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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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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听完了秦瑄这番话,忍不住捏了捏鼻子,他就说,这家伙怎么会一改往日阴人不眨眼的腹黑作风,居然“冲动”地选择亲征了,敢情人家一点儿也没改变行事风格,只是如今更加成熟老练了,他这个老头子没看出来罢了!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不止他老头子没看出来,满朝文武都没看出来,这样一来,消息就不可能泄露,就算南疆知晓他御驾亲征的消息,也不会事先做出防范,说不定还要暗中嘲笑他们没有脑子,自投罗网。
真不知道,这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到底会有怎样的一个结果。
事实上,红公主等人听到秦瑄居然御驾亲征后,果然欣喜若狂。
独有乔暮阅历更深,心中对秦瑄这么容易上当而有所疑虑,他毕竟是和秦瑄打过交道的人,多少了解些秦瑄的为人,与秦昊的感觉差不多,如果秦瑄这样的人都会热血上头了,那世上有勇无谋头脑简单的人大约都死绝了,才轮到这么个智深如海的人物顶上“热血”这么个词。
但是,疑虑归疑虑,乔暮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冷眼看着红公主文玛当机立断地发下了一道道活捉秦瑄的命令,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嘲意——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连那缇也不敢和秦瑄这么正面撼上,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凭什么有这份自信?
乔暮是对那缇有感情,但对那缇的崽子们可没有感情,对南疆更是观感一般,眼见那缇的崽子不但对自己儿子无礼,对他也是爱答不理,他会提醒对方才怪了,他本就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丝毫不觉得自己和个孙辈的十七八小姑娘耍心眼有什么不对。
“父王生平视这位大乾皇帝为劲敌,本宫却觉得是不是太高看他了,堂堂一国之君,只听到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便御驾亲征,如同儿戏,真的配得到父王那般高度的关注吗?”
文玛心中其实有些不解。
乔清池瞥了她一眼,心想你父王的任性还在秦瑄之上,秦瑄好歹是带着大部队亲征,你父王干脆只身潜入大乾,以至于造成南疆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不过他知晓和文玛这个恋父成痴的家伙说那缇坏话只会坏事,便懒得反驳。
“既然大鱼已经如你所愿钓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文玛笑道,“本宫以前安排了六批人出发,这六批人都是用蛊的好手,若是能得手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得手,扰乱大乾皇帝的视线也挺好,真正的后手,自然是要留在最后。”
“哦?”
“父王在大乾不是被他们的大宗师截杀,以至于遇险失踪的么?我们干脆如法炮制,也派出宗师,”文玛的视线在乔暮身上一掠而过,见乔暮并无半点反应,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却没有发作,而是继续道,“当然,光派出一名宗师还是有些冒险,万一失手了,让对方以后都有了准备就不好了,本宫阅历有限实在想不出什么完全之策了,父王一向推崇师公的智谋,不知师公对此可有什么建议?”
乔暮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个狂妄的女孩儿,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讽刺。
她前半部分的计策还是不错的,派人扰乱秦瑄的心,尤其是派出了蛊师,对大乾武人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他毕竟也曾经是大乾人,自然是明白他们对蛊毒的忌惮。
“派人进入大乾的地盘,难度有多大,自不必我说,我记得大乾与洪诏接壤的某一段,完全是山脉,想要进入洪诏,必须要经过其中的横断山,横断山两座山峰夹着一条羊肠小道,有一线天之称,若是在那里设伏,自然是最好,但公主也要想清楚了,如此一来,必然是要牺牲一些人手,将秦瑄引入大乾。”
文玛笑了笑,对乔暮的建议不算意外,“大乾皇帝既然是冲着父王来的,那么听到父王受伤的消息,想要深入南疆报仇,也没什么稀奇,只要人进了南疆,到时候,就看师公的了。”
……。
“这是第几批了?”
龙辇里,秦瑄淡声问道。
“第三批了,这些南疆人当真邪门,只要被咱们的人活捉住,还审问不到几句,整个人都干瘪了,活像一个个干尸,真是……”
叶俊卿摇摇头,想到那惊悚的场面,他也不由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南疆的蛊毒,可不是玩儿的,我这里有一份药粉,你下去和成汁水,接触了这些蛊师的人全部都喝一杯,另外,这些人的尸体也不许乱放,全部焚烧干净,一点儿都不能留。”
“皇上放心,臣的属下,都知道蛊毒的威力,所以没有一个是直接接触这些人的,再有皇上给的灵药,定然不会有问题,属下先去处理这些人的尸体。”
“嗯,去吧,南疆来的人定然不止这些,你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是,属下告退。”
秦瑄送走了叶俊卿,看向秦昊,“师父觉得,这是谁的手笔?”
秦昊哂然一笑,“定然不是乔暮老小子的主意,那老小子一向自傲,岂会选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想来是南疆的大公主出手了。”
秦瑄微笑道,“是啊,一个扰乱人心神的主意,不痛不痒,想来真正的大招还放在后面。”
那些人提到那缇已经送回国都,他们别想对国主造成不利时,秦瑄便猜到了他们的用意,呵,想诱他进入南疆,岂不知会不会引狼入室?
这果然不是乔暮的主意,若是乔暮,压根就不会耍这些花腔,直接就会杀了上来,大宗师面对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乔暮要杀自己,就如同秦昊对那缇那样,直接截杀便是,哪里还会想个一二三条计策!
至于他们在哪里设伏?
秦瑄的目光落在书案头那精美的地图上,手指轻轻一点。
横断山,一线天。
乔暮分明在冷眼旁观,完全没有帮助南疆的意思,否则他不会一点儿也不提醒对方,他如此作态,更说明那缇根本不在,南疆做主的人还是那位红公主。
呵,不过乔暮大概怎么也没想到,秦瑄的目标,居然是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昏迷
这是容昭第二次来北宸园。
这次马车直接便驶进了九州胜景,玲珑扶着容昭下了马车,门口一溜的嬷嬷太监宫女,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给主子请安。”
容昭点了点头,“起吧。”
安嬷嬷上前来到她身侧,另有九州胜景的管事嬷嬷明嬷嬷上前,和安嬷嬷一左一右引着容昭进了朱门,过了正殿,直接进了后殿,还是容昭上次住惯的地方。
有了这一层熟悉感,容昭心里也落定了许多。
这么大的园子就她一个主子,感觉上怪怪的。
好在九州胜景的后殿她也住了一个暑季,里面的一草一木伺候的人都是极熟悉的,倒没有不需要事先适应。
“娘娘万福,老奴是九州胜景的掌事嬷嬷,您有何吩咐,只管告诉老奴。”
明嬷嬷领着宫女们上前行礼,神态看上去十分沉稳可靠。
容昭也是和这位明嬷嬷打过交道的,虽说人家是前殿的管事嬷嬷,但后殿一向没有娘娘入住,在容昭之前,也是归人家管的,自容昭住进来后,也是事事妥帖,态度恭敬,并不让人反感。
容昭没有为这些人事烦恼的意思,这明嬷嬷看着便是个心里清楚的,便和气地笑道,“我知道明嬷嬷能干,如今我住在这边,也不知要住到什么时候,这大小的事儿,就劳烦明嬷嬷跟着多操些心了。安嬷嬷到底从宫里出来,对这边也有些生疏,我手下这些侍女们就更不必说了,她们还需要明嬷嬷多提点。”
她这一句话,等于是放权给明嬷嬷了,明嬷嬷面上稳重,心中还是一喜,郑重地应诺道,“娘娘放心,老奴定不负所托。”
安嬷嬷和明嬷嬷早年也共事过,在一起无非是挣个先后,既然娘娘已经定了基调,那她们就没必要争了,其余哪怕是玲珑和紫竹,也确实没有能力在这北宸园里撑起来。
容昭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她更明白她将来在北宸园生活的时间定然远远比皇宫多得多,故而不如一早就把该准备的准备妥当,于是对明嬷嬷道,“我身边的大宫女只有两个,不若嬷嬷再给我推荐两个园子里的宫女,让她们相互磨合磨合,也是个处长的意思。”
她这么说,就是给明嬷嬷施恩的机会了,明嬷嬷自然明白,当下微微一笑道,“娘娘看得起老奴,老奴定案给娘娘挑两个用得顺手的奴才。”
容昭点了点头,“行,我相信明嬷嬷的眼光。”
人手方面,容昭暂时只打算理清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她也没必要掌握全园奴才的情况。那些她触及不到的地方,虽然还有许多奴才,但她这个唯一的主子住进来了,就是别人来主动讨好她,而不是她去了解别人了。
明嬷嬷悄悄退出了门口,听见里面那位正吩咐身边人,“热水准备了么?”
明嬷嬷站在院子里,长松了口气,很好,这位完全没有绝色美人和宠妃相叠加的坏脾气,看起来很讲理,很和气,也,很聪明。
光看她直接放权给自己的选择,就远比那些自诩聪明的后妃们厉害多了,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只需要收服自己一个人,就如同收服了大半个园子的奴才,完全不需要去浪费过多的精力在这些小事上。
而自己,既然是主动投靠过去的,自然要竭力表现出自己的本事和忠诚。
这样的行事风格,简直与皇上如出一辙,这真是位天生的贵人!
明嬷嬷之前领着的宫女中,一名看起来便娇俏爱笑的,笑嘻嘻凑了上来,状似无意地道,“嬷嬷,您是在前殿伺候的,后殿可没资格指使您,如今皇上不在,您正可以清闲清闲,那位身边的人可够多的,一个比一个难缠,您去了也是白白受罪。何苦呢?”
明嬷嬷却笑而不答,何苦?当奴才的一心想着躲清闲,终有一日,也就没有主子记得你了,眼前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不正,眼皮子浅,显见是没什么出息的,她也懒得去点化别人。
反正她觉得自己还没到告老的时候,她们这样的人看得也比那些嫔妃们清楚,皇上出征了,却把璟淑仪放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失宠放逐,谁见失宠的人身边跟着乾清宫大总管,还有皇上的心腹嬷嬷?
所以,她心里是门清,皇上虽然不在北宸园,可伺候好了现在这位,只怕比伺候好皇上还有好处。
至于眼前这位意含挑拨却做得这么明显的丫头,明嬷嬷眸中闪过一道暗含鄙夷的审视光芒——没有那份能力就别吃那晚饭,连点脑子都没有,就来挑拨自己给娘娘暗地里下绊子,以为谁都像她那样蠢呢?
这位心里只怕还做着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一个避暑行宫中的二等宫女,仗着有几分姿色,居然敢瞧不上宫里的宠妃、领了四妃份例的淑仪娘娘,别说和天仙似的娘娘媲美,就是娘娘跟前的两个大宫女,也比她长得好看数倍不止,真狂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她们这些老人,谁不知道,皇上当年差点被先帝身边一名得宠宫女给害了,所以皇上最是厌恶这些宫女,身边近身都几乎不用宫女,这位消息落后到如此地步,还能整日里发癫,真是白日做梦!
不过,既然娘娘把总管事嬷嬷的差事给了自己,自己总不好留着这个丫头做隐患,不定什么时候就惹了娘娘不喜,也罢,就拿这丫头做个练手吧,也让娘娘看看奴才的忠心可不是嘴里说说的。
至晚间的时候,九州胜景便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一名二等宫女,容昭自然是不晓得也不感兴趣,她已经把北宸园管理监督的权力划出去了,真出了事,她只要找明嬷嬷李连海安嬷嬷三人就是。
李连海和安嬷嬷却晓得前因后果,李连海是暗骂明嬷嬷太殷勤,瞅这投靠的速度,瞅这除人的手段。都快显不出他李连海的能干了,安嬷嬷则是更加心软,暗叹一声,她这个老姐姐一向好强上进,在冷宫似的北宸园里做了近十年管事嬷嬷,作出向璟淑仪投靠的决定也不奇怪。
明嬷嬷给容昭带来了两名宫女,一名原本是二等宫女,一名甚至是在粗使那边选进来的,看上去都还算稳重可靠。
面对容昭的疑惑,明嬷嬷十分坦然。
“老奴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要求,”她已经将娘娘改成了主子,“只是估摸着娘娘需要两个对北宸园熟悉的。这个丫头是北宸园山房总管的孙女儿,几乎从小就在北宸园里长大的,虽然只领了个粗使的活儿,但论起对北宸园的熟悉,美人能比得上她。这个丫头行事稳重,原先是九州胜景的二等宫女,上次皇上便打算给主子您拨一个北宸园里的宫女,吩咐老奴留意,可巧老奴选好了,主子您便吩咐要宫女,也是这丫头的福气。”
容昭眯了眯眼,一个是从小在北宸园长大的,一个是皇上吩咐的,这明嬷嬷有点意思。
当下她微微一笑,“既然得嬷嬷的满口称赞,想必她们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我便收下了,你们叫什么?”
那大点的原先是二等的宫女福身道,“奴婢往日的名字不值一提,若能得主子赐名,是奴婢的福气。”
那粗使丫头也跟着半蹲下来,“奴婢求主子赐名。”
容昭道,“那你便叫琳琅,”她指了指那个二等宫女,又指了指粗使丫头,“你便叫朱兰吧。”
两人齐声应是,再站起来时,便自觉地站到了玲珑和紫竹身后,而不是明嬷嬷身后,二等里原先的夏荷嫉妒得心里火烧火烧的,四喜也抿着圆嘟嘟的嘴,神情透出倔强,不过她们两人也明白容昭提拔人的初衷,只能不甘地按下了心思。
反正日子还长着呢,她们毕竟是主子身边的老人,既不信还比不过这两行宫里的丫头。
容昭将人先收下来,到底能不能胜任大宫女之位,再看便是。
容昭自此便在北宸园安住下来,身边有御膳房总管的孙女儿做宫女,吃食上果然更加方便,其他各处管事太监和嬷嬷也都相约在第二天前来给容昭磕了头,容昭看过去,这些人多半都是恭敬有加的,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刺头,也是,容昭虽然独身前来北宸园,但在皇上御驾亲征之后,这就说不上是失宠还是保护了,这些人精秉承着谨慎原则,自是不会轻易得罪人。
不过到底只有一个人,哪怕是日日在园子里流连,日子过得也着实无趣,容昭虽然拾起了琴棋书画女红之类的,也跟从头学起差不多,枯燥之余,更加费神,容昭这段日子只觉得十分烦躁,并没有想象中的悠然自得,跟她以往那种悠然自得的心情简直是判若两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
秦瑄御驾亲征,不可避免的影响了容昭的心情,纵是凉薄如容昭,在感情面前,也难以维持一向的理智和清醒。
于是,应对这种失落空虚情绪的方法,就是吃!
短短十日,容昭觉得自己至少胖了十斤,好在个头也长了,并没有显胖,但她的气色也称不上好,反而总是精神不振,心里只觉得憋闷难受。
她这一心情不好,满园子都跟着战战兢兢,李连海等奴才私下议论娘娘大约是想皇上了。
可他们也不能把皇上变出来啊,一个个既感动又愧疚,吃的喝的玩的,可劲地往容昭面前堆,效果却很是一般,之前还什么都吃的容昭,突然又变得什么都不爱吃了。
容昭先是胖了半个月,很快又消瘦下来,之前长出的十来斤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比之前没胖之前还瘦。
就在北宸园即将应对接下来的一番兵荒马乱时,容昭在后殿见到了尹若东,秦瑄的影卫首领。
“你说什么?”
容昭死死地扣住身下的榻边,盯着尹若东反问。
尹若东苦笑了一下,重复道,“娘娘,皇上受伤昏迷,秦大宗师说您兴许有法子救皇上,特意让属下来接您去边境和皇上汇合!”
容昭吸了口气,“怎么可能?有秦大宗师在,皇上本身也是宗师水平,怎么会受重伤?”
尹若东结结巴巴地道,“皇上此次出手,斩杀了南疆的国师乔暮,但乔暮本身也是宗师,皇上和他苦战了三天三夜,自己也受伤颇重,本来并无性命之危,但南疆人善用蛊毒,乔暮以自身性命引发了南疆的一种命蛊,本是针对秦大宗师的,但皇上却拦住了……皇上说大乾不宜在此时失去一位大宗师,他自身也有解毒良药,就算中了蛊毒也没事。谁知皇上回来后服了解药,却当场就昏迷过去,秦大宗师……”
秦大宗师当时怒骂是娘娘要害皇上,最后还是自己斗胆出言才拦住了盛怒的秦大宗师,秦大宗师便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干脆把他派回来,带娘娘前去边疆。
秦大宗师在他临行前可是说了,不管璟娘娘愿不愿意,他都要把人带过去,若是能治好皇上,那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就让璟娘娘陪葬!
这些话,他自然是不敢告诉娘娘的,但从秦大宗师的话里,他也听出来了,给皇上解药的是娘娘,兴许娘娘真的有办法救皇上呢,之前皇上昏迷不过是药不对症?
但他不说,不代表容昭想不到,秦昊对她一向有偏见,她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得到,秦昊暴跳如雷的态度。
不过她可顾不上秦昊了,现在危险的是皇上!
怎么会昏迷呢?她的灵泉水,可以说是能解万物之毒,更别说秦瑄身上还戴着一枚功效更强的药玉,就因为这些,她才不怎么担心秦瑄御驾亲征的安全问题,谁知还是超乎她的意料。
“别愣着了,我们马上走!”
从京城赶到边境可不近,她们根本没有时间耽搁,更可怕的是,皇上昏迷的消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所以,绝对不能让人知晓她离宫了。
她决定一个人都不带,留下了全部人马,只有他们都在,才能误导别人她还在行宫。
容昭招来了自己的心腹,刚起了个头,说到皇上受伤昏迷,李连海就惊惧地要大哭起来,被容昭一个凌厉的眼神阻止,容昭也不耐烦去安慰他们,只道,“我现在就赶去边境,有我在,皇上一定会没事,但是,宫里这边万万不能泄露皇上出事的消息,所以我的行踪也必须要隐瞒,这些就全靠你们了,别让我失望!”
众人还要再问,容昭不耐烦地道,“行了,你们自己商量着如何行事,最重要的是别泄露皇上和我的消息,泄露的后果,我不说你们也明白,至于其他话,便等我回来再说吧。”
星夜里,北宸园的后门无声地出现两道身影,两人一前一后,以流星般的速度,往半山下飞奔,到了山脚,找到了尹若东早就准备好的两匹骏马,披星戴月地赶起路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傻子
正午时分,汾城外官道上出现了两骑黑衣骑士,远远地,如两道小型的黑色旋风般卷了过来,气势迫人。
汾城虽然背靠汾河,但因为汾河的凶恶与难以控制,并没有得到多少水路上的资源,倒是来往的行三教九流都有。
城门的守卫看到这两名明显的武人气质的骑士,也并不奇怪,只是手脚麻利地让开了路。
那年长的骑士从他们身边一刮而过,随后年轻骑士紧跟着进了城门,丝毫没有停顿。
在他们身后,一道银光闪过,那守门的小头领下意识地一伸手,接到了一枚足有二两的银锭,不由得裂开了笑容。
对于他们这些清苦的守门士兵而言,二两银子,分分也足够各家过个十天八天好日子了,要是不分,还能吃上一顿上好酒席,每人再分五斤酒。
那两名骑士并没有在汾城中心停留,很快便来到了汾城西南,这里有汾城最大的码头,容过往的货船客船过河,码头人不是很多,多年来,也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小镇。
“主子,过汾河的船没有固定的,属下虽然安排了一艘船,但也不知道汾河今天能不能过,属下先去安排一下,您在这边先用个饭吧。”
这两人,正是一路急行的尹若东和容昭。
容昭的相貌实在太过出挑,根本不适合在外行走,好在容昭虽然不会那种鬼斧神工般的易容,一般的化妆也能对付,她把自己的面庞涂得黝黑,所谓一白遮百丑,反之亦然,皮肤一黑,生生将她的美貌降低了不少,至少不是那么灼灼生辉了,她又描粗了眉毛,描细了眼睛,打了阴影弄“塌”了鼻子,这些看似不多的变化,立刻便将她的面庞变得黯淡了许多,更像是一名阴柔俊美的黑肤少年,与她原本的相貌不过两三分相似了。
她又服用了自己调制的药,嗓门也变得清凉低沉,完全是少年的声音,再换上一身黑色劲装,里面裹上一件夹袄,既保暖又加粗了身形,加上她因为担忧而眉宇间显得格外冷肃沉重,这样一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倒是尹若东,他一个影卫首领,容貌从来不曾在外显露过,所以也不需要装扮。
容昭调制的“化妆品”效果都不错,这一路风餐露宿,也没有褪色半分,倒像是她本来就长这模样,弄得尹若东好几次疑惑地偷看她,不知该赞叹好还是怀疑好。
不过,对于这位淑仪娘娘,他却打心底敬佩起对方——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像她那样面不改色地骑上十天半个月的马,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这般坚定刚强的意志。
一路上睡在野外,吃着干粮,每日休息不过三个时辰,他一个经常出任务的大男人都觉得有些吃不消,对方却一直平静淡漠,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流露出半分受罪的感觉,
好在到了汾河边,离皇上就不远了,而大宗师到现在都没有传来什么信息,说明皇上的情况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他心底压制的对容昭的愧疚也冒出了头,才开口劝说容昭稍微休息一下。
容昭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她这一路,身体状况,并不像尹若东看到的那么好,只是她心里也有了隐隐的猜测,只盼着不要出事才好。
这所谓的小镇从镇头便能看到镇尾,镇上灰扑扑的两排矮小民房,夹着一条狭窄的街道,镇尾紧挨着巨石铺制的码头,显得粗犷坚硬,这镇子小的一目了然,那唯一一家吃饭的饭馆也格外显眼。
不过,镇子虽小,人却不少,只有少数是本地人,大部分却是来往的行商旅人镖局商队江湖人之流,将小镇子挤得满满的。
“那我便去那饭馆等你吧。”容昭指了指饭馆。
尹若东看了一下,再看看容昭,虽然容貌仔细看还是很俊美,但乍一看,却只是风尘扑面的感觉,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小镇上也不算最显眼的那个,心中多少放心些。
“属下去了,主子你小心点。”
尹若东叮嘱了一句,很快便骑着马消失在通往码头的路上。
容昭牵着马来到了饭馆前面,立即便有机灵的店小二迎了上来,想是见惯了牵马拿剑的江湖客,也只是态度更加小心谨慎地上前,笑嘻嘻地道,“这位客官,可是要吃饭?”
容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怯怯的了,也不敢笑了,好像特别惧怕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客人似的。
容昭却没有别的意思,“能喂马吗?”
那店小二点头如捣蒜似的,“能,能,客官您请进,请进!”
他麻溜地把容昭让到了大堂里靠门里那张桌子,拿着抹布使劲擦了三遍,才战战兢兢地看向容昭,生怕容昭对这里的环境不满意。
实际上容昭的确不满意,两辈子也没进过这么脏乱差的吃饭的地方,可她也不是穷讲究得不通世故的人,更何况她身体现在情况很糟,并不能像往常那样强撑,只能强忍着胃部造反的作呕感,默默地坐在了那张擦了三遍依然看起来油腻腻的桌子旁。
那店小二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毕竟常年和南来北往的人打交道,最是察言观色,很快便觉察到了容昭不怎么愉悦的情绪,更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询问,“客官要用些什么?”
“一碗清汤面吧。”
实在是反胃得什么都吃不下了。
店小二也不觉得容昭点这么简单的吃食有什么不对,光看人家那衣服,包边都用得绸缎,剑上还镶了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那么大一颗珍珠,所以他压根不觉得人家是吃不起他们的荤菜,反倒觉得人家大概是嫌弃他们家的吃食……
这个时候,店里的人不少不多,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财主大侠,不管什么身份,在这个码头只有一家饭馆的情况下,除非是自己在船上解决吃喝问题的,否则都得坐在同一个大堂里。
而汾河凶恶汹涌的浪涛也完全不同于江南温柔平静的水面,注定了它上面是很难停泊船只的。
容昭在等面的时候,一边默默地运功调息,希望能好受点,一边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当然,她的目光没有停留某一处达到一秒以上,在江湖中行走,多少有些避讳,她可不想让人当做挑衅者。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四处环顾,她突然顿住了。
——在饭馆斜对角的小巷子口,正发生着一场一对多绝对不公平的打架,那拳拳入肉的声音,隔了一条街都能听见。
容昭忽然站起来,走出了饭馆,走到墙角外围站定,淡淡地看着小巷子发生的一面倒的围殴事件。
打架的双方都是乞丐,一生破破烂烂衣不蔽体的装束,这样的事情在汾城尤其是这个鱼龙混杂的小镇上,一天不知道要发生几起,众人早已经是见惯不惊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没有一个对这里面瞥上一眼,更别说出言呵斥了,看到容昭站在那里,还颇有几人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色。
围殴一直在继续,并不因为容昭的围观而中断,直到被打的那个人抱着头紧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鲜血从他那糟污的乱发中缓缓流下,那围殴的领头人才停下了猛踹的脚,呸了一声。
“就你这么糟践的玩意儿,敢跟小爷抢地盘,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条街上有你乞讨的位置吗?下次再让小爷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听到没有?!”
那自称小爷的壮年乞丐扬起了下巴,挺胸凸肚,率领着一群小弟,耀武扬威地离开了小巷子。
看到容昭在观战,也不怎么惧怕,只是那挺直的腰板一弯,谄媚地冲容昭笑笑,然后从容昭身边溜了出去。
容昭理也没理这些家伙,径直走进了小巷子,走到那被打的人面前,蹲了下来,伸手轻轻一拨,就将那抱头蜷缩的人翻了个身,露出了正脸。
饶是容昭有心理准备,也倒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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