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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媚大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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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小声讲话,曹金问云音:“你进宫几年了?”
“我想想……好几年了吧。”
曹金谈兴很浓,“宫里这些人,个个整日里板着脸,好没趣。进宫几天,女官里面,我和你最谈得来。你成家了吗?”
“没,”云音有些困倦,含糊地应了一声。
曹金接着说:“我有个堂兄,刚过三十,几年前发妻亡故,一直没有续弦。家里也一直给他张罗,可是,门当户对的年轻小姐,嫌他年纪稍大;和他年龄相当的寡居妇人,他又看不上。他人品正直、又有学识、家世也不错,只是性格闲散些,在朝中做个闲职。他喜欢知书识字的女子。我看,你和他挺合适。你在宫中多年,也应该到可以出宫的时候了。要不,等编书的差事办完,我带你出宫去相看相看?”
云音意识有点模糊,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曹金在给她做媒呢。普通女官,尤其是像曹金这种礼聘来的,是有任期的,几年任满可以请辞出宫,敢情曹金是把她当成了这种情况。
这么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说亲,感觉很奇怪。
云音打起精神道:“这个……谢谢你的美意,我怕是出不了宫。”
“为什么出不了宫?难道等你年纪老大,还留在宫里?到了年纪,肯定能出宫。要不,让我姑姑去求一下郑夫人?说不定你今年就能出去。”
“门第不登对吧?你家是贵族世家,我出身平民,不合适。”
“这个不打紧!只要家世清白、我堂兄中意,就可以。我大伯和伯母不是迂腐之人。”
“可是我不想嫁人。”
“你也不老,干嘛说这样的话?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
云音无奈,她现在的处境,真是一言难尽。可这个曹金怎么那么执着,应该如何向她解释?
“我学识并不好。你看,她们都比我合适,”云音一指旁边的几个女官,小声说。
“能坐在这里编书的,都识字吧?再说,我堂兄喜欢相貌端丽的女子,所以挑了那么久,也找不到合心的。我还是觉得你合适。”
“我真不想嫁人!”
“相看一下,有什么关系?你别不好意思。错过我堂兄,你恐怕找不到这样的了!”
云音词穷,只能百般推脱,怎么也要把她这个念头打消。
。
到了夏末,秦军攻占了魏国全境。
魏地成了秦国的郡县,秦国派了地方官员和驻军到魏地,王贲率领大军班师回朝。宫中的女训也编撰完成了。
秦王在上林苑摆庆功宴,款待归来的将士。因为嬴政要在上林苑行宫居住几日,云音等司寝女官也随驾同行。
庆功宴摆在露天围场之上,宫人穿梭,给众人上酒菜。桌上佳肴林立、美酒飘香。
宴席上君臣同欢,场面热烈。王贲、李信、蒙恬等将领都出席盛会;文官里面,李斯和一些朝中大夫、博士也在坐。
云音虽然也到了上林苑,但并没有和嬴政接触的机会。她站在席下远远地望着嬴政,只见他头戴金冠、身着绣金紫衣,坐在上位,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和大臣们言谈甚欢。
尉僚称病并未出席宴会,他应该是因为水淹故国,心里内疚,还没有缓过劲来。他的弟子王敖倒是在场。
表演开始。宫廷乐师奏乐,开端就是金戈铁马之声,昂扬激越,如惊雷划过长空。
黑衣舞者进场献舞,俱是健壮男子,他们头插羽毛,腰系兽皮,舞步强健有力,充满阳刚之气。
有歌者用雄浑的声音唱道: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云音本想离开,但被这独特的舞乐吸引住了,看得入了迷。怪不得秦国有扫平天下的能力,秦人这种英勇善武的精神,已经深入到血液里了!
一曲终了,乐声嘎然收住,众人喝彩。
宴席上,勇士们开始比武格斗,场面热闹非凡。
这时,有人来到云音面前,云音回过神来一看,是曹金带着一个高冠中年男子走过来。
曹金给两人互相介绍,这男子正是她的堂兄曹明阳。云音一脸窘迫,她还没忘记做媒这茬?这堂兄今天居然也在场!
正说着,有人来找曹金有事,她先离开了,留下两人呆在一起。
曹明阳风度翩翩,才学不凡,在朝中任博士一职。他听堂妹提起,要给他相看一位女官。他交往过一些女子,但从来没有密切接触过宫中女官,倒是有些好奇。
他笑道:“听闻云姑娘才学出众,我很是敬仰,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云音裣衽一礼,“曹大人过奖了!大人才是当今才高八斗的名士。”
“哪里、哪里,”曹明阳道:“什么名士,不过是沽名钓誉,在朝中混口闲饭吃罢了!姑娘才学好、人又美,我还以为是遇到了渭水中的仙子!”
听他这样说,云音忍不住笑起来。文士多风流,这人出身既好、又有些才情,恐怕是花丛里打过滚的,说话懂得讨女人的欢心。
曹明阳又和云音闲聊几句,云音随口敷衍,忽然间有些不自在,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盯住自己。
她抬头望去,嬴政居然在远处冷冷盯着她看!她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再一望,他似乎又没有看她。可能是她的错觉吧?
“怎么了?”曹明阳看云音神色有异,问道。
“曹大人,”云音没心情再和他闲扯,“我还有些差事要办,先下去了,”说完匆匆离开。
曹明阳看她相貌不俗,本有兴趣和她多聊几句,如今见她忽然离席,有些错愕。
。
第二天,秦王和众武将侍卫等人到围场游猎。
云音早早忙完了差事,因想着渭水边景色很美,就去随便走走。
滚滚渭河水,东流而去,岸边依旧是姹紫嫣红,烟柳依依。云音一个人走了很远,待有些累了,想抄小道回行宫。
她缓缓行在小路上,走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行宫的影子,心里有些慌张,是不是迷路了?她停下来,想循着记忆,辨认一下方向。可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草场和树林,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物。
远处传来马蹄声,云音转头一看,身后树林中奔出了几匹骏马,为首的是一匹黑色长鬃高头大马,骑在上面的,正是嬴政!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貌似路盲?
惨了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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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
嬴政穿着一身青色猎装,带着弓箭,后面跟着几个骑马的侍卫。
他打猎结束,正要回去。云音猛然看到他,有些慌张,站住了。他策马来到距离云音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云音。
云音被他看得有些发怵,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跪下行礼。她动动嘴,心里想着,是否现在说认错的话?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先开口问道。
“我……我在河边散步,无意中到了这里。”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和什么人在这里私会吗?”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问话,云音有些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附近草丛里传来窸窣的声音,似乎有小动物在里面活动。嬴政侧头看了一眼,右手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竟然把箭头缓缓对住了云音!
云音望着尖尖的羽箭指向她,脑中一片空白,头上冒出了冷汗!她看到嬴政的手又动了动,箭尖一偏,指向草丛。
只听得“嗖”的一声,羽箭划破空中,没入她旁边的草从中,射中了一只白色的兔子!
云音腿一软,几乎要瘫在地上。
“有话要说吗?”
嬴政一手拿着弓,另一只手抓着马的缰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里有压制不住的冷意。
云音心中害怕,昨日看他在宴席上,不是心情愉悦的样子吗?今日怎么会这样?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把他的怒火熄灭下来为妙。
云音好容易定了定神,低头道:“我日前言语失当,冲撞了大王,请大王恕罪!”
嬴政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自己言语失当?在宫中,有谁敢这样顶撞寡人?你胆子太大了!”他顿了顿又问:“你和朝中的博士很熟吗?”
云音又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昨天果然看到她和曹博士说话。他这眼光也够毒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目光穿过正在打斗的武士、和众多的大臣,居然能观察到她,也算厉害了!
她和人闲聊几句,也没有做什么恶事,用不着心虚。当然,曹金撮合两人相看这回事,不能告诉他。
“不熟,我和曹大人昨日才认识,就是说几句话罢了。”
云音抬头看嬴政,他脸上阴晴不低,看起来倒是没有再搭弓射箭的打算。
“你和他有什么可聊的?”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个,加重语气道:“你虽然知错,但是顶撞犯上,必须处罚!你回去,把宫中《女训》抄写一百遍!”
云音只能认罚,他吩咐完后,带着众多侍卫,策马扬长而去。他走了,云音才算送了一口气。
。
随后,又有一些人骑马从树林里出来。云音刚要站起身,又有人用箭瞄准了她!
“等一等,好像是人!”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几人骑着快马驶到她旁边,云音看见了熟人。这群人中有李信、蒙恬,还有一身男子装束的蒙娉婷,都带着弓箭,看来,他们也参加了游猎。
蒙娉婷惊奇地对云音道:“怎么是你?你蹲在地上做什么?我还以为是猎物,差点一箭射过来了!”
蒙恬看云音脸色不好看,问她为何在这里、是否身子不舒服?云音摇头苦笑,今天真是日子不好、犯了太岁,谁都想拿箭射她!
这里距离行宫还有一段距离,蒙恬找了匹马来给云音骑上。
后面有侍从扛着一些猎物跟着,多是些野鹿、野猪和麂子一类的动物。看来他们今天的收获不小。
蒙娉婷和李信骑马走在最前面,两人一路都在拌嘴。蒙恬和李信都参与了灭魏的战斗,李信立了功,得了封赏,很得意。他对蒙娉婷说:“楚国的几个城池,都是我攻打下来的,现在,楚国人一见了我,就吓得闻风丧胆!”
“你就爱说大话,不过是几个楚国的边境小城罢了。再说,你这次也不是主帅,神气什么?我如果上了战场,肯定比你强!”蒙娉婷表示不服气。
“主帅我也能当!娉婷,你别不相信,我都打过几场仗了,统领几十万兵马也不难。下次出征,我一定去向大王请命!”
蒙恬忍不住道:“三军统帅,责任重大,要纵观全局、调兵遣将,和做个普通将军不同,不是那么好当的!”
云音想,这蒙恬不愧是尉僚教出来的弟子,年纪轻轻,性格很稳重。
李信自信满满,对此言不屑一顾。他和蒙娉婷在前面讲话,忽然不知怎么惹恼了这姑娘,蒙娉婷策马往前面跑远了,他又去追。
云音跟着打猎的队伍,一起回了行宫。
。
几天的游猎和庆祝结束,御驾离开上林苑,回到咸阳宫。
云音做事之余,开始抄写《女训》,文章挺长,直抄的她头昏眼花,手腕无力。
偏偏,宁姜还不知趣的凑过来问道:“你抄这个做什么?练字吗?你的字,写得真难看,早应该练练了!”
云音白她一眼,“我这几日晦气,正烦恼呢,你不要来招惹我!”
“你这没心没肺的人,还能有烦恼?”
“没心没肺的,是你吧?”云音懒得理会她。
好容易几天之后,一百遍抄完,云音觉得,她不能再看见《女训》这书,望一眼都想吐。
嬴政心情好了,又宣云音进殿当差。
他见云音进来,笑问道:“文章抄完了?”
云音点头,看他又是一副和蔼的样子。她想到几天前,他还生气地用箭指着她,心中暗叹,他真是自己命里的魔星!
“此番可得到教训了?”他把云音叫到面前来。
云音在嬴政气头上顶撞他,他当时很恼怒,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罚云音。说起来,他整治人的办法很多,但是,他不觉得云音受得了那些手段。所以索性晾着云音,不理睬她。
“大王那日,索性射死我算了,三番五次的惊吓,我实在有些受不住!”
“谁让你气我?”嬴政用双手搂住云音,似乎在安抚她一般,他低下头来,用脸在云音的脸上来回磨蹭,“我可舍不得用箭射你。只是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所以吓唬吓唬你。”
吓唬?云音的命,那天真是让他吓去了大半条!他吹出的气息,在云音的脸上拂过,有些痒酥的感觉。对这个人,云音是完全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嬴政稍稍放开云音,云音挽起的发髻,被他蹭松了,碎发垂落下来,她用手撸了撸头发。
他又问:“你和博士曹明阳,那日在谈什么,那么投机?”
他觉得,云音失宠,应该整日后悔难过,接受教训;但看云音居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和别的男子谈笑风生,他心里就觉得来气。
彼时民风开放,男女交往很正常,就是未婚女子,有情人的也不少。云音感觉自己被他约束得太严,连和男子谈话的自由都没有!不过,和嬴政在一起,有理也讲不清。
云音心想,不管怎样,解释清楚一些为好。他记住了曹明阳,万一故意刁难曹明阳呢?他是国君,要找一个大臣的茬,很容易找到借口。两人明明没有什么关系,还是不要连累别人。
“曹大人是宫中曹女史的堂兄,那日见了面,出于礼貌,不过随意闲聊几句。”云音道:“我总不会连和别人聊天,都不能够了吧?”
嬴政对上云音的明眸,她眼里是一片坦诚,像波光粼粼的清浅湖面。
“行了,”他笑起来,“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过,你以后不准再气我!”
“我可不敢气你。我是真的觉得,大梁城的百姓可怜。”
“你这是妇人之仁!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事要怪魏王不肯投降,负隅顽抗!为了统一后的盛世,只能有所牺牲。”
无论什么事,他都能说出一套道理。云音想,他当了多年国君,口才练得极好,如果要辩论,还真的辩不过他。
“你我错过了那么多年,难得重聚在一处,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吗?”他郑重地说:“我不恼你,你也不要再忤逆我,我们好好相处。”
云音没有想到,他会认真地说出这番话,看着他诚挚的眼光,她点了点头。
嬴政笑了,双手扳住云音的脸,对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耽美,也有很多以嬴政做主角的。
情敌太多,穿越女、还有各种小受,女主表示鸭梨很大。。。
☆、心声
处理国事之余,嬴政喜欢找云音讲话。
云音早就知道,嬴政是一个寂寞的人,和自己一样。一直以来,苦闷无人共担、喜悦无人分享。
有时候,云音看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都觉得有些荒凉。众人羡慕王侯贵族,可以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享受荣华富贵。其实人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平民人家的小小院落,才温馨而有烟火气息。
因为嬴政暴烈的脾性,云音原是决定,在他面前谨言慎行、多听少讲的。但他高兴时,实在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男子,对云音也不错。云音不知不觉中,忘记了他的不好,又和他亲近起来。
她太孤单、无依无靠,只要有一点温暖,都想靠上去。
魏夫人几次求见嬴政,嬴政到信阳宫见了她一面,却怒气冲冲地回来。
云音打听到了原委,前些日子,魏王假被押解回秦国,交给秦王处置,但是在半路出了意外,去世了。
魏夫人原来是打算在嬴政面前,为魏王和家人求情的,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气愤,以为是嬴政害死了王兄,说了些过激的话,惹恼了嬴政。
“这女人可恶!寡人要废了她!”
嬴政回寝宫以后,还在生气,眼看着就要叫宦官过来传旨。
云音连忙劝道:“魏夫人是失去亲人,一时伤心过度,大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嬴政依然余怒未消,“她和亲来到秦国,就应该处处以秦国为重!她既然如此眷念魏国,就到冷宫里去吧!”
魏夫人一直不得他的欢心,以前因为魏国是秦国的盟国,他要给身为魏国公主的魏夫人一些面子,现在魏国亡国了,这桩政治婚姻,已经失去了意义。
“看在魏夫人侍奉多年的份上,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好吗?她在宫中,一向是端庄贤德,众人敬仰,对你也是一心一意。这次她实在是心痛亲人离世,才会一时失去理智。”
云音又劝解了半天,嬴政的怒气方才平息了一些,他想起魏氏来秦多年,也有些情分,不再提处置的事情了。云音暗自松口气,总算是还了魏夫人的人情。她贵为公主,却也是个可怜人。
。
闲时,云音到掖庭去看望宋喜,带些美酒和点心给他。
宋喜吩咐小徒弟去弄了些下酒的小菜,两人叙话。宋喜拿出两个酒盏,自己斟满,只给云音倒了半杯。
“你最近气色还不错,”他尝了一口酒,又说:“这好像是御酒,你从哪里得来的?”
云音笑道:“我在咸阳宫做事,有机会得到赏赐。你喜欢喝,我下次多带些来给你。”
宋喜酒闷头喝酒,话却不多。
云音看他似乎是有心事的样子,就询问他。原来宋喜无意中得罪了顶头上司,上司总是刁难他,所以心里烦闷。
云音想了想,说:“咸阳宫有几个太监,因为年纪大,出宫养老去了,最近有职位空缺。要不你去试试?”
咸阳宫的职位,因为是在御前伺候,有些权势、俸禄优厚,在宫中地位也高。云音知道,宋喜办事稳妥、为人忠厚,倒是很适合。另外,他时不时要接济宫外的母亲和弟妹,薪俸高些,手头会比较宽裕。
宋喜不抱希望,“咸阳宫?那里的位置,大家都挤破头地想去,哪有那么容易?我可没有那个奢望。”
“我设法帮你。”
在宫里办事,无非是要认识人、有关系,并愿意拿出钱财来打点。云音去求了张公公,塞了点钱给管事的太监,这事总算办成了,宋喜被调到咸阳宫宣室殿当差。
云音心里高兴,这下既报了宋喜的恩,两人又能在一处做事,可以互相照应。在她心里,宋喜不但是同乡,就像她的兄长一样。
。
这天,嬴政在偏殿,处理了半天的政务,感觉肩酸眼花。
殿外天色暗沉,阴雨绵绵。风声和雨声传进殿来,人的心情似乎也跟着低沉起来。
现在秦国的领土扩大了几倍,朝廷要任命官员、管理地方,让原来的几国尽快纳入秦国的体制和治理之下,事务很繁杂。
案桌上堆满了未处理的公文。嬴政放下奏章,对云音道:“这些年,可真是累!”
对他来说,从小时候到现在,确实没有过一天的安逸日子。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脾性,不可能有朋友;他的心事,一直无人可倾诉。这种抱怨的话,他也只能和云音说说。
云音道:“你立志要当明君,做出一番事业,自然辛苦;如果做个昏君,就很舒服。”
“你想让我当昏君?这可不行!如今大争之世,只能力争上游。否则,不但不能统一天下;是否能保住自己的国家,也不好说。秦国,经过历代先王和贤臣的努力才有今天,我不能辜负他们!”
云音微笑着点头,她当然知道,他心怀大志,不可能做昏君。他每日被国事包围,自律很严,今天的事务,今天处理完毕,绝不拖到明天,哪怕是通宵达旦完成。宫人们还有几日一休的假期,他几乎是从不休息。他还有灭六国、统一天下的壮志,就更要耗费心力和时间。
嬴政挨近云音,靠着她的肩膀歇息一阵。
“有时候,确实感觉很累,这里,”他指指心口的位置。
云音倒是能理解,他这些年走过来,确实不容易。小时候不用说了,在赵国时,饥饿和屈辱、死亡的阴影时刻伴随着他;后来他回国即位,经历了有贵族支持的成蛟叛变、和吕不韦争权、嫪毐叛乱等事件,他只要落败,立即就会丢了王位和性命!也算是险中求生,步步惊心。
别人好歹童年时无忧无虑,他却是少年老成、成熟得早,心累也正常。
云音轻拍他的手,表示安慰。
他又说:“不知为何,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心里安定得多。”
他被少年时的不幸经历纠缠,一直心里不安、恶梦缠身;秦国常年对外作战,他压力也大。就算他把军政大权牢牢抓住手中,也是常常情绪躁动,缺少安全感。云音的软语安慰,确实能安抚他,他也愿意和云音说一些心里话。
云音有些诧异,他身居高位,心里也会不安吗?怪不得脾气那么躁!
嬴政总结道:“在这个乱世之中,一个人要强大,别人才不会欺辱你;不然,就无法立足,也没有人会依从你、喜爱你!”
从他自己的经历,他得出结论,无权无势的时候,就会被人欺辱;只有手握权力,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支配和控制别人。
云音道:“也不全是这样。就算你是个普通人,你的亲人朋友,也会喜爱你、对你好的。只要你品格高尚,大家自然就会尊敬你。”
“你或许会这样想,但是别人不会,”他又说:“我并不需要别人尊敬我,只要众人畏惧我、服从我!我大秦律法森严,人人都要奉公守法。对于敢违逆和反对我的人,我自然有手段来整治!”
云音被他的话震住了,他又换了笑脸说:“你倒是不用惧怕我,私下里可以放松些。”
他说着抓住云音的手,低头仔细地看着。云音的手生得修长,但是指头上有练琴磨出的茧子,所以不喜欢被人细看。她想收回来,他却不肯放,用他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互相加深了解
☆、选才
秋风送爽,开满御花园的红叶,给秦宫增添了旖旎的气息。
馆舍之中,又来了一些投奔秦国的各国才子。为了选拔人才,嬴政在咸阳宫偏殿举行诗会,请客卿们来赴会。
国事繁忙,奏折堆积如山,新来的客卿人数也太多,嬴政没有时间一个个考察这些人,因此他并没有出现,只是让李斯尉僚等人,帮他先筛选一遍。因为需要一些通文墨的助手帮忙,云音和曹金、宁姜等人都在殿内协助。
尉僚、李斯和一位朝中的老博士坐在首座。尉僚今天穿着白色深衣、外罩青袍、头戴高冠,一贯地儒雅洒脱。李斯则是一身深红色朝服,很符合他严谨的性格。
尉僚看到云音,对她一笑,算是打招呼,云音也微微施个礼。她发现,今天出席的博士不是曹阳明,心里庆幸。如果他来了,还真是不自在。曹金看到云音,略有些尴尬,她听到一些风声,不打算撮合云音和堂兄了。
众位客卿来自各国,有一脸憧憬的青年,也有年龄稍长的中年男子,足有上百人,整个偏殿都坐满了。他们今天来到宫中,没有见到秦王,心里都有些失望。也有人想到,秦王也许是先派重臣来,考量他们一番。
宫人奉上茶点之后,鱼贯退下。
众人寒暄几句,主持者之一的李斯开口道:“诸位都是从各国来的才俊之士,来投奔我大秦。我王一向求贤若渴,希望听听大家对秦国的建议。”
他看看四周,顿了顿又说:“无论何种建议,治国、法度、行政、军事,大家都可以各抒己见。写在竹简之上,如果有好的提议,我必会呈给大王。”
一些内侍上前,在众人面前的桌案上,放置竹简和笔墨。
众客卿知道,这是他们展露才华的机会,大家都先凝神思考,然后下笔书写。殿内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到沙沙的写字声。
过了一阵,众人陆陆续续地交了卷,因为竹简太多,云音等人把竹简收上来之后,分了类,治理国家、律法类的交给李斯审阅;经史类的给博士和曹金看,他们翻阅以后,初步挑出有见地的策论文章。
有一个矮个子客卿发现,曹金居然在审阅自己的文章,不满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女子做考官,来检阅我们的文章,真是荒唐!”
旁边几人也纷纷附和。其时女子识字的很少,能写文章的,更是凤毛麟角,这些客卿才子,多半心里看不起女子。今日见阅卷者居然有个是女人,心里很不满意。
秦王不在场,殿上的气氛并不凝重,客卿又性格狂妄,于是出言质问。
曹金看这些人说话不客气,抬起头来,狠狠瞪他们几眼,“无知!”
李斯清清嗓子道:“诸位,这女官是我秦国出名的才女,十多岁就能写出令人称道的文章,她有资格做初选的考官!”
几个客卿听了这话,暂时住口,但心里还是很不服气。
李斯等三人阅卷,尉僚想查看这些人里面,是否有人擅长军事策略。他开口问道:“各位知道,我秦军在几年之内,连灭韩、赵、魏等国,扫平燕都。哪位能说说,秦国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成历代先王未实现的愿望、吞并几国?”
有一个人抢先说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是因为秦国强大、法律严明、政通人和。轮到刚才说话的那个矮个子客卿,他记恨曹金刚才骂他,就看着曹金说:“大人既说这女官博学,不如先请她阐述一下这个问题,必定有高深的见解!”
曹金家学渊源,学识确实不错,但是她主要擅长经史礼仪,对这类军事策略,既不感兴趣,也没有研究,顿时被问懵了。
她看到众人都望向她,迟疑了一会儿答道:“几国灭亡,是因为国君昏庸,臣子不贤。而我秦国君主贤明、兵强马壮,所以能战胜各国。”
“说完了?太笼统了吧?”那年轻客卿不屑地道:“无论哪个国家,都能用这样的说辞。你这样讲,相当于什么也没有说!所以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是适合在家里,伺候丈夫、照料孩子,出来做什么学问?真让人笑掉大牙!”
旁边几人跟着起哄。
“是呀,让一个女人来审阅我们的文章,不合适!”
“女人还是回家待着去,才是正理!”
曹金被他们气得浑身发抖,一时却没能想出反驳的话。
李斯拍拍桌案,示意众人肃静;尉僚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笑着说:“话不能那么说。秦国宫中,有见识的女子可不少。今天大家各抒己见,无论男女,都可以说说自己的见解。”他说完,向云音和宁姜这边看来。
宁姜茫然地看一眼云音,低下了头,她从来不思考这类问题。她觉得军事战略什么的,男人才擅长。
云音听了几个客卿看不起女人的话,也很生气。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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