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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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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双婉听得眼睛都张大了。
  宣仲安又捏了下她的鼻子,“这眼睛睁太大了。”
  要是她看他时,能有这眼睛大就好了。
  许双婉赶紧闭了闭眼,恢复了平常眼神,看向他,见他不说,有点急了,“后来呢?”
  “后来啊,又被打了一顿,孩子也没了,被那家人卖了。”
  “卖了?”
  “嗯,说是还跑回过去两次,沈家不认她,非说没她这个女儿,她被逮回去毒打了几次,说是后来也不跑了,现在在那花街老实呆着。”宣仲安淡道。
  果然是卖到花街去了,许双婉听到最后果如她所猜,也是不禁摇了下头。
  “你等着吧,过几天又有热闹看了……”宣仲安跟她道:“沈家只会自顾不暇,大表哥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
  许双婉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这表兄弟,就没一个是好惹的。
  **
  也没几天,两天不到,沈家那被卖到花街的女儿跑回了沈家大喊大叫,非要沈家给她一个公道,要沈家把她卖给老头子当小妾的钱还给她,要不她就吊死在沈家的门口不可。
  于是,当年沈家夫人拿死相逼着姜大夫人原谅的事也被传开了,还有沈大老爷拿着过逝的父母下跪逼姜大夫人不追究也被道了出来。
  这些都是那沈家女在沈家家门口喊出来的,还道如果沈家不给她钱,她就要把沈家的丑事都要说出来。
  沈家夫人不得已想把她先拉回家再说,沈家女还跟来看热闹的人吆喝,说她要是进去死了,肯定是她娘逼死她的,让大家帮她报官,又跟来看热闹的人嘻嘻笑笑道如果她拿到钱了,出来了就请各位老爷吃酒。
  看热闹的被她逗得都笑了起来,有那地痞流氓还接话不正经地道:“小娘子就安心地进去吧,我们帮你看着呢,不会让里面的人害了你的命。”
  沈家的颜面算是完全丢光了。
  这流言当中,也没姜大夫人什么事了,再说起她来,无非也是唏嘘感慨她的命不好,碰上了那样一个兄弟和兄弟媳妇,女儿都被害死了,被拿父母的名逼着不计较就罢,多年后,还被人若无其事求上门来又拿死相逼,也是太可怜了。
  沈家热闹了起来,姜家在此事当中也脱开了身,许双婉听到沈家的事来,也是没作声。
  采荷倒是忍不住道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造的孽自己尝那苦果,这也是报应……”
  许双婉看她义愤填膺,也是不禁宛尔:“回头朝大舅爷夫人讨赏去。”
  采荷愣了一下才知道她家姑娘的意思,也是红着脸道:“那您也为舅爷夫人着急啊。”
  “嗯。”许双婉点点头,没否认。
  不过,此事倒是让她看明白了姜家表兄弟们的能耐了,这一家人,皆不容小觑,也难怪长公子要把洵林送过去跟他们姜家人一块儿念书了。
  来说情的见姜家的路怎么走都走不通,侯府这边不知为何,相临的式王府突然说家中遭了贼,还来了刺客,要封街严查,于是这一条座落着豪门贵族的长街突然有了官兵把守盘查来人,一有不对者就要带到衙门盘问,这来敲侯府门的人都没了。
  许双婉这也是真落了个清静,连着几天胃口大开,小脸那是整个都圆了一圈,连带把长公子也养出了些肉来。
  就是这时候洵林要被送到姜家念书了,每隔四五日才回来一次,洵林不舍,哭闹不休,被兄长恐吓一番,就上了兄长的身,被兄长背去姜家了。
  许双婉这时也感觉出不舍来,洵林在家中习字也不是时时呆在她身边,但人真去了姜家那边,连着几日看不到,她也是不习惯。
  宣姜氏也是不舍,抹了次泪,但最近儿媳妇给她找了好几幅江南那边的绣画,又说等她绣好了这等难绣之物,就专门放在那众多夫人给善堂筹善款的花绣楼寄放,等有人拿钱买下了,善款就会转给善堂做好事,救济孩童穷苦之人。
  儿媳妇特地跟她说,她这是拿的自己的钱去做好事,很是心诚,也会有很多人知道她的绣功了得,更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的善心,这不仅是她在为自己积善,也是在为家中积福,侯夫人听了心喜不已,现在日夜都挂在这事上,对于小儿子的离去,她心里虽然也有点不舍他小小年纪就要去吃那念书的苦,但还不至于难过。
  小儿子以前也是奶娘带大的,她也只是每日见一见,跟他说说话,奶娘不在后,小儿子也是儿媳妇帮着带去了,宣姜氏并不是非要小儿子在跟前就安心的人,想到要是想及了小儿,也可叫下人带回来看一看便就好了,遂她一想通,心里也就好过了,转身就又投身于她的绣画去了。
  许双婉见婆母每日有醉心之事,这身体反而好了起来,连膳都比平时用得多了一点,洵林走后也无愁容,公爹回来跟公爹说起话来也是高高兴兴的,便连公爹因着她的笑容也高兴了几分,她费尽心思想了又想才给婆母找的事情看来是好的,她也就真正放心了下来。
  她现在不怕身上事多,就怕家中不睦,让长公子回来都没个安稳觉睡。
  **
  等许双婉出了月子,洵林回来再去姜家族里那边的小学堂,也没以前那般不舍了,他在那边交到了朋友,很次回来跟家里人叽叽喳喳的有很多话说,还会给小侄带那边孩子玩的一些小东西,连弹弓他都带回了三个了,说留着给小侄三岁,五岁,七岁玩……
  还道:“等我长大了,我手头这个九岁的小公子玩的,就留给小侄九岁玩。”
  “呀,你不是才七岁吗?”许双婉逗他:“怎么玩九岁的小公子玩的弹弓了?”
  “因为我太厉害了。”洵林跟她狡黠地道。
  他现在比之前灵巧得多了,人也好动了些,现在说话也是活活泼泼的,没有了那股子孱弱之气,看着也是有点虎气了,很是讨人喜欢。
  他兄长就是喜欢他这般模样,难得对他有了几句夸言,因此洵林更是高兴了起来,现在他根本就不哭了,就是想哭的时候也会拿兄长的话给自己打气,不轻易掉眼泪,也不随便生气了。
  他的变化甚大,许双婉见他比拘在家里更有生气了一些,也觉得长公子这个决定是再好不过了,这时她笑而不语,洵林反倒急了,“嫂嫂,你问问我,问问我嘛。”
  “那,洵林,为何这般厉害呀?”
  “因我把夫子让我们背的书从头到尾一次就背出来了,一个字都没错,姜家表外甥就把他的弹弓输给我了……”洵林得意地伸出两个手掌,弯下一个拇指,“他九岁了。”
  于是,他有了一个九岁的小公子才能玩的弹弓。
  “果真厉害。”许双婉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着实欢喜,失笑摸了摸他的头,“小侄长大了,也要像洵林这般厉害才成。”
  “那是当然了,”洵林点头道,“我会教他的。”
  洵林自信满满,归德侯看到小儿子生气勃勃的样子更是欢喜,这天还抢了长子的事,亲自送了小儿子去姜家家族那边的学堂。
  宣姜氏看着侯爷肩上坐着小儿子,想送他去上学堂的样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厢侯府着实也是安稳了下来,许双婉手里在盖的那几个铺子,也已是建成了。这时候也有人跟做工的来打听东家是谁,立肆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那边的地已经分完,一般人根本买不到地,便有那商人打听起了这盖好的房屋来,想先行租赁下来。
  宣仲安回来听到这个事后,给她定了个价,许双婉惊讶他定价之高,但还是应了他的话,把价格报给了那来问的人。
  许双婉暗中请了个掌柜当中人出面办这些个事,没两天,掌柜的回了话,这铺面已经租出去了。
  她这才知她那块地落在整个肆的正中间,正斜对面还要立一个顺天府的捕快房,专管这片东肆坊的小偷小摸等纷争之事。
  许双婉手上便得了一些银子,这银子不用算在公中,算是她的私用。
  她算了一算,如果这铺子一直在手,以后有了女儿,她倒不怕给不起女儿像样的添妆。
  这头许家也是不如以前了,许家的事许双婉一直没有过问,但她也是知道许家已经分家了的事。
  她这头也知道罗家那边,她那位大姐因为一直无孕,给丈夫纳了妾的事情。
  在许家时,许双婉曾听她大姐,她下嫁罗家已是罗家的福气,这纳妾之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但现在都出三年了,她膝下无所出,看来也是认输了。
  许是她在罗家的处境不好,她不择手段上过门几次,有次竟是拿着一家王爷家的媳妇的名号来的,许双婉都没见。
  倒是她母亲那边,听说她父亲在分家后带着妾室和外面的外室住在了许家大宅,只分了她一个小院子住,许双婉在手上得了银钱后,把她母亲和许家给她的嫁妆折算成了银两,加上自己手里还有的一万多两,再加上从她夫君那她跟他商量拿来的七万两,一共凑齐了十万两过去给她,也让送钱的虞娘递了话,此后与她已丝毫瓜葛。
  只一句已无丝毫瓜葛,便连叮嘱她以后好好过的话也没有。
  她把嫁妆都还回去了,最后那点情便也全断了。
  许双婉听回来的虞娘说她母亲哭得昏厥了过去,她摇摇头跟虞娘说:“未必是为我伤心,许是只是为她自己的境遇吧。”
  有了望康,她便连心底对母亲的那一丝难过也释怀了,如今她对许家也好,对母亲也好,皆无所感,她不再去想从前,也不会去想许家的以后,母亲以后是强起来,还是弱下去,皆是母亲之事,母亲要怎么过,皆与她无关。


第54章 
  此时已进入腊月,身休已经好了不少的药王已准备起程回燕地药王谷了。
  药王来了侯府一趟,在侯府住了几天,教了许双婉一套女子剑法,长公子因此特地在家休沐了一天,就为的想看看自家小娘子练剑法是如何一种身姿,把许双婉看得面红耳赤,末了,被赶出了练剑法的园子。
  长公子先是走了,没多久,下人在不远处的亭子摆了暖炉热酒,长公子觉着这远远眺去,小娘子身姿好像更为美妙。
  药王跟许双婉道:“怎么就冻不死他呢?”
  许双婉脸红,“他就是个捉狭的性子。”
  “看不出来,”药王摇头道,“我倒是看得出来他黑心黑肠的,这身上没一处干净的。”
  许双婉红着脸,转过身又去习之前学的剑法了。
  老人家在侯府没呆几天,许双婉听说他后天就要走,他走前,她郑重给他揖了个首,时多谢他老人家对她的厚爱,又给老人家敬了她亲手绣的一袭冬衣。
  这是她这几夜就着灯火赶出来的,因这没少被长公子瞪眼睛。
  她选的青绵做的袍面,锦袍青黑泛着点绸黑的光,不张扬但显富贵,药王看到爱不释手,哈哈笑着比划了好几下,跟她道:“小久儿成亲,我就穿你给我做的这袭长袍,一看我就是个富贵人家的老头儿。”
  许双婉见他确实欢喜,心底高兴,笑意从脸上透到了脸上,这人面桃花,也是看得一边的长公子对她瞄了又瞄。
  药王瞥到,摇摇头,好一个登徒子。
  药王离了侯府,钟夫人带了施如兰进了侯府。
  钟家派出了施如兰的兄弟还有钟家大郎给表妹送嫁,一直送到药王谷与单久成亲,钟夫人想在之前,带外甥女过来给谢媒人。
  之前因药王出事,施如兰与单久的婚事往后拖了两个月,钟夫人还怕这事情有变,外甥女却沉得住气,还道时间正好不用赶了,她还能多绣几件喜被带上。
  她与单久这段时日见过几面,与单久更是情投意合,来见许双婉时,她脸色比之前要许多了,神情之间不再像之前那般带孤绝,有了两许少女的娇俏。
  看来她现在是过的好,许双婉收了她的礼,也很欣慰她这桩媒最终是做成了,并没有因为中间发生事故而毁。
  临走前,施如兰跟许如婉悄声说了句:“大表哥让我跟你问声好。”
  许双婉怔了一下。
  “他说,你过的好,他便好了。”施如兰又道。
  许双婉回了神,朝她点点头,“我很好,也麻烦如兰妹妹跟钟公子道一声,双婉也盼他早日成亲,与娘子举案齐眉,比翼双飞。”
  施如兰朝她福了一记,微笑退了。
  回去的路上,她跟姨母道:“双婉姐姐是个体贴人,可惜了。”
  钟夫人知道她所言可惜是为何,抚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是啊。”
  最为可惜的是,是她家大郎中意她。
  给他看过这般的姑娘,他每一个都只是匆匆看过,只为敷衍她,并不放在心上,只有这一个,他是喜欢的,甚至求到她面前来,让他风光明媒正娶迎娶她进门,要知道那时候知道许家要拿她去赔罪,有那么一两个心术不正的,还想趁火打劫,只等她向他们求救,把她抬回当妾,只有她家大郎一片赤诚之心,愿意与侯府赔偿许家之过,再娶她为妻。
  可惜,许家这二姑娘心思太正了。
  钟夫人也是后来想想,才知她嫁入侯府嫁的是对的,哪怕侯府现在没起来,继续潦倒了下去,也是对的。
  要知她要是没应家族嫁入侯府,而是再三周折入了他门,不管是她钟府,还是别的人家,也是低人一等去了——大费周张抢回来的媳妇,不仅是她要迎着别人异色的眼光,即便是家族也是。
  那不会比她嫁给侯府好几分。
  钟夫人想及此后,更是对这个姑娘的心思之密叹为观止,可惜终究是钟家与她有缘无份,她家大郎也只好黯然另择了。
  **
  药王带着单久很快离京,钟家送嫁的队伍也紧随而去,眼看腊月已经过了一半,朝廷也开始要准备休朝了,许双婉准备好了家事,就盼着又忙得早出晚归的长公子休沐回家,好好歇一会。
  只是她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也因正要休朝,圣上着令刑部对关押的人定罪,连着几天,刑部贴出了好几张年后问斩的榜文,这定了死罪的人可不少,这时即便是侯府这边还有官兵把守,也有那冒死一求的人来敲侯府的门。
  有人甚至硬闯刑部不成,就硬闯侯府。
  也有在侯府外骂宣仲安不得好死之人。
  侯府本来喜气洋洋准备过年,这一阵闹,喜气散去了一半,这事许双婉本也瞒着婆母,只是还是有小丫鬟在宣姜氏面前说漏了嘴,宣姜氏听了那些她长子的话难过得很,这天中午儿媳妇抱着孙儿过来侍候她用膳,她难道地问儿媳妇:“仲安就不能杀那些人家的亲人吗?”
  许双婉听得愣了一下。
  “多可怜呀,这大过年的,我们……”
  许双婉没等她说下去,问她:“那您愿意他们的家人活着,您的儿子和您还有我们替他们去死吗?”
  宣姜氏完全怔住了,被吓了一大跳。
  “不愿意,就不要说了,更不要在夫君面前提起。”许双婉给她布菜,看向她,“您用的膳,您穿的衣,哪怕您手里拿的针,都是父亲与他在外博杀而来,他们活着,您才能好心,他们死了,这个家就没了。”
  “您吃一口。”许双婉把菜放入她碗里。
  她若无其事,宣姜氏讷讷不知所言,等儿媳妇走后,更是想了许久,末了,她问老奶娘道:“奶娘,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老奶婆苦笑道:“是啊。”
  可是做错了,你又不改。
  宣姜氏看着老奶婆愁眉苦脸的脸,这一次,她的心沉到了底。
  到了下午,许双婉竟听说婆母那边,让她把那个跟她说话的小丫鬟带走,那说丫鬟不听话,她没问起就传外面的话给她听。
  许双婉很是诧异了一番,她是说过,没有她的允许,听轩堂的下人绝不能传外面的闲言碎语给夫人听。
  但她还没问起,还在想过两天找个名目把那个说闲话的丫鬟从听轩堂调走,她婆母这就开口了。
  “夫人这是,”采荷也是惊讶,“想明白了?”
  许双婉点点头,没多言,而是叫屠管家的把那丫鬟带到云鹤院那边去,让人问话。
  没一会,云鹤堂那边就问出话来了,这丫鬟趁之前替夫人采买针线的时机,收了外面的银子。
  许双婉听后摇摇头,这天长公子回后来,她管他要了阿参,让屠管家的去把下人叫在一块,让面相凶恶的阿参跟他们训了一顿话。
  她这次买的奴婢都是签了死契的,但饶是如此,还是有那胆敢犯乱的。
  钱帛动人心,也真是防不胜防。
  这厢宣仲安这个刑部尚书也是在京城中得了玉面阎罗的称号,京城中人再说起他来,也没有之前随意了,就是称呼他,叫的也很隐蔽,称他为“,那个活阎罗,那个刽子手”。
  老皇帝在宫中听到这个称呼,倒是有些满意,连着几天在朝廷上听他断了几多人的死罪,看宣仲安意外地顺眼了起来。
  他不怕招事,那就最好了。
  哪天他要是心血来潮想让这人死了,或是罢免他,多的是理由,都不用费功夫掩饰了。
  太子也是被宣仲安的这翻牵涉之广的定罪弄得有些心惊肉跳,这日下朝,他跟式王特地说得找个时机跟仲安当面谈谈不可。
  求情的人都求到他头上来了。
  这京城中当官的,十有六七因联姻都沾亲带故,左相之事,本来查个差不多就行了,要是按那个只要贪了就定罪的那根线,这京城能找出一个干净的官员来吗?要是都靠俸禄,全大韦的官员都得饿死。
  水清则无鱼,就是他宣仲安,他敢说他清清白白?
  他上任这段时日,也可没少趁职务之便得好处。
  太子觉得宣仲安这次太做过了。
  宣仲安这夜来了式王府,见到了太子,听太子跟他言道了他这次手伸得太长的话,太子说罢,见他喝着茶不语,摇头又道:“子目,你是知道的,凡事过犹不及。”
  太子最近得了重任,经手的国事比以前多了,但宣仲安也是从他身上看出来了,太子身上的锐气也淡了。
  太子很甘于他现在所得的,不,应该是太子已经不满意他了。
  宣仲安便一口喝完手中的茶,与他道:“那子目回头就依您所言,只是已定的……”
  已定的就不能改了。
  “唉……”太子一想,死榜都贴出去了,年后行刑的事,在年前改也是不可能的,官衙不可能在短时日内如此反复,这有碍官威,便道:“如此便罢。”
  “是。”宣仲安垂目。
  等他离去,太子与弟弟式王道:“仲安现在是不是杀气过甚?”
  太霸道了点?
  式王感觉他皇兄言语之下的意味可真不如何……
  他皇兄这是打算要过河拆桥了?
  他们父皇都没呢,式王一时之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嘴里神色不改道:“是有点,不过,他这举倒是合了父皇的脾胃,也是奇怪了。”
  “是啊……”太子被提醒,眼睛一闪,没再与王弟说什么了。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觉得归德侯府这位公子爷太锋芒毕露了,现在都知道这人是他的人,他在外得罪的人,可跟他这个太子的得罪的差不多。
  他现在手上握着的这个杀器,实则是弊大过于利,仲安此人,他要是再这么下去,有点不合时宜了。
  不可好在他还是听劝,有些地方还能用一用,尚可留一留,等等再看。
  回头宜仲安直到休朝,也没定几个死罪,之前已经定了的,却被太子移花接木调了出去,太子因此得到了很多人的投诚与忠心,在朝廷当中更是如鱼得水,备受赞誉。
  宣仲安活阎罗的名声确是铁板钉钉,坐牢了。
  这日休朝他上午回来,见侯府面前站着的护卫正在驱赶前来侯府扔烂泥的小鬼,他翻身下马,一鞭子朝那小鬼挥去,把人打到了地上。
  “哇……”
  侯府赶人却不伤人,那小孩子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孩,也是街尾一家御史大夫家的孙子,只是这家的一个老爷因之前因为贪银子的事,灭口灭了两家共二十余人,连妇孺小儿也没放过,宣仲安没管此人的家世,就定了人的死罪,这家人恨极了他,哪怕家中小儿也如此,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家没少给侯府添堵,家中大人更是放纵小儿前来捣乱骂人,以为侯府不会拿小儿怎么样,没想今日这小鬼碰上了宣仲安,被打到了地上,这才惊骇地哭了起来。
  “楚家的?”宣仲安一脚踩上去,低头眯着眼看着人道。
  “知道……知道你还不放开我,”那小儿也是家中最为胆大包天的,这时候被吓哭了,也不忘放话,“小心我祖父叫太子收拾你!”
  这家的人,就是被太子给调出去了,说是送到了外面隐姓瞒名去了。
  但宣仲安是知道的,这种上面有人不追究的隐姓瞒名,碍不了那人的好日子,该喝的酒,该抱的美人,一样都缺不了。
  现在边小儿,都知道拿太子威胁他了。
  太子,好一个太子!
  宣仲安大笑着放开了此儿,扬着马鞭背手回了家,只是一回家见到妻子,他就倒在了床上,闭着眼满头大汗道:“婉婉,我不行了。”
  他太累了。


第55章 
  许双婉差点把他的汗看成是泪,慌得去摸他脸的手都是抖的。
  “打水。”她回头吩咐下人的时候,眼泪从脸边流了下来。
  顾不上许多,她给他脱了鞋,就搬了他的脚上去,给他盖好了被子。
  “婉婉。”他闭着眼,在喊她。
  许双婉鼻子酸得发疼,“诶,夫君。”
  “婉婉。”他又喊了一声。
  “在呢,长公子。”
  宣仲安这时睁开了眼,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守着我会,我睡一会。”
  他太累了。
  “等我睡醒,就好了。”他又道,还朝她扯出了一抹笑。
  “知道了。”许双婉拿着手帕去拭他的汗,也努力给了他一个笑容。
  “好。”这次,宣仲安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中间望康号啕大哭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
  晚上归德侯夫妇来沁园,许双婉带着他们进了内卧看了他和与他睡在一起的望康,等出去后,她与公婆小声道:“没生病,也没发烧,就是累得狠了。”
  “大夫来过了?”宣姜氏揪着手中的帕子道。
  “来过了。”
  “你一人带着望康可行?”宣宏道问她。
  “可行,”许双婉朝他福了下身,“有望康在,夫君睡的也安稳些,他们父子俩时常睡在一起。”
  “这也好,望康是个壮小子,火气旺。”宣宏道想起只要醒来就转着眼珠子好奇看着四周的孙子,脸上有了点笑。
  他原本怕她带不过来,想抱回去帮她带几天,但想想便作罢了,孙儿还是放在这边长子才放心。
  “是。”望康哭过一阵,吃过奶,把他放到他父亲身边,他看见他父亲还笑了,是笑着睡过去的。
  “那,那……”宣姜氏其实也有很多年没照顾过长子了,这时候她再想起来,好像是他几岁的时候她才前在床前哄过他,往后,就再也没有了,这时候她想关心,也是无从着手,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见婆母神色着急,许双婉朝她笑了笑,道:“母亲,大夫人还在府里,有事我会叫他的,不过夫君近来身体不错,药王回去之前还替他施针逼出了不少寒气,儿媳料他睡足了醒来,也就无事了。”
  “是了。”有她安慰,宣姜氏心里宽慰了少。
  与归德侯回去的路上,她跟归德侯道:“我往后,都听你的,那外边的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宣宏道拍了拍她的手,心中却是沉重不已。
  儿子在朝中不过好,现在连太子都在搓揉他,可偏偏他一点忙都帮不上,他就是上朝都是站在中间偏后,说话的声音小了,都传不到上面去,更别论,还有人不愿意听他说。
  圣上看似是对归德侯府不介怀了,但宣宏道也知道,那是他没在圣上面前蹦哒惹他发火,他要是老出现在圣上面前,再惹起圣上想起前怨,那归德侯府做的再多也没用了。
  他能为长子所能做的,就是在圣上面前保持缄默,尽量不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宣宏道前次犯了大忌才认清的事实,这一次他再火急火燎,也不敢轻易犯忌讳了。
  宣姜氏回了屋,就又去了绣架那边,说要做善事给长子积福,宣宏道看着她嘴里念叨着这些话,也就由着她去了。
  如此也好,比她跟着慌张来得好。
  **
  这厢朝廷已经休沐,宣仲安在家中睡了两天才起床,途中阿莫他们有事来请示他,也是站在外屋跟他说的话,他也没起床,也没有去刑部和户部收拾后尾之事,就让阿莫他们替他传话,让侍郎大人带着人封门,待来年开堂。
  请下属吃年酒这等事,也吩咐两部的侍郎去做了。
  这两部的四个侍郎,有两个是太子的人,好人由着他们去做,想来太子也欢心。
  宣仲安睡醒来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也没消沉多时,就被时不时大哭不休的孩儿弄得头疼不已。
  这日就是小年,许双婉一大早就忙着大厨房那边的事了,京城小年这边,中午有个对祖先的小祭,要准备祭酒祭菜,祠堂也要布置,规矩甚多,她不放心,就守在了祠堂那边。
  望康是个饿不得的,他想吃奶了,只饿上他半步,他吃着奶都要委屈地哼一哼,这下他母亲太忙,顾不上他,慢的岂止是半分,他扯着嗓子哭了一会见没人理,更是哭得地动山摇了起来。
  被婉姬叮嘱看孩儿的宣长公子被他哭得一阵恼火,先是威胁再哭就揍他不成,后来又诱哄他,“你别哭了,不哭我今儿晚上就放我跟你娘中间睡,把我媳妇儿分你半个。”
  望康还是哭,他也是两个多月的孩子了,身上有劲得很,哭着还蹬脚,小拳头捏得紧紧的还要扬起来。
  看起来脾气就不小。
  “行,你浑,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下人抱他这小子哭得更是带劲,披上黑色裘衣,宣仲安被他哭得无法,拿被子把孩儿裹起抱在怀里,去找他娘去。
  走到半路,碰上了匆匆正要赶回来的孩他娘,她欲要接过孩儿,长公子躲过了,抱着他带着她往屋里回,跟她道:“太爱哭了,哭得我头疼,要不我们这孩子就不要了?”
  “莫要这般说,”许双婉好脾气地跟他轻声道:“孩儿虽小,但听的懂的。”
  果然,她这话一说,本来安静下来,闭着眼吸着手指头不再抽泣的望康又大哭了起来,哭得他爹长公子直往凋凌的花园看,看哪个树桩子下扔个小孩比较妥当。
  许双婉看他还抬头去找,被他气笑了。
  等回了屋喂饱望康,望康还哼哼叽叽地在他母亲怀里抽泣了许久,等又被他母亲送入了父亲怀抱,这才消停下来,抬眼纡尊降贵地看了他父亲一眼,又才安心地睡了过去,还畅意地吧唧了两下嘴。
  宣仲安看得也是好笑,“这莫不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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