她的妹妹,圣上对她动了心思,并非她的错,且妙妙正是最好的年纪,可万万不能葬送在这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
  晋文帝喝了一碗汤,秦馥又在养心殿中留了小半个时辰,碍于有孕的缘故,也没有侍寝,便由福德亲自送回了关雎宫。
  如此恩宠,令人羡嫉。
  回到关雎宫后,秦馥坐在妆匣前,望着镜中女子精致的容貌,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妙妙那张脸。
  秦家人都生了一副好相貌,妙妙跟父亲最像,容貌也是最好的,若自己不是长姐的话,恐怕椒房独宠的就不是她秦馥,而是妙妙了。
  闭了闭眼,秦馥只觉得身心俱疲,为了腹中的孩子,她早早地就歇下了,至于在养心殿看到的那幅画,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打算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第15章 第一美人

  转眼到了诗会这日,早在三天前秦妙就收到了卓云澜的请柬,他们忠勇侯府虽说与卓家相看两生厌,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否则如何能显得出皇后的宽宏大度?
  总归是个贤良人儿。
  海棠给秦妙上了桃花妆,眼尾微微上挑,说不出的风流,额间一点朱砂痣,再配上锦绣坊绣娘精心制成的裙衫,艳丽而刺眼。
  金银看着秦妙,都有些愣住了,不过她好歹也是暗卫出身,很快就回过神,低垂着头,摆弄着手指,怪不得少主让她好好护着小姐,就这样的美人儿,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指尖点了胭脂涂在唇上,秦妙说:
  “今天雪茹金银跟我去诗会吧。”
  雪茹是司马氏一手调教的,心思细密,最是稳妥不过,而金银这丫鬟又比海棠机灵,用起来也趁手些,带着她们两个去诗会,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主仆三人很快坐上了马车,诗会是在京郊的别庄之中,卓云澜到底也是丞相之女,不会太没规矩,让一群外男进到女眷所居之处。
  因为晋文帝对秦馥宠爱有加,再加上秦馥腹中怀着的是晋文帝第一个孩子,所以秦家在京城也出了一把风头,好在秦妙并不真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比前世稳当许多,也没给自家添麻烦。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出了城,到了卓家别庄。
  雪茹将请柬交给卓家的奴才,就有两个丫鬟引着秦妙入内。
  出入别庄的小姐公子并不在少数,秦妙清楚卓云澜的性子,知道这女人最是虚伪,即使恨毒了自己,也不会留下把柄,否则让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沾了污点,卓云澜怎么受得了?
  此时此刻,正堂之中,有一女子站在窗棂前,这女子穿了天青色的襦裙,墨发以上好的和田玉簪给绾住,薄施粉黛,模样清丽,好似仙子一般出尘,惹得堂中男客不时偷看几眼,不过在场之人都是书生,自然不会做的太过。
  卓云澜眸光淡淡,看着堂中吟诗作画的众人,面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新科状元名为赵成风,今年三十出头,已经有妻有子,但见着这京城第一美人,也不由心神恍惚,美人易得,但才女难得,卓家小姐的诗才连他都有些自愧不如,当真是奇女子。
  “赵兄,你说我将这首诗送到卓小姐面前,让其品鉴一番,如何?”
  开口之人是礼部的一名小吏,名为齐光,不过七品芝麻官,但运气好,死了堂兄后,降等袭爵,捞了一个伯爷当当。
  赵成风看不上齐光,知道这就是一个纨绔,这种人定是见卓小姐美貌,就作了一首酸诗,想要与其亲近,也不怕唐突了佳人。
  接过纸张扫了一眼,赵成风面上露出一丝诧异,这诗竟然不差,不过他还是不愿与齐光打交道,只推脱道:
  “齐兄,我不善诗词,也无法评鉴,真是对不住了。”
  齐光一直偷眼看着卓云澜,这位卓小姐离他二人并不算远,此刻大概是听到了什么,莲步轻移,走到了他们面前,声音仿佛环佩叮当。
  “可否给小女子瞧瞧?”
  齐光生了一双桃花眼,色眯眯的看着卓云澜,眼睛就往女子丰盈的胸口处扫去,如此下流,让卓云澜不由皱了皱眉。

  ☆、第16章 芍药与牡丹

  即使对齐光的眼神十分厌恶,卓云澜在面上到底也没有表现出来,接过诗稿,她也不由诧异了一下,没想到齐光这诗做的还不错。
  不过,也只是不错罢了。
  “齐伯爷这首咏梅将芍药比作美人,当真生动的很。”
  齐光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卓小姐所言极是,今日齐某一见着卓小姐,脑中就浮现出芍药的模样来,还望卓小姐莫要怪齐某唐突。”
  “怎会?”
  卓云澜轻笑着摇了摇头,将诗稿还给齐光,她还不至于跟这纨绔子弟一般见识。
  芍药,花中丞相。
  卓云澜心中嗤笑一声,她是花相,那谁是花王?
  正在此时,堂中忽然安静了,针落可闻。
  卓云澜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往门口看了一眼,面上的笑意也缓缓凝固住了。
  如果将卓云澜比作芍药,那秦妙就是牡丹,她相貌本就比卓云澜生得好,但因为秦家出了一个妖妃,读书人自视清高,不屑与秦家为伍,连带着也认为秦妙这种只有容貌的草包比不上卓云澜。
  不过很可惜,男人么,嘴上说的再好听,也还是看脸的。
  秦妙平常薄施粉黛,就让人不由看直了眼,何况她今日上了桃花妆,身上的大红裙衫纹绣着朵朵牡丹,衣袂翻飞,艳丽非常。
  卓云澜虽说清丽,但站在秦妙身旁,颜色就淡了。
  重生之后,秦妙还是第一次见着卓云澜,想起秦家因卓家而败落,自己被卓云澜这恶毒妇人给毁了清白,秦妙就恨不得生撕了卓云澜。
  不过她忍住了。
  像卓云澜这种故作清高的,先毁了她的名声,再抢走她的地位,让她得不到易灵均的心,岂不更好?
  “卓小姐,好久不见。”
  看着近在眼前的秦妙,卓云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令人目眩。
  指甲死死抠住掌心,卓云澜巧笑嫣然:“秦小姐出落的越发标致,真不愧是皇贵妃娘娘的亲妹妹。”
  一听卓云澜提到皇贵妃,堂中看直了眼的男人们一个个都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诗稿来掩饰失态。
  来到诗会的女眷也不在少数,只可惜其中没有一个与秦妙交好,不止没有交好,说是交恶还差不多。
  赵芙蕖今日也来到诗会,厌恶地看着秦妙,恨道:
  “你那姐姐来了,你不去打个招呼?”
  听了这话,站在赵芙蕖身边,容貌与秦妙生的有七分相似的女子面上露出一丝为难,咬唇道:
  “芙蕖郡主,您也清楚我那姐姐性子急,若是臣女去了,指不定又被折腾一顿,先前、先前臣女就被姐姐扇了一耳光。”
  一边说着,女子眼眶还红了,泪珠儿要掉不掉的,十分可怜。
  聚在一起的小姐们一听这话,面上都露出几分诧异,好在她们一个个也不是傻得,也不会全信此女的话,从而对上秦妙。
  赵芙蕖声音不小,再加上秦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自然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秦妙微微眯起凤眼,看着她那好堂妹,也不管站在对面的卓云澜,莲步轻移,直接走到了秦伊面前。

  ☆、第17章 好妹妹

  秦伊看见秦妙,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直哆嗦,颤声开口:
  “二姐。”
  一把捏住秦伊的下颚,秦妙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红唇一张,讥讽道:
  “既然你说我曾掌掴你,便讲讲原因如何?也让诸位瞧瞧,这一心想要入宫承宠的秦三小姐,到底是多不要脸。”
  一听这话,秦伊面色霎时苍白起来,她死死咬住嘴唇,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秦妙竟会如此无情,她们好歹是堂姐妹,在诗会毁了自己的名声,她秦妙又怎会好过?
  要是秦妙知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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