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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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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一个个红了脸,深深赞同宁美人的话——璟婕妤,确实好不要脸!
兮云堂内,皇贵妃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惹得刘嬷嬷一阵阵心疼,忙扶着皇贵妃斜躺了下来,一边劝解。
“主子唉,您何必去招惹璟婕妤?如今您身子要紧,只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小皇子,就是您下半辈子的依靠了。这璟婕妤也不过仗着几分圣宠,根基浅薄,又不知收敛,得罪了多少人而不自知,以后有她受的,主子还不如冷眼旁观,又何必跟这么个玩意儿生气。”
皇贵妃抿了抿嘴,“我也不是刻意要针对她,只是见她那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嬷嬷你说得对,今儿是我冲动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宫里有的是人要对付她,我又何必搀和其中?等她住在九州胜景的消息传回宫中,呵,贤妃胆小,大约还稳得住,那严书雯可是心狠手辣,我就不信会放过她。”
刘嬷嬷道,“主子这般想就对了,您只管高高在上地坐着,底下人你争我夺,也影响不到您。只是,眼下有件事儿,倒是迫在眉睫,解决不好,才会真正影响到主子。”
皇贵妃一愣,“什么事?”
刘嬷嬷皱着眉道,“娘娘忘了,凤印如今还在您手中,宫务也只是暂时由贤妃和德妃协理,可您如今都怀孕了,这再抓着宫权不放,会不会让皇上心里不痛快?”
这个问题,刘嬷嬷早就惦记了,皇贵妃这一怀孕,首先要面临的就是宫权问题。
主子毕竟只是皇贵妃,因皇上看重才得以掌管宫权,可如今主子有了身孕,再掌着宫权,就难免给人贪权的印象,何况主子毕竟是大龄怀孕,看着虽然健康,但着实不易太过劳累!
刘嬷嬷虽然舍不得宫权旁落,可更不能看着主子舍本逐末,伤到龙胎。
只是,这宫权到底交给谁,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第六十一章 推宠
秦瑄也在头疼着这个问题。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不是一天两天,怀孕,坐月子,前后至少一年,皇贵妃是没办法再碰宫务的,甚至如皇贵妃这般多年来才怀这么一胎的情况,恐怕在孩子三岁前,都舍不得放手,宫务和孩子,以皇贵妃那手段,到时候定然难以兼顾。
容昭回来时,只见秦瑄歪在榻上,面色凝重,貌似在深思什么,她便没有上前打扰,转身去了里间,由玲珑伺候着擦洗了一下脸、脖子、手臂,果然,擦出了淡淡的灰渍。她嘴角牵出嘲弄的弧度,这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亲眼看她用过才算数。
之前在宁嫔那喝茶时,她便闻到了和那盆水相同的味道,不过仗着灵泉在手,她放心大胆地喝了一口,反正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给她一点时间准备,她就能解毒,倘若她不喝,还不知道幕后人下一步会给她准备在哪里,敌在暗她在明,实在是防不胜防,也是烦不胜烦。
只要她喝了那茶,准能牵出凶手,果然,容昭当场便确定了那个春柳,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她并没打算亲自出手对付。
她试探过宁嫔,这件事宁嫔压根就不知情,是有人借着宁嫔出手,然而容昭很清楚,宁嫔可不是甘于给人背黑锅的,她特意点出了春柳的疑点,就不信宁嫔会按捺住不去调查,到时候,就交给宁嫔去处置便是。
容昭洗净了裸露在外的皮肤,身上却没办法擦洗,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皇上就在她这里,她总不能抛下人自己去泡澡吧?
转身出了里间,玲珑快手快脚地拿过来一身衣服,伺候容昭换了,这才招呼人将脏水和衣服拿下去,自己到室外捧了一叠点心,一壶花茶,给容昭倒了一杯。
容昭喝了一口,刚刚烫口的温度,花香和茶香扑鼻而来,闻着十分醉人,配上解暑的绿豆糕,倒也能让人心情为之一松。
那边想不出所以然的秦瑄,就看着容昭进来后一丝停顿都没有,自自在在地忙乎着,等焕然一新后坐了下来,很惬意地吃着点心喝着茶,一点儿也没有招呼他的意思。
秦瑄坐不住了,坐起身来到了容昭身边,李连海多有眼色啊,没等玲珑行动,他就很喧宾夺主地提起茶壶,给他主子满了一杯。
“闻着怪香的,朕记得没给过你罢?”看容昭用得香甜,他也忍不住,捏了一块绿豆糕送进嘴里——嗯,不是很甜,豆香很浓郁,味道还不错。
秦瑄平时不是很喜欢这种香味浓郁的花茶,他倒是更喜欢味道沉涩一些的茶,不过今天也就是尝个鲜,他也不嫌弃。
“嗯,不是皇上赏的,皇上赏给嫔妾的都是上好的茶叶,嫔妾可不舍得糟蹋,何况出宫匆忙,她们经验匮乏,也没有给嫔妾收拾茶叶带过来。”容昭笑道,“这大热天的,嫔妾就爱这份香味,所以让玲珑手制了一点,这是行宫这边的茶叶和花,算不上顶好,也还过得去。”
“你有这份闲情逸致,日子过得可比朕舒坦多了。”秦瑄笑道,要不是闲得慌了,谁巴巴地去弄茶叶?
容昭斜斜地飞了秦瑄一眼,然后扬着精致的小下巴,大言不惭地道,“这还不是因为有皇上在,皇上负责赚钱养家,咱们自然就负责貌美如花啦!”
秦瑄:“噗——”
反应过来后,秦瑄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还从未听过这般稀奇古怪的言论,看似歪理连篇,细究起来却很微妙地满足了大男人的自尊心。
秦瑄被容昭这个新奇的小马屁拍得身心舒畅,也就不追究容昭这不大稳重的话了,调笑道,“行,朕记住你今日的话了。”
见识了容昭的不着调,秦瑄又想起让他头疼的宫务,亏他之前还浮现起让容昭接手一部分的念头,不由得摇了摇头,“朕之前还考虑过,以你的聪明能干,能帮朕管一部分宫务,如今看来,是朕欠考虑了,你这丫头性子都还未定,再能干,又哪里能服众!”
容昭只吓了一跳,心道幸亏你主动打消了念头,否则还要我绞尽脑汁想办法推辞,这后宫的宫权哪是那么好沾染的,尤其是越过贤妃德妃贵嫔嫔等一系列地位比她高的,落到她这个中层小嫔妃头上,这哪是宠爱啊,简直是杀头的刀——真是,还能不能让人轻轻松松过日子啦?
为了彻底打消秦瑄的念头,容昭直接道,“其实娘娘现在也不需要完全卸下重任,嫔妾几个今日去看望了皇贵妃,娘娘精神挺好的,倒不如皇贵妃照旧管着一些比较重要的宫务,让御医在一边随时候着,真的累了不适合再管理了,那些御医自会告诉皇上。”
秦瑄闻言,转着茶杯沉思了一会,觉得也有道理,当下点头道,“只不知皇贵妃可情愿这般辛苦,朕记得当时贤妃和德妃有孕时,都是安静地修养。”
容昭暗暗翻了个白眼——岂止情愿,简直是千肯万肯!
皇上还是有些不了解女人的心思,这个时候,只怕是拿走了宫权更让皇贵妃难过,倒不如让她握着一些重要的宫务更有安全感。
“放心吧,嫔妾敢打包票,娘娘一定是愿意的,只是娘娘到底是有身孕的人了,御医最好十二个时辰待命,总是有备无患的意思。”容昭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
秦瑄点头望着她笑道,“你考虑得挺周到,看来,小丫头也能为朕分忧了。”
容昭是为了打消他之前的主意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以他的精明,如何看不出来容昭的私心?然而看出来了,也不忍责备她什么,人家又不是想染指宫权,相反,却是拒绝宫权,算得上淡泊名利了,他不夸奖人家也就罢了,反而去斥责对方,那可真是不识好歹,非明君所为了。
至于分出去的宫权要交给谁,秦瑄斟酌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写下了旨意——让贤妃和德妃共同协理皇贵妃,当然了,只要是聪明人,就不难看出,贤妃的名字在前,而德妃在后,宫里难道还有蠢人?便是贤妃德妃自己,对这里的玄妙也是门清。
秦瑄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刻意避着人,或者说,是经过了秦瑄的默许,有选择地泄露出去一部分,果然,很快地,皇贵妃就接到了传讯,将秦瑄和容昭那段关于宫权问题的对话,了解得清清楚楚。
皇贵妃得知是容昭出言保住了她手中大部分的宫权,心中当真是百味杂陈,不是滋味。
到底是感谢人家帮了自己,还是嫉妒人家在皇上那里很有话语权,这真是个两难的选择!
……。
今年皇上的避暑之行,对于后宫诸人而言,简直是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戏。
先是听闻一个小小的婕妤住进了连皇后都没住过的九州胜景,惹得后宫酸意冲天,还没等大家伙回过神来,又被皇贵妃娘娘老蚌怀珠的消息砸懵了。
皇贵妃可是只比皇上小两岁,在后宫里,有个不成文的默认的规矩,后妃一旦年满二十五岁,就要给后来新人让路,所以已经过了二十五的贤妃和德妃在那么淡然,因为她们就算还能得到侍寝的机会,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偏皇贵妃打破了这个记录,怎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这第二道雷之后,率先反应过来的人,便想到了一个紧迫的问题,皇贵妃怀孕了,后宫谁来管?
皇上没有给大家活动的机会,直接下了圣旨,宫务依然由皇贵妃掌管,贤妃,德妃从旁协助。
这一下,让宫中众人顿时偃旗息鼓了,有个英明厉害雷厉风行的顶头上司,少了多少容她们发挥的余地啊!
唯有贤妃,接到圣旨时不可置信,虽说她分位在德妃之上,但多年宫中生涯中,她还真没几次赢得过德妃,然每有关键时候,老天爷便站在她这边,例如当初升四妃时,例如现在分宫权时,让她由衷地感激老天爷。
“恭喜娘娘,说来说去,皇上看中的还是您!”她的贴身宫女笑吟吟地恭维道。
贤妃止不住满面的笑意,摇头道,“论说起在意,皇上对皇贵妃那才叫在意——又怕她怀孕后管理宫务伤神,又不想分走宫权让皇贵妃多想,这才叫真体贴,到底他们表兄妹才是自家人。不过我也知足,何必去跟皇上的亲表妹比?只要比德妃强一线,我也满足了。”
她永远记得当初是德妃趁她受凉生病夺了她的圣宠,从而怀上三皇子。虽然她现在也有了女儿,可打心底里,她还是觉得,三皇子本来应该是她的,如果皇上没有被德妃装模作样地用吟诗作对勾走的话。
不过,虽然她心中也有怨有恨,可她更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不去害孩子,不主动害人,比起那表面恬淡背后狠辣的德妃,她自认强出了一座山,就看每每到了关键时候,皇上会选择谁,就能明白,皇上对她们的为人,也是了解的,可笑德妃自诩睿智,却从来也看不透。( 平南文学网)
罗氏姐妹独霸后宫时,如今的皇贵妃都只能低眉顺眼,偏偏德妃却能和罗氏姐妹相处融洽,皇上岂会不知道?倘若不是有个三皇子,德妃岂能坐上妃位?
德妃这些年对自己的处境多少有些明白,接到旨意时。也只是有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就因为当年和罗后相处融洽,后来甚至暗地里奉承罗昭仪,才导致如今皇上对她不冷不淡,德妃有时候也后悔过,可是想起顺利长大的三皇子,德妃又收起了心中的悔意,如果不是她当初弯折了身段,怎么能换来三皇子平安长大?要知道,当初是连罗后自己都没保住一双儿女!
皇上登基之初,后宫延续了先帝时的混乱,又有权臣把持朝政,那时候,出了多少胎死腹中的,又出了多少刚生即死的,皇上之所以子嗣不丰,还不是因为旧人凋零殆尽,而新人尚未入宫,这青黄不接的空档,她这仅仅比二皇子小半年的三皇子,可不就是最佳靶子?
三皇子聪明伶俐,可爱聪明,哪里不如那二皇子,凭什么小小年纪就要藏拙?就算是为了他,她也绝不能退缩!
这次管理宫务,哪怕只是排在贤妃后头,于她而言,也是个好机会。
“娘娘,行宫那边的探子回报,亲眼看见那位把药喝下去了。”丛云忐忑地上前,心道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大约足够抵消主子对那圣旨的不悦了。
“哦?”德妃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以后就不用再盯着她浪费人手了。”
一个将会毁容的后宫女人,的确是没有令她上心的地方了。
关于宫务圣旨下达的第二天,贤妃和德妃便聚在了一起,两人和和气气,有商有量,完全看不出以往的矛盾。
“按照往年的例,皇上避暑回来,就该到万寿节了,今年皇贵妃也跟着去了行宫,又有了大喜事,想必这件事最后也要落在咱们姐妹身上,我便是来和妹妹商量商量,该如何去办。”
贤妃笑吟吟地开口,德妃慢条斯理地道,“这事儿也说不好,往年是皇贵妃姐姐主持,内务府操办,今年虽有变化,我们也不好越过皇贵妃姐姐,不如先取信去询问一声,贤妃姐姐认为呢?”
贤妃笑着点了点头,“到底妹妹读书多,想事情就是比我周到。”
两人说好了,便一同给北宸园的皇贵妃送了信,皇贵妃也有些为难,虽说是她总理宫务,但要把整个万寿节忙下来,以她现在这身子骨,简直是开玩笑,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便请来了秦瑄。
秦瑄直接道,“你如今身子不妥,等满了三个月,便提前回京吧,到时候由你坐镇,剩下的事情交给她们两个便是。”
秦瑄都吩咐了,皇贵妃自然不会违逆,将这个话带给了贤妃,贤妃和德妃心中有了底,便提前翻出了往年的旧例,趁着皇贵妃还未回宫好好琢磨琢磨,免得到时候一问三不知,怠慢了皇贵妃事小,惹得皇上不信任就事大了。
宫务问题总算顺利地安排好,北宸园深处的一个繁花似锦的小院落里,宁嫔攥着一张纸,却是气红了脸。
“贱人,敢拿我当跳板,借刀杀人,当我薛碧君真是好性儿不成?”
如宁嫔这样的世家贵女,纵然身在宫中,总有法子联络到家人,虽然也在皇上那无孔不入的暗卫监管下,但若只是查个人,问个消息,就是皇上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了,对于暗卫监管这事儿,宁嫔是完全不知道的。
宁嫔通过家人,查出了春柳的背景,春柳出身内务府世家,而她的家族,与安国公家交往莫逆,而安国公,则是德妃的外祖家!
“审出来了没有?”向来雍容大方的宁嫔也从容不起来了,她虽然也见不得璟婕妤好,可绝对不会亲自出手,更不会让自己当了别人的那把刀!
“春柳嘴硬,奴婢失职,还未审出来。”
宁嫔冷冷一笑,“让她跪针毡,我就不信,她一个内务府世家出身的副小姐,能受得了双腿被毁成为残废!”
那垂首肃立的内侍忙下去了,直到傍晚,才又送来了消息,“主子,问出来了,那是毁容的慢性毒药!”
“什么?”宁嫔吃惊地低喊。
得知了这个消息,宁嫔反而不急了,只要不是什么立刻见效的药,对她就没有多大的威胁,短时间里璟婕妤不会知道自己中毒,时间一长,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找到证据了,而她完全可以趁机从中运作,浑水摸鱼。
宁嫔刚想到这些,眼前蓦然浮现出璟婕妤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和意味深长的问话,她也是听了璟婕妤的话,才怀疑到春柳,从而查出来……
难道,璟婕妤早就察觉了?
宁嫔顿时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半晌,她摆了摆手,“将那春柳处理了吧。”
不行,她不能冒进,在这宫中,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既然怀疑璟婕妤可能知道此事,那她就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被抓到把柄,那到时候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嫔的谨慎在这里救了她一次,自得知璟婕妤已经被毁后,这新一届的宫妃们当中,宁嫔无疑成了领头羊,进入了德妃的眼中。
容昭在听说宁嫔身边那新来的叫春柳的宫女不见了时,也只是暗暗感叹一声,到底是世家贵族出身,眼界确实非寻常小户女子所及。
不过,顺着宁嫔调查的暗线,容昭也摸到了幕后黑手的身份,她同样选择了按捺不动,马上就要回宫了,与其做一只咋呼的出头蠢鸟,还不如做一条冬眠的毒蛇,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玲珑从门外悄悄蹭到她面前,满脸为难,欲言又止。
容昭好笑道,“什么事情,把你难为死了?”
玲珑深吸一口气,一脸“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悲壮表情,竹筒倒豆子,一口气道,“今晚皇上去皇贵妃那儿用餐,膳后,皇贵妃没留皇上,而是,而是,而是把皇上推去了欣宝林那里,皇上没拒绝,已经过去了!”
第六十二章 回京
秦瑄在兮云堂安安静静地用了一餐,虽然四热四凉四汤品四点心铺了一桌子,然而毕竟是孕妇用的东西,秦瑄用着不怎么对味,况且用餐的氛围也太压抑了,便准备待会去容昭那儿再填填肚子,喝完了一杯茶,就要告辞,谁知皇贵妃却道,“前儿几个妹妹都来臣妾这里坐了坐,臣妾冷眼瞅着,欣宝林妹妹倒是个天真烂漫的,最是活泼可人,皇上去坐坐,说不准还能放松放松心情。”
秦瑄看了她一眼,皇贵妃这次却勇敢地回视着秦瑄,沉默却坚持,秦瑄不想和一个孕妇计较,便提步去了欣宝林那里。
皇贵妃在他背后松了口气,脸色却忽悲忽喜,也不知自己拼着让皇上不快也要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只是,想起娘家传给她的消息,想想张家的背景,想想张家给她的承诺,她还是压住了心头那一瞬的酸涩。
欣宝林住在东侧的院落群当中,院子不大,里面种着杏树,这个时节花果也早就没了,只剩下浓密的树荫,十分凉爽。
行宫的规矩到底比宫里松散些,如欣宝林这般低位分的,在皇宫中,只能由她去养心殿伺候,在这里,却不用讲究这许多,皇上直接便过来了。
秦瑄心情谈不上好,冷着一张俊容,踩着昏黄的月色一踏进院落,便看到欣宝林站在门口迎接,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长相身段,看见她,福身蹲了下去,语调毕恭毕敬的。
“给皇上请安。”
他面色淡漠地走了进去,到欣宝林身前时,淡声道,“平身吧。”
秦瑄进去后,环视了一下,一个还算精致的屋子,里面灯火通明,熏着香气,帐幔低垂,两个奴婢侯在外室,鸦雀无声。
他的意识,先他一步,将他带到桌旁坐下,早有奴才奉上了一杯茶。
秦瑄默默地喝了半杯茶,才将目光赏赐般地落到欣宝林身上,皇贵妃口中“活泼可人”的欣宝林,此刻便犹如被剪了舌头般,木讷地站在那里,温顺的不可思议。
秦瑄眉头不易觉察地皱了皱。
灯光下,总算将对方看得清楚了,论容貌还算甜美,可也就那样了,和其他毕恭毕敬面对他的妃嫔并无一丝不同,平庸的住所,平庸的人,又是一个家族献上的傀儡,却还能搭着皇贵妃的路子送到他面前,显然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他隐约知道自己后宫是有这么个人,听说跟昭昭是好姐妹,如果他早知道这人跟昭昭有牵扯,他就不会将此人收入后宫,还有昭昭那个妹妹,现在想这个也晚了,反正他不缺女人,就晾着她们吧,宫里一两张闲嘴还是养得起的……
张妙到现在还觉得晕乎乎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棉花离,她压根就没想到皇贵妃居然第一个把皇上推到她这里来了,听到皇上要来的消息,那一刻她心头涌现的喜悦不是假的,可也只是一瞬间罢了,紧跟着,她的心便揪成了一团,无数的问题向她袭来——她该怎么面对皇上?皇上会不会看不上她?她穿得合适吗?要怎么才能让皇上满意……
一直到皇上进了她的院子,她都没有回过神来,机械般地福身,请安,然后跟个傻子一样站在皇上面前,她害怕得简直就快要窒息了!
她实在想不到,那个圣宠容姐姐的皇上,居然如此年轻俊美,可也尊贵天成,不怒自威,那股沉若深渊的恢弘气势迫得她头都抬不起来。
皇上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她的心尖上,那随意俯视她的一眼,就和看院子里的蚂蚁一模一样,凛然生威,毫无感情,更别提怜惜之情……
这让她更加无法思考了,往日里还曾幻想过一旦皇上垂青她,她该怎么怎么做,怎么怎么讨皇上欢心,她想了,容姐姐能得圣宠,她也一定可以的,虽然她没有容姐姐貌美,但她也没有奢望如容姐姐那般宠冠后宫,不说将来能挣多大的出息,好歹也要在宫里挣一席之地,不辜负家族的栽培。
她并不想辜负和容姐姐的情谊,容姐姐大约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从来不曾向皇上引荐自己,她都能够理解,可她先是张家的张妙,然后才是自己个儿,有时候有些事有些选择,真的是情非得已。
无论她想得多么通透,多么无奈,然而,当这一天终于来到时,她满腔的机灵都仿佛从她身上溜走了,只留下一具头脑空空的躯壳,居然一个字也挤不出口。
皇上突然放下了茶杯,那“笃”的一声轻响,仿佛敲在了张妙的心尖上,她微微一个瑟缩,感觉软绵绵的腿都快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天晚了,你早些休息,朕走了。”
秦瑄丢下一句,便站起了身,往屋外走去,屋外,守在门边的李连海忙举起手中的外袍,边小碎步追着秦瑄的脚步,边伺候着秦瑄把外袍披上,他身后跟着几个他的小徒弟,也是勾着腰,一声不吭地小碎步埋头跟着。
张妙回过神来,向前迈了一步,正要跟上送人,却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她的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扶住了她,慌慌张张半架着她出了屋子,皇上的身影早就不见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见树影在微风吹拂中张牙舞爪,看上去分外阴森。
然而,张妙只觉得,这一刻,心头滑过的居然不是失望而是放松!
主仆三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唉,这都是命,不属于我的,就算给了我,我也享受不了。”沉默了半晌,张妙方苦笑一声道,带着一丝惆怅,一丝看开。
她两个婢女同样心有戚戚焉,她们和主子一样,也只是远远地看过皇上的背影,心中转过无数天真美好的念头,却从没想到,近处面对皇上时,竟如此吓人!
……
容昭听完玲珑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虽然她心底是有那么丝丝拉拉的刺痛,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早点洗漱休息吧,就不用等人了。”容昭平和地道。
本就不是两情相悦的对象,她既没有资格去管束秦瑄去哪里,也不想被秦瑄束缚住她的心,长期被这个身处至尊位置的成熟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难免会让她产生软弱的依赖心,迷惑日久,绝对不是好事。
皇贵妃有孕,和这次夜宿欣宝林处,都仿佛是一剂强大的涤心药剂,让她有些混沌的内心瞬间清明起来,重新回归理智,如此甚好。
想通了的容昭有条不紊地吃夜宵,漱口,洗澡,换衣,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下了,毫无担忧难受之态,留下疑惑不解的玲珑,跟门外的梁松嘀咕。
“我都弄不明白在主子想什么了。”
梁松是个看起来挺阳刚和清秀白皙的李连海完全相反的青年太监,他身材健硕,容貌端正,眸底精光内敛,平时沉默寡言,只有秦瑄吩咐什么事而李连海忙不过来时,他才会搭把手,挺没有眼力劲,让玲珑总为他担心——这么不会伺候主子的,她还是第一次见,难怪怎么都竞争不过李连海,当个乾清宫副总管都是他撞大运了!
等容昭住进了九州胜景,梁松就被秦瑄派来伺候,容昭不是多事的,有玲珑伺候着就差不多,梁松的存在可有可无,他也不急躁,依然默默地守在角落里,一段时间下来,倒和玲珑也算混熟了。
听了玲珑的担忧,他白了玲珑一眼,难得开口道,“你主子都不急,你急什么?你一个做奴婢的,要搞清楚主子在想什么干嘛?你好好伺候着不就得了。”
梁松说的话直白又难听,玲珑听了心里直蹿火,气他对自己主子不恭,可细想想,不得不承认,还真就这么回事——容家那样艰难的环境她都陪着主子闯过来了,以后主子是好是歹,她总还是要陪着主子的,难道主子不受宠了,她就会另觅高枝?既然如此,她就用不着想太多,一切交给主子就行了。
两人正说着话,前殿通往后殿的宫门突然被打开了,月光下,人影憧憧,其中一道格外高大的身影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那暗黄的常服上,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随着步伐的交错而若隐若现,光彩流溢,仿佛正欲昂首腾飞而去。
两人都吓了一跳,慌忙跪下了,“见过皇上……”
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从他们身边风一般地闪了过去,仿佛没看到两人,然而他们却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李连海落后几步,待皇上进了后殿,伸脚踢了踢梁松的屁、股,嫌弃地道,“还不快起来,万岁爷正饿着肚子,还不下去准备?”
梁松和玲珑连忙爬起来,分头行动起来,一个去准备吃食,一个去准备洗漱泡澡的热水。
秦瑄进了昏暗的寝间,没有烛光并不能对他如今的视野造成影响,只见容昭裹在深紫的薄被中,青丝散在枕旁,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雪白小脸,双眸睁得圆溜溜的,吃惊地看着他。
这会儿格外敏锐的秦瑄,自然也没有错过那双一向悠然坦荡的眸底滑过的惊喜和丝缕情意,让他一肚子的邪火如同遇到了冰雪,丝丝地消融了,只剩下无可奈何。
一个老嬷嬷低头敛息地进来,将寝间的所有羊烛依次点燃,室内那层昏暗的夜色慢慢退去,点完,她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完全不敢抬头瞟一眼室内的两人。
“你呀,都不知道等等朕吗?”秦瑄无奈地道,没有觉察到自己语调里满溢出来的宠溺。
容昭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口干舌燥,她万万没有想到,秦瑄居然半途折了回来,连衣服都未换,这让向来能言善辩的她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能看着秦瑄傻笑。
秦瑄看到她难得露出的稚气青嫩的表情,对比着方才遭遇的战战兢兢,心都跟着融化了,摇了摇头,之前的郁气一扫而空,心情大好,斜睨着容昭,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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