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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棠纪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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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璨眉心一挑,笑道:“为何我就不会呢?”
曲松一拍他肩膀,笑叹道:“你若也是那随波逐流之辈,这数年来,圣上又岂会如此信任于你?”
说着,压低了声,又道:“如今圣上病体未愈,襄国公又领着一干亲贵老臣拥立晋王为太子,只是不知圣意究竟如何?”
丁璨微微一笑,道:“难说,虽则如今晋王呼声最高,以我之见,圣上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储君人选。”
曲松一惊,“难道不是晋王?”
丁璨笑而不语。
自沉默片刻,才又道:“圣上虽在病中,然耳聪目明,岂会受襄国公与亲贵老臣摆布”
曲松不解,“到底还是晋王最得人心,除了晋王,还有哪个皇子能担起江山社稷之重任?”
丁璨执起酒杯,与曲松对饮一杯,方又笑道:“什么样的皇子才堪为国之储君,想必圣上自有考量,圣上的心意,谁又能真正揣摩透彻呢?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疑心乍起
搬回陆宅之前,陆嘉月先回去看了看。
先前孟氏打发的人已经将宅子里外,处处收拾得妥当。
看守门户的还是陆家从前的一房老仆,庆伯和庆婶,还有他们的儿子长福,如今又添了儿媳周氏和一个小孙子。
而最让陆嘉月意外的,是她的母亲小孟氏当年出嫁时的陪房苏嬷嬷,竟也在这里。
数年不见,今日这乍然相见,苏嬷嬷和庆婶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陆嘉月抹眼泪儿。
庆婶的那个小孙子只有四五岁,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跑上来拉着陆嘉月的衣裳,咯咯地笑个不停。
“姐姐,姐姐好漂亮。”
周氏忙去捂他的嘴,“傻儿子,这是小姐,快叫小姐!”
陆嘉月摸着那小孩圆乎乎的脸蛋,觉得实在是有趣,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答得利索:“我叫小虎子,姐姐叫什么名字?”
陆嘉月忍俊不禁,“你就叫我姐姐好了,说了名字你也记不住的。”
然后让辛竹掏了一块碎银子出来,给了小虎子。
“拿去买糖吃。”
小虎子高兴极了,接了碎银子就往院子外头跑去了。
周氏忙向陆嘉月道谢。
一家子引着陆嘉月将宅子前后各处都瞧了一遍。
陆嘉月很满意,只需将她的箱笼衣物搬过来,便可以直接住下了。
然后就在厅堂里坐下,和众人叙了一番旧情,然后就独留下了苏嬷嬷。
苏嬷嬷对于陆嘉月来说,是与旁的仆妇们不一样的。
她幼年时,都是由苏嬷嬷看顾长大,到了六岁时,母亲小孟氏亡故,父亲陆勉向朝廷自请外放,带了她去任上,苏嬷嬷便回了老家。
数年不曾再有音讯。
此时一问,陆嘉月才知道原来苏嬷嬷一直都在京都,且就住在这陆宅里。
陆嘉月拉着苏嬷嬷的手,不禁落泪,“您既在这里住着,为何我从江南回来之后,您也不与我见一面?我若是晓得您在这里,又何必寄居到曲家去呢。”
苏嬷嬷也抹着眼角的泪,勉强笑道:“正是怕姑娘晓得老奴在这里,就不肯去曲家了。大小姐待姑娘如亲生女儿一般,姑娘在她身边养着,自然是好过在这里孤零零的一个儿。”
苏嬷嬷口中的大小姐,便是孟氏。
她还是照着旧时的称呼,唤着孟氏姊妹。
有了苏嬷嬷在这里,陆嘉月搬回来的心思,已经是坚如磐石了。
*
到了搬回陆宅这日,孟氏打发人备下了几辆马车,将陆嘉月的一应箱笼物件送回了陆宅。
又让柚香和桔香两个丫鬟跟了过来,继续服侍她,又怕她这边使唤的人不够,再从自己院里拨了两个粗使的婆子来。
陆嘉月坐了马车,带着丫鬟婆子们浩浩荡荡地进了合意坊,来至自家门前。
丁璨负手立于门下。
陆嘉月不觉惊喜。
“二叔!”
下了马车,小跑着奔向丁璨。
丁璨微笑道:“知你今日搬家,带了几个人来给你帮忙。”
陆嘉月这才看见丁璨身后还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阿栗,还有两个不曾见过。
想来都是金羽卫里的人。
由得他们与两个小厮一起去搬挪箱笼物件,陆嘉月自和丁璨坐在厅堂里喝茶。
陆嘉月很高兴,毕竟是在自己家,不用再看旁人的眼色,也不用再听那些闲言碎语。
何等畅快。
丁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几年了,还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轻松,甚至带着一点放纵的笑容。
看来曲家再好,终究不是可以让她真正释放天性的地方。
小丫头一直在和他说话。
“二叔,你看这个盆栽摆在这里多好看呐!”
“还有这个,这个花觚我最喜欢,颜色清淡,等夏天的时候,折上几枝海棠插瓶,肯定好看呢。”
其实这宅院各处早已经摆投收拾妥当,无须再有改变。
不过是小丫头高兴,自家的宅子,自然是觉得哪里都好。
陆嘉月像只小雀儿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阿栗忽然进来了。
“怎么了,东西都搬完了?”丁璨问他。
阿栗没答,使了个眼色。
丁璨领会,不动声色地与他走到外间廊下。
“爷,方才六子说看见那年往咱们署衙送信的小子了,那时画像都在他手里,所以他还记得。”
丁璨不以为意,淡淡道:“这是什么要紧事吗?让他带人绑回署衙不就是了?”
阿栗一副讳莫如深的神色。
丁璨忽而发觉不对。
“六子不是在院子里搬东西吗?在哪里看见的那小子?”
阿栗向厅堂里瞄了一眼,低声道:“就是陆姑娘的小厮。”
丁璨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沉声道:“确定没有认错?”
阿栗无奈笑道:“爷,咱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您又不是不晓得,哪会认错呢。”
丁璨扭头向厅堂里的小丫头望去。
小丫头正在摆弄紫檀架子上的一个白玉如意平安扣,脸上笑意盈盈,一派天真。
发现他在看她,冲着他甜甜一笑,招手唤他。
“二叔快来,架子上面那个珊瑚石太高了,我够不着,帮我取一下好不好?”
“好,就来,”丁璨应了一声,扭过头来,低声吩咐阿栗,“那封信还在署衙里,你知道放在哪,速去取来给我。”
阿栗飞奔去了。
丁璨又转身进来厅堂。
再看着陆嘉月时,眼神分明不同。
陆嘉月只顾着高兴,并不曾察觉。
此时已临近中午,庆婶烧了午饭,清淡简单的几个小菜,陆嘉月陪着丁璨在厅堂里吃饭。
陆嘉月要了一壶洒。
丁璨有些意外,笑道:“小姑娘家的,别喝酒了,你要实在高兴,就以茶代酒罢。”
“就喝这一次,二叔你不许拦我,”陆嘉月笑嘻嘻地给丁璨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杯来,“二叔,我敬你。”
难得她这样高兴,丁璨也不好拂了她的兴致,拈起酒杯来,对饮了一杯。
原是梨花白。
他喝惯了美人刀,再喝旁的酒,总觉得寡淡无味。
可是这一杯梨花白落入腹中,却分明有别样的滋味。
有惊异,有疑惑,有茫然,也有隐隐的恐惧。
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人?
自己识人无数,从无错漏,难道真是错认了她?
也许她只是看上去天真无邪而已,实则是善于伪装吗?
心中烦扰不堪,便不禁也跟着多喝了几杯。
饭没吃完,阿栗就回来了,站在外间廊下静候。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谁更重要
丁璨就对陆嘉月笑了笑,“你先吃,我与阿栗说几句话就来。”
来到外间廊下,从阿栗手里接过了信,塞于袖中。
“你让六子他们先回去,别惊动了这里的人。”
阿栗见他神色沉郁,不敢马虎,恭谨应了。
这一顿饭,丁璨吃得甚是煎熬。
陆嘉月又喝了几杯酒,仍不尽兴,丁璨好一番劝说,她方才搁了酒杯。
吃完饭,辛竹捧上茶来,伺候着净手漱口,又再捧上醒酒的茶汤来。
陆嘉月喝了一口,酸溜溜的,又全给吐出来了。
她双颊绯红,眼波潋滟如春水,丁璨只怕她是有些醉了。
于是上前牵了她的手,转过紫檀架子,有琉璃屏风隔出来的一间书房。
书房里一张清漆红松木书案,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
丁璨笑道:“上回你说我的小楷写得好,要跟我学,不如你先研墨,我来教你。”
陆嘉月乖乖地研墨。
丁璨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一首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然后另拈了一支细巧的羊毫,舔了墨,递与陆嘉月。
“你写给我看看。”
陆嘉月向来不在笔墨诗书上用功,写出来的字,至多只算是笔迹清秀罢了。
依着写了一遍,道:“二叔,我写的字太丑了我看我是练不好字了。”
陆嘉月自觉羞愧,脸上愈红,将手里的羊毫搁下了。
丁璨没有说话。
从袖中取出了阿栗交给他的那封信。
展开了来,两张纸放在一处对比,字迹同样清秀,浑然出自一人之手。
陆嘉月不明所以,也凑过来看。
这一看,整个人登时僵住了。
丁璨的声音深沉冰冷,在她耳边响起。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张纸,正是那一年两淮盐税案发时,她让小顺小成两个往金羽卫署衙里送的那封信。
几年了,她早就忘记还有这封信的存在了。
原来他说教自己写字,只是因为他起了疑心,在试探自己而已。
该怎么向他解释?
陆嘉月抬头看着丁璨。
他眉目依旧温润隽秀,只是眼神里,再不复往日看着她的时候,那样的温柔似水。
他的眼神里,此刻只有疑惑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似乎是在告诉她,他今天必须得到答案。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六羡茶楼,元曦所说的话。
“国舅是个只知忠君职守的人,若是让他知道是你在暗中襄助于我,谋求东宫储位,你猜他会不会将你关进金羽卫署衙里去?”
陆嘉月对着丁璨微微一笑。
“如果我不说,二叔会将我关起来吗?”
丁璨的眼神变得更复杂。
这个小丫头怎么会这样想
将她关起来?他怎么舍得!
可是她究竟是谁?
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丁璨叹道:“我只是想知道,暗杀之事,究竟是谁指使。”
陆嘉月哂然一笑,“我不知道………难道不是魏王吗?”
丁璨目光如炬,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你又是从何处预先得知暗杀之事?”
陆嘉月转过身去。
该怎么说?
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吗?
她忽然觉得头有些疼,昏昏沉沉的,有些站立不定。
梨花白,入口绵柔甘甜,后劲却是不容小觑,更何况她又向来是滴酒不沾。
脚步有些虚浮,她晃悠悠地走到软榻边坐下了。
以手支颐,倚靠在引枕上,对着丁璨笑道:“二叔过来坐,我说与二叔听。”
丁璨长长一叹。
心中五味杂陈,没个着落。
在陆嘉月身边坐下了,就听她又笑道:“不论我说什么,二叔都会相信吗?”
丁璨忽然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有些陌生。
她像是从极远的地方,身上携带着千山万水,层层迷雾而来。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我相信。”
陆嘉月莞尔一笑。
“好,只要你相信,我就告诉你。”
*
梨花白的后劲,让陆嘉月彻底放松了心神。
前世今世,所有事情,一点一滴,她娓娓道来。
午后灿烂的春光,也在她的娓娓道来里,变成了落日余晖。
夕阳从碧青色的窗纱里透进来,洒落在她的脸颊上,看去明暗不定。
终于,天色暗沉下来的时候,她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完了。
丁璨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没有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眼前的小丫头似乎还有些醉意,脸颊上的绯红,衬得她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
她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并不需要他相信。
她只是讲给他听而已,至于他是否相信,她不在乎。
可是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编造出这样离奇,让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丁璨选择了相信。
他展臂轻轻地将小丫头拥入怀中。
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她的身体,这样的清瘦。
“我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小丫头将脸埋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哭声极低,却有着无尽的哀怨,又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前世今生,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的心头,她一人承受。
她如何承受得起?
“二叔”
她哭着,喃喃唤他。
他忽然想起来,她方才说过的初心。
原来她与晋王私下往来,只是为了襄助于晋王,以免魏王篡位,曲家又再如前世一般,重蹈覆辙。
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后来呢?
她的初心,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动摇?
她的心里,是有晋王的,只不知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晋王已经将她伤得彻底,如今晋王也不再需要她的暗中襄助。
丁璨取出袖中的绸帕,缓缓抬起了陆嘉月的小脸儿,替她擦去眼泪。
天色已黑,丫鬟们进来掌了灯,又静悄悄地出去了。
昏黄烛火下,小丫头哭得泪人儿一般。
眼圈儿红肿得像桃儿,秀巧的鼻尖也红红的,只那粉嫩的唇瓣,看去依旧柔润。
丁璨心中一阵悸动。
在心里盘旋已久的一句话,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小丫头,在你心里,我与他,究竟谁更重要”
丁璨与元曦,谁更重要?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浓情蜜意
陆嘉月想起了在那一年,在宫中阁楼里,元曦第一次冲动冒犯她时,像个登徒浪子。
想起了被元曦捂着眼睛时,那柔柔的,热热的吻。
想起了那日与元曦策马旷野,天边尽头,落霞满天里,那绵长的拥吻。
还想起了元曦在她耳畔,柔声问她,是否愿意与他有个结果。
原来元曦与她之间的一切,她都记得这样清楚。
可是除了这些,余下的,全都是丁璨。
丁璨的影子,早已经无声无息地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
陆嘉月泪如雨下。
“是你是你”
呼
细细软软的声音,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丁璨心中坚守已久的壁垒轰然倾塌。
情感瞬间翻涌如巨浪拍打着礁岩,他再也忍耐不住,低头向那粉嫩唇瓣吻去。
尚未噙在唇间,却被陆嘉月一把推开了。
丁璨不由怔住。
小丫头脸颊通红,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和惧怕。
丁璨自嘲地笑了笑。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话未说完,小丫头已经扑入他怀中,两条纤细的胳膊抱在他腰间。
“二叔”她笑得羞怯不已。
丁璨茫然看着她,竟是生平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小丫头究竟是何意?
“我怕”她呢喃低语。
丁璨不禁失笑。
他的手再次抚上她滚烫的脸颊,将她粉嫩的唇缓缓贴向自己。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的心跳得快极了,像是战鼓在捶擂一般,让人热血沸腾。
小丫头闭上了眼睛。
粉嫩的唇瓣,被丁璨噙在唇齿间,轻柔的亲吻着。
陆嘉月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身上那清郁如沉水香的气息像是一片海,而她正在海上漂浮。
她呆呆地,任由他吻着,品尝着她清甜的滋味。
因为喝了酒,唇齿间还余有梨花白的淡淡酒香。
丁璨吻得陶醉,不能自已。
终于,他的舌尖,温柔地探了进来。
她身子一颤,竟不由自主地含住了他柔软的舌尖,轻轻地吮吸起来。
脑中有电流闪过。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
来不及去想个明白,陆嘉月紧闭着眼睛,忘情地回吻着丁璨。
他却忽然将舌尖收了回去,她茫茫然无着落,紧跟着他,将自己的舌尖探入了他口中去。
唇齿交缠间,记忆深处有模糊的感觉蜂拥而来。
是一个神态娇媚的少女,紧紧纠缠在丁璨怀中,雪白纤细的胳膊绾在他颈后。
少女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丁璨。
二郎,二郎
丁璨的吻,滚烫而温柔,密密地落在少女的颈上,肩上
那少女不正是她吗?
丁璨情动到不能自已,一把将陆嘉月抱了起来,坐在了他的膝上。
他的吻越来越深沉,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去。
陆嘉月已经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何夕。
“小丫头小丫头”
欲望咆哮着想要击退理智。
丁璨猛的停了下来,双手捧起陆嘉月的脸颊。
深吸一气,强压下那就要喷薄而出的欲望。
他将自己的额头轻抵在陆嘉月的额间,轻笑道:“还怕吗?”
陆嘉月摇了摇头。
丁璨眸光沉幽,看着她的眼睛,唇边笑意柔柔,低声问她:“如果我想要的更多,你会怕吗?”
陆嘉月说不出话来。
她都快羞死过去了。
抬眸看他一眼,只觉心中爱意沉沉,天地万物,都不及他眉目间一抹柔情。
原来自己早就已经对他情根深种,可是为何过去了这么久,自己才有所领悟?
“二叔还想要什么?”
她低着头问他,却不敢看他。
丁璨偏抬起她下颌,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笑道:“还叫我二叔?”
陆嘉月一双眸子转来转去,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丁璨。”
“不对。”他摇头。
她忽然想起来那记忆深处的少女。
“二郎。”
丁璨的吻,又再落在少女的粉嫩唇瓣上。
可是这再不是梦,小丫头就在他怀中,这一声娇滴滴的二郎,他等得太久。
*
阳春三月,无限风光。
彼时陆嘉月与丁璨在庭院里,赏那一树新开的海棠。
陆宅里,陆嘉月所住的院子里,也种有一株海棠。
树下一张美人榻,二人同坐。
陆嘉月偎在丁璨怀里,容颜娇美,堪比花色。
宅子里的仆妇下人们都颇有眼色,远远避开,从不来打扰。
庭院里安静极了,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辰光流淌,岁月消弥的声音。
“小丫头,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了这一份心意?”
“我不知道。”
“难道是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丁璨语气戏谑。
果然陆嘉月笑了,“才不是呢你好没羞,其实我也是昨天才对你有了那么一点儿心意罢了。”
她也故意气他。
丁璨却不上她的当,握起她纤细雪白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笑道:“我不信,那日你中了媚药,在马车里纠缠我的时候,心里必是已经对我有情了。”
陆嘉月听他忽然提起这件事,顿时羞得满面飞红。
丁璨满眼里笑意似水一样漫出来,在她耳边轻笑:“乖,小丫头,再唤我一声二郎。”
陆嘉月又羞又气,哪里理会得他,一双手只拼命的去推他。
却根本推不动。
丁璨索性将她压在身下,俯下唇来,仍是笑,“快,快唤二郎再不唤,我就要”说着,手就摸索着要伸到陆嘉月的衣服里面去。
吓得陆嘉月身子扭动不停,可就是倔强的不肯开口。
丁璨大笑。
陆嘉月却哭了起来。
“你欺负我”
“别哭,别哭,”丁璨忙哄着她,“是我错了,我不闹你了”
说是不闹了,却还是压在她身上不肯起来。
陆嘉月扭过脸去,哼了一声。
丁璨自笑了笑,吻了吻她粉嫩的脸颊。
陆嘉月还是不理他。
“小丫头,嫁给我。”
丁璨忽然道。
陆嘉月的心瞬间柔软下来。
“嫁给我”
他又说了一遍。
陆嘉月看了他一眼。
他表情甚是认真,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认真的表情。
他不是在顽笑。
他声音低沉温柔,“你若是害羞,不好意思答我,那你就唤我一声二郎”
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最郑重的承诺,不是就娶她为妻吗?
感动和甜蜜在心间弥漫开来,陆嘉月情不自禁的伸手绾在丁璨颈后。
这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啊。
人生苦短,若不能与心爱之人共度,岂不辜负。
“二郎”
她喃喃唤他,第一次主动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春风柔柔,抚过一树海棠花枝,漾起漫天花影。
天地万物,争为谁春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定下婚约
四月初二,曲英生产,顺利诞下一个男婴。
洗三这日,陆嘉月和曲家的女眷们,并曲颐和曲颖都去了梁府道贺。
男婴长得白白胖胖,眉宇间颇似梁皓。
孟氏抱着男婴,感慨万千。
陆嘉月则陪在曲英身边,说些体己话儿。
曲英比怀孕时略丰腴了些,面色红润光洁,风采却更胜闺阁少女之时。
她拉了陆嘉月的手,笑道:“这个月又是你的生辰了,眼看就十六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该考虑了。”
陆嘉月不由想起丁璨,心中满是甜蜜温软的滋味,与曲英顽笑道:“我与薇妹妹是一样的,也想着能得个姐夫这样的男儿才好呢。”
曲英嗔了她一眼,笑道:“你姐夫只是为人憨厚正直罢了,你将来嫁的夫君,必是样样都比你姐夫出众的。”
孩子行过了洗三礼,众女眷又都轮番抱着,逗弄了一回,就有丫鬟来传话,说前头厅上酒席开了。
众女眷入席就坐,厅上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陆嘉月与曲老夫人曲颐坐在一处,同席还有别家的官眷。
陆嘉月并不认识。
但有那一个官眷,似乎与曲颐有些相熟,二人说笑了几句,就听那官眷又笑道:“你们府上就要办喜事了罢?”
曲颐笑道:“还没呢,和夏家的婚事定在下半年。”
年后丁锐已经和夏云惜定了亲。
那官眷不禁意外,“并不是说令公子的婚事呢………是国舅爷,不是说圣上已经赐婚了吗?”
曲颐怔住,“赐婚?”
那官眷这才明白,原来曲颐是真的不知道。
“我家老爷不是在礼部嘛,就是前十来天的事儿,圣上的口谕,将丹阳长公主赐婚与国舅爷呢,着礼部按一应章仪置办………不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礼部一直拖着,没有置办起来,难怪你们都还不晓得国舅爷自己也没说吗?”
话音未落,陆嘉月手中拈着的汤匙就掉在了碗里。
清脆的一声响。
难怪,难怪这十来日,丁璨都不曾再来陆宅。
她只以为他公事繁忙,无暇分身。
竟原来是要另娶旁人了。
圣谕已下,焉能更改?
自己竟还是重蹈了前世覆辙,又再看着信誓旦旦说要娶自己的人,另娶了旁人。
曲老夫人暗暗握住了陆嘉月的手。
陆嘉朋原本极力忍耐着,不想让旁人看出她的异样。
然而曲老夫人这一握,让她只觉得委屈,眼泪就落了下来。
*
又过了十来日,陆嘉月生辰这日,丁璨来了。
陆嘉月关着门,不见他。
丁璨在门外软语哀求。
陆嘉月哭道:“你都要与旁人成婚了,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走!我不要见你!”
丁璨哭笑不得。
“乖,小丫头,快把门打开,我有话要当面与你说。”
陆嘉月捂住耳朵,“我不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是要说对不住我,辜负了我罢了!”
丁璨急得都快把门拆了。
“小丫头别乱想,我怎么会辜负了你呢,你快把门打开,我当真有话要告诉你。”
丫鬟们都来劝,陆嘉月只把自己关在房里,怎么都不开门。
最后还是苏嬷嬷来了。
“姑娘,把门打开罢,国舅爷在门外求了这半日,饭没吃,茶没喝,这天儿又渐渐热起来了,国舅爷受罪呢,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不是更好?”
陆嘉月这才把门打开。
苏嬷嬷带了丫鬟们都下去了。
丁璨一进来,就将门关上了。
展臂就将陆嘉月抱在怀里,笑道:“好狠心的小丫头你当真忍心不再见我?”
陆嘉月拼命地推着他,“放开我,放开我!你都要娶旁人了,还这样算怎么回事?”
丁璨只是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到软榻边坐下,将她按在自己的膝上。
“别乱动听话!”
陆嘉月低着头流眼泪。
丁璨捧着她的脸,擦去眼泪,又在她粉颊边吻了一下,笑道:“我已经请了媒人,明日就来下定,好不好?”
下定?
他不是要和丹阳长公主成婚了吗?
陆嘉月不由呆住。
丁璨抱着她,将她紧紧地拥在自己怀里。
“我拒了圣谕,这些日子没来看你,就是一直在想办法那圣谕已下,可不是轻易能再收回去的,颇费了一番周折呢。”
泪珠儿还挂在陆嘉月脸颊上。
她呆呆地问:“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娶别人?”
丁璨用自己端秀的鼻尖,碰了碰她的粉颊,不无宠溺地道:“我怎么会娶别人?我这一生一世,就只你一个,便已足够了。”
陆嘉月愈发地哭了起来。
前世虚度,今生,老天爷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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