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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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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七品:淑人(不限)从七品:宝林(不限)正八品:采女(不限)从八品:常在(不限)正九品:答应(不限)从九品:更衣(不限)
第三十章 力压庶母
因容昭属于最后一组,宫里的秀女们已经选完,当下便有人安排众女出宫,至于后续位分,却不是当场能颁下去的。
容昭和容曦进了家门,只见一家子人除了郑氏,全聚在了一起,个个红光满面,笑容满面。
看到两人,容永清还未说什么,他身侧的青姨娘先喜极而泣,赶上前拉住容曦的手,脱口而出道,“好孩子,你是个争气的,为娘这辈子真是死而无憾了。”
她这话一出,堂屋里一静,容昭先扯了扯嘴角,看向容永清,容永清显然愣住了,万没想到一向规矩柔顺的青姨娘竟会出现这等谬误,“娘”?她一个姨娘,对谁称“娘”?
本来对容昭和容曦充满羡慕嫉妒恨情绪的其他姨娘姑娘们,不约而同地侧目,当看到青姨娘高兴得没发现自己犯错的容光焕发的脸,再对比容永清发黑的脸色时,也不敢露出一丝丝幸灾乐祸的情绪,只是偶尔给身边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一个兴奋的眼色。
该,这心眼比蜂窝还密的女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她难道以为女儿入选了,她一个顶着青楼花魁名声的姨娘就能翻身了?哪怕是宫里的娘娘,也不能顶着生母是花魁的名声吧?
容永清深吸了一口气,到底不能在刚得知两个女儿入选后就发作其中之一的生母,只好顶着容昭仿佛洞察一切的嘲讽双眸,勉强一笑,“为父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容曦母女大概是太得意忘形了,居然没有察觉容永清的心情,或许,就算察觉了,她们也自认为如今足够有底气了。
当下,容曦拉着青姨娘的手,理所当然地道,“爹,我今晚想和娘一起睡,我还有好多事情想问问娘呢。”
容永清整个脸蓦然挂了下来,阴沉如墨,低喝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现在就下去休息,你娘在后院佛堂祈福,你要是想问她什么,今晚就可以搬到佛堂陪她!”
这么个没眼色没脑子的女儿,他真的怀疑,就算她入宫了,未来等待她的也不会是锦绣前程,而是充满荆棘的死路!
容曦闻言很不高兴,正要反驳,已经清醒过来的青姨娘一把拉住了容曦的手,冲容永清柔柔弱弱地一笑,“对不起老爷,是妾忘形了,妾只是担心曦儿在宫里好不好,没有,没有妄想……”
期期艾艾地说着话,双眸中眼泪盈盈欲滴,充满欲语还休的韵味,端是能勾起男人心底的怜惜,可惜这一次,眼泪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容永清冷冷地盯着青姨娘,丝毫不为所动,这段时间他过得心力憔悴,早就对后院女人升不起一丝怜惜之意了,“你一个姨娘,就守好姨娘的本分,别以为她被选入宫了,你就有作耗的本钱了,我告诉你,容家不缺她这一个女儿!”
容永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听话,就舍弃容曦,在宫中生活,女人们没有家族支持根本就别想走远,哪怕这个家族并不强劲,也比单打独斗来的强。别的不说,单是家族给予的钱财,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影响到她们在宫中的生活!
青姨娘妄想以一个前程未卜的女儿在容家后院翻身做主,简直是天方夜谭!
“是妾错了,请老爷赎罪!”青姨娘忙不迭地蹲礼请罪。
看在容曦的面子上,容永清不好再训斥她,只是冰冷地瞟了她一眼,心想,待女儿入了宫,也给青姨娘修一个佛堂吧,容家,是经不起后宅乱斗了。
青姨娘只觉浑身冒出了冷汗,心头阵阵发悸,寒气丛生,她其实是聪明人,自十三岁破瓜,阅“男”无数,最是善于揣摩男人的心思,凭她对容永清的了解,她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会那么做,反正,入宫的又不止容曦一个,还有大姑娘容昭——
青姨娘看向一边翩然静立的容昭,大姑娘容昭,才是容永清心中最佳的入宫人选,世间常说美貌女子“美若天仙”,事实上天仙什么样,没人见过,然而如今,她只要一想到这个词,就不由自主地往大姑娘身上套,凭她在美人堆里打过滚的阅历,也未见过有一个比得上大姑娘的。
更何况,大姑娘拥有的,还不仅仅是容貌——
大姑娘,将来定然会成为自己闺女的一个劲敌!
想到这里,青姨娘心头划过一道恶念——如果没有大姑娘,李老爷没有其他选择,必然要全力以赴支持自己女儿,而凭借女儿的美貌,如果没有了容昭,在宫中时不时更容易得到圣宠?
恶念一起,就再也消不掉,青姨娘被自己女儿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给冲昏了头脑,再也不复往日的谨慎小心。
容昭的感觉何其灵敏,青姨娘对着她的气息一变,她就感觉到了,那满满的恶念,仿佛牛毛小针,密密地向她刺来,她就是想忽视也难!
“青姨娘似乎对我不满?”
容昭可没有息事宁人的心态,她连郑氏都不怕,还怕一个永远也爬不上去的花魁姨娘?当下睨向青姨娘,语调慢条斯理,却充满迫人的气势。
青姨娘一个激灵,忙柔声道,“怎么会?大姑娘是误会了,妾只是为大姑娘高兴,凭大姑娘的相貌,好日子定然还在后头,说起来,二姑娘性子活泼了些,不如大姑娘稳重,以后入了宫,还请大姑娘念着姐妹亲情,照顾照顾二姑娘,毕竟是一家子骨肉,互相帮扶才是正理。”
容昭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袖,垂着眼眸,漠然道,“你一个姨娘,张口为娘,闭嘴道理,是谁给了你底气,跟我这么说话?我容昭虽然出身一般,可也没有被个青楼花魁仗着长辈身份训斥的道理!从今往后,你和你的女儿,离我远点,别见天儿想着算计我,左右,我也不缺这么一个妹妹!”
说完,容昭转身就走,甚至一个眼神都懒得递给青姨娘母女。
青姨娘的脸色顿时惨白,一脸被侮辱了的凄惶无助,眼泪盈眶地看向容永清,却发现容永清正出神地望着容昭的背影,俊美如谪仙的面庞上并无表情,眼底却深藏着沉痛与复杂,她的一颗心顿时沉了又沉,痴恋,羡慕,嫉妒,憎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那植根心灵深处的恶念不由得又茁壮了些!
她却没注意到,她身边的女儿,脸上心虚和愤懑交织的神情,落入了心细的容昙眼里。
宫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大姐和二姐之间产生了嫌隙!
不过,看向身边一脸羡慕嫉妒的娘和三姐,容昙只能苦笑,生在这样的家里,有这样的亲人,她就算有千般算计,也腾不出手脚去施展,罢了,有了两个做宫妃的姐姐,她将来的出路不会太差,人贵自知,她也该知足了。
第三十一章 分封
容家的纷纷扰扰且不提,宫里正进行着选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关——分封!
这次选秀,因事前没有消息放出去,恰巧符合条件的高门贵女着实不多,也因此皇上只是漫不经心地选了十名,倒不那么戳宫里众娘娘的心肺管子,不过,总归是进来新鲜美人与她们分享皇上,无论怎么开解自己,心里也不可能痛快。
这其中,皇上的亲表妹、如今后宫的实际掌权人刘皇贵妃的感触最深。
“这容妹妹相貌极美,便是本宫都看呆了,以本宫看,满宫里,也唯有容妹妹当得起一个‘丽’字了。两位妹妹以为呢?”
皇贵妃仔细斟酌着手中的入选名单,皇上把这事交给她,就是信任她,她定然要办得妥妥帖帖才行,只是,这也不妨碍她对不喜欢的人下点小绊子,膈应膈应对方。
贤妃抬头看了皇贵妃一眼,这皇贵妃,忒心窄了点,不过是名绝色美人,这宫里没封号的美人还少了?偏偏她都容不下,竟忧思成疾,如今又给新人下绊子,倘若皇上真如了皇贵妃的意,赐下了“丽”这般香艳的封号,这个叫容昭的秀女怕是要羞愤欲死了。纵是能忍下来,如此封号,也是一辈子的污点。
这可不是前朝时,“丽”还是从二品妃位的定号,颇有分量,本朝一向推崇女子德行,太祖皇后是个深得太祖爱重的,当时便对后宫等级大刀阔斧地修改了一遍,最终定下了两级九品,十分简洁明了,而这明示女子容貌妍媸的“丽”字便显得低俗露骨了些,这样的封号一出,不是明摆着表明皇帝爱色嘛,除了昏君,谁敢担这种遗臭青史的名声?
于是,在本朝后宫,这“丽”便被摒弃不用了,甚至暗含贬义。
这皇贵妃总是自诩饱读诗书,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皇贵妃恐怕没想到,这污点的存在,不但膈应了新人,对皇上的名声而言,又何尝不是污点?
到时候,皇上想到罪魁祸首……
收回漫游的思绪,贤妃心中的想法一点儿未露,仍是温柔似水地端坐于下方——左右与她无关。
德妃倒是蹙了蹙眉头,随即展开,笑吟吟地轻声道,“臣妾没有意见,左右进宫了就是姐妹,美不美都是伺候皇上的。”
德妃自诩性情坦荡,还是隐晦地提醒了下皇贵妃,这名单最后拍板的还是皇上,皇贵妃这小动作,皇上没觉察还好,觉察了,说不定会对皇贵妃的印象大打折扣。
当然,这最终害怕连累到自己的想法,德妃是想都未想的。
皇贵妃听了两人的话,却觉得这两人都有些敷衍,不过想想她们也只是协理选秀事务,并没有决定权,这般态度也正常,也就不在意了。
当晚趁皇上到她的景仁宫,皇贵妃把名单呈了上去。
皇上刚在养心殿洗漱过,头发还带着湿气,斜靠在软榻上,肘下垫着一方厚枕,姿态随和中不失威严。
捏着册子,皇上看得很仔细,不过是十个人,却看了一炷香的时间,边看边思量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到皇贵妃正微带忐忑地看向他,安抚地向她一笑。
“你做的不错,辛苦了。这里有两处要改动一二。薛氏身份高,婕妤分位不够,就提一级,册宁嫔,还有,这丽字不好,朕看‘璟’字甚好。”
皇帝温和地指点着皇贵妃递上的册子,点着两处摇了摇头,拿过一旁小几上的朱笔,将婕妤改作了宁嫔,‘丽’改作了‘璟’。
按说以薛碧君的条件,又有皇上亲口提位分,皇贵妃最忌惮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但是皇贵妃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更抵触出身低微的容昭,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看了皇上改动的两处,下意识就仔细琢磨了一圈“璟”字。
越琢磨越不是滋味,“璟”——常指玉的光彩,而皇上的名字中那个“瑄”字,不就是指祭天的美玉吗?美玉上的光彩,如此浑然一体,皇上给新人上了这样看似平常却寓意深远的封号,这是什么意思?
“劳动皇上亲自垂询,却是妹妹们的福气了。”
皇贵妃面上不露声色地微笑,她心中再怎么自恃和皇上感情非同一般,也是不敢把这个疑问问出来的。
只好加倍地温柔小意地服侍着皇上,洗脸擦手皆不假手于人,将皇上全方位服侍得妥妥帖帖地送上床,这才含羞带媚地下去洗漱,满心渴盼着能在新人入宫的前夕怀上一个孩子。
可惜,皇上忙了一天,十分疲惫,早就规规矩矩地躺好,压根不打算敦伦,很快便进入了睡眠,完全无视了身边活色生香的美人。
皇贵妃心头哀怨,哪还有半点睡意?若皇上不在,只怕要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如今有皇上在身边,自是不敢动,直挺挺地躺在床里侧,眼眸怔怔地望着帐顶,那精美的帐顶绣着一整副百子千孙图,胖嘟嘟的娃娃们探头探脑,嬉笑耍闹,既热闹又可爱,往常是皇贵妃最喜欢的画面,然而在此时此刻,却仿佛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时间过得极快又极慢,一晃神,便到了后半夜,皇贵妃尚未反应过来,身边的皇上便仿佛一直未睡般,自自然然地坐了起来,披上外衣,并且体贴地按住正欲起身的皇贵妃。
“朕回养心殿,时间还早,你睡吧。”
于是,皇贵妃只能斜倚在床上,由得内侍们举着衣物迅速无声地替皇上穿好,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毫不留恋地离开景仁宫,她不由得无力地倒下身来,泪湿枕巾。
——她一句也不敢求皇上留下来,因为,她不是皇后,没有资格陪伴皇上一整夜。
容昭自然没有神通广大到知晓皇宫发生的事,也不知自己与“丽”这般难以启齿的封号擦肩而过,险些成了乾朝后宫史上的第一笑柄。
不过,出于对容家内宅的掌控,容昭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一件对她不利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了断
“你确定?”
容昭看着向她禀报的紫竹。
紫竹肯定地点了点头,大眼中满含嘲讽,嘴角一勾,“那青姨娘为了避人耳目,并不敢去那些有名的大药铺,专择隐蔽不张扬的,好巧不巧,进的药铺竟是咱们开的,金掌柜开始不晓得她是谁,只是他心细,觉得客人购进砒霜的量有些大,便是有一百只耗子也能一口气毒了,心中觉得蹊跷,就悄悄跟踪那人,却见进了咱们府后门,这才觉得不妥,便带话进来了。”
容昭点了点头,“这金掌柜一贯是稳重妥帖的,这个月多提二十两给他,不必提此事,只说是业绩奖励。”
紫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与玲珑两人站在一侧,静待容昭的进一步安排。
容昭拿指尖点了点桌面,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大半张面庞都隐在阴影中,樱粉的唇瓣也仿佛加深了色泽,不但不可怕,反而显出一种飘忽阴魅的美态。
“这青姨娘已经是第三次出手害我了吧?我两岁那年生病,虽是郑氏主谋,也有她的手笔,九岁那年过天花,也是青姨娘弄的病人痂壳,通过郑氏的手进了我的院子,再加上这次砒霜,事不过三,我是不是应该反击了?”
当年是为了平衡容府后院,且有郑氏这个首恨之人,容昭才没有下手回击青姨娘,可不代表她忘了。
她可不是什么胸襟宽广的好人,睚眦必报也不足以形容她的性子,就算是原身的仇,她都记得牢牢的,不惜布局十年去报复,何况青姨娘的一举一动,却是她实实在在地受着的。
玲珑压低声音,却压不住话语中的怒意,“姑娘早该这么做了,郑氏已经彻底无法翻身,姑娘也即将入宫,青姨娘早就没用了,留下她在老爷耳边吹枕头风,反而对姑娘不利。”
容昭唇瓣一翘,“我知道了,那就双管齐下吧,青姨娘不是喜欢在老爷去她房里时燃上一点助兴的香料嘛,不过,这助兴的香料,哪能随便乱点呢?一不小心,可是会关系到子嗣传承这等大事,万不能让老爷蒙在鼓里,进一步毁了他的身子。”
紫竹舔了舔唇,双眼放光,兴奋地一笑,“好姑娘,这事儿就交给我吧,保准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容昭斜睨她一眼,“若这点事都办不好,我也不会带你进宫了。”说着,不待紫竹讨饶,又转向玲珑,眼神幽幽,语调轻缓而凉薄,“说来说去,这青姨娘也不过是仗了容曦的势,以为把我弄下去了,只剩下一个容曦,容家必然会全力以赴地支持她。可怜青姨娘一片慈母之心,只是容曦却像她娘那样,自中了郑氏的招,就再没福气有个自己的孩子了,可怜啊,这没孩子的宫妃,甭管混得多好,也没有后路。以老爷的精明劲儿,大约舍不得砸下整副基业进这个有进无出的无底洞,玲珑,你说是不是?”
玲珑笑意直接沁入眼底,“姑娘说的,自然是对的。”
原本容永清是打算在容曦进宫后,再罚青姨娘禁足,谁知第二天早上,容永清自青姨娘房中出来,便阴沉个脸,丝毫不见两个女儿入宫带来的喜气,而青姨娘,也被直接送去跟郑氏作伴,无论容曦怎么恳求哀求甚至撒泼打滚威胁,都没有动摇容永清的决心。
容家后院从此更加清汤寡水了,容永清也彻底对这帮女人失望了,越是对这帮女人失望,容永清便越是怀念起柔婉称心的原配夫人林婉,越是怀念林婉,对当年的错事便越是痛悔难当,自此心结难解,日夜不得安宁。
为容永清默哀,有个容昭这样狂奔在坑爹路上不回头的女儿,大约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报应了。
选秀结束后第三日,宫里拟好了各种圣旨,分别颁布下来,第一日,是入宫秀女册封分位的圣旨,第二日,则是给皇亲宗室指婚的圣旨。
容家是唯一有两个女儿入选后宫的人家,这几日很是受了一番关注,尤其容家还有一名随着秀女归家而美名远扬的美貌嫡女,更是不容人忽视,所以人都在等着这个容家嫡女能封到什么分位,至于容家二女,不过一个庶女,则被若有似无地忽略了。
并没有让暗中关注的人失望,宫里出来宣旨的队伍,最前面一队没有出乎人意料地去了薛府,显然薛家大小姐是这次选秀中分位最高的了。
而第二队,则是几乎与薛府宣旨队伍同时抵达了容家。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便容家的姑娘在位分上不如薛府小姐,但于圣宠上却不容人忽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协赞坤仪、用备宫闱之职佐宣内治、尤资端淑之贤爰考旧章、式隆新秩。秀女容氏,雍和粹纯,淑德含章,丽质天成,宜列宫闱,册尔为贵人,赐封‘璟’号,居永寿宫漱玉轩。”
宣旨太监只宣读了这一份圣旨,仿佛没有看到旁边容曦青白交加的脸色,待容永清领着容昭恭敬地接下了圣旨,朝容昭恭敬地行了大礼,方道,“圣旨已宣,请贵主儿做好准备,皇上有吩咐,您与薛府的贵主儿先行入宫,即刻便启程。”
容昭微微一笑,“多谢公公告知,我这便去准备。”
其实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容家底蕴薄,既没有什么人脉能交给她的,又不是大富之家可以准备多少财物,好在容昭自己便赚足了钱财,妥妥地随身携带,这方面却没有什么忧虑的。
待容昭再出来,宣旨太监一行已经离去,容永清早已打发了一群姨娘庶女,连等圣旨等得一脸焦躁的容曦都被他撵到了侧屋。
他招呼容昭坐下,沉声道,“方才为父打听了你们这一批秀女的分封情况,那位内侍大人是乾清宫伺候的,对为父态度还算热络,想来宫里对你的印象不错,你这进宫伊始,第一步定要走稳了。”
容昭点了点头,将容永清说的和自己托钟叔调查的讯息融合在了一起,心底思量起来。
当日那个制止她们吵架的紫衣少女薛碧君是这次大选中位分最高的,册四嫔之末的宁嫔,从四品,掌一阁主位,可以自己养孩子了。
其次是她,正六品贵人,加了封号,足以和从五品相较,以她的家世而言,能封个美人就顶天了,这显然是额外提拔了。
不过想到那个选秀中当着三妃的面向她抛媚眼的皇帝,容昭默,她从不怕出风头,但让她出风头的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情多变的皇帝,这让她对未来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余下的八人,一名不加封号的贵人,四名美人,两名宝林,一名采女,除了被封采女的容曦,其他人家世都在她之上,而分位却不如她,简直是把那些自诩高贵的世家贵女们的脸扇得啪啪响。
再加上皇上在位多年,后宫也不过一皇贵妃二妃一昭仪一淑华一贵嫔加几个低位的,高位的妃嫔寥寥无几,且雨露均沾,圣宠加身的更是没有,倒养了一群末等的美貌更衣取乐,以致传出好色的名声也不改。
如今再把自己凸显了出来,这皇上“好色”的名头怕是要戴一辈子摘不掉了。
这皇上也是够吝啬够任性的了。
“昭儿性情有些睚眦必报,”容永清看着容昭,神色十分复杂,攥着拳头松了握,握了松,沉默了半晌,方语重心长地道,“只是宫里到底不同于家中,我看在……能够容忍你,你的继母姨娘妹妹们地位不如你,你如何针锋相对都不打紧,但是宫里的高位娘娘们,位高权重,各个性情不同,可不会迁就你一个小小的贵人,倘若你不知‘忍’字,恐会给自己惹来大祸,容家后继无力,给不了你多大的帮助。”
容昭淡淡地道,“老爷一番苦心,我自会铭记。我惜命的很,且与姐妹们也无仇,自不会连累她们。”
容永清深吐出一口浊气,道,“连累谈不上,你只照顾好自己便是。”
父女二人到底不咸不淡,说了两句便静了下来,待宫中的轿子停罢,容昭领着玲珑和紫竹,跨了进去,身后是一群默然无声的容家人。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容永清晶莹的眼角。
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容昭边低头钻进轿中,边凉薄地想,她和容家的缘分,自此刻起,彻底断了。
第三十三章 入宫
高耸的宫墙,琉璃的明瓦,将湛蓝的天空分割成整齐的方形,小轿绕过宽阔厚重的正门,从侧面一道小宫门穿过,悄无声息。
容昭以前也翻阅过一些打发闲暇时间的小说,写到女子入宫时,总有无数女子,不管是本土的,穿越的,重生的,都为自己这辈子不能走正门而惆怅万分,现在轮到容昭真实地经历这番场景,她自觉心湖连半点涟漪都无。
以前没有身临其境,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么,想到描写那些女子内心世界的语句,她都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得是多文艺多矫情的女人,才会扒着这么个无聊的小事不放?
这庞大的宫殿群,可不似现代那被如织的游人搅动得浮华躁动的紫禁城,它沉淀着岁月的风霜,宛如亘古的巨兽,披着华贵的表象,静静地伏在那里,神秘,威严,庄重,肃穆,天地间的威压似乎都凝聚于此,无边无际,空寂无声,人站在这里,显得格外渺小,连呼吸都仿佛是一种冒犯,哪里还有心思去动那些飘渺苍白的风月愁绪?
透过影影绰绰的轿帘,容昭亦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含而不露,不知不觉间便控制住了在这里活动的所有生灵。
抬着轿子的内侍脚步轻盈无声,仿佛担在肩上的不是一副载了人的轿子,而是一根羽毛,沿着这个庞大宫殿的角落,小碎步地穿过寂静无声的甬道,跨过一道高高的圆拱门,便进了后宫。
永寿宫和前朝不过是一墙之隔,离养心殿最近,按说是个很吃香的地方,可惜之前是前朝末代宠妃一把火葬了性命的地方,乾朝的皇帝嫌弃晦气,不加理会,一直便是荒芜状态,直到当今上位,才拨款修葺,几乎是推倒重建,众人本以为还要过上几年才会令人入住,故而谁也没把劲儿使在这里,谁想便宜了个刚进宫的小贵人。
小轿进了永寿宫,直接向东转,绕过东配殿,进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院子,一条宽阔的青石路直接通向正屋,青石路左右各摆了两个大水缸,养了几支初伸出水面的荷花,那叶儿翠翠的还只有巴掌大,正屋西侧间窗外栽着一颗云冠蓬勃的石榴树,起码有十年以上树龄,东侧墙根有一条狭长的花坛,栽满了月月红,是那种纯粹的粉红色,如今花枝上正挂满了花骨朵,显得热热闹闹,十分明媚。
总而言之,光看这漱玉轩的外观,也知容昭这一进宫,至少是被很多人看好的,这内务府的人最是人精,对得宠或失宠的主子可是门清,能这般不动声色的讨好容昭,可不就说明了问题?
“小主,奴才就送您到这里了。”漱玉轩门口,内侍将容昭扶了下来,弯着腰,恭恭敬敬地道。
容昭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态度很是平和,“多谢你。”
她也不必再说什么,玲珑上前一步,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了过去,其中明显一个大点的,送到这个领头的内侍手中。
“累得公公们忙乎了一天,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公公们添杯清茶。”
主子不爱说话,那有些话,就要玲珑代替去说了,她是贴身丫鬟,倒也没有人觉得她身份不够,何况,摆明了主子是个不爱说话的,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脸能让对方一个主子为自己改了性情。
何况容昭虽话不多,可态度在那里,平和自然,疏离有礼,丝毫没有轻蔑鄙视高高在上,既没有失却主子的身份,也没有给他们难堪,对他们这些连宫女都暗地里看不起的阉人来说,态度已经足够好了。
待捏着荷包,发现里面沙沙仿似装着一张厚纸,心中更是满意——对于他们这些内侍来说,其实最不耐烦别人打赏玩物,这宫里什么珍贵的东西没有,他们稍稍动点脑筋,连皇爷喝的茶都敢密一点,所以真看不上这些主子们打赏的需要转手换成金白之物的东西,像这位主子就是个明白人,大大方方地塞了张银票,看似不费心,却恰恰是他们喜欢的!
容昭一脚跨进门,门内,安嬷嬷一脸真切的笑容,领着几名内侍宫女,朝容昭行了跪礼。
“奴才(奴婢)给主子请安。”
容昭快步上前,先扶起安嬷嬷,“嬷嬷不必多礼,”随后看向安嬷嬷身后,“你们也起身吧。”
容昭看了看玲珑和紫竹,然后向正屋走去,安嬷嬷很自然地落了半步,跟在身后,玲珑提着包袱紧跟其后,倒是紫竹,留了下来,满面笑容地面对那些低着头的内侍宫女。
内室是由安嬷嬷一手布置的,她跟着容昭时间不长,却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容昭的很多喜好,容昭某些方面很矛盾,一方面她喜欢开阔大气,一方面她又喜欢密闭的空间,于是安嬷嬷便将正屋和西侧间打通以拱形雕花木架和一挂珠帘隔开,西侧间北面砌着高大的书架,窗前放着巨大的书案,尽管还没有书籍和笔墨纸砚,整个空间显得空荡荡的,但一股扑面的书卷气已经袭来。
东侧间是卧室,安嬷嬷舍弃了架子床,安置了一架私密性更重的拔步床,材料不过是榆木的,但雕刻精良优美,花形栩栩如生,里面挂着天青色纯色的帐幔,秋香色锦缎床褥,颜色十分清爽,只要关上门,就仿佛待在一个安静舒适的小房子里。
靠窗的位置没有放榻,而是两张靠背椅夹着一个高几,墙角立着一个花木架,上面也是空荡荡的。
安嬷嬷紧跟着容昭,道,“内务府将东西都配齐了,只是老奴想,小主怕是更愿意自己收拾,所以将东西先放在了角房,那边先改成库房使,小主不若先看看,将喜欢的拾掇出来,再让玲珑那丫头布置。”
容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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