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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夫-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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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罗余光扫了路十三一眼,恭声道,‘路统领这边请……‘路十三袖中手攥了攥,眸光在地面落了落,遂迈步朝外。
    明思执意送两人出来,也就为了让路十三安心。
    站在府门前,看着荣眉明珠上车后,此处人来人往,明思也不好说话,只做出一副轻松的神情,朝路十三微微一笑,眼神示意。
    她这番动作神情并未刻意避着荣烈。荣烈是知晓她同路十三有旧谊的,不过要稍稍避着些荣眉明珠二人。三人如今虽是关系莫逆,但同路十三的事,她连纳兰笙也没法交待清楚。同荣眉明珠,就更不方便了。
    路十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见明思一直浅笑盈盈,眸光清亮柔和,心里又酸又涩又暖。最后,还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笑意给明思看后,才转身上了车。
    荣烈目无表情地看着马车离去,转首神情温和,‘她们也非外人,下回你送到二门便是了。走吧。‘明思微微颔首,两人转身回院子。
    回到院中,明思虽是不大舒服,也不想回床上躺了。可练字作画什么的,也实是提不起精神。荣烈看了她一眼,提议道,‘我书房还有些藏书,可要去看看?‘这个提议无疑很合明思心意,看书原本就是她最大爱好之一。无论原来外公的藏书,还是以前四老爷的藏书,她几乎都是浏览过的。喜欢的,细细研读,不喜欢的,草草浏览。
    动心之后,也不客套,遂颔首,‘好。‘荣烈既然说有藏书,那应该也是有些资本的。
    到了书房,明思才发现这‘资本‘的数量是远远超过她的预计。
    荣烈的书房足足有一百平方往上,其中四分之三都是书架。一共两列九排,全密密排满。天文地理、经略史记。音律曲谱……分门别类,摆放齐整。
    书本虽维护得当,明思随意抽了几本,皆有翻阅过的痕迹。有些,还有一些眉批页注。字迹或新或旧,虽有不同,但看得出来是同一人不同时期的手笔。
    明思翻到一本颇为老旧的前朝史记,心情顿喜。这本史记并非正传,乃是一民间无名人士所作。记录风格很是不羁,在当时也算新奇轰动。但因年代久远,流传下来的都是抄本,而且多有不全。明思在四老爷书房中看了一段抄本,很喜欢那行文风格,故而寻求多时,却是未得。没想到荣烈这里竟然能有全本,明思喜不自胜。
    看明思眉宇间露出喜色,荣烈站在她身后目光在书上一扫而过,“你喜欢看史论?”
    明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首,转首见荣烈眸中的不解,却是一笑,“不能用喜不喜欢来说,不过是喜欢猜罢了。”
    眼前瓷玉般的小脸上笑意盈盈,眉眼也分外柔和秀美,荣烈只觉自己一颗心,不觉也跟着柔软下来,眸光温润的注视着,“猜什么?”
    明思偏首扬起手中的书册,黑葡萄般的眸中笑意俏皮,“你不也一样在猜么?——阳琛忠乎?李书明有勇有谋?异之!”
    阳琛乃是此书中提到的前朝以谋乱处死的重臣,而李书明却是前朝声名显赫的大将军,在其他的正史中,多有褒誉之词。在这本无名氏记录的类似野史的书册中,却只简略记录了他的生平言行,未有提及其他。荣烈在那一页写了六字,正是“有勇有谋?异之!”显然是持偏于怀疑否定的态度。
    荣烈瞟了一眼明思扬起的书册,垂眸笑了笑,复抬起,看向那黑亮清透的一双带笑眸子,微微颔首,语声轻缓,“嗯,我也爱猜。”
    明思抿唇一笑,将书册翻到最前面,亮开那最稚嫩的字迹,“多少岁?”
    荣烈轻笑勾唇,俊颜上眉眼莹亮,“你猜?”
    明思低头端详了那字迹,“十岁?”
    荣烈含笑摇首。
    明思眨了眨眼,偏首打量他,“十一岁?”
    荣烈呵地低笑,继续摇首。
    明思蹙起眉头,定定看了他一眼,“我猜大了,是不?”
    荣烈轻声而笑,望着她的眸光亮泽而清润,“八岁。”
    虽有些预计,但真实听到答案,明思还是有些无语。
    八岁?
    八岁就开始看史记,思考问题,而且当时的结论同她这样一个研究历史的人,思考方向结论几乎完全一致!
    这,这,这还是正常人么?
    “你为何会猜十岁?”没等明思无语过,荣烈如是问。语声中显然有一抹很大的好奇。
    “我是看你的字——”明思老老实实的指着上面的字迹,“一般有些天赋的孩童,大约十二三岁能写出这样的字。你比旁人要聪慧,所以我就猜小了些。”
    明思这一说,荣烈却是无语了。
    他拾到那河灯之时,若是没计算错,她应也是十岁……当时,布罗还说河灯上的字儿可能是一个老头子写的。
    若不知晓她的这点底细,荣烈还能将明思方才之言当做夸赞。可是,他却是极肯定那字定是出自明思之手……
    看着荣烈眸中奇异的类似噎住的神情,明思不解望着他,“怎么了?我说错了?”
    明思如何能知荣烈早在八年前就见过她的字迹。她是用正常标准来衡量的,她自己自不能算在其中。用正常的眼光来看,无路书法还是智慧,这书中的字迹对于一个八岁的孩童而言,这几乎完全可以用“天才”一词来形容了。
    看着明思眼中毫不作伪的神情,荣烈轻咳一声,“没有。”顿了顿,“你是几岁开始习字的?”
    明思将这本史记放在一旁,挪步,目光继续在书架上浏览,“三岁吧。”
    “那画画呢?”荣烈跟在她身后,脚步不闻。
    “五岁。”明思的注意力在书架上,闻言答得随意。答完了才觉不对,蓦地停住脚步,垂了垂眸光,转首看向荣烈,“怎突然问起这个?”
    即便是方世玉,也只有书法之名。她擅画艺这件事,并无公诸于世。而荣烈此问,显然不仅仅是问会不会画的意思。
    荣烈没有躲避她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我在司马陵的书房看到一幅未有落款的苍鹰图,还有一幅推松小令。那小令上的字迹同一月半之前,你在殿上呈上的那胡汉一家四字字迹如出一辙。”
    明思一怔!
    自己还真把这个给忘了!
    她虽对颜体柳体都有习练,但偏好上来说,她更喜欢柳体的飘逸潇洒。故而,不用簪花小楷时,她总是习惯性的会选择柳体。
    虽然字画都未落款,但很明显,荣烈看出了那推松令的字迹,也猜疑了那画的出处。
    转回首,明思从书架中抽出一本游记,“那是我送给五哥的。后来,被他拿走了。”
    果然是她所画!
    这样说,她在画上的造诣,还不在她的书法造诣之下!
    荣烈心中一震!
    他同司马陵一样,在书画上都有偏好。也同样有天赋。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书法之艺或许能超过司马陵,但画艺上却是不及。但无论是他还是司马陵,于此两道,都差明思不止一筹!
    这个比她小五岁,比司马陵小两岁的女子,是如何做到的?
    做到这一点已是极不易,而这么多年来,明明身怀绝艺,却一直韬光养晦,深藏不露,这才是真正难做到的!很明显,大汉女子若有此名声,早就声名大作。以纳兰老太君的行事,若是知道自己府中有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小姐,怎会容她隐藏起来?也就是说,她是真正藏得滴水不露!也许纳兰老太君眼下是知晓了,但在这之前的许多年,却定的不知的。
    想到了这层,紧接着,心中又是一凛!——司马陵也是精通之道之人,他既然是从纳兰笙那里寻到字画。那他难道不会生疑字画的来处?
    看着眼前轻轻翻阅书册的明思,再想起那夜对饮时,明思回答他问题时,说到司马陵,话虽简洁,但她话中分明是藏着一丝不同。
    “司马陵也知是你所作?”荣烈轻声似随意。
    明思取书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恢复如常,语声平静,“开始不知,后来知道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夜来无梦(洁曦堂主和氏璧+)

    荣烈的眸光轻轻一颤,唇角笑意浅浅,“他可有说什么?”
    明思将书册放到一旁,“好了,就先同你借这几册——”将书册叠整齐,抱起,转身看着荣烈,眸色清澈静缓,“我同他也算是朋友。不过逝者已矣,再提也无谓。”
    看着明思脸上的平静,荣烈垂了垂眼睑,忽地抬眸凝视,语声轻轻,“秋池、司马陵——你可曾恨过我们胡人?”
    明思定定同他对视,良久,转开目光,轻声道,“帝王之业,我无置喙之地。可若有选择,我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着。”
    说完,抱着书册从荣烈面前走过。只片刻,门扇轻轻合拢的声音便传来了。
    荣烈将目光投向那已消失人踪的门扇,久久无动。
    这夜,明思早早睡下。
    王老御医行针后,缓了几个时辰,到了晚间,腹痛再度加剧。知道吃药也无用,明思用了晚膳后就上了床。就着烛火看了会儿书,实在难忍,又怕帽儿三人担心,就道了乏。让几个丫鬟灭了烛火,自己睡下了。
    下午睡了一个多时辰,加之腹痛也着实甚剧,明思在床上咬牙忍了许久,才半梦半醒的睡去。
    荣烈进来,便是看到这幅景象。虽说了让歇在睡书房,但明思还是睡在了床内侧。而那本就娇小的身形,却是比往日蜷缩得更紧。小小的一团,几乎贴到了床板处。满头青色却因睡前的辗转,披泻了满枕。
    虽看不到明思神情,从那身形,荣烈也能感觉到她此刻定是极难受。
    下午王老御医已经说过,他的针法只能缓解一时。这几日,她只能靠自己忍过。
    在床边静静站了须臾,荣烈转身入净房沐浴。
    不多时,便换了一身中衣出来。轻轻揭开大红锦被,进到被中。石榴红的被面上绣的鲤鱼戏莲随着他的动作,金色的鲤鱼似在游动一般,活灵活现。
    如同前几日一般,慢慢贴近,躺了下去。又发现枕上青丝铺满,遂动作一顿,用手先将青丝轻轻拨开,再躺了下去。鼻翼馨香如同之前一般幽幽袭来,心底蓦地的柔软起来。
    缓缓地将内力运转开来,这几月虽不能动用太多内力,但这些许,却是无碍的。
    片刻后,同前几日一样,他伸手将明思身子稍稍朝怀里揽了揽。然后,将左手轻轻贴在明思的小腹处,一股勳暖的气息顿时将那柔软上若有若无的凉意驱散。
    明思的身体慢慢舒展了些,而下一刻,却倏地一僵!
    “王老说行针有时效。我运了些内力,这样你会好受些。”知道明思醒了,荣烈也没有收回手,左手仍旧紧紧地贴在她的小腹。只在明思身子绷紧那刻,他也紧绷了一下。跟着,便语声轻轻的说了这两句。
    暖意从贴着自己却不属于自己的掌心,丝丝缕缕地渗透到腹中。将其中的冰寒之意驱散,疼痛终于缓解下来。明思阖了阖羽睫,身体慢慢松弛。惊醒时,按在那只手腕上的手也缓缓移开,“其实也无事,过几日便好了。”
    语声同样很轻,还带着一丝睡意中醒来的低哑。微不可闻。
    荣烈没有理会明思话意,只轻声在她脑后道,“往常也会这样痛么?”
    他是知晓她性格有多隐忍的,若非不可耐,绝不会那样早就上床歇息。将丫鬟遣开,只是不想让那三个丫鬟担心罢了。
    “不会。”明思顿了顿,身体微微僵直,“上回寒症发作后,王老就开了药,嘱咐提前用药。”
    因有王老御医的嘱咐,她一直都很小心。这次,真是意外。两辈子加起来,她还是头一次尝到这种女人病的滋味儿。
    可这样同一个男子紧密相贴,讨论这样的话题,实在让明思有些不习惯。小腹上的暖意绵绵不绝,疼痛虽然缓解了,睡意却消失无踪。
    说了那几句后,明思的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温暖的气息不止从腹部渗透,身后紧贴的那副躯体也似灼热般的散发着热力。明思很不自在。可是,毋庸置疑,置身在这种温暖中,让她因疼痛绷紧的神经的确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察觉到明思松弛中的那抹不自然僵硬,荣烈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他如何看不出,怀中这个的小女人是在害羞……
    语声中却无笑意,只是温润,“若睡不着,就聊聊天吧。”
    聊天?
    明思无语。这样的场景下?不觉得别扭么?
    可转念一想,除了聊天,两人就只能这样静默,那样只怕是更让她不自在。
    “想聊什么?”明思轻声问,竭力让自己语气平静自若。
    荣烈的声音带出些笑意,“你想聊什么?”
    这一问,却将明思难住了。停了一会儿,明思才道,“若无不便,就聊聊你自己吧。你习过音律?”
    “嗯,”荣烈轻声道,“五岁时,师从金穆儿,十三岁出师。”
    金穆儿?西胡乐圣?明思了然了,难怪他有那般音律造诣。
    “你会多少种乐器?”明思问。
    荣烈似想了下,“十来种吧。不过熟练些的,也就笙箫琴笛,加上西胡马琴,还有突斯排笛。你呢?”
    熟练些的?应是说同瑶琴造诣差不多的吧。
    明思暗暗噎了噎,“我只会琴。”
    还会钢琴,口琴也会吹,可这儿都没有……
    荣烈有些意外,“只会琴?”
    “我只学了琴。”明思道,“在府里时,师长只教了这一种。”
    荣烈一直以为明思的琴艺另有名师指点。很明显,明思的琴艺路数同那日明汐所奏的是有所不同。她却说二人都是师从同一人,荣烈不觉惊异,“你就跟府中的师长学的?”
    明思轻轻颔首,老老实实道,“原先在边郡的时候没学过。回京后,在家学里学的。”
    荣烈滞了滞,语声微有疑惑,“你同你五姐,琴艺路数好像不同。”
    荣烈听得出明思的琴艺,在处理一些音律转换时,甚为巧妙。不但衔接更流畅,而且,更能将曲中情感带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除了有几十年的侵yin,才能体会出,那就只能靠名师点拨,自己领会。
    荣烈看得的确没错。可他却想不到,明思是将前世十来年,在钢琴上的领悟融汇了进去。再加上,两世为人的人生感悟。自然在音律上,比一般人更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习练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明思却是清楚这一点的。在暗暗赞许荣烈敏锐的同时,她只笑道,“约莫是我们两人性子不同吧。这音律一道,在于个人心性。我在家学也只上了四年,后来就去了别院。别院中,无人管束,都是随我自个儿,想怎么弹就怎么弹。”说着一顿,余光轻轻朝后一瞥,语声尾音淡淡上扬,“这琴我听得倒是不少,弹得却是不多?”却是学的太后生辰那日,荣烈的说话。
    荣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遂低低而笑,“十七岁后,我极少弹琴。”
    明思再度无语。
    此人还真是妖孽!三日不练手生——这人几年不摸琴,还能保持如斯水准。那不是说,那日还不是他真正的水平?
    这样说来,他在音律上的造诣应是比自己高不止一筹了。
    那日,自己还同他说,自己来主,让他从…… 明思蓦地有些面红。
    察觉到明思心绪变化,荣烈轻声而笑。黑暗中,眉梢微挑,语声缓缓而低,却听得出笑意愉悦,“你书法画艺,皆胜我。”
    听出荣烈话中的笑意,明思哪里还不知此人窥破了自己的心思,面上霎时更红,“谁跟你比这个!”
    一时赧然情急出言,不免带了些小儿女态的娇软。话声脱口之后,反应过来,却更觉尴尬。
    荣烈低笑。
    两人身体几乎相贴,明思甚至能感觉到荣烈笑的时候,身体的微颤之意。
    屋角夜灯如豆,幽暗中仍有朦胧。锦被衾枕丝光华幽幽,云纱帐顶上的合欢花绽放如生,映出一室喜意。明思余光一扫而过,便转过垂眸。
    “过几日,等你好些了。我同皇兄说,去西龙山行宫住些日子。”荣烈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却转过提起了这个话头。
    明思一愣,“西龙山?”
    荣烈笑了笑,“你原先也去过的。听说那暖玉温泉极好?”
    明思默然片刻,才轻声道,“为什么?”
    没有问得更加详细,只问这三字。
    荣烈垂了垂眼睑,语声淡淡似随意,“没什么,只是听说那暖玉温泉天下一绝,想去见识见识。”顿了顿,又轻声问,“物是人非,可是不想去?”
    这一问,明思却是隔了良久才淡淡而笑,“聚散从不遂人意,世事本无常。可人——却只能往前走。”
    鼻端幽香阵阵,眼前青丝柔滑似缎,怀中的身形娇小柔软。幽暗中,明思的语声平静而轻,可那平静中却带着一丝隐隐的迷惘和怅然。
    荣烈怔了片刻,眸光落在那白玉般的颈脖间,微不可见的一颤,语声极轻,“只能往前?——若是可以回头,又待如何?”
    @@@@@@
    77的话:今天老公跟着老总去派红包了~~码了两章,现在陪妈妈去超市买点东西。明天起老公会在家休息到初五。老公一年到头难得休息几天,所以77这几天更新估计还是不会太给力~~真的无奈~~~大城市生活了几年,还是不大习惯。人活得太忙碌了。夫妻天天见面,但有时也很难说上几句话~~最后,还是给所有的姐妹兄弟都拜个年!希望大家生活都更加如意!祝愿大家蛇年工作能轻松些,生活能更甜蜜些!

    第四百六十八章 陈年旧事

    明思身子微微一僵,须臾,似轻轻笑了笑,‘所谓回头,不过是自欺。许多事,发生了便无可能收回。即便是所谓的回头,其实也是新的一条路。而路要如何走,并不能从一人所愿。何况,还是同行。就算是重新站在一处,人同、景同,可有些东西却是注定不同了。即使想,只怕也未必能够。‘说着停顿片刻,反问荣烈,‘若是可以回头,你想回到何时?‘荣烈也停顿了须臾,轻声道,“十三岁之前。”
    十三岁之前?
    明思怔了怔。
    她没有想到荣烈会回答这个问题,还回答的这么快,这么清楚。
    这是两人头一次这样闲聊。在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是一个极喜欢隐藏自己的人。无论心事还是过去,在她以往的打探中,从未有成功过。
    而此刻,他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开了口……
    明思忽地觉着有一丝的心慌。垂了垂眸,她轻声道,“那是因为你有想珍惜的东西,对么?”
    荣烈这回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回来,“你难道就从未想过么?”
    明思似想了想,才慢慢回答,“我跟你不同。小的时候虽然也有很快活的地方,可那时爹娘的日子并不好过。后来大了,也有别的事情。”说到此处,停下,轻声笑了笑,“也许,我总想着十全十美吧。太过贪心,希望自己好,也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可这却是一件极为难的事。就好像我希望蓝彩活着,可蓝彩同包不同一起,才是她自个儿最大的快活。可蓝彩同包不同在一起了,这后来的路也许就是注定……我不知道该怎么选。其实,我也知晓这世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可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去贪心。”
    “你只有一个人,你不可能护住所有人的。”荣烈语声平静,“就好像蓝彩。即便你在她身边,即便她留下了,但她也未必快活。”
    “我明白。”明思默然片刻,“可我还是希望她活着。活着也许还有改变的机会,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可以想见,可以说话。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改变?”荣烈似淡淡一笑,“你是说蓝彩?”
    明思不说话了。
    “其实,你是怪她的,对么?”隔了好一会儿,荣烈才轻声道,“你怪她为了一个包不同,置你们多年的情谊而不顾——你觉得她抛下了你,对么?”
    明思身子几不可见的一震,阖上了双眼,却是依旧未言。
    荣烈也不再说话。
    幽暗中,室内恢复了静谧一片。
    这一夜,明思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也许是说完话后不久,也许是隔了很久。
    再睁开眼,已是天光,身畔却是温暖依旧。而腹部,那掌心也依然紧贴。
    犹豫了片刻,身子轻轻一动,耳畔就传来声音,“醒了?”
    明思身子一顿,“嗯。”迟疑些许,“你没睡?”
    荣烈撤回手,似轻笑,“睡了。习武之人警觉易醒。”
    这话的意思是,明思一醒,他也醒了。
    说完这句,他便起身。三两下便穿好衣裳,接着就朝净房行去。
    荣烈刚刚一走,帽儿同如玉就走了进来,脸上神情却皆有些奇异。她们是先就进来了一回的,一看床前的情形就知荣烈昨夜也歇在了这里,愕然片刻,就退了出去。听到净房的动静,才又进来的。
    明思自是知道这两个丫鬟想什么。按规矩,莫说是她同荣烈这样的情形,就算是一般正常的夫妻,丈夫也会避开妻子的信期的。这个时代的人,皆是以为女子月信为污秽。
    明思未有多言,两个丫鬟也不好开口相问。待荣烈漱洗完出去后,帽儿才问明思可要沐浴。在信期,明思向来要早晚各沐浴一次。明思点头后,帽儿就出去吩咐送水。
    沐浴完,身体舒爽了些许。
    在妆台前坐着,帽儿为明思梳髻。梳好后,见明思还坐着未动,帽儿愣了愣,“小姐?”
    明思一怔,回神过来,才见帽儿已经梳好了流苏髻。遂起身,“早膳摆好了么?”
    帽儿瞅了她一眼,见明思神色如常,才又安了些心,“好了。”又问,“小姐,可还痛么?”
    明思摇了摇首,“泡了热水,好些了。”
    虽还是隐痛,但比起昨晚睡前,的确是好了不少。
    行到外间,荣烈也刚巧从门外进来。
    一身酱紫色束腰宽袖锻袍,身材挺拔轩昂,相比明思略带苍白的的面色,却是精神抖擞,风采出众。
    明思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两人朝偏厅行去。
    安静的用完了早膳,明思就回了房。
    在书房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后,就有些支持不住。帽儿见明思脸色不对,慌乱着就要去请大夫。明思却知无用,遂拦住她,只道回床上去歇歇就好。
    这一躺便是一天,午膳也未起身用。只喝了一盅补血汤,就又歇下了。
    看着明思这般,帽儿知晓若非实不能忍,明思断不会卧床。顿时心慌意乱,一咬牙,嘱咐如玉守着明思,回房翻出昨夜誊抄好的归女丸药方,就朝荣烈书房行去。
    叩门进去后,,才发现布罗沙鲁都在里面,顿时有些不大自在。
    荣烈坐在书案前,瞥了一眼帽儿手中的纸张,语声淡淡,“拿到了?”
    帽儿局促地点了点头,上前将药方递给荣烈。
    荣烈接过,看了一眼就交给布罗,“此事你去办。”
    布罗看了看,细心叠好,转身走到门口,忽地停住回身,看了一眼帽儿却是欲言又止。
    荣烈微蹙眉,“还有事?”
    布罗瞟了一眼帽儿,帽儿随即警觉,只拿眼朝荣烈望去。
    荣烈挑了挑眉,“何事?”
    布罗咳了咳,“昨儿个主子吩咐的事儿,已经传信回去了。只是——”顿住,见荣烈皱眉,又极快地道,“诺霞如何处置?”
    荣烈眼底霎时一沉,身体朝椅背上一靠,不说话,只神色淡淡的看着布罗。
    布罗一噤,不敢再言,朝荣烈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诺霞?
    帽儿寻思着,这是个女人的名字才对。望了荣烈一眼,她嗫嗫开口,“王爷,奴婢想寻个打器物的地方。”
    荣烈点了点头,也未多问,朝沙鲁一颔首,“你带她去。”
    沙鲁应下,帽儿便跟着他出来。
    行到院外,沙鲁问打什么器物。帽儿便道,想打个可以装热水的铜壶,可以放在床上取暖的。沙鲁想了想,虽不知用途,但看帽儿神情想是急要,便道带帽儿去麻面坡。
    帽儿疑惑,“去那么远作甚?”
    沙鲁一面套马一面笑道,“军中也常需各种金铁之器。你要得急,去咱们黑甲军的军需处,让他们快些。晚上便能拿回来。”
    套好车,帽儿想了想,还是坐到车头位置。沙鲁一看,笑道,“王爷不在,这外头风大。你还是坐车里吧。”
    帽儿心里有话,只回道,“无事,坐惯了外头。看风景还方便些。”
    沙鲁呵呵一笑,两人遂并排坐着,从侧门出了府。
    行出一段,两人都未说话。
    帽儿心里迟疑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诺霞是谁?”
    沙鲁愣了愣,偏首看了帽儿一眼,帽儿这个问题却让他有些为难了。按理,荣烈是不喜手下的人说府中之事的。可昨日,布罗又那样叮嘱了一番。他虽是老粗,也明白了几分。主子让他跟着王妃,昨日又那样说话,当时他便觉得有些糊涂意思。经布罗一点拨,心里也透了些。主子这是想让他给自个儿分说分说,尤其是这帽儿姑娘。跟着王妃时日久,说话定是极管用的。
    可诺霞之事,这内情却有些复杂。
    一时间,他也不知当说不当说。而这说,又不知该说几分何时。心下顿时踌躇,呐呐不好开口。
    帽儿见他久久不言,便垂了眼,“不方便就算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是王爷原先府中的女人,对不?”
    沙鲁一噎,看她一眼,又扭过了头,看着前方,闷了半晌,“王爷没碰过她。”
    诺霞是荣烈的姬妾不错,可荣烈没碰过她是事实。他也不知这帐该怎么算。对于诺霞这个女人,他也不知是该同情,还是厌恶。
    沙鲁的这句却把帽儿愣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沙鲁停顿片刻,“她是王爷收进府的,可王爷只是做样子,没碰过她。”
    帽儿呆了呆,“做样子?”
    沙鲁点了点头,“可后来王爷发现她另有身份,还有武功。”
    帽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片刻,“那后来呢?”
    沙鲁没有回首看她,只看着前方,淡淡道,“后来,晴容郡主抽花了她的眼,还抽瞎了她的一只眼。”
    帽儿吸了一口冷气,蓦地想起在右柱国府同英姿郡主的贴身侍女聊起的那件事。可那个版本却同这个完全不同。那个侍女告诉她,晴容郡主看上了睿亲王,因争风吃醋一鞭子抽花了睿亲王最宠爱的一个姬妾的脸。也就因此事,两人才闹翻了。
    帽儿愣愣地看着沙鲁,“不是说她是王爷最宠爱的姬妾么?”
    为何沙鲁说荣烈没碰过她?还是做样子!
    帽儿只觉脑子不够用了。
    @@@@@
    77的话:感谢各位姐妹的粉票和打赏~~~都记在心里了,这几天过了,好好加更补偿大家!!
    谢谢!

    第四百六十九章 情愿他是(一更)

    沙鲁瞥她一眼,只觉她眼睛瞪得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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