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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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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心血才重塑根骨,最终有幸得到一门上古流传下来的功法,又有师父从旁指点,才能在短短十年重新爬上高峰,甚至进入宗师境界,师父甚至因为帮助他东奔西走地寻找那些稀世宝物治伤,甚至疏忽了家庭,导致师母早亡,师弟与他们陌路。
这一切,那缇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表露过,他从来都是强者,哪怕曾经跌落过深渊,也不曾屈服或者怨恨,胜者为王败者寇,输了就是输了,十年蛰伏,他收复了南疆的权力,自然也到了向秦瑄讨债的时候!
这一趟,本来所有的谋算差点就成了,只差一步,他就能让秦瑄也尝尝他当年遭受的一切,但没想到最终却功败垂成!
也是他一时想差了,想去利用秦瑄的弱点,却反而被对方再次重创!
“扑通——”
一朵白色的浪花翻起,在那城墙般高耸的浪涛中简直如同一朵瑟瑟发抖的小野花,软弱无力,连同那快速坠落的身影,眨眼间,就被那三丈多高的呼啸浪潮吞噬!
对战到现在、对那缇的实力已经有些了解的秦昊,连同战局外的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
容昭并不知道那缇已经被秦瑄派人盯上了,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她又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还会替害她的人操心,若秦瑄对她不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一个皇宫妃子被敌人掳走,等待她的下场是什么,只有死路一条,连青灯古佛都是奢望。
古语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所以,容昭在分别前就给那缇准备了一份大礼,算是对他的一点小小回馈。
她却没想到,她这点儿小小“回馈”,却导致那缇在和秦昊对战中骤然内息阻断,当场受了秦昊威力无穷的一掌,鲜血狂喷,跌落恶浪滔天的汾河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天容昭刚刚练完功去吃早饭,一向在非用膳非睡觉时间很少踏足内院的秦瑄兴冲冲地进来了,罕见地喜形于色,桃花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高兴!
“好消息。”
大清早就接受到这一波热烈情绪的感染,容昭的心情也明显地好起来。
“什么好消息?”
秦瑄神秘地一笑,将手中的暗折递给容昭,“你自己看吧。”
容昭可没有什么这是折子不该去看的想法,反正是秦瑄给她看的,又不是她想方设法去偷看,当下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翻开。
那缇重伤,跌落汾河,乔清池等人被捉。
秦瑄仔细地观察容昭的表情,确定她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情,唇畔逸出一丝了然的笑意,“说说吧,你做了什么?”
容昭装傻,“什么?”
秦瑄挑了挑眉,对容昭装傻很不满,“那缇好歹也是宗师级了,就算拼不过师父,也不至于突然间功力溃散,让我师父捡了个便宜。朕可是记得,你那空间里,有一小箱子……”
容昭自从进了宫后,得到的原材料便多了许多,珍稀药材,纯粹植物做成的胭脂水粉,精贵罕见的蚕丝,花圃里不起眼的花草,等等,有了这些东西,容昭可说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很快便制作了一小箱子的各种药丸。
她前世擅长药剂,而前世那些瓶罐的密闭性能较好,随身携带几支药剂也方便,今生却不行,就算是放在空间里,也很难找到合适的瓶子,干脆便将所有的药物都制成了药粉,或者小汤圆大小的丸子,拿蜂蜜调和了,捏好放在特制的一批玉瓶里,玉瓶品质无需太好,她还负担得起。
她制成的很多药物,多半是日常使用的诸如感冒药、消炎药、跌打损伤药等等,但也有几种保命的奇药。
这些奇药多半是毒药,但也有表面上温和无害的药,比如她洒在那缇身上那味无色无味的药粉,就是为了防止那缇动杀机或者欲心,一旦那缇气血涌动,这味针对武者的药便会在血液当中发挥作用,阻断那缇的内功流转路线,届时,就算那缇有通天的手段,也别想在她手中讨得好。
容昭这味药,却是在那缇无缘无故脱了她鞋子后撒的,也是个未雨绸缪的举动,她却没料到,真给那缇带来了那样的麻烦!
“啧,可真倒霉。”容昭摇了摇头,看似可惜,却分明透着幸灾乐祸。
她和那缇之间看似友好,实际上却是对立关系,她可不像一些小说中描写的那样,莫名其妙就圣母心发作,去同情自己的敌人。
那缇固然极有魅力,容貌身材都称得上顶尖俊男,可她又吃不到,还和对方结下了梁子,是敌非友,哪怕只是因为秦瑄为了她跳崖,在那缇的心目中,自己就是击破秦瑄这个人的致命弱点,这次失手了,下次有机会,他定然不会放过她,所以她当然是巴望对方越倒霉越好,这样她才更安全,谁也不喜欢自己整天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秦瑄对容昭的态度更加欢喜,鉴于那缇以往的名声,他虽然信任容昭,却也不是一点都不担忧的,现在见容昭对那缇的态度连一丁点同情都没有,心中自然是大为开心。
不过他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像容昭那样直白,咳了一声,“那缇在大乾搅风搅雨,分明是欺我大乾无人,朕自然不会放过他。昭昭可知,那缇离开南疆,是谁在主持南疆的政务?”
“如今在南疆坐镇的是那缇的大女儿,人称红公主,年约十七八,喜穿火红男装,性情颇肖男儿,将她一干兄弟比得灰头土脸,据说深受那缇宠爱,已经被确立了第一继承权!”
容昭睁大了眼睛,这确实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秦瑄误会了容昭的惊诧,“南疆女子泼辣大胆,与中原女子不同,在家亦有继承权,那缇此举并不奇怪,只是,他未免太高估他女儿也太低估咱们大乾了。他能在大乾如入无人之境,朕不回报他一番,岂不是让人小瞧了。”
容昭点了点头,这很理所当然,那缇敢深入大乾腹地,是他狂妄胆大,但秦瑄若是不回敬一番,却会被人小瞧,再说,她就不信,凭秦瑄的性格,他在南疆没有布下人手。
“皇上打算怎么做?”
“红公主虽然颇有几分政治手段,到底输她父亲不少,那缇坐上王位,靠得并不是深谋远虑,反而是他个人的实力压倒了一切,这红公主实力不及那缇,却效仿她父亲行事,南疆和大乾边境镇守的南疆大将冒乃并不服她,若是能从中让两人失和……”
容昭皱了皱眉,“这红公主能监国摄政,应该也不是什么蠢货吧?怎么会在她父亲离开南疆的关键时期和守疆大将闹翻?”
秦瑄拿指尖敲了敲桌面,继续爆料,“一个十七八岁的摄政公主,手中并无兵权,本来上位便不易,当年那缇为她和冒乃之独子定下了婚约,也是为她栓一门得力亲事的意思,谁知红公主长大后却不认这门亲,还曾明言让冒乃之子入赘……做正夫,据说那时候公主府里已经有几名男侍——咳,两人心结便是如此种下的。”
容昭囧——靠,这位彪悍公主简直比她更像穿越的,还正夫?岂不意味着还有侧夫侍妾一流?
等等,十七八岁的长公主?
“皇上,这位红公主的母亲是谁?”容昭忽然问道。
秦瑄跟容昭提到了这位红公主的荒唐,还有些不好意思,听了容昭的问话,乐得转移了话题,“那缇宫中子女虽然众多,但有名分的妃嫔却少,王后和侧妃都没有,这位红公主的母不详……”
秦瑄说着说着,若有所思地停住了话头,和容昭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划过了一人。
“难道是她?”
想到这个人,秦瑄顿觉难以接受,心口一下子仿佛坠了颗大石头,堵得要死。
容昭望着秦瑄仿佛吞了苍蝇的表情,忍俊不禁——难得能遇到让秦瑄变脸的事情!
当下她忍住笑道,“那位薛夫人不是说她女儿享福去了么?不过是李代桃僵之计,宫里的宁嫔是假的,真的女儿早就让那缇带回去了。皇上您曾经也说过,那缇对子嗣很是看重,我倒觉得真的很有可能啊!”
这个结论一出,原先很多疑团便揭开了,秦瑄很想反驳这个荒谬的猜测,可理智上已经相信了,实在是由不得他不信,他至今还没有查到那个被调换走的孩子在哪里,薛府那边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正是因为相信了,他的脸先是红了,紧跟着就变得铁青——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他可就丢大脸了——倘若当初薛夫人没有换了孩子,那他今天纳入宫的岂不变成了那缇的女儿,他平白就比那缇矮了一辈!
就算换了人,宁嫔和那缇其实没有关系,但名义上说,她还是那缇女儿的替身,那缇定然是心知肚明的,说不准在背后如何嘲笑他!
幸好他并未碰过那宁嫔,心里的恶心感还稍微轻点!
该死,他现在觉得让薛夫人自尽真是便宜她了,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挫骨扬灰,游行示众才对!
此时的秦瑄,刚来时的好心情早已荡然无存,整个人表面上看丝毫没有变化,容昭却觉得对方都快成了暴涨的气球,轻轻一戳就要爆炸了,她也不敢再去惹对方,一时也不再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瑄虽然恼羞成怒,却还记得不迁怒容昭,憋了一肚子气起身走了,打定主意要把这口气发泄出来、
容昭见他走了,却是松了口气,反正这口气没发到自己身上就行了,至于前面可能触到地雷的倒霉鬼,她也只能在心里同情同情了。
当天下午,容昭便看到李连海顶着一张留着个老大巴掌印的哭丧脸来她这里,回报秦瑄晚膳不在这里用,容昭目睹着这个分明是自己扇出来的巴掌,难得地在心里升起一丝愧疚来。
接下来的几日,秦瑄几乎都泡在了前面,饭也不在容昭这里吃了,都是就地解决,晚上也是很晚才来后院,那时候,容昭早就睡了,早上他走得也很早,一连数天,容昭居然都没有碰到他。
若不是身边被褥里尚未散去的温热提醒他昨晚回来了,容昭都要以为他对自己生厌去别处休息了。
容昭也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消息。
例如说乔清池在带来的路上,被一名黑衣人劫走,秦昊当时封住了乔清池的气海穴,便先一步沿着汾河找了一趟,他和秦瑄的意思一样,所谓祸害遗千年,他俩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缇会这么轻易地死掉,见不到尸体他可不放心。
然而正是因为这份疏忽,乔清池那边便出了疏漏,那黑衣人功夫尚未进入宗师境界,然而对付看守乔清池的人却绰绰有余,看守乔清池的六人俱被一击毙命,无一生还,乔清池不知所踪,然而那满地被卸掉且泄愤般捏得寸断的铁链,此人显然是乔清池那方的人。
再例如说秦瑄下旨抽调了三百名侍卫,建立了一个强弩队,由一名姓高的守备率领,日日在校场上磨练。
又例如京里送来了奏折,五公主大病一场,身子更加虚弱了,皇贵妃因此忧思成疾,卧病在床。
南巡的队伍经过这一连串波折,已经耽搁了比往年更长的时间,秦瑄在强弩队磨合得小有所成时,下令队伍开拨。
秦瑄本欲回北,南边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朝廷需要他回去坐镇,他再留在外面已经不合适了。
然而,就在秦瑄下定决心回去时,京都却传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情报——
南疆宣战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宫
再次回到皇宫,容昭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虽然她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发生的事情,却足以将她的人生分割成两个阶段,皇宫里的时光还停留在过去,而她,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
南巡队伍,在宫门口被排列整齐的百官迎接了进去。
队伍和当初避暑时一样,在乾清门前分成两列,秦瑄率领百官去了乾清宫,容昭领着赵云袖,由梁松护送着前往永寿宫。
电视上演的那种妃嫔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直接迎接到宫门外还当众争风吃醋的事情压根就不可能发生!
女人进了皇宫,除非有皇上陪同和允许,否则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摸着宫门的边儿了!
况且,如今后宫中位分最高的皇贵妃卧病在床,手掌宫权的贤妃也比容昭位分高,没有高位迎接低位的道理,容昭得以一路安安静静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永寿宫。
他们中断南巡回来的消息一传回宫,后宫一下子就从一潭差不多的死水变成了暗潮汹涌的活水!
无论秦瑄宠不宠幸她们,有秦瑄在宫中,就仿佛有了主心骨,偌大的宫殿也不显得空旷寂寞了,这座巍峨雄伟的皇宫,有男主人和没有男主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虽然永寿宫的下人们从来没有懈怠过,但永寿宫在主人不在时,还是显出一种被尘埃覆盖的感觉,但容昭回来的消息一传开,永寿宫里的下人们都是精神一震,原本安静得都感觉不到人气,如今却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回来了,连廊檐下的花草都抖擞起了精神!
永寿宫上下焕然一新,喜气洋洋,就等着容昭重新入住。
容昭携着赵云袖进来以后,包括安嬷嬷在内的人都呆滞了一瞬,落在赵云袖身上的目光虽然不敢放肆,却有志一同地充满了疑虑。
看这身妇人打扮,这是,新娘娘?
容昭目光一扫,便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也不解释,径自走了进去。
又是一番忙碌,大盆大盆从昨夜就没断过的热水倾入了大大的浴桶中,上面撒上了鲜花瓣。
文城领着太监们去搬运容昭带回来的行礼,玲珑指挥夏荷等人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收拾进库房,紫竹招呼人去御膳房领吃食,一时间,大家都忙得脚底生风,偏偏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安静的永寿宫,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满宫只有赵云袖一个人无所事事,她虽然有眼色,可实在插不进去,容昭携她进来后便让四喜带她去了偏殿,自己径直进了内间沐浴。
四喜尽职尽责地给赵云袖安排了沐浴净身,但赵云袖心中装了事,又不敢理所当然地差遣容昭的人,又怕她动作比容昭慢,倒要容昭等她,于是匆匆洗了一遍,便出来等候。
容昭倒不是那么在意,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她对这姑娘的性情还算了解,有头脑但足够正派,不会轻易动那些魑魅魍魉的念头,这大约也是她明明看起来比她那妹妹聪明却还是被人逼得只能选择进宫这条路的原因,容昭觉得她人品不错,难得的是冷静通透,对于秦瑄的冷落虽然失落,却也看得开,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秦瑄进宫前把赵云袖交给她,让她安排衣食住处,他并不想专门为了赵云袖去见贤妃,免得太给赵云袖抬身份,养大了对方的心。
容昭毕竟分位摆在那里,且并不管事,自是要将赵云袖带去见贤妃,她可不愿意蓬头垢面地去见贤妃——自从和秦瑄敞开心扉后,对这些和秦瑄生育过子女的嫔妃,容昭的心中终于生出了些刺刺的不舒服,更是不愿意在她们面前露出不完美的一面。
而容昭带回了一名新人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宫里女人,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些女人第一反应竟然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女人的嫉妒心,在此时此刻,居然还抵不过对容昭的幸灾乐祸!
所有人在脑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想法——璟淑仪的独宠时期,结束了。
说实话,宫里资历稍微老点的女人,对秦瑄出宫后往回带女人的风流逸事早就麻木了,没看见群芳院有一院子嘛,反正对她们这些正经的嫔妃也造不成威胁,权当是养了几个玩物了,总比前朝那些喜好微服逛花街柳巷的皇帝档次高多了。
可这个不一样,这是在皇上宠得只肯带璟淑仪一人出门的情况下,被皇上带了回来的,意义非凡!
璟淑仪的圣眷之隆,是个后宫女人都深有体会,她们在短短的一年里被璟淑仪压得喘不过来气,有心报复或者夺宠却全无还手之力,如今竟意外得知受宠的璟淑仪也被人截了宠,简直打从心底生出了报仇雪恨的痛快感!
让你张狂,让你目中无人,也不过是受宠了一年就不行了!
不过,皇上的视线从璟淑仪身上移开了,是不是代表她们的机会也来了?
皇宫外南疆已经燃起的战火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些后宫女人,她们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趁机邀宠!
贤妃自得知容昭领了一名新人进宫后,虽然面上依然温婉和悦,心中却也不免泛起了几丝畅快——被位分比她低的女人踩到头顶上,是个人也会觉得不舒服是不是?
听到容昭领着那名新人求见时,贤妃嘴角逸出一缕自得的笑意,拿手绢按了按嘴角,遮掩了过去,却曼声摇头道,“到底还是年轻,出身一般,缺了点底蕴,在宫里过日子的,哪能光凭着一张好脸就能肆无忌惮的?不过她也算是有本事了,光凭一张脸,也能将阅美无数的皇上新鲜一年,升到了淑仪位分上,想来等她以后有了孩子,还能往上提一提,多少女人一辈子也到不了她的位置,她运气还不错。”
她的大宫女边给她递上一朵新制的绒花,边笑道,“虽说那烈火烹油的热闹看着怪让人心动的,可到底不如娘娘这般稳当,如今皇贵妃那里也倒下了,娘娘可不就是宫里的第一人了?娘娘为皇上打理宫务,付出了多少心血,皇上看在眼里,说不得还要为娘娘升位份呢!”
贤妃抿嘴一笑,“贫嘴,皇上的心思也是你能胡乱揣测的?”
那大宫女听她口气就知道她不生气,笑嘻嘻道,“奴婢说得可都是心里话,娘娘可不就是后宫第一人?那位纵然荣宠,可到了宫里,还不是要率先来向您请安?”
这话简直说到贤妃心里去了,两主仆磨蹭了一番,直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起身慢悠悠往外走。
容昭正坐在前厅,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茶碗,神色漠然,浓密的眼睫低垂,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姿势,却宛若神座上的俯视苍生的神祗,给人以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她已经换了一身艳紫宫装,镶了巴掌宽一道花边的宽大摆袖,上面是明暗两层银丝纹路的缠枝桃花,同样巴掌宽的缀满指盖大圆润洁白明珠的腰带,将腰身束得纤细柔韧,十分诱人,衣摆长长地垂到脚面上,如同阳光下的水波般流光溢彩。
她的妆容也有别于南巡前素面朝天,秀长的眉染得细长斜飞,透出一股凌厉迫人的气势,眼眸上方勾出了粗重的黑色眼线,在眼角微微往上,衬得黑漆漆的瞳孔格外深邃,挺鼻红唇,只这妆容一出,她整个人的气质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南巡前还残留的些许青春稚嫩的气息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是华妍端贵得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仪!
美人依然风华绝代,无人能及,再添上这般凌然云端的尊贵气度,使得精心打扮得分外温柔婉约的美人贤妃,甫一出来,便被压制得半点气势皆无,简直就像是一副苍白老旧完全没有一丝色彩光芒的单薄仕女图。
贤妃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原本红润的脸色顿时发白了,还隐隐透出了青色。
本想给这个女人一个下马威,让她认清后宫现在的主人是谁,却没想到被人喧宾夺主,先给了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
这一场两个女人都心知肚明的无声较量,只一个照面,贤妃便棋差一着,一败涂地。
她先前那种悠闲看戏的心态再也保持不住,本想和颜悦色对待的新人,也一个眼神都不想递过去了。
从头到尾宛若背景布一般的赵云袖,却是打心底长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因为眼前这两个女人忽视她而感到不悦,她满心都只有庆幸而已!
在她的心底,对容昭的敬畏又增添了三分——原来她在路途中见过的和气讲理大方的娘娘只是那么一小面罢了,这一出手便将目前的后宫之主削得灰头土脸的霸气,才是淑仪娘娘的真面目!
她不由得庆幸自己这一路上对淑仪娘娘足够恭敬,足够坦诚,若是有动一点儿小心思,她可能都无法这么全须全尾地进皇宫了!
她全无野心,又擅长藏锋,如今一心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简直化作了百宝阁上的一件珍玩,贤妃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容昭吸引了过去。
容昭用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见她着实藏得辛苦,便收回了目光,淡然地对上了贤妃。
“多日不见,贤妃姐姐气色红润,想来过得不错。”
贤妃勉强一笑,皇帝都被你拉走了,宫里哪个女人还能过得不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也不甘示弱,婉约一笑,“我看妹妹的气色倒是极好,原先妹妹就跟那枝头的花骨朵一样,如今却是张开了,美得让姐姐我看了都不忍移开眼睛,想来皇上是更疼爱妹妹了!”
她也不待容昭回话,转眸看向赵云袖,故作惊讶道,“哟,这位就是皇上在路上收的妹妹吧?皇上有妹妹一个伺候还不够,怎么还有闲暇猎艳?看这位妹妹气度娴雅,想来也是大家出身,倒与淑仪妹妹是两种风采,也难怪能让皇上入眼!”
赵云袖在心里哀叹一声,她都恨不得缩到桌子底下了,还是没能躲过,贤妃娘娘这话听着没什么,可实实在在是戳人心肺——
璟淑仪出身不高,天下谁人不知?
一边说皇上对淑仪的美移不开眼,一边又把她抬出来,什么意思?
偏偏拿她作筏子,也不知道淑仪娘娘会不会迁怒?
她下意识地看了容昭一眼,却发现容昭面带微笑,漫不经心,仿佛压根就没听出来贤妃的讽刺之意,
“倒不是入了皇上的眼,”容昭终于开口,慢悠悠地道,“是妹妹觉得赵氏性情娴雅大方,真正一派世家贵女的风范,特意留下来陪妹妹的,贤妃姐姐瞅瞅,妹妹的眼光如何?”
赵云袖这样不言不语心性平和才担得上一声世家贵女,你一个动不动就酸话连篇的,半点风度皆无,就别拿出身说事了!
容昭的表情和话语明晃晃地表达了这层意思,贤妃这些常年耍嘴皮子的如何听不出来?
她当场脸就青了,想要发火,想要指责容昭以下犯上,想要大声痛骂——偏偏她不敢。
如果容昭是真的失势了还好,她在背后踩两脚也没什么,但表面上,却不能有一丝失礼之处。
毕竟,她是“贤”妃,贤之一字,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晋封的,皇上给她一个“贤”字,那么她的一言一行就要对得住它,否则,皇上想收回去纵然麻烦,也不是不可能,当今皇上可不是那种会看朝臣脸色会顾忌身后名声的人。
可如果容昭并没有失势呢?就如同她自己说的,这个新人只是因为入了她的眼,才被皇上召进宫的,那么,可以想象得到,容昭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何等重要,她不管不顾地去得罪她,最终,得罪的还是皇上!
被容昭带了新人进宫的消息蒙蔽了思绪的贤妃,想到这里,深吸了口气,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理智。
她提起手绢按了按嘴角,借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抬头时,面色已经恢复到往日的温柔和气,丝毫看不出违和的地方。
“到底妹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当真是予取予求,让姐姐都有些醋了。既然妹妹看好赵氏,莫若让她住进永寿宫,日常也好和妹妹说说话?”
你说你看好的,干脆就把她放你的宫中,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云袖心中十分不愿,偏偏此处却没有她说话的地方——她不是傻,当然明白贤妃提出这个提议的深意,根本不可能是为她好,但却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阳谋,谁都知道住进永寿宫好处多多,如果她是皇上正常的嫔妃,想邀宠,想往上爬,这样的话住进永寿宫,时时能遇到皇上,哪怕为此会得罪璟淑仪,也的确称得上利大于弊。
可她不是真正的嫔妃,只是挂个名头罢了,她是下定决心要抱紧璟淑仪大腿,而同时皇上也明白了这点,才暗示酬她一个嫔位,否则她不过是装病一场,以皇上对分位的吝啬程度,得个贵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此刻她若是改了念头,不说得罪了原本已经靠近的璟淑仪,就是皇上那里,她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只会给皇上留下反复无常,满口谎言,心机深沉等等负面印象。
种种分析下来,住进永寿宫对她而言绝对是一个坑死她的主意!
她眼巴巴地看向容昭,生怕容昭被挤兑得答应下来,转而又想,凭娘娘的本事,怎么会被这个小小刁难难倒?
可惜,这次容昭并没有直言拒绝,而是转眸看向她,绝美的面孔上挂着懒散雍容的微笑,“既是让赵妹妹住的,自然要她喜欢才对,我们不妨听听她自己个儿的意见。”
贤妃倒是不反对,在她想来,除非是傻子,否则当然是想去永寿宫住,好歹能日日见到皇上,哪怕从璟淑仪的指缝里漏个一天两天,运气好点,怀上个孩子,也够她受用的了。
赵云袖闻言先是诧异,紧跟着便反应过来,娘娘这是要看她的态度,再考验她一次?还是说,要她亲自开口,当着贤妃的面,确定自己的立场?
如果她选择进永寿宫,无论她有多少理由,娘娘自然是不会再对她另眼相看,甚至有可能不会让她住进去;如果她选择不进永寿宫,那么,就等于生生扇了贤妃一巴掌,她跟贤妃固然是彻底对立,淑仪娘娘的威仪却会被高高地竖起,再也没有人敢于掠其锋芒!
是进,还是不进?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赵云袖脑中转过纷繁的念头,看似庞大复杂,现实里却不过他弹指一瞬,她当机立断地跪了下来。
“多谢贤妃娘娘的美意,嫔妾不敢入住永寿宫,占了淑仪娘娘的地方,嫔妾只需随便一个小院子便可安置。”
赵云袖这一拒绝可谓是干脆利落,让贤妃始料未及,尤其是那什么——占了淑仪娘娘的地方?
这整个后宫都是皇上的,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淑仪霸占整整一宫了?
就是她这里,还住了徐贵人等人,她一个淑仪,倒是比自己还金贵了?
贤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满脸火辣辣的,然而出于后宫女人天生的敏感,她没有忽略了赵云袖的自称——
嫔妾?
这称呼可只有嫔位以上的有资格自称啊?
她不由得转眼看向容昭,却见容昭满意地一笑,抬头看向她,“皇上吩咐臣妾了,赵妹妹路上伺候有功,先晋嫔位,赐‘康’字,着日去宗人府制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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