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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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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到秦瑄的兄弟辈,当年年长的那批夺嫡时一气儿死的差不多了,后来还有几位小的,又被李妃为了自己儿子下手害了一批,夹在中间的秦瑄还顶着个嫡子的名头,要不是先帝下死力暗护,凭秦瑄母子的本事,想毫发无伤地闯出一条生路,也不是易事,即便如此,先后最终也是耗尽心血而逝。
最后,先帝那么多儿女,居然只剩下秦瑄和李妃之子,而李妃之子,小小年纪便被秦瑄一纸诏书发配去守先皇陵,不到三年,便忧愤而死。
当然了,这种近乎全灭的结果,到底有没有身为嫡子的秦瑄在其中推波助澜,就没人知道了,也许后人会去考证,但在当时,却是连御史言官都秉承着讳莫如深的态度——
朝臣虽然激愤于先帝晚年纵容李妃霍乱朝纲,但对这位李妃之子的死还是略有微词的,李妃之子心性不似其母,颇为温厚淳朴,在宗室中名声不错,因为这,让秦瑄近乎洁白无暇的名声蒙上了一层阴影,然而考虑到李妃宠冠后宫时对先后和当今皇上的嚣张态度,朝臣又觉得情有可原,所以竟不约而同地当了一回天聋地哑,默契地认可让时间来模糊此事带来的影响。
除这两位,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独自坐在御座下方最靠近的座位中,平静淡然地自斟自酌,没有人敢上前打扰他,也没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他就是大乾朝镇国之宝,成名六十载的大宗师,秦瀚文。
大乾朝因为代代宗师几乎都出自皇室,所以皇室中人对武林也是有所耳闻,秦家的儿郎,但凡天赋出类拔萃的,自幼年起便会单独选拔出来,放到宗师名下,进行全方位无疏漏地教导,教出来的弟子,能成为一心向着秦家的宗师固然好,即便成不了宗师,这些注定身手不凡的高手,也会成为秦氏皇族暗处势力的中坚力量!
秦瑄当年便是作为宗师候补被选拔了出来,拜在秦瀚文名下,所以,这位名义上的叔祖,更是秦瑄实质上的师父,身为一个孤老头子,和徒弟一起过年也是无可厚非。
家宴的氛围比万寿节时的国宴要好多了,大家都十分放松,也有人大胆地跑去给秦瑄敬酒,秦瑄一律爽快地喝了,这导致敬酒的人潮一时间都散不开了。
秦瑄下面一代,秦氏的子侄辈实在不多,加上秦钊秦珏,也不过小猫两三只,窝在一起闲聊。
对于这两位皇子的遭遇,外人也略有耳闻,仿佛都和宫中的那位璟淑仪联系在了一起,家里每当说到了这位璟淑仪,都眉眼乱飞地打着官司,仿佛这位璟淑仪就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再世,让他们倍觉神秘之余,好奇心也愈发地重,今天抓住了机会,不免就要问问这璟淑仪是不是真的漂亮得像“狐狸精”。
最大的明郡王世子也不过九岁,是个被宠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问起来既直接又不客气,“二殿下,到底是不是那个璟淑仪害了你们的母妃?皇上都不帮你们洗刷冤屈吗?”
他大约看过不少戏文,便把那断案的口吻搬到了这里,却把秦钊问倒了。
要说他一点不恨璟淑仪那绝对是假话,可是老师也说过,做人要严于律己,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能一味地把责任推诿到别人的头上,而是要先反省自身,是否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他按照老师说的仔细回想了母妃的所作所为,最后,他也不得不承认母妃错的太多,他从未觉得父皇对母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母妃却总是一副父皇只独属于她一人的态度,这让他一度很困扰,觉得他还不够了解父皇母妃之间的纠葛,直到他无意中得知自己的大姨——父皇的元后去世的秘密!
他才惊觉,也许父皇和母妃之间确实有些过往纠葛,但并不代表那些纠葛就是美好的,甚至父皇很可能早就知道了母妃的所作所为,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隐忍了下来(他私下里猜测是因为罗家),而这,也给了母妃“他在乎我”的错觉……
秦钊曾经想了很多,最终他决定在他出宫建府之前,把这些通通忘记,等他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明辨其中是非后,他再回头来理顺这一团乱麻似的往事。
可今天被人这么当面问出了心底最深处的伤,他不觉得愤怒,反而感到迷惘和害怕。
他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三弟口齿清晰地道,“当然不是,父皇明察秋毫,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我母妃虽然去世了,但我还有父皇!”
秦珏的话听着简单,却一下子堵住了其他人对璟淑仪进一步的探究,说起来,他们身为臣子和晚辈,擅自讨论宫里的女性长辈本就是大不敬的行为。
秦钊只觉得脸上*辣的,他这才恍然发现,原来他心底竟有着一股阴暗的情绪,待在他的潜意识里,借着含糊不清的态度,趁机误导别人对璟淑仪的观感,一心想着如果大家都讨厌她,父皇大概也就不会喜欢她了……
他真是幼稚,竟在这些外人面前谈论父皇的嫔妃,丝毫没有戒心,连傻里傻气的三弟都比不上,难怪父皇这段时间对他督促得愈发严格!
孩子们这里还在打着言语小机锋,那边匆匆跑来一名乾清宫的小太监,大冷天跑得一头汗,不敢打扰皇上和宗室们的亲切互动,小跑到李连海身边,耳语了几句,李连海脸色顿时大变,也不敢耽搁,忙来到秦瑄身边,低声道,“皇上,方才贤妃着人前来禀报,说,说皇贵妃娘娘动了胎气,即将早产!”
秦瑄收回酒杯的手一顿,并没有动弹,只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连海为难地道,“那禀报之人也说不清楚,据说仿佛是被一名小宫女绊倒了,只是那小宫女一口咬定是别人指使她的,贤妃娘娘不好决断,只好来请皇上!”
秦瑄幽深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似嘲似讽地道,“哦?堂堂贤妃都不敢决断,这么说,这个‘别人’已经暴露身份了?身份要么居高,要么特别,朕猜——是昭昭?”
李连海垂着手不敢搭话,心中的感觉却不如脸上表现得那般紧张严肃——万岁爷都脱口而出“昭昭”两个字了,这得是多亲密多贴心哪!他哪还不明白万岁爷心中偏向的人到底是谁,别说璟淑仪不是心窄容不得人的,便真的是这种人,只要咱们万岁爷护着,别人便是想尽千般手段,也别想扳倒她!
第七十八章 难产
“啊——”
景仁宫内,传出声声惨叫,撕心裂肺,宫人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又换进去热气腾腾的热水,里面不时传来接生嬷嬷没口子鼓劲打气的声音,显得杂乱无章,显然贵妃提前两个多月生产,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景仁宫的产房刚刚整理出来,都来不及温房,显得有些潮湿阴冷,此时皇贵妃无论如何都是不能住进去的,只好把皇贵妃送进了寝殿待产。
说起来,也是皇贵妃倒霉,她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身形却始终纤细单薄,只有一个肚子凸出来,从后面看几乎都看不出她怀孕了,虽然不难看,毕竟与孕妇给人的普遍印象有些违和感,总觉得她营养不良似的,秦瑄看着也觉得不妥,便免了她出席宴会,可皇贵妃却不认为这是皇上再体贴她,反而觉得秦瑄在剥夺她身为皇贵妃的尊严和体面,一力担保自己没事,定能轻松地坚持到底。
当皇帝的,心眼都不会很大,秦瑄这个人其实并不太喜欢别人违逆她的心意,偏偏皇贵妃仗着身份特殊,明里暗里和他唱过好几次对调,这也是明明他和皇贵妃是嫡亲的表兄妹,结果关系处得却很平常的原因,这次好意又被拒,他也懒得管她了。
皇贵妃也自有心思,她虽然怀孕了,可没打算就这么把宫权让出去,还想着生了皇子后能再升一级呢,这种重大场合怎么能缺席?不但不能缺席,还要风风光光、漂漂亮亮地出席,务必要在众人面前表明后宫真正的掌权人到底是谁,贤妃和璟淑仪也不过是给她跑腿儿的罢了。
秦瑄都不管皇贵妃,贤妃和容昭更不会多这份闲心,说不定还要让人家误会心怀叵测,再说了,这后宫真正的风光是什么,不说她们这些身在局中的,就是那些人精似的外命妇们都门清,岂是皇贵妃一点强撑的尊荣就能体现的?
因此,贤妃和容昭两人虽然忙了一旬,最后却把主位拱手让给了别人,倒都没放在心上,到底体谅对方是个孕妇,今年是多事之秋,宫中可不易再出事了。
她二人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了事。
皇贵妃自打月份越大后,因胎儿越发长大,在肚子里挤压空间,便添了个尿频的不好启齿的孕中毛病,坐的时间长了更容易腰酸背痛,肚子被屈身挤着也分外难受,需得时常站起来走动走动,这些常识宫里有经验的嬷嬷都知晓,皇贵妃身边的嬷嬷头脑很清醒,更明白这种种不便之处,本就担心长长一个宴会自家主子撑不过来,劝说主子打消参加宴会的念头无效后,便绷紧了精神,带了景仁宫半数的人出门,将皇贵妃护得严严实实。
只是,皇贵妃可以忍着腰酸背痛和肚子挤压的那份难受,却实在是无法忍受体、内废水蓄满的尴尬,频频起身,宴会期间更衣了三次,最终皇贵妃也受不了了,决定提前离席,哪知就是这最后一次出了事——在回大殿的途中,被一个莽莽撞撞的小宫女斜刺里冲出来,直接撞在了身上,直接把皇贵妃给撞翻,亏得她身边的刘嬷嬷反应迅速,不顾老胳膊老腿扑身垫在皇贵妃底下,否则后果还不知多严重!
然而,皇贵妃到底是摔着了,当即便惨叫出声,下身慢慢渗出了鲜血!
刘嬷嬷忠心救主后,其他人反应也不慢,立刻逮住了那小宫女,一拨人去通知贤妃,一拨人赶去太医院,一拨人在刘嬷嬷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将皇贵妃抬回了景仁宫——产婆都在景仁宫,与其就近找个宫殿歇下来,不如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地盘,那样的话,主子活命的机会还大些!
景仁宫众人人心惶惶,如丧考妣,生怕皇贵妃有个万一,殿内接到消息的贤妃也是如遭雷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了过去。
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出这种事情?
贤妃也顾不得审问那被抓的小宫女,直接让把人带到景仁宫,自己和容昭匆匆赶了过去,其他王妃公主们也不好离去,那些没成亲的黄花闺女都被打发去休息了,上了年纪或辈分高的则都跟了上去。
到了景仁宫,皇贵妃已经被推进了寝殿准备生产,好在宫人们还算靠谱,乱是乱了点,诸般事打点得还算周全靠谱,贤妃也不想插手景仁宫的事务过深,既然人家都有章法了,她就不搀和了,先去见那小宫女,总要在皇上来之前审出点内容来好回话,否则皇上问起来一问三不知,怎么交差?
贤妃自然不可能自己单独审问这人,哪怕是为了避嫌呢,她叫上了容昭和信王妃、大长公主陪自己主审,其余人愿留在原地留在原地,愿和她们一起就一起。
结果一行人浩浩荡荡去见小宫女。
那小宫女也光棍,贤妃一问,她特光棍地指着容昭就道,“奴婢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奴婢人微言轻,只想安生活着,若不是有人威胁奴婢,奴婢断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奴婢也想明白了,就算奴婢照着她的话去做下错事,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奴婢只求娘娘看在奴婢知错的份上,饶了奴婢的家人!”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她一头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她若是做出诸般哭泣害怕可怜求饶等等态度,众人兴许还要怀疑她在栽赃陷害,然而她态度这般坦荡,倒教人不由得信了三分——谁没事去攀咬皇上宠妃?借十个胆也不敢啊!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璟淑仪当真事事妥帖,从无把柄,人家又怎么能牵扯上她?
……。
当秦瑄赶到景仁宫时,贤妃和容昭已经离开了那关着小宫女的耳房,守在景仁宫正殿中,贤妃温婉中难掩焦躁,容昭则气闲神定,丝毫不受影响,在这种紧张时刻就显得分外凉薄了些。
信王的王妃和几位辈分较高的宗室女眷在旁,皇上虽然来了,但以她们的身份,倒也不需刻意回避,且此时众人心思各异,大部分注意力却都不易觉察地放到了容昭身上,几乎已经忘了里面正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痛苦的女人。
这位璟淑仪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异军突起,压得宫中老人们抬不起头,给宗室贵妇们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心中只当是妲己褒姒之流,专擅长魅惑君王。她们还在心中感叹当今皇上和先帝果真是嫡亲父子,风流好色的本性压根儿就一脉相传,以前皇上把持得住,那是没遇到璟淑仪这位传闻中后宫乃至天下第一美人,如今遇上了,可不就如先帝当初宠爱玉妃那样,一头栽了进去么?
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当这些人亲眼看到真人时,却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心情——如此的绝世美人,却又不是她们臆想中的狐媚妖娆之美,反而高若远山,渺若天仙,艳绝花姿,绝不是一两句酸言酸语所能诋毁的品貌风华,美貌到她们这些女人都升不起嫉妒心的地步,皇上不宠她宠谁?
她们不由得感到庆幸——庆幸这样的女子没有进入她们的内院,否则这满宫贵人的下场只怕就是她们的写照!
但这并不是让她们最惊诧的地方,虽说璟淑仪的美貌世所罕见,然而她们毕竟是女人,女人看女人,还不至于过于失态。
真正让她们大开眼界的,是后面贤妃审问小宫女时,璟淑仪的举动,简直让她们目瞪口呆,如坠云里雾里!
当那被揪出来的小宫女伸手指向容昭说她是幕后凶手后,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便欲撞柱自尽,谁料沐浴着众人猜忌怀疑目光的容昭居然淡定自若,丝毫不受影响,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名小宫女,在小宫女起身的一刹那,顺手从腰上拽下一块玉佩凶狠果断地砸了过去,“咚”一声闷响砸在小宫女额头上,登时就将人砸得连退数步,额头上鲜血长流,接着璟淑仪更是一个箭步上前拧着小宫女的下巴一用力,“咔擦”一声,卸了下来,让小宫女想寻死也死不成了。
满堂身份尊贵的女人们,没一个反应过来,都被容昭迅雷不及掩耳、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的武力给彻底震住,甚至不由自主地伸手捂着自个的下巴,隐隐觉得下巴疼痛、头皮发麻!
心中原本对美人的羡慕和提防也一下子转变成敬畏交加,充满了遭遇史前怪兽的复杂之情——
娇滴滴的绝艳大美人转眼间露出狰狞的獠牙,凶残指数破表,这画风转变得太快,她们适应不过来啊!
咳,皇上盛宠的这位璟淑仪,到底是什么人哪?!
更令人发憷的是,璟淑仪居然一派坦荡无事的模样,仿佛刚才行凶的人不是她一样,这得是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容昭可不管这些人在心里嘀咕什么,只要不用那种瞻仰千年狐狸精的奇葩眼神对着她,就一切好商量。
凶残地打晕了小宫女后,容昭拍了拍手,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人震惊的目光,没听到小宫女话里话外对她的指认一般,轻描淡写地对贤妃道,“好了,现在可以把人带下去好好审问了,倘若在审问中死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贤妃被容昭的这句话激得打了个机灵,她瞬间明白了容昭的意思,饶是她脾气温柔,也不由得想骂人,这璟淑仪果然不是善茬,就这么一句话,就把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她给拖下了浑水,本来她的立场挺中立公正,只要她好好保持下去等到皇上来就行了,可如今不行了,只要这小宫女在她手上死了,那她没事也会变成有事,什么都说不清了,再加上皇贵妃出事,璟淑仪被攀咬,后宫高位嫔妃便被一网打尽——贤妃想到这里,目光一凝,兴许,这真的是针对她们几位设的套呢?
她不敢再审问下去,匆匆派人将消息传给秦瑄,直到秦瑄面沉如水地赶到景仁宫,才松了口气,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也不怕让皇上觉得她无能了!
秦瑄隐隐绰绰看到那些躲在屏风后的皇室王妃和公主们,心知今天这事已经闹大了,不可能在小范围内默默解决了,想来这也正是出手那人的目的吧,将昭昭弄得朝里朝外声名狼藉,在皇室宗亲中没有好名声,就意味着往上爬的路上充满了艰辛的变数,甚至彻底绝了那通往最巅峰的位置——母仪天下的人,不仅要有足够的家世,还要有完美的名声,若不能兼而有之,至少也要占上一样。昭昭本就家世不显,这次若是被幕后人算计成功,名声也搭了进去,那么往后……
这人表面上是针对皇贵妃,而实际却剑指昭昭。
只要他一天宠着昭昭,那么针对昭昭的阴谋诡计就一天不会消失,只希望昭昭能在这一*的攻击中成长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能够睥睨众生才好!
“皇贵妃无事吧?”秦瑄皱着眉头问道。
没人能够回答,贤妃有些局促不安,不是她不关心皇贵妃,实在是事情凑到了一起,她到底是分身乏术,难免有所疏漏。
容昭却特别坦然地看着他,她既不会因为皇贵妃的遭遇而幸灾乐祸,也没有为牵扯到自己而愤怒不平,就仿佛面对的不是在给她男人生孩子的情敌而只是个有过几面之缘的路人,特别陌生,也特别冷漠,完全生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秦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意味,昭昭不嫉妒不生气,按照正常理解本是好事,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却仿佛被绑上了整块巨石,沉甸甸地,却又堵得厉害。
这个时候,他迫切地需要一场发泄!
刘嬷嬷到底老了,摔了一下后,差点折了腰,如今只是硬挺着留在产房守着皇贵妃,脸都惨白了,得知皇上驾临,也不敢出去禀报,生怕错眼不见自家主子就被人下手害了,只得叫了个贴身伺候皇贵妃的宫女出去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唉,七活八不活啊,小皇子待到了七个多月,没到八个月,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吧?
皇贵妃被小宫女撞倒,刘嬷嬷绝不相信这是一起意外,贤妃调查的结果,果然不是人为,只是那小宫女招出璟淑仪来,却让她心中犹疑,说真心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真不想和这位打交道,圣宠圣宠,没得过圣宠的人永远不明白圣宠对于后宫嫔妃们来说是多么强大的武器,而自己毕竟是先皇后留给皇贵妃的人,对后宫龌龊了解得远比皇贵妃透彻多了,才不信璟淑仪会随手抓了一个粗使小宫女就敢给她们景仁宫皇贵妃下绊子,别人下绊子同时整她们两个人还差不多,璟淑仪要是这样一宠就得意忘形的蠢货,也不值得自己和皇贵妃主仆两人一想到她就忧心忡忡了。
可是,如果不是璟淑仪,那到底是谁呢?这一下,差不多把高位上的三个人都拖了下去,真真是好算计啊!
小宫女被关在耳房中,头上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被卸下的下巴扭曲地拖着,以至于口水横流,整个人看起来肮脏又狼狈,别提多让人恶心了。
秦瑄就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如墨,看着一脸老实平庸状的暗五走了进去,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又出来了,呈上了一页证词。
秦瑄随意扫了一眼,“怎么,竟是德妃布的局?人都死了,还能害人?”
暗五并没有丝毫修饰语言的意思,直白地道,“那小宫女招认德妃曾经救过她的命,所以她听说德妃因为璟淑仪而死后,就想着给德妃报仇,而她觉得皇贵妃不配坐在皇贵妃的位子上,压制了德妃一头,还有贤妃,假惺惺和德妃交好,然而德妃落难时,她却从来没有帮德妃求过情,所以这三人都……该死!”
秦瑄瞪了他一眼,虽然让暗五有什么说什么是他亲口吩咐下去的,但也没人傻到把受讯人的话大刺刺地直接搬出来说吧?
“你认为呢?可信么?”他眯着桃花眼问道。
暗五摇了摇头,“皇上已经清理过宫中,按说不该再出现奸细探子,只是这小宫女给属下的感觉十分奇怪,她太镇定,供出的话也太顺溜,对于属下的审讯适应得太快,表面上似乎是后宫某位娘娘的棋子,属下却觉得不太像,相比起寻常的探子,她光是心神方面就更坚定!”
暗五一贯只负责宫中的阴私,秦瑄手中暗卫职责分明,从不交叉兼顾,所以他不常和外界打交道,因此虽然有些怀疑,也不好从他口中说出这小宫女的来路,只稍稍提了一下,秦瑄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问他,“行,那把她交给梁松吧。”
既然寻常手段问不出实话来,就让梁松试试江湖手段吧。
这里还未问出个结果,那边李连海跑过来,一向沉得住气的他此刻也有些慌张,“皇上,大事不好,皇贵妃娘娘难产了,御医问是保大还是保小!”
第七十九章 女婴
事实上,御医有此一问,纯属是例行公事,别说在以子嗣为重的皇宫,就是在平民百姓家,那也是绝对保小的啊,孩子是自己的,女人没了可以再娶,这种选择题完全不需要考虑!
不过秉承着谨慎原则,御医还是要有此一问。
他这一问不要紧,包括贤妃在内,在得知皇贵妃难产的刹那,那喜色都快要掩饰不住了——都不由得动起了自己的心思,那就是,皇贵妃如果没了,这孩子给谁抚养?
皇贵妃的孩子,在皇上没有嫡子的情况下,生来便凌驾于众皇子公主之上,身份尊贵,当然不是随便一个妃嫔就能抚养的,在如今后宫里,勉强够资格的,也唯有贤妃和容昭罢了,若是想给别人养,那就要提那个抚养人的位分。
另外,众人也隐约有些担忧,刘家毕竟不同于别人家,在皇上这里的脸面天生便比别人大,也难保人家不会为了孩子再送一个女孩进宫,别的女人想进宫不容易,刘家女却不在此例。
且不说容昭心理如何想,贤妃的确是动了心的,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皇上早已不宣她侍寝,没有侍寝哪来的孩子?她这辈子也就只有三公主了,若是宫中局势还像去年之前,她自然是安安分分地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好好将三公主抚养长大,再说一门好亲事便心满意足了,不会做其他妄想。
可秀女入宫打破了宫中多年的势力平衡,她冷眼看着原先嚣张肆意横行后宫的罗昭仪、隐忍伪善善于伪装的德妃先后落马,冷不丁地原本觉得遥不可及的宫权就这么砸在她头上,实在是意外之喜!
到如今,除了皇贵妃外,后宫便是她了,至于璟淑仪,纵然宠冠后宫,她也并不在意,这些年,她听过见过的的宠妃还少吗?可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比起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的圣心,她还是觉得宫权在握更加让她安心,从来后宫中笑到最后的都不是那些占据圣心的绝色红颜!
仿佛老天都要成全她的一番心思,皇贵妃居然难产了!
这大半天,自皇贵妃摔倒到传出她难产,中间牵扯了多少人或事,又改变了多少现有的格局势力,简直比戏文里描写的还要跌宕起伏,出人意表!
在二皇子三皇子都因母族而留下隐患后,皇贵妃生下的孩子,倘若还是个男孩,那皇上说不定不会容许刘家再送一女专门为了这孩子,要是如刘家所愿,下一任储君之位就没有悬念了,皇上不可能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她伺候皇上多年,不说别的,对皇上的心思还是有两三分把握的。
纵然是原本已经想通的贤妃,也禁不住头脑开始发热起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在他们的意料,秦瑄在听到李连海的禀报后,只是停顿了几个呼吸,便果断地道,“保大的。”
所有得知皇上决定的人都如听到了天方夜谭,不可置信之余,也颇为羡慕,不由得脑洞大开,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都出了笼。
“啧,都说璟淑仪娘娘是皇上的心头肉,我看哪,到底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皇贵妃娘娘才是皇上放在心中的人,否则也不会连孩子都不要,只想保住她的命了。那些一时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这会儿也该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
“我看是,也不知道璟淑仪娘娘得知皇上的决定后,心中是什么想法。”
“她什么想法谁在乎,那是皇上决定的,躺在里面的还是皇贵妃,淑仪位分虽然不低,可是在皇贵妃娘娘面前也不算什么。”
“就是,皇上到底是念旧情的。”
“皇上是下了决心,可皇贵妃娘娘能乐意吗?她这个岁数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傍身,能舍得?”
“我倒觉得皇上不是因为爱重皇贵妃才要保大人的,真要爱重她,早在罗后逝世后,就将人扶为继后了,何必弄出一个皇贵妃?我看皇上八成是看在刘家的面子上,要保皇贵妃一命,至于孩子,皇上还缺给他生孩子的?谁生的不都是龙子?!”
一群贵妇聚在一起说着小话,你一言我一语的,搁平时她们也不敢这么妄议皇家,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她们都憋不住一肚子的八卦,又不能轻易离开,趁着宫中忙乱无人顾得上她们,悄悄地说上几句,过过嘴瘾,何况她们身份着实不一般,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些闲话就治她们的罪。
确实,大家都顾不上她们了,贤妃听到皇上的命令后直接懵了,回过神后心头便泛起了浓浓的苦涩,她的想法和那群贵妇一样,都认为皇上是舍不得皇贵妃才做出这个决定,到底是亲表哥表妹,事到临头时才知晓其中的分量,不是她们这些“外人”可比的。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有些同情璟淑仪,那样的独宠圣宠,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压根没有想象中那样重,另有别人比她更重要,不知道璟淑仪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
被同情的容昭什么滋味别人不知晓,但是秦瑄却不愿让容昭误会,给御医下了命令后,他来到容昭身边,不着痕迹地握了握她的手,柔声低问道,“冷不冷?累不累?累了你就先回去吧。”
一晚上除了刚开始暴力揍人后便几乎没说话的容昭粉唇微翘,斜了他一眼,实在忍不住到了嘴边的嘲讽,“臣妾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秦瑄瞪了她一眼,骂道,“胡说,这管你什么事?朕都审问明白了,出手的人背景比较复杂,朕暂时留了她的命,晚点再告诉你。”
停了半晌,终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叹了口气道,“朕也是皇宫中出生的,自是知道宫中生活不易。朕越是对你好,宫里看你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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