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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夫-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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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明思心底也是无奈,荣烈若早说了,她也能换个方便的日子就不会被打断计划了。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每年都喝这般晚么?”明思问。
荣烈颔首,“往年喝一宿半宿都是常事。他听说我向皇兄告假,我便将去大雪山的事同他说了下。”
明思“哦”了一声。眸光垂了垂,忽地低声委屈,“真的不能让我同去?”
荣烈轻笑。抬手用拇指抚着明思光洁的面颊,轻声哄她,“待这回寻了药回来,日后你想去哪儿都可。我还想带你去王庭,去神山看看。”
明思咬了咬唇。“可是我想去。”抬起眸子,几分楚楚。“荣烈,让我去好不好?”
荣烈唇畔噙笑,却只是摇首,“这回真不可。”顿了顿,又低笑,“即便昨夜你提了我也不会同意。旁的事可依你,此事却是不可。如今正是最寒之际,你如今的身子方才调养好些如何去得那酷寒之地?乖了,咱们还有一辈子,日后我陪你走遍天下都可,只这回不行。”
明思闻言垂眸,“真的不行?”
语声幽幽,伸手在荣烈胸膛纤指轻划。
荣烈好笑地看着她,噙笑摇首。
明思忽地站起身,正面对着荣烈坐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双眼水盈盈相望,“真不让我去?”
说话间,一只手滑入了前襟,隔着丝薄的中衣在左侧的胸膛结实的肌肉上轻轻抚摸。
荣烈呼吸一窒,眸光沉了几分,喉结滑动一下,“咱们下回再去,好么?”
明思不说话,幽怨地看他一眼,垂下眸光,深入衣襟中的素手却停在了那一颗红豆上。
指尖似无意识的轻轻挠动,荣烈蓦地吸气一口!
明思轻叹一口气,似是无奈放弃,“好吧,那就下回吧。”
食指拇指却拈住那一颗已然硬硬凸起的茱萸轻柔捏了捏,臻首也贴脸附耳,一口热气呼出喷洒在耳郭中。
荣烈身形一僵,语声似绷紧,“思思……”
明思心底一笑,垂了垂明眸,忽地伸出舌尖宛若试探般的触了触他的耳垂。
荣烈又是一颤,蓦地伸手将明思揽紧几分。
这一动作便将明思的身体又靠近了一些,粉唇也正正贴在耳垂上,似在亲吻。
明思先是愣。旋即便就势将荣烈的耳垂含入了檀口之中,轻咬一下又吸吮一下。
荣烈身体绷紧,喉间却溢出低低一声呻吟似的闷哼,一双眼也舒服似的嘘起,嗓音低沉,“思思,莫要停。”
说着,一双手也在明思的背上腰腹处几分用力的游移开来。
抚过腰腹攀上胸前,隔着厚厚的衣物觉着不方便, 又滑下,从腰际探入向上,终于攫住那一团温热柔软,轻重交替的揉捏起来。
明思尽力忽略掉荣烈的动作,双手环住荣烈,舌尖沿着那轮廓清晰的耳郭羽毛般的来回轻刷,偶尔还探入那耳洞,惹得荣烈呼吸又重几分。
当明思再度将他的耳垂含入口中吸吮时,荣烈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拉下明思的一只手探入自己的腹下的硬挺处。
引导明思用手握住后,他舒爽的轻叹一声,眯起了眼。
明思轻咬着他的耳垂,握住那处硬挺昂扬的手也时轻时重的上下滑动,不时轻轻的握上一握。
荣烈情难自抑。深邃的俊容上泛起红潮,头微微后仰,神情却是沉醉,喉间低低轻吟赞叹。
明思看着他的神情,忽地身子坐前,搂住他的脖子用身子轻轻磨蹭。最敏感的一处最向往的桃源洞口厮磨,虽然隔着布料,可也有隐隐芬芳气息透出。
就算知晓这小女人有谋算,可荣烈又如何受得住?
伸手几下解开明思的前襟,一把扯落雪色抹胸。鲜艳的殷红果实便颤巍巍的显露在空气中。
娇嫩无比,似唤人采撷。
荣烈俯首一口攫住,重重吸了一口又轻轻用牙轻磨。下腹却若有若无的朝上顶弄。那昂扬处似欲冲破那几层阻滞,一举进入那桃源深处。
明思扬首低低呻吟,愈是轻,可听入耳中却愈是娇媚入酥。
荣烈伸手去解明思的腰带,明思却按住他的手。“不……”
荣烈声音暗哑相哄,“不真做,就在外面磨磨就是。”
白日宣淫加上书房这样的环境,此际已亢奋到了极点。他心里明白,明思虽有胆子勾引他,却未必真有胆子在书房真的行事。
可愈是这样禁忌的地方却愈是让他热血涌动。
见明思羞涩难言。他手下动作极快地就将腰带抽开,下一瞬,极准确的寻到了亵裤的系带处。一拉。丝质的亵裤便松开。
可还是不方便,荣烈眼底一暗,捏住那裤裆处的布料内力一运,布料便断开。
还不待明思反应,大掌又到中裤裆前。迅疾如法炮制一运力,明思身下便空空如也。
明思虽是有预谋却还真想过荣烈动作会这般果决迅捷。
她是想勾引。可断断没想要在书房真做什么——这如何使得?
只有一门之隔,万一碰上丫鬟来续水或是禀报事务,那……
不行,肯定不行!
明思立马挣扎起身,低声急促,“不能,这是书房……你让我起来。”
箭在弦上,不发真的会死人啊!
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浑身的血都涌到了那一处,荣烈哪里能忍,重重呼吸,语声低哑之极,“不是想与我同去么?乖思思,今日就依了我……”
明思听得一愣,荣烈这意思是同意了?
荣烈此际身若燎原,见明思不再挣扎,伸手在那洞口处一探,已是滑腻香嫩一片!
遂不再忍耐,握住明思的纤腰重重朝下一压,自己却用力朝上一顶,顿时埋入那温热紧致的锦绣花房深处。
荣烈低低舒服之极的呻吟一声!
明思却未反应过来,骤然的侵袭让她本能的绷紧了身体,却还记得这是书房,虽是极为难耐,还是咬紧了牙不敢出声。
望着明思这般衣衫半解未解的模样,望着明思秀美微蹙似不胜疼*的楚楚动人表情,荣烈只觉这一幕实是香艳之极!
直待明思稍稍适应须臾,他便钳住那柳腰一下一下缓缓的动了起来,一面还俯首交替的含住那两侧美玉般的雪峰轻怜密*不止。
明思眩晕了一阵,蓦地用手撑住荣烈的胸膛,低声柔柔,“真的肯让我同去?’
荣烈俊容之上情潮一片,琥珀眸光深暗,气息急促而不稳,睨了明思一眼又俯首吻向那片雪胸,“我若不应,你再这么折磨我几回,我哪里还能活?”
言毕,便重重吸了一口那樱果,下身也猛地朝上一顶,沙哑磨牙低声,“你这小妖精,今日可是你惹的!”
明思听得心肝儿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被荣烈抱起,一把按在书案上。
下一瞬,握住臀瓣便冲了进来……
身顿若扁舟,又似飘在云端……
起起落落,在狂风骤雨,娇花轻颤,落叶翻飞。
在最后目眩神迷那一刻,明思心中最后的想法是,比起沙鲁,荣烈的底线可真是高多了……
荣烈不堪“美人计”而屈服,当晚就召了布罗沙鲁过来吩咐事宜。
既然要带明思同去,那自然先前所做的安排就要大作改动。尤其是一路上和到了大雪山时的保暖工作是半点也疏漏不得的。
荣烈倒也想得开,他心里其实也不舍得两人分开那般久。如今既然应下也就不考虑其他,只想着如何周全。
这样一来,原本定好的出行日子又朝后推了几日,改到了这月的二十日。
多出来的几日则是让人将大雪山的住所改建一番。
得了荣烈的首肯,明思自然也是心中欢喜,见荣烈忙碌也不打扰,每日便同几个丫鬟高高兴兴的做针线研究新鲜菜式,提高自己的厨艺。
就这样五日便过去了。
一晃眼到了一月十一日,养了半月多的颚敏在几个姐妹的悉心照顾下也好了大半,可以起身了。
明思不吝好药。她身体自来也强健,这般养了半个来月,精气神看着倒比原先受伤前好了不少。气色也红润。
明思也常常去探望她,见她确实精神不错才允她下床出门走动。
新年之后,每日的雪几乎就未曾听过。即便是不连日连夜的下,至少每日都要下几个时辰。
整个大京城都笼罩在银装素裹之中,枝头冰晶莹莹。现出几分妖娆风情。
见颚敏好了,明思也履行了自己的许诺。
这一日将一院子丫鬟集中起来,在香绿苑烤全羊,堆雪山。谁在规定时间内堆的雪山最高最好看便得第一只羊腿。
最后经过大家评判,灵珊得了这个魁首,高兴极了。
笑闹了大半日。荣烈下朝回来知晓明思带着丫鬟们在玩闹也未打扰。待明思回到主院笑说今日种种时,荣烈也只是揽住她浅笑。
他并不像明思那般在意那些丫鬟的喜乐,他只在意明思。
看着她这般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生活在自己的身边。于他便最大的喜乐。
日子流水般过甜蜜淌过,一转眼便到了十四日,第二日便是一年中最受年轻男女喜*的上元节。
这一日,睿亲王府却是来客了。
听到传话婆子禀告京兆尹柯查的夫人携公子来访时,明思正在指导颚敏作画。
颚敏于画艺一道的确极有天赋。她自个儿也有兴趣,伤好的差不多就开始练习。
听到婆子的通报。明思看了她一眼,颚敏轻声道,“王妃,奴婢可以跟去伺候么?”
这是想见见柯夫人了。
明思暗忖一番点了下了头,想了想吩咐如玉跟着婆子去,“既是女眷那也无妨,就请柯夫人带公子到院里来坐的。”
自己院中有秋千,正合适小孩子玩耍。
如玉领命而去,颚敏去备茶点。
不多时,柯夫人就拉着孩子的手进来了,明思笑着迎上去。
柯夫人携着孩子一番见礼,明思忙不迭拉起道“勿须客气多礼。”
遂将人引到正房入座。
柯夫人笑意柔和,抚了抚孩子的头,“顺儿快向王妃道谢,上回便是王妃救了你,可还认得?”
顺儿有些内向怕生,在母亲温柔的话声中看了明思一眼,轻轻点了点,“认得。”
“那该说什么呢?”柯夫人含笑温柔。
那孩子也乖巧,闻言虽有些发怯还是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明思行了一个礼,“顺儿谢谢王妃娘娘。”
明思见他乖顺也喜欢,朝颚敏看了一眼,颚敏拿出一个荷包走上前塞到孩子手中,“这是王妃给公子备的压惊小礼,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顺儿拿着荷包看向自己的母亲,柯夫人神情感动,“这真真是不好意思了。”
颚敏看了一眼她,退到了明思身后。
明思笑着摇首,“菲薄之礼,夫人何需多言。孩子无事就好,我看伤口也好多了。再过两年应就看不出来了。”
柯夫人*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多谢王妃挂怀,御医也是这般说。”
见母亲同王妃叙话,孩子却频频望向庭院中的那架秋千。
明思见到微微一笑,问他,“可是想去玩秋千?若是想去便去吧。”
颚敏垂看垂眸,上前轻声道,“想去么?”
孩子面上神情已然动了,可还是望向自己的母亲。
柯夫人温柔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脸颊,“想去就同这个姐姐去吧,可是不能淘气顽皮。”
孩子笑颜绽露,用力点头,起身乖巧地将手放在颚敏的掌心,斯文秀气道,“有劳姐姐了。”
这一声“姐姐”听入颚敏耳中却是百般复杂,暗暗沉了一口气,她朝孩子笑了笑,“小公子真真有礼。”
柯夫人也极客气道,“有劳姑娘了。”
颚敏轻轻颔首,带着孩子出去玩秋千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人有缘法(还欠12更)
柯夫人目光慈*的望着颚敏带着孩子离去,明思看她一眼,笑道,“听口音夫人好像不是王庭人氏?”
柯夫人回首一笑,“我是王庭北部卡里部人。”
明思“哦”了一声,“夫人同柯大人鹣鲽情深,莫非是青梅竹马?我听柯大人也像是北部口音。”
柯夫人笑容有些微微羞涩,“那到不是。”
明思又“哦”了一声,目光问询好奇。
见明思好奇,柯夫人笑道,“我是卡里部人,但如今在老家已无亲人。卡里部人口少,当年遭了马匪,族里的人都零落了。我的亲人也都不在了,后来是我家夫君救了我,再后来我就——”
面色微微一红, 没有说下去。
明思面上不露,心中却是大为诧异。
柯夫人这样说,显是当年柯查救了她,后来两人就成了夫妻,也就有了柯查让柯夫人拜平阳王妃为义母之事。
可按柯夫人这样说,那颚敏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明思正纳闷间,柯夫人忽地“咦”了一声,明思被惊醒朝她望去。只见她正望着外间庭院中秋千的方向。
下一瞬,明思便听见外面传来颚敏低低柔柔的一首小调,“小绵羊呦,大绵羊呦,快快吃草,今年的水草最丰盛,吃得饱饱,长得壮壮,阿娘阿女都高兴呦……”
明思怔了怔,看着柯夫人,“夫人怎么了?”
柯夫人面上露出一丝茫然,顷刻后轻轻一笑,“这位姑娘唱的这曲子有些耳熟。”
明思心中一动,“是么?是挺好听的,夫人也会唱么?”
柯夫人微微蹙眉想了想,最后摇了摇首。“我也不大记得,兴许原先听过吧。”
不大记得?兴许?
明思愕然不解。
柯夫人看着明思笑了笑,“王妃不是外人,我也不相瞒了。当年部落遭劫时我受了伤,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又见明思惊异,她微微一笑,“不过记不得也好……如今这般也是挺好的。我家夫君也请了不少名医诊治都无效,后来我也想开了。过去的事不记得也就不记得了,一切都是真神的旨意。”
不记得了?
明思眼底掠过一丝深思。
柯夫人又转首望向外间,“不过这曲子真的熟耳。兴许是原先听过的吧。”说着便柔柔轻轻的跟着颚敏哼起了调子。
明思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她哼了一段笑了起来,“原来我真的会呢,真好听。”
明思垂了垂眸复抬起一笑。“这首曲子听着像是哄孩子的,听得人心里软得紧。”
柯夫人笑着颔首,“是啊,顺儿像是极喜欢呢,瞧这孩子听得多认真。”
明思看了一眼。只见外间颚敏轻轻的推着秋千,顺儿靠在秋千一侧偏首望着颚敏。看神情的确是专注极了。
明思看向柯夫人,语气带了遗憾的问,“卡里部如今就没一个夫人的亲人了吗?”
“没有了。”柯夫人摇首,“原先族里也就三十来户人,经过那场劫难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夫君也带我回去过一回。族里的人大多都分散到其他部族去依附了。我的亲人却都没了。”
明思歉然的笑了笑,“问及夫人的伤心事了,真是不好意思。”
柯夫人却是笑。“王妃严重了,说真的,不记得也就不伤心了。过去的事我一点都记不得,回去看到族里凋落的情形,心里虽有些难过。但说如何伤心,却是没有的。所以我也不愿去医治。真要想起来,也许并非什么好事。”
明思望着她,“夫人说的也是。”
柯夫人柔柔一笑。
两人正叙话,颚敏抱着顺儿进来了。、原来在颚敏的小调中,孩子竟然靠在秋千上睡着了。
柯夫人忙起身相迎,明思站起来止住她,轻声道,“孩子既然睡了就别朝了,颚敏如玉你们把孩子送到次间去睡吧。小心些照顾。”
见明思这般说,柯夫人心里其实也不想扰了孩子睡觉,便颔首感激一笑。
如玉点头跟着颚敏进去,片刻后,颚敏出来朝明思同柯夫人点了点头。
“真是太过麻烦了。”柯夫人十分客气。
明思笑着摇首,示意无妨。
柯夫人又看向颚敏,“姑娘也是卡里部人么?”
颚敏一愣,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垂下眸子,“回夫人,奴婢是雪山部的。”
“雪山部?”柯夫人有些诧异。
雪山部是王庭最北边的五部之一,虽是五部中最靠南的一部,但同西南面的卡里部却有近千里之遥了。
一愣之后,柯夫人不解的笑了笑,“我听姑娘方才唱的小曲儿似是耳熟,想不到姑娘竟是雪山部的。”
颚敏显然也觉出了不对,看了明思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那夫人是卡里部的?”
柯夫人点了点头。
明思见状微微一笑,“柯夫人是卡里部的,不过当年曾遭遇马匪,如今部族已经凋零了。柯夫人也会唱你方才那小调儿,故而以为你是卡里部的。”
明思自然不方便点出柯夫人失去旧时记忆的事,只能这般点醒颚敏。
颚敏听闻心中自然也是疑窦万千,可看明思这般提醒便知当中应是有其他缘由,此际不方便言说。故而也只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这是我阿娘小时候唱给听的。”说着一顿,轻轻垂帘,“我阿娘唱曲子很好听,我同姐姐都*听我阿娘唱。”
柯夫人上下打量了下颚敏,眼底神情柔和,“姑娘的阿娘是个好母亲。”
颚敏闻言抬眸,又旋即垂下,却并不接话。
见颚敏不说话,柯夫人微微滞了滞,似有些尴尬。
明思赶紧打岔笑道,“夫人尝尝这牛肉条。若是不食辣就尝尝这孜然味儿的。是我身边一个丫头琢磨的法子弄的,我家王爷平素不*食这些零嘴儿,也会用些这孜然味儿的。”
柯夫人用银叉取了一根咬了一口,颔首而笑,“果然美味。我们胡人烤肉皆喜放这孜然,可这牛肉条好像并非是烤出来的。这般食着倒是另有一番风味儿。王妃身边果然能人不少。”
“的确不是明火烤的,是先腌制,然后风干,然后再用小火隔着铁板烘烤,最后再加料腌制一回。”明思笑道。“夫人若喜欢,待会儿不妨带些回去。给顺儿当零嘴儿也好。你家大人若喜喝酒,下酒也是极好的。”
柯夫人不甚感激。“今日本是来拜会王妃道谢,反倒惹得王妃麻烦不少了。”
明思看了颚敏一眼,“夫人何需多礼。人海茫茫,相识既是缘分。连颚敏这丫头唱的小曲儿夫人也会唱,咱们两家说不得也该有些缘分。那又何必说那样多客气?我就是个最不讲礼数的,夫人千万自在些不同我客气,我便最高兴了。”
柯夫人眼底感动,自她嫁给柯查,虽是柯查对她千宠万*,但无论在王庭还是大京。那些大家贵妇却多少有些看她不起。柯查本身也拼军功出来的,自身家族并无仗持。这样一来,她便更加谨慎。平素除了平阳王府,也从不会主动同人结交。
她全然没有想明思这个睿亲王妃这般亲和近人,心中自然很是感动感激。
明思仔细的观察她,心里总觉得此事蹊跷甚大。
她自认识人还算是有些经验。这柯夫人虽看得出不是大家出身,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思歹毒喜新厌旧之人。说来。倒似有些胆小慎微,心里也偏良善的那种小家女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思觉着有些棘手。若这其中真有其他隐情。颚敏该怎么办?会怎么办?
这时,颚敏上前替柯夫人换茶,柯夫人含笑颔首,头还没点下,却忽地又一愣,目光直直落在颚敏腰间的一个羊头形状的香囊上。
明思也蓦地一怔,也想起来了,方才好似看到顺儿身上也有个这样的羊头形状荷包。除了大小有些不同外,不仅形状一模一样,甚至配色也是红色橘色和蓝色三种颜色配成的。
明思看了颚敏一眼。
她记得早前在书房指导颚敏画画时,颚敏身上并未挂有这个荷包……
柯夫人怔愣一瞬,笑了起来,“姑娘这荷包倒同我给顺儿做的相似,今日还真是巧了。”
颚敏垂眸拿起荷包,轻轻将荷包上宝蓝色的羊头眼珠转了个方向,没转之前,那羊脸本是有些严肃的表情,一转之后,那羊脸便带出些滑稽的笑脸模样了。
颚敏轻轻垂眸而笑,“是么?这是我阿娘教我做的,她说,若是想生气的时候就拨拨这羊眼睛就不会生气了。”
柯夫人明显呆了呆,呆了半晌才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是么?”
这回却只说了这一句,还只有两字,甚至听声音还有些干巴巴。
明思心中叹气。
颚敏做的这样明显,这柯夫人即便再迟钝只怕也觉出是不对了。
可看眼前这情形,明思也就更笃定了——柯夫人显然就是颚敏失踪的阿娘。
这就奇怪了。
柯夫人的表现不似作伪,若是心中有鬼,她又哪里会主动提及颚敏唱的曲子同这个羊头荷包?
这说明,她应是真的失忆了。
可对这些东西的熟悉感却存在于潜意识中,所以她一听颚敏唱曲就能跟着唱,甚至也会缝制同样的羊头荷包来哄自己的儿子。
明思相信,颚敏方才说的转动羊眼睛的话,柯夫人也许也对自己的儿子说过。
因此,她的表情才会那般奇怪。
事情到了这一步,明思倒不想插口了。
如果柯夫人真的意外失去了记忆,那对她也不公平的,对颚敏一家就更不公平。
怎么说,明思也是局外人,无法替她们建议,那就随缘吧。
明思垂眸端起茶盏慢慢饮着。
颚敏看了明思一眼,见明思未出声。心下稍稍一安,几丝感激涌出。
她是极细腻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清楚明思定是已察觉她的刻意,此际选择沉默,那就表示明思没有拦下她的打算。
颚敏又低头捏着手中的荷包,明思不阻拦她,她倒生出几分挣扎来了。
话到这个时候,她也看出柯夫人是真的不记得也不认识她了。
这样的现状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当中发生了一些大的变故。
倘若不是,她唱了那曲子又拿出这荷包。柯夫人怎会认不出她的身份?
此际柯夫人的神情虽惊异,也有不安,但并非是心虚不安。而是一种类似迷惑的不安。
颚敏能分清这两者的不同。
她有些迟疑。
她同诺霞不同。诺霞是真的恨柯夫人,连着柯夫人的儿子也恨。那日在平阳王府,诺霞便设局想让孩子摔死。可她虽然心中悲凉,但真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流血而死,她却是做不到的。
此刻。见的柯夫人神情,她犹豫了。
如果其中真有隐情,真的揭破了,对柯夫人对她真的会是好事吗?
见得颚敏的沉默,明思心中先是疑惑,而后余光一扫颚敏眼底的挣扎。顿时明白过来。
这丫头是不忍心了。
就在这时,次间传来细碎声响,三人转首朝内望去。
如玉牵着睡眼朦胧的顺儿出来。笑道,“小公子醒了,非要找娘。”
顺儿一见柯夫人便放开如玉的手,冲过来扑到柯夫人膝盖上,“娘——”
柯夫人*怜的抚着他的头顶。“都多大了,也不怕王妃笑话。”
顺儿闻言羞涩。将头埋在柯夫人怀里不肯抬起,身子却扭了扭。
柯夫人抬首看向明思,“今日叨扰王妃了,出来这般久也该回去了。”
说着便起身。
明思也站起身微笑,“夫人客气,我同夫人投契,若有机会该常来常往才是。”
柯夫人笑了笑,却带了一丝不自然,点了点头,不说话,牵着顺儿站起。
明思领着如玉颚敏将柯夫人送到院门口,柯夫人也知明思畏寒便请留步。
明思看了一眼如玉颚敏,柯夫人忽地开口,“就有劳这位姑娘送我吧。”
明思有些诧异,柯夫人点了居然是颚敏。
怔了一瞬,明思展颜笑道,“也好。”转首又吩咐如玉,“把蓝灵送的那孜然味的牛肉条包些过来。”
柯夫人一笑,唤住如玉,“不必多,孩子她爹不饮酒,顺儿食不了那许多。”
柯查一个武将出身的男人居然不饮酒?
明思听得微诧异,遂朝如玉轻颔了颔首。
如玉包了牛肉条出来颚敏接过,跟着柯夫人母子行了出去。
行出一段皆是沉默,到了二门处,柯夫人带着孩子上了轿。
颚敏默默地跟在一旁缓缓而行。
一直到了马道尽头,柯府的马车已经候着。
柯夫人下轿,让丫鬟把孩子带上马车,那孩子却转身过来看着颚敏。清澈天真的眼睛中带了一丝怯生生的好奇和亲近之意。
颚敏一怔,垂了垂眼帘抬步上前将那包牛肉条放到孩子手中,“这是王妃给公子的,公子吃着玩。”
孩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油纸包,抬起眼神情中几分认真,“我记得你。”
颚敏微愣。
孩子忽地害羞地笑了笑,低声轻轻,“上回在婆婆家你帮我按头不流血。”
看着眼前这张天真无邪的小脸,颚敏心神震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感充盈心间,让她喉头发紧发酸,不由地就微湿了眼眶。
什么话也说不出也不知该说什么,颚敏伸手轻轻抚了抚孩子的脸颊,点了点头,直身而起。
柯夫人的丫鬟将孩子带上了马车。
颚敏垂眸静立。
柯夫人看着一切一直未言语。
两人静默片刻,柯夫人那极好听的声音才轻轻响起,“姑娘真不是卡里部的人么?”
颚敏抬眼看她一眼,缓缓垂下眸光,语声也同样很轻,“我从小到大的事都记得,我阿爹阿娘都是雪山部的。我在雪山部长到七岁才到的王庭。从来没去过卡里部也没去过其他部族。”
柯夫人有些失神的望着她,声音几分低微,“这样啊。”
颚敏垂眸,“回夫人是这样的。七岁前我一直在雪山部,后来阿娘不见了,我同姐姐才和阿爹一起去王庭治病。”
“不见了?”柯夫人一怔。
颚敏徐徐颔首。
“那——你阿爹呢?”柯夫人似迟疑了一瞬问道。
颚敏抬眸,眸光幽深无比,“死了。在家中被劫匪害了性命。”
柯夫人闻言神色一呆,有些不自然的歉然勉力一笑,“害姑娘想起伤心事。是我冒昧了。”
颚敏沉默不语。
柯夫人勉强笑了笑,心里只觉有些莫名发慌,朝颚敏胡乱点了点头。转身朝马车行去了。
颚敏望着马车缓缓驶出视线,静静伫立片刻,转身而行。
回到主院,明思已在书房铺开素宣开始练字。
见颚敏进来,明思朝帽儿丢了个眼色。帽儿便出去了。
颚敏默默地上前开始研磨。
“她同我说她是卡里部人。当年遭了马匪,部族几乎屠戮一空。她也受了伤,并不记得原先的事。”明思抬眸看着她,顿了顿,“照我看,她说的应该是真话。”
这个真自然不是指的事实是真的。而是柯夫人将这个当做了真的事实。
颚敏自是也明白明思的意思。
墨汁磨好,她放下墨条,神情有些怔忪的重复了一句。“不记得了……”
明思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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