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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金闺婉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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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三两下打翻在地……而另外的那个玄衣男子,根本都还没有出手!”
苏婉媚大惊失色,急忙扯住苏老爷的袖子,“爹爹,你莫要误会了!那两人不是坏人,而是我的救命恩人!”
苏老爷也吃惊不小,“啊,你的救命恩人?可是他们如此厉害,不知是何来头?”那几人气宇不凡,凭他的见识,绝不会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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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前事
婉媚想起自己先前昏倒时,曾经无力地倒在那玄衣男子怀中。她软软的腰间横贯着他强健的双臂,滚烫的脸颊仅隔两层衣料,贴住了他宽广温热的胸膛……
直到如今,她好像还能闻到那种陌生的男子气息,听到那均匀有力的心跳声……
她心中一阵狂乱,两颊很快染上一抹酡红。
好在苏老爷仍在自顾自地想着那两男一女的来历,并未发现她异常的神色。
婉媚垂下头,勉强掩饰住了自己的窘态,再抬头时,她的神色平静中带着黯然,“爹爹,先前郝神医说得不错!我受伤之后,确实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有幸遇到那几位恩公,蒙他们出手搭救,这才捡回一命……只可惜我当时头晕眼花,并未看清他们的模样……”
苏老爷转念一想,从容一笑,“哈哈,婉媚,你不必担心!他们相貌出众,我倒还有印象。我们只消找一个画师,画出画像来,再派人悄悄查探,一样能将他们找了出来!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个中原委,还真是怠慢了几位恩公!”说着便叹息不已。
婉媚也有些感慨,除了“大哥”和“阿飞”这两个称呼,她根本不知道那两人姓甚名谁,住在哪座山上?就此人海一别,也不知将来还没有见面报恩的机会?
但那两人既然不愿相告名讳,那就是施恩不图相报,所以报恩之事不妨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抓紧时间,将潘世昌等恶人绳之以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苏老爷见她沉着脸,微微握着拳头,忙道:“对了婉媚,在此之前呢?你为何会受伤?”
婉媚身躯一颤,眼中泛出泪水,仰起脸虚弱地一笑,徐徐说道:“爹爹,今早,我带着山楂和兴庆,去了白云山妙音庵……”
回忆遇害之事,她几度哽咽,详细说起自己身边的丫鬟山楂无故不见,使得她落单出庵,被潘世昌中途拦截,那厮逼她行非礼之事,她死死反抗,他便恼羞成怒,将她踹下了悬崖。
苏老爷变了脸色,大骂出声,“岂有此理!潘世昌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动我苏府的千金!”
他好容易才平复了情绪,继续听婉媚说话。
但婉媚自然不提回魂重生之事,只说自己堪堪被崖底的一棵老松勾住了衣襟,这才侥幸保住了性命,仅仅划伤了左臂。
而后她简单包扎了伤口,又费尽辛苦爬出崖底,来到了附近的官道上。之后她昏昏沉沉的,偶遇那几个恩公并向他们求救,但她才说了“尚玉斋”三个字便彻底晕厥了过去,之后的事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老爷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攥紧拳头道:“婉媚,你且放心!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我苏家家门荣辱,爹爹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你主持公道!”
婉媚含泪应了。
父女二人说话期间,小厮张兴旺已是按照吩咐,安排了两顶双抬软轿过来。
苏老爷不甚放心,要留婉媚在尚玉斋账房休息,他自己则想单独回去。
但婉媚无论如何不肯答应,喝过了尚玉斋伙计煎好的药汤之后,她还是固执地坐上了轿子。
放下蓝绸轿帘,她悄悄撩起白罗裤管,只见雪白的小腿上赫然有一处青紫,便是被潘世昌那厮踹中之处。虽然只有些微痛,不妨碍行走,但她还是一阵阵愤恨!
苏老爷一见阻拦不了婉媚,也只得叹了口气,弯腰坐进另一顶轿子,在轻微的颠簸中,默默想起了心事。
想当年,他与发妻徐氏琢玉山盟海誓,鹣鲽情深。只可惜琢玉体弱多病,虽然用过灵药无数,却总不见好转。以致二人结发多年,也才有了婉媚这一个孩子,爱若珠宝。
但他当时其实特别着急,想着苏氏一脉人丁单薄,通共只剩了自己一人,这才会无依无靠,成了徐老爷子的上门女婿。虽然徐老爷子待他如子,而且破例允许他单立门户,生的三个女儿也都姓苏,但这一段往事,仍然是他最忌讳提及的经历。
徐老爷子过世以后,琢玉为父守孝,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不肯与他同房。他心中郁闷,偶尔也会在外流连。
很偶然的一次机会,他看上了小家碧玉的潘怜儿。二人一来二去便偷吃了禁果,他当时后悔不迭,却也不敢声张,任是潘怜儿哭闹不休,他只是不肯报予琢玉知道。
但是琢玉心思玲珑,没过多久还是听到了风声。她伤心到了极处,反而表现得冷淡而镇定,根本没有同他商量,便一顶轿子将怀孕三个月的潘怜儿从侧门抬进了府里,唤作二姨娘。
同一时间,她又拨了自己身边最漂亮的两个一等丫鬟,珊瑚和珍珠,塞到他床上,抬举做了三姨娘和四姨娘!
他当时吓得跟什么似的,错也认了,罪也请了,但琢玉就是不肯看他一眼!他耐着性子,整整一年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包括潘怜儿和珊瑚、珍珠。琢玉认识到他的诚意,这才勉强原谅了他。
后来他们便有了第二个孩子,还是个男孩,起了个名字叫做苏若瑾。他那时欣喜若狂,可惜那孩子没福,几个月上却夭折了!
那件事后,琢玉大受打击,虽然强打着精神,身子却一天差过一天,为了子嗣之事,有时还主动把他往几个姨娘房里赶,他不想去都不行……
没过几年,她便当真丢下他和婉媚,撒手人寰去了。他自是伤心欲绝,将她所住的“司玉阁”改动了一个字,唤作了“思玉阁”,还不时前去缅怀。可惜阴阳两隔,伊人无迹,哪里还能再觅芳踪?
而且,活着的人,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苏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得要个女主人在内打理吧?他于是将连生了两个女儿的潘怜儿扶为继室,做了二夫人。
但他心里又放不下琢玉,便时常去三姨娘珊瑚和四姨娘珍珠房里走动,果然没多久,她们便双双有了身孕!
可是,也不知前世造了哪门子孽,这两个胎儿也都没能保住!
他也是在商场上打过滚的人,出了这样的事,还能不多留一个心眼?也曾明里暗里警告过潘怜儿,甚至还打杀了她的几个心腹丫鬟,但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却也奈何不了她本人!
再说还有婉嫣和婉娇两个姑娘。她们到底是他亲生骨肉,不仅生得粉雕玉琢,性子也十分乖巧,成天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甜甜叫唤。
自从琢玉过世以后,大女儿婉媚就一直闷闷不乐,比起她来,婉嫣和婉娇这两个小女儿自然更为讨喜。他看在这两个孩子的份上,对潘怜儿的一些做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了!
也许真的是他过于纵容,有一次他出外押货,回来后才听说,珊瑚和珍珠因为盗窃、投毒等罪名,被潘怜儿双双拿住,下了监牢!
他知道其中大有蹊跷,赶紧翻案追查,可惜还不等他查出个结果,珍珠已是为了自证清白,一头撞死在狱中!他只来得及将珊瑚救出,可她也已心灰意冷,说什么也不愿回到苏园,他只得给了她一笔钱,派人护送她投了一门远亲……
唉,想他苏永贺叱咤商场,偏生家中经营十几年,却还是抱不来一个儿子!
他咬咬牙,一发狠娶了一房五姨娘!此女姿色平凡,同样出身小户,他也从不专宠,料想不至于遭人妒恨,谁料不足两年,她竟被人当场捉奸!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不管她是否遭人诬陷,总之他戴不起这顶绿帽,于是只得一纸休书,将她休回娘家!
那以后,他几乎相信了自己命中无子,渐渐便有些放浪形骸,频繁出入于烟花柳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迷上了婀娜多姿、性情爽朗的歌妓柳依依。在她身边,他好像重新焕发了青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热情,将她娶回家中做了第六房姨娘,居住在园中最美的绛云楼上!
同时,他还从以前的多次失败中吸取教训,为了保证柳依依的安全,不仅拨了忠心耿耿、精明强干的管事妈妈李德福家的前去照顾,还特意允许柳依依专事休息,平时不必出门去给二夫人潘氏请安!
他知道家里人都看不惯他的做法,可是为了苏家的家业后继有人,他已是管不了其它!
尤其是大女儿婉媚,她心中只怕也有芥蒂。平日来向他请安的时候,她虽然礼数不缺,态度却总是说不出的疏离。他就算想多疼她几分,也不知道从何做起。
但她并不知道,他其实一直有一种隐秘的心理,觉得自己当年对不住发妻,这才害得她无心医治、青春早逝,也害得婉媚这孩儿小小年纪便没了亲娘……
这种遗憾和歉疚,已经伴随他多年,他原以为一生都无法解脱!
没想到婉媚这孩子坠崖以后,拖着重伤的身体,到底还是第一时间来向他求助,而且言行之间,还对他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依恋!她心里既然有他这个爹爹,他又怎能不站出来为她出头,也好对得起她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
005 回府
苏老爷和婉媚分乘两顶软轿,从京城西顺门出来,再走了十来里,便回到了西郊苏园。穿过铜皮包角的朱漆大门,进了最靠近大门的一处高大院落,方才落轿。
这里便是苏老爷所住的仰贤堂,也是他日常处事及见客之所,建造得庄重敞亮。堂首的匾牌“仰贤堂”三字,以及槛联“和气春风贤者坐,静山流水玉人怀”十四字,俱是黑底金字,极有气派。
父女两人进了正厅,苏老爷在上首的黄花梨太师椅上落座。他背后便是中堂,张挂了一幅淡墨轻岚的《秋壑松风图》,配两联端端正正的颜楷,上联“礼之用,和为贵”,下联“德不孤,必有邻”。
苏老爷又命婉媚在下首的围椅上坐下,婉媚赶忙应了。
早有两个眉眼端庄、身穿粉紫短打的大丫鬟奉了两盏清茶过来,分别端给父女二人。
婉媚看得清楚,这二人乃是专在仰贤堂服侍的两个一等丫鬟,名唤琼瑛、琦瑶,一向性格和顺,极少惹事生非。
茶水犹烫,婉媚揭开青瓷杯盖,略闻了闻今春龙井的清香。
不多时,管家李得福和二夫人潘氏已是先后赶了进来。
李德福年约四十五六,身穿赭红福字纹圆领缎袍,头插红漆木簪,看着很是体面。在婉媚的印象中,他无论何时都是神色谦恭,而且微弓着腰,好像从来就没有直起过。
而二夫人潘氏一走进正厅,便让人眼前一亮。她也才三十三四岁年纪,身形已有几分丰腴,但仍不失为一个弯眉俊眼的美妇。
今日她面上涂粉施朱,身穿桃红纱襦,系葱绿色凤尾丝裙,前后裙面精绣喜鹊登枝,罩无色洒金对襟禅衣,头梳挑心髻,左插绿蝉花钿,右插金蝴蝶步摇,蝶翼镶红蓝宝石,打扮得光艳照人。兼之眉眼堆笑,行走如风,更显得八面玲珑,精神爽利。
李德福向苏老爷、婉媚、潘氏分别见了礼,便躬身退到一边。
潘氏也向苏老爷见了礼,却又像是乍然见到婉媚似的,碎步赶到她身边,扬着细细的眉毛,且惊且喜道:“呀!这不是婉媚么!怎么你已经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走丢了,正要差人外出寻找呢!”
婉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不起身向她见礼,只是偏过头去,对着苏老爷,轻柔地唤了声“爹爹!”却恰好能让人听出她的委屈和不快。
苏老爷向她微微颔首,转过头来,重重敲起了案几,对潘氏沉声发难,“夫人,你道婉媚先前为何失踪?还不是拜你那个侄儿潘世昌所赐!他在白云山截住婉媚,欲行不轨,婉媚宁死不从,他于是恶向胆边生,将她一脚踹下了悬崖!”
听得苏老爷这一声指控,潘氏立时惊得花容失色,迭声叫屈,“唉呀,老爷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家兄长只得世昌这一个孩儿,从小悉心教导,人人都赞他知礼守法,进退得宜!婉媚这样说他,该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婉媚知道这位继母素来巧舌如簧,颠倒是非,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去了尚玉斋,与父亲当面说清事由,并又坚持与父亲一起回到苏园,真不知道她会如何编排自己!
婉媚红了眼圈,盈盈欲泣,忍气撩起自己染血的左袖,虽然愤怒却并不失仪,“我明明深陷绝境,险些丧命,还能有什么误会!”
潘氏立即靠近过来,捧起婉媚受伤的手臂,一脸关切道:“唉呀婉媚,你这几个时辰究竟是去哪里了?为何山楂他们到处找不见你!——怎么你受伤了么?严重么?可好些了?”
哼,装得还真像!婉媚心里翻了个白眼,摔开潘氏的手,冷冷地一声不吭。
苏老爷也寒着脸“哼”了一声,怒气冲冲道:“遇上这等祸事,能捡回一命已是万幸!德福,你传我命令,把今日陪大小姐上山的所有人,通通叫过来问话!”
李得福跟了苏老爷二十几年,一向为人精干,这个管家也不是白当的。他当即躬身领命,紧赶慢赶地去了。
只因事件未明,又涉及女儿闺誉,苏老爷便使了一个眼色,命潘氏身边的两个一等丫鬟琥珀、琉璃,还有自己身边的琼瑛、琦瑶通通退了出去,堂中并未留人伺候。
潘氏眉眼乖觉,见苏老爷气得不轻,赶忙端起茶盏给他压惊。
苏老爷没好气地接过了茶盏。潘氏偷偷瞟了苏婉媚一眼,便又向苏老爷讨好笑道:“老爷,今日这事我虽然云里雾里,但既然提到了我世昌侄儿,我不免多说几句!”
她小心地看了看苏老爷的神色,便又继续说道:“按说婉媚的终身大事,我本来就不好掺和,也免得落人闲话。偏生这孩子没了亲娘,婚事上又是一波三折,一转眼就耽误到了如今。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想将婉媚说给我世昌侄儿。那孩子长得一表人才,也有几分本事,与婉媚八字又极相合……眼下并无旁人,我们一家人不说外道话,依我看哪,婉媚若是能放下冉家的事,真心接纳我世昌侄儿,没准儿还真能成就一桩美满姻缘呢!呵呵!”
她这番话说得曲曲绕绕,苏老爷和婉媚自是能够听懂。
那意思竟是在说,婉媚仍是心心念念想着她大表哥冉彦卿,这才故意推脱继母好心安排的婚事,还有心捏造了被逼坠崖一事,目的就是为了中伤人家潘世昌!
苏老爷抬眼看了看婉媚,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婉媚的性子,他这个做爹的哪能不清楚?
自从十五岁那年,她被冉家退掉了自小订下的亲事,她就大失常态,一直缩在紫竹轩中,整整两年没有出来见人!府里的任何人都苦劝不听!
等她过了十七,婉嫣和婉娇也都到了婚嫁的年龄。继室潘氏已是心急火燎,就怕大小姐老大不嫁,耽误了两个妹妹的行情,于是终日在他耳边唠叨,让他赶紧想办法把婉媚给嫁了。
可他曾经答应过原配夫人徐氏,有生之年,一定要保证这个女儿过得幸福!所以就算不能跟冉家结亲,他也一定要相中一户更好、更合适的人家,才能把婉媚嫁过去!
他亲自劝了婉媚几回,甚至还当场发过几次脾气,婉媚哭了几场,终于还是同意另觅婚事。
他自是心中宽慰,接连物色了好几户人家,可惜不是他嫌弃对方“家底不厚”,“家宅不宁”,便是对方嫌弃他家婉媚“齐大非偶”,“身患隐疾”!
“齐大非偶”的说法倒也罢了。想他辛苦打拼二十余年,如今的苏家虽然不敢号称京城首富,但凭他一介皇商的身份,还有尚玉斋和怀仁堂的产业,哼哼,普通人家还真是高攀不上!
但是,“身患隐疾”的说法却又是何道理?是说婉媚为情所伤,整整两年闭门不出么?那倒也是!婉媚这般重情的人儿,即便不是得了失心疯,恐怕也很难看上别人,安心另嫁……
所以自那以后,他倒也心高气傲起来了。不成便不成吧!他苏永贺的女儿,难道还要受这些人的闲气?
再说了,一百人中,即便九十九人都瞎了狗眼看不上婉媚,总还能等到一个半个有心人,能跟这孩子结缘吧!
可惜,最先等到的却是那个什么潘世昌!
这厮是潘家大舅子的独子,从小被父母捧在手里娇惯,小时候家境普通,长得也很平常,不过是性情蛮横而已,成年以后,眉眼更是难看起来,且又沾染了不少纨绔习气,变得品性风流,惯于眠花宿柳……
所以当潘氏领着这厮来向婉媚求亲时,他一开始自是坚决不肯的!一是担心其品行不正,怕贻误婉媚的终身幸福,二是疑心其动机不纯,难保不是冲着苏家的丰厚嫁资来的。
可是日复一日,他也禁不住潘氏在耳旁一再鼓吹。
潘氏逮着机会就说,世昌这孩儿已经浪子回头,痛改前非,不仅跟从前的莺莺燕燕、狐朋狗友一概断了往来,而且还跟长辈们学起了经商理财。
隔两日她又说道,世昌这孩儿自从无意中见了婉媚一面,竟至茶饭不思,相思成灾,不管她风评如何,一颗心都只挂在她一人身上,还精心挑选了一些可心的礼物,隔三差五地送到紫竹轩去……
他听得多了,虽然明知道潘氏姑侄手段拙劣,却到底不像从前那般排斥。
他甚至想过,等再过些时日,若那潘世昌果真有所悔改,他苏永贺就算多花几分心思,多费几个银子,把潘家捧得风头无两,让婉媚风光大嫁,又有何妨!
只是想不到,婉媚这孩子性情执拗,对潘氏姑侄从来不假辞色。饶是潘氏说得天花乱坠,她仍是将潘世昌送来的礼品通通扔到紫竹轩外,一件也没有收过!
如今看来,婉媚这孩子不仅心气高,而且看人的眼光也真是个准的!潘氏姑侄想要面上一套,底下一套,耍阴招糊弄于她,哼哼,还真是打错算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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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对质
此时此刻,苏婉媚一听继母仍在给潘世昌帮腔,果然已是按捺不住。
她面色一寒,眉头一拧,快声道:“二娘此言差矣!我虽是命运不济,婚事迟迟未定,却也不敢劳烦你老人家费心!二娘你本就生得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你既是那么看好你家侄儿,何不从婉嫣和婉娇中随便选一个,嫁过去给他好了!”
她从前清高傲气,很少这般伶牙俐齿。此番声音不大,但也足够羞辱人了。
潘氏被她驳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呆了几呆,这才扭身扑到苏老爷身边,掩面哭道:“老爷!你快看看哪!我明明一番好意,婉媚她为何全不领情!”
苏老爷却还在想着,潘世昌对婉媚做出的恶事,潘氏这个做姑妈的到底知不知情?
他心中一阵烦躁,将手中的青瓷茶碗往黄花梨案几上重重一顿,喝道:“好了!孩子才刚受了磨难,差一点连命都没了,心里正老大不快呢!你倒是好,不想着好好安慰她,或是查明真相,给她个交代,反倒在此搬弄是非,哪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潘氏作势抽答了两下,拿手帕掩了掩双目,悻悻地瞟了婉媚一眼,这才讪讪地退至一旁。
她真是没想到,两个女儿才刚长大,自己的杀手锏“梨花带雨”便不灵了,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想当年她得势的时候,老爷可是被她牢牢把在手心里的!不仅大夫人徐氏让她三分,就连比她年轻好几岁的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也都一一败退,一个也没能留在府里!
可是如今倒好,六姨娘柳依依才刚进门,老爷待她便已冷了心肠,不仅将她迁去了养心斋,再未踏足半步,而且今日还当着婉媚之面,给了她这个没脸!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也罢,暂且忍耐几日!她有的是办法让姓柳的那个贱人也生不出儿子!等她再将婉媚和世昌撮成一对,给婉嫣和婉娇各找一户如意人家,那时候,不仅老爷是她一个人的,就连整个苏家都是她的了!哈哈!
堂中三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话。
片刻之后,管家李德福已是领了四个下人过来,一个是婉媚身边的二等丫鬟山楂,一个是管事徐德喜的儿子、府里的小厮徐兴庆,另外两个则是门房的轿夫。除了山楂之外,其余三人都是一身褐布短打,鼻青脸肿,垂头丧气。
山楂与婉媚年纪相仿,也已满了十七,长得面圆肤白,照府中二等丫鬟的妆扮,头梳银环双髻,身穿白布中衣、浅绿纱短打。
她被带进来的时候,神情张皇忐忑,此时瞧见了大小姐婉媚,顿时眼前一亮,疾步赶上前去,哑着嗓子,惊喜唤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到处找不见你,吓得魂都没了!”
婉媚冷冷一笑,并不答话,看得山楂胆怯地低下了头。
苏老爷威严地环顾全场,“今日陪大小姐去白云山妙音庵上香的人,可是你们四个?”
四个下人均点头不已,喏喏称是。
苏老爷又道:“那好,我如今有话要问,你们一个个都要如实回答!如有不实,家法伺候!”
四个下人身躯一抖,仍是点头称是。
苏老爷肃声道:“山楂,你先将今日之事从实说来!”
山楂怯怯道:“回老爷的话!奴婢等人陪大小姐上山进香,辰时出发,约莫巳时中刻到得妙音庵外。大小姐命兴庆小哥和两位轿夫大哥在庵外等候,只带了奴婢一人进庵。奴婢陪大小姐去观音殿上香许愿,大小姐又求了三支灵签,便去后殿解签,只命奴婢原地等候。”
她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婉媚一眼,只见婉媚仍是容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山楂白了脸色,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道:“奴婢等了没多久,便有一个面生的小哥跑了进来,打听说苏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在这?奴婢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只说,有个叫兴庆的小哥和两个壮汉在庵外跟人起了冲突,托他进来给大小姐递个话儿……”
“奴婢见事情紧急,又见大小姐迟迟未出,心中一慌,便跟着那报信的小哥跑了出去……到得庵外,却并未见着兴庆小哥等人,奴婢于是四下寻找,却不防被人从后头打晕在地……后来还是兴庆小哥寻着,将奴婢唤醒了过来,那时奴婢才知道大小姐丢了……”
她说完了事情始末,也不等苏老爷和婉媚斥责,便已主动磕头告罪,“老爷,大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违背大小姐的吩咐,擅自离开,弄丢了大小姐,险些酿成大祸……奴婢现已知罪,求老爷和大小姐看在奴婢服侍多年的份上,法外开恩,饶过奴婢!”
苏老爷阴沉着脸,看向婉媚,“婉媚,这丫头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婉媚摇摇头,紧紧盯着山楂,生气而失望地叹息道:“山楂,我素日待你不薄!但我今日无端受难,险些性命不保,你却为何无心无肺,言不尽实?我且问你,前来报信的那个小厮,是何长相?是何穿着?若是你完全不认识的人,你岂会撇下我,这么容易跟了他走么!”
婉媚句句紧逼,山楂面色惨白,抖如筛糠,不肯答话,也不敢抬头看她。
苏老爷怒哼一声,高喝道:“罢了!如此恶奴,背主负义,留她何用!德福,你且将她拿下,听候发落!”
管家李德福应声而动,亲自动手,毫不客气地将山楂五花大绑,拖到一边。
山楂咬着嘴唇,无声哭泣,却没有脸面再为自己求情。
其他三个下人见了她这幅模样,也都有些发憷,垂着头不敢吭声。
倒是二夫人潘氏,看向婉媚的眼神,颇有些幸灾乐祸。
苏老爷又继续盘问小厮徐兴庆和那两个轿夫。
三人都是众口一词,都说他们原本安安分分在庵外等候,后来却来了一队人马,一共有五六个人,俱是些泼皮无赖的模样。那些人冲撞了他们的轿子,而且还仗势欺人,态度十分恶劣。他们气愤不过,便与之争吵了几句。
后来那些人便提议另找一处开阔地,单用拳头说话。他们被激不过,当真抛下轿子,去了别处跟那些人斗殴。双方争斗多时,互有伤损。
最后还是对方其中一人率先喊停,张狂得意道:“行了!潘相公的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哥几个撤了吧!”那些人于是嗷嗷叫唤,一哄而散,只留下他们三个,捂着伤口莫名其妙。
此后他们回到庵门口,等了多时却仍不见大小姐和山楂出来。他们觉得不对劲,便在庵外分头寻找,恰在一个僻静处找着了昏迷在地的山楂,至于大小姐,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见了。他们心中惊怕,这才带着山楂,沿路打听,赶回苏园,报给二夫人知道……
苏老爷缓缓摸起了唇上的胡须。结合四人供词和婉媚所说之话,可知今日之事确是有人暗中设计,目的就是要引开所有的下人,让婉媚落单,再行下手。
而主使之人分明就是那个什么“潘相公”,也极有可能就是潘氏的侄儿潘世昌!
苏老爷略一沉吟,吩咐管家,“德福,你去找一个画师,让兴庆和两个轿夫好好回忆回忆,将那些泼皮的样貌画下来,再将画像交去京郊左营,请官差出面,为百姓稽凶除恶!”
李德福躬身领命,立时将兴庆等人带下去了。
一时堂中又只剩了苏老爷、潘氏、婉媚、山楂四人。苏老爷面色沉郁,山楂簌簌发抖,婉媚不动声色,潘氏则有些慌乱不安。
苏老爷踱到山楂身边,负手沉声道:“山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便如婉媚所说,你且将那报信之人的衣着相貌细细说来,若能提供线索,我便饶了你擅离职守之罪!”
山楂偷眼看了看婉媚,又看了潘氏一眼,眸色立时转黯。她垂下头,支支吾吾道:“回,回禀老爷!奴婢当时心中急慌,并,并未看清报信者的衣着相貌……”
苏老爷和婉媚俱是脸色一沉,站在最远处的潘氏则是昂起了下巴,微露得色。
婉媚冷声道:“山楂,你若是记不清楚了,我倒可以提醒你一句,那报信之人分明就是潘世昌身边的小厮!潘府的人你见过不止一次,如何记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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