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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后-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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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使臣队伍到达京都时,万寿节已经拉开了序幕,秦瑄自然不会出面,但也派了一位辈分较高的宗室前去城门处迎接,算是给足了南疆的面子,并没有因为他们是战败国就轻视怠慢。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上百人的南疆朝贺队伍中,领队的居然是一名神采飞扬的少女!
“南疆文玛公主,见过大乾诸位!”
什么?这就是南疆赫赫有名的摄政红公主?
众人都有些发愣。
马上的少女手握暗红的马鞭,并没有下马,只是形容傲慢地向前来的大乾宗室官员点了点头,她容貌明艳,五官深刻,别有一种野性风情,与大乾的女子容貌十分不同,言行举止中不但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娇柔之气,更没有身为战败国使臣的低声下气。
尽管她只是一国使臣,但她神态从容大气,眉宇间透出一股傲慢骄矜,丝毫不见卑弱,落在大乾人眼中,竟不像是一位公主,而是位风采出众的皇子!
这下子,曾经对传言中南疆的下一任继承人是红公主这个事实嗤之以鼻的,都开始动摇起来——瞅这气度,瞅这受重用的程度,说南疆国主那缇不重视她简直瞎话啊!
领头的宗室是只比秦昊低一辈的老王爷端王,还是先帝的叔叔,资格最老,且在皇室中也颇有威信,若不是信王被秦瑄安排了差事,其余宗室也颇拿不出手,秦瑄是不会将端王请出山的。
老端王白胡子一把,对这位文玛公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皇上让他注意南疆的队伍,他便奉命,只要知晓对方是敌非友便可。
南疆与大乾议和后的第一次朝贺,虽在大乾计划当中,但秦瑄却也不会丝毫没有防备之心,这些南疆人,性子便如同他们手中的毒,诡谲变幻,与其去揣摩他们最终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迎合,只管按照自己的步骤去走。
“原来是摄政红公主,久仰久仰,本王虽然老迈,却也听说过红公主威名,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英雄出自少年。”
文玛望着眼前这清瘦的老头,心知此人身份不一般,不但那些官员对他分外恭敬,就是老头本身,也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藏在沟壑中的老眼丝毫也不昏花,反而精光毕射——身为同一阶层的人,她多少还是能够感觉到微妙的相似。
“我虽然不知大人的身份,但大乾能让大人这样出色的人物接待我们,也是我们南疆人的荣幸!”
文玛笑着回了一句,转而往身后一引,“除我之外,身后的轿中是我五妹,只她是女子,咱们入乡随俗,便不好让她露面了!”
这下子,就连端王都要猜测猜测她们的来意了,一个朝贺,来了两位公主,南疆是什么意思?
不管众人脑中转着什么念头,端王还是让人将文玛一行迎进了城门,不知是有意无意,他们并没有绕路,而是捡最近的,沿着京都的主轴街道正阳大街往理藩院而去。
一路上,行人摩肩擦踵,笑声随处可闻,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上都贴了一圈红纸花,街道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虽然有众官员在前疏通,路上依然拥挤得要命,因万寿节而气氛极为高涨的民间,这些天经常看到外地赶到京城来给皇上庆贺的官员大臣,对那些看着就尊贵特别的外地人倒也不是那么畏惧了。
但今日这一行却不一样,南疆那特异独行的服装首饰以及相貌,让大街上的人都看呆了。
“看,那是什么人?怎么长得和我们不一样?”
“他们是谁啊?长得真漂亮,衣服也好看,好特别……”
“笨蛋,这么明显的服饰,分明是南疆人!”
“什么?南疆人?”
这样的议论比比皆是,渐渐地,“南疆人”三个字传遍了四方,那些原本还在看热闹的老百姓们脸色变了。
什么?这就是那个和我们打仗还战败了的南疆人?
战争,从来都是底层百姓们的苦痛,哪怕是身在京都,需要征兵时,家中的壮丁也免不了被征走。
而战场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与南疆的大战中,亏得秦瑄擒贼先擒王,这个策略大大地缩短了战争所耗费的时间,使得大乾最后阵亡的人数被控制在较小的范围内。
对于上层统治阶级而言,这样的伤亡,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史书上都不会特意提起,反而战争取得的功绩可以大书特书,御驾亲征的皇帝也能得到千古留名。
但对于老百姓来说,那被忽略不计的牺牲人数,却是一条条人命,是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哪怕只有几千人的牺牲,这几千人的家庭,也牢牢记住了失去亲人的惨痛!
这些人当中,自然也有京都四周的百姓。
因此,在得知这一行队伍居然是南疆人后,很多人眼睛都红了,就想冲上去拼命,却被身边的同伴乡亲熟人拉住,兀自挣扎不休!
热闹喧嚣的正阳大街上,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就算是那些没有在与南疆的战争中失去亲人的,也会本能地反感——众人齐齐看向马车以及骏马上的南疆人,那一双双之前还充满热情和善意的眼睛中,此刻充斥的,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情绪。
不仅端王和其他大乾官员感觉到了,坐在马上的文玛也感觉到了,她心里十分不快,那一双双盯着他们的眼睛,实在是让人无法忽略——她就算和大乾人语言不通,也绝对不会看错这些充满仇恨的眼神,可身边的大乾官员们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怎么,大乾人以为,这样的下马威,就能让南疆人俯首顺服了?做梦!
端王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意思,但他发现无心插柳柳成荫,大乾百姓无意中显露的仇视和敌意,显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它们并没有浪费,而是进入了那位傲慢的文玛公主的内心,搅动了她的情绪。
很好,有情绪就好,若是丝毫情绪不露,这样的人物才是真的可怕,如果给她成长的时间,说不定会长成大乾人的心腹大患,若文玛公主真的心机如此之深,那他就是冒着宗族除名的危险,也要将这个公主趁机除掉!
端王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并没有被文玛捕捉,别管她到底多么优秀,但眼下毕竟年轻,年轻气盛,还做不到完美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倒是无意中躲过了一次杀劫。
来到了早已收拾妥当的理藩院,双方也没有什么情绪寒暄下去,端王交代了理藩院的官员一番,便径直离开,去了皇宫。
文玛目送大乾的诸人离开,才转身回了理藩院给自己安排的院子,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她那位五妹的房间。
理藩院的客房,多半是顶简洁的布置,等每一位客人入住进去前,再根据客人的特点收拾一番,如今这客房中便是在基础上收拾得很有南边的风格,也是照顾南疆诸人的习惯,如果他们不是战胜国和战败国的关系,这样的作为几乎称得上友好了。
窗台上放着一盆不知名的花,一名身穿典型南疆服饰的二八佳人坐在窗边的梳妆台前。
她一身淡杏色窄袖长袍,颈中配着一个花纹繁复精美的银项圈,与文玛的服饰除颜色外完全相同,然而文玛穿便如芝兰玉树,英姿焕发而又傲慢矜贵,她却穿出了柔美婉约的大家闺秀韵味,戴了一顶粉白的小帽,帽子上绣了精美的朱红茶花,帽檐四周缀着一串串臂长的珍珠流苏,压在乌溜溜的散发上,色彩简单明亮,衬得她整个人分外清爽美丽。
“如何,习惯吗?”
文玛一进来,也不客气,径自来到少女身后,透过打磨得极光滑的铜镜,眼色深深地望着里面的绝色少女!
无论看过多少次,她还是觉得,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了,太生动了,哪怕是月里嫦娥,怕也不过如此了!
她的五妹,自幼在冷宫长大的五妹,竟出落得容色不比那位大乾第一美人逊色!
若说那位璟贵妃是春天的丽阳,灼艳人寰,她这位妹妹,就是秋夜的冷月,清清灵灵,说不上谁比谁更美,但倘若她是男子,哪怕心中喜欢的是璟贵妃那样的美人,遇到她五妹,也会宁愿收进后宫,即使不为贪鲜宠幸,以一个男人、一个上位者的占有欲,也绝对不愿让如斯美人与自己失之交臂!
文玛丝毫没有自己也是女人的觉悟,她的心性里甚至没有产生女性本能的嫉妒冲动,反而由衷地欢喜——五妹这样的美貌,若是能进入大乾的后宫,对她的计划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真的同意了?你确定不会反悔?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文玛问道。
“姐姐说笑了,你真的会给我反悔的机会?若是我现在拒绝了你,下一刻等着我的,怕就是铡刀了吧?你能容许我这样的祸水回南疆去祸害你心爱的臣民吗?要祸害,也是祸害敌对的国家,是不是?”文悦慢慢地梳着头发,眼睛这盯着铜镜,看都未看文玛,一连反问了好几句,听起来咄咄逼人,但她语气依然清清冷冷,仿佛没有一丝儿热气。
文玛对文悦的态度不以为忤,反而如男子那般爽朗地笑道,“哈哈哈,五妹你果然是个聪明人,难怪在冷宫待了这么多年,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清白身子,还能把日子过得这么滋润。可惜我没有早些发现你,不然说不定能让你发挥更大的能力。如今,时间仓促,只好利用你的美色了。你放心,那大乾皇帝虽然年纪与父王差不多大,但他是大宗师,生命本就长久,如今却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儿子也不过三个,你若是进了他的后宫,并不委屈,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以后,南疆自然是你最大的后盾!”
文悦抬起眼眸看了她这个野心勃勃的长姐一眼,眼眸深处划过一丝讽刺,快得无法察觉,“听说那位大乾皇帝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专宠于北宸园,对后宫诸人不假辞色,甚至除万寿节这等国家大事,都极少涉足皇宫了。姐姐是打定主意让我去做活寡妇?”
文玛自信地一笑,挑眉看向文悦,语气亲昵地道,“妹妹,姐姐相信你的本事,你的美貌并不逊色于那位贵妃,你的智慧也不逊色于对方,为什么你就不能将大乾皇帝从她手中抢过来,让大乾皇帝为你倾心呢?姐姐看好你!”
文悦嘲讽地一笑,男人的心若是那么好抢的,大乾后宫的那些女子难道都是木头?她这位便宜长姐,于男女之事上,委实没半分智慧,难怪将自己的日子过成那样。
不过,子非鱼安知鱼非乐,恐怕在长姐心中,醒掌天下权才是她向往的生活,男女的感情,又怎么比得上权势更加醉人?
“明晚便是万寿节的国宴,我等自会在那时出现,你好好休息一晚,唔,你的舞跳得如何了?今晚你要不要再熟悉一遍?”
“不用了,文悦心中有数,不敢耽误姐姐的大事。”文悦简洁地道。
文玛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走了,我去找他们的官员商量商量,你若是有什么事,着人告诉我一声便是。”
文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文悦依然维持着坐姿,不紧不慢地梳着头发,良久,才放下了梳子,如果文玛在这里,一定会发现,文悦的双手颤抖得厉害,虽然面庞上看不出,但这双手,已经泄露了她太多的情绪——
这美丽的少女,伸手抚着镜中的人影,指尖从那镜中人影的眉毛眼角唇畔滑过,那嘴角慢慢翘起,变成一抹欢欣得几乎跳跃着的笑意,而那双幽深如潭水般的眼中,却流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语气幽然地自言自语道,“我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章 谈心
端王来到皇宫求见时,已经将近黄昏,秦瑄还没有“下班”,伏在御案后专注地处理着奏折,他极少把公务带进后宫,一般都是处理完才离开办公之处,至于他的万寿节,虽然举国上下都欢庆起来,但反倒没他什么事,前朝有礼部和内务府,后宫有昭昭,他的生活节奏依然是不紧不慢,按部就班,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秦瑄的这种“稳”,也正是作为老一辈代表人物的端王从来不反对皇上“独宠”后宫的原因——当皇上的,只要政令清明,勤勉不怠,上对得起江山基业,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就是好皇上了,管他私生活到底是自律还是混乱呢?
秦瑄对于他们秦氏皇族来说,真的算得上是一位优秀的帝王,中兴的明君了,比起平庸守成的先帝,不知出色多少倍,他们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那位名声不甚好的贵妃娘娘,其实还真的什么事儿都没做过,论起安分守己,再没有比她做得更好的了,宫里掌权的那几位,论起“本分”二字,可比不上她。
因为皇上的“宠”,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一次南疆之行,让她被万人传诵,但实际上,这位贵妃却是将安分守己贯彻到底的人物,别说张扬跋扈仗势欺人摆宠妃嘴脸了,就连宗室内眷都极少见到她,即便见到她,也是一团和气,不揽事不摆谱,宗室内部对她的评价很是不错。
他们这些皇室出身的老人们经过见过的女人何止凡几?对于后宫嫔妃的秉性,心里都门清,不是张扬的那个就是坏的,也不是温柔的那个就是好的,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皇宫中生活,这句话最是应该牢牢记住。
对于这些皇上的私德问题,端王不过是在心中一晃而过,连深思都懒怠,那些在宫外私传贵妃坏名声的,不过是家中有女希望凭着裙带关系一飞冲天的勋贵大臣,这样的人家,没有作为顶梁柱的男人,便只好将主意打到女人身上,家族的衰败已经显而易见,早就不值得他重视了。
只是今天迎接的南疆一行,看那文玛公主的架势,只怕还会给皇上的生活带来一定的变数。
端王不是那等新晋的重臣,涵养是足足的,耐心等着皇上处理完了政事,才慢悠悠站起来抖抖衣袖,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向门口的小太监表达了求见的意思。
小太监早在端王前来的时候,就打算悄悄向里面的李连海禀报,无奈端王一听皇上还在处理政事,竟拦下了他,非要等皇上处理完才肯让他传话,他一个小太监,可不敢得罪端王这样深得圣心的老牌权贵,苦哈哈地跟李总管说了,见李总管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心里才踏实了下来。
这次,没有耽搁,端王和小太监就听到里面传出低沉威严的声音,“传端王。”
端王迈着毫不老迈的矫健步伐进了养心殿,小太监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出了口气,艾玛,这马屁也不是好拍的,差点就拍到马腿上,以后他还是老实点吧,没那个能耐,就别吃那碗饭!
端王进去后,目不斜视,将一套臣子面见圣上的礼仪做足,才在秦瑄无奈的“平身”中直起了老腰。
秦瑄开玩笑道,“端叔祖就是多礼,怎么说也不听,你这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不肯悠着点来?”
端王仿佛没听见皇上的调侃,一本正经地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老臣虽然年迈,自认腿脚尚利索,脑子也清楚,还能再为皇上、为大乾献几分薄力,还请皇上不要嫌弃臣老迈!”
秦瑄难得噎了一下,但瞅瞅对方那白花花的头发和胡子,只好无可奈何地笑道,“总是端叔祖有理,罢了,朕也不强求,只是端叔祖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宗室里那帮臭小子连朕也不怕,就怕端叔祖发火,朕还指着端叔祖给朕镇住那群猴子呢!”
端王声音苍老却不失爽朗地笑道,“老臣谨遵皇上圣意!”
来往说笑了几句,君臣奏对的气氛消散得一干二净,轻松了不少,端王紧绷的面庞也松缓了不少,虽然沟壑更多了,但明显看着更加顺眼。
“端叔祖这时候前来见朕,可是南疆那一行有什么不妥?”秦瑄问,端王最近忙的事情不多,也只可能为了此事进宫。
端王点了点头,沉声道,“回皇上,老臣前去迎接时,发现那领队之人居然是南疆的摄政公主红公主,另外,她还携带了一位妹妹前来……”
秦瑄皱起了眉头,他们都是经过见过的,自然明白,使臣朝贺却带着本国公主,通常意味着什么。
“那缇的想法一向是天马行空,不受拘束,今日老臣观那红公主,气度斐然,言行洒脱而得体,于南疆人中威信甚重。老臣觉得,传闻中那缇欲册立红公主为王太女,只怕未必是空穴来风,那缇派遣她前来大乾朝贺,是否为了增添对方坐稳王储之位的筹码?而若是想要圆满完成任务,老臣以为,红公主恐怕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朝贺。”
秦瑄挑了挑嘴角,眸色转冷,“可是现在,他们是战败国,容不得她们随心所欲,朕的皇宫,可不是想进就进的地方。”
端王明了皇上的态度,对这个话题并没有进行下去,只要皇上不愿意,哪怕对方的公主是个天仙,也推不到大乾的地盘上,倒是另一件事,令他更加挂心。
他试探地道,“皇上,据老臣所至,那缇国主儿子女儿不少,因那缇没有王后,其他妃子身份几乎都不相上下,这些儿女只怕也未必就全部对红公主心服口服,若是南疆的这位培养多年的红公主出了事,那南疆会不会因此大乱……”
秦瑄动作一顿,看向端王,端王脸上表情如常,只是那双精光毕射的眼中,闪动的是不可错认的幽冷杀机。
半晌,秦瑄摇了摇头,“此计若是用在别人身上也罢了,对那缇却效果不大,这位红公主虽然是那缇比较出色的女儿,却并不是唯一的,只是那缇当初树立了红公主的地位,就再也没有动摇过,并不是源于他多么宠爱红公主,而是南疆的国情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伦理纲常比大乾薄弱许多,红公主若是死了,南疆人只会认为她没本事,并不影响他们另选继承人,但此举却可能激起南疆人的敌意,大乾虽然打胜了他们,却没有打垮他们的国力,南疆还有再战的实力,此时此刻,实在不容两国交恶。”
秦瑄说得有道理,端王只能放下了这个无比诱人的主意,“既如此,老臣便派人盯着文玛公主一行,不让他们耍花样,等朝贺结束,便送他们离开。”
秦瑄点了点头,“就如端叔祖所言,如今咱们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一动不如一静,端叔祖且不必担忧。”
端王得了皇上劝慰,也不再焦躁。
秦瑄留端王用了晚膳,向外人传达了他对端王的满意和器重,这才放老人回家了。
他自己则转身去了永寿宫,不过几步路,进去便听到容昭哄孩子的声音,似乎是在软绵绵地唱着歌谣,“小船儿,摇啊摇,小宝贝,要睡觉……”
秦瑄的心温软得一塌糊涂,一股汹涌的感情席卷了他的灵魂,他就那么站在殿外,神情恍然地听着,殿外的众奴才吓傻了,一个个噤声不语,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仿佛过了千年,又仿佛只是弹指,殿内的歌声停了,隐约听到轻盈来回的脚步声,压低嗓子的絮语声,开门声,关门声,不一会儿,声音都移到了后面的寝殿,渐渐不闻了。
秦瑄这才迈开脚步往里走。
看到他的人都蹲下行礼,秦瑄一概没看见一般,一阵风似的,便进了寝殿。
寝殿里,宽大的拔步床边,放着元泰的小床,容昭实在不放心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经过了艰苦的争取,得到了和儿子同处一室的权利——除了秦瑄需要和容昭“睡觉”的时间外——元泰一天里基本都和他娘黏在了一起。
红木打造的厚重小床,四面是一尺半的围栏,中间铺着厚厚的棉褥,又厚又软又暖,元泰睡在里面,张着红红的小嘴儿,双手“投降”,肉嘟嘟的小身子都陷了一个坑,上面盖着容昭专门给元泰搜集鸭子细绒毛做的睡袋,外面是精美的丝缎,里面衬了最细软的棉布。
容昭向来不喜欢弄出这些超出时代的东西,她和其他穿越者不一样,从来都懒得将前世的种种便捷之举带进这个时代,但如今为了儿子,她只能连连破例,接受了高家的各种豪华幼儿套装,自己也琢磨了许多让元泰过得更好的法子。
比如这被子,棉被同样暖和,但盖在身上却是越厚越沉重,容昭怕压坏了元泰,便在初秋时就开始搜集鸭子肚子上最细软的绒毛,细细密密地给元泰缝了好几床小被子,怕他夜里踢被子,又缝了几个大睡袋,殿内放了还不够,空间里也装了好几床,一下子就把搜集的细戎都用完了,也不管元泰到底能不能盖到这么多。
她好容易搬迁了一些超时代的东西,反倒忘了给自己也弄一床,更别提秦瑄了,惹得秦瑄吃醋不已,独自生了好几天闷气。
“元泰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容昭起身接过秦瑄脱下的披风,挂到衣架上,一边道,“换了个环境,他蹦跶得有些厉害,生活规律也改了,这几天都是这个时辰睡的。”
秦瑄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从北宸园回皇宫,还有这些问题,心中不觉有些歉疚——以容昭对元泰的溺爱程度,他顿时明白容昭为什么每次回皇宫都特别不情愿了,“对不起,我并未注意过这些问题。”
容昭叹口气道,“这又不是皇上故意折腾我们娘俩,何必说对不起?总不能为了他这个小东西的作息,反耽误了皇上的正事。不过小孩子,总要多跑多见识,老是局限在一个环境里也不好,容易把胆子养小了,虽然皇宫没什么看头,总归是个新鲜的地方,给元泰开拓开拓视野也是好的。”
秦瑄笑道,“还有这么多说头?”
容昭白了他一眼,干脆道,“自然是真的,明天国宴,我还打算把他带在身边,放他一个在宫里,他哭闹起来找娘亲,谁都制不住他。”
秦瑄也知道这儿子的秉性,最是顽固的,不达目的不罢休,他为了见娘亲,真能把自己哭晕过去也不停,他也是没办法。
“明日宫内不办宫宴,只让各宫自己办一桌酒席自己用罢了,重头还在国宴上,回头我让李连海安排一下,就在朕后面放一架屏风,你和元泰就留在屏风后,谁也说不出什么。”
秦瑄希望容昭能陪他出席,又不能撇下黏人的肉团子,只能这么安排。
“我可以留在宫里和元泰玩,国宴到底庄严,若是元泰哭闹起来……”容昭犹豫地道,她不是很想去参加国宴,吃不好玩不好,枯燥乏味,十分没意思。
“元泰鬼精着呢,若是闹腾得厉害了,让他进你那秘境就是了,将他圈在树下,倒顺了他的心意。”
秦瑄希望希望容昭去参加国宴,自然也是因为南疆的举动,他不想让容昭对他产生误会,所以,还不如让容昭就留在他身边,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见容昭还在犹豫,他耐心地开口,“明日,因是整寿,除了本国文武百官参与外,还有几个附属小国来了使臣,南疆同样派遣了使臣,那几个附属小国也罢了,这南疆的使臣,可是他们的摄政公主,南疆的隐形太子,你不是一直好奇她是什么人吗?还不如亲自去看看。”
红公主当年偷偷跟着议和的队伍进了大乾的地盘,亲眼见过秦瑄和容昭,所以知晓容昭貌美无双,但容昭却并没有见过红公主,自然是不知晓这个南疆的“皇太女”了。
她对这位红公主着实好奇——南疆并不是女尊国家,只是对女子的约束比大乾稍微松动一些,更看重个人的实力罢了,南疆历史上成功当上女王的也不过区区一巴掌数的过来,这红公主,可是活生生的一个未来女王啊,想必是个不凡的人物,她不好奇才怪了!
“好吧,那我就去见识见识这位红公主吧!”容昭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直接答应了下来。
早知道一个红公主就能让容昭答应,秦瑄觉得自己何必废那么多口舌呢?
“除了红公主外,南疆还另外来了一位公主,”秦瑄想了想,南疆的队伍里还有一位公主,当下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猜他们大约是打着和亲的主意,呵,朕在他们眼中,就是什么女人都收的么?”
容昭挑了挑眉,她有些明白了,斜睨了“委屈”的秦瑄一眼,跟她在这儿等着呢,这是怕她多心,还是秦瑄的确打了什么主意,先在这里给她打预防针?
她轻飘飘地开口道,“这是皇上的艳福,收不收自然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别人就是想收,人家还未必愿意。皇上如此年轻俊美,又手掌偌大的国家,说不定人家一见到皇上,就哭着喊着求皇上收了她呢!”
秦瑄想象了一下一个女人哭着喊着要他收的场景——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被自己恶心到了。
“南疆乃战败国,战败国往战胜国送公主的事儿历来就有,他们这么做不奇怪,但越国西施颠覆吴国的例子,史上同样屡见不鲜,这种间谍的威力,轻者可以令一个国家伤筋动骨,由盛转衰,重者,足以颠覆一朝家国社稷,改朝换代,朕自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帝王,可经不起这些女人的祸害!”
“小小的帝王”薄唇微勾,桃花眼中泛着的点点情意都化作了寒芒,锋锐如刀。
世人都不信他能从始至终爱重容昭,都相信总有那么一天,色衰而爱弛,帝王的爱便如朝雾晨露,转瞬即逝,所以总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跳出来,自以为是,碍了他的眼,刺了昭昭的心。
既然人人都盼着那么一天,那么,他偏要让世人看到,什么是夫妻恩爱,什么是情深意重,什么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头偕老这样的美好憧憬,绝不是古人一厢情愿的臆造!
第一百七十一章 献美
第二天,自上午起宫里就忙碌开了。
宫里张灯结彩,丝光宝气,好不富丽繁华,各宫人来人往,因今年不举办宫宴,后宫倒是寥落,前廷却热闹非凡。
午时,秦瑄在乾清宫接受了百官朝贺。
傍晚时分,宣和台燃起了数千只羊油蜡烛,分布高台四周,将装饰华美的偌大高台和广场照得金碧辉煌,亮如白昼,以至于往日里灯光无论怎么照都照不进的角落,也堂堂皇皇地显了出来。
身着各色吉服的王爷、郡王、公伯侯、内阁学士、军机处大臣,六部尚书、朝廷新贵,陆陆续续进入广场,人人脸上都带着真诚欢悦的笑容,依次坐进自己的位置,相互寒暄,奉承,谈笑风生。
训练有素的内侍宫女往来如梭,手托深盘,皇家珍藏的美酒,精心烹饪的佳肴,冬日罕见的水果,香甜可口的点心,流水般送进了广场中,拜访在了那一张张矮几上,广场中的氛围渐渐热烈起来。
上首的龙椅被烛光照耀出一片辉煌璀璨的金辉珠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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