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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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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婉微笑与女儿道。
  钰君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头。
  许双婉与女儿所说乃她真心所想,但当夜想起她师姐求道以弱身救济苍生的一生,年轻时候与她结缘,现在早已不年轻了的许家二姑娘闭上眼睛,默默地流下了一行泪。
  她的师姐与师傅,她们终归会被岁月掩埋在滚滚的红尘当中,但这一刻,她记得她们。
  她们存在过。


第180章 
  作者有话要说:  经人提醒,施安的名字是忌了宣相的名的,避其父的讳他不能取“安”字为名,这事我完全忘了,现在改正,把施安改为施宁。
  洵林夫妻归京; 三个儿女也随着他回了京,这几年间,楚琥珀为他生下了一子二女,最小的女儿刚刚满月; 就随着父母回了京城。
  再见弟媳; 许双婉也发现这个弟媳人圆润了些; 待人接物也要比以前圆润多了; 谈吐之间少了矜持冷淡; 就是她本不是性子热络之人; 但跟人说话多了些真诚体贴,已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当家主母。
  许双婉不免欣喜; 但宣侯爷对弟媳的成见难也改变; 对妻子的欢喜不以为然,许双婉心道还好琥珀嫁的是洵林,洵林必然懂她。
  能让一个有着倔强性情的女人变得柔软,不是为了孩子; 就是为了丈夫,琥珀作为一个将门之,时至今日能为洵林生儿育女又有了自己接人待物的周章,短短几年里她就从一介初嫁为妇的少女做到此步; 足可见她对洵林的用心。
  至于丈夫所不喜弟媳妇的那些; 许双婉无力改变,且他不是个多嘴的,且他绝不会作为对女子指指点点的事来; 不影响洵林夫妻俩什么,再来日子是洵林与弟媳妇在过,他们夫妻俩相处的好才是好——许双婉跟洵林说过夫妻之道,与他道夫妻之间重要的是彼此之间的感受,莫要以外人的喜恶来影响夫妻之间的日子,毕竟,与他过一辈子的不是那些外人,而是与他结了白首盟誓的妻子。
  两个人都是有心的人,也不怕他们把日子过坏了。
  多了比他还小的弟弟妹妹,宣施宁很是兴奋了一阵,追着阿姐带他去叔父府里看望比他还小的弟弟妹妹,但这兴头也就维持了两三天,再后来他也不去了,许双婉问他为何,小施宁一脸忧郁叹气道:“总比不得家里自在。”
  许双婉去问钰君,钰君憋着笑告知母亲:“大玉堂妹识的字比施宁多,他是害羞了,您不见他这日总缠着您识字?”
  许双婉哑然。
  丈夫上朝后,小儿子在她身边的时候多,他兄姐都有事在身也不能陪他,许双婉便想给他请启蒙老师,她这话一开口没两天,宣仲安便把小儿子的老师找好了,找的还是一个参过他的御史。
  这位御史大人乃书香门第出身,其祖父是盛世大儒,到他这一代他也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当时出名的神童,但神童从小有个喜欢直言不讳的毛病,不得家里看重,等考出来了进入官场也得罪了不少人,他连皇帝的义兄宣相也直参不误,就是御史台也没几个他这样的愣头青,但他胜在为人确有几分本事,可能心性直白心思单纯,就是他快近而立之年也还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宣仲安使了些计谋把人招成了小儿子的老师,也是把人招到身边给长子认人的。
  这位小御史当了五年的御史官了,全朝廷没有他不认识的官员,为人是可气了些,但用好了也是一介能人。
  且有这么个不知道弯腰低头的迂腐之辈跟小儿子对着干,小家伙在他手里绝计讨不了乖。
  宣相等把小儿子送去人家府上进学,见小儿子是大儿子背着回来,累得在其长兄背上呼呼大睡的后,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忍不住内心的欢喜,当下就抚掌微笑了起来。
  总算没人跟他夫人闹了,他又收拾了一个。
  **
  建元十五年春,宣望康为自己择了一门亲事,母亲因上跟妹妹一道为他选聘媒之礼,宣长公子还理直气壮地去了妹妹的库房给自己未过门的媳妇选了好几匹珍视布匹,连头面都耍赖抢来了一套。
  往日他母亲总要说上他几句,但现在她已不太说话了,微笑看着他胡闹,妹妹也无心跟他假装争闹,他们在温柔注视着他们的母亲面前无所遁形,难掩悲伤。
  许双婉撑了两年,这一年冬天她大病了一场,再醒过来无法行走如常,只能起身稍微坐一坐,偶尔走几步了,若不然多走一会气喘如牛,顺不过气来。
  她缠绵病榻,儿女们比往日还要爱闹她,想来也是从他们父亲那里学坏了,认为只要她不放心他们就舍不得走。
  但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要说她不放心,确实有不放心的地方,施宁还小,而她的丈夫去年冬天也跟着她清瘦了下来,许双婉也不知道她走了之后,他会不会保重自己。
  她也想再多拖两年,但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她用精神撑着也撑不了太久了,但能撑一日便算一日罢。
  这日中午宣相就上朝回来了,回来他跟他的婉姬道:“帝后明日要出宫来看你。”
  “呃?”许双婉靠在床头等他归家,等来了这一句话,想了下便道:“那明日你带着望康和钰君施宁在家迎他们,等会着人去知会望康他们一句。”
  “他们是便衣常服出来看你这个嫂子,用不着人迎,望康他们就不用知会了,”宣仲安在她眼睛里换好衣裳,走近床榻把她扶下去躺着,他则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握住了她的手,道:“明日他们还要跟你说说望康的婚事,还有他成亲以后的打算,有几个地方让他去,户部和吏部各有一个差,还有……”
  “你和你儿子拿主意就好。”等了他一会,许双婉有些疲惫,她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脸,声音有些小。
  “你也听听,现眼前还有一个好差事,不过得你儿子去给人打下手,是跟着钦差出去代圣上巡天之事……”宣仲安说到这止了话,他偏过头看着闭上眼睛已睡过去了的妻子,凑过去拿脸颊蹭了蹭她微凉没有什么热气的脸,又吻了下她的嘴,道:“你先睡,我明日再跟你说。”
  睡罢,明日醒来,他还等着她呢。
  **
  许双婉一天当中上午会精神好点,帝后便是在她精神最好的那个时辰来见她的,帝后来的悄悄,到了门口也没弄出什么动静来,如若许双婉不是早从丈夫那得知他们来的时辰,还以为是家里人在寻常行走。
  宝络跟他的皇后身着素净来的,褪去了锦衣华袍应衬的光芒和距离,许双婉这次清楚看清楚了他们脸上的神情。
  她看着宝络和皇后脸上的笑,不禁也露出了笑来,他们作为普通夫妻携手而来,她便把他们当普通夫妻待,没与他们客气,与他们道:“过来坐,与我说说话。”
  “诶,嫂嫂。”宝络说着就大步过来了,他声音放得很小,但口气里带着埋怨:“我早些日子就要来看你,义兄拦着不让,他就不愿意让我见你,说我近些气脾气大会气着你?可我生气那是跟臣子生,我会跟你生吗?我何时跟你生过气?”
  他说着就坐了下来,对上了义嫂脸上温柔的笑,他不禁顿了一下。
  她脸色苍白消瘦,脸上略施了胭脂也难掩其病容,但她的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闪闪有光,宝络没从她身上看到悲忧。
  这也许是义兄现在尚还平静的原因罢?
  “你忙。”许双婉笑着回了他一句,朝丈夫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就不怪怪他呀?”宝络很不脾气地道了一句。
  许双婉笑着不说话,跟站在宝络身边的皇后道:“你也坐。”
  皇后坐了下来,探手握住了她的手。
  许双婉回握了她一下就松开了,与皇后娘娘道:“这两年也没进宫了,很久没看到你了,你好罢?”
  皇后微笑:“好。”
  “这就好。”许双婉看向宝络,“孩子们可好?”
  “好着呢,最小的那个,就是前年你还抱过的那个老幺,比施宁还皮,成天想着要上梁揭瓦,我这还忍着,迟早有天扒了他的皮……”宝络一脸没好气地道。
  “孩子皮实点也无碍。”许双婉不禁笑道。
  此时宣仲安见屋里的人把茶水点心一一奉上都退下了,就走了过来坐到了妻子身边,接过了她的话跟宝络道:“找他找个严厉点的太傅,一天三顿板子吃着就老实了。”
  他说的是他对付儿子的法子,许双婉听着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与宝络摇头,“莫学你义兄。”
  “施宁今日也去原府了?”宝络忍着笑道。
  原御史还真是一天三顿抽着归德侯府的小公子,把小家伙打得怒火冲天想跟其父算帐,找他这个圣上叔叔告状都告过好几次了,都不知道他义兄是怎么舍得把儿子送到原御史家去受罪的。
  “去了,今日他老师休沐,要小考他。”说起小儿子,许双婉笑了起来。
  小儿子脾气跟他长兄一样大,但念书比起兄长来就要显得笨拙一些,对识字念书这些事情又不太专心,还好是找了严厉的原御史大人为师管教着,这两年才算是念进去了些书来。


第181章 
  “望康这日子是定好了?”宝络又问。
  “还在挑呢; 想往前一点挑个好日子。”许双婉笑着道。
  她的侯爷是打算往后挑日子,但她想尽量往前着一些。
  他有他的意思,但她怕等不到那时候了。
  望康的媳妇是自己挑的,他想让她这个当娘的为他主持婚事; 她便不想有个万一; 尽量往前一点就不会出意外。
  她这傻侯爷还不认输呢; 许双婉有些悲伤; 但这次她着实是不太敢与他许诺他们还能地久天长了; 她不想骗他。
  “这六七月前没什么好日子了; 八月往后倒有。”宣仲安这时在旁边淡淡道了一句。
  “八月啊……”宝络在舌间念了一句,他看了微微笑着的嫂子一眼; 没把话道出来。
  皇后在一边垂下了眼; 看向义嫂刚才握着她的那只手,她的手雪白如玉,白得近乎透明,也就能清楚看到她手上那几根青黑的血管狰狞无比; 像是意图从她的手背上自行跳出来一般。
  不用什么太医大夫来告知,皇后也知道她的来日无多了。
  她等不到什么八月了。
  皇后懂宣相这位义兄想强留妻子的心,但……
  “我看六月有个日子不错,”皇后这时开了口; 笑着跟侯夫人道:“是个宜嫁宜娶的好日子。”
  被留的人太辛苦了; 她辛苦了一辈子了,也为侯爷,为这个侯府和这个家多撑了几年了; 就让她走的安心一点罢。
  “是六月十八这个日子罢?”皇后出言,许双婉精神一振,眼睛更是亮了两分。
  “正是,嫂嫂也看中这个日子了?”
  “咱俩看到一块去了。”许双婉颔首,又转头跟丈夫道:“咱们就定这个日子罢?”
  “得看女方家怎么个意思。”宣侯爷神色冷淡,漠然地道。
  他还是不愿,许双婉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忍说他。
  她如何舍得说他?
  “那再往后看看……”
  “朕看六月十八就不错,”许双婉的话一落,宝络就接了口,他神情严肃地看向了义兄,“朕觉得六月十八是个吉日,这日子朕之前就着钦天监看过,本来还想选来祭天的。”
  “您不是没选这日子吗?”宣仲安打断了他。
  “朕没定这个日子,是因朕把巡察之事从七月推到了十月,丞相不知?”宝络盯着他。
  他不知吗?他不知道为何要把巡察之事从七月推到十月吗?就是因为他不想干了,想把他的年轻弟子推上来接手他的丞相之位,现在这事把朝廷闹得满朝风雨,成了朝廷当头之重,他那内阁现在都吵翻天了。
  宝络不想说他,义兄正在一生当中最为艰难的时刻,宝络也不忍说他,但朝廷再多风雨他也能替他抹平了,可嫂子这……
  她现在就如耗尽了油的枯灯,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最后的那点光,他何苦再强留她为他挣扎呢?她苦苦撑着,难受的是她啊。
  “我看十月有个好日子,我也找钦天监的景大人问过了,他说道……”宣仲安脸色未变,淡漠开口道。
  “六月十八不错,就定这个罢。”这次,宝络打断了他。
  “六月早了点,八月罢……”
  “六月。”
  “圣上,”宝络的斩钉截铁让宣相的眼神变得冷厉了起来,“臣本来说的是十月……”
  订在八月,他已是一退再退了。
  “六月罢,就六月……”宝络站了起来,他掠过脸色铁青的义兄,朝义嫂微笑道:“嫂子,我找兄长出去出去说两句兄弟之间的话,马上回来。”
  许双婉笑着看了他一眼,回头又微笑看向了丈夫。
  宣仲安看着她,松开了她那只自他坐下就拢在他袖中的手,朝她点点头,摸了摸她的耳尖一下,“就回。”
  “不吵架,不凶宝络?”他温柔无比,许双婉不由笑着问了他一句。
  宣仲安不禁莞尔,轻摇了下首。
  等他站起面向宝络时,他带笑的脸比刚刚不知要好上多少,宝络看着他潇洒俊逸的脸,悲从中来,险些掉出泪来。
  他能懂他义兄的舍不得,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舍得让一个总是能让自己笑的女人离开自己呢?
  **
  他们兄弟离开屋子后,许双婉看向了皇后。
  皇后见她目光闪亮,以为她眼中有泪,定睛一看,却发现原来是因她笑而起的光。
  “你累吗?”皇后离她坐的近了一点,她坐到了义嫂的身边,给她扶了扶她身后靠着的软枕,“歇会罢?”
  “不用,这会儿正是我一天精神最好的时候……”许双婉半坐躺着,没让自己松懈着倒下去,“趁他们不在,咱俩也说两句?”
  “诶。”
  “我家钰君,以后指不定……”
  “你只管放心就是,她也是我的女儿。”皇后打断了她,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了出来,“你还能跟我计较这个?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以后我替她撑着腰,你来不及为她做的那些,我会代你去行其责的。”
  皇后扭过头,眼泪直流,已无法说的更多。
  许双婉扯过帕子去拉她的手,想为她拭泪,皇后回过头安抚住了她的手,接过帕子擦了泪,抬首勉强与她笑道:“宝络来之前叮嘱了我好几次来了只能跟你笑,不能哭,你是个喜欢我们笑着的,你看我,我这还没说几句呢就哭上了……”
  “我知道。”不是真情流露,皇后岂会流泪?这些年在宫里皇后过的也是风刀霜剑的日子,早就不哭了,许双婉这些年对皇后疏远,疏远的只是皇后手中的权力,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从来未曾疏远,在许双婉心里皇后是她亲自挑选的弟媳妇,对其她一直都持有几分关怀之情,这些年间没少有人在她们中间挑拔离间,但都无济于事,皇后对她没有猜忌之心,对她的敬重之意却倒日渐明显。
  许双婉心里想过,依皇后的性子,之前是不得不跟她维持着距离,后来地位稳固了,就是朝廷大臣与异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她有了底气与权力,也敢明着表露自己的心迹与想法来了。
  皇后的性子自来与她有些相似,她们都是没有把握底气就不会亮出自身爪牙来的人,但皇后要比她好,皇后有后宫前朝厮杀,而她在归德侯府里的年月一久,为着她心爱的人,她把她的爪牙心甘情意地收起来,只为着他的日子过得更安顺平稳一些。
  但她从无后悔之意。
  “多谢你。”许双婉探出手,擦了她脸边的泪。
  “嫂嫂……”皇后垂着眼哽咽不已,她有许多的话想与许双婉说,但到这时候了,却不知从哪说起好。
  这些年里这位选她为后的义嫂教过她很多事情,跟她默默献过策,皇后现在母仪天下受天下苍生爱戴的几项义举背后都有她的痕迹,但不用等别人探知,嫂子这边就把自己的痕迹抹去了。
  如若不是龚小妹在为她做着事,还有小妹记着她在背后的功劳,这世人都不知道大韦允许女者为立为户,可承家产能拥田产,与男丁同有开荒之功起初全是出自她这位义嫂之意。
  但世人不知她所为,世人知道的,是她为归德侯府长公子夫人和侯夫人的一生。
  “不哭了……”许双婉无力去拥抱她,只得放下手去握她的手臂,温声与她道:“没事,没事啊。”
  不要伤心了,真的不要再伤心了。
  她虽然也难过,但她这一生,过得何其幸运,她努力的一切,都给予了她极其慷慨的回报。
  **
  此厢门檐下,听着屋内皇后隐约传来的哭声,出来一直与宣仲安僵持着的宝络开了口,他满眼黯然看向义兄:“你这又是何苦?就不能让嫂嫂……”
  就不能让她走的安心点?何必都这时候了,还要让她担心他。
  “不能,”宣仲安则摇头,“也不行。”
  他回视了宝络一眼,又调回了头看向了院园。
  此时三月的沁园所有的树木已逢春吐露出了绿芽,高高的松柏更是昂然挺立,在阳光的照射下,树梢挂着的雨露晶莹明亮,轻风一吹,带来了松木的清香味,让人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宣仲安喜欢松柏,妻子便偏爱于它,满园满侯府都种满了松柏之树,甚少看得见花草,友人弟子来了侯府都为侯府内松柏的挺拔之姿啧啧称奇,宣仲安虽没跟人明道过,但心里向来不乏得意,因满府的松柏遍布着妻子对他的爱意。
  只要他喜欢的,她都会放在心上让他如愿,他这大半辈子都是被她这般珍视珍藏着过来的,哪一天,这个人要是不在了,宣仲安不觉得这世上还会有另一个人会对他如此真心,就像恨不能把他捧在手上珍爱,让他能得到这世上最好最宝贵的一切。
  她要是走了,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第182章 
  “兄长。”
  “进去罢; ”宣仲安搭住宝络的背,带着他往里走,“好好与她说说话。”
  说到这,宣仲安脚步顿了一下; 面容平静地看向宝络; “答应她; 以后你会好好看住我。”
  宝络伸手拦眼; 一时之间竟无法言语。
  宣仲安待他平静了一些; 带了他进去; 迈进门槛时,宝络道了一句:“兄长; 你会听朕的; 是罢?”
  宣仲安一笑,这一次他脚步未作停缓,轻步进了门去。
  他的步子,许双婉听过千百遍; 步子放得是轻是重她都能听出是他来,一听到他回来了,她朝圆门边望去,眼神追随着他看着他回到了身边。
  “丞相。”皇后起身; 回了原位。
  宣仲安在另一边坐下来; 跟许双婉道:“这日子我们再看看,也听听望康的意思,再商量两天。”
  许双婉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笑着点了点头。
  依他一会儿罢,只要他心里能好过点。
  他们没说上两句话,不多时,管家来请侯爷有事请示,宣仲安出去了,留了帝后与许双婉呆在内屋,他走后,许双婉眨了眨眼,宝络一对上她的视线,脸上就扬起了笑。
  “多谢你们来看我,”可能是她这一生最后见这对夫妻了,许双婉看着宝络想起往昔,眼眸温柔,“宝络,多谢你这些年对你义兄的一腔真心,没你护着,你义兄走的也不会如此顺坦……”
  宝络勉强笑道:“哪儿的话,是义兄帮我才是。”
  许双婉摇摇头,“是你怀着赤子之心爱护,才有你们兄弟的今日。”
  要不凭她丈夫那脾性和心思,换任何一个君主对他皆是猜忌多过重任。
  宝络捂了下眼睛缓了一下,这厢他笑不出来了,难掩内心悲伤:“嫂子啊,我不是想劝你啊,可是你们以前那么难都过来了,不能这好日子才开个头……”
  宝络知说下去也是为难她,他低头捂住眼睛,拿手心拦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
  皇帝的呜咽声一起,许双婉闭上了眼。
  她也想啊。
  但,只能如此了。
  “弟媳,给圣上顺顺背……”许双婉张眼带笑说了一句,等到宝络直起了身,她咳嗽了数声,宝络跟皇后连忙坐过来扶她给她顺气,等到顺过气来,在宝络的手离她的手臂而去时,许双婉笑望了他一眼。
  “嫂嫂。”宝络叫了她一声。
  “宝络,你兄长以后就要拜托你了……”许双婉笑看着他道,此时,她的眼睛里有泪。
  “诶。”宝络背过头,不敢直视她。
  “麻烦你帮我看住他,替我照顾他一二,我,我……”许双婉说到这里,神情恍惚了起来。
  今天她说了太多话了,有些疲了。
  她想道一定要拦住他,不要让他伤心过度,不要让他老想着她……
  可这些话,她想说却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不想呢?就是连她这清醒的时候不多的人,睡梦中过的也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他们倾心相待,相濡以沫,她说过要跟他同生共死,白头偕老,却要先把他舍下了。
  是她对不住他啊。
  “嫂嫂,累了?你歇着罢。”皇后见她眼神迷离,神情疲惫,伸手扶了她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
  夫妻俩之前没有叫外面守着的下人,此时他们也并没有离去,皇后爱怜地一直握着被子里义嫂的手不放,等到她的手把嫂子的手握暖了,时间也过去一会儿了,她偏头,跟怔怔地看着屋子一角的宝络道:“丞相一直在外头罢?”
  宝络回头,哑着嗓子道:“在罢?”
  他不知道。
  宝络指着内卧一角墙壁上挂的画,画中柔美女子浅笑吟吟,秀雅地端坐在椅子上,她身后站着的男子一手扶在她肩上,一手背于背后,脸上同样含着一抹浅笑,“蕴娘,你看,要是一直都是那时候,多好。”
  皇后看着那画上天作之合的那对壁人,垂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
  **
  宣仲安在外面等了帝后出来,他没有再进去。
  宝络跟皇后要走,宣仲安要送他们,他扶了廊柱在拦沿上的椅子上坐了一会,方才起身,神色如常跟他们道:“圣上,娘娘,请。”
  “望康呢?”走了几步,宝络问。
  “出门去了,这两天不在家。”
  “又是请人去了?”
  “嗯。”
  “钰君呢?”
  “施粥去了,下午回,”宣仲安说着侧头看他:“圣上,他们是我跟婉姬的孩子,他们会自行照顾好自己,至于其它,我已安排好后手,你……”
  “行了,你就送到这罢。”宝络打断了他,他让皇后带着人先走一步,等她走开,宝络深吸了几口气,强把怒气压下后道,“朕知道你现在伤心着,朕也不与你多说,你且不用多想,等望康成亲后我们再详说罢。”
  现在劝他,他未必听得进去。
  宝络说罢,挥袖而去。
  宣仲安朝他的背影躬了半身。
  等到下午,属下来报,说圣上不属意他的弟子和心腹当朝吏部尚书余中兴为相之事,宣相听着也只笑了笑——他能帮弟子的仅止于此了,他送他送到了这步,这丞相他要是当不了,那换个能当得上的当也成。
  许双婉到晚上才醒来,这次她睡的比往常久了点,一醒来就见他坐在床边,灯火当中他的面若如昔,只是头发灰白斑驳,如若不是乍眼看去,她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白头发了。
  这些年她心疼他得紧,养发的方子给他寻了无数个,其中有好几个好使的他用了都有用,她这一年病的太厉害了,没以前那般看他看的紧,这一恍眼,他的白发就又多了。
  “醒了?”她一睁开眼,宣仲安抱起了她的头,让采荷在后面塞了个枕头,放下她后拿起了勺给她喂参水。
  许双婉张开嘴,眼睛在他的脸和头发之间游移,等到半碗水下去,她有了点力气,嘴角微扬与他轻声道:“孩儿们呢?”
  “望康没归,不知道野到哪去了,钰君带着施宁睡去了,等会她过来,你吃点东西她就过来了。”宣仲安接着给她喂参水。
  “不是又去药王谷找老药王了罢?”都让他找好几次了,老药王来过两次实在没法子,现下想必只想躲着她宣家的男人走了罢?
  难为老人家了。
  “谁知道,随他。”宣仲安帮她颊边的发拨到耳后,道。
  “诶。”许双婉抓住了他的袖子,等一碗参水下去,粥喝到一半,钰君回来了,接过了父亲手中的碗,许双婉便朝他望去,见不用她说,他也拿起一碗粥在旁吃起了饭菜来,她不由笑了。
  “想吃我的?”宣仲安见她老看着他,故意逗她道。
  许双婉咽了口中的粥,回了一句:“我的香一点。”
  她的声音很小,但宣仲安特地离她坐的很近,听的清清楚楚。
  这不知何时就休的时间里,宣仲安只想每时每刻都挨得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厢他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凑过头去拿女儿手中的碗,“那我得尝一口。”
  钰君笑了起来,把碗给他。
  “是香一点……”宣仲安尝了一口,把碗还了回去,跟他的婉姬笑道:“我的也香,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要,许双婉点头。
  宣仲安拿自己的粥喂了她两口,许双婉咽了两口后,忍不住道:“你多吃点。”
  “知道。”宣仲安摸了她的嘴角一下,不以为然地道。
  没她看着,丈夫就不太用饭,她一病得重他就更是无心饭食,饿极了也只是草草吃几口,许双婉就是为着他捱过了好几年难捱的时间,时至今日,她怜惜爱子娇女,更是怜惜他,不知要如何宽慰他,宽慰自己,她才能走得安心一点。
  这一夜钰君等到了父母歇下才走,她去了小弟的房间,她轻轻进门,不等照顾施宁的怡娘出声,里头施宁就道了一句:“姐姐来了?”
  钰君没回话,他又紧接着道了一句:“娘可睡了?”
  “睡了。”钰君掀帘进了内卧。
  这时施宁已下地爬到了凳子上,把床角灯柱上的油灯吹亮了,姐姐一进屋,他飞快爬了下来去牵了她的手往床边走:“她可问我了?”
  “问了。”
  “说我什么了?”施宁拉着姐姐上了床,把被子盖到她的腿上,“你告诉她没有,我要到明天下午才去看她。”
  “说了。”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好。”
  施宁听着,眼睛扑闪扑闪着就红了起来,他擦着眼睛:“你没告诉娘,我下午把头跌破了罢?”
  “没。”钰君抱着他,“但娘有说,是不是宁宁又闯祸不来看她?许是又把自己弄伤了罢。”
  宣施宁躲进姐姐的怀里,他抱着姐姐的腰,忍着眼泪不哭,道:“我早上有去看她,还亲了她一口,她知道吗?”
  钰君拍着他的背,红着眼点了点头,“知道。”


第183章 
  望康给归德侯夫妇找的儿媳妇是京城没落孙姓家族当中的一个女儿; 这个家族以前在先帝在的时候就已分崩离析,到宝络皇上位,家族渐渐有了点起色,但因家主身弱多病; 带着满腹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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